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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邪宮受困 俠義道甘墮覆輒

    活神仙司徒聖,在羣情激奮之下,也震於鄺飛燕這丫頭毒如蛇蠍,狡似狐狸,自己有眼若盲,選—個魔鬼徒弟,比之諸邪嶺一干魔頭還要可怕,不禁沉重地嘆息一聲道:“諸位,別為這事生氣,須知我司徒聖較大家尤為悲痛,天籟真人與銀色夜叉蘇女俠,雖是偶然失手,被對方擄去,好在‘諸邪嶺’不日即到,那時,咱們再作掃穴犁庭之舉。現在,務須保持頭腦冷靜,和飽滿精神,拚鬥起來,才不致吃虧。”

    天下羣俠究竟都多少經過一翻大浪,經活神仙司徒聖一説,便都冷靜下來,在分配的房間住了一夜。

    翌晨,即紛紛走上征途,而離開了瓦拉本鎮。

    誰知,甫遊渡過“更的宛定江”便見來路上塵頭大起,四騎黑衣漢子。象一陣旋風般奔馳而來。

    眨眼間,來到面前,四黑衣漢子陡然一收繮繩,四匹馬一個動作,全都希聿聿一聲長嘯,人立而起,剎住身形。

    接着四黑衣漢象四片落葉,飄下馬來。

    為首一人,向着走在前頭的天環劍客褚威微一拱手,道:“請問活神仙司徒聖可在?”

    天環劍客褚威揚聲喝問道:“閣下何人?”

    那為首黑衣漢於道:“在下‘諸邪嶺’公冶麾主卒下一名小涸而已,説出來你未必知道,請告訴司徒聖在與不在!”

    天環劍客褚威劍眉一掀,道:“在,有什麼事麼?”

    那為首黑衣漢從身上摸出一紙請柬,遞了過來,説道:“請將這個交他便是。”

    迨天環劍客褚威接過請柬,四人緩步轉身,嗖的一聲躍落馬背,鹿筋皮鞭猛揮,便又絕塵而去。

    一旁的少林寺四阿難尊者,俱都面現憤色,説道:“褚大俠,你怎的讓那四個傢伙走了?”

    天環劍客褚威,手持請柬,微笑解釋道:“彼等既系前來投書,如與為難,反而顯得咱們俠義道中人不能容物,胸襟狹小,是以任他離去。”

    阿難尊者,便不再言語。

    正説間,活神仙司徒聖等已乘筏渡江過來。

    天環劍客褚威立即趨前送上“諸邪嶺”公冶羊請柬。

    活神仙司徒聖拆柬一閲,只見上面如此寫道:

    蒼穹雙仙暨天下羣俠佛鑑:

    茲聞閣下等萬里跋涉,欲來荒嶺觀光,公冶羊謹訂於七月十五日夜,在“黃金漢宮”大開無敵之宴,敬候俠駕,並希闔第光臨公冶羊鞠躬長耳酒仙東方坤聞言道:“這老兒用心不可謂不毒,竟欲咱們闔第光臨,來個一網打盡!”

    耐性禪師道:“現在已七月十二日,距十五日夜,還有三天,咱們路上不可能耽擱,否則恐怕時間來不及,徒貽老魔笑柄。”

    於是羣俠,便浩浩蕩蕩朝巴特開山前進。

    可是,這巴特開山廣闊數千裏,“諸邪嶺”在山之東面或是西面,羣俠可説是無一人得知。

    天環劍客褚威,深悔沒有訊問“黃金漢宮”使者。眉頭一皺,説道:“咱們何不一問當地土人?”

    那知一連問了十餘人,所得到的答案,全是“不知道”,這可把羣俠們困惑住了。

    侯麗珠道:“這事不難獲得眉目,只消一問那些馬匹奔行的方向,不就得了麼?”

