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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蝶舞

    築夢人見到我以真面目出現,並不驚異,反增加對我的信任,迎我進輪迴都頂樓大堂後,道:“終於見到我們阿米佩斯四大名器之一的夢還,我曾構思過一個以大公為主題的冒險遊戲,肯定可大受歡迎。因為大公已成為一個活的傳奇,但因着一個考慮,終於放棄。”我隨他步至大堂中央,好奇問道:“是什麼考慮呢?”築夢人道:“要以你的生平為藍本建構故事,無可避免得觸及銀河滅絕戰,那是我們每一個阿米佩斯人都想永遠忘記的事。所以通天長老的知識殿,是墮落城人最少光顧的地方,經常冷冷清清。”我暗歎一口氣。

    此時我們立處的地板往下降,直抵一個四壁滿布光環的正方形密室,室內空無他物,二十步許寬廣。

    築夢人道:“大公想試玩這個遊戲,我不會阻止,還全力配合。不過我卻有個忠告,這般詭邪的遊戲,可免則免。”我愕然道:“或許只是重複你進入遊戲的情況,一切如常,沒有特別的地方。”築夢人尷尬的道:“其實我在時間上撒了個謊,不用半個小時,已成功裝設遊戲,還登入去玩了一轉。唉!”我呆瞪他。

    築夢人嘆道:“是我的好奇心累事,那是我難以壓抑的情緒。看到大公你一副事關重大的神態,惹起我強烈的好奇心。不瞞你説,在過去的二億年收集樹王的預言是我最大的嗜好之一,於這方面下了很大的工夫,對未證實的預言尤為沉迷,否則不會有涅尼迦南之星這個遊戲。”我忍不住問道:“你剛才在遊戲裏遇到什麼事?”築夢人沉吟片刻,道:“請容我從頭説起,大公方能明白我想表達的意念,我的恐懼。”我不解問道:“恐懼?”築夢人道:“那是對命運的恐懼。樹王流傳的預言只有數百則,可驗證的不到五十則,細節上雖有出入,模稜兩可有之,艱澀難明有之,但大致上準確。不論樹王如何超卓,怎可以憑現實的情況去推斷未來呢?特別是其中十多則,在他發出預言時根本是不存在那個可能性的,他憑什麼去預言茫不可測的未來?”我心中一陣戰慄,築夢人提出的疑問,正是先前困擾我的問題,不由泛起共鳴。樹王怎可以準確的預言未來?那違反了宇宙的時空物理。

    築夢人示意我離開立身的升降板,自己也隨我步離,升降板子穩地升上天花,封閉了入口。

    築夢人道:“如果命運真的存在,一切都是註定了的,我們該怎樣看待自己的存在?從理論上來説,只要有一則預言能準確應驗,已以足代表一切都由命運操縱。以黑空預言為例,其中牽涉之廣,影響之大,是沒有人能想像的,且現在仍在繼續發展着,從大公以鋒原的形相踏入輪迴都那一刻,我已感到事不尋常。”我説不出話來,卻完全明白他的恐懼。縱然曉得是命運安排,但誰可以拒絕命運的發生?我可以就這麼頭也不回的一走了之,以後對涅尼迦南之星不聞不問嗎?我不可以。一切還是照目前的情況繼續下去。我會設法找回涅尼迦南之星,把它投進宇宙之心的不歸流,讓它永遠沒法重返宇宙。

    築夢人續道:“虛擬遊戲是銀河人發明的偉大玩意,這個文明有些東西棒得令人叫絕。當我初抵墮落城,首次登入一個早期粗糙簡陋的遊戲,立即着迷。銀河人最了不起的地方,就是將外在的世界作數學式的分解,再重現出來,像這個樣子。”他舉起右手,在頭上揮了一個圈,四壁的每一個圓環同時亮起來,下一刻我們再不是在遊戲密室內,而是立足一個沙丘之上,四周是延展無盡的沙漠,沙丘宛如憩息大地上的一條條大龍,幻變無方,赤日炎炎,銀沙刺眼,彷佛置身火焰的世界中。

