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蘭越想越覺自己的推忖不錯,她乃是一個心機陰沉的女子,想到這裏臉上神色漸漸緩和下來。
這匹“紅血龍”駒,真是一匹天下獨一無二的神駒,經過四個時辰的奔馳,已足足走了數百里路程。
月殘星滅,這時三更天的現象,冷風輕指,黃秋塵耳際聽到一陣海浪波濤,衝擊岩石的呼嘯之聲,原來已到江畔。
“紅血龍駒”沿着江岸大道飛馳了數里,這條臨江道路,竟然都栽着煙波雲柳,風景宜人,尤其是晨霧迷漫,更襯托出柳煙的清鮮,秀色可參。
驀地‘紅血龍駒’突然將速度減慢了下來,只見冷月蘭轉首説道:
“咱們終於在一夜間趕到了‘小野柳居’”。
黃秋塵聞言抬頭前望,只見不遠處一座市山而也許那個小,就是“小野柳居”。那麼“千草澤”大概就在這個附近。
黃秋塵突然翻身下馬,説道:
“冷姑娘,你是不是要在‘小野柳鎮’等待你哥哥。”
冷月蘭見黃秋塵下馬,她也緊隨躍下,説道:
“黃相公,咱們整夜奔馳,人馬已精疲力倦,現在就入鎮尋個地方休息,我哥哥等人最快大概明日午後才會到達。”
黃秋塵沉吟頓刻,説道:
“好吧,冷姑娘若不嫌棄我倒願跟隨小姐,以增見識。”
原來這時黃秋塵看出冷月蘭,好像要強留下自己,如果自己堅持要走,可能會引起她動手相阻,於是他只好點頭答應下來。
冷月蘭嬌聲輕笑,道:
“黃相公説那裏話,其實我還怕挽留不下相公呢?”
冷月蘭像似對這‘小野柳居’市鎮,極是熟悉,她帶着“紅血龍駒和黃秋塵,在依山而建的一座,“凌雲波客棧”住下。
這所凌雲波客店乃是‘小野柳居’鎮最具規範的旅店,樓閣跨院,依山而建,俯瞰江水,將整個市鎮明媚風光,瀏覽一盡。
冷月蘭租下一所閣樓院房,讓黃秋塵住在二樓西面卧室,她自己則住在東面廂房。
黃秋塵將房門帶上,盤膝跌坐牀上,暗暗運氣調息,他想看看自己的傷疾,是否還那般嚴重,因為他知道自己被捲入‘伏虎劍’秘密是非之中,遲早難免都會遭受別人襲擊,如果自己能提集一點真氣,那麼便可用奇奧的招式,補助功力的不足,至少還能夠保住性命。
但他失望了,黃秋塵仍然感到肋間傷脈,一經真氣衝擊,立刻隱隱作痛,他暗暗的悲嘆一聲,倒在牀上就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黃秋生夢中被人搖醒,睜眼一看,只見冷月蘭悄悄凝立牀沿,黃秋塵一咕嚕翻身坐了起來,尷尬的笑道:
“冷姑娘,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冷月蘭道:
“黃相公,請恕我打擾你,因我有緊急事情跟你榷商。”
説着,冷月蘭轉身走出卧室,轉到樓閣的客廳。
黃秋塵眼望一下天色,已經是落日時分,他跟隨冷月蘭來到客廳中,二人對面坐下,黃秋塵首先開口問道:
“冷姑娘,不知有何急事?”
冷月蘭柳眉緊緊的皺在一起,沉聲説道:
“在午後時分,我因呆不住客棧中,外出走了一趟,無意間發覺‘小野柳居’中,已經聚集了不少的江湖武林高手。……”
黃秋塵聽得一怔,説道:
“這樣説來,武儀天他們已經先咱們一步趕到‘小野柳居’嗎?”
冷月蘭搖頭説道:
“不會的,武儀天和那蒙面灰袍人,如能逃脱出藍衣中年大漢的追擊,大概也要到子夜時分才能到達這邊。”
黃秋塵道:
“那麼他們是誰?”
