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虎右腕一振,劍風絲絲,竟把慕容剛劈湧過來的勁力,化解於無形之間。
慕容剛突然虎目圓睜,暴喝一聲
右掌連揚,同時間擊出三股掌風……
剎時間,勁風如怒潮澎湃,兇湧的擊向李玉虎。
這種凌厲絕倫的掌法,看得羣豪暗驚,疾勁潮湧地掌風,逼得李玉虎不能劍傷蕭魔,是以,收劍後躍出三步!
在這一招交接之中,蕭魔腦海裏泛起他血淋淋的身世影幕,同時勾起他淒涼哀痛的回憶,對於兩人交手,卻視若無覺。
李玉虎躍身後退,猛地又欺身上步,似劈,似點廠似刺地嚮慕容剛快似閃電的攻出三招,但見他,反手疾轉,劍花朵朵,劍氣如虹。
慕容剛目睹他這三招劍法,奇奧無倫,心頭不禁暗自驚愕,深知他三劍之中暗藏殺手,但自己卻不能後退閃避,因他要保護蕭魔。
因為在這人世間,只有他一人知道蕭魔的秘密。
雖然在當今江湖武林中,大家都知道“金蛇郎君”是一位武功絕頂的高手,但又有誰能知道他有時竟是手無縛雞之力,抵抗不住任何一擊。
慕容剛陡然大喝一聲,遊身衝進李玉虎劍幕中,疾出一掌,一股暗勁,隨手而出,拍向劍勢。
李玉虎冷笑一聲,劍招泛起一道幻影,寒森森地劍鋒疾嚮慕容剛前胸刺到。
這一招變化,極端絕快,精奧。
慕容剛再想收掌閃避,已是來不及了,其實他也不願閃避,但心又不甘死在李玉虎的劍下。
這一下慕容剛為難了
突然聽到蕭魔一聲大喝道:“慕容弟,閃開。”
慕容剛聽到蕭魔喝聲,匆忙中橫身向旁疾閃而出。
就在他縱身閃避的同時,蕭魔突然橫步跨在慕容剛移去的位置,李玉虎手中長劍寒鋒直向蕭魔刺到。
但聽一聲冷哼,蕭魔手中金蛇劍,如同閃電出鞘,“錚”地一聲龍吟虎嘯,雙劍交擊在一起。
李玉虎感到腕中之劍被蕭魔震得脱手欲飛,他心中大駭,趕忙倒劍後躍。
那知蕭魔劈出的劍勢,一個迴旋,劍鋒由李玉虎肩上劃過……
一聲悶哼!李玉虎長劍落地,肩上衣裂肉綻,鮮血泉湧而出。
蕭魔這一劍傷了李玉虎,使廳中羣豪驚駭色變。
一筆指天楊滄鶴,如電欺入,他生怕蕭魔再下辣手。
那知蕭魔劍傷了李玉虎,冷笑一聲,緩緩收了劍勢,説道:“李玉虎,你在大廳中劍傷我臂,現在我這了你這一劍。”
除魔毒劍李玉虎,乃是一位武林後起之秀,一生自負高傲,從來沒敗過人手,他被蕭魔刺了這一劍,令他惱羞憤怒至極。
李玉虎雙掌一錯,大喝一聲,就要縱身躍上。
但蕭魔的金蛇劍,卻較他快了一步,劍光驟閃,鋭利鋒芒已經輕指在李玉虎胸前,冷冷説道:“你要死也不必急在此時,三日後自會有人來屠殺你們.你就留些精力對付來人吧!”
他這句話,聽得使楊滄鶴臉上色變,沉聲説道:“蕭魔,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請説清楚一點。”
“金蛇郎君”蕭魔,冷冷道:“楊滄鶴,你當年有無參予屠戳無影神龍一役?”
一筆指天楊滄鶴,聞言臉上神色一陣蒼白,身軀顫動不已,他仰首思索良久,像似在想着一件往事。
蕭魔冷笑一聲,説道:“關於無影神龍數百條人命血漬,終有一日我會查明真象,凡是參予此役者,必將一一誅絕。”
蕭魔説完話,轉身向書房另一個小門走出!
慕容剛緊隨他之後而去
凝立在小廳的羣豪,一時間沒有那個敢出手攔截。
突聽李玉虎怒哼了一聲,迅快由地上拾起落劍疾要追出!
楊滄鶴沉聲叫道:“虎兒不要追他!”
李玉虎這時肩上流血不止,而且他也震驚這蕭魔的武功,聽義父叫聲停步回頭,問道:
“義父,無影神龍是個什麼樣的人?”
楊滄鶴蒼涼的嘆息一聲,卻沒答話。
太極掌韓青蒼,走到楊滄鶴身側,低聲説道:“楊兄,無影神龍之後人出現了,我們要作如何打算。”
玄玉蕭皇甫華突然抱拳對楊滄鶴説道:“楊盟主,我們夫婦武功低劣,今日不但無助於楊當家,更替人找尋來羞恥,我夫婦想就於此告別。”
説完,皇甫華和唐琪二人轉身要走……
驀然,唐琪驚聲叫道:“朱公冶……”
羣豪聽他這一叫,齊齊將眼睛向江南三劍的老大,海螺劍朱公冶。
只見朱公冶臉色蒼白,毫無一絲血色,僵挺地上。
楊滄鶴迅快的走到朱公冶面前,伸手摸了朱公冶一把,“叭噠”一聲。
朱公冶的身軀,僵硬的倒在地上。
楊珠萍右手微探他的鼻息,觸手冰冷,氣息已無,已經死去多時。
李玉虎脱口叫道:“他是誰所殺?”
這事情正是眾人所要知道的,但是他們卻無法知道誰是兇手?
要知蕭魔剛才都在他們面前,就是離去,也由書房側門離開,當然朱公冶並非蕭魔所殺。
他們仔細察視了朱公冶一下屍體,但卻無人知道他的死因?
楊滄鶴呆望了朱公冶屍首一陣,雙眸中閃出晶晶淚光,痛聲説道:“想不到江南三劍在老夫信柬相邀趕來此地,竟,然齊都喪身,老朽真難對你們九泉下英靈……”
楊滄鶴語音蒼涼,悲痛,聞之令人心酸。
玄玉蕭皇甫華,本來他感到這件事不關己,自己夫婦不願捲入這是非旋渦之中,此刻他目見江南三劍相繼遭人毒手死去,不禁激起一絲俠義之心。使二人心驚的,這位兇手竟然這般厲害,殺人於無影無息。
皇甫華望了唐琪一眼,對楊滄鶴問道:“楊盟主,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請你能夠明白相告,其中內情,如果用得着我夫婦,定當赴湯蹈火義不容人。”
楊滄鶴長聲嘆道:“武林浩劫已成,當今天下恐將永無寧日了……”
太極掌韓青蒼,沉聲説道:“楊兄,那蕭魔臨去之言,説三日後,我們這些人盡將為人所屠殺……我想觀在若不趕快柬邀天下武林各派高手,當真要……”
楊淪鶴截住他的話,説道:“韓兄,你以為快訊傳示各門派,派遣高手來此地要多少時間?遠水不能救近火,敵人出觀神出鬼沒,隨時可來。唉!若老夫推想不錯,眼下諸人都完全被人監視了。”
李玉虎道:“蕭魔,此刻大概離去不遠,我不相信以我等之力,無法將他殺了。”
楊滄鶴輕聲嘆道:“虎兒,我所説的敵人,並非指蕭魔。而是另外的人,蕭魔可能認識這幹兇手。”
李玉虎一怔道:“那麼是誰,什麼人膽敢將仇怨尋到義父頭上。”
楊滄鶴搖搖頭道:“這個我也不知道。”
“虎兒,你現在帶珠萍和逸兒,火速離開洛陽……”
他話沒説完,李玉虎驚叫道:“咦!萍妹去了那裏?”