    築夢人接着拍拍自己的腦袋,説下去道:“當玩者的思感神經以同樣的數學方式解拆,兩者間產生互動,一個銀河人幻夢般的世界誕生了,有如他們的轉世輪迴,直至離開的一刻,就像這樣子。請開放你的思感。”眾光環井然有序的噴射有組織和目的的粒子流,環境倏變,忽然間我們已是身在一個衣香鬢影的大堂中,我和築夢人坐在一角的桌子裏,看着位於中央的舞池處一雙雙男女翩翩起舞,樂隊在旁起勁的演奏,音樂征服了每一個人,在舞池旁沒有下場跳舞的人也隨節拍舞動,着了魔似的,鬧烘烘一片。

    換上了我們古人類禮服的築夢人欣然道:“這是我喜歡的部分,銀河人的舞會。讓我們乾杯,為銀河人的虛擬世界喝一杯。”他向我舉起酒,我這才發覺自己也換上了燕尾套服,還手持美酒,在築夢人鼓勵的眼神下,一傾而盡。

    築夢人道:“真實嗎?”我仍在感覺烈酒入喉的火辣感覺,嘆道:“棒極了!沒有任何瑕疵。”築夢人道:“當我第一次玩源自銀河人的虛擬遊戲,那種震撼是沒法形容的,就像我一直在追尋的答案,以最具體的方式,展現眼前。”他雙目射出迷茫的神色,拿着空酒杯,沉聲道:“我們可以用同樣的方式去解釋我們的宇宙嗎?甚至於我們的存在?所有物質和生命,只是不同的密碼和程式組合,這些密碼深藏的物理和物性,決定了一切,依宇宙遊戲的時空規則進行。樹王之所以能預言未來,皆因他擁有窺視遊戲未來進程的超凡能力,就像我能頂知舞會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今晚的公主入場了。”大門處一陣轟動,一個千嬌百媚的美女婀娜多姿的進入大堂,受到熱烈的歡迎。

    我與築夢人四目交投,不用任何言語已明白了對方心中的想法。

    這個虛擬遊戲是由築夢人設計出來,但我們的宇宙,又是出自何人之手?

    築夢人嘆道:“正是這種心態,令我失去自制,驅使我重遊涅尼迦南之星這個可稱為我最自豪的得意傑作。從沒有一個由我設計的遊戲,像涅尼迦南之星般令我感到困惑,現實和虛擬的界限似不再存在,現實和虛擬互相直接影響,它是不是遊戲裏的遊戲呢?因某些特異的性質,觸動了某種我們不瞭解的力量,令遊戲再不是遊戲,而具備了現實的特性。大小兩個遊戲合而為一。”我忘掉了舞會,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築夢人的手在頭上運轉一圈,熱鬧的舞會消失了,我們坐在一堆沙灘邊的岩石上,面對波濤洶湧的茫茫大海,浪潮不住衝擊岩石,發出陣陣濤嘯,浪花激濺。

    他直截了當的道:“我的遊戲被騎劫了。”我皺眉道:“怎樣被騎劫?”築夢人現出傷感的神色,道:“我進入的再不是原來的遊戲,而是一個埋藏在心底裏超過七千萬個宇宙年的秘密,一段從未向人提及過不為任何人知道的往事。

    騎劫遊戲的神秘異力,直探我的內心,掀翻出我希望從沒有發生過的憾事,徹底搖動我的心志,如果我不是有一套緊急應變措施,當我的情緒升上某一超常的點數,可以腰斬遊戲,我勢被控制,後果將不堪設想。”我立即聯想到奇連克侖在高關星向我施展的手段,當時若不是有夢還助我,後果難料。問道:“如不介意,可以説出你在遊戲裏的經歷嗎?我會為你守秘的。”築夢人道:“大公或許是族內最有資格聽這件事的人,因為你是阿米佩斯最偉大的流浪者,而我亦曾經一度浪跡宇宙,如果不是有墮落城,不是有虛擬遊戲,我仍在繼續流浪,只有流浪能減輕我內心的悲傷,減輕心中對生存的厭倦。”我愕然道:“究竟發生過什麼事呢?”築夢人目光投往海洋,射出傷感迷茫的神色,徐徐道:“自生命星河出生後,我一直在搜尋宇宙各種各樣的傳説,其中一個美麗的傳説,特別打動我。”我開始有點了解築夢人,他就是阿米佩斯人中的哲人思想家,面對着不依賴任何東西而存在着,永恆深邃的星空,像一個無窮無盡謎般的宇宙,驅策他不住思索與搜尋,希望憑着某些蛛絲馬跡,去勘破存在的秘密。傳説、預言均是線索,不過他也如我們人類的哲學家,到最後都不得不承認一切努力只是徒勞無功,白忙一場。當希望變成徹底的失望,遂生心力交瘁的挫敗感覺。