冷月蘭突然臉孔一整,冷若冰霜的説道:
“黃相公,你何必再隱瞞,‘小野柳居’出現了武林高手,分明是‘伏虎劍’秘密,早已為人所知,那寶劍機始終就在相公身上,匯漏的人也只有黃相公,所以説,那些武林高手顯然是黃相公的人。”
黃秋塵臉色一變,説道:
“姑娘這般懷疑我,真使人百日莫辯,其實若非姑娘發現‘伏虎劍’機密,在那書皮中間,我真還不知此事。”
冷月蘭冷冷説道:
“黃相公居然這般隱秘,合默如瓶,我也無法逼迫你説出伏虎劍潛藏‘千草澤’的所在,不過我首先警告你,以黃相公和你的人手,大概還無法抵得住‘黑手巖’,和聞訊而來的各地武林高手。”
冷月在説這番話時,雙眼始終凝注在黃秋塵瞼上變化情形,但她失望了。
原來這時黃秋塵臉上露出一種痛苦,憤怒的神色,那是一個人被冤枉,而百口莫辯,所應有的神情。
黃秋塵臉上肌肉抽搐了幾下,冷冷一笑,道:
“冷姑娘如認為我黃某為敵人,那麼我也無留此地的必要,請恕在下卻時告辭。”
説着話,黃秋塵站起來身子轉首就走!
冷月蘭冷聲喝道:
“黃相公,你慢走一步!
她右手疾出,猛然抓扣黃秋塵左手脈門。
黃秋塵知她會出手攔截,陡然左腳前跨一步,翻身一掌,疾甩了出去。
這一招,施展得快速無倫,精詭奧妙,一下間,黃秋塵一隻手掌已將按上冷月蘭的胸前玉峯。
冷月蘭大驚不已,她想不到黃秋塵武學這般奇奧,身軀一翻間,已然避過自己一記擒拿手,反而一掌擊到胸前,這掌若被拍上,自己那有命在。
驚急之下,冷月蘭左手一招,“橫架金梁”連削帶砍,封擋住黃秋塵的右掌,左手由抓變掌,疾掃肋骨。
冷月蘭臨機應變,雖然極是迅快,其實這時黃秋塵的右掌已經抵到她胸前半寸,如果是一位武林高手,他含藴掌上原內勁,早已吐出,怎能再給她發招攔截的機會。
可恨的是黃秋塵,現在功力已經全部喪失,他這一出招,其實是想用奇奧的絕招,使冷月蘭呼的知難而退,他沒想到自家因為用力過快,反而令冷月蘭出手招架,他暗道一聲:
“完了!”
“碰”的一聲,黃秋塵的肋.下被冷月蘭掃中了一掌,悶哼一聲,身軀搖幌,跌出四五步,一條右手也被冷月蘭砍切得軟軟垂了下去。
這一驟變,倒使冷月蘭看得一呆,她夢想不到自己這二招都沒落空,而黃秋塵身上都無半點抵之力。
黃秋塵臉上肌肉痛苦的抽搐了幾下,搖搖幌幌的棲背壁間,悲憤的狂笑出聲,説道:
“好啊!好啊!我黃秋塵不知前世欠了什麼女人債,今世偏偏遭受你們臭丫頭的欺負,來呀!你快來一掌劈死我吧!哈哈哈……”
長笑聲中,黃秋塵口中噴出一口鮮血,灑得滿地皆紅,他人也軟癱跌坐地上。
冷月蘭目睹他這種情狀,真個呆愕住了,她詫異的問道:
“你……你怎麼不運功抗招?……”
黃秋塵厲聲笑道:
“我如果功力沒有喪失,難道還會讓你們這般人耀武楊威?……”
在這剎那間,黃秋塵心中泛起了自己的新仇舊恨,他胸中熱血激憤以到極點,但也因這樣引發了傷勢,只聽他悶哼了一聲,雙手抱住胸口,臉色蒼白,汁水淋漓的倒卧地板上。
冷月蘭看到黃秋塵痛苦的情形,不知怎樣心腸一軟,緩步走了過來,不避血污的扶起黃秋生的身軀,顫聲問道:
“你……你説,功力早已喪失,我……我不知道呀!”
