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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怡 親 王

    郭璞戴上了那特製的人皮面具,回到了“貝勒府”。

    “貝勒府”裏靜悄悄的,他沒有碰見任何人,但卻有個人看見了他,那是隱在黑暗中的一雙炯炯目光。

    可是,那個人並未聲張,不動聲色地自那暗隅中消逝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海貝勒穿着一身嶄新的長袍馬褂到了郭璞房裏,適時,郭璞正在包紮壽禮。

    進門海貝勒便問:“老弟,準備好了麼?”

    郭璞笑道:“我剛包好,您要不要瞧瞧?”

    海貝勒擺手説道:“你老弟辦的事還有錯?不看也罷,告訴我都是什麼?”

    郭璞道:“一棵‘珊瑚樹’,一塊‘層巒查幛’!”

    海貝勒笑道:“好極了,就是這兩樣吧……”

    他望了郭璞一眼,突然問道:“怎麼樣,老弟,昨夜睡的好吧!”

    郭璞心中一跳,點頭説道:“還好,海爺,怎麼……”

    海貝勒搖頭説道:“沒什麼,昨天晚上我大半夜沒睡覺,起來在院子裏走了好一會兒,想找你陪陪我,到了你門口我又折回去了。”郭璞一驚忙道:“您為什麼不叫我?”

    海貝勒笑道:“那怎麼好?你已經睡了,也許你正在作好夢呢!”

    郭璞只覺一顆心跳得厲害,笑道:“那來那麼多好夢,海爺睡不着,有心事?”

    海貝勒搖頭説道:“也沒什麼,就因為今天的‘怡親王’府做壽。”

    郭璞道:“海爺是擔心那壽禮……”

    海貝勒道:“那倒不是,送禮這回事只是個意思,不一定非怎麼貴重不可,是因為有件事,我一直沒跟你提過……”

    郭璞道:“什麼事,海爺?”

    海貝勒道:“去年‘怡親王’府做壽的時候,出了點亂子……”

    郭璞截口説道:“我知道,鬧刺客!”

    海貝勒一怔,目光凝注,道:“老弟是怎麼知道的呢?”

    郭璞笑了笑,道:“海騰昨天晚上告訴我的。”

    海貝勒又復一怔,道:“是海騰?好快的嘴!”

    郭璞道:“他也不是特意説的,是我讓他拿庫房清冊時隨口談起來的,怎麼,海爺是擔心今天會再來……”

    海貝勒點頭説道:“我真有點擔心!”

    郭璞道:“我想不會的,哪有那麼大膽的刺客?去年有了那麼一遭,今年‘怡親王’府的戒備定然加倍森嚴,再説,今年的戲班子,也是內廷供奉的……”

    海貝勒搖頭説道:“老弟不知道,那可難説得很,內廷裏面不見得沒有奸細,各王府中也不見得沒有潛伏危險人物!”

    這話,聽得郭璞心中又復一跳,忙道:“那麼,海爺費了大半夜工夫,想必在想什麼對策!”

    海貝勒點頭説道:“是的,老弟我是在想對策。”

    郭璞笑問道:“海爺想出了什麼高明對策麼?”

    海貝勒點了點頭,道:“想出了……”

    他抬手一指郭璞,道:“恐怕要全仗你我二人了。”

    郭璞道:“海爺,那是我義不容辭的,只是,海爺,我以為等用得着我的時候,亂子就已經鬧出來了,倒是該想什麼辦法防患於未然的好。”

    海貝勒沉吟説道:“我也曾這麼想過,可是,除了加強戒備、提高警覺之外,我想不出另外還有什麼好法子。”郭璞笑了笑,道:“我有,只是,海爺,我怕惹出禍事來我擔不起。”

    海貝勒濃眉一軒,道:“怕什麼,有我呢,天大的事我替你擔!”

    郭璞笑道:“只要有您這一句,我就可以放心大膽的去做了。”

    海貝勒遲疑了一下,目光凝注,道:“可是,老弟,你還沒有説給我聽聽呢!”