    築夢人績道:“美麗的傳説源自一個叫『蝶』的奇異種族,她們是液態的生物,棲息在宇宙一個叫宇宙洪流的奇異世界裏,那是宇宙最難解釋的現象之一,宛如一個不停地在星際間流動的汪洋,廣闊達二百個光年。蝶族是我們所知最古老的生物之一,當宇宙洪流在一千八百億個宇宙年前忽然消失,她們也隨之而去,再沒有出現過。”我倒抽一口涼氣,心忖宇宙確是無奇不有,超乎任何生物的想像,我所認識和經歷過的宇宙,只是九牛一毛。

    築夢入朝我瞧來,夢囈般的道:“蝶族永恆地活在不住改變的環境裏,從不離開洪流,發展出一種與別不同的宇宙觀,當然沒有其他種族有資格去評説她們想歪了,因為根本沒有人曉得真相,更沒有生物能掌握最後的真理,甚至於不知到何處去尋覓,這是所有生命的哀曲。”我被激起好奇心,問道:“蝶族怎樣看待這個宇宙?”築夢人道:“她們深信不疑生存是一種病,是最嚴重的精神症,一天未愈我們只能在這個宇宙苦海中沉淪,唯一脱離苦海的方法是鑽研修練一種舞蹈,她們稱之為蝶舞。每隔一千年,她們會集體跳這種神聖的舞蹈,舉行舞典,那時整個洪流會沸騰起來,變成橫掃星空的可怕洪峯,幸好洪流永不進入河系,否則會為其他生命帶來滔天之禍。宇宙洪流的忽然消失,令人不得不疑心極可能與她們的舞典有關係,更添蝶舞的詭秘性質。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長長吁出一口氣,點頭道:“明白!就算對蝶族充滿偏見的生物,亦不得不懷疑她們的神聖舞蹈不是一般舞蹈,而是擁有通玄的神秘力量,因為整個洪流的消失,是沒法解釋的事。”築夢人道:“正是如此。蝶族的事蹟從此在宇宙廣泛流傳,以不同的形式成為各種族的傳説和神話,被我們阿米佩斯族修行者列為十大失落文明之一。她們的神聖舞蹈亦支離破碎的保存於部分種族的宗教祭典和古老回憶中。總括來説,原本的蝶舞早已失傳,但仍是有跡可尋,分精、神、氣三大支流,與不同種族的文化融合後再經發展,變成形式各異的蝶舞。精派重能量,神派致力於通靈之術,氣派則是要與宇宙至玄之氣融合,各有其專所長,可惜卻沒有生物能將三流渾一,臻達蝶舞的境界。”

    我道:“你對這方面很有研究。”築夢人深沉的道:“因為這曾是我畢生追求的夢想之一,就是學習所有蝶舞,在不住的追尋和學習中,我在七千萬個宇宙年前,到達位於沙罕穆不達星河邊緣區的南錫星系,該星系的第五顆行星上,有座叫不忘的古老城市,據説比我們已有過的城市,包括天象星在內,有更悠久的歷史。不忘城居住着一種叫科黑族的生物,總數不到十萬,他們的文化在很久前停頓下來,且停止生育,他們的文化就是他們的宗教,追求的是一種宇宙式廣披的愛,其宗教的核心就是蝶舞,而他們的舞別樹一幟,超然獨立於三大支流之外,又隱隱吻合三大支流的精神,非常特異。”説到這裏,他閉嘴不語,雙目閃動着難以形容的色光,似是沉湎在回憶的淵海里,不能自己。

    我心中湧起難以言喻的感覺,哪想得到會從築夢人處聽到這般的異事。虛空怎能存在廣披二百光年的流動汪洋,那是基於怎麼樣的物理?其水分子的結構肯定異於常態。

    而這些事,發生在我們銀河文明出現前的久遠歲月裏,可是我們一直無知無覺,在離開太陽系前注意力全集中在小小的聖土地球去,同一土地生活的人就如井底羣蛙,還要分宗分黨、族國對立,不懂和平相處,只是以強凌弱,巧取豪奪,為有限的資源不住自相殘殺,是多麼可憐復可笑的悲劇。

    不過現時宇宙的情況亦好不到哪裏去。魔洞部人攻擊浪人城,正象徵和平的基石已蕩然無存,宇宙進入三國激戰的時代,我也難以獨善其身。但憑我孤微的力量,能逆轉整個大時代的戰爭洪流,挽狂瀾於既倒嗎?