她話的意思,是説:“如我早知你功力喪失,也不會這般重的傷你。
黃秋塵這時只感胸口絞痛欲裂,頭昏目眩,冷月蘭的話,都沒聽到,他此刻心中暗暗叫道:“我不要死,我要堅毅的活着……我不能激動,讓傷勢惡化……”
一種求生的潛力,讓他將心情迅快的平靜去!
他靜靜的躺在冷月蘭懷抱中,雙眼呆直的望着冷月蘭。
足足有一盞熱茶工夫,他經脈傷疼、方逐漸稍減,一聲淒涼的長嘆,黃秋塵挺身脱離冷月蘭的懷抱。
他冷然的望了月蘭一眼,淡淡説道:
“冷小姐,我現在已經不必再向你隱瞞了,咱們在古剎中相遇的時候,我全身功力早已為人毀去……這樣你該明白,我為何寧願將書贈你?!為何不為‘伏虎奇劍’的秘密所動,為何不大願意跟你同行!”
因為我沒有力量保護那書本,無能力和天下武林羣豪爭奪寶劍,因我要使自己的生命活得長久,到我功力恢復的一天,然後再跟江湖武林中人,爭一日長短,所以儘量逃避危險,縱然人家辱我,罵我,我也要忍受下去。
現在我已經向你説出這秘密,冷姑娘如要那本武學奇書,我無條件的給你,若是要殺害我,我也只得怨恨命運乖舛。”
黃秋塵這一番話,雖然儘量的抑制胸中激動,心平氣和的説出,但語言之間,卻充滿着一種悲愴、淒涼的味道,聽得令人同情,心軟。
如果以‘黑手巖’往日在江湖武林,心狠手辣的作風,冷月蘭聽了這話,更會乘人之危的殺害了黃秋塵。
但拂香女冷月蘭,自從遇到黃秋塵之時,她那股不擇手段,陰險狠毒的性格,就已經變了,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數次都沒暗害黃秋塵,而跟他同騎來到‘小野柳居’,在先前她有一個藉口,是要利用黃秋塵的武功,擋拒來侵的敵人,但這時黃秋塵坦白説出他身無半點功力,相互利用價值已失,可是她仍然不忍殺害他。
冷月蘭這時皓眸中,閃泛起數種不同的變化,有時露出一種駭人陰辣殺機,但瞬間又緩緩消逝,這樣變化了數次,突聽她幽幽地嘆了一聲,説道:
“黃相公,你就是這般認為我是一個毫無半點人性的殺人狂嗎?唉——不錯,‘黑手巖’的人,在江湖武林中以陰狠殘辣聞名,但是你要知道,行走江湖中的武林中人,那一個是善良的,大家都為利所至.勾心鬥角.不擇手段。……”
黃秋塵突然打斷了她的語音,説道:
“冷姑娘,如你不再難為我,那麼我就告辭了。”
黃秋塵感到自己已經無留這裏的必要,於是轉首向樓梯口走去,驀然樓梯口響起一陣腳步聲。
閣樓梯口捷速的竄上五位勁裝大漢,左三右二,分作兩邊站立梯口。
這五個勁裝大漢的出現,不但使黃秋塵感到一怔,就是冷月蘭也嬌臉色變,原來這五人身上服裝是鮮紅顏色,腰帶上卻結着一朵玫瑰花,他們當然不是‘黑手巖’的門人。
五人紅衣大漢出現的剎那,樓下突然傳來一陣蕩人心神的格格嬌笑聲,樓梯腳步之聲連響,倏地走上一男一女。五位紅衣大漢立時躬身作禮。
男的身材雄偉,濃眉虎目,腰佩長劍,身着藍衣,他不就是追擊武儀天和灰袍蒙面人的藍衣大漢嗎?
