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早餐時,2988只能喝下一點流質的食物,四周嗡嗡的議論聲雖然聽不清楚,但他可以肯定大多數人都在笑他。
捏着餐勺的手指漸漸用力,他的目光直直盯住那個正在領取食物的身影。當然,那個傢伙也比他好不到哪兒去,經過昨天的事情以後已經變成這裏的名人,笨拙而怪異的走路姿勢讓很多人擠眉弄眼的調笑,甚至不止一次被人當面做出下流的手勢。
面對這種常人難以忍受的侮辱,2989一直保持着沉默,只是找了個單獨的位子,手按着桌子慢慢往下坐。僅僅這種程度的動作,就讓他滿頭大汗,身體儘量前傾也不能緩解多少疼痛,但最後他還是坐了下來。
費力咀嚼着嘴裏的東西,他告訴自己一定要吃完所有的食物,只有這樣才可以恢復一點體力,不至於連走路都這麼困難。他不想跟任何人説話,無論惡意或善意的,經過昨晚的報復,他已經有了被殺的預感,現在的他只想靜靜度過生命裏最後的一點時光。只有他自己明白,他為什麼會做出那種相當於自殺的行為,當稀有的珍貴回憶被他人破壞與污染,他實在無法再忍受下去。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他儘量回味那段美好的記憶,距離現在不過是短短幾個月,卻已經遠得隔了四面無法跨越的高牆。在他短暫的一生裏,唯有那份快樂屬於他自己,儘管比起反戰遊行和義務照顧那些被戰爭傷害的人們,那份快樂實在淺薄又自私。
不想被人打擾的沉思中,仍然有了粗魯的闖入者,2989不用抬起頭,就知道那個人一定是滿面殺氣。
2988坐到了他的對面,壓抑住怒火緊盯着他,他感激上帝讓2988連着幾天都不能正常説話,這樣即使是被殺時也能保持耳根清靜。如果説他完全不怕死,那根本就是自欺欺人的慌話,只不過死亡的威脅早已在戰火中持續太久,真的來臨時反而可以麻木吧。
久久沒有看到他的恐懼,2988向他湊近了身體,伸出中指的動作實在粗野而可笑,他卻不由自主全身僵硬。這個手勢已經在他面前出現過很多次,但只有眼前的這個人能真正刺激到他,不……他再次糾正自己,這根本不是一個人,僅僅是一頭曾經撕咬過他的怪獸,這麼想的他覺得好過了一點,繼續低下頭吃早餐。
他忽視的態度引來了怪異的回應,2988開始拼命往自己嘴裏塞東西,咀嚼和吞嚥的動作都十分艱難,盯着他的眼神卻愈發憤怒。他茫然看了對方一眼,好半天才明白過來……2988以為被他嘲笑了嘴裏的傷,因此才不甘示弱。
如果是別人做出這種無聊到極點的舉動,他一定會笑出聲來,但面對着這頭怪獸,他失去了所有正常的幽默感。於是……兩個同樣沉默的傢伙不發一言,任由他人在旁邊指指戳戳,不過,也沒有任何人敢於加入這張桌子,寧可擠在一起都比惹來大麻煩要好的多。
這個用餐的過程,猶如另一場戰爭,只不過戰場上勇猛的鬥士頗有幾分像是在演獨腳戲。2989吃完了自己的食物便慢慢站起來,準備撇下對面怒火沖天的怪獸,去找個可以暫時休息的地方。但只等他剛剛轉過身,2988也跟着他站了起來,在某個刻意靠近的瞬間,伸出手襲擊了他的臀部。
一聲曖昧的輕響使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來,甚至連當值的看守也忍不住抿起了嘴角。2989緊咬住自己的下唇,就這麼僵立在當地,最終還是沒有回頭,向着門口走了過去。即使四周放肆的笑聲和口哨聲就像一條鞭子,他也盡力挺直了身體,蒼白與傷痕交雜的面孔看不出一絲表情。
只要不是進了醫務所,所有人都必須服役,極力支撐的2989最後還是暈倒了。身為監工的2988沒有把他送去治療,而是明目張膽的把他拖進了休息室。過了不到十分鐘,他就在飽含色情的撫摸中甦醒,那個混帳把他剝得一絲不掛,企圖以靈活的手指喚起他的性慾。
