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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我需要冷靜一下,好好地想一想,我們暫時先不要見面。”

    雖然沒有直接説出“分手”兩個字,但由他心冷的語氣聽來,再傻的人也曉得兩人的戀情八成已走到盡頭。

    一個男人連你的面都不願再見,那麼還需要期待什麼,結果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

    冷冷的被,孤單的雙人枕頭,歡愛的棲息猶在,卻少了男主人的身影,在做了最後告別後一眼巡禮,莫紫蘇拿起置放在牀頭的泰迪熊,緩緩地關上窗,她向自己的愛情告別。

    沒有淚,她以為自己會承受不住的啕啕大哭,但是奇怪的,她哭不出來,只是心口很痛很痛,痛得她失去流淚的能力。

    有人捐贈,有人就收移植,這是她的錯嗎?她只想或下去而已。

    可是無辜的她卻莫名背上搶了人家性命的罪名,在瞭解聞未央家裏的情況,以及當初聞未遙捐心的風波後,能怪的,大概只有老天爺,怨它為何要如此捉弄人  吧。

    不痛,不痛,不會痛的,要堅強的忍住,以前不知幾次進出急診室,她不都熬過來了,她會沒事的,否極泰來。

    只是,為什麼沒人告訴她愛情會讓人這麼痛,痛得讓她懷疑為何要活着,她一生的磨難還不夠多嗎?

    她不會想死,因為她知道有很多人會為她傷心,她不能辜負愛她的人。

    陽光依然温暖地普照大地,失神的莫紫蘇獨自走在街頭,她聽不見車水馬龍的車潮聲,也看不到人來人往的身影,不時無神地仰望天空,想找到一個答案。

    沒辦法哭,她只好笑了,為了不讓家人擔心,她笑得特別愉快,好像這世界沒什麼煩惱,一切都是庸人自擾,等痛完了之後,她還會是原來的她。

    “看得出來你很開心。”

    聽見略帶恨意的嗓音揚起,莫紫蘇收起失落的心情,立即將自己偽裝起來,笑盈盈地轉身看向來者。

    “呃,你是……”她應該認識好吧?

    “你以為你能得意很久嗎?他不過是跟你玩玩罷了,他會把你像刻壞的木頭樣丟掉。”連當柴燒的價值都沒有。

    相較明麗動人的笑容,眼前這張雙眼浮腫,面色偏白的容貌就憔悴了,不但整個消瘦了一大圈,還明顯哭了好些天,把自己搞得狼狽不堪。

    不僅是失意的莫紫蘇認不出她,就算她自己照鏡子也會嚇到,被聞未央傷透心的喬慧嫺把自己關在房裏,不斷自問她哪裏錯了,為何她愛的男人不愛她?

    “他?”

    “少裝蒜了,你不會不知道我説的是誰,聞未央,我們共同愛着的男人。”她又愛又恨的人。

    “央……”莫紫蘇眼神微露哀傷,苦澀地笑道:“我是愛他,愛得很深,但是你找我做什麼?”

    “還給我,“她語氣陰沉。

    “嘎?!“還什麼?

    “把我愛的男人還給我。”是她搶走了她的未央,她是第三者。

    若非心依舊痛着,莫紫蘇大概會輕笑出聲。”怎麼還?他是人不是物品。”

    “我要你離他遠遠的,永遠不許再見他。”喬慧嫺蠻橫的要求,她一心認定,若沒有人介入她的感情,聞未央會重回她身邊。

    “離他遠遠的……”她低喃着,眼底的落寞和心傷藏也藏不住。”要不要見他不是由我決定,你該去問他想要的是誰。”

    而她,是想問也沒得問了吧!

    她胸口裏跳動的是聞未遙的心臟,以聞家人當年對她的恨意看來,他們是走不下去了。

    “你説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瞧不起我和他八年來的感情嗎?”她愛他可不只有八年,只是他一直不知情。

    “感情沒有長短之分,愛就是愛,一天也好,一個月也罷,一旦付出真感情,我們都會希望得到回報。”她羨慕她,能與心愛的男人共度八個年頭。

    三個月不到的愛情,多麼短暫呀!