黃秋塵和冷月蘭目見藍衣中年大漢出現,心頭各是一驚,再轉首膘向那位女的,乃是一個約三十歲左右少婦,肌膚潔白如玉,面容嬌美,體態豐滿,身着紅色彩裝,胸間別着一朵玫瑰,手挽一支長尾指塵,神態華美高貴已極。
冷月蘭這時見紅衣麗人胸間別着一朵玫瑰花朵,腦海裏靈光一閃,嬌容色變,驚聲問道:
“你們是‘紅花門’的人!”
那紅衣麗人抬眼望了黃秋塵和冷月蘭二人一眼後,嬌聲輕笑道:
“你不要害怕,我們要借這座閣樓談談。”
説着話,左手指塵輕舉,蓮步姍姍,直向客廳走入。藍衣中年大漢緊隨身後走來,瞧了黃秋塵一眼,説道:
“黃小俠,請你不要走,在下有些事情跟你談。”
原來黃秋塵這時舉步要離開,聞言一怔問道:
“不知閣下有什麼要事?”
問着,只得回身走進客廳,黃秋塵對於藍衣中年大漢,心存好感,所以他才打消走意。
冷月蘭待三人都進入客廳坐定後,才冷冷一笑説道:
“你們這種擅闖人家閣樓宅院行徑,實在令人有些謝絕賓客之感。”
紅衣少婦聞言臉上立刻呈現一絲怒容,冷然説道:
“若非有事,你縱然是叩頭相請,我也不會前來這破爛閣樓。”
紅衣麗人淡淡幾句話,充分顯露出她的華貴威望,冷月蘭聽得柳眉倒豎,輕輕哼了一聲,道;
“這座閣樓是我花錢包租下來的,現在立刻下逐客令。”
説完,冷月蘭掉頭要走,只見紅衣麗人倏地站起,手中指塵“颼!”的一聲,猛捲了出去,柔細塵尾纏卷向冷月蘭左手玉腕,冷聲説道:
“你給我好好呆在這裏,等話説完了再走。”
冷月蘭本就知道紅衣麗人會出手攔阻自己,所以她身子一動,冷月蘭驀然欺身逼了過來,香肩微幌,已避過指塵指卷,右手輕揚,疾速向紅衣麗人劈出三掌。
紅衣麗人似沒想到冷月蘭這般大膽,敢反身撲擊自己,只見她臉上一變,左腕輕挫,已飛出的指塵尾,疾速倒轉過來,指塵把柄連指帶戳,將冷月蘭一氣呵成的三掌,輕描淡寫化解開去。
冷月蘭目睹她怪異的招式,心頭大駭,就在這一怔間,紅衣麗人左手一抖,“颼!”的一聲勁響!
那柄指塵突然掃出一縷勁風,將冷月蘭撞得後退了三步!
這一下冷月蘭已知遇了絕世高手,她腦海裏疾速忖道:“她會是那行蹤詭秘的‘紅花門主’嗎?……”
冷月蘭想到‘紅花門主’,她立刻停止了攻勢,冷冷的説道:
“你們尋找我有什麼事,趕快説來,本姑娘可沒時間長久陪你們。”
紅衣麗人見冷月蘭自動的停了手,得意的嬌笑一聲,道:
“‘紅花門’的武功天下無敵,憑你這種技倆,還敢向我挑釁。……”
冷月蘭看她這種目空一切的情狀,心中怒火又起,但她想到‘紅花門主’四字,突然又冷靜下來。
紅衣麗人高傲的説了幾句,轉首對藍衣中年大漢問道:
“高雲嶽,你説那一位跟師姊有着淵源?”
