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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羅 網

    夥計道:“不知道,我沒問。”

    紫瓊道:“姓什麼?”

    夥計道:“姓劉,怎麼,您認識?”

    紫瓊道:“不,我隨便問問,沒事了,你走吧。”

    夥計答應一聲,道:“茶水馬上給您送來。”

    扭頭要走,忽地他又停住問道:“姑娘,那位爺房裏要不要?”

    紫瓊道:“你多拿點來給送過去好了。”

    夥什又答應一聲,扭頭走了。

    紫瓊進了房,隨手掩上了門。只聽韓飛飛説道:“什麼事,小瓊?”

    紫瓊嚇了一跳,忙道:“吵醒您了,姑娘。”

    韓飛飛道:“不,我根本就沒睡着。”

    紫瓊道:“後院裏剛住進來個客人……”

    韓飛飛説道:“我知道,小瓊,你怎麼這麼沉不住氣。”

    紫瓊道:“我是怕他化了裝,易了容混進來……”

    韓飛飛道:“小瓊,張遠亭是個頗富心智的高明人物,他不會用這低劣幼稚的一套的,就算會,你也不該向夥計這麼打聽,其實打聽又有什麼用,他既然化了裝,易了容,就絕不會再用他那張遠亭三個字。”

    紫瓊道:“我知道了,姑娘。”

    步履晌動,只聽適才那夥什在外頭叫道:“姑娘,茶水來了。”

    紫瓊轉過去應道:“放在門口,我自己來拿。”

    她是看韓飛飛躺在炕上,讓個大男人進來不方便。

    門外夥計應了一聲,隨聽步履聲轉向了隔壁。

    隔壁李存孝正在靜靜地躺着,他聽見夥計到隔壁送茶水了,他也聽見夥計轉向了這間房,他沒等夥計出聲招呼便道:“請進來吧,門沒栓。”

    夥計在外頭答應一聲,便推門走了過來,進門一哈腰,説道:“隔壁那位姑娘叫我給您送點水過來。”

    李存孝説道:“我聽見了,茶壺在桌上,對上就行了。”

    夥計答應一聲,提着大茶壺走了過來,到了桌邊炕前,他上前一俯身,低低説道:“這位爺,您有封信。”

    探懷摸出一封封了口的信遞向李存孝。

    李存孝一徵,道:“我的信?”

    夥計忙道:“剛才有位爺讓小的交給您的,那位爺還説別讓那兩位姑娘知道,別讓那兩位姑娘看見……”

    李存孝大感詫異,“哦”地一聲把那封信接了過去,他沒馬上拆,凝目問道:“夥計,那位爺是個怎麼樣的人,姓什麼?”

    夥計剛要説話,門口突然響起了韓飛飛的話聲:“夥什,茶還沒對好麼?”

    夥計嚇了一大跳,差點沒鬆手摔了那把大茶壺。

    李存孝也一徵,他並沒有馬上把信藏起來,按説有夥計擋着,他要是馬上把信往被子裏一藏,韓飛飛是絕看不見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沒那麼做,一怔之後,他定神應道:

    “姑娘醒了……”

    韓飛飛含笑點頭道:“躺了一會兒,剛醒,夥計把你吵醒了?”

    一邊説話一邊走了進來。

    李存孝忙道:“不,我沒睡一…”

    韓飛飛一眼瞥見李存孝手裏那封信,目光一凝道:“你手裏拿的是什麼?”

    李存孝還沒答話,夥計提着茶壺就要往外溜。

    韓飛飛一抬皓腕,道:“你等會兒,我還有一點事兒。”

    李存孝忙道:“姑娘,這不怪他,是別人讓他送進來的。”

    韓飛飛玉手向李存孝一伸,道:“把信給我。”

    李存孝呆了一呆道:“姑娘要這封信是……”

    韓飛飛道:“把信給我。”

    李存孝又不便不給,遲疑了一下,只得把信遞了過去。

    韓飛飛接過那封信,一看還沒拆,神色一鬆道:“還好你沒拆……”

    李存孝想問還沒有問,韓飛飛已然兩指捏住信封一角把那信立了起來,立即,那封信上冒起了一縷淡淡輕煙,容得那縷輕煙消失不見,韓飛飛才凝目問道:“看見了嗎?”