原來楊珠摔這時已經不在廳中。
楊滄鶴心中大驚,急道:“虎兒,你快去截住她。”
李玉虎聞言急速走出廳外,大聲叫了二聲:“萍妹。”飛身躍上屋脊,四下探視,只見星河耿耿,夜涼如水,那裏有楊珠萍的影兒。
且説蕭魔和慕容剛出了這座大院,疾速奔出城外,落荒而走。
大約走了半個時辰,蕭魔悶哼一聲,一跤摔跌地上。
慕容剛急速將他扶起,道:“蕭大哥,你受傷了嗎?”
蕭魔抬頭望了他一眼,臉上泛起一絲苦笑,道:“慕容弟,這一年多來,虧你隨侍身側照料我,隆情厚誼,我蕭魔大概今生今世無法報答你恩情了。……”
慕容剛看到蕭魔臉上痛苦抽搐的肌肉,皺眉説道:“蕭大哥,你心病又發作了嗎?”
蕭魔這時汗水潸潸由額角流下,臉色蒼白的無一絲血色,他慘然苦笑,道:“我的心病,愈來愈厲害,大概壽命已經不長久了。”
慕容剛激動的説道:“蕭大哥,你怎麼如此説?難道以大哥一身通天本領,無法剋制這病症?恕兄弟指責大哥,是你自己不願醫好這痼疾。”
蕭魔長長喘了一口氣,説道:“慕容弟,你我相處年餘,難道你不明嘹我的心境,唉!難道我蕭魔甘願這樣死去?何況身負血海深仇……”
他説到此處,雙手抱住胸口呻吟了幾聲,嘆然説道:“為兄這心病,仍是先天體質好傳,縱然當今我已經學得上乘武功,但卻愈加速了我死亡的日期……在學武功之初,我早知這後果,但我本來是想在短期間學得武功,伸雪了家仇,縱然短命,亦死而無恨。
可是,我已經不行了,若是推想不錯,我定然再活不過三個多月,試想在這百日之中,我如何能夠將如謎的血海深仇,調查清楚……”
慕容剛素知蕭魔不説謊言,但令他感到奇怪,以蕭魔這種武功,為何不能抵制這病症發作,何況他知道蕭魔,不但精於武學,而且深諳醫理,難道他之病症,天下門無藥可醫治?
唉!這樣一位絕世文武奇才的人,如果這樣死去,真是太可惜了。
慕容剛黯然一嘆,道:“蕭大哥,你認定此病,永遠無法醫治?”
蕭魔苦笑説道:“若我不學習武學,大概可活四十。……那知我為着求學武功,自將壽命縮短了,這也不能怨天尤人,哈哈哈……”
蕭魔仰首發出一聲悲壯長笑,説道:“若不是蒼天施予我這缺點病態,試想天下間有那一個人武功能夠及得上我……”
原來這蕭魔生性異稟,聰明蓋世,具有過目不忘之能,無論詩經文章,一經閲讀,必能爛熟於胸,尤其是武功招式,經他看了一次自己就能舉一反三,數年來,他浪跡天涯各地,遍訪當世各派武林先賢,已經學得一身絕世武學,但是天妒紅顏、才子,他竟然身懷殘疾。
慕容剛聽胸中熱血激動,他想起過一年多來,自己跟隨蕭魔身側………最初他本來不相信蕭魔身上有病……但有幾次他親眼看到蕭魔和人交手,明明他可以一下將敵人擊斃,但他卻常常反被敵人擊傷吐血,……原來是他心病突然發作,在剎那間,功夫全失……所以自己寸步不離的保護他,在這些日子裏,自己得到他許多武林絕學傳授,使自己武功蒸蒸日上,這種莫大恩惠,粉身碎骨,難以報答。
但今日慕容剛聽他百日後要死去,不禁令他悲痛哀傷,虎目中熱淚潸潸的呆望着蕭魔出神。
蕭魔悽聲嘆息道:“慕容弟,你不要傷心,一個人壽命該終,那是無法勉強的,當然我若有一絲不死的機會,絕對不會放棄,要堅強與病魔搏鬥到底,可是,萬一我真的在百日後死去,身負血海深仇還無法伸雪,我想要將這重負交託於你,如你能夠答應此事,我蕭魔來世結草銜環報答。”
慕容剛虎目中熱淚滾滾,道:“蕭大哥,你怎麼説如此話,兄弟欠大哥浩恩,就是粉身碎骨也難報答萬一。蕭大哥,你放心,就是蒼天真的掠奪去你的生命,我定然遵照大哥所託。”
蕭魔長吸一口氣,道:“在我生命所限百日內,我要盡力將這血仇調查清楚,一面儘量傳授你絕世武學,以防萬一。”
慕容剛突然説道:“蕭大哥,有一事我感到極是奇怪,為何那,‘魔聲女’老是在跟蹤我們,而且他每到之處,都將我們所要找尋的人殺死。”
蕭魔沉吟了一陣,道:“也就是如此,本已可明朗的血仇真象,使我們更加迷糊,唉!
更令人感到奇怪的,那魔聲女,好像是為着我的‘金蛇梭’而來。”
蕭魔説到此處,倏然止口沉思
良久之後,他才像似夢囈般,喃喃輕語道:“……可能這是一件武材陰謀……關鍵到千百萬武林同道的生命,但我蕭魔自己的麻煩事已經夠多了,我如何能再伸手管這閒事,哼!
當今天下江湖武林只有負我蕭魔,我還要管這事做什?”
慕容剛在旁聽得暗自心驚,想到大哥可能由於自己一身慘遭遇使然,令他生出這種冷僻孤傲、厭倦江湖武林的性格。
蕭魔陡然望了慕容剛一眼,道:“慕容弟,在我們一年來的相處,你是否感到我處人做事,完全介於正邪之間。”
慕容剛聞言一怔説道:“大哥在這些日子裏,便沒做出什麼對不起天下武林的事情。”
蕭魔微然一笑,道:“你為何不指責我,沒替江湖武林主持正義,造福蒼生。”
慕容剛道:“大哥,我想你的內心,定然對當今武林危機有着打算。”
要知慕容剛仍也是一位極端聰明的人,在他和蕭魔相處的日子裏,他仍無法明瞭蕭魔的心跡,他感到蕭魔在這些時日表面上好像在積極從事自己,血海深仇的探查,但卻又像在替當今江湖武林危機,防止而努力。
這事情當然只有慕容剛知道,所以當今天下武林對於金蛇郎君蕭魔見解,感到他是一位武林叛徒,是一個殘酷毒辣的兇手。
這時突然聽到蕭魔沉聲喝道:“什麼人?”
但聞一聲輕脆的嬌聲冷笑傳來,道:“是我。”
慕容剛大驚,轉臉望去。
只見一株大樹暗影下,凝立着一條曲線曼妙的黑色人影。
慕容剛喝道:“你!你是什麼人?”
語音剛落,寂靜的荒野,突然發出一縷美妙悦耳的聲音,這聲音不是琴聲、簫聲、箏聲。
倒有些像似女人輕語笑聲……
慕容剛臉色大變,原來他感到這怪聲,有種奪人心魄力量。
慕容剛遙望四周,但卻不知這怪聲,從何處傳來。
只聽蕭魔冷冷輕父道:“‘魔聲女’,想不到你親自找上我來。”
慕容剛一驚,忖道:“這黑影女人是‘魔聲女’,難道那怪聲,是她發出的嗎?怎麼不像由她藏身處發出的?這實是一件令人不可思義的事情。”
那黑影女人一聲冷笑,道:“蕭魔,我想你定然知道我的來意?”
蕭魔道:“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魔聲女突由喉嚨發出一縷嬌笑怪聲,道:“我來很久了,關於你的秘密我也都知道,蕭魔,你現在還心疼嗎?”
蕭魔心中一跳,忖道:“她聽去了我有心疼殘疾宣揚於江湖之上,今後武林仇敵,若要追殺我,處處隨機而待,我只怕難逃毒手……
當今我只有殺他滅口了。……”
慕容剛在這頃刻,也和蕭魔想法一樣,二人不約而同,齊向魔聲女停身處暗影走去!