    郭璞微笑説道:“海爺,事關天機,恕我暫時不能泄漏。”

    海貝勒道:“怎麼,老弟,跟我還賣關子?”

    郭璞道:“那倒不是,海爺,您只管放心,反正我是拿刺客,而不是當刺客就行了,您説對麼?”

    海貝勒笑道:“但願如此!”

    這話又令郭璞心中一跳,但他改了話題,道:“海爺,您還有事兒麼?”

    “有!”海貝勒笑道:“快快刀尺刀尺你自己,咱們該走了!”

    郭璞一拉衣裳,道:“您瞧,這樣兒還不行?”

    海貝勒搖頭説道:“不行,連我這一關都通不過,就別提那各王府的格格們了,老弟,佛要金裝,人要衣裳,這年頭兒呀……”

    他一擺手,道:“我不説了,你快穿吧!”

    “得!”郭璞笑道:“衝着您,我也得仔細刀尺一番!”

    説着,他動手換了衣裳,換了一件新長袍,外罩團花黑馬褂,袖子捲起雪白的兩截,儼然是翩翩佳公子,人似玉樹臨春風。

    海貝勒口中嘖嘖,搖頭説道:“老弟,如今我倒真有點懊悔讓你刀尺了。”

    郭璞抬眼問道:“怎麼説,海爺?”

    海貝勒道:“你這一刀尺,待會兒‘怡親王府’誰還看我?”

    郭璞呆了一呆,赧然而笑:“您這是開玩笑,我要是姑娘家,非盯着您不可!”

    海貝勒道:“可惜你不是,行了,老弟,走吧!”轉身出門行去。

    郭璞提起那兩樣壽禮,急步跟了出去。

    大門外,海騰已然備好了兩匹蒙古種健騎,那兩匹馬毛刷得發亮,配件全是新的,既氣派又豪華。

    臨上馬的時候,海騰還開了郭璞一個小玩笑,他説:“郭爺,我瞧您不是拜壽去的!”

    郭璞一時還真未明白,道:“那麼,你説我是去幹什麼的?”

    海騰道:“我瞧您像是去相親!”

    郭璞一怔,搖頭失笑。海貝勒更是豪笑震天。

    笑聲中,雙騎並轡,馳離了“貝勒府”。

    在路上,藉着閒談郭璞隨口説道:“海爺,有件事我難懂!”

    海貝勒愕然説道:“你有什麼事難懂?”

    郭璞道:“‘怡親王’一不當權,二未參與軍國機要,十足地一位清閒王爺,誰要冒險行刺他幹什麼?”

    海貝勒遲疑了一下,道:“這何只老弟你不明白,恐怕放眼朝廷,能猜上個他幾分的也寥寥無幾,算算最多絕不出五個人去了!”

    郭璞道:“海爺是這五位的一位?”

    海貝勒點了點頭,道:“我也只能算猜,中不中不敢説!”

    郭璞望了望他,道:“您能説説麼?”

    海貝勒道:“對你老弟,自無不可,老弟,你聽説過當年傅家落得個家破人亡,被抄家一事麼?”

    郭璞道:“這個我知道,怎麼?莫非‘怡親王’跟此事有關?”

    海貝勒道:“何止有關?是他帶領‘雍和宮’的喇嘛跟大內侍衞‘血滴子’夜入傅家下的手,當時把傅家……”

    郭璞心神震動“哦”的一聲,道:“原來是這位王爺,您是説去年那些刺客是傅家的後人?”

    海貝勒道:“我不剛説過麼?只是猜,中不中不敢説!”

    郭璞道:“‘怡親王’必然是奉命行事,如果傅家的後人真要執仇,我説句大膽的話,那該去找皇上!”

    海貝勒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大內禁衞森嚴,行刺‘怡親王’要比行刺皇上容易得多,而且,正如你所説,‘怡親王’一不當權,二不參與軍國機要,除非是為了私仇,要不然誰甘冒殺身之險刺殺他幹什麼?”

    郭璞點了點頭,道:“海爺説得有理,這確有可能!”

