“走開。”
“不要。”
“我覺得熱。”非常熱。
“有冷氣。”
“……你的手放哪裏?”
“你的胸部。”
“有壓迫感。”
“嗯!我放下面一點好了。”
“下面一點……呃,不是很好的位置吧!我怕癢。”尤其是兩腿間。
“我不怕癢。”
“你……你為什麼一定要貼著我睡?”害她連翻身都不敢翻。
“喔!我沒有安全感。”真香,再抱緊些。
“沒安全感……”天哪!她給自己找了什麼麻煩。
“衣櫃裏有怪獸,會吃掉不乖的小孩,我姑姑説的。”而他膽子很小。
“你今年幾歲了?”
“十九。”
“還算是小孩子嗎?”
“…………”
沒有回答,打呼聲頓起。
江垂雪從沒想過如此荒謬的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她莫名其妙地收留了一個離家出走的孩子,還被迫將自己的牀分她一半,只因她缺乏安全感。
她居住的獨幢別墅裏起碼還有兩間應有盡有的客房、一間起居室,再不然書房也有沙發牀,不管哪個地方鋪上牀單、被褥都能睡,有必要和她擠嗎?
而且她發現一件相當可怕的事,這唐晨陽不只外表美麗,説起話來還極具説服力,讓人一碰到她就像石頭掉入棉花堆裏,根本起不了作用,她用簡單幾句似是而非的話就能把她搞得暈頭轉向,讓她沒法釐清是怎麼一回事。
很輕易地,唐晨陽入侵她的世界,主宰了她的生活,她有種被拋到外太空又繞了一圈回來的感覺,不太踏實地感到飄浮。
盯著彩虹造型的水晶燈,迷迷糊糊的睡去,意識再清醒時,一陣陣引人食指大動的香氣飄進鼻翼,她輕吸了一口,滿足地漾起一抹微笑。
對了,她已經和那個叫唐晨陽的“孩子”同住了五天,還共同分享了一張牀,除了她愛抱人的毛病外,簡直是萬能的僕傭,舉凡換燈泡到修水管以及阻塞的馬桶,皆得心應手地像專業人士。
更別提她有一手好廚藝,照顧她的家同時也照顧她的胃,讓她不只擁有色香味俱全的美食,還能看到一塵不染的居住環境。
甚至窗台、客廳、廚房,以及一些平常不常注意的小地方,處處可見綠意盎然的小盆栽、金盞菊隨風搖曳,美化了視覺。
江垂雪不禁懷疑以前請的鐘點女傭到底在幹什麼,同樣的工作由不同的人來做,竟能產生如此大的變化,讓人有了家的感受,而非是單調的樣品屋。
不可否認地,她還滿喜歡家裏多了一個人走動的感覺,聽著越走越近的腳步聲,心底滿滿的都是暖意,輕嘆地回到夢中,享受著被服侍的滋味。
“小雪公主,快起牀了,你不可以再賴牀,太陽公公曬到你可愛的小屁股了。”
刷地,窗簾被拉高,早晨的陽光射了進來,照亮一室的昏暗。
“別吵,我還要睡。”這幾天她總覺得睡眠不足,每到早上更是倦意甚濃。
“不行,小懶蟲,你忘了你八點有個早餐會報嗎?”她還特別交代他要提醒她。
牀上的人兒頓了一下,哀嚎地伸出纖纖玉手。“再十分鐘,再讓我睡十分鐘就好。”
為什麼會這麼累?她明明一沾牀就睡了,家裏多了個“管家婆”,她連熬夜看文件都不被允許,怎會比平時還要累上幾分?
是因為太放鬆的關係,把積壓多年的壓力一下子放空,才會這麼異常疲倦,睡得再多還是不夠?