那魔聲女在兩人逼來,她都沒絲毫舉動,像似不知二人要殺害她之意。
這種出乎意料之外的鎮靜,反使蕭魔和慕容剛心中一震,二人同時停住腳步,雙方相持,沉默了一盞熱茶功夫之久
還是蕭魔出聲問道:“你找我是含着何意?”
魔聲女輕脆的一笑,道:“你們兩人為何膽怯,不敢向我出手。”
她這一句話,令蕭魔心頭大驚,原來她事先已看出自己要殺她之心了,這女人真是非同常人。無怪她老是在監視我的行動,神出鬼沒。
蕭魔冷哼了一聲,道:“你不要看錯啦,誰説我不向你下毒手。”
語音剛落,蕭魔一掌很快的擊了出去!
蕭魔掌勢剛拍出,魔聲女的右手卻疾快而去,扣向蕭魔的右腕。
她這手擒拿,手法奇詭精丈,蕭魔看得劍眉微剔,右腕驀然一翻,無名指迅快彈出,反向魔聲女的脈門擊去。
一縷尖風,破空生嘯。
魔聲女機智已極.蕭魔指勁彈出,她陡然縮回素手,嬌體微移,飄出三尺,一縷鋭利指風,由她身前嘯聲而過。
蕭魔冷冷道:“你怎麼不敢接我這一指?”
魔聲女格格嬌笑,道:“我要殺你不會在這個時候。”
蕭魔沉聲喝道:“你是奉什麼人之命而來?”
魔聲女應道:“不錯。原來你已知道我是奉人之命。”
蕭魔冷冷一笑,道:“我的眼珠中揉不進半點砂子,你今日着不道出一切,量你也不能活着離開這裏。”
魔聲女冷澀澀道:“那也不見得。”
“哼!你要我説出什麼一切?”
蕭魔一沉臉道:“我問你,我打出的十七枚‘金蛇梭’,是不是全為你收去了。”
魔聲女淡淡道:“是的。你是要索回那十七枚‘金蛇梭’?”
蕭魔冷然道:“你用我的‘金蛇梭’,傷害人命,是存心誣陷我為殺人的兇手。”
魔聲女輕笑道:“你‘金蛇郎君’在江湖武林中,名聲已經夠響亮了,我替你再加強一點狠辣之名,有何不對。”
蕭魔冷聲笑道:“這樣説來多謝你了。”
冷笑聲中,蕭魔猛然挫腰欺進。
但魔聲女卻快他一着,迅快的又後移開數尺,説道:“你也不用謝我,只不過大家彼此照顧而已。”
慕容剛始終在旁凝目注視着魔聲女,但見她移步身法,詭異精奧無倫,而且都佔定了一種先機的攻勢角度,促使蕭魔無法出手相手,因為若是蕭魔冒然出手,都要難逃魔聲女殺手反擊。
突聽蕭魔傲然一嘆,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魔聲女冷冷道:“蕭魔,今日得見你而,的確你是一位超然出羣的人,但我警告你,只要不阻擋我們的行動。我絕不會跟你為難,現在我已無意中得知你身懷殘疾,若我存心殺害你,可以説是易如反掌折枝,言盡於此,讓你三思,後會有期。”
一聲怪涎的魔聲響起……
這位魔聲女的身影,已經飄然而杳。
只聽蕭魔淒涼輕嘆道:“慕容弟,眼下看來,我們的行動完全都在別人的監視之下,唉!她是誰?好像她極清楚我武功來歷,以及底細。”
慕容剛道:“大哥,我看她不願跟你交手,可能是懼怕大哥武學精湛。”
蕭魔聞言突然抬頭沉思起來,他臉上變化不定。
慕容剛知道蕭魔常常這般仰首思索,他默默的轉過頭輕步來回走着,不願打擾蕭魔思索。
驀然聽到蕭魔急聲説道:“慕容弟,我們快去,可能她要下辣手了。”
慕容剛怔聲問道:“大哥,我們要去那裏?”
在這時荒野中傳來一聲嬌叱道:“蕭魔,你不要走。”
慕容剛聞聲抬頭望去,只見星月之下疾速飛躍過來一條人影,輕功火候極是不錯,眨眼之間,來到跟前。
乃是一位容色華麗的綠衣少女。
蕭魔看清她面容,臉色微變,道:“楊姑娘,你是叫我嗎?”
這綠衣少女正是楊珠萍,只見她柳眉泛怒,唰的一聲,抽出長劍,嬌聲叱道:“蕭魔我問你,你真的是蕭羅聲那書生?”
蕭魔劍眉輕皺,點頭説道:“不錯,難道楊小姐還不相信。”
楊珠萍喝道:“好!你這奸滑的惡徒,先接我一劍。”
楊珠萍一領劍訣,長劍唰的一聲點了出去。
慕容剛由腰間撤出一條骷髏白骨鞭,疾快劈出,接了她一劍,説道:“你不是我大哥的對手,讓我接你個劍。”
楊珠萍怒道:“滾開!”
右腕一揮,劍光如雲,直往慕容剛身上要害刺去。
慕容剛手中骷髏鞭,突然向上疾翻,直撩長劍!
在他想來,楊珠萍是非避開這一鞭不可,那知竟然大出意外,楊珠萍竟是不肯讓避,硬接一招。
劍鞭相觸,響起了一陣金鐵交鳴之聲。
楊珠萍長劍疾變,灑出一片劍花。
兩人展開了一場惡戰。
楊珠萍這時劈出的劍招,凌厲已極,劍尖指襲之處,無一不是要人性命的要害大穴,如是被她刺中一劍,不死也將落個殘廢之身。
慕容剛知她昔日對待大哥很是要好,所以處處不敢使出殺手,一時間被她搶盡先機,他看對方出劍迅快,不禁暗暗驚心,忖道:“她的劍法,怎麼這般精奧,不知他的師門是那一派?……她的武功好像高出她父親楊滄鶴。……”
楊珠萍一口氣,刺出了十八劍,但都為慕容剛以鞭式化解開去,她這才知道遇上了勁敵,想到慕容剛的武功已經如此,蕭魔更可想而知了,芳心暗暗震驚,手中劍法又變
蕭魔雙目凝神靜觀楊珠萍出手劍勢,這時陡然沉聲説道:“慕容弟,你退下,她要施展玉女劍法了。”
慕容剛對於蕭魔的話,始終是唯命是徒,他長鞭泛出一片影幕,閃身後退了三步!
楊珠萍本來不容慕容剛退出,但址聽了蕭魔的話,芳心大駭,倏地收住劍招,怒產喝道:
“你怎麼知道我要施展玉女劍法。”
蕭魔輕輕嘆了一聲,道,“若是我推想不錯,楊姑娘定是古墓派大悲神尼之傳人。”
楊珠萍聽得嬌驅一陣顫動,因為她心中大為驚駭,要知自己恩師大悲神尼,雖然是江湖武林上一位極負名望的人,但因她自從四十年前歸隱,天下間已極少有人知她之名,沒想到蕭魔一下間説出自己師父之名,在自己記憶之中,根本沒有向他吐露過師門來歷。除了家父之外,連李玉虎也不知自己拜在大悲神尼門下。
楊珠萍呆呆望了蕭魔片刻,才問道:“你怎麼知我是古墓派門弟?”
蕭魔道:“古墓派大悲神尼,武功蓋絕天下一生難收一個門徒,楊姑娘竟然是她傳人,真是在我意料之外。”
蕭魔説這句話的神色,口氣,是説她事先也沒想到楊珠萍會是大悲神尼之徒,而是由楊珠萍武功招式上得知的。
楊珠萍心中又是一驚,道:“你認識找師父?”
蕭魔恭聲説道:“蒙受你師不棄,曾經小住古墓三日,只恨不能長拜教益。”
楊珠萍驚疑問道:“你的話是真的嗎?”
