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倉之鼠”不由一愕,道:“你二人這算哪門子武功?”
“活死人”死人眼一翻,道:“尊駕是‘老鼠打洞’,我兄弟是‘老鼠鑽洞’,可以説是半斤八兩,如果尊駕不服氣,可照我們弟兄的樣子重來一個。”
一時之間,“太倉之鼠”沒有答上話來。
蒙人裝束的“沙漠之狐”突然厲聲道:“用不到狡賴,再看老拙的。”
説罷,雙指一捻“崗!”的一聲,把手中一患念珠當中捏斷,順手往上一豎,那當中穿一根黃色絨繩,一百單八顆念珠,在“沙漠之狐”手中,竟然如一根棍棒一般立了起來。
本來內家功力練到火候的武林高手,內力貫注之下,把一根繩子立在掌心,並不算大困難。但這“沙漠之狐”立在掌心的卻是一百零八顆滾圓的念珠,其當中僅是穿一根非常細軟的黃絨繩毫無着力之處,而且念珠乃是產自漠外的胡桃木所制,堅逾精鋼,圓滑無比,多達一百零八顆,能夠筆直地立起來,那要比單是在手中立直一根繩子要困難多了。
因此“沙漠之狐”這一手,表面上看起來毫不驚人,但事實上可比“陰山之狼”、“太倉之鼠”剛才所表露的那兩手要高明多了。
誰知這還不算完,“沙漠之狐”把一串佛珠筆直地立於掌心,邁步繞了一個圈子,把立於掌心的佛珠給羣雄看了一遍,道:“看準了。”
喝罷,只見他鼓腹納氣,青袍子,紅坎肩一齊膨脹起來,嘴中暴喝一聲:“起。”
一百零八顆佛珠,竟如一串流星一般,在他喝聲中挨個飛起,掛着絲!絲!破風之聲,直射向寥寥星空。
眾人目瞪口呆,像這種手掌不動,完全憑內力把立於掌中的一百零八顆佛珠一一震飛,的確是前所未見。
就在眾人震驚之中,“沙漠之狐”手中一百零八顆念珠,一齊飛向半空,只剩一根絨繩,仍然在他掌中筆直地豎立着。
接着“唰!唰!唰……”一連串微響,説也奇怪,那飛向半空的念珠,又一一落下,一個不少,仍然穿進那豎立着的絨繩之中。
這哪裏是練武功,分明近似邪法了。
眾人情不自己,鬨然喝起好來。
“沙漠之狐”似是非常得意,口中“哈!哈!”歡嘯了兩聲,再次運氣,青袍子,紅坎肩又鼓了起來,豎立在掌中的一串念珠,再次升起。
就這樣一起一落,接連來了三次,喝彩驚噫的人羣中,突然傳出一聲極為輕卑的嗤笑。
這笑聲顯然是嗤之以鼻,聲音不大,且是在亂嚷之中,竟然聽得非常清楚。
“沙漠之狐”正在興頭上,突然聽到這一聲極輕卑的嗤笑,倏然收住手上的念珠,怒喝道:“是誰譏笑老拙?何不現身出來。”
應聲走出一個俊美少年,只見他面含微笑,步態安祥,雖然年紀輕輕,卻隱然有一代宗師的風度。
眾人一看,正是展白!
“沙漠之狐”先已見過展白一掌震退“太倉之鼠”,現在見展白走向前來,心中一緊,立刻單掌上提,護住胸前,蓄勢以待。
展白卻極為輕鬆地一笑,道:“請問閣下手中這一串念珠,共是多少顆?”
“沙漠之狐”微微一愕,自己緊張了半天,估不到展白會問出這不相干的問題。但嘴中仍答道:“老拙這串念珠共是一百零八顆,小兄弟有何見教?”
展白道:“恐怕不對吧?”