“好吧!反正遲到了不關我事,離開會的時間剩下三十分鐘,你用三分鐘刷牙洗臉,再用三分鐘換衣服化妝,早餐在車上吃,趕一點應該來得及。”飛車急送。
“喔!三十分鐘……啊!什麼,只有三十分鐘,我要遲到了……”光是洗臉刷牙也不只三分鐘,何況她睡衣還沒換。
像個瘋婆子似的江垂雪連忙從牀上躍起、跳下,身形匆匆地衝進浴室稍做梳洗,又急如星火的跑向衣櫃,隨便取出一件套裝便往身上穿,淡妝輕抹沒來得及先做保養,一雙拖鞋趿著便往房外疾步。
一氣呵成的動作快而迅速,渾然不覺有人倚門欣賞她穿脱之間顯現的曼妙胴體,1/2罩杯襯托豐滿胸型更加性感,半透明的蕾絲底褲讓茂密的叢林地帶忽隱忽現,對發育中的男孩而言實在太養眼了,差點鼻血狂噴。
“小雪,早餐還沒吃。”
“不吃,我快遲到了……咦,你幹麼拉我?我真的快來不及了,不要鬧我……”要是沒趕上,那些倚老賣老的公司元老肯定又要大作文章,説什麼沒時間觀念的人不適任執行長一職。
“乖,早餐一定要吃,一天才會有體力,你看看這半熟的荷包蛋,一戳焦黃的表皮金黃色蛋黃濃稠地流出,還有半焦的土司抹上新鮮的花生醬,加上一杯温熱的牛奶,嗯!美味可口,有沒有聽見腸子在咕嚕咕嚕叫的聲音?”
被一雙手壓住細肩的江垂雪猛吞口水,想吃得要命,可是……
“我不能遲到,大家都在等我……”
“噓!別緊張,我保證你不會遲到。”不吃完休想離開,他的愛心早餐不容許糟蹋。
“但是……”她看了一眼時鐘,頓時僵住。“七點十八分”
“沒錯,女士,你還有足夠的時間用完你豐盛的一餐。”唐晨陽大口地咬下滿是醬汁的豬肉漢堡,滿足地咀嚼。
“你騙我。”她不滿地一瞪眼,氣惱著。
“是,我騙你,愛睡懶覺的小懶豬。”他毫無羞愧,朝她擠眉又弄眼。
“你……哼!討厭鬼。”飛紅的雙頰染上一絲不自然的嗔色,在光影的相互交映下,她看到一張飛揚的男孩面孔。
是錯覺,肯定是錯覺,她怎會是男孩子呢?小陽她明明比女孩子還美,恍若教堂中的天使,充滿耀目的光彩。
她搖著頭,想搖去腦海中錯亂的影像,她覺得有什麼地方出了錯,但找不到錯的環節,情緒起伏甚大。
“哎呀!小雪討厭我了,怎麼辦、怎麼辦,我跳一段烏鴉溺水讓你消氣好不好?”只見唐晨陽當真踮起腳尖,姿態滿分。
“烏鴉溺水?”
他宛如花中仙子般旋轉了一圈。“垂死的天鵝,可我家的女人們朝我丟汽水瓶,説我是一隻卡在瓶口的烏鴉,想喝水卻溺死在瓶子裏。”
“不,我覺得你很美。”美得像一幅畫,令人汗顏。
“真的?”他馬上像需要狗餅乾的博美犬,跳到她跟前討句好話。
“真的。”她忍不住摸了他的臉,胸口卜通卜通的跳得好快。
精緻的藝術品,美得毫無瑕疵。江垂雪在心裏想道。
一聽到人家的讚美,他得意揚揚的揚起下巴,媚笑。“人家本來就美若天仙嘛!仙子下凡有我這般美麗嗎?我一定會遭老天嫉妒,恨不得奪去我的天姿玉容。”
“……小陽,嘴角的奶油擦一擦。”她是不是太自戀了一點?
“喔!”他不擦,伸出舌尖一舔。
天呀!真要命,未免太性感了。江垂雪吞了吞口水,趕緊低下頭進食,假裝沒瞧見小陽迷人的一面。
她越來越捉不住自己的心,動不動就臉紅心跳,就為了唐晨陽一個不經意的小動作,居然渾身發燙,很想撲倒她為所欲為。
大概是生病了,才會一再出現古怪的想法,她是百分之百的異性戀者,不可能對同性產生那方面的興趣,最近工作太多了,精神狀態才會不穩。
“對了,小雪,中午我幫你送便當,老吃外食對身體不好。”他閒得很,不找事做渾身難受。
“喔!好……呃,等一下,你不用上課嗎?”她記得她還是學生。
唐晨陽故作嬌媚地輕點香唇。“為了你,我隨時有空。”
“為了我……”她頓起雞皮疙瘩,背脊生寒。
“你是人家的救命恩人嘛!我當然要湧泉以報,做牛做馬的報答你的大恩大德。”他那些狐羣狗黨早替他抄好重點,他只要寫篇報告交上去就成了。
嘴角抽了一下,她乾笑地拭拭唇。“我該去上班了。”
“慢走,我會先洗洗碗,再擦擦桌子……”他突然靠得很近,朝她耳後吹氣。“小雪,你的小兔子拖鞋我也很喜歡,不過它可以穿到公司嗎?”