不可否認的是,他確實開始喘息,已經很久沒有興奮過的年輕身體迅速有了反應。以衰弱的體力承受這種刺激實在不堪負荷,而實際上他從昨晚就一直在發燒。異常的紅暈浮現在耳朵和臉頰上,很容易被人認為是興奮,微弱的掙扎被粗野的制止,火燙的體温也被誤解為高潮來臨前的訊號。
他模糊的重複了幾聲“住手”,之後的事就記不清楚了,再次醒來的地點是一張白色的牀,乾淨的衣服也穿在了身上。他驚訝於自己竟會來到這裏,但還是默默接受了仍然活着的事實,也許比起直接殺了他,那頭怪獸已經找到了更變態的娛樂,他沒有能力改變自己的處境,就只能平靜的忍受一切。
治療持續了一個星期左右,他離開的那一天遇上了回來拆線的2988。兩人的對視沒有被走廊上的看守發現任何異常之處,恢復了功能的舌頭卻在擦肩的一刻扔下猥褻的話:“乖乖回去等着,我今晚要好好疼你。”
2988以一個帝王的姿態回到監房,犯人們獻上的煙酒和現金都已經放在他的牀上。無論是得到什麼違禁品,對於他所處的位置來説都不成為困難,只要保持良好的體能就能一直強大下去。即使發生了某件糗事,他的拳頭也能制止嘲笑的聲音,別的區他不知道,起碼這個區的二十間監房裏沒有任何人能贏過他,這一點他已經親自驗證過很多次,頻頻勝利的結果是他站穩了龍頭老大的地位。對於離開這裏的計劃,他也並沒有放下,無論在多少猩猩裏做一個王者也比不上做一個自由的有錢人。在臨近離開的時候,他會親手了結那個白痴的命,這對於那個傢伙來講或許是種仁慈也説不定。與其把那傢伙留在這個鬼地方被一羣髒東西糟蹋,不如由他親自動手解決,等將來在地獄裏再見的時候,彼此再狠狠的親熱一番。
想到那個熱情火辣的場面,他揚起眉愉快的微笑,眼神斜斜掃向2989的牀位,卻發現那傢伙也在微笑。
2989趴在窄小的上鋪,表情認真的看着一張紙……不,應該是一封信,眉宇間的笑意蔓延到整張臉,比起剛入獄時對他展示的笑容要燦爛得多。但不過短短幾分鐘以後,那耀眼的笑容便漸漸黯淡,嘴角仍然保持着微笑的輪廓,可那種笑看起來簡直就像在哭。
2988對此非常好奇,對身邊的人一個示意,2989就被拉下了牀鋪。一起送到他面前來的還有那封信,他饒有興趣的讓人念出上面的內容。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2989對這種並不算過分的欺負竟反抗得異常激烈,當手上緊緊攢住的那張照片也被人搶走時,2989幾乎憤怒得全身發抖。
被粗暴柔捏而變得皺巴巴的照片上,是兩個年輕男人的合影,其中有一個是2989,被另一個傢伙挽着肩膀笑得温柔又羞澀。2988不發一言的審視着這張照片,上面顯示的日期僅僅是兩個多月之前,兩張英俊而快樂的面孔是那樣生動,彷彿生活在一個無比美好的世界。
“還給我!把它還給我……”
2988拼命搶奪的姿勢被混亂的推攘一一制止,囚犯們以玩樂的態度嘻嘻哈哈的念着那封信上的字句:“親愛的帕特……我非常想你……但這個國家實在是太可怕了……請相信我真的愛你……哈哈哈……我永遠都記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感覺……我們一起去過的地方……我們一起所做的事……在機場裏……我難過的哭了……我無法忘記你甜蜜的吻……哈哈哈……現在我已經回國……可我還是每天都會想起你……請你照顧好自己……對不起……吻你……永遠愛你的……xx”
2988沒有花功夫記住那個毫不起眼的名字,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些肉麻兮兮但又可笑之極的台詞上,半跪在地上的2989面色慘白的顫抖着雙肩,他毫不費力捏住2989的下巴遞近了那張照片:“你這個卑鄙的同性戀者……原來,你早就是別人的女人了!”