    李存孝訝然説道:“姑娘這是……”。

    韓飛飛道:“你不知道這是什麼?”

    李存孝搖頭説道:“我不知道,姑娘,這是……”

    韓飛飛淡然一笑道:“這縷輕煙原是塗在情箋上,一種眼看不見的粉未,被我用真氣把它逼散了。”

    李存孝道:“一種粉未?那是什麼。”

    韓飛飛嫣然一笑道:“想不會是脂粉,你不是個糊塗人,是什麼還猜不着麼?”

    李存孝兩眼猛地一睜,道:“姑娘是説毒……”

    韓飛飛倏然一笑道:“我要遲來一步你要是拆閲了這封信,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江湖人心險惡,害人之心雖不可有,防人之心卻不可無,以後遇事該小心點兒,也該讓我知道一下……”

    李存孝一時沒能説上話來。

    韓飛飛轉眼過去望向夥計,含笑問道:“夥計,這封信是誰讓你送來的?”

    夥計已然嚇白了臉,聞言驚慌地忙道:“姑娘,這……這不怪小……小的……”

    韓飛飛含笑説道:“沒人怪你,答我問話,這封信是誰讓你送來的。”

    夥計乞憐地望了李存孝一眼,李存孝道:“你放心,韓姑娘不會難為你的。”

    夥計道:“是位爺剛才……”

    韓飛飛道:“我知道是位爺,我問你那位爺什麼長像?”

    夥計答道:“高高的個子,四十多歲,人長得挺體面……”

    韓飛飛道:“穿件長袍?”

    “對,對”夥計忙點頭説道:“就是穿件長袍,就是穿件長袍,姑娘看見了……?”韓飛飛沒答話,轉望李存孝笑問道:“認識麼?”

    李存孝搖頭説道:“不認識。”

    韓飛飛搖頭笑了笑道:“不,該認識,咱們都該認識。”

    李存孝微愕説道:“姑娘這話……”

    韓飛飛笑笑説道:“忘了麼,在‘徐氏古祠’裏那位……”

    李存孝神情一震,兩眼猛睜,道:“姑娘是説‘鐵片巧嘴’?”

    韓飛飛點點頭説道:“就是他,夥計所説的不就是他?”

    李存孝挺身坐了起來,韓飛飛擰身到了炕前,伸手一攔道:“你要幹什麼?”

    李存孝道:“姑娘知道我在找他……”

    “不錯!”韓飛飛點頭説道,“我陪你也是為了找他,可是這個時候你不能找,因為你現在體力還沒有完全恢復,我不能讓你去涉險。”

    李存孝道:“姑娘這話?”

    韓飛飛道:“從這封塗有劇毒的信看,那位‘鐵片巧嘴’已然被害了,我在‘徐氏古祠’碰見的這個是別人冒充的,他就是殺害‘鐵片巧嘴’的兇手……”

    李存孝忙道:“怎見得,姑娘。”

    韓飛飛道:“要不是,他怎會用這封塗有劇毒的信害你?”

    李存孝臉色一變,沒有説話。

    韓飛飛轉眼過去問夥計道:“他人呢?”

    夥計忙道:“走了,他把這封信交給小的之後就走了。”

    李存孝道:“姑娘,他既是殺害‘鐵片巧嘴’的兇手,我更該……”

    韓飛飛回過臉來含笑説道:“你放心,這還用得着你動麼,小瓊已經出去了。”

    李存孝道:“怎麼,瓊姑娘已經出去了?”