    築夢人道:“就是在不忘城我遇上克蕾蒂絲,她像通天長老般是我們阿米佩斯的修行者,與我懷有同樣的目的,到不忘城研究科黑族的神奇舞蹈。我們在不忘城盤桓近二千年,全情投入,有時甚至以為自己是科黑人。”

    “克蕾蒂絲有一雙能勾魂攝魄的眼睛,而她擅長的正是傳心術,她的法力並不侷限在同類之間,只要是生命,她便有與之溝通的方法。剛才我甫進遊戲,第一個影象就是她那雙早被我埋藏在記憶深處的勾魂美目,令我完全失去自制力,迷失在騎劫遊戲的神秘力量為我營造出來的環境中,重新回到不忘城那段最美麗難忘又是最傷感的日子裏,如果不是有緊急裝置,肯定沒法脱身。可惜這個裝置只對我本人有效,且只能用上一次。為此我不厭其詳,向大公解釋情況,就是不希望大公陷進遊戲的困境,還請大公三思,放棄登入,然後由我毀掉遊戲。”他雖沒有説出在他和克蕾蒂絲間發生過什麼事,但我已大致猜到情況,他當是與克蕾蒂絲共墮愛河,而這段愛情則以悲劇收場,又肯定與科黑人的蝶舞脱不掉關係。我很想知道真實發生過什麼事,不是想曉得別人的私秘,而是對源遠流長,來歷秘不可測的蝶舞生出好奇心,但築夢人不願透露,我也不宜尋根究柢。

    築夢人無比唏噓的道:“我終於明白遊戲後遺症的威力,此處事了後,我會把輪迴都交給手下經營,然後動身遠赴不忘城,至於到那裏是為了懺悔還是為了憑弔,再沒有任何關係,我只是想回到那裏去。大公有決定了嗎?”我沉聲道:“我還是要登入遊戲。”築夢人失聲道:“大公為何要冒這個險呢?”我堅決的道:“這是一種宿命,因為我沒有更好的選擇。”

    築夢人績道:“美麗的傳説源自一個叫『蝶』的奇異種族,她們是液態的生物,棲息在宇宙一個叫宇宙洪流的奇異世界裏,那是宇宙最難解釋的現象之一,宛如一個不停地在星際間流動的汪洋,廣闊達二百個光年。蝶族是我們所知最古老的生物之一,當宇宙洪流在一千八百億個宇宙年前忽然消失,她們也隨之而去,再沒有出現過。”我倒抽一口涼氣,心忖宇宙確是無奇不有,超乎任何生物的想像,我所認識和經歷過的宇宙,只是九牛一毛。

    築夢入朝我瞧來,夢囈般的道:“蝶族永恆地活在不住改變的環境裏,從不離開洪流,發展出一種與別不同的宇宙觀,當然沒有其他種族有資格去評説她們想歪了,因為根本沒有人曉得真相,更沒有生物能掌握最後的真理,甚至於不知到何處去尋覓,這是所有生命的哀曲。”我被激起好奇心,問道:“蝶族怎樣看待這個宇宙?”築夢人道:“她們深信不疑生存是一種病,是最嚴重的精神症,一天未愈我們只能在這個宇宙苦海中沉淪,唯一脱離苦海的方法是鑽研修練一種舞蹈,她們稱之為蝶舞。每隔一千年,她們會集體跳這種神聖的舞蹈,舉行舞典,那時整個洪流會沸騰起來,變成橫掃星空的可怕洪峯,幸好洪流永不進入河系,否則會為其他生命帶來滔天之禍。宇宙洪流的忽然消失,令人不得不疑心極可能與她們的舞典有關係,更添蝶舞的詭秘性質。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長長吁出一口氣,點頭道:“明白!就算對蝶族充滿偏見的生物,亦不得不懷疑她們的神聖舞蹈不是一般舞蹈,而是擁有通玄的神秘力量,因為整個洪流的消失,是沒法解釋的事。”築夢人道:“正是如此。蝶族的事蹟從此在宇宙廣泛流傳,以不同的形式成為各種族的傳説和神話,被我們阿米佩斯族修行者列為十大失落文明之一。她們的神聖舞蹈亦支離破碎的保存於部分種族的宗教祭典和古老回憶中。總括來説,原本的蝶舞早已失傳,但仍是有跡可尋,分精、神、氣三大支流,與不同種族的文化融合後再經發展,變成形式各異的蝶舞。精派重能量,神派致力於通靈之術,氣派則是要與宇宙至玄之氣融合,各有其專所長,可惜卻沒有生物能將三流渾一,臻達蝶舞的境界。”