“沙漠之狐”一愣,道:“有什麼不對?老拙這串念珠隨身攜帶了五十餘年,難道多少顆還數不清楚。”
展白仍然面含微笑,不緊不慢地道:“以在下眼光看來,閣下這串念珠恐怕不夠一百零八顆。”
“沙漠之狐”被展白一言提醒,再留神一看,手中念珠果然少了十數顆。
“沙漠之狐”心中一凜,想不到自己真力貫注之下,念珠會被人家取走,而自己竟茫然不覺。
眼前之人,都是大行家,見到此種情形,不由齊都一噱。
“沙漠之狐”先是一窘,繼之大怒,暴吼一聲,抖手甩出一顆念珠,直向展白麪門打來。
念珠飛旋而至,中空兜風,發出一聲震耳的尖嘯!
展白單掌一撩,想把打來唸珠震飛!
沒想到飛奔而至的念珠遇到強勁的掌風一阻,在半空停了停,倏然一陣急旋,不但沒有被震落一邊,反而加速地向展白麪門襲來!
這真是大出意料的事,“沙漠之狐”發出的這顆念珠,竟能穿破展白神鬼皆驚的內家真力?
幸虧展白“千幻飄香步”、“五色無相身”已練到意與神會的地步,一掌未能把急襲而來的念珠震飛,身上反應立生,倏然一個急旋,嘯聲震耳的念珠擦面而過。
展白暗道一聲:“好險……”
“沙漠之狐”更沒想到距離如此之近,又是在展白不明底細的情況下,仍能躲過自己專破內家真力的“追命神珠”心中不由一凜。
但也不由更怒,叱道:“小兄弟,真有你的。竟能躲過老拙的‘追命神珠’。再來三顆嚐嚐。”
喝罷,抖手又打出三顆念珠,三聲鋭嘯,震耳嗡鳴,成“三星在户”之勢,一字形向展白胸前飛來。
展白第一次不知道這蒙古老人的念珠厲害,舉掌去封,險些吃了大虧。這次知道了念珠可破內家真力,不再出掌,實施“無色無相身”法,雖然“沙漠之狐”這次三顆念珠一齊出手,每顆念珠之間間隔三尺,三顆念珠廣罩一丈範圍,反而讓展白輕易躲過。
突聽一聲嬌叱道:“好個不要臉的蒙古韃子。展哥哥不還手,你便打起來沒完了。現在讓你自己也嚐嚐‘追命神珠’的味道。”
接着,兩聲震耳尖嘯,反向“沙漠之狐”射至。
“沙漠之狐”大驚失色,顧不得再去打展白,自己又知道“追命神珠”的厲害,趕緊用了一個“就地十八滾”的招式,直滾出一丈開外,才挺身站起,雖然躲過了兩顆“追命神珠”,但已經鬧了個灰頭土臉。
眾人一起注目,原來是婉兒打出了兩顆“追命神珠”。
眾人感到奇怪,不知婉兒手中,怎麼也會有“追命神珠”?