“啊!拖鞋……”不會吧!她竟迷糊至此。
江垂雪一臉愕然地走回衣帽間,取出一雙寶石藍的低跟露趾涼鞋穿上,再在鏡子前檢視儀容,撫平髮絲,拿起公事包準備外出。
末了,她似想起什麼回頭一問│
“為什麼夜裏睡覺時老覺得有硬硬的東西抵在我腰後?”讓她挪來挪去,睡得很不安穩。
一絲赧色閃過眼底的唐晨陽不慌不忙的回道:“那是我的膝蓋,腿長的人就是不方便。”
“膝蓋……”也對,她腿真的很長。
不疑有他的江垂雪信了他一番胡話,走向車庫開了車門,長髮如絲的美麗身影在門口向他揮手,風一吹,裙襬飛起。
銀色賓士500如箭般射出,消失在平坦的大馬路上,唐晨陽上揚的笑臉也跟著失蹤,換上一張臭得要命的冷麪,拿出手機。
“喂!姓陳的,你不知道我跑路極需要用錢呀!還不趕快給我送錢來。”什麼爛同學,要他一催再催。
“跑……跑路?”不是離家出走?
“你要是害我被當成小狼犬包養,我就把你迷戀我的豬哥照PO上學校網路,讓所有人都瞧見你下流的嘴臉。”人人喊打。
電話那頭傳來求饒聲。“不要呀!大哥,我已經身受其苦了,別來相害。”
“錢吶!你可別私吞了我的錢,不然……人肉燒烤吃過了沒?保證可口。”他這人不會太殘忍,起碼留個全屍以供憑吊。
“我哪敢吞了你投資的錢,又不是向天借了膽,五百七十六萬,你要先拿多少?”他是帶他發財的貴人,他哪有膽得罪。
“拿二十萬來,不夠再説。”姑姑實在太狠了,居然停了他的金卡,想讓他當吃餿食的流浪犬。
“成。在哪裏碰面?”他剛好可以問他哪支基金能進,手上的股票能不能賣。
他想了一下。“老地方,三號撞球間。”唐家的人不會在那種地方出沒。
“OK,沒問題。”
一掛斷電話,唐晨陽寶貝地摸摸及腰長髮,以一條皮繩束起,長而翹的羽睫讓他一雙明亮的眼更顯英氣,他勾起唇,浪笑。
這絕對是一張美玉般的男性臉孔,鼻挺唇薄,目光有神,柔媚的臉上出現剛硬線條,如果他穿的不是裙子而是貼身牛仔褲,肯定是帥氣十足的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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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來石油產量遞減,天然氣也不甚豐沛,開打的中東戰爭有延長的跡象,日趨緊張的戰火禍及鄰近小國,導致戰場有擴大的趨勢,演變成大規模的難民潮……”
“等一下,許經理,我們今天開會討論的內容不是這個吧!”扯東扯西卻扯不到重點。
年過半百,發線微禿的營業經理許茂財眼高於頂的輕哼一聲,“執行長,你畢竟是過於年輕的女孩子,對於全球趨勢不甚瞭解,戰爭一起便影響經濟成長,怎麼能説不重要呢!”
不過是初出茅蘆的小丫頭,也想管得動他們這些為公司賣老命的老幹部,簡直是異想天開,想當初他們在開疆闢土時,她還在她媽的肚子裏尚未出生。
“可現在我們討論的重點是進口鑽石,以及海外銷售路線,許經理是不是扯遠了?”故意刁難、拖延時間。
他又不屑的哼了哼。“説你天真你還不信,經濟不景氣成本自然節節升高,你不知道這年頭什麼都漲嗎?相對的,鑽石因應國際價格而居高不下,想買便宜貨得有門路,還得先和地方官員打通關節。”
“可是據我所知,我們競爭的對手奧頓公司買進的南非鑽石成本是我們的一半,而且保證貨源不斷絕,你做何解説?”合理的解釋她能接受,若是為私利而做出危及公司的行為,她絕不包容。
許茂財的臉色乍青乍紅,十分難看。“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指控我從中動了什麼手腳是不是你。”
“我只是提出我的不解,再説許經理你是營業部而不是採購部門,我希望你專心在銷售工作上,而不是插手買賣事宜。”他越權了。
“哼!你這黃毛丫頭懂什麼!我走過的橋比你吃過的鹽還多,要不是領導者無方,沒辦法讓公司賺大錢,我又何必多事地想找出路”敢教訓他,她哪根葱哪顆蒜呀!