    真是一言提醒夢中人,長耳酒仙東方坤呵呵笑道:“麗珠,還是你是咱們這一行人的智囊。”

    他説完之後,便叫丐幫幫主小銅神吩咐屬下立刻問明。

    果然,片刻工夫,便獲得報道,那四名黑衣漢子全是溯江干而上,似是走向巴特開山的北部地區。

    羣俠各展輕功,立即追蹤而去。

    這“更的宛定江”沿岸,民族十分複雜,有“苗、蠻、課、擺搖、………”等族。由這些種族,又分出若干小族。只他們自己才知曉,族外人是無法可以辨認出來的。其實,無論那一族,依舊與我們一樣,同是炎黃後裔,不過他們仍舊保留着原始時代風氣罷了。

    他們大都過着遊牧生活,身體強健,性情剽悍,無論男女,一口緬刀總是不離身的。他們只服從土司,不知道叫什麼做官吏,什麼叫做國法。

    羣俠一路上十分小心,因為無論食宿,都給予優厚的費用,倒也受當地土人的歡迎。

    其中一名夷族男子卡瓦,他受過漢化,是以穿着一身漢人衣服,他報告道:

    “諸邪嶺”“黃金漢宮”的主人公冶羊,原是一位漢郎與山犯姑娘所生,但那位漢郎,因過不慣這種原始生活,便悄悄逃了,他生下的兒子,便叫公冶羊。

    公冶羊的母親原是犯族中美女,生得剛健婀娜,甚是漂亮,卻無意中在山上救了一個奇醜的老者,那老者聽説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因被中原武聖擊傷,仗着功力深厚,逃來巴特開山中,卻已一息奄奄,經過公冶羊的母親照料。那惡魔居然復活了,只是一身武功已廢,再也難望恢復,便無意迴轉中原,而與公冶平的母親同居。

    那時,那公冶羊年方五歲,長得甚是健壯實為天生練武之材,那惡魔認為這是一個堪傅衣缽的弟子,便將一身武功教給他,揣其用意,不外慾尋武聖復仇。

    果然,這孩子一日千里,十餘年間,便獲得一身罕聞罕見的絕學。

    當公冶羊十八歲時,他母親便又與另一漢子私奔,並將惡魔留下的珠寶一齊捲走,老魔在大受刺激之下,也就一命嗚呼。

    可是,公冶羊卻是雄心勃勃,被一位苗族的土司宮主看中了,在巴特山中入贅。

    那位土司既無兒子,便將公冶羊承襲了他族中的地位。

    這位苗族的年輕賢領袖,不數年間,便從中原帶回來一批武林高手,及建築師,在“清風嶺”上大興土木,建築了一座巍峨的宮,叫做“黃金漢宮”,不稱土司而號嶺主。

    由於這公冶羊行事怪異,心太險惡而狡詐,曾經一度在中原造成血雨腥風,是以江湖上稱“清風嶺”為“諸邪嶺”,久之,原名反而沒無人知曉。

    據説:那“黃金漢宮”機關重重,外人入內,休想生還,大俠們既是興師問罪,還希小心為是。”

    這一席話,揭露子公冶羊身世之秘。

    活神仙司徒聖回憶道:“我説呢,三十年前江湖上忽然出現了一位蒙面客,在江湖上興風作浪,不久便又銷聲匿跡,咱們還以為是黑水魔尊彭岑老鬼乾的,原來另有其人。”

    金燕懷裏掏出一小錠赤金,賞給卡瓦道:“如你願作響導,將獲得比現在兩倍以上的賞金。”

    卡瓦大喜,立即走在前頭,引道着羣俠,向“清風嶺”,也即是今日的“諸邪嶺”奔去。

    自從有了響導,一路上毫不遲疑,七月十五日下午,卻好到達“諸邪嶺”下。

    但見峻屏障天際,山石嵯峨,風巒疊嶂,峭壁千仞,穿巖透碧,雄奇,幽之極。

    從夕陽餘暉下,可以隱約看到蒼穹林木間的紅樓丹閣,料是“黃金漢宮”無疑。

    正當天下羣豪立馬仰望,驀地

    嶺上響起一陣鈴鈴之聲,方感詫異,忽一縷喋喋怪笑之聲傳來,道:“蒼穹雙仙暨天下羣俠駕臨,老夫已派人在嶺下迎候,萬祈勿拒是幸。”

    語音蒼勁,雖不亮亢,聽來卻異常清晰,如在各人耳畔,這種修為,可説是已達金剛不壞之身。

    沽神仙眉頭一皺,豈甘示弱,朗聲笑道:“主人既是已作安排,咱們謹此致謝!”

