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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孟容果真站在門口等他,他一見到她,就緊緊的抱在她。每次一沒見到她,就覺得他們彷彿分隔了十萬八千里,好像永遠都不能再見面了,這種感覺與日俱增!

    能見到她真好——

    “你累了嗎?我倒杯茶給你。”

    “我不喝,我只想看看你!”

    “別這樣,我這不是待在你身邊嗎?以後我再也不會不説一句就消失了。”她知道這只是安慰他罷了。

    “我真不敢想象如果沒有你,日子會怎樣?“他吻吻她的手指,低聲喃道。

    “那有什麼好怕?”她凝視着他,“人生聚散無常,明天會怎麼樣誰都不知道!何必傷心流淚?如果真的要生離死別,我一心愛着你,你也一心愛着我,那麼,雖然兩人不見面,兩顆心卻在一起,和天天相處在一塊有什麼兩樣?何必一定要日夜在一起才叫白頭到老呢?”他們已經別無選擇,只能聽天由命,只能這樣了!

    “我不要!”項超狂亂地道。

    這一句“我不要”令她的心又無可抑制的痛了。

    “傻瓜,你跟我都逃不了宿命的安排!我知道如果我先離開,你一定會痛得不能自己,千萬不要那

    樣,要勇敢,要再找個伴,你的快樂就是我的快樂!”她眷戀的盯着他的臉,夜晚她也捨不得睡,就這麼看着他。

    “我不要聽,你太莫名其妙了,跟我説這些幹什麼?”他的眼眶泛紅。

    “咱們遲早生離死別。”

    “那是很久以後的事了,你跟我都會長命百歲,你忘了嗎?咱們約定要走遍大江南北,每個地方都要有咱們駐足的痕跡!到了某一天,也許是在草原,也許是在河邊,你跟我沒力氣了走不動了,咱們——咱們就相約還要有來生,還要再相遇相愛,那時咱們才可以閉上眼睛——要是有來世,壓定會早早找到你,用盡全力去保護你!”

    她的眼眶裏含着淚,哽咽道:“好令人悠然神往——”

    “咱們一定可以過那樣的人生!你的毒一定解得開,絕對可以!”他們要有信心!

    “項超,我中了毒不是你的錯,你不要再責怪自己,每次你用很不得拿你的性命來換我痊癒的眼神看我,就令我想哭!失去你的痛你不會讓我獨自承受是不是?”她急着要他承諾。他痛苦的給她諾言,“我不會。”

    她依在他的懷裏,笑得好燦爛,這就夠了——

    康熙設了晚宴,邀請朝廷的官員,項超依舊不肯來,但在孟容的堅持下他還是來了,他就坐在左排前列,似乎沒聽着皇上説話,也不跟人打交道,就孤單的坐着喝酒。

    “項超,這些都是來自五湖四海臣邦們進貢的山珍海味,你要多吃一點!”

    項超偏挑最尋常的果食來吃,言談間,偶爾淡淡的看康熙一眼。

    放在他袖口裏的刀始終沒有動靜,幾次他想動手殺個康熙措手不及,幾次他想用刀一了百了,但是每當這時,他總會想起孟容——

    馬公公則是密切的注意項超的舉止,他不再對項超客氣了,任何要對皇上不利的人都是他的敵人!

    音樂聲響起,康熙還安排了餘興節目,那些跳舞的女子,為首的竟是雪子!

    項超抿了下唇,康熙是鬼迷心竅了嗎?

    康熙對着雪子笑,還拍手鼓掌叫好,誇讚雪子美麗!

    雪子狐媚的朝康熙放電,她以為皇上已經拜倒在她的裙子下了!

    康熙悄悄的向馬公公道:“上次見到她是賣多科王爺的面子,勉強給她封了個綵女,料不到這次她又毛遂自薦要上殿來表演,她以為朕是那種飢不擇食,見到女色就會色性大發的男子嗎?朕一次也沒找過她,她的眼神太詭異,心術也不正,我之前要你命宗人府私下調查她,可有眉目?”