    我道:“你對這方面很有研究。”築夢人深沉的道:“因為這曾是我畢生追求的夢想之一,就是學習所有蝶舞,在不住的追尋和學習中,我在七千萬個宇宙年前,到達位於沙罕穆不達星河邊緣區的南錫星系,該星系的第五顆行星上,有座叫不忘的古老城市,據説比我們已有過的城市,包括天象星在內,有更悠久的歷史。不忘城居住着一種叫科黑族的生物,總數不到十萬,他們的文化在很久前停頓下來,且停止生育,他們的文化就是他們的宗教,追求的是一種宇宙式廣披的愛,其宗教的核心就是蝶舞,而他們的舞別樹一幟,超然獨立於三大支流之外,又隱隱吻合三大支流的精神,非常特異。”説到這裏,他閉嘴不語,雙目閃動着難以形容的色光,似是沉湎在回憶的淵海里,不能自己。

    我心中湧起難以言喻的感覺,哪想得到會從築夢人處聽到這般的異事。虛空怎能存在廣披二百光年的流動汪洋,那是基於怎麼樣的物理?其水分子的結構肯定異於常態。

    而這些事,發生在我們銀河文明出現前的久遠歲月裏,可是我們一直無知無覺,在離開太陽系前注意力全集中在小小的聖土地球去,同一土地生活的人就如井底羣蛙,還要分宗分黨、族國對立,不懂和平相處,只是以強凌弱,巧取豪奪,為有限的資源不住自相殘殺,是多麼可憐復可笑的悲劇。

    不過現時宇宙的情況亦好不到哪裏去。魔洞部人攻擊浪人城,正象徵和平的基石已蕩然無存,宇宙進入三國激戰的時代,我也難以獨善其身。但憑我孤微的力量,能逆轉整個大時代的戰爭洪流,挽狂瀾於既倒嗎?

    築夢人道:“就是在不忘城我遇上克蕾蒂絲,她像通天長老般是我們阿米佩斯的修行者,與我懷有同樣的目的,到不忘城研究科黑族的神奇舞蹈。我們在不忘城盤桓近二千年,全情投入,有時甚至以為自己是科黑人。”

    “克蕾蒂絲有一雙能勾魂攝魄的眼睛,而她擅長的正是傳心術,她的法力並不侷限在同類之間,只要是生命,她便有與之溝通的方法。剛才我甫進遊戲,第一個影象就是她那雙早被我埋藏在記憶深處的勾魂美目,令我完全失去自制力,迷失在騎劫遊戲的神秘力量為我營造出來的環境中,重新回到不忘城那段最美麗難忘又是最傷感的日子裏,如果不是有緊急裝置,肯定沒法脱身。可惜這個裝置只對我本人有效,且只能用上一次。為此我不厭其詳,向大公解釋情況,就是不希望大公陷進遊戲的困境,還請大公三思,放棄登入,然後由我毀掉遊戲。”他雖沒有説出在他和克蕾蒂絲間發生過什麼事,但我已大致猜到情況,他當是與克蕾蒂絲共墮愛河,而這段愛情則以悲劇收場,又肯定與科黑人的蝶舞脱不掉關係。我很想知道真實發生過什麼事,不是想曉得別人的私秘,而是對源遠流長,來歷秘不可測的蝶舞生出好奇心,但築夢人不願透露,我也不宜尋根究柢。

    築夢人無比唏噓的道:“我終於明白遊戲後遺症的威力,此處事了後,我會把輪迴都交給手下經營,然後動身遠赴不忘城,至於到那裏是為了懺悔還是為了憑弔,再沒有任何關係,我只是想回到那裏去。大公有決定了嗎?”我沉聲道:“我還是要登入遊戲。”築夢人失聲道:“大公為何要冒這個險呢?”我堅決的道:“這是一種宿命,因為我沒有更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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