    韓飛飛説道:“有我陪着你,一切會替你安排的,你只管安心養好你的傷就是,什麼都用不着操心……”

    李存孝忍不住又是一陣激動。

    韓飛飛轉望夥計道:“你去吧,沒你的事了,只記住下回別亂替人帶東西了,我這位爺要出了什麼事,這官司你可吃不了。”

    夥什一哆嗦,連聲答應着一溜煙跑了出去。

    望着夥計那狼狽背影,韓飛飛笑了,旋即他轉過身來擰腰坐在炕沿上,李存孝忙往裏讓了讓。

    韓飛飛嫣然一笑道:“怎麼,還躲我?”

    李存孝臉一紅,笑道:“不是,我怕你不好坐。”

    韓飛飛看了他一眼道:“你會説話,要避嫌的話,我就不會讓你跟我同來了,你跟我同乘一輛車走了一段路,我照顧你,我侍候你,這像什麼,你説,你還避得什麼嫌?”

    李存孝忙道:“姑娘,這……這怎麼好……”

    韓飛飛道:“這有什麼不好?”

    李存孝吶吶道:“不……不是?只是……”

    韓飛飛道:“那怎麼辦,你已經跟我同來了,早在當年我就發過誓,有一夭誰坐上我那輛車,誰就是我的夫婿,也就是説除了我的夫婿外,任何人別想碰我那輛馬車。”

    李存孝心神大震,忙道:“姑娘!”

    韓飛飛道:“怎麼,你不信?”

    李存孝道:“我倒不是不信……”

    韓飛飛道:“那麼,你以為我是迫你,是嚇你?”

    李存孝道:“不,姑娘,只是我……”

    “好了,別説了。”韓飛飛微一搖頭道:“不管你怎麼説,反正我的主意已經拿定了,再説,我也起過誓,賭過咒,你要是不願意要我那也不要緊,我這輩子不會再嫁別人,我可以出家……”

    李存孝一驚忙道:“姑娘……”

    韓飛飛道:“我説的是真的,你想,就是我沒有起過這種誓,賭過這種咒,我跟你同過車,又這麼待候你,對一個女兒家來説,你叫她怎麼再作他想?”

    李存孝心神俱顫,道:“姑娘説過,這……這是救人,事出無奈……”

    韓飛飛道:“是的,我是説過這話,我要不這麼説你絕不會上我那輛車,我這是為你想,你能不替我想想麼?”

    李存孝默然未語,半響始苦笑説道:“姑娘你這是何苦……”

    韓飛飛道:“我要是知道不就好了麼?”

    李存孝還待再説,韓飛飛已然搖頭又道:“好了,別説了,我剛才不是説了麼,你要是不願意要我,那也不要緊,一個女兒家總不能死皮賴臉地非嫁給誰不可,你説是不,我只是讓你知道我起過這種誓,賭過這種咒,拿定了主意,願不願,要不要,那還在你。”

    要命了,令狐瑤璣如此,這位韓飛飛也復如此,這叫他怎麼辦,他又能怎麼辦?

    他苦笑一聲道:“姑娘……”

    韓飛飛截了口,道:“事已成定局,不必再説了,你要我,我就跟你一輩子,你不要我,我就出家進空門去,就這兩條路,還有什麼好説的、現在讓你我談談正經大事,不是我有竟探問你的隱密,而是我以你的妻子自居,我不能不弄清楚人家為什麼要害你,為什麼要殺你,説給我聽聽,好不?”

    李存孝道:“姑娘……”

    “別老叫我,”韓飛飛道:“我要聽你説話。”

    李存孝遲疑了一下,雙眉一揚道:“韓姑娘,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我全家近四十口,連同先父在內,二十年前的一個夜晚盡遭賊害,家母帶着我浴血奮戰,衝出重圍,之後她老人家也因傷重去世,張遠亭是當世唯一知道內情的人,所以我要找他……”

    韓飛飛道:“原來如此,這麼説來,你也是出身大家。”

    李存孝毅然點頭道:“可以這麼説。”

    韓飛飛道:“那麼你是怎麼長大的……”

    “我!”李存孝道:“我就是這麼長大的,也許是我命大……”

    韓飛飛道:“那時候你多大?”