    雪子轉了個圈,朝康熙嘟起了唇,在場的許多男人目光都聚在她身上,她太撩人了。

    康熙更賣力的拍手,“好好,有賞!”立刻賞了她很多綾羅綢緞。

    雪子知道皇上動心了,她的迷術要多加把勁,皇后的位子就要唾手可得了。

    “稟報皇上,這女子的來頭頗不尋常,滿難找到她的資料,不過宗人府回稟説快有結果了,很快就會一次呈上來。”馬公公恭恭敬敬的在康熙耳邊回話。

    “很好!”康熙又賞了雪子很多飾品,“朕記得你叫雪子是嗎?待會兒朕派人將你安排在花雨苑,改天朕希望你的舞只跳給朕看!”要引敵人露出馬腳就要先放鬆她的戒備,康熙深知這一點。

    康熙話一説完,項超突然站了起來,馬公公緊張得差點抽出腰際的劍。

    康熙按住馬公公的手,“項超,你要什麼嗎?”

    “可不可以賜給我那個!”項超硬着聲,這是他生平第一次跟人家討東西。

    “你是説你要這支髮簪?”康熙指着臣邦進貴的珍寶問他。

    “沒錯。”就是那支鑲着珍珠琉璃的梅花簪。

    康熙高興極了,“那有什麼問題,不過這支還比較漂亮,上頭可是牡丹,還有瑪瑙的,也有——”

    “我就要那支!”別的再美也引不了他的注意,孟容就是這樣佔據他的心。

    “那就賜給你吧!”他和藹的道。

    項超的右手放在左手上,向康熙致了意,很多事不能混為一談,這點禮數他還知道。

    康熙望着他,覺得滿腔熱血,之前想給項超封個什麼、賞個什麼項超都不要,今兒就這麼出其不意的跟他開口了——

    “皇上,要上黑龍江雪鮭這道菜了嗎?”馬公公提醒着康熙。

    “對,瞧朕都忘了,這黑龍江雪鮭可是天下第一的美味佳餚,大家可要好好嚐嚐!”

    站在下頭的眾臣們不禁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大家都知道黑龍江雪鮭是皇魚,受到保護,而且年產量不多,再加上它神出鬼沒很難預料,幾十年也沒人見過!

    只見宮女們在各大臣面前放了尾鮭魚,奇的是這魚果真不可思議,整尾徹頭徹尾玉潔冰清全身透白,看起來就令人垂涎三尺食指大動,引得大家等不及地要嘗這禁捕的鮭魚!

    “據説這雪鮭愈冷就活得愈好,這也是朕第一次嚐到,朕終於可以不再只聞其名而不知其味了!”這一席話惹得全場鬨堂大笑,“據太醫的説法,雪鮭可以解天下巨毒,滋身補體,可嘆的是,物以稀為貴,下次再見到它已不知是何年何月了!”康熙有感而發。

    “雪鮭可以解天下巨毒?”皇上的話如雷貫耳,項超喃喃自語,孟容是不是有救了?

    “馬公公,是項超吃魚的速度特別快,還是朕眼花了?朕才剛要動,他的魚卻連骨頭也不剩了!”康熙狐疑的問。

    “我親眼看見他用帕子把魚包進袖口內!”

    “他是要包給誰吃嗎?”

    “皇上,小的也不解。”

    項超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舉動是不是有什麼不妥,如果這魚可以解孟容的毒,那要他違令去捕幾千條他也願意!

    他有些坐立難安,找了藉口就匆匆離席,留下若有所思的康熙。

    暗地裏偷看的雪子卻跟着他走,項超無緣無故要髮簪做什麼?還有一聽那雪鮭可以解毒就整個人像是如獲至寶般的又是為了什麼?

    項超只想着孟容,他的興奮快意令他沒發現雪子的跟蹤!

    他沒想到,因為這樣,他和孟容的希望會破滅,甚至把他們逼到絕境!

    今晚的明月特別亮,孟容倚在欄杆上看得有些痴了,聽見身後細微的腳步聲,就轉過身來朝他綻放出笑容。

    “回來了也不説話,為什麼愣愣地看着我呀?”她就知道是他,她的心為他跳得特別快。

    “我看你的笑容看得傻了,什麼事讓你笑得那麼開心?”他有幸能分享嗎?