    活神仙亦是施展千里傳音,不愧是俠義領袖,吐詞不亢不卑,適合身份。

    金燕心想:“這千仞峭壁,如刀削斧截一般,再高輕功亦難上下,我倒要瞧瞧來人如何下嶺?”

    念猶未已,但見嶺空上飛起一隻竹籃,冉冉降下。不覺奇怪道:“怪啊!那竹籃怎麼會飛降呢?”

    一旁的侯麗珠道:“燕姐,你仔細瞧瞧便知道了。”

    金燕果然凝目望去,但見月光清輝之下,一條淡淡繩影,自嶺端下垂,山腳,那隻虛懸空中的竹籃,正以一定的速度緩緩滑降。

    金燕訝然道:“那是一條繩索啊!”

    這時羣俠也看出端倪來了,只是不知那繩索是何物制就?

    侯麗珠把嘴笑道:“我的少奶奶,那是天蠶絲織成的啊,不但看似無物,而且堅韌異常、非千古仙兵、決難割斷。”

    哈紅藥一伸舌頭道:“我出天,這要多少的蠶絲啊!”

    就在她們喋喋不休之際,那隻竹籃業已降落前方丈遠地面,從竹籃上走下一個黑衣漢子道:“奉嶺主之命,敦請貴客上嶺待茶。”

    他説到這裏,一頓之後續道:“不過,這竹籃每次只容三人。”

    於是,這問題來了,究竟由誰先上,如果這樣貿然上去,豈不被人家預伏的高手,去一個擒一個,去兩個擒一雙麼!

    侯麗珠獻計道:“第一次由活神仙司徒聖長耳酒仙東方坤以及金燕姑娘上去。如一旦有險,以你們幾人武學成就,一時三刻決不致落敗,這時後面的援手也趕到了,必可無慮。

    這不過為防萬一吧了,其實,公冶羊那氣狂妄之人,決不會出此鬼計,而貽人口實。”

    耐性禪師道:“侯女俠之言有理,老衲不自量,願附雙仙驥尾第—次先上。”

    經他如此一説,羣俠均紛紛爭先欲上。

    長耳酒仙東方坤擺手道:“常言道,做官莫向前,作客莫落後,這雖是人生哲學,但今宵的赴會,乃屬無敵之宴,不會有優待,去遲了,也決不致見拒,諸位還是要爭着上去吧!”

    羣俠被他這幾句幽默的話,都説得笑了,遂都不再爭先。於是,活神仙司徒聖,長耳酒仙東方坤,金燕女俠,乘着竹籃,領先上嶺。

    上得嶺頭,才發觀那隻竹籃一端繫有繩索,系在一個大轉盤上,由四個黑衣大漢搖着軸輪,控制着竹籃的升降。

    金燕道:“師伯,咱們就守着這軸輪吧!”

    言下之意,即使有變,亦可無懼。

    活神仙和酒仙,都覺得惟有如此,才可放心。

    三人遂守在一旁,一面眺望嶺上景色,一面等待着嶺下的羣俠。

    那隻竹籃上上下下,足足有半個時辰,才將天下羣俠悉數載了上來。

    金燕這時才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另有兩個黑衣大漢前來,躬身説道:“時辰已到,主人有請。”

    活神仙司徒聖頷首道:“相煩使者帶路,咱們這就去了!”

    那“黃金漢宮”的使者,微一躬身,便返身疾走。

    羣俠五十餘人,在後面魚貫跟隨。

    他們這時才發現嶺上風景奇佳,林木幽勝,亭榭別緻,花草鮮美,“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的詩句,堪為嶺上風光寫照。

    羣俠穿行嶺上,都有一種訝異之感。

    心想:“似這種幽美環境,怎會產生如此邪惡的魔頭?”