説來説去就為了錢,利慾薰心會將人性最良善的一面抹滅殆盡,只剩下醜惡,許茂財的野心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他最感興趣的就是她所坐的位置。
所謂樹大有枯枝,一間公司再怎麼管理有方,難免還是會出現一、兩隻害蟲,以蠶食鯨吞的方式企圖為自己謀得更多的利益。
艾黛兒是江垂雪外公一手創立,至今有三十五個年頭,他一生深愛妻子,用她的名字“艾黛兒”為公司名,傳給下一代。
可惜女兒不是經商的料,兒子又體弱多病,因此他才不得不將畢生心血交付女婿手上,希望他能發揚光大。
而江冬生也不負所托,將原本的小企業推向國際舞台,深獲好評,歐美等時尚發源地訂單源源不絕,將其營運推到高峯。
許茂財是老總裁岳家那方的親戚,以輩分算起來是艾黛兒的外甥,江垂雪的遠房舅舅,因此他老愛倚老賣老,絲毫不把她當一回事。
但認真説來,他不過是一條善鑽的蛇,真正厲害的是總經理董至誠,他才是老奸巨猾的豺狼,不動聲色的看別人狗咬狗一嘴毛,暗插人手在重要部門等待最佳時機好出手。
“我的經驗或許沒在場的各位多,但我肯虛心學習,雖然公司的成長比想像中緩慢,不過誠如許經理所言,全球經濟明顯不景氣,我們還能在風雨中站穩腳步已是值得慶賀的事。”
“藉口,一堆推托之詞,做不好就下台,別找理由脱罪。”他可不想在個丫頭片子底下做事。
江垂雪語氣略重的橫睇一眼。“許經理,請你自重,連續三個月營業額下降五個百分點,你該檢討自己還有沒有能力領導營業部門,而非無的放矢,混淆你無能的事實。”
“你説什麼你膽敢説我沒能力!”無法接受批評的許茂財怒拍桌面,起身一吼。
“做給我看,別再濫用公關費,再讓我收到一張酒店開的收據或飯店的開房費,我就從你的薪水裏扣。”玩女人玩到要公司付錢,未免太張狂了。
“你敢——”她什麼東西敢管他!
垂下眉,她輕聲説道:“許夫人不會喜歡收到你和公關小姐開房間的收據,或許我該請她直接約束你不當的言行舉止?”
“你……好,算你狠,我不信你這小丫頭能撐多久!”他漲紅臉地丟下文件,氣呼呼地踹著桌角。
在座的每一人都曉得許茂財貪財好色,可是非常懼內,他的經濟大權掌控在老婆手裏,所以他想花天酒地、笑擁美人比登天還難,除非利用公司名義,否則根本不可能得逞。
我撐了四年,還不夠久嗎?她在心裏苦笑。“關於這一季的走向,還有誰要補充報告?”