楊珠萍素知家師的古墓,向來禁止男人進入,若是擅闖她老人家居所古墓一步,格殺勿論,就是昔年家父帶自己拜在師父門下,也是不敢進入古墓一步,為何説蕭魔受家師留住古墓三日。看他説到家師名字,臉上一片恭敬之色,這事真令人費疑。
蕭魔微微一笑,道:“以令師嚴厲規例,當然楊姑娘不相信。”
楊珠萍粉臉倏地一變,冷聲問道:“蕭魔,你對於我父親存着什麼陰謀,在我家中一些死者,是不是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蕭魔嘆聲道:“我如果説出胸中話,諒你也不會相信我,楊姑娘,事不宜遲,你趕快趕回去接援你父親吧!”
楊珠萍一怔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蕭魔道:“若我推想不錯,你家中三日內要發生一樁驚人慘變。可能就是今晚,楊姑娘,你還是趕快回去。你要我明瞭説出,我也無法説得清楚。”
楊珠萍聽了這活,嬌臉色變,道:“如果三日內沒發生事情,我一定要天涯海角追殺你。”
楊珠萍像似心靈中泛起一絲不祥凶兆,她説了這句話,轉身就走。
突聽蕭魔叫聲説道:“楊姑娘,你家中如果鉅變已經形成,切勿再進入莊院一步。”
楊珠萍展開輕功疾馳而去,眨眼悶已經消失夜幕中。
蕭魔喃喃祈禱道:“但願蒼天不要讓這事情發生……”
慕容剛滿臉猜疑的望了蕭魔一眼,説道:“蕭大哥,關於你的事情,我本來不願多問,但這次你召我來洛陽楊家莊院,有許多事情我感到極是迷糊,難道蕭大哥不全是調查家仇而來的?”
蕭魔聞言輕輕嘆息一聲,道:“慕容弟,我現在問你幾句話,請你能夠剖心答覆。”
慕容剛朗聲道:“蕭大哥,慕容剛一生蒙大哥浩海深恩,無時不想尋找時機回報,無奈都無法如願,一旦大哥有什麼話吩咐,兄弟沒有第二句話,定當竭盡心力做到。”
蕭魔道:“我不是要叫你替我辯事,唉……”
他悽聲一嘆,才緩緩説道:“慕容弟,不知你對於“善、惡”兩字之間,有什麼分別的解釋。”
慕容剛怔了一怔,答道:“善,就是善行,惡,就是為非作歹。”
蕭魔道:“如果,善惡兩者,不知慕容弟耍選擇那一者。”
慕容剛聽得更是一呆,不知他為何問這事,他一怔之後,答道:“當然是選擇善的一面。”
蕭魔點點頭道:“那麼我選擇善的一面去做。”
“唉!慕容弟,我據實的告訴你,本來我內心中對於善惡二者之間,便無區別的看法,我感到一個人仁慈濟世行善,和為非作歹行惡,都是一樣的,他到後來都難免一死,譬如説:
一個要留名千古,曹操是一個大漢奸,雖然遺臭萬年但亦是能留名,岳飛大忠大義大孝,縱是搏得這美名,但這些對於他們死後有什麼作用。……慕容弟,可能是我身世殘酷遭遇使然,性格上有着極端偏見,對於善惡看法,也大背反常,所以數年來行走江湖,也介於正邪之間。……”
慕容剛聽得暗暗心驚,忖道:“他性格上的偏見,真是要不得,如果他真的走入邪途,不知多少生靈要遭殃,我今後定要好好照顧他才對。……”
蕭魔略微一頓,又説道:“……在這三年中,我不時用理智和偏見衝突,從來不能選擇那一面是對,是錯,因而我對於一些武林危機,也厭去分析利害。
也就是這樣,所以當今武林危機已經形成了,這武林浩劫可以説是由我一手造成。
慕容剛大驚問道:“大哥,怎麼説目前浩劫是由你造成?一年多日子,大哥除了多犯點殺孽之外,所作所為,無一不可質諸天日。”
蕭魔搖搖頭説道:“我有些所做的事情,當然你不知道。”
慕容剛朗聲道,“目下江湖上,正值殺劫湧起,蕭大哥絕世才智,如果能夠出手做一番驚天動地救世大業,那真是天下蒼生之幸。”
蕭魔聽了這話,默默無語仰首望着蒼空星月出神。
慕容剛知道他慘酷身世遭遇所致,性格有種冷酷怪僻,對於自己身外之事都存着不願多管心理,但近日來蕭魔心理產生了一種巨大的變化,如果他這一決定,乃是決定今後天下江湖武林命運的關鍵。
慕容剛生知蕭魔具有不可想象的潛力,他能夠挽救武林劫運,亦能使武林淪為恐怖末日大劫。
突然看到蕭魔星目放出一縷奇光,沉聲説道:“我已經決定在這短短有限的生命中,替江湖武林作一件轟轟烈烈的事情,慕容弟,我們趕快回洛陽城內。”
慕容剛見蕭魔話説完,轉身疾走,他也只得展開輕功緊跟身後馳去。
這時已將近五更天……
蕭魔的身法快得有如鬼魅幽靈,舉步無風無聲,一起一落就是七八丈遠近,眨眼之間,已將慕容剛棄在遙遙之後。
慕容剛在後看得暗暗驚歎I忖道:“蕭大哥,年紀輕輕身負這種武功,真是舉世間難尋第二個,雖然我跟他相處莫逆,但也不知他師門是那一位?令人可驚的,他好像深知天下各派武學……唉!真是蒼天不仁,竟令他身上有那種心疼殘疾,如果真是不久人世,實是武林中一大損失……”
慕容剛一面想着,一面疾速飛馳,突然間已到城腳下。
驀的一聲叱喝道:“來者給我停步!”
倏的城腳暗影中閃出一條人影,攔阻慕容剛去路。
慕容剛目睹來人閃出的身法奇快,心頭一驚,右手猛地拍出一掌,一道勁風直襲那人。
那知慕容剛掌道擊出,卻有如石沉大海,慕容剛大駭,驀感一股極巨的反彈力,震得自己身不由主後退了七八步!
慕容剛這一駭非同小可,這時來人緩緩走出城牆暗影,竟然是一位高髻宮服,容光絕麗的中年紅衣美婦。
慕容剛驚聲喝道:“你是什麼人?我們素昧生平,為何擋住我去路。”
紅衣美婦格格一聲嬌笑,道:“你不認識我,但我卻認識你慕容剛是“金蛇郎君”的貼身護衞。”
慕容剛聞言,立刻機警的認識到這是什麼一回事,他猛地揚腕劈出一道勁風,擊向紅衣美婦,轉身疾要縱出!
那知慕容剛轉身望去,只見面前長身凝立着三條人影,在城牆暗影之處。
紅衣美婦閃身避過慕容剛一掌,左手輕揮,那三條人影迅快的撲了出來,擋住慕容剛前後左右去路。
慕容剛抬眼望了這三位身材枯瘦的怪漢一眼,冷聲一笑道:“你們是奉“魔聲女”之命前來的嗎?”