    須臾之後,羣俠被帶來“黃金漢宮”廣場。

    —個峨冠葛袍老者,向蒼穹雙仙抱拳道:“老夫公冶羊,敬候雙仙俠駕。”

    活神仙司徒聖和長耳酒仙東方坤,不免客氣道:“大俠太客氣了,一路之上,多承接待,尤其主人好客之心太過迫切,竟將敝友天籟真人和銀色夜叉以暴力擄來,不知此刻在接受主人的何等款待?”

    公冶羊仰天狂笑—聲,道:“雙仙不但武功離絕,而詞鋒尤其鐫利,老夫有生之年,能結識閣下,真是令“黃金漢宮”生色不少。”

    語畢,作了個肅容的姿態。

    活神仙司徒聖微—謙遜,便邁步跨入宮門。

    裏面是一間大殿,桌上鋪着紅色的縷花宮錦布,每—席上,都佈滿了旨酒佳餚,略一瞥視,大約有十席之多。

    殿中這十桌筵席,都分東西兩排。

    東邊—排,共有七席,大約是為客人設置的。

    西邊一排,只有三席,不消説定是主位。

    公冶羊待肅客人席之後,方與羣魔就位。

    金燕舉日一瞥,但見鄺飛燕、武魔董化、俱各佔一席之首,其餘十餘位,都是些白髮皤然的老叟或老嫗。

    他們沒有言語,只是以冷漠的目光瞥視着大殿一切。雖是衣着華麗,卻是神情索然。

    她一時也猜不透這些人何以如此?

    酒過三巡,活神仙從座中站了起來,肅然道:“想我中原武林,與貴嶺素無仇怨,此次貴屬竟收納元惡,並鼓動敝派門下叛反等,以卑鄙手段,將悟緣神尼、書怪南子、劍聖令狐楚、雪峯飛狐淳于雄、衡山破缽反大師風塵奇客,俠義領袖暗中加害,不悉台端用心為何?”

    公冶羊捋髯再次哈哈一聲狂笑,道:“司徒大俠何必大驚小怪,想我武林至古迄今,何門沒有流血,仇殺主事,客觀一點來説,那是毫不足道的。”

    長耳酒仙聞言大怒,説道:“放屁………”

    公冶羊不待他往下説,也不以為忤,繼續道:“如果認為上述諸人之死,老夫須得負責,試問敝宮使者農魔田爾耕、文魔楚中君、漁魔廬江、樵魔鄔嵐、賭魔蘇光等何人而非慘死,老夫又去找誰算賬。”

    活神仙司徒聖見他強詞奪理,冷笑一聲道:“閣下意思,莫非是要老夫負責?”

    公冶羊道:“也不盡然,這要看閣下此來的態度了!如閣下不言尋仇之事,便是我‘黃金漢宮’的客人,被小徒先行請來的武當天籟真人,和宇內四霸的蘇女俠,老夫當必釋放,否則,嘿嘿,老夫便要大言留客了。”

    當着天下羣俠,竟敢如此大言不慚,這老傢伙可真狂妄之極。

    羣俠立刻為之譁然。

    耐性禪師高瞠一聲佛號,向活神仙司徒聖道:“司徒前輩,我看這事關係着武當天籟真人和蘇蕙芯女俠的生死,似應謹慎從事。”

    長耳灑仙東方坤不勝煩惱,説道:“難道咱們就這樣虎頭蛇尾,貽天下英雄恥笑。”

    侯麗珠卻低聲道:“師伯別急,這事讓晚輩來對付好啦!”

    她説完這話之後,轉首向公冶羊欠身道:“前輩此番説話,無非欺人之淡罷了!前輩如無異謀,何必暗遣高手擄劫咱們同伴!足見前輩不但毫無誠意,而且意圖動搖咱們人心士氣。

    即使咱們同意前輩之言,你又怎能交出天籟真人和蘇蕙芯前輩!……”

    她一面説,一面窺視老魔神情。只見他雙鷹眼中,掠過一縷既是駭異又是欽佩之色。

    接着,兇光暴射………

    老魔向侯麗珠瞪了一眼,插言道:“丫頭,你又怎知老夫交不出來呢?如不還我一個公道,嘿嘿,老夫便要割下你那巧言惑眾的舌頭。”

    分明色厲內荏,侯麗珠愈加有了把握,説道:“前輩既是這般説,當然是有事實為據羅,不過,你敢跟姑娘打賭嗎?”