    剎那間,郭璞想起了梅心的話,如果那去行刺的八人真是傅家後人的話,還委實是難以查訪。

    可是,據他所知,傅家已經沒有後人了。

    郭璞腦中正自閃電百旋,忽聽海貝勒道:“老弟,你在想什麼?”

    郭璞倏然警覺“哦”的一聲,説道:“我在想,傅家如今還有哪些後人?”海貝勒目光一凝,道:“老弟對傅家很熟悉麼?”

    郭璞搖頭説道:“武林之中,誰不知傅、郭兩家?”

    海貝勒收回目光,道:“我想不出傅家還有什麼後人。”

    郭璞道:“我也是,傅家似乎已經沒有後人了。”

    海貝勒道:“那就不可能是傅家的人了,會是郭家?”

    郭璞道:“也許是,不過,我也沒聽説郭家有什麼傑出的後人。”

    “不然!”海貝勒搖頭説道:“郭家就是隨便挑出那最弱的一個,也要比現在武林高手強一籌,所以,要不是傅家的……”

    郭璞截口説道:“海爺似對郭家也很熟。”

    海貝勒點頭説道:“事實如此,先父跟傅、郭兩家交情都不錯。”

    郭璞道:“原來如此,那就難怪了……”

    他立刻想到了家裏人口中常説的那位貝勒海善。

    他頓了頓,接道:“不管他是傅家的後人也好,郭家的後人也好,只要他們今天敢再來,我至少也要留下他一個。”

    海貝勒眉鋒微皺,道:“老弟,真要是傅家或郭家的後人……”住口不言。

    郭璞卻追問一句:“怎麼樣,海爺!”

    海貝勒道:“老弟,我不信你不明白!”

    郭璞揚眉説道:“海爺是要我……”

    “老弟!”海貝勒截口説道:“知道就行了,何必非説出來不可?”

    郭璞皺皺眉,未説話。

    海貝勒望了他一眼,道:“老弟敢是為難了。”

    郭璞搖頭淡然説道:“不,海爺,我自然該聽您的。”

    海貝勒道:“看來要照你自己的意思你是不願?”

    郭璞毅然説道:“海爺,我不否認!”

    海貝勒道:“老弟,你知道,上一代的交情,我不能不顧着點兒,再説,傅、郭兩家人都沒有錯。”

    郭璞道:“海爺,我聽您的就是。”

    海貝勒點了點頭,道:“謝謝你了,老弟!”未再説話。馬行頗速,這裏説話結束,那裏宏偉、氣派的“怡親王府”已然在望了,那門前,車水馬龍,熱鬧異常。

    只見那進進出出的,不是些打扮花枝招展的格格、姑娘,服裝華麗的貝勒貝子,便是些穿戴整齊的王公大臣。

    門前,有車,有馬,有轎。

    那石獅旁高高的石階上,站有十六名跨刀的親兵。

    另外,還有四名親隨打扮的漢子,一色長袍,腰裏鼓鼓的,一望可知是藏着兵刃。

    在那四名親隨之前,還站着個瘦高中年漢子,一條發瓣拖到了腰,團花馬褂,紫緞長袍,滿臉堆笑,見人便打拱作揖,一個勁兒地往裏讓客。

    郭璞問道:“海爺,那人是……”

    海貝勒道:“‘怡親王’府的總管查爾。”

    郭璞“哦”的一聲留上了意,這一看,他更發現那瘦高中年漢子滿臉虛偽奸笑狡猾,敢情是頗富心智。

    轉眼間馬抵“親王府”前,海貝勒與郭璞翻身下了馬,自有人接過繮繩,海貝勒偕同郭璞登了階。

    見了海貝勒,比見了任何人都親熱,那位“怡親王”府的總管查爾,忙上前打了千,然後説道:“海爺,您怎麼這時候才到?王爺跟-晉從早上便念起您呢,您近來安好,查爾給您請安了!”

    海貝勒擺手説道:“好,好,查爾,你也好!”