藍衣中年大漢高去嶽,聽到紅衣麗人直呼他名字,臉上微微動容,説道:
“師妹,我們‘紅花門’最是注重輩份呼稱,想不到師妹竟然這般無禮。”
紅麗人聞言格格一聲嬌笑,道:
“噢!高師兄,你可知道你已經是位被驅門牆的人,‘紅花門’向來是嚴禁門人,不可和逐出門牆的人打交道,我這樣稱呼,乃是嚴守門規,將你當做外人。”
二人這一答話,黃秋塵始知藍衣中年大漢高雲嶽,果然正是‘紅花門’的人,無怪他的武功劍術,跟自己得自冷麪娘朱嬌鳳武功小冊所載的武學一般。
冷月蘭聽了這幾句話,心中已知他們衝着黃秋塵而來,追問冷麪娘朱嬌鳳的事,於是她悄悄站立一邊,高雲嶽聽了紅衣而人的話,長長的嘆息了一聲,説道:
“師妹,你知道我雖然被逐出門牆,但我十餘年來,時時刻刻,無不想再重返‘紅花門下。……”
紅衣麗人冷冷一笑,截斷他下面的話,説道:
“高師兄之被逐出門牆,乃是以三寶的失落而起,你要重返門牆,除非是追回本門三寶,你快説出是那一人和朱師姊有淵源?”
黃秋塵心中一動,朗聲問道:
“高大俠,你們所説的朱師姊,是不是冷麪娘朱嬌鳳女俠?”
紅衣麗人聞言嬌臉泛出一絲喜容,對黃秋塵嫣然一笑,道:
“不錯,朱嬌風正是咱們師姊,你認識她嗎?”
黃秋塵淒涼的嘆道;
“令師姊身故之時,是我埋葬她老人家屍骨的,不知你們尋找她老人家有何貴事,如我所知的事情,定當坦白相告。”
原來黃秋塵自從得知朱嬌鳳,乃是家父相托護劍之人,以及冷麪娘相贈武學奇書,使他心中對朱嬌鳳產生一種思恩圖報的心理。
紅衣麗人微微一笑,道:
“很好,很好,如你能夠毫無隱瞞答我所問,我定然不會太難為你。”
説到這裏,她臉色突然一沉,冷冷問道:
“首先我問你,是如何遇到我師姊?”
黃秋塵道:
“我和朱女俠相逢,可以説是一種巧合,咱們相逢在一間破舊古剎中,因她老人家當時身羅殘疾,病勢沉重,我起了側隱之心,仔細照顧了她三日,終於瞌然長逝,當時我也不知她是朱嬌鳳女俠……”
紅衣麗人截聲問道:
“事後你怎麼知她是我師姊?”
黃秋塵怔了一怔,説道;
“我由幹裏魁魂武儀天口中,方才得知她是名震江湖武林冷麪娘朱嬌鳳女俠。”
紅衣麗人點點頭説道:
“噢!武儀天……現在言歸正題,我所要問的是我師姊在臨死前給你些什麼東西,交代你了什麼話。”
冷月蘭聽到這裏勞心一震,她連連向黃秋塵打眼色,示意他不要照實説出,但紅衣麗人是何許人,她冷冷一笑説道:
“黃相公,你要知道我師姊關鍵着本門極為重大事情,本門中人在我師姊失蹤時,曾經偵騎四出追尋,十餘年來都無下落,放眼當今天下武林,只有你一人在我師姊臨死前遇到她,關於本門一些重大秘密也只有你一人知道……”
黃秋塵朗聲説道:
“朱女俠臨死前,從沒向我提過一件事,説過一句話,她只是拿給我一本武功小冊子。”
紅衣麗人即刻問道:
“她給你了什麼武功小冊子?現在那裏。”
冷月蘭接聲説道:
“那部武功冊子已經被本姑娘盜走了。”
原來冷月蘭知道黃秋塵如被他們一逼,定然會無條件的獻出那本武功奇,於是她急忙開口將事情接下來。
紅衣麗人臉上神色微動,冷冷對黃秋生問道:
“我師姊交給你的書在那裏?”
