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5章、誰的救兵?
“咦,那不是秦洛嗎?”圍觀者中,一個戴着眼鏡的年輕人低聲説道。
“這小子什麼時候回來的?聽説不是在燕京混的風生水起嗎?”
“是他。嘿嘿,張德貴這次恐怕要踢到鐵板了。秦洛這傢伙雖然低調,可也不是任人欺負的主啊。再説,孫仁耀和賀陽是吃乾飯的?”
認出秦洛的人有心想要看場好戲,所以説話聲音特別小,更不會主動跳出來阻攔。而那些認不出秦洛身份的人則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對他們來説,沒必要為了一個陌生人而得罪名爵背後的大老闆和一個分局的公安局長。
腦袋昏昏沉沉的張德貴根本就不知道周圍的人在議論些什麼,他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把這個可惡的小子給拷起來丟進局子裏。進去之後是餵它‘吃乾的’還是‘喝稀的’,主要看名爵這邊的意思。
這對他來説並不是一件難事,以前也沒有少做。
至於問什麼‘是非對錯’——這還用問嗎?和他關係好的名爵當然是對的,他不認識的那一方自然是錯的。在華夏國這個人情社會,是非對錯從來都不是重要的問題。
能夠跟着張德貴出來參加宴會的,自然是他心腹中的心腹。局長大人發佈了命令,無論是否合理,他們都會無條件執行。
兩名大腹便便的jǐng員也喝了不少酒,他們一左一右的向着秦洛走過來。
是的。是‘走’過來。
因為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人敢‘反抗’。更不怕他們逃跑——跑了更好,可以先往他腦袋上扣幾頂大帽子。下次再抓住了,罪名可就不一樣了。
可是,事態的發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看到有jǐng察來逮捕自己,秦洛倒也不覺得緊張。
他的一隻腳還踩在黃安身上,看着jǐng察説道:“你們不問問情況嗎?”
“問什麼情況?情況已經很清楚了。”一個jǐng察説道。他從腰間抽出手拷,上前要幫秦洛戴上:“回局子裏再説吧。”
“我在裏面吃飯,出來的時候發現車子被人砸了。”秦洛説道。“我過來找他們要個説法。這些保安不僅不負責任,還出語傷人。他們説根本沒有看到是誰砸車,還讓我趕緊滾蛋——這不是欺負人嗎?我的車便宜,砸了就砸了。要是其它客人的車子停在飯店門口被人砸了,他們也可以不負責任?還有,你們也看到了,他們六七個人打我一個——就算抓人,你們也應該抓他們才對吧?他們根本就不是保安,是有組織的黑社會團伙。”
秦洛這句話並不是對這些jǐng察説的,他並沒有高估這些人的人品和職業道德。他是對周圍的旁觀者説的,無論做任何事,自己都要先佔據一個‘理’字。這樣的話,後面的出手無論多麼狠辣都不會有人説閒話。
佔不住理,這就是‘仗勢欺人’。
再説,秦洛也想借助‘被砸車’事件引起大家的同仇敵愷。因為能夠到名爵吃飯的人大多都是開車過來的,別人的車子被砸了討不回一個公道還被丟進jǐng察局,難道其它的客人心裏就舒服?
“回去再説。我們不相信你的一面之辭。”一個黑臉jǐng察很生氣的推了秦洛一把,氣憤他給自己惹麻煩。本來好酒好菜的招呼着,旁邊還有個小美人陪着,這rì子過得多瀟灑?偏偏跳出來這麼個混蛋來攪場。
無論秦洛是對是錯,在這些jǐng察眼裏都是壞人。被欺負了?被欺負了就被欺負了唄,你反抗什麼?你一反抗事情不就鬧大了嘛?
沒事找事!
“我可以作證。是他們先動手打人的。”王九九指着那些躺在地上哀嚎的保安説道。
“他們打人?打人的人怎麼都躺在地上了?”jǐng察冷笑着説道。“小姑娘,話可不能亂説。這根本就不符合邏輯。”
“那是因為他們都是廢物,六七個人打一個還被人揍得跟死狗一樣。”王九九譏笑着説道。斜眼瞥了兩jǐng察一眼,説道:“他們以為自己穿了身制服就老子天下第一。真要有人和他們動手,也就是給人做拳袋的貨sè。”
這句話不可謂不毒。不僅僅把那六個被秦洛揍成‘死狗’一樣的保安給罵了,就連這兩個jǐng察也跟着遭殃。他們不也同樣穿着身制服並且以為老子天下第一嗎?