    “用不着説什麼大道理,還不到最後,你不見得是勝利者。”贏家只有一個,那就是她。

    “愛情沒有輸贏,只看能不能放得下。”莫紫蘇想勸她,同時也勸自己要看開。

    不強求,不貪戀,愛情走了就要放手,離開了不是結束,而是希望彼此過得更好,愛過了,痛過了,留下回憶,前方的路不再同行。

    給她一點時間,她會做到的,也許她將終其一生無法愛別人,但是,遺忘並不難,只要她停止思念那個人。

    “誰説沒有輸贏?!那你放呀!他本來就是我的,你別想搶走。”是她阻礙了他們。

    “你現在的情緒不是很平靜,先回去休息吧!以後再談。”她太傷心了,無法再承受另一個女人的心痛。

    莫紫蘇不是沒注意到喬慧嫺眼中泛着紅絲,顯得有些狂亂,可是一想到兩人都是為了一個男人的神傷,她也軟了心,不想多提。

    但是她的善意並未得到好的響應,反而更加深喬慧嫺對她的妒恨,認為她竟敢看不起她,瘦得見骨的五指倏地捉住她的手。

    “現在談,我不需要休息。”她憑什麼跟她爭,還一副什麼都懂的樣子。

    “但是我不想跟你談,你看起來很累。”莫紫蘇儘量委婉地説到,不起衝突。

    此時,她已看出一絲不對勁,但沒辦法抽身,只能冷靜地靜觀其變。

    喬慧嫺桀桀怪笑,“是很累,所以你不要再讓我煩惱,只要你不再讓我煩惱,只要你肯定好好的跟我談,我就能安心地睡一覺。”

    “你要談什麼?”她試圖想讓她分心。

    “談什麼……”喬慧嫺想了一下,指尖陷入莫紫蘇嫩白的肌膚裏。“談你該怎麼消失。”

    消失?她一驚。“也許我該到國外進修,我一直想考張廚師執照。”

    “你想去哪一國?”喬慧嫺的神色似乎正常了些,捉緊她的手也有些放鬆。

    “法國吧!”美食家的天堂。

    “嗯,法國不錯,我的婚紗就在法國定製的,有一百零八顆珍珠。”她眼露夢幻,回想起身穿白紗禮服時的嬌豔。

    “一定很漂亮吧!真想看看你當新娘子時的美麗模樣。”莫紫蘇輕聲説道,態度温和的當是朋友聊天,手腕一轉滑出她的掌控。

    “是很漂亮,每個人都用驚豔的眼神看着我,十分嫉妒……”驀地,她發現手心空空如也,幻想中的雙眸立即一沉,“你想去哪裏?”

    “回家。”莫紫蘇一步一步往後退,準備隨時拔腿就跑。

    “你以為你回得了家嘛?”敢騙她,她絕不繞了她。

    “我當然可以,你也快回去……”她不要變成第二個她,被愛情折磨得不成人形。

    可才想轉身,一隻男人的大掌忽地往她肩上一放,撈起她左臂往上提,讓她無路可退。

    “你太不聰明瞭,莫小姐。”第一次有女人敢耍他。

    聽着熟悉的男子聲音,莫紫蘇視線往上調。“是你?!”

    “可不是我嘛!讓你失望了。”做不成英勇的騎士,只好退而求其次,當頭惡龍。

    “你和她……怎會……”牽扯在一起。

    “我沒説過嗎?小嫺是我繼父的女兒,也就是我的繼妹。”

    “你們是兄妹?”大叫人驚訝了。她頓了頓,,隨即問道:“那你追求我的動作是有預謀的嗎?”

    他此時的出現絕非偶然,她想拖延時間,好向路人求救。

    玻璃櫥窗映出言永靖噙笑的面孔。“不。我是真的受你的吸引,想讓你對我產生好感,你應該曉得自己有多美,是男人都不可能放過你。”

    喜歡是不假,她確實有他欣賞的特質,可惜她對他並無相同的感覺。

    “放了我,不要再一錯再錯。”他有大好前程,不需要為了別人的愛情而陪掉。

    “一錯再錯?”他冷笑地一哼。“看來你已經知道我做了什麼事,不過不要想逃,刀子刺進身體裏可是很疼的。”

    “你……”真是失策,她居然把心裏的疑慮説了出來。

    言永靖還想玩弄掌中的小老鼠,但一旁的喬慧嫺不耐煩的一喊——“還不帶走,想讓人家發現我們挾持她嗎?”