    公冶羊不覺一怔,心想:“這婦人是如何知道天籟真人,與銀色夜叉蘇蕙芯系本人秘密處決的?”不由向左邊席上的黑水魔尊瞥了一眼,認為此中定有奸細。但此刻已無時間去追究,只得硬着頭皮問道:“侯女俠要怎樣賭呢?”侯麗珠道:“這樣説,前輩是贊成了。”

    公冶羊道:“當着天下羣俠面前,以老夫身份,豈會玩笑?”

    侯麗珠故意拿話扣死,黛眉一揚道:“前輩能在此刻交出一個活的天籟真人和一個活的蘇女俠,晚輩就當場自裁。否則………”

    公冶羊心頭一震,問道:“否則也老夫自裁嗎?”

    侯麗珠眸子一轉道:“前輩—代宗師,怎可與晚輩的生死相提並論!”

    公冶羊放心不少,暗道:“這丫頭倒頗知機,如她真不識進退的話,老夫就不惜暗下毒手了!”遂道:“侯女俠要老夫以什麼作賭注呢?”

    鄺飛燕何等機伶,她知道侯麗珠,論心計決不在自己之下,深恐找上自己,不覺粉頭低垂,故意避開對方目光。

    可是,她怕什麼,便會遭遇着什麼,鄺飛燕只不過剛剛垂下頭來,侯麗珠輕柔的聲音業已在大殿飄了起來:“如果前輩不能交出活的天籟真人或活的蘇女俠,我只須要求前輩將鄺姑娘交與她以往師父活神仙司徒大俠,你看這樣還公平嗎?”

    公冶羊此刻能説些什麼,連道:“公平……公平……”

    鄺飛燕可不再保持緘默了,低喝一聲道:“住口。侯麗珠賤婢,你竟敢提出如此不合理的要求,證明你定系暗裏潛入宮中業已將兩人謀害,而煽動起爭鬥和流血事件。”

    她語此向左右—揮手道:“與我拿下,聽候審問!”

    侯麗珠哈哈一笑道:“西洋鏡拆穿了,惱羞成怒麼?諸位,何不就地一戰,擒此梟女。”

    尤其,武當門人和宇內四霸弟兄,更是怒不可遏,立即推翻筵席,掣出兵刃,向宮中羣魔撲去,引起一場大混戰。

    這一場戰鬥,按數量來説,羣俠佔有絕對優勢,但在質上卻要輸了一籌。

    須知,一個黑水魔尊彭岑,以往便非兩人聯手相拒不可,雖説活神仙和酒仙在妙峯山閉關期間,修習了兩椿特別武功,而功力大進,但最多能敵彭岑和董化。

    如果那樣—來,公冶羊那魔頭豈不在數小時候,將羣俠一一擊敗,事情發生得太快了,活神仙這時已沒有了主意。

    侯麗珠道:“這樣吧!雙仙迎敵公冶羊,耐性禪師與青蓮禪師雙戰彭岑,十六阿難尊者輔以金燕姐迎敵武魔董化。我與哈姑娘、小敏,合戰鄺飛燕。天環劍客褚大俠、穿雲箭佟鋭、小銅神兄弟、以及武當四劍等各覓對手迎戰畫魔巫惠蓮,及魔宮高手。”

    其實他們早已按照指派及尋求戰鬥對象了,較之作者筆下寫來要快速得多。

    這場仗真的打下去,必然兩敗俱傷,諸邪嶺主公冶羊肚裏明白,他既佔有地理的絕對優勢,實無拚命必要,遂狂笑一聲道:“老夫可不奉陪!”

    一按暗扭,軋的一聲,從大殿頂端陡然降落一道鐵柵,將大殿隔成兩半。全部門窗同時落下關閉。

    那鐵枝雖僅粗如兒臂,可是,以雙仙功力也無法拉開或拗斷。空白急得羣俠雙眼冒火、震怒、暴喝。

    公冶羊卻捋着頷下銀鬚,得意地笑道:“老夫太高興了,得天下英雄豪傑而囚禁之,豈不快哉。”言訖,舉杯暢飲。

    金燕忽然覺得不妙,道:“不好,咱們快退出宮去”

    侯麗珠搖頭道:“別枉費心機,咱們已無法出去了,慌亂,徒惹敵人恥笑。你不見那些鐵枝及鐵板,全部是寒鐵製造的嗎?”