“……還給我……還給我……”2989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還伸出雙臂企圖在他手上搶過照片,茫然的眼神里已經不再有憤怒,只剩一小簇尚未燃盡的星火。
“把信給我。”2988毫不費力的推開了糾纏他的手臂,向手上拿着信的囚犯發出指令,信件和照片重疊在一起,貼近了2989的臉,隨後卻被冷酷的手掌一分為二。
輕輕的撕裂聲近在耳際,2989睜大着眼睛沒什麼反應,直到那堆紙屑像雪片般飛落在眼前時,2989才瘋狂的大叫起來。
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連2988也不例外。那種叫聲實在過於悽歷,聲量也大得刺痛了耳膜。為免把外面的看守招來,他立刻就緊緊捂住了那個白痴的嘴,但那個傢伙突然間變得力氣很大,幾個人一起動手才控制得住。
掙扎得精疲力竭的2989被牢牢綁在了他的牀上,嘴裏也早就堵上了毛巾,持續了一陣咿咿嗚嗚的聲音,最終完全靜止下來。2988趕走了別的人,躺上牀的同時感受到身側輕微的震動,他稍稍猶豫了一下,就從背後抱住那個還在顫抖的身體。
熄燈之後的監房裏也算安寧,2988卻無法入睡,手掌不由自主撫摸上身邊人的臉,一大片濡濕的液體温暖了他的手心。那個白痴在哭,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赤裸裸的痛苦以這種沉默的方式呈現,他泄憤般再次收緊了雙臂。被禁錮在他懷裏的人幾乎不能呼吸,他着迷的傾聽那紊亂的起伏,置身於漫無邊際的黑暗裏,他鋒利的牙齒輕咬住對方的耳朵:“……你是我的。”
自從那一晚以後,2988明顯的發覺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2989比以前更加沉默,也不再理會來自任何人的調笑與挑釁,甚至包括他。那如同火焰般閃亮的眼神再沒有出現在2989棕色的雙眸裏,柔和的微笑也一樣消失得徹徹底底。連着整整三天,2989幾乎沒有開口講出一個字,即使被撫摸或進入的時候會發出喘息的聲音,但充其量也就是這些。沒有憤怒、沒有抗拒,比車間裏的機器更便於使用,而其他例如吃飯、洗澡、工作、休息的時刻,2989總是一個人安靜的發呆。
自由活動的時候,2989還是一直坐在綠色的樹蔭下,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遠遠遙望遠方的天空。如果有人上去騷擾,2989也一概不理,即使被辱罵推攘,最多讓出那個地方。2988清楚的看到過好幾次,2989被陌生的傢伙在身上亂摸,就算是這種情況,2989也毫不介意。喝止這種行為的人反而是2988,他懷疑2989是不是瘋了,但看着2989有條不紊的動作,他知道自己判斷錯誤。
也許……已經可以解決了,這種傢伙的命留着也沒什麼用,當他在空曠的洗浴間裏再次發泄完慾望,才發現性也已經變得索然無味。身下的軀體年輕而健康,手指慢慢沿着優美的線條一路往上,到達脖頸的時候用力合攏,這明顯的謀殺居然沒有遭到任何抵抗。
“……媽的。”2988最後還是鬆開了手,他沒有心情殺死一個心不在焉的傢伙,閉着眼喘息的2989發出幾聲咳嗽的聲音,他因為某種莫名的衝動再次撲了上去。
“説話!你他XX的給我説話!”一個又一個耳光打下去,水霧中增添了濃厚的血腥氣,2989發出了低聲的痛呼,顫動的嘴唇還是沒有説出完整的字句。
“……你……”
“説啊!你他媽到底在想什麼?”
“……”
看着神情恍惚的2989,他用自己的牙齒撬開了那張緊閉的嘴,遭到反抗的瞬間他竟然欣喜,剛剛還在進行謀殺的手指變成實施強吻的輔助工具。
臉頰被狠狠捏住,2989不得不承受吞噬般的狂吻,交纏的舌尖無處退避,熄滅的憤怒之火卻漸漸重燃。這個地方……是自己唯一的聖地,只有親人、朋友和情人才碰觸過,對於只會掠奪和征服的野獸而言,這個地方卻只是泄慾的一部分……
“……混……蛋……”掙扎着移開頭部的間隙,2989終於説出了這兩個字,但很快就被再一波的侵襲佔據了口腔。
“唔……”發出低吼的2988倒在了一旁,被攻擊的下體傳來難以形容的疼痛,過了一小會,他才能縮着腰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偷襲他的兇手早就不見蹤影了。
“唔……媽的……混帳……白痴……”痛苦的咒罵不斷從齒縫間泄露出來,2988以異常可笑的姿勢慢慢向外行走,艱難的移動了幾步之後,他突然停住腳喃喃自語:“……混蛋?他剛才……罵我混蛋?”
……一個勝利的微笑浮現在東方人汗水涔涔的臉上,宛如出征多日卻徒勞無功的將領終於打贏了一場關鍵的仗。
那種尷尬的疼痛持續了好幾個小時,整個下午他都躺在休息室的沙發上盯着外面工作的犯人們。他承認……主要是盯着那個弄傷他的傢伙,儘管看那個傢伙若無其事的繼續工作簡直是種自虐的行為。
不斷蔓延的怒氣和興奮混雜成一股微妙的情緒,類似於性喚起時極力忍耐又期待衝刺的快感,就這麼看着那個動作協調的身影,他還在疼痛的部位竟該死的有了反應。這真是一個要命的下午,他不得不移開目光思考比較嚴肅的事情,比如到時候最好買哪種槍……出去以後再買那種自己最喜歡的雪茄……將來的卧室裏一定要放一張超豪華的大牀……
“噢……上帝……”他難得的叫出了主的名字,曲起雙臂緊緊抱住自己的腦袋。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了,無論想到什麼,思維都會竄回那條淫褻的路上,他絕不承認有女人的情況下他會這麼飢渴……所以,他總結出如下的幾句話:
這個見鬼的地方!該死的、找不到半個女人的、讓所有的男人都變成了同性戀的地方!