事實上,婉兒手中的“追命神珠”是在“沙漠之狐”當眾表演“神珠歸位”手法時,婉兒突發奇想,以“搜魂指”神功的“吸”字訣,暗地裏吸到手中十數顆。
因“沙漠之狐”興高采烈,且萬也想不到自己玩弄高強手法時,會有人在暗中搗鬼。眾人也因為被“沙漠之狐”高強手法所吸引,注意力完全放在“沙漠之狐”手上那串筆直立着的念珠上面,任誰也沒有發覺婉兒在一旁做了手腳。
獨有展白神目如電,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又見“沙漠之狐”手中少了念珠,仍不自知,還在那裏洋洋得意地賣弄,不由得發出聲嗤笑。
“沙漠之狐”惱羞成怒,拿“追命神珠”連環打向展白,展白已知“追命神珠”可破內家真力,一時之間無法還手,婉兒擔心展白安危,故而“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拿“沙漠之狐”的“追命神珠”,去打“沙漠之狐”。
始終默然站在一旁,形如殭屍的“葱嶺之鷹”,不由怒從心上起,陰森森地叱道:“丫頭,你找死。”
喝聲中,一記“枯骨掌”猛向婉兒迎面拍出。
“葱嶺之鷹”又名“葱鷹叟”,他這“枯骨掌”厲害非凡,乃是運集“九陽魔火”,苦練了數十寒暑而成的。而且在練這種掌功時,在身前要生上極為旺盛的爐火,把雙掌放在火苗上炙烤,一邊運集本身“三昧真火”與外火相抗。功成之日,雙掌可變成焦黑,如果打在人的身上,可使人骨焦糊而死,故名“枯骨掌”,端的厲害無比。
“魔鬼島”恰巧有一座活火山,常年不斷向外噴火,這種“地心火”不知又要比普通爐火熱度高多少倍,“葱嶺之鷹”就在這火山口上,苦練了三十年,所以,他的“枯骨掌”已到了登峯造極的地步,而且雙掌已變成白骨,甚至連他本人也差不多像殭屍了。
只見他“枯骨掌”施出來之後,雖在星月光輝之下,仍然泛起一片濛濛紅光。
婉兒不知厲害,見“葱嶺之鷹”一掌向她殺來,雙掌一揚,一式“微風拂弱柳”,向來掌迎去。
雙掌尚未擊實,婉兒突感一陣極熱的熱風,迎面刮過,全身一顫,立感頭燒欲裂,周身骨節裏彷彿突然澆了一鍋熱醋,又酸又燒,奇痛無比。
婉兒暗道一聲:“不好。……”
再想回身躲避,已經是力不從心,嬌軀向下一軟,人已昏了過去。
“葱嶺之鷹”怪笑着,一隻白骨嶙嶙的手掌,又加快了速度,向婉兒面門上按了下來。
眼看老魔頭辣手摧花,這一掌下去,婉兒嬌美如花的一張粉面,就要變成血糊一團……
“住手。”
突然一聲暴喝,緊接着一股巨大掌風勁流,向着“葱嶺之鷹”如山湧至。
“葱嶺之鷹”心中一凜,猛然錯掌,施展“殭屍跳”怪異身法,肩不搖,腿不彎,直挺挺地橫躍一丈開外。
展白一掌逼退“葱嶺之鷹”,見婉兒粉靨火紅,猶如血巽,嬌軀搖搖欲倒,他不顧一切騰身探臂扶住了婉兒。
展白的手方一扶到婉兒的身上,就如觸到一個紅火炭一般,熱得燙手,不由大吃一驚,也顧不得婉兒在名份上如今已是他的小姨,立刻伸手連拍婉兒前心後心七大重穴,以保住婉兒的心脈,不致被魔火熱斷……
雷大叔、慕容紅、“凌風公子”、“端方公子”以及隨“凌風公子”前來的長髮披肩的老者“漠外神君”赫連英,都是最關心婉兒的人,一見婉兒負傷頗重,一齊趕過來。
雷大叔一見婉兒傷得不輕,立刻暴怒,“天佛掌”一記絕學,挾破空掌風,猛向“葱嶺之鷹”砍去。
