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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7、活人當做死人醫!

    第1167、活人當做死人醫!

    寧碎碎知道自己對秦洛的感情。她知道,不知不覺間,她心裏就有了這個男人的影子。

    她和凌笑不一樣,凌笑第一次見面就和秦洛發生衝突,這也是後面矛盾的根源。可是,她從第一次見面起就覺得這個男人——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她喜歡笑起來好看的男人,就像她自己也特別喜歡笑一樣。

    當然,這樣的感情還不能稱之為愛情。

    隨時接觸越來越多,瞭解越來越多,這個男人的點點滴滴開始慢慢地浸入心頭。他才華橫溢、他醫術無雙、他敢作敢為,他死不要臉——好的,壞的,只要是有關他的消息,她都會多看一眼多看幾遍。

    後來,浣溪大廈發生爆炸,那個男人用自己的身體把她壓在身下。這一次,她所有的理由和藉口,她所有的矜持和驕傲,她所有的所有,全都隨着樓板的倒塌而崩潰——

    她很確定的告訴自己,我愛上他了。

    理科好的孩子大腦都格外的清醒,她知道自己什麼都不是,這只是無謂的單相思。他已經有了林浣溪,有了浣溪大廈——他需要自己,那也只是為他愛的人設計大樓而已。

    於是,感情深埋心間,再也找不到出口。

    和許許多多暗戀明星偶像的灰姑娘一樣,她們的可悲不在於得不到最好的結果,而是——她愛他,他不知道。

    今天。現在。

    寧碎碎看到秦洛悲傷的表情時,自己也難過的不行。

    她不知道自已能夠為他做些什麼,她只是想給他一些支持和鼓勵。

    她握住他的手,並不是故意的藉機佔便宜,也沒有那種心跳加速血液倒流的昏眩感覺。她就是想摸一摸他,碰一碰他。

    她認為,這得給予他支持和幫助的方式。

    “話是這麼説。”秦洛苦笑。“可凌笑是我的病人,我不知道怎麼救她,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呼吸停止——這種滋味真不好受。”

    “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嗎?”寧碎碎不甘心地問道。

    秦洛搖了搖頭,説道:“你知道的。凌笑不是病,她是中毒。她的身體很好,沒有任何問題。我們只需要解毒就可以了——可是,這種毒藥太先進了,就連國醫研究院和生物研究室以及歐美一些國家的大型研究院都不知道這種毒藥的成份。不知道它是什麼,就更不可能知道它的解藥是什麼——沒想到,華夏醫術也有敗給先進科技的時候。凌笑的病已經不是醫學的範疇,而是科技的比拼。就像有的國家能夠製造原子彈,我們的國人很聰明很能幹,可是沒有技術沒有原料,所以我們就沒辦法制造出原子彈。”

    “既然是這樣,你又何必自責呢?”寧碎碎説道。

    “我不是自責。我只是——”秦洛嘆息,把手從寧碎碎的手心裏抽出來。“不喜歡這種感覺。而且,她的家人也太可憐了。”

    “有人説,這個世界上有兩種職業是看淡生死的——一種是火葬場的工作人員。在他們眼裏,所有人到最後都會成為一罐灰塵。還有一種人就是醫生,因為他們看多了生生死死——”

    “沒有人能夠看淡生死。”秦洛搖頭。“他們只是看淡了別人的生死。如果病牀上的病人是醫生的親人或者火爐子裏塞的屍體是燒爐人朋友的屍體,他們也同樣會傷心。”

    “是啊。”寧碎碎點頭。“沒有人能夠看淡生死。我們只是看淡了別人的生死。這句話説的真好。自從發現笑笑的身體開始脱皮,頭髮開始變白時,我就有了不妙的感覺。無論工作多忙,每天都會趕過來一次——我不知道我能做什麼。我就是想多過來陪陪她。看看她。也陪陪伯母,我怕她一個人扛不住。”

    “你也不要太傷心。”秦洛安慰着説道。寧碎碎確實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好女孩兒,在這個浮躁的社會,能夠保持這樣的品質實在是太難太難了。

    “我真不知道伯母知道這樣的消息要怎麼辦。”寧碎碎眼眶發紅的説道:“什麼辦法都沒有了嗎?”