紅衣美婦脆聲應道:“你乃是一位聰明的人,當然知道得利害。”
慕容剛這時已經知道池們是受“魔聲女”的驅使,要來傷害自己的生命,原來“魔聲女”
已得知自己大哥心痛殘疾秘密,不時都有發作的可能,若是自己沒在大哥身側保護,只有任敵人傷害,因而“魔聲女”出此毒辣手段。要將自己預先殺害,然後再收拾大哥。其實慕容剛這猜想錯誤,紅衣美婦便非“魔聲女”一派的人。
慕容剛想到此處,倏地翻腕撒出那骷髏白骨鞭。
紅衣美婦微微一笑,説道:“慕容剛,你知趣點,恁你手中條白骨鞭也無法傷害我三位屬徒,如你乖乖的聽我吩咐,我不會為難你。”
慕容剛冷聲一笑,道:“我要聽你什麼吩咐,有本領就將我擒住便任恁你擺佈。”
一振手臂中骷髏白骨鞭,疾向紅衣美婦點了過去。
紅衣美婦長縷輕拂,嬌驅已經幌出三尺。
慕容剛見她移身閃步,輕描淡寫,心下暗驚,手叫鞭一抖又要進招,那知三位瘦天怪漢,陡然間齊欺過來。慕容剛白骨骷髏鞭,左朝右擊,連續擊山三招。
這三招不但迅如雷奔,而且招術怪異。
三位怪漢二位讓開招式,但第三位卻無法閃避開這一招,被鞭尾略從左肩掃過,鮮血循臂而下。
要知幕容剛三招中最後一招。乃是最凌厲的殺着,那位怪漢行動一緩,慕容剛凌歷鞭式已緊隨點道。
這位怪漢再想閃避,那裏還來得及,只感“肩井穴”上一麻,摔倒地上。
那二位怪漢陡又躍身趕來相救,卻被慕容剛一記強猛的拳風給當了回去。
這只不過是一剎那工夫……
幕容剛右鞭左拳,不容二位怪漢有喘息機會又攻了過去。
慕容剛出手招式,迅速毒辣無比,長鞭招招指襲敵人要害大穴,拳拳碎石裂碑,潛力逼人,威猛至極。
這二位怪漢,武功雖然不弱,無奈慕容剛氣煞逼人,一條白骨鞭施得如神龍活虎,詭異難測,攻得令人防不勝防。
三十招已過,二位怪漢完全處在被動地位。
眼看二位怪漢就要落敗,突聽紅衣美婦嬌聲喝道:“你們全給我退下”。
慕容剛豈能容兩位退出鞭下,低嘯一聲,猛然揮拳搶攻三招,這三招拳勢,威勢絕猛,二位大漢吃他拳勁逼退兩步。
嗖嗖二聲,骷髏白骨鞭如惡蛇吐信點出……
只聽兩聲悶哼,二位怪漢已經被點中穴道,倒跌地上。
慕容剛生性忠厚,只是點倒而止,收住鞭勢。
紅衣美婦這時緩步走了過來,滿瞼盈盈笑意,説道:他們三人該死!”
語聲中,紅衣美婦突然出腿如電,向倒在地上的怪漢踢去。
慕容剛以為她要解開三人穴道,那知慘叫連聲。
三位怪漢各中紅衣美婦一腳之後,口吐鮮血,雙腳一蹬齊都死去。
這種出入意料的舉動,不禁使慕容剛看得目蹬口呆。
良久之後,慕容剛才喝聲問道:“你為什麼傷害他們性命?”
紅衣美婦微微一笑,道:“他們三位不忠不義自然該死!”
幕容剛一怔道:“這三人為你賣命,為何説不中不義?”
慕容剛生性純善,對於這三位怪漢慘死紅衣美婦手下,不禁感到不平憤怒,竟然為他們辯解起來。
紅衣美婦嬌聲笑到;“他們是楊滄鶴的老部下,但卻賣了一筆指天楊滄鶴,這種忘恩負義的人,自是該死。”
慕容剛心中大驚,問道:“怎麼?這三人不是你手下!”
紅衣美婦道:“不是。”
慕容剛大驚忖道:“這樣説來,真如大哥所料楊滄鶴家院已經發生鉅變……所以楊滄鶴的部下也歸順了魔聲女……”
在慕容剛凝神思索中,那紅衣美婦突然如電也似的欺了過來,皓脆疾翻,一手嚮慕容剛脈門扣來。
慕容剛想不到她出手突襲這般快速,趕忙向後閃退兩步。
那知紅衣美婦身形微晃,腳步斜移,身子微微一轉,人已欺到幕容剛的身側,舉手一掌劈下。
慕容剛目睹她惡巧身法,出手詭異,已知是平生勁敵,他疾退五步,右鞭一揮,封住了紅衣美婦劈來掌勢。左手一揚,疾劈而出。
慕容剛這一拳,運集了八成以上真力,但覺一股強猛絕倫的力道,帶着嘯風之聲,排山倒海般直撞過去。
紅衣美婦像似不為慕容剛的拳勁所懼,玉腕疾舉,雙掌硬接了慕容剛這首剛猛無比的拳勁。
在慕容剛心想這一拳,足可將她擊傷,或震退。
那知事情不為人意料,紅衣美婦硬接一拳,竟然屹立未動。
慕容剛卻哇的一聲,口中噴出鮮血,雙肩搖幌後退七八步。
紅衣美婦嬌聲輕笑,道:“這不過是先給你點顏色瞧瞧,現在生死兩條路,由你自己選擇”。
慕容剛被她一種原罡氣反彈之力,擊傷內腑,退了八步,一跤跌坐地上,他要掙扎站起,但卻感倒一陣頭昏目眩。
紅衣美婦輕移蓮步走到幕容剛面前,伸出玉掌輕按在慕容剛頭頂天靈蓋上,喝道:
“你要死,或要活?”
慕容剛冷哼一聲,道:“生路如何?死路又如何?”
紅衣美婦道:“你要想活,那就束手就縛。”慕容剛對於這紅衣美婦出奇的武功,感到無比震驚,這時自己不知中了她什麼歹毒武功,竟然全身痠軟,毫無一點抗巨之力。
慕容剛冷冷答到:“我要死要活都可以,現在我的性命不是全操縱在你的手上嗎?”
紅衣美婦聽了此話,陡然發出一陣格格嬌笑!
她的笑聲,極端奇怪,象似存着無比輕蔑,卑視之氣。
慕容剛聽得一怔,怒道:“你笑什麼”
紅衣美婦突然笑容一整,面露殺機。
慕容剛看得一驚,暗道一聲!“完啦。”
驀然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了過來,説道:“梅師妹,不要傷害她的性命。”
紅衣美婦本來按在慕容剛天靈蓋的左掌內勁要吐出,聞聲又收了回去。
慕容剛轉眼望去,只見稀淡晨霧中,輕悠的走過來四人.這四人有兩位乃是慕容剛所認識的玄玉簫皇甫華,辣手毒針唐琪,另外是一個肩背古劍,面如古月,白鬚齊胸的老人,以及一位身體肥胖,面似彌勒佛相的空手老者。
慕容剛一時間,猜不出這是怎麼一回事,呆呆望着皇甫華和唐琪,原來他以為紅衣美婦乃是“魔聲女”一路的人。
紅衣美婦見那白鬚老人前來,立刻一整面容,説道:
“掌門師兄這人便是那簫魔的手下,我們將他除去,可少了一個敵人。”
白鬚老人輕然點頭説道:“我知道。不過我們有許多不明的事情,要由他身上找出。現在我們將他帶到楊滄鶴家院再説。”
慕容剛冷笑一聲道:“你們是什麼人?哼哼,慕容剛頭可斷,血可流,但你們休想在我身上得知些什麼事情。”
紅衣美婦突然嚮慕容剛輕笑,説道:“咱們是峨嵋三俠,哼,你不要在我面前裝蒜。”
她説着話,手指輕彈,慕容剛悶哼一聲,“天機”穴上已經被她點中。
白鬚老人向那如彌勒佛的老者説道:“二弟,請你委曲一下,代三妹揹他。”
肥胖老者哈哈一聲大笑,伸手幌似的老鷹捉小雞,將慕容剛身軀背在身上。
正在這時,一聲冷冰冰的語聲傳了過來,道:“冷無邪你快將他放下。”
眾人聞聲大罵,慢慢轉頭望去……
只見三丈外靜若嶽峙凝立着,一位白衣少年,面色冰冷,星目光如電,皇甫華,唐琪都知他不是蕭魔,是誰?
皇甫新,唐琪心中大驚,忖道:“他何時到達這三丈之外,怎麼自己等人都沒有察覺?