    “因為你啊!不用懷疑,就是你!”她大方的道。“我站在這裏,朝有你的方向裏去,心就明亮了

    起來,就算一個人也不覺得孤單。”

    “只要再忍受一次,咱們就可以離開這大內了。”他的話講得很白。

    “什麼時候?”

    “三日後。”

    她的臉色發白,“抱着我,現在我要你緊緊的抱着我!”

    他快速的摟緊她,“不管怎樣,碧海藍天還在等着咱們,我不會不遵守這個約定!”

    “皇上的身邊有太多天下高手了,你還是要冒這險?”

    他抬起她的下巴,“不要把你知道的説出來,你就當作渾然不知,就當我只是出去一下,很快就會回來帶你走!”

    孟容心事重重,理不出頭緒。

    “不用多想,我有東西要送給你!”輕柔的在她的手掌上放上髮簪,“我沒有什麼能送給你,心意感情那些都是無形的,只有這個能給你,雖然現在還用不着,但是以後咱們成為夫妻後,你把頭髮挽起就用得到了。”

    會有那天嗎?

    她緊緊的握在手上,“這個從哪兒來的?”

    “我向康熙討的,我之所以跟他委曲求全討這髮簪,實在是因為沒見過任何東西比它更適合你!”

    “以後不要這樣了,我有你就足夠了。”她忽地覺得胸口一絞,好像有熱血要從口中吐出來,但她竭力忍住,五臟六腑彷彿也有蟲在啃食,她點了自己的止痛穴,不讓他發覺,不想讓他擔憂,毒卻挑在他面前要發作。

    點止痛穴也只能維持半刻,時辰一過她勢必痛得更厲害!

    他牽着她的手進房內,沒見到她按住自己的脖子把血窒在胸口不能呼吸的樣子,回過頭看他,她忍着巨痛的擠出笑容,當她差點跪下的那一刻,他正巧拉着她往椅子上坐,所以沒有露出破綻。

    “還有一樣東西要給你!”這是他笑得最開懷的一次了。“什麼東西這麼神神秘秘?”她要撐着,她不想見到他的悲傷,但她愈是撐着,那些絞痛愈是如鬼魅般的纏着她,她應該痛得在地上打滾的,但是她卻坐在椅子上故作輕鬆。

    他秀出袖口的雪鮭,“有希望了,這魚可以解天下巨毒,它的產地在黑龍江,咱們第一站就先到黑龍江去,我天天捉這雪鮭給你吃,毒或許就這麼解了!”他興高采烈地道。

    她的心中也燃起一線希望,這雪鮭的確是與眾不同,她輕輕一嗅,魚身上竟沒有魚腥味,反倒有一種冰涼透入她的胸臆,那股絞痛竟也不那麼疼了!

    “又是你在宴席上帶回來的?”

    “這可不是討來的了!不講廢話,你吃吃看!”他夾起一口魚肉送到她小巧的嘴前。

    她吃了一口,頭腦也清醒多了!

    “想要救她,門都沒有!”跟蹤項超到這裏來的雪子再也忍不下去的跳出來,原來項超和孟容一直在一起!照他們恩愛如斯的情況看來,他們不可能只認識一兩個月而已,若是她沒推論錯,孟容就是項菱,項超竟敢這樣對她!

    “孟容,小心!”項超護着她避過接連不斷的毒飛鏢,當初就是這種菱狀飛鏢射中孟容的!

    “往哪裏逃!”雪子恨意沖天,她得不到項超就要毀了他!她射出身上所有的飛鏢,項超一身的武功全都使了,他和孟容平安脱險,只是桌上的雪鮭也中了鏢,慘不忍睹。

    雪子飛鏢一射完,項超對她的新仇舊恨都浮了上來,他解下身上的整排銀針朝她射出!

    “世上不是隻有你會用毒,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不過是以牙還牙的回敬你!”他吼了聲,快速射出手上的銀針!

    雪子哀嚎連連,“我的臉、我的臉——”那些針密密麻麻的射在她臉上,原本白淨的皮膚一下子都黑了!

    “你好自為之,這些毒都是沒解藥的,五日後它才會發致命,你就天天忍着這要死不能死的疼吧!”項超翻了桌子往桌面一踹,猛地桌面撞向雪子,把她撞飛了出去!