    她語聲方落,公冶羊又是一陣大笑,説道:“還是這婦人有見識,不信,你們就試試看,出得去不?”

    小銅神本就是天生神力,此刻,在聽了公冶羊的嘲笑後,勃然大怒,雙手捧着鐵棍,兩臂同時一用力,呼的一棍向鐵枝擊去,一聲暴響,火花飛濺。

    他雖巧妙地卸去一部份反震之力,但他兩條胳膊兀自覺得疲軟乏力。

    可是,鐵枝依然完好如初,沒有受到傷損,反之,他那隻重達百斤的鐵棍,卻微顯彎曲。

    羣俠經過這次試驗之後,知老魔所言非虛,一時束手無策。

    剩下的宇內三霸,因銀色夜叉的凶訊,而悲痛不勝。

    耐性禪師只是埋怨道:“咱們上次在大巴山黑獄之宮,便上了一回當,想不到這次竟重蹈復輒,真是笨極了。”

    長耳乃仙東方坤道:“各位別急,老朽來時已經吩咐小龍在嶺上埋伏,俟機發動,這‘黃金漢宮’,早晚必被毀滅,咱們且先來個今朝有酒今朝醉吧!”羣俠聞言大喜,立將憂愁頓時一掃而空,崑崙穿雲箭佟鋭問席上左右同伴道:“小龍是誰,好象一提起他,大家都有了信心。”

    小銅神倒提鐵棍走回席上,插言道:“小龍哥,乃我小銅神之結義兄長,酒仙之徒,金燕、小敏、侯麗珠三女俠之夫,換言之,游龍子是也。”

    真是人的名,樹的影,游龍子三字一出口,“諸邪嶺”羣魔立刻聳耳而聽。

    穿雲箭佟鋭,更是仰羨倍至,聽説游龍子來到了諸邪嶺,不由狂喜道:“啊呀!原來是這位俠王,小弟真是見聞淺薄。”

    他説到這裏,立即捧起酒杯,趨向女賓席上,問金燕、小敏、侯麗珠,敬酒道:“原來三位竟是俠王夫人,在下委實欽敬至極,願敬夫人們一杯薄酒,以示虔敬之意,並祝大家早日掃穴犁庭,迴歸中原。”

    金燕等以為長耳酒仙,必然見着小龍,否則以他身份,焉能撒謊,是以心中並未惑疑,當即憂慮全消,同時,見穿雲箭佟鋭態度真誠,全都喜溢眉宇,同聲謙遜道:“怎敢當少俠的敬意!”

    金燕卻又捉狹指着哈紅藥道:“這位亦是俠王的未來夫人,哈紅藥女俠。”

    穿雲箭佟鋭慌忙斟上一杯,道:“在下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尚祈哈女俠原諒是幸!”

    説罷,一飲而盡。

    哈紅藥只得盈盈起立,紅暈着臉,羞澀地陪飲了一杯。

    不言這裏羣俠談笑自若,且説“諸邪嶺”上羣魔,聽説游龍子黃小龍已然侵入嶺上,不禁大驚。

    “黃金漢宮”諸使者,還許不知游龍子的可怖,但,武魔董化,畫魔巫惠蓮,黑水魔尊彭岑,卻是驚弓鳥,因而談虎色變,頓時坐立不安,那還再能吃得下去。

    蓋白石堡一役,漁、樵、賭、卜、文、諸魔,莫不喪失於游龍子血龍口中,其死狀之慘,令人不寒而慄。黑水魔尊彭岑,便要出宮察看動靜,鄺飛燕制止道:“我不信游龍子會來,如果他真的來了,我要他立刻滾蛋,他決不敢説半個不字,由我出去為是。”

    是字一落,人已如巧燕掠空,眨眼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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