    李存孝道:“猶在溺褓之中。”

    韓飛飛説道:“這就是了,一個猶在襁褓中的嬰兒,要是沒人照顧,不説別的,就是餓也要餓死。”

    李存孝臉一紅,囁嚅説過:“我是被一位老人家拾去撫養長大的。”

    韓飛飛道:“這位好心的老人家是……”

    李存孝道:“他老人家只是一個很平凡而貧寒的樵夫。”

    韓飛飛道:“這麼説,你這身武學不是那位老人家傳授的?”

    “不。”李存孝不自在地搖頭説道:“我不對姑娘説過麼,我這身武學是……”

    韓飛飛接口説道:“是從一冊武學秘笈上學來的,自己摸索,無師自通?”

    李存孝微一點頭道:“是的,姑娘。”韓飛飛淺淺一笑道:“我知道你沒對我説實話,可是我不願意再問你了。”

    李存孝神情一震,臉一紅,忙道:“姑娘……”

    韓飛飛微一搖頭道:“真的,我説的是實請,我不計較那麼多,我也不想知道那麼多,我只知道你叫李存孝也就夠了,你説是不?”

    李存孝好不難受,道:“姑娘……”

    韓飛飛淺淺一笑,柔婉動人,道:“別説了,現在談談眼前這件事,我認為這個冒充張遠亭的人就是當年殺害你雙親的人,至少他也該跟那些人有關,你以為對不?”

    李存孝道:“姑娘是根據……”

    韓飛飛道:“只看他先殺張遠亭後要害你這兩點也就夠了。”

    李存孝揚起雙眉,微一點頭道:“姑娘説的不錯,我有同感……”

    輕盈步履響動,紫瓊走了進來。

    韓飛飛投過探詢一瞥,紫瓊搖了搖頭。

    李存孝忍不住忙道:“瓊姑娘,可曾追着那冒充‘鐵片巧嘴’之人?”

    紫瓊道:“他早就跑得沒了影兒。”

    李存孝聽很眉鋒一皺。

    只聽韓飛飛道:“這種人都夠狡猾詭詐的,想要擒他本就不容易,不過你放心,遲早他總會落在咱們手裏的!”

    李存孝強笑一聲道:“偏勞瓊姑娘了。”

    “您客氣,”紫瓊道:“在我眼裏,您跟姑娘一樣,替您做點事,這也是婢子我的份內事。”

    韓飛飛接過話鋒道:“他們既打算害你,不成絕不會罷手,一次不成還有二次,二次不成還有三次,他還會來的,咱們準備好羅網等着他就是,還有……”

    頓了頓,接道:“在你體力沒恢復之前,讓你一個人住間房,我總是不放心,小瓊,你去把我的鋪蓋搬過來。”

    李存孝神情一震,忙道:“姑娘,兩間房一牆之隔,還不是一樣……”

    韓飛飛道:“那也不如我就在你身邊兒,小瓊,快去呀。”

    紫瓊看了韓飛飛一眼,轉身出門而去。

    李存孝好不着急,道:“姑娘,你怎麼好?”

    韓飛飛淺淺一笑道:“有什麼要緊,這跟同坐在一輛馬車裏有什麼兩樣?”

    李存孝為之一怔,旋又説道:“姑娘,我只身一人倒沒有什麼,姑娘出身大家……”

    韓飛飛道:“你的意思我懂,我不怕,夠了麼?”

    李存孝道:“姑娘……”

    韓飛飛道:“我不是已對你説了麼,我不勉強你要我。”

    李存孝苦笑一聲道:“姑娘怎這麼説,我是為姑娘,姑娘的家着想……”

    韓飛飛道:“我不説了麼,你的意思我懂,我明白,可是我不怕。”

    李存孝道:“姑娘可以不伯,可是我不能不……”

    紫瓊抱着鋪蓋走了進來。

    韓飛飛往李存孝腳下一指道:“放在那個好了,待會兒我自己鋪。”