    秦洛想了想,説道:“有。我之前考慮全身大換血。但是,就像我剛才説的那樣——我們沒辦法知道那種毒素是什麼,也不確定她是不是血液中毒還是説毒素已經侵入身體臟腑——這只是一種嘗試。成功率並不高。”

    “那——”

    寧碎碎還要再問,就看到有醫生大步往他們下來的那幢住院樓跑過去。

    “出事了?”寧碎碎茫然的看過去,問道。

    “過去看看。”秦洛説道。

    秦洛和寧碎碎跟在那些奔跑的醫生後面上樓,當發現他們所去的是凌笑所住的那層樓時,臉sè一下子變得如死灰一般難堪。

    難道——凌笑已經去了?

    兩人加快了步伐,快步追上醫生,跑到他們的前面去了。

    凌母狀若瘋癲,滿臉的淚水,看到秦洛跑過來,一把過來抓住他,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喊道:“秦醫生——快救救笑笑。快救救笑笑啊。她吐血了——她吐血了——”

    秦洛走過去一看,凌笑仍然保持着之前的平躺姿勢,眼睛緊閉,非常安靜地睡着。

    可是,她的嘴角卻滲出了一灘灘粘稠的物體。

    那些粘稠物呈黑褐sè,帶有惡臭,就像是在胃裏儲存了很長時間一般。

    “怎麼回事兒?”一個戴着眼鏡的醫生跑過來問道。“有沒有喂病人吃過什麼食物?”

    “沒有。”凌母哭着搖頭。“什麼東西都沒有餵過。每天都是輸營養液和流質食物。”

    一個年輕的醫生用鑷子收集了一點兒粘稠物體放進袋子,説道:“我去化驗。”

    説完,便快步離開。

    還有醫生拿着各種各樣的儀器在凌笑身上測來測去,然後聚集在一起小聲商議。

    最後,還是那個戴着眼鏡的醫生走到凌母面前,説道:“看來,這一次挺不過去了——請節哀。”

    “醫生。你救救我女兒,我——”

    醫生無奈搖頭,説道:“如果能救,我們怎麼可能不救?是真沒辦法啊。”

    説完,轉身就往外走去。

    “秦醫生——”凌母又把希望寄託在秦洛的身上。

    秦洛正在幫凌笑切脈。

    他的臉sè鐵青,就像是誰欠他兩百塊錢不還似的。

    這一次,他是真的笑不出來了。就連假裝敷衍都做不出來。

    凌笑嘔吐出這些粘稠物後,身體不僅沒有好轉,反而更加的糟糕。剛才切脈時也只是脈博紊亂,脈像虛弱。現在,她的脈像是若有若無。有時候一秒跳好幾下,有時候是好幾秒都不跳一下,就像是——死人一樣。

    現在,秦洛怎麼還能假裝一臉平靜的説出‘不要擔心沒關係的我們會努力’之類的廢話?

    “秦大哥——”寧碎碎也出聲喊道。想要問些什麼,卻什麼話也説不出來。都到了這一步,她還能問什麼呢?問他能不能治好?

    她知道她們每問一聲,其實就是給秦洛增加一次壓力。

    秦洛沒有應聲。

    他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後,説道:“你們上次從死者身上提取到一種毒素,現在研究的怎麼樣了?”

    “不知道。”一個冷淡的女聲傳了過來。

    “幫我問問。很急。”秦洛説道。

    於是,電話便被掛斷。

    不一會兒,秦洛的電話就再次響了起來。

    “研究室説還在研究。正在尋找藥物的配對解藥。”

    “找到沒有?”秦洛聲音激動的問道。

    “沒有。”

    “——”

    “也不是一無所獲。”女人説道。“他們説有一種病毒能夠和毒藥進行融合。但是融合結果還需要做進一步檢測——”

    “不用檢測了。”秦洛説道。“立即把病毒送過來。”

    “你確定?”

    “沒有別的選擇了。”秦洛説道。凌笑已經病成這樣,如果再不進行有效治療的話,可能今天晚上就扛不過去。

    只要有病毒能夠和毒藥融合,無論結果是什麼樣——都不會比現在更加糟糕。

    現在,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了。不,應該是活人當做死人來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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