    無法抵抗的莫紫蘇塞入高級房車後座,持刀的人由言永靖換成了眼神有些迷亂的喬慧嫺,而他則鑽入駕駛座開車。

    車子從熱鬧的市街往郊區開,越走越偏僻,平坦的道路不見了,到最後只剩下崎嶇不平的石頭路,車身因碾過石頭而顛簸,她身上也多了道不小心被刀子劃過的血痕,

    她不知道車子開了多久,也許有一兩個小時吧!眼前的荒草比人還高,在穿過高木林立的樹林,出現一塊稍微寬敞的平地。

    但是,她也頓時明白自己衣物逃生的機會,一間有大火燒過的平房可能是她的棄屍處。

    “進去,少給我磨磨蹭蹭。”

    很重的濕氣和黴味。被推到在地的莫紫蘇手心磨破了皮,膝蓋也因擦撞而影音作痛,她環顧四周環境,絕望的發現只有兩扇遭火噬而扭曲變形的鐵窗,唯一的出入口正是兩兄妹站立的位置。

    “我説你回不了家吧!你該相信我的。”看到她身上的血,喬慧嫺似乎變的特別興奮。

    “你們抓了我有什麼用?聞未央沒有我還是會有別人,我對他來説並非不可或缺。”莫紫蘇説得心酸,感慨人事無常。

    “是嗎?”不是她,還有其他女人,例如她不要臉的堂姐。

    “我答應你們以後不再跟他往來,他還是你的,喬小姐,你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佳偶。”

    “你真的這麼認為……”喜色揚上眉梢的喬慧嫺差一點就要放了她。

    “小嫺,你聽不出來她只是哄你而已嗎?要是能回到聞未央身邊,那會記得承諾過你什麼事。”真是傻女孩。

    聞言,小嫺的笑臉忽的一沉,迸射出憤怒的眸光。“你敢騙我、你敢騙我,你竟敢騙我,騙我,騙我……”

    一時間,她彷彿看見另一張説要幫她,卻轉身向她喜歡的男孩告白的清純臉孔,滿腹的怨恨一擁而上,燒紅了她的眼。

    喬慧嫺被嫉妒蒙了雙眼,一想到不斷有人騙她,她氣憤難當的衝上前,想賞情敵一巴掌。

    誰知地板因火災而燒出一個洞,她一腳踩入沒法平穩身子,雙手往前一滑,手中握着的鋒利刀身就這麼順勢的插入正要爬起的莫紫蘇腹部,大量噴出的鮮血降焦黑的木質地板染成一片殷紅。

    像慢動作播放一般,暈開的一朵紅花徐徐倒下,臉上猶帶一抹驚愕的莫紫蘇自我嘲笑的想着……

    原來我不是死於心臟病發,而是他殺。

    為什麼是她呢?

    天底下巧合的是多到無法舉證,偏偏他最不願遇到的事卻如甩不掉的噩夢,在他最不設防的一刻闖入,攻得他潰不成軍。

    他對莫紫蘇的感情深刻到不可自拔,也就因為如此,才會造成他的混亂,如果愛她,妹妹的事怎麼可能忘得掉,她温熱的生命,時時刻刻提醒着他,她的命是用妹妹的心換來的。

    只是,付出的情感怎能收放自如,她的美好歷歷在現,要他割捨何其困難,她已深入骨髓,佔據他所有思緒,沒了她,他的未來將失去陽光。

    解不開心結的聞未央暫時寄情於木雕,他一刀一刀雕着七十公分高的自檀木,漸成輪廓的作品是一名低眉垂淚的女子,無關神似叫他放不下的小女人。

    “央兒,樓下有人要找你。”

    心情同樣沉重的聞母敲敲半敞的門板,她藉由傳話的動作來瞧瞧日漸消沉的兒子,想開導他,又怕適得其反,感情的事不是外人能插手的,她也就沒再多説了。

    女兒的例子給了她很大的感觸,若非她存着私心,想把女兒一輩子留在身邊,也許事情會大為不同,兒子也不必為請傷身了。

    “是誰找我?”知道他回家的人不多,不太可能有朋友上門。

    “你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對於母親的知而不答,他只是覺得怪異,並未多想,雕刻刀一放,他眷戀的看了一眼已然成形的臉孔,那淺淺的笑意留在他心裏好久好久。