    查爾道:“託海爺您的-,查爾早就想過府給您請安去,可是您知道,府裏瑣事忙得很,我一直脱不了身……”

    他目光溜向郭璞,接道:“這位是……”

    海貝勒道:“寶親王的換帖兄弟,三阿哥跟我那兒的總管……”

    他回望郭璞,道:“老弟,彼此見見,日後都有個照應。”

    郭璞含笑拱手:“郭璞……”

    查爾不愧機伶,他一聽是寶親王的換帖兄弟,再加上五格格德玉也提起過這位,他連忙打了千:“查爾見過郭爺!”

    郭璞伸手把他扶了起來,這一扶,他立刻發現查爾會武,而且一身武學不錯。

    他忙道:“查總管,彼此職位一樣,我不敢當!”

    “郭爺!”奎爾顯得既誠懇又謙恭,道:“撇開您和四阿哥換帖兄弟不談,單衝着您這大英雄、大豪傑,查爾便是叩個頭也應該!”

    海貝勒接口説道:“查爾,你是越來越會説話了,有哪幾位到了?”

    查爾一口氣報告了一大堆,在這一大堆中,只有那“梅心梅姑娘”五個字能令他振奮。

    他拉一拉郭璞,道:“走,老弟,咱們也該進去了。”

    在門裏,郭璞把禮交給了專派的收禮的,然後跟着海貝勒往裏走去。

    自然,這“怡親王”府要比“貝勒府”和“寶親王”府大得多,一目掃過,滿眼紅綠,那些個旗裝打扮的姑娘們佔了大半,扭着腰,叉着兩隻粉臂,在那前院各處花叢裏指指點點,低聲談笑。

    姑娘家有姑娘家的伴兒,男人家有男人家一路兒,那些個穿着講究、服飾氣派的貝勒、貝子成了一堆。

    敢情是文自尚書以上,武自九門提督以上全到了,當然,那尚書、九門提督以下的文武芝麻官是挨不上邊兒的。

    行走間,郭璞一眼瞥見四阿哥寶親王正站在一堆鶯燕裏談笑,郭璞他有他的打算,他怕被這位親王瞧見一纏就沒個完,走不開,方待低頭!

    姑娘們看俊哥兒,永遠是眼尖的,已然有兩位姑娘美目圓瞪地抬起皓腕,伸出那水葱般玉指指點過來。

    這一指點,寶親王哪能看不見,只聽他叫道:“喂,小郭,這兒來!”

    郭璞躲不掉了,他忙含笑打了招呼:“四阿哥,我跟海爺……”

    話未説完便讓寶親王打斷了:“讓海青拜壽去,你過來談談!”

    郭璞一想也是,海貝勒是去壽堂拜壽去,他跟去算什麼,當下心念轉動,剛想跟海貝勒説一聲,海貝勒已然説道:“老弟,只管去你的,讓她們瞧瞧,待會兒我來找你。”

    郭璞應了一聲,側轉身向那一堆行去。

    到了近前,郭璞拱手行禮,這一拱手,引來了十多對異采盛放的目光,瞧得他臉發燙。

    寶親王仰天打了個哈哈,道:“小郭,看來我不該招你來,你簡直令我妒煞……”

    這一句,逗起了一陣銀鈴般嬌笑。

    笑聲中,寶親王指了指身旁美豔少婦,道:“小郭,見見,這是我的-晉!”

    敢情那位便是寶親王的-晉富察氏!

    郭璞忙上前見禮,道:“見過-晉!”

    富察氏含笑説道:“兄弟少禮,常聽王爺提起你,今日一見,你可比他説的俊得多,簡直像個大姑娘,哪像個會武的大英雄?”郭璞忙赧笑謙遜,接着,寶親王又為郭璞介紹了其他的那些位,那是“怡親王”的大、二、三格格以及“廉親王”的大、二、四、五格格,郭璞一一見禮,那些格格卻舍了寶親王,一起擁到了郭璞四周,把郭璞圍在了核心,你一句,我一句,問長問短,問個沒完了。

    在那脂粉幽香陣陣沁心醉人之下,郭璞雖有四面楚歌之感,但他到底泰然地對答如流,不亢不卑十分得體。

    這一來不要緊,格格們圍得更近了,那沁心醉人的脂粉幽香更濃,這是郭璞第二次遇上這種陣仗。

    他皺了眉,腦中一轉,忙道:“諸位格格,我有點事兒,去去就來!”