“葱嶺之鷹”嘿嘿冷笑,“枯骨掌”運至十成,向雷大叔掌勢迎來。
掌風未到,雷大叔先感熱風撲面,心中一凜,知道對方掌風毒辣,不敢讓掌風接實,身形電閃,飄出五尺。
“凌風公子”及慕容紅,雙雙撲上,亦為“葱領之鷹”奇熱掌風逼退。
“端方公子”運出家傳絕學“混元指”功,屈指猛點“葱嶺之鷹”三陽大穴。
“葱嶺之鷹”怪笑連連,“枯骨掌”施展開了,熱流激盪,無人敢攫其鋒。
“陰山之狼”見多人圍攻“葱嶺之鷹”大吼一聲,以他“掌刃切木”的功夫,立掌如刀向“端方公子”肩上砍來。
這“陰山之狼”心計過人,他見“端方公子”自承是“窮家幫”掌門,便立了“擒賊先擒王”的打算,想先把“端方公子”拿下,就不難使“窮家幫”就範。
但他一攻向“端方公子”,“窮家幫”的“風塵三丐”為首的丐幫長老,一齊出手向他攻來。
“太倉之鼠”、“沙漠之狐”先後出手,這邊羣雄也紛紛加入戰圍,剎那之間,混戰成一片。
展白一手扶住婉兒的纖腰,一手按住婉兒前心“乳中穴”,運集《鎖骨銷魂天佛秘笈》絕學中療傷大法,使真力不斷從掌心湧出,源源輸入婉兒體內,以為婉兒逼出深入內臟的熱毒。
所以,對眼前的一場混戰,他也無心一顧,只全神貫注在婉兒身上。
展白起初只是心急婉兒受傷,沒有任何考慮搶上前來,一手抱住搖搖欲倒的婉兒,拍了婉兒身前身後七大重穴,然後一掌按在婉兒前心“乳中”穴上,以自己純厚內力為婉兒驅熱療傷。
他望着婉兒醉人的容顏,想起自己窮途末路,身負三處刀傷,又兼重病倒卧在松林路旁,被婉兒之母“慕容夫人”救回“豹突山莊”,卧病在牀的情景。
他又想到:在天邊染滿了鮮豔晚霞的黃昏,二人在靜空之中,互訴家世,娓娓清談,婉兒的嬌憨天真,妙語如珠,青春少女無憂的笑聲,給他嚐盡人世炎涼的苦悶心靈,帶來了多少安慰……
他也想起,“凌風公子”要把自己丟出室外,她想盡辦法為自己緩頰,“豹突山莊”血戰之後,她冒着被父親責罵,引自己脱離險地,以後自己離開濟南,她匹馬天涯來尋找自己。在“興隆鎮”,自己傷在“血掌火龍”掌下,她奮不顧身相救……一切的一切,筆難勝書,只使他感到“美人恩深深似海”。
“展哥……小俠。”
展白耳邊突然響起鶯聲嚦嚦,把他從綺思遐想中驚醒,回頭一看,原來是“江南第一美人”金綵鳳,不知何時已來在他的身邊,正用一雙美目緊望着他和昏迷的婉兒。
未等展白答話,金綵鳳又道:“婉兒姑娘的傷,不要緊吧?”
展白看出金綵鳳眼光中似有一絲妒念,但婉兒傷重,使他不暇別想,只劍眉一皺道:“很嚴重……”
突然數聲慘嗥,把展白的話打斷,二人同時愕然驚視,只見場中已有數人倒卧血泊之中。
原來“黑道四凶”武功高強手段毒辣,羣雄雖然人多,但仍不是四凶的對手。
“窮家幫”弟子死傷慘重,“武當三道”有二道負傷,“點蒼雙劍”死去一劍,“法華南宗”“七步追魂”陣亡,連少林羅漢堂首座“虎目尊者”都中了“葱嶺之鷹”的“枯骨掌”。
眼見一干俠義道羣雄死傷慘重,而“黑道四凶”猶如四個凶煞惡鬼,怪嘯狂笑,招招殺手,展白心中又急又怒。
可是,他此時正以內力為婉兒療傷,眼見婉兒鬢角鼻尖微微見汗,秀美的臉上痛苦之情已見減小,身上的熱度也漸漸退去,假如自己此時放手,可能會落個功敗垂成。
但也不能眼看着一干俠義道羣雄,引頸就戮,而自己不加援手啊。
同是救人,但救此必失彼。