笑聲傳來,不少人被這個小姑娘的犀利言詞給逗樂了。
張德貴臉上的肌肉抽了抽,大聲喝道:“和他廢話什麼?把人給我帶回去。”
名爵不比其它的地方,高官富賈雲集。要是有人看不過眼站出來説句話,他還真不好應付。趕緊把人給帶到局子裏,那兒是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到時候想怎麼折騰他們還不是由着自己的xìng子?
“咦。這個小姑娘挺漂亮。”張德貴的眼睛猛地一亮。心想,要是這小子的朋友就好了。到時候關住住這小子不放,想要把人接回去的話,總要付出點兒什麼東西才行。嘿嘿——
聽到上司的催促,兩人的動作就快了起來。
一個上去抓肩,另外一個去抓手腕,好把手銬給拷上去。
啪——
秦洛的手肘猛地往後撞去,狠狠地擊在後面那個jǐng察的臉上。
那傢伙慘呼一聲,鼻子就跟開了閘的水籠頭似的,血水飛濺。
撞出去的手肘收回來,化掌為拳,一拳打在前面一個傢伙的眼眶上。
“啊——”
正低頭要給秦洛上拷子的jǐng察猝不及防,被秦洛一拳給打飛了出去。
身體踉蹌後退,直到撞在張德貴的身上才停下來。
張德貴一把推開懷裏這個沒用的傢伙,氣急敗壞的喊道:“你——你竟敢襲jǐng。快打電話叫人——”
正如王九九所言,這些人之所以可怕,是因為他們身上披了件制服。如果有人不把這身制服看在眼裏,那麼,他們就會驚慌失措不堪一擊。
張德貴話音剛落,jǐng笛的鳴叫聲音尖鋭的傳了過來。
由遠及近,轉眼即至。
這讓張德貴不由得愣了一陣子,這才剛剛發出命令呢,那羣小子就趕過來了?
一輛,兩輛,三輛——
當jǐng車越來越到的時候,張德貴的酒被驚醒了,也發現事態不對勁兒了。
就算把他們天源分局的jǐng力全都拉出來,也沒有這麼多的人啊?
很顯然,這幫子人不是自己叫過來的。
不是自己叫過來的——難道是名爵的遊老闆叫過來的?他一定是以為自己沒辦法處理眼前的情況,所以才打電話找其它人幫忙的。
因為知道遊老闆的能量,所以張德貴根本就沒有把眼前的秦洛和到來的這些jǐng車給聯繫在一起。
誰不想活了?跑來砸遊老闆的場子?
嘎——
一輛黑sè奧迪直接開到了停車場,張德貴一看車牌號,立即陪着笑臉小跑着跑過來打開車門。
“陳局,您怎麼來了?這種小角sè怎麼能勞煩您的大駕呢?我這就把人給拷了,他們跑不了。”張德貴一臉討好的笑着。“要不陳局上去和遊老闆喝茶,這邊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處理結束,我上去給陳局做彙報。”
和漂亮的小秘書相比,當然是自己的前途更重要了。
陳友善還不知道張德貴在這件事情上擔任着什麼角sè,甚至,他也沒心情關心這個。
他下車之後掃了眼四周,立即找到了站在人羣中間給人一種鶴立雞羣感覺的秦洛。
他小跑着上前抓住秦洛的手,關切地問道:“小秦啊,有沒有傷着?身體怎麼樣?要不要先去醫院?”
孫仁耀打來電話的時候説秦洛‘人被打了車被砸了’,車被砸了不要緊,可以再買。可是人要是被打了,事情可就要大條了。所以,他一上來就關心秦洛的傷勢。
“不用了。皮外傷。”秦洛説道。他不知道陳友善為什麼這麼問。但是,既然人家問了,總要給這些人上點兒眼藥水才行啊。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陳友善抹了把額頭的汗珠,説道。
張德貴傻眼了。
感情——局長是這小子搬來的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