罵完這些話以後,他覺得舒服多了,因此心安理得繼續品嚐那種怪異的疼痛。直到當晚,他的身體狀況才好了一點,把那個滿面傷痕的傢伙再次拖上自己的牀。
事實上他應該倒足胃口,2989佈滿青腫的臉實在很難看,但重新回到那雙棕色眼睛裏的憤怒之火也點燃了他的興趣,那雙學會了罵人的嘴更讓他情慾高漲。
愉快的糾纏沒有延續太久,一件突如其來的事情打擾了他們。這間房增添了一個別處調來的犯人——那個已經在私下談判裏被訂下一雙眼睛的男孩。
他冷冷的看着這個大麻煩,正在考慮到底應該怎麼處置,2989就當着他的面跟那個男孩抱在了一起,甚至敢於相互露出微笑。
“滾開!”
他粗魯的推開那個男孩,緊緊抓住2989的手腕:“聽着,不準招惹他!你不是不知道……”
“放開我。”
如此冷淡的語調讓他陡然暴怒,男孩立刻躲在2989背後的樣子也十分礙眼。
“……媽的,他是你的女人?”
一陣混亂的鬨笑響徹了整間監房,2989厭惡的看了他一眼才以更加冷淡的話語回擊:“他是我的朋友。”
“你這白痴……他只是個誰都能上的賤貨!你不是見過嗎?如果你還不相信的話,這裏的每個人都可以秀給你看!”
得到這樣明顯的暗示,犯人們紛紛圍了過來,在醫務所裏修養了十幾天的男孩無疑是個美麗的誘惑,足以讓這裏任何一個人都興致高昂,即使在整間監獄裏,這麼漂亮的少年犯都是很珍貴的貨物,在沒有用來交換違禁品之前先滿足內部需求當然是不成文的規矩。
男孩蒼白着小臉睜大了眼睛,抓住2989衣袖的手指開始劇烈顫抖,2988非常滿意的看着這一幕,對2989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他只是個弱者,應該服從這裏的規矩,你根本不必要為他做什麼……”
“我願意代替他。”
2989平靜的直視着他説出了這句話,他不可置信的眼神只換來淡淡的重複:“我願意代替他,如果你們真的這麼需要。他還只是個孩子,我請求你們放過他。至於你……”2989稍稍停頓了一下,嘴角浮現出輕蔑的冷笑:“你自己也知道,你不是什麼英雄,你所説的弱者,正是你自己,你所做的事情全都是為了保護自己,你服從於比你更強大的罪惡而甘願做一條走狗,你……”
一句接一句的清脆話語把2988氣得渾身發抖,終於在眼前的那張臉上重重的打了一個耳光:“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不……我不會殺你,我會狠狠的幹你!還要讓這裏所有的人幹你!”
“你只敢欺負小孩,你根本就是個懦夫,你……”
又是一記耳光打下去,2988已經完全失去了他向來引以為傲的自制力:“你以為你是什麼?英雄?耶穌?我會讓那個小賤貨好好看着你怎麼被幹得死去活來……你們滾開!”
站在近處的犯人都被他眼裏的殺氣嚇得四處散開,只有所謂的“心腹”們抓住了那個掙扎着的男孩並捂住了那張正在尖叫的小嘴,被2988揪住頭髮在牀架上狠撞的2988只不過幾下就失去了力氣,慢慢軟倒的身體也被強行拉起來捆綁在已經染上了鮮血的牀架上。
猛烈的撞擊使牀架發出相當大的響聲,2988還在不斷質問身前毫無反應的叛逆者:“媽的……繼續説啊……我是什麼?你這個……傲慢的豬……説啊……不準裝死……”
“頭兒……有人過來了!”
“頭兒……看守……”
“都給我閉嘴!”
2988的高聲咆哮使所有人都不敢再開口,聞聲而來的看守被這野蠻的一幕驚呆了。
聽到隱約的爭吵聲,關心着男孩的看守自告奮勇過來查看情況,卻完全沒有想到竟會是這麼一個狀況。顫抖着手打開鐵門,年輕的看守迅速掏出了自己的槍:“……住、住手!”
面對被槍指住腦袋的威脅,2988仍然沒有終止暴行,擺脱了鉗制的男孩終於能大聲哭叫着拉住看守的衣角:“救救他!求你救他!他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