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濃落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如果在沈母問有沒有睡下的時候,沈墨濃沒給睡了這樣的回答,直接把母親請進來也沒什麼。雖然説自己這樣的打扮來招待客人會讓她有些懷疑,可至少態度磊落大方,能解除她一部份的疑惑,自己也好向她解釋。
原本以為自已説睡下後,她就能退回去,不再進來。沒想到她又急着問自己什麼事兒。更糟糕的是葉秋進來的時候根本就沒鎖上門(當然,他要是鎖上了也會讓自己懷疑其動機),自己連個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今天大腦疲憊不堪,覺得想什麼事情都慢了半拍。
好在葉秋機靈,從沈墨濃的臉sè上知道她擔心被母親誤會。看到旁邊有個衣櫃,拉開櫃門就閃了進去。
風衣、外套、褲子、還有女xing的內衣內褲等貼身衣物,一股股異香撲鼻而入,裏面雖然空氣不是很流通,但是那少量的空氣夾雜在沈墨濃那天然的體香裏面,葉秋都不覺得裏面憋悶。心裏倒是想着能在裏面多呆一段時間也不伯是件不可以接受的壞事兒。
沈母進來後並沒有發現異樣,看到女兒在吹頭髮,就走過來説道:“這麼晚了就不要洗頭,不然以後老了容易得頭疼病。”
“今天出去跑了一天,頭髮太髒了。”沈墨濃無奈地解釋道。“媽,有什麼事嗎?”
“沒事兒。^^^^就是來看看你。今天讓你受委屈了。那些人的話,就不要放在心上。他們就看不得誰過地好。”沈母嘆息着説道。
沈墨濃知道母親説的那些人是那些三姑六婆的人,平時和他們也沒什麼往來。幫不了什麼忙,卻只知道壞事地一羣人。沈墨濃自然不會把他們放在心上,説道:“好,我知道。我不會為那些無關緊要的人生氣。”
沈母開心地笑了起來,眉眼和沈墨濃長的有七八分相似,xing格倒是似水温柔,説道:“沒在放在心上就好。我就是怕你心裏窩着氣。我剛才還在説你爸爸來着,那些人不是鬧着要分家嘛?那就分好了。大家分的乾乾淨淨地。以後老死不想往來。咱們小家小院地過着,有口飯吃就好,也總比在這大家子裏受氣強。”
“媽,爸也不容易。真要這麼分了,沈家的實力勢必減。沈家成了一盤散沙,以後的發展就更加艱難了。”
沈墨濃倒是有理解父親的苦衷,先不説爺爺託付的振興沈家地責任。如果沈家真的四分五裂,那就很容易會被其它的家族給吞併了。到時候沈家等於是名存實亡。再也不能在蘇杭經濟上擁有着任何話語權。
“那還能怎麼辦?他一個人能對抗的了一大家子人?咱們有多少股份?那些人加在一起有多少股份?你爺爺名下的股份還得和你二叔平分。不然也不是沒有希望爭一爭。對了,你二嬸懷孕的事兒你知道了吧?”
沈墨濃眼神一,針梳子放在櫃子上,問道:“大家都知道了?”
“能不知道嗎?今天當着大傢伙的面宣佈的。你二嬸説是個兒子,臉上得意地喲真是讓人看了生氣。”
沈墨濃知道母親一直遺憾不能有個兒子,現在聽到她酸溜溜地語氣也不以為怪。説道:“這也算是沈家的喜事。爺爺這一脈的香火有人給續上了。”
“唉。也是我命苦,一直想給你個弟弟的。可惜啊,老天爺不給我。墨濃,和你聊會兒天啊,媽的心裏就好受多了。你爸還讓我來問你今天為何去柏醫生哪兒呢,你也給我説説。今天晚上我就不回去了,咱們母女倆睡在一塊兒,好好説一會兒話。”沈母一臉笑意地説道。
葉秋還正拿着沈墨濃的黑sè內衣研究她是什麼布料做成地。聽到沈母的話,差點一屁股坐地上。她要是一晚上不回去,難道自己一晚上就就得呆在這裏面不出去?