    紫瓊應聲走過去把鋪蓋放在李存孝的腳下。

    李存孝好不着急,可是一時卻沒有辦法。

    紫瓊剛放好鋪蓋,院子裏響起了一陣穩重步履聲,紫瓊扭頭向外一看,忙道:“姑娘,趙漢來了。”

    韓飛飛聞言忙向外望去,院子裏快步走來一人,可不正是那黑衣壯漢趙漢麼。

    韓飛飛向紫瓊施了個眼色,紫瓊快步迎了出去,在院子裏迎着趙漢,低低地不知説了句什麼,然後帶着趙漢走了進來。趙漢進房便躬下身軀,道:“見過姑娘。”

    韓飛飛向着李存孝一招手道:“見見李爺。”

    趙漢立即又向李存孝一躬身道:“見過李爺。”

    李存孝忙在炕上欠身道:“不敢當,趙兄辛苦了。”

    趙漢不經意地往他臉上看了一眼道:“您好説,這是趙漢的份內事。”

    韓飛飛接過話鋒問道:“有消息嗎?”

    趙漢道:“回姑娘,屬下打聽得那‘鐵片巧嘴’也往‘中牟’走了。”

    “不錯,”韓飛飛點頭道:“他是到‘中牟’來了,剛才還讓夥計送來一封塗有劇毒的信給李爺,被我截了下來,我讓紫瓊追出去,他已經沒了影兒。”

    趙漢臉色一變道:“量他跑不了太遠,要不要屬下去……”

    韓飛飛一搖頭道:“不必了,他還會來的,有我跟小瓊在這兒等他也就夠了,沒你的事兒了,你去吧。”

    趙漢應聲施禮而去,紫瓊隨後跟了出去。

    韓飛飛望着李存孝含笑説道:“怎麼樣,我家這些人辦事不差吧。”李存孝點頭強笑説道:“當然,強將手下豈有弱兵。”

    韓飛飛白了他一眼,道:“看不出你還挺會捧人的呢。”

    李存孝赧然笑笑説道:“我説的是實話。”

    紫瓊走了進來,韓飛飛轉眼問道:“走了麼?”

    紫瓊道:“走了。”

    向韓飛飛遞過一個眼色。

    韓飛飛轉過去對李存孝笑道:“像趙漢這樣的人,我家有數十個。”

    李存孝道:“姑娘的家在當今武林中可算得數一數二的大家了?”

    韓飛飛道,“這可一點也不假……”

    轉過臉去向紫瓊説道:“那張遠亭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會來,咱們得先準備一下,佈置一番,你跟我出去一下。”

    她從炕上站了起來,向李存孝含笑一句:“你躺會兒,我馬上就回來。”

    帶着紫瓊走了出去。

    出了這間房,到了隔壁那間房,韓飛飛立即間道:“什麼事?”

    紫瓊道:“趙漢要我稟知您一聲,老主人、夫人跟少主人已經往‘中牟’來了……”

    韓飛飛一怔,臉上變了色:“是誰告訴老主人我在這兒的?”

    紫瓊道:“您讓趙漢稟報老主人暫不能回去,趙漢就説您現在在‘中牟’有事兒……”

    韓飛飛雙眉一揚道:“該死的東西!”

    紫瓊道:“這也怨不得他,當時他並不知道……”

    韓飛飛截口説道:“這麼説,趙漢並沒有稟報老主人説他跟咱們在一起。”

    紫瓊搖頭説道:“沒有。”

    韓飛飛臉色稍緩道:“那還好,他要壞了我的事,我活劈了他……”

    一頓,接問道:“有沒有讓他搜索張遠亭?”

    紫瓊點頭説道:“我限他三天回報。”

    韓飛飛道:“這期限太寬了點,老夫人他們什麼時候到?”

    紫瓊道:“大概要在今天晚上。”

    韓飛飛道:“那還來得及準備……”

    紫瓊忽然凝目向外,道:“這是誰……”

    韓飛飛轉眼向外望去,臉色陡然一變道:“小瓊,你到隔壁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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