如果説自己夫婦不能事先察覺,仍有可諒,但這峨嵋三伏乃當今武林泰斗,武功絕代,竟然也被他逼到身邊三丈,無法德知警兆,難道這蕭魔的武功,已經到達出神入化之境!……”
原來這紅衣美婦;肥胖老者,白鬚老人,正是鼎鼎大名的峨嵋三俠,流星飛袖梅慧如,千手佛掌冷無邪,碎腸劍王寒天。他們是接到揚滄鶴信來。由峨嵋趕來洛陽的。
蕭魔這時又沉聲説到:“冷無邪,你還不將慕容剛放下嗎?”
紅衣美婦流星飛袖梅慧如,輕移蓮步,向蕭魔走去,口中笑説到:“你就是那位自稱“金蛇郎君”的蕭魔?”
他語音未完,突然嬌軀一閃,欺到蕭魔面前,右手急出一招“金索縛絞”迅速絕倫的向蕭魔手碗之上扣去。
在流星飛袖梅慧如心想,自己出其不意這一招,定然可以得手,那知事實大出她意料之外。
蕭魔在他出手之後,右手已經疾佛而出,手掌到中途,突然一翻碗。拂出掌勢,倏然問變成點擊之勢,食中二指如疾電奔馳一般,反向梅慧如脈門之-正點去。
蕭魔這一招變化,迅如電火,拂擊,指襲,暗含了拂穴截脈的極高手法,梅慧如吃他迅快的點襲之勢,逼的向後退了一步,怔在當地。
峨嵋掌門碎腸劍王寒天,看了蕭魔這一招,臉色嚴肅,行步若流雲閃到梅慧如左側。
蕭魔一招迫退了流星飛袖梅慧如之後,並未再趁勢追襲,望了眾人一眼,朗聲説道:
“你們峨嵋三俠,大敵當前,最好不要再給我動手,免得耗費精力,只要你們將慕容剛放了,我不會給你們過不去。”
蕭魔這句話,深含着弦外之音,碎腸劍王寒天沉聲問;道:“你説這話,是什麼意思?”
蕭魔望了長鬚飄飄的王寒天一眼,道:“王掌門,你剛才和冷無邪傷了魔聲女兩位得力屬下,如我料想不錯,最遲今晚魔聲女會尋來報復。”
碎腸劍王寒天,臉色微變,問道:“魔聲女是誰?她是不是跟你一路?”
蕭魔道:“當今天下武林中人,都將我看成是魔聲女一路的人,所以仂,等處處遭人暗算,真是可笑!”
辣手毒針唐琪,突然心中一動,出聲説到:“蕭魔!咱們有許多懷疑的事情,都無法得知,請你能夠跟我們無楊家莊,然後向你拜領教益。”
蕭魔冷聲一笑,道:“楊家莊,此刻已經變為一座死氣沉沉的院落,你們要去尋找那一個人?”
玄玉蕭皇甫華,吃驚道:“你説什麼?楊滄鶴等人已經離開那座花麗家院!”
皇甫華和唐琪,在李玉虎身而出追尋楊珠萍時。他們夫婦就隨後去搜尋,恰在城中遇到峨嵋三俠的的王寒天,冷無邪,所以他們不知楊家莊這極短暫的時間裏,發生了什麼驚人的事情。
原來蕭魔已經去過了楊家院落,那座院子,就在這極短暫的時間裏,竟然發生令人不敢想象的事。
蕭魔突然沉聲道:“楊滄鶴的莊院發生何事,你們自己去看就知道。”稍停,又道:
“冷無邪,難到你們要迫我動干戈,方可放我兄弟嗎?”
這時千手佛掌仍然是慕容剛背在背上,冷無邪哈哈大笑道:“蕭魔,你這種狂妄高傲之能,真的令人心中老不是滋味,老夫倒要領教領教你憑什麼才這般猖狂。”
要知峨嵋三俠乃武林中長者前輩,今日聽蕭魔左一句右一句叫出:“冷無邪”之名,而且語氣中,含着一種跟視之意,真使峨嵋:三俠心中暗怒。
千手佛掌一翻手,將慕容剛的身軀放落地上,就要跟蕭魔動手。
突然間,晨風中飄來一陣淒厲的嬌喝聲,道:“蕭魔,蕭魔……”
眾人聞聲正感奇怪,忽見城門那方如電也似的疾速飄來一條人影,眨眼間,已經奔到七八丈之外。
只見她竟是楊滄鶴的女兒楊珠萍,她手握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長髮披散,疾奔而到。蕭魔見到楊珠萍臉色已變,暗自輕輕嘆息一聲……
楊珠萍看到蕭魔,立刻哀聲叫道:“蕭魔,我全家的人去了那裏?”
原來楊珠萍回到莊院時,竟然如蕭魔所去,已經生生驚人的鉅變,整座院宅靜悄悄的,駭人的是院內正中豎着一支竹杆,杆頂高掛一盞喪燈,楊珠萍大驚疾呼的奔入大廳,那知廳中景物依舊,但人事全非,楊珠萍立刻奔入內院,竟然整座院落皆是人去樓空,太極掌韓青蒼,以及李玉虎都不知去了何處?
如果説楊滄鶴在這極短暫時間裏,儘速他遭避禍,但他不能説片刻間連婢女僕人兩走一個人不留。
楊珠萍找遍整座龐大家宅,遇不到半個人影,立刻展開身形追尋整座洛陽城,她想!
自己父親若真的他遭,定然還走離不遠,那知她尋追到城外一里方園,仍然不見父親的下落。
蕭魔眼見楊珠萍臉上驚惶淒涼之色。不禁微然嘆道:“楊小姐,你是不是已經回過府中?”
楊珠萍歷聲叫道:“蕭魔,這是怎麼一回事,你快告訴我呀!”
蕭魔搖搖頭説道:“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楊珠萍叱喝道:“那你怎麼事先知道鉅變跡象?”
碎腸劍王寒天向楊珠萍問道:“令尊家小到底發生什麼事,你快帶咱們去看看!”
辣手毒針唐琪生怕楊珠萍刁;認識王寒天等人,立刻接聲説道:“楊家妹子,這位便是峨嵋三俠的王掌門。”
楊珠萍聞言立刻整容向王寒天行了一禮,説到:“王大俠不辭千里跋陟,趕來洛陽,小女子這邊代家父拜謝了。……”
流星飛袖梅慧如,道:“你不要多禮,到底發生何事。你快帶我們去看看,玉虎不是已經來到洛陽了嗎?”
楊珠萍深知峨嵋三俠,名望甚高,江湖經驗豐富,可能會察出這些異樣的如謎的事情,這時她抬頭見蕭魔凝目沉思,不禁輕哼一聲,道,“蕭魔,等待這些事項未明你們難逃責任。”説着,又轉身對王寒天道:“王大俠,我家中數日來連續發生的怪事,全仗三位大俠維護。”
説罷,她轉身要走,突然蕭魔沉聲説道:“楊小姐,現在你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或者會發生慘酷鉅變。令尊等人性命就更危險了。”
楊珠萍聽得心頭一震,問道。“家父等人現在怎麼樣了?”
蕭魔沉吟頃刻,道:“現在我也無法知道真相,但我只知令尊等人已都遭人所擒,性命極端危險。”
楊珠萍道:“你怎麼知道家父眾人,都遭人所擒。”
蕭魔道:“當你回府之時,可是看到那些長杆喪燈,你是否還記得那白幡上寫了什麼字跡?”
楊珠萍一怔忖道:“是啊!那白幡上好像有着字跡,但因黑夜以及一時情急,沒有注意着它。……”她念頭一轉,問道:“那白幡上説些什麼?”