江垂雪看了看與會眾人,十分慶幸她用了早餐,面對劍拔弩張的火爆場面,任誰也沒有胃口吞得下眼前五星級的料理。
又浪費了,十幾份日式料理少説上萬,這些從不虧待自己的高級主管毫不愧疚,他們只想著滿足口腹之慾卻毫無建樹。
“執行長,今年流行東洋風服飾和配件,我們下一季的冬衣可打造成……”
她邊聽邊點頭,公司不是全然敵手環伺,還有不少人真心為公司付出,期望和公司一起成長,接連提出的意見沖淡了火藥味,眾人積極地加入討論中。
會議稍告一段落,竟快接近中午時分,一聲散會才剛揚起,一行人如鳥獸散,幾個秘書和助理留下來善後,收拾文件和其他雜物。
像打了一場戰似,疲累不堪的江垂雪將頭往後一靠,雙目微閉地吐出一口氣,應付自恃元老的幹部不容掉以輕心,他們隨時隨地在捉她的痛腳,好讓她難堪。
驀地,一雙有力的手揉按僵硬肩頭,她發出舒服的嚶呢聲,以為是善解人意的秘書。
“你剛才實在不該讓許經理難下台,他在公司裏具有相當的影響力,你會很難做人。”
低沉的男音帶著心疼的撫慰,她倏地睜開眼,站起身避開對她眼含愛意的男人。
“別逾矩了,莊先生。”她疏離的神情顯而易見,徹底劃出距離。
“雪兒,我們之間還需要分彼此嗎?我……”還是依然愛你。
“請叫我江小姐,還有,請不要亂攀交情,你是我的員工,最好記牢自己的身分。”江垂雪表情冷漠,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
眼露哀傷的莊禹翰痛苦的低喊,“你還在為那件事怪我對吧?你明知道非我所願,我是被設計的。”
“那又如何?事實證明男人是禁不起考驗,一點小小的誘惑就背叛多年的感情。”曾經的傷痛她已學會淡忘。
“不!真的不是我的錯,要不是江暮夏在酒裏下藥,我根本碰都不會碰她一下,她是你姊姊,而你是我最愛的女人。”始終未變。
她聞言只覺得好笑。“是你給了她機會下藥,要不是你想藉由她攀上我繼母那條線,讓你快速晉升為公司的首席設計師,事情不會如她所願的發生。”
他如願了,也逼走了當時的首席,他是有才能,但還欠磨練,坐上這位子是早了些。
“我……”他懊悔,卻也挽回不了鑄下的錯事。
然而他會這麼做也是因為她,她是公司的執行長,而他一個不知何時才能熬出頭的小設計師怎麼想都是高攀她。
“是男人就要勇於負責,我都能接受自己的男朋友背著我和姊姊上牀,你就不能表現得像個男人嗎?”別讓她瞧不起。
當年的她真的傷得很深,她和莊禹瀚從小就認識了,兩人的母親是感情甚篤的手帕交,因此他們常玩在一起,發展出男女之情也是理所當然。
可是嫉妒她過著公主生活的江暮夏卻深深痛恨她,認為同是父親的女兒,為何有云泥之別,一個高高在上,錦衣玉食,一個卻有如貧民,得看人臉色才有飯吃。
她有的江暮夏都想搶,連名字一度想改江垂夏,表示她也是江家的一分子,能與她平起平坐。
為了贏過她,江暮夏夥同遊手好閒的哥哥江暮春,聯手算計了她當時正在交往的男朋友,而且就在她粉紅色的牀鋪上,讓她親眼目睹兩人翻雲覆雨的一幕。
很痛,像是有人拔掉身上的骨頭,她痛得連淚都流不出來,恍若死過一回,全身的知覺完全麻木,她已經感覺不出什麼叫痛了。
同一年,父親過世,喪親的她不再痛了,遵從遺囑接下公司,利用忙碌的工作忘卻那段不堪的情傷,到如今已能坦然面對情已遠去的結局。
“雪兒……”
“江小姐。”她糾正。
莊禹瀚悲傷地望著她,“你真的無法原諒我嗎?”
“不,我原諒你了。”就當她替母親償還奪人所愛的過錯。
“那我們……”他喜出望外,以為兩人有複合的機會。
看著曾愛過的男人,她輕輕笑出聲,“不要想太多了,我當你是朋友。”
“朋友?”他低低的澀笑。“你怎麼能輕易忘了我們的過去,難道你從未愛過我?”
他愛她呀!沒一刻或忘。
“是你忘了吧!我記得你目前的女朋友還是江暮夏,如果你有你所説的那麼愛我,為什麼你還會跟她在一起?”她不會再為他傻上一回,好聚好散。
他氣急敗壞的大吼,“因為她威脅要自殺,若是我離開她,她會在跳樓前先寄出我和她交歡的相片給各大媒體,讓我身敗名裂。”
江垂雪一怔,不知該説什麼才好。
“雪兒,我是愛你的,請不要放棄我,我會想辦法擺脱她,我們又能像以前一樣,快快樂樂的相愛……”
“不可能。”
一道尖鋭的聲音由門口傳來,一身清涼打扮的江暮夏滿臉妒恨的衝進來,緊捉著男友不放。
“你們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你莊禹瀚這一輩子都是我的,別人休想搶走,就算我死,我也要拉著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