“媽。今天我有些累了,不太想説話。有很多事需要思考,你讓我好好安靜一會兒吧。”沈墨濃輕聲勸説道。
“墨濃,怎麼了?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沒事兒。就是有些累。”沈墨濃搖頭説道。她不太習慣撒謊,更何況是欺騙自己最親近的人。
“好吧。累了就好好休息。媽明天再來找你。”沈母不放心地上前摸了摸沈墨濃的額頭,確定她沒有發燒後。這才叮囑了一番離開。
“出來吧。”沈墨濃對着衣櫃小聲喊説道。
葉秋猶豫了一陣。將一條紫紅sè戴有蕾絲的紫sè絲綢內衣摺疊在一起揣進口袋後,這才拉開櫃子走了出來。
“我還真怕你答應下來。”葉秋笑着説道。
“我還真想着答應下來。”沈墨濃瞥了葉秋一眼。説道。
葉秋不明白她説這句話的意思,但是這種情況下也不適合再談一些很嚴肅的問題。要是沈母再殺回來個回馬槍,那可真是難以説清了。雖然説愛情與年齡國界距離無關,卻是和錢財有關。沒有那個父母有勇氣把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一個小保鏢。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墨濃地xing子或者她這個人有催眠的作用,葉秋去她房間溜了一圈後,回來就睡的很香。抱着那件紫紅sè的絲綢內衣做了一個又一個chun夢,夢裏全是沈墨濃光着身子從浴室裏走出來的情景。
原本以為自己已經過了遺jing年齡的,現在看來,自己太高估自己了。
早晨起牀洗了個澡換了條內褲,葉秋地jing神又恢復了最佳狀態。現在沈家的人大部份jing力都放在殯儀館那邊,早餐就簡潔的多。葉秋來到餐廳地時候,只有沈墨濃在桌子上看報紙。面前是一碗米粥。
見到葉秋進來。沈墨濃將報紙放下來,説道:“早餐只有瘦肉粥和花捲。是在家裏吃一些,還是我們出去吃?”
“隨便吃些就好。”葉秋對食物並不挑剔。見到沈墨濃眼睛上地黑眼圈,問道:“昨天晚上沒有睡好?”
“可能是在想昨天發生的事吧。”沈墨濃低下頭喝粥,總沒辦法將自己夢裏脱光衣服赤條條地站在他面前地事兒説出來。
兩人簡單地吃了些早餐後,葉秋就開着沈墨濃的寶馬車去殯儀館。沈老爺子交友滿天下,大清早的就有長長地車輛趕過來拜祭。不僅僅有蘇杭一帶的車輛,甚至還有燕京、尚海等其它省市的。
兩人來到殯儀館專門為沈家人準備的房間時。裏面正聚滿了人。見到沈墨濃過來,一個暮氣沉沉穿着灰布長袍地老人招手説道:“墨濃來的更好。也是沈家的一份子,這個家庭會議你也要參加。”
“這是我們沈家的家事兒,外人就不方便介入了。至少你現在還沒入我們沈家的門。”一個年輕的男人語氣不善地看着門口的葉秋説道。沈家人對沈墨濃找了這麼一個沒有家世和背景的男人都是大失所望。\\\
“我沒準備進去。”葉秋冷笑着説道。
男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砰地一聲將房間門給關上了。
那個老頭子見到人都聚齊了,慢騰騰地掃了眾人一眼,清了清嗓子,説道:“現在沈家地人差不多到齊了。平時大家都天理地北地跑。很少能有這麼齊全的時候。也是得感謝大哥。他給了我們這樣的機會啊。”
“原本覺得談這樣的事兒不合適,畢竟,人死為大,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先將大哥風風光光地給送走。可是這些天總有些人在耳朵邊提,我也不得不謹慎起來。大家夥兒骨子裏都流着沈家的血,因為一些紅白之物就反目成仇實在是不值得。”
“想了想。覺得這種事兒早晚都要解決。晚解決不如早解決好,也了了大家夥兒一樁心事。而賢,你覺得呢?”