黃秋塵對這紅衣麗人高傲的神氣,本就無好感,這時對她這種詢問的口氣,心中很是不舒服,而且自從數次推演書中武學後,他對於那本書已知是部曠絕武林的武學秘笈,除非是會危害到自己性命.黃秋塵真捨不得將它平白送人,這時他見冷月蘭既然將事情推託她身上,於是冷冷説道;
“她不是已經向你説清楚了嗎?”
紅衣麗人聞言突然站起身來,冷森森的對冷月蘭問道;“你將那本書盜去那裏?”
冷月蘭暗中提聚着功力,嬌聲冷笑道:
“我並不是一個大傻瓜,當然不會將一部武林中人所唾誕的武功秘笈安放身上。”
紅衣麗人這時那張嬌麗的臉容,倏地泛起一縷駭人的殺機,緩步向冷月蘭逼了過去。
驀在此時,客廳外面樓梯口突傳來那五個紅衣大漢的喝聲道:
“是誰?站住。”
喝聲甫落,一聲悶哼,接着響起……
“撲通!”一聲,似有一個受傷倒地。
紅衣麗人臉色驟變,轉首向高雲嶽説道:
“高師兄,你出去看發生什麼事。”
她語音剛落,二聲慘厲的叫聲,驟隨而起!
“拍!拍!”聲悶哼,廳外突告平靜。
這種問哼,慘叫,快得有如連續而起,所以當高雲嶽身子剛站起,外面已告平靜,高雲嶽和紅衣麗人當然都知道那把守樓口的五個紅花門人,已盡遭了人家毒手,可是對方那種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手法,確實令人心中驚駭。
冷月蘭在紅衣麗人分神之際,突然探手入懷要取出她的獨門暗器“魂七里霧”,但紅衣麗人確實非同平常的武林人物,她眼觀四面,耳聽八方,冷月蘭的手指剛動,只聽她嬌叱一聲……
右手微提長縷,嬌軀已如同閃電,欺迫到冷月蘭跟前,左手指塵倒提.塵柄如同奔雷指點冷月蘭“期門”穴。
紅衣麗人這一攻擊,快得使人無從閃避,何況她的招式,怪異無論,只聽一聲悶哼,冷月蘭的期門穴已被指塵柄一點而中。
猛地一聲暴喝道:
“不要傷害他……”
廳外恍然驚鴻飛燕,掠進一條白衣人影,直撲紅衣麗人背後。
紅衣麗人問得掌風近身,反手一招,“橫架金梁”指塵連劈帶掃向後指了出去,柳腰一旋,身軀巧妙的轉了九十角度,雙腳連環飛起,猛踢過去。
紅衣麗人這兩招,可以説是攻擊得令人無暇可乘,無敵不中,但是那裏知道她這兩招,盡然全部落空。
白衣人影巧妙的讓開兩腳,遊身欺到她左側,左掌疾吐一招“力劈華山”斜肩劈下。
紅衣麗人想不到對方武功這般絕高,她嬌叱一聲,左腕拂塵挾着一陣狂飆,猛掃了出去,右手揚腕點出二指。
這二招攻人必致,皆是極上乘的內家真學,果然白衣人影驚咦了一聲,暴身後退三四步。
紅衣麗人這時攻勢也不再進迫,抬頭細看來人。
只見面前站着一位面如冠玉,劍眉斜飛入鬢,粉臉玉琢,英俊帶俏的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一退之後,立刻閃身撲到冷月蘭身側,手指連揚,點在“巨骨”“尾龍”兩穴,再輕輕以手推揉冷月蘭的氣海穴。
只聽冷月蘭長長吐出了一口氣,張開皓眸,望見白衣少年不禁嬌聲叫道:
“哥哥,是你來了。”
黃秋塵聞聲心頭一驚,暗道:“難道這少年便是名滿江湖的‘熬星手’冷白?!”
只見白衣少年扶起冷月蘭朗聲説道:
“蘭妹,為哥來遲,害得你吃盡了不少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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