這使展白大大地為難……
就在展白這猶豫難決之際,突見“太倉之鼠”以“縮筋魔功”接連向雷大叔攻出三大殺招。
就在雷大叔危險萬狀之間,“葱嶺之鷹”一掌又劈翻了兩名“窮家幫”弟子,嘿嘿陰笑着,舉掌向雷大叔頭頂“百會”重穴拍去……
展白一見大急,把婉兒交給金綵鳳,急道:“請你照顧她一下,用掌心按住她‘乳中’穴上,輸以內力,為她驅出體內熱毒……”
此時,雷大叔奮力劈出一掌,逼退“太倉之鼠”,身形接連轉換了三個方位,仍然未躲出“葱嶺之鷹”那“枯骨掌”一大殺招的威力範圍。
“葱嶺之鷹”殭屍似的身材,如影隨形,跟定了雷大叔,待他那一掌飄忽拍至一個有利的部位,雷大叔已無法躲閃,他“枯骨掌”又加了幾成力道,猛然壓了下去。
一邊口中發出如狼嚎似的桀桀怪笑……
展白趕救不及,貫足了內力,大喝一聲:“住手。”
這一聲喊,因為是展白全身功力之所聚,竟如平地響起一個焦雷。
只震得萬木落葉,數丈之外的大廳,窗搖壁動,眾人耳鼓更是如受鏟擊,嗡!嗡!哄鳴不已。
這一聲大喊,有似佛家至高無上的禪功“獅子吼”,不但“葱嶺之鷹”住了手,而且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展白大步走上前來,俊目如電,掃射了一眼驚視着他的眾人,然後雙腳叉開,巍然如山嶽般地挺立當場,朗聲説道:“四位自稱‘域外四凶’,果然心狠手辣,無端殺傷多人,如再不適可而止,説不得展白要給四位一點教訓。”
展白此言一出,四凶倒有三兇仰天發出一陣狂笑。
顯然他們未把展白放進眼內。
“沙漠之狐”是陰笑,“太倉之鼠”是冷笑,“葱嶺之鷹”是怪笑,三種不同的笑聲,猶如一個三重奏,但俱都殺氣逼人。
只有“陰山之狼”沒笑,他一舉手止住三兇的笑聲,面向展白道:“小兄弟莫不就是一人力戰‘海外三煞’的‘無情碧劍’展少俠?”
展白道:“區區不才,正是在下。”
“域外四凶”同時一愣,在他們甫到中原時,即聽“南海門”的人説,中原武林有絕頂高手,身背“無情碧劍”,名叫展白,曾一人力戰“海外三煞”。
“域外四凶”總以為“無情碧劍”展白,一定是隱遁世外的前代高人,但沒想到展白會如此年輕。
因此,展白第一次出面,一掌震退“太倉之鼠”,且自報姓名,他們四人都未曾注意到,眼前少年即是“南海門”認為剋星的“無情碧劍”展白。
展白第二次出面,這一聲大喝,顯示出內力之雄厚,其他三兇尚未發覺,只覺眼前青年人內功不弱,但就憑展白這點子年紀,面向“黑道四凶”賣狂;以“黑道四凶”的武功及身份來説,實在忍不住嗤之以鼻。
可是,“陰山之狼”比較心細,展白兩次報出名字,他陡然記起在“南海門”聽到的傳説,故而攔住三兇發笑,待他證實了眼前少年,果是“無情碧劍”展白時,心中不由微凜。
以他“掌刃切木”的功夫,運集了七成功力,掌刃如刀,唰!地一聲,向展白砍出一掌。
展白微微一哂,“天佛降魔掌”運了六成,輕飄飄一掌向來勢迎去。
“砰!”的一聲暴響,“陰山之狼”當場被震退五步。
展白卻穩立如山,紋絲未動,只那青衫下襬,拂拂擺了數下。
“葱嶺之鷹”大喝一聲,“枯骨掌”運至十成,雙掌猛然向展白的胸前推去。
掌風狂嘯,一片耀眼的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