“二叔説地是。”沈而賢yin沉着臉説道。心裏重重地嘆息一聲,看來他們早已經在私底下商量好了,不然也不會一大早地就把人召集起來商量這事兒。
“好吧。既然而賢也同意,那大家就都説説自己的想法吧。”老頭子的視線沈而立的臉上一掠而過,然後又轉移到其它的沈家成員身上去。等到他將屋子裏所有人都看了一個遍,才端起面前的茶杯。輕輕地滋了一口。
屋子裏有片刻的安靜,接着便是小聲地議論,然後議論聲越來越大,像是一羣在在爭吵起來。沈墨濃站在角落冷眼旁觀,看到那些叔伯們一個個臉sè激動地樣子,心裏實在是不太好受。
爺爺活着的時候,將家族勢力擰在一股繩。不許撤股,但每年可以從企業裏面分紅。而分紅地那些錢又實在不能滿足那些花錢大手大腳的敗家子們的胃口。於是就有不少人對爺爺多有怨言。現在爺爺去了。他們終於可以肆無忌憚地花銷了。
他們難道就不明白,爺爺是為了他們好嗎?沈墨濃有時候也覺得爺爺的想法太傻。隨他們把自己的那份給撤出去,自己吃幹敗淨了是他們的事,眼不見為淨。
可是現在想來,如果所有的人都把自己的股份撤走,那麼沈家企業恐怕就變地四分五裂了吧。那樣地沈氏還是沈氏嗎?誰又會看在眼裏?
沒有了一個主心骨,每個人都能進去指手劃腳安排人手,到時候企業還能維持的下去?
如果有錢地話,自己一定將他們手裏的股份全部都買過來。當時自己拒絕貝家聯姻的要求時曾經對爺爺説過,一定會給沈家帶來輝煌。看來是要失信了。雖然自己在燕京賺了些錢,但是想買回這些人手裏所有的股份,實在是相差甚遠。
“二爺,我在法國讀書都斷糧好幾個月了。我不管你們怎麼分,先給我點兒學費吧。”一個染着黃頭髮打扮妖豔的女人嚷嚷道。
“表爺,我想買台新車都想了好久。”
“是啊。我們家那份還是摺合成錢吧,換成錢握在手裏實在,整天説我們有多少多少股份,都是看不着的東西。虛的。”
“分了吧。二伯,分家。”
“我覺得大家還是保持原狀,原有的股份就不要抽出來了,每年從企業裏分紅。不過,董事長的人選大家還是票選吧。“
“對,我贊成舅舅的話。家族企業運作的還是不錯的。我建議取消沈家成員不許進入沈氏工作這一條款沈家的企業,沈家人自己不能進入,還能相信誰?”
葉秋在門口站了一陣子,聽着裏面吵吵嚷嚷的聲音傳出來,心裏冷笑不已。這就是所謂的上層人物?在利益面前,一個個撕開了名貴西裝和璀燦珠寶掩飾的高貴,跟羣在菜市場買大白菜和人討價還價的歐巴桑沒什麼區別。
葉秋心裏有些同情沈墨濃,卻也不願意站在門口繼續承受這樣的折磨。走到殯儀館門口,看到yin沉的天空下起了濛濛細雨,幾輛黑sè的車子駛了過來,然後在門口一字兒排開。
沈家的傭人拿着雨傘跑過去接客,從車子裏下來的人卻是連鋒鋭、貝克松、郭成照、韓幼凌。
沈老爺子逝世,連、貝、郭、韓四家的老人在當天就去沈家看望了。這次又各自派自己家族中的第二代過來拜祭,也是為了保持面子上的好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