    不愛她太難了,他滿腦子都是她故作堅強的眼神,即使他説了暫時不見得言語,她仍笑着説要他注意日夜温差大,早晚記得添衣,以為他看不見的將苦澀偷偷往肚裏吞,眼淚從她微笑的嘴角旁滑過。

    一思及,聞未央的胸口一陣陣抽痛,他信步走出房門,來到客廳,瞧見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婦人整合善的對他微笑。

    “請問你是?”他確定自己沒見過她。

    “我是紫蘇的母親,你可以稱我莫媽媽或甘女士。”親與疏由他自行決定。

    “你是紫蘇的母親……”他不無意外的露出訝異神色,隨即要下人泡茶。“莫媽媽請坐,請問你是為了我們的事而來嗎?”

    對於他不加思索選擇的稱謂,甘春柳滿意地一笑,“不是為了你們,小貝的感情自己會處理,我是替他們拭淚的母親,而非上帝。”

    拭……拭淚,她哭了嗎?聞未央揪心地握了握拳頭。“莫媽媽來找我有什麼事。”

    是他傷了她吧!明知兩人是相愛的,他卻很細膩的推開她,人前裝歡的她又暗地哭了幾回,是否會怨他的無情,從此心冷?

    “我想問你,知不知道紫蘇去了哪裏,或是有可能在什麼地方?”紫蘇從小就是懂事貼心的孩子,怕家人擔心,寧願苦了自己也不希望別人看見她的哀傷。

    他一聽,神色為之緊繃,“你是説紫蘇她……失蹤了?”

    腦子裏立即聯想到一個畫面……  一具冷冰冰的軀體。

    “聽起來,你也不知道她去哪裏了……咳,也許是出去散散心吧!她知道我們很愛她,不會有尋死的念頭,你大可放心。”女兒她是死腦筋,但不會做傻事,她這個做母親的對女兒有信心。

    聞未央艱澀地揚起唇。“我愛她,真的,我從未如此深愛一個人。”

    “我明白,我來找你只是想找到我的女兒,她從來沒出門不跟我們説一聲的,我擔心她遇到意外。”那個孩子吃了不少苦,別再折騰她了。

    每個孩子都是她的寶,她捨不得他們受一絲傷害,雖然成長過程中難免有些風雨,她還是希望他們能平平順順,一路無波無折。

    “她沒打電話跟你們聯絡嗎?”這不是她的作風,連在他家過夜,她也會撥手機告知。

    “就是沒有才叫人煩心,所以我才厚着臉來問你。”她一副不好來叨擾的模樣,十分客氣。

    “您別這麼説,是我不該讓您老跑着一趟,我和紫蘇好幾天沒見過面了,對她的行蹤我比你更不清楚。”一想到心愛的女人不知在何方,他憂心的攏起眉。

    “既然你也不知情,那我也不好打擾,再找不到人,也只好報警了。”甘春柳難掩憂心地説。

    “報警……”聞未央的眼中也出現焦慮,有股衝動想馬上跑出去找她。

    “對了,我還有幾句話想告訴你,如果你不在愛她,請把她還給我們,我希望你不要愛她,因為她是我們的寶貝,我們不想看到你傷了她。”

    “莫媽媽……”他竟説不出一句辯解的話,胸口猶如壓了一塊巨石。

    甘春柳笑笑地拍拍他手臂。“莫媽媽的話是重了些,請你體諒一個做母親的心情我無法把女兒交到沒有擔當的男人手中,你是好孩子,可顯然不夠愛她。”

    聞未央身子一震,面色呈現灰白。

    “我的紫蘇吃過很多苦,是你難以想象的,換成是你不可能挺過來,所以我請求你,別讓她受苦了,你們就好聚好散吧!這輩子不要再相見了。”

    希望這貼藥下的夠重,能讓他徹底覺醒,真愛難尋,不懂得把握,他損失的不只是一份幸福,而是愛人的能力。

    沒再多説的甘春柳起身告別,沒注意她已經走遠的聞未央陷入天人交戰之中,一邊的聲音告訴他別再拖累人家,莫媽媽都講這麼清楚了,你忍心所愛的人因為你的家庭仇恨而飽受折磨嗎?