蕭魔嘆聲道:“你不要問我,只要聽我説就是了,令尊生死,只要過了今日中午。便可分曉。”
楊珠萍突然幽幽,嘆了一聲,道:“蕭先生,你能夠對天立誓,你不會向我存我存着什麼陰謀?”驀然那躺在地上的慕容剛挺身立起,接聲説道:“楊小姐,本來我大哥仍要防止貴府慘酷鉅變,但你們卻處處認我大哥是敵人,所以我大哥一氣之下,索性縮手不管。”
流星飛袖梅慧如,眼見慕容剛立起,不禁柳眉輕皺,忖道:“他的內功,怎麼這般深厚,能夠自動活轉穴道血脈。……”
其實她那裏知道慕容剛已經修得了上乘的內功,他剛才被梅慧如點中穴道,雖然全身受制,但因內功深厚,並沒暈迷,他們所説的一些話,他都聽得清楚,冷無邪將他放下,慕容剛立刻暗運血流,活轉受閉穴道。
楊珠萍聽了這話,沉吟一會目注蕭魔,緩緩説道:“你當真不是為家仇而來的嗎?”
蕭魔這時臉色一片冰冷,淡淡道:“這個你去問令尊就知道。哼哼!楊小姐,你也不要以為我不是你楊家之敵,不過你放心,在我和令尊恩怨未了之前,我不容許別人殺害令尊。”
“現在你們大家請。”説罷,蕭魔打手示意慕容剛走。
流星飛袖楊慧如,嬌軀微幌,擋在蕭魔前頭,嬌笑道:
“你要去那裏?何不和咱們在一起,等到午後。”蕭魔道:“當今敵人已經在監視咱們行動,如果我跟你在一起,可能使敵人變卦,所以最好,你等也分成二路進入洛陽城,然後聚首“龍雲樓”客店也請楊小姐代我定下一間小房。如果過了午時,我遠沒到“龍雲樓”,你等就到楊家壯院。”
梅慧如擋住蕭魔的用意,是怕蕭魔獨自溜走,此刻她轉首望了大師兄王寒天一眼,只見王寒天微微領首。眾人雖然不信蕭魔的話,難分散我,但目前連番詭秘怪事,令大家不得不遵照蕭魔之話去做,於是峨嵋三俠,楊珠萍,皇甫華、唐琪陸續進入城內聚首“龍雲樓”
大客店。
慕容剛待他們離開後,問道:“蕭大哥?楊家當真已發生慘變嗎?”
蕭魔輕輕嘆息一聲,道:“如我猜想不錯,那“魔聲女”才是我之仇敵,綜合一年來的際遇,她總是隨後專殺咱們所要尋找的人。”
慕容剛眉頭輕皺,説道。“我們雖然尚來目睹“魔聲女”真面目,但聽其聲音,年紀好像不會太大,怎麼會説跟大哥家仇有關?”
蕭魔笑道:“慕容弟,我是指幕後策劃“魔聲女”,的那人,當今我有兩個推測,他們若非存心顛覆天下武林,就是有關家父那一役。”
慕容剛道:“我們現在要去那裏?”
蕭魔輕聲嘆道:“慕容弟,咱們找一個僻靜地方,我傳授你幾招掌法。”
慕容剛問道:“大哥,你身上有病,而且大敵當前,還是不要枉費精力。”
蕭魔道:“慕容弟,你既然知我身懷殘疾,就該用心學習武功,要知我一旦慘死,那麼一切身後事情,就將落在你的肩上,戰勝強敵,雖然不是要全靠武功,但武功之二道,仍站着極為重要地位,所以我決定在百日之內,傳授你速的精奧武功。”
蕭魔説話,大步向東南方走去。
慕容剛緊隨在他身後,心中百感交集,他默默向蒼天祈禱:“但願這位身負絕學的武林奇才,不要這般夭折。”
“他想:大哥的心痛殘疾,當真無藥醫治?以他精深的內功,怎麼不能控制這殘疾?……”
慕容剛想到蕭魔百日後噩運,不禁生出一種莫明感傷,暗自嘆息。
二人走了半個時辰,上了一道山坡,抬頭望去,羣山拱立,綿延無盡;深冬暖陽,照着山峯上的積雪,反射出千百道霞光。
隆冬暖陽,峯頂積雪,這情景是何等美麗,但這二位年青人卻無心欣賞那眼前的景物。
轉過了兩個山灣。到了一處聳立峭壁之前,蕭魔方停下身子,回頭説道:“我們時間已經無多,現在即刻傳你掌法,因為你的掌力雄厚,適合練掌,所以我日夜苦思,綜合天下各派掌學,創下八招掌式,其威力如何,我自己也不知道,這八招變幻都極其精奧,你要好好用心勤學。
説完,蕭魔舉掌緩緩拍出,一面接到:“我為着要保持精力,所以不藴力勁,你只要記住要訣,式子就行了,也不要運勁出力。”
慕容剛素知蕭魔性格剛毅,説一是一,絕無挽回餘地,既然他經決定在百日內盡傳我武學之事,怎樣勸他,也不會使他收回,為着不使他精力消耗太大,慕容剛趕忙凝神學習,舉手出掌。
蕭魔臉臉沉凝,一面講,一面不停的作武式授掌法。
慕容剛全神貫注,凝神聽講,一面以手作勢學習。
學習了四招後,令慕容剛心生凜駭,原來蕭魔這次傳授給自己的掌法,竟都是自己地式的破綻,夢寢索秘,難以彌補的缺點,任何一招都是自己穹盡所有掌法,難以破解封架之學。
慕容剛雖然深知蕭魔身負絕學,但他封於蕭魔武功來歷,卻感到迷糊,他不知道這位跟自己同年不同月生的蕭大哥、怎能負有這般絕學,要知武功一道須靠,時間、名師、天稟三個條件,若是少了一項,也難望大成。
慕容剛突然輕輕嘆息道:“蕭大哥,你身負天下絕學,如果能夠以十年的歲月靜養療治殘疾,我想定能使傷勢復元。”
蕭魔慘然苦笑,道:“難道我不會珍惜自己性命?唉……”
蕭魔極盡湊涼的輕嘆了一聲,道:“關於我生命之秘,到達百日後,我會告訴你。”
慕容剛聽得一怔,抬頭望到蕭魔眉宇間憂鬱重重,不禁暗暗忖道:“他説,他的生命之秘,這是什麼意思?……”
慕容剛虎目深注蕭魔臉上,問道:“大哥,什麼生命之秘,你現在能夠告訴我嗎?”
蕭魔嘆道,“我穹盡畢生精力,想想出一種藥物。能夠療治我殘疾,可是……”
慕容剛不容他説完,驚喜叫道:“蕭大哥這是真的嗎?你不會死!”
蕭魔悽然嘆道:“我的話,還沒有説完呢?”
“唉!其實我這冒險求生,可能要使整個天下蒼生遭殃。”
慕容剛不解問道:“為什麼?”
蕭魔道:“你知道我這病乃是一種先天遺傳的心病,此病可以説是萬藥無法醫治,但厲盡數百日時間,尋遍醫書經典卻有一種方法能夠治療,只是這方法卻會破壞掉我的腦神經組織。……”
慕容剛聽得暗自嘆了一會,忖道:原來如此,所以大哥不敢下手治療,一個人若腦智喪失,變成白痴瘋子,那真比
死還痛苦。”
蕭魔嘆道:“如果我腦神經破壞後,變成白痴,沒思想的人,那便無關係,最可怕的是……”
蕭魔説到此處,陡然停住,慕容剛問道:“最可怕的是什麼?”
蕭魔沉聲道:“我會變為一個殘酷兇暴的殺人魔王。”
慕容剛大驚道:“怎麼會這樣?”
蕭魔道:“因為你不知我要用什麼方法醫療,所以不知這事情可怕的後果,一年來,我就在決定如何將這病治好,總是猶豫不決。”
慕容剛道:“大哥當真會有這可能嗎?”
蕭魔突然放低聲音説道:“慕容弟,你知“物極則反”的道理?我療治心痛殘疾方法,便是利用這個道理,以天下間劇烈毒藥,麻醉神經,現在我已經都將藥物準備好了,到時候我就賞試一下,萬一我藥物用錯,真的變為兇暴,那麼你就立刻將我殺死,這樣就不會造成大害。”慕容剛道:“我怎麼知道你藥物用錯或對?”