    他説他的,格格們不依,沒一個肯讓。

    郭璞總不好從那嬌軀屏風中闖出去,他能進出千軍萬馬,對眼前這,卻畏縮不敢往前,束手無策。

    正沒辦法間,只聽大門口傳來一陣呼喝,郭璞舉目望去,只見大門內前呼後擁地走進個四十多歲的官兒。

    那位頭上戴雙眼花翎,項掛朝珠,郭璞立即看出,那必是位親王,果然不錯,只聽寶親王叫了一聲:“八叔來了!”

    八叔?那該是“廉親王”了!

    寶親王這一叫,他和她那位-晉,還有那些位格格們一陣風般都迎了過去。

    郭璞只覺四周空氣一鬆,吁了一口氣,搖搖頭,連忙走了開去。

    他一個人揹負着手東逛西走,正行走間,迎面走來一個身穿黑袍的漢子,衝着他哈了腰“郭爺,您好!”

    那赫然竟是大內侍衞“血滴子”二等領班唐子冀。

    郭璞一怔,旋即明白了幾分,但他裝了糊塗:“原來是唐領班,許久不見,唐領班好!”

    唐子冀忙道:“郭爺,託您的-,您是……”

    郭璞道:“海爺來拜壽,我跟了來,唐領班也來拜壽?”

    唐子冀忙搖頭説道:“不,不,卑職哪有這份兒-份……”

    郭璞接問了一句:“那麼,是皇上來了?”

    唐子冀又搖了頭,道:“不瞞您説,卑職等是來負責‘親王府’安全的。”

    郭璞“哦”的一聲,道:“唐領班是指去年鬧刺客的事?”唐子冀一怔道:“怎麼,您知道?”

    郭璞笑了笑,道:“海爺對我説起過。”

    唐子冀道:“所以,為防去年那回事兒,王爺特地從宮裏調借了‘血滴子’侍衞分散各處,以防萬一。”

    郭璞點頭説道:“有了諸位,刺客再大膽他也不敢來了。”

    唐子冀忙陪上諂笑,道:“那是您過獎,全仗郭爺您的神威!”

    “好説!”郭璞道:“可有什麼形跡可疑的人麼?”

    唐子冀道:“卑職還沒有接到報告。”

    郭璞道:“去年毛病出在廚房跟戲班子裏,今天這兩個地方唐領班不妨多留意點兒,最好派幾個人暗中監視。”

    唐子冀哈着腰一個勁兒地應是。

    郭璞話鋒微頓,問道:“雲姑娘來了麼?”

    唐子冀搖頭説道:“沒有,皇上沒出宮,雲姑娘是不會來的!”

    郭璞道:“今天唐領班帶來多少人?”

    唐子冀道:“回郭爺,卑職帶了五十個人。”

    郭璞揚眉説道:“不少嘛!”

    唐子冀道:“您知道,‘親王府’地方大,一分散就顯不出來了”郭璞笑道:“那不是更好麼?唐領班,我給你個建議……”

    “您請吩咐!”唐子冀哈腰陪笑,道:“卑職洗耳恭聽…”

    “好説!”郭璞道:“五十個人要一分散,難免會有地方疏忽遺漏,不如把他們佈置一下,每個地方分幾個,要他分別負責各該區域的安全,這樣既可免疏忽遺漏,照顧不到,也可以加重他們的責任心,唐領班以為如何?”

    唐子冀諂笑説道:“郭爺,您由來高明,卑職這就照辦,這就照辦!”

    郭璞笑了笑,道:“唐領班忙去吧,我也到各處走走去。”

    唐子冀應了一聲,哈了個腰而去。

    郭璞也揹負着手往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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