    而另一邊則不願他放棄,兩人都走到互許終身的地步,他應該堅持下去,克服心底的魔障,人的一生能遇到幾個契合的靈魂,只要再給他一點時間,他會想通的。

    可是快遞送來的郵包卻讓他有種自己很殘忍的感覺,驚駭得差點捧不住手中的牛皮紙袋,象徵兩人愛情的橋樑被他的裹足不前給拆掉了。

    她,不願再愛他了麼、?

    還是他傷的她太深,她決定中止這一份愛憐,將該還他的還給他,她不想再當愛情的守護者,收回對他的温柔和包容,兩人形同陌路。

    手機響起,他茫茫然,下意識的接起……

    “對不起,請問你是聞先生嗎?我們是和平里的巡邏警察,剛逮捕了一名擅自闖入你居所的男子,他自稱是你的經紀人……”

    聞未央突地腦海中閃過女友告訴他的一段話。紫蘇説她設了個圈套讓言永靖往內跳,假稱他屋裏藏有氣爆事件的證據,一份可疑的名單上寫着犯案人是誰。

    換言之,也只有疑兇會去偷,先不管是假是真,那人一定不會讓自己留下把柄,唯有先一步銷燬才能確保萬一,讓人不致懷疑到他頭上。

    問清了言永靖現在被帶到警局去,他決定先過去一趟再説    

    “未央,你快跟他們解釋,我不是闖空門的,我只是去看看你,沒想到你已經回家了。”

    嘴角明顯有被揍過的痕跡,外觀有些狼狽的言永靖仍力求鎮定,企圖讓屋主證明他的清白。

    “胡扯,你把人家的門都撬壞了,一入內就翻箱倒櫃的亂翻,還把沙發,牀都割破了,你還敢狡辯啊“罪證確鑿了還説謊。

    他辯稱,“我進去時就亂成一團了,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一名胖警察一拐肘的往他肚子重擊。

    “你不曉得‘守望相助’是我們和平里的特色嗎?起碼有十個人從望遠鏡中看到你犯案過程,而且他們都願意挺身作證。”害羣之馬,人人得以誅之。

    “什麼劉“言永靖聞言大驚,他急得看向聞未央,彷彿只要他相信他是清白的,自己就不會有事。”未央,你聽我説,我真的不是……”

    可才剛一開口,他整個人就往後一倒飛,一旁的警察全都假裝在忙自己的事,沒人注意角澆這邊的暴力事件。

    “為什麼是你,我待你如親手足,如此信任你,為什麼你還想要我的命?”

    “我……”妄想粉飾太平的言永靖一見他近乎決裂的神情,心下一凜地抹去嘴角血漬。”你怎麼會認定是我?我是你唯一的朋友。”

    “朋友?”他辜負了這兩個字。”因為只有你才有進入我房子的鑰匙,而且知曉我的日常作息,你要害我太容易了。”

    “沒錯,説得很好,只有我,你一直都過得太順暢了,處處有貴人相助,想要你的命真的很難,包括在美國的那次。”

    一説開了,他也沒隱藏的必要,氣爆案屬公訴罪,他坐牢是坐定了,不介意再扯出往事,一吐埋在心裏多年的怨氣。

    “什麼?!那次也是你……”難以置信的聞未央握緊拳頭,震撼不已。

    “想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未遙,我暗戀她整整一年,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告白,她卻説喜歡的是她大哥,我根本連你的百分之一都比不上。

    “未遙……”怎麼會因她而起?

    “你拒絕她,她傷心欲絕,我安慰她,她卻一把推開我,憑什麼你可以得到她死心塌地的愛,而我不行,我想,也許只要佔有她的身體,她便會完完全全的屬於我一個人,於是,我讓她變成我的人,徹徹底底,要了好幾回……”

    “你……你強暴了她……”聞未央不敢置信。

    “對,強暴……”言永靖的神色呈現狂亂。張狂的大笑,“她不斷地掙扎,哭喊,罵我是禽獸,還用指甲抓花我的臉,搶了車鑰匙就往外衝……。”

    而開不到一百尺,車子就撞上安全島,車頭全毀,卡在駕駛座的喬木遙動彈不得,血流滿面地看着面前閃爍的紅綠燈,慢慢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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