蕭魔聲音又更加放低,道:“這是一個秘密,並見到今後天下武林命運,如果在我吃下藥物醒轉之時,雙眸神光慘綠,就是證明殘暴之性,那時你就要立刻將我殺死,如果眸了神光跟常人一樣,就是醫治成功,如果……”
他語言音未完,突然臉色大變,歷聲喝道:“是誰?”
喝聲中,蕭魔身若雪奔電閃向一道山坡上追去。
慕容則轉頭看去,那山坡上便無人影,但他生知蕭魔武功奇高,耳目鋭利,所以也長身追上山坡。
那知山坡也無人影。
蕭魔這時急聲説道:“慕容弟,我已經發現有人,而且武功極為絕高……”
語音未完,他又疾速奔下山坡。
慕容剛迅快的展出絕頂輕功,跟着下了山坡,他和蕭魔相處極久,但從來沒見今日這般驚急之色。
蕭魔飛下山坡,向一道彎奔去,突然看到一道丘嶺上緩緩走着一個青衣人。
蕭魔歷聲喝道:“你給我站住!”
那知丘嶺上的青衣人,像似沒有聽聞到這句話,腳步輕行,已經下了丘嶺,隱沒身傷影。
蕭魔身若旋風。奔到丘岑之上,竟然呆呆站在那裏。
慕容剛隨後而上,抬眼望去,只見那一片無際荒原草野,盡入限底,數十丈遠處,隱隱可見緩步輕行着一位青衣人影。
慕容剛心頭大駭,剛才青衣人在嶺上,怎會在一剎那間,達到數十丈開外,而且見他不是緩步輕走嗎?
蕭魔突然喃喃輕語道:“……旋風有聲,飄於無形,輕輕功絕頂,步履飄逸,舉重若輕,形緩實快……”
“噢!慕容弟,這人的輕功,像似已經到達極點,諒我也追不上,可是無論如何不能讓這人離開。……”
就在這一陣説話工夫,蕭魔抬頭再望去,那青衣人竟然已在豔陽光下消逝。
蕭魔本是要追出的身子,陡然停止,悽嘆一聲,仰臉去,凝首沉思起來。看他臉上神色,罩滿無窮憂鬱。
慕容剛見那輕衣人絕頂輕功,也感到無比震驚,但他見蕭魔這種神色,亦感到難解,不禁出聲問道:“大哥,這青衣人,你認識嗎?”
蕭魔搖搖頭嘆道:“若是認識他就好了!好不絕快的身法,竟然令我無法看清他的臉目,他的身形不高不矮,身輕飄逸出羣……看似年輕人,當今江湖武林怎會有這種高手……。”
慕容剛道:“大哥,青衣人走去方向,仍是洛陽城,可能我們在城內尋到他。”
蕭魔這時臉色一片凝重,沉聲説到:“這青衣人如果是魔聲女一派的人,那就糟了。”
説着,他又轉身對慕容剛道:“慕容弟,你知道這人若是聽去我的生命秘密,那我就註定要死不可了。”
慕容剛道:“這話怎麼説?恕兄弟愚笨,難懂深意。”
蕭魔錚然慘嘆道:“慕容弟,你有所不知在我服下毒藥清醒之時,若有惡人利用攝神遵引術,指示我一些兇惡殘酷事,那麼我立刻會變成有理性的殺人魔王,完全遭人控制利用,所以這事情不能為人知道。
現在我們趕快追去,務必要察出青衣人的來歷,照我心想這青衣人大概不會是“魔聲女”
派的人,因為他的武功好象高過於魔聲女。”
語畢,二人立刻展開輕功向洛陽馳去……
半刻工夫,已到洛陽城外,這時已將近己時時分!
蕭魔道:“咱們先到“龍雲樓”客店再説!”
龍雲樓客店,乃是洛陽城內第一大客店,佔地之廣,舉國有數,院落重重,房間不下四百餘問,是一食宿兩便豪華的旅店。
蕭魔和慕容剛進入客店,立刻迎來店小二滿臉陪笑,道:“二位少爺是不是要住店,本店容有舉國僻靜幽雅院子……”
慕容剛不容他説完,揮手説道:“咱們已經有友人代定下院子,請你……”
這位店小二象似已經得了楊珠萍指示,不容慕容剛説下去,立刻陪笑道:“兩位少爺我等你們好久了,在下就帶兩位少爺去。”
店小二説罷,立刻轉身引路。
這龍雲客店果然不凡,氣派萬千,小道皆是鋪以青磚花石,道旁矮松林立。每座小院門户,皆排列六盆寒菊花草。清雅絕幽。
正走之間,慕容剛突聽到蕭魔以傳音入密的語音,説道:“慕容弟,我又發現那青衣人出現在前面第三進小院內。”
慕容剛聞言心頭一驚,舉目望去,只見面前七八丈處,有一座院牆繞着的三所房子,卻不見半個人影!
店小二突然回頭笑道:“兩位少爺,楊小姐和幾位朋友,分住在左右兩間小院,中間是留給兩位爺的,楊小姐已經吩咐過,沒聽他指令,小的不可擅進院子,所以請二位爺多多包涵。”
店小二説罷,即時轉身退去。
蕭魔聽説楊珠萍就住在這所獨立藥落,心頭大驚,他隨着飄身進入左面那間院內,連門也沒叫一聲!
慕容剛見蕭魔進入的院子,就是他説那青衣人出現的小院。他也敏感地覺得有事情要發生,隨後而入,高聲叫道:“楊小姐,我大哥已經來了。”
那知裏面卻沒有半點回聲。
突然聽到蕭魔急聲説道:“慕容弟,你快進內察看。”
蕭魔説話聲中,人已上了屋頂,只見他身若旋風,快逾電閃雷奔,在這所獨立院落疾速轉了一週。
蕭魔認為若是有敵蹤,定難逃脱他極快的搜索,那知他失望了,任何一個角落,都沒有青衣人的影兒。
蕭魔回到左側院子,快步進內小廳,只見慕容剛怔怔站立那裏,對着地面上發呆出神。
原來小廳白潔的池磚上,灑滿不少血跡。
蕭魔面色凝重,如電也似的閃進卧室書房。裏面那有楊珠萍的人影,就除了廳上地磚血跡之外,再也找不出另外痕跡。
慕容剛道:“大哥,他們已經遭了意外。”
蕭魔這時心情極是沉重,這當兒,饒是他機智超人,也陷入了五里霧中,鬧得他二人六神無主。
呆了良久,蕭魔才説道:“我們再看看另兩間院子。有無另外痕跡。”
蕭魔直進中間小院,慕容剛卻到右間那所院子。
當蕭魔進入中間小院,他立刻看到台階上落了一方白羅帕,他立刻低聲撿起,還沒有來得及察看,猛聽隔間院子傳來慕容剛喝聲?以及一聲悶呼……
蕭魔大驚,人已飛過中間矮牆,一掌讓身,一掌防敵,飄入廳中,目見慕容剛已經倒卧地磚上。
蕭魔心中凜駭至極,以慕容剛奇高武功,如何會這般快被敵人擊倒。
蕭魔疾速察視慕容剛受傷之處,原來是被人點重穴道,蕭魔伸手推醒他的穴道:只聽慕容剛怒喝一聲,翻掌向蕭魔擊去。
蕭魔閃僻開慕容剛掌勢,説道,“慕容弟,是我。”
慕容剛見是蕭魔,怔了一怔。才道:“蕭魔女,又是魔聲女。”
蕭魔眉頭一皺,問道:“剛才襲擊你的人,是魔聲女?”
慕容剛點頭道:“不錯,是個女人。”
蕭魔見他沒受傷,心下稍安,陡然憶起手中羅帕,展開一看,只見上面用代筆寫着:
“我本來對君等懷疑,此刻已經煙消冰釋。……今強敵原伺,望君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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