    他蹲下來盯着已經沾了毒的雪鮭,心中的一線希望全沒了,他被跟蹤了都不知道,他沒臉見孟容。

    孟容環任他的頸子撫慰着他,也許天意如此,她的命該絕。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彩文雪子乃日本探子,來我中國竊取機密送回日本,此女與江蘇高合坤狼狽為奸,欺橫鄉里,其行為人神共憤;半年前江蘇高合坤之死亦系此女所為,朕在此下令全國通緝。高合坤雖死,然其惡冠滿盈,定於三日後鞭屍遊街示眾。”

    此令一昭告天下,震驚了全中國,江蘇的百姓更是向紫禁城的方向朝拜,天子英明,他們終於能脱離苦海了。

    “只送你到這裏,再往前走,恐怕就要喊住你不讓你走了!”

    他撫撫她毫無血色的臉龐,“過了今天咱們就自由了。”

    她再陪他走了兩步,“千萬不要做出令自己後悔莫及的事來。”

    “只要你一句話,我可以不去。”

    “我不能那麼做,我要你不愧對你的心。”

    “那我去定了。”他摸了摸袖內的短匕首,萬事俱全,只欠東風了。

    她無法挽回什麼,拍了拍他有些發皺的衣袖,“要保重自己。”他這一去將會掀起多大的風暴。

    “我會盡快解決,回來帶你離開。”他信誓旦旦。

    她的心情沒有辦法平復,“咱們就在這兒背對背分手!你直直走,我也直直走,誰也不要回頭看誰,不然我就真的不放你走了。”

    她率先轉過身,項超看着她虛弱的走着,多想抱住她,多想樓她在懷裏馬上奔向海角天邊。

    他痴痴的看着她的背影,臉上浮起了苦笑,茫茫然的轉過身往養心殿走去——他這是在做什麼?為什麼他想的跟做的不一樣?

    就在他轉過身時,她回過身了,眼淚掉了下來,她站在原處看着他走,心裏大慟,直到他的身影漸漸的遠離了她的視線。

    她的嘴角倏地溢出了血絲,她摸了摸,看了一眼,接着卻無法控制的從嘴裏大量出血,沾在她的衣襟前,她的心魂欲裂——

    勉強撐着回到屋內,她摔在地上,這些血還是流個不停,她這個樣子怎麼能讓他看見?

    這已經是她最後一口氣了,項超——她今生最愛卻無緣的人,原諒她的不守信用,她註定要拋下他。

    項超眼睛眨也不眨,他走進養心殿,朝康熙一步一步的邁進!

    馬公公立即擋在面前,“項超,你快退下!”

    “馬公公,不得失禮!”康熙無懼的道,“項超,你來了,朕正要派人找你呢!朕有話想對你説。”

    “皇上,您先走,這兒由小的來擋,項超他打算要造反了!”馬公公拿着劍揮舞着,縱使項超的武功天下無敵,他還是要擋他一擋。

    康熙卻直接對項超道:“昨兒一夜風雨,讓朕又想起了那擱在心頭的憾事,朕為此事傷神已經不知多少次了。那時朕才十幾歲,鰲拜掌權弄政,把朕當成傀儡擺佈,輕視朕是個手無寸鐵的兒皇帝,朕在朝廷亦無交心的臣子。那年,鰲拜上奏説江柏寫文章辱罵朝廷,該按大清律例,將江柏五馬分屍;講好聽是上奏,實際上他已作了主,朕無力反抗,江柏被凌辱至死,鰲拜強奪江柏的夫人,聽説她後來上吊而亡,而他們惟一的兒子也在發配塞北為奴的時候下落不明!”

    “你休想把罪推到鰲拜身上,你若是天子就一人做事一人當!”當時他父母受辱的畫面,他仍歷歷在目。

    馬公公立即上前和他大打出手,“這是真的,那年我已經在皇上身邊了,鰲拜死後,皇上還讓人去調查,才知道江柏寫的都是忠諫之言,贅拜了心排除異己,當時聽説你母親長得絕代天香,他為了想強佔你的母親就發動文字獄逼死你父親。”“你這太監是他的人,當然是為他開罪!”項超往馬公公的肩口一擊,雖然受了傷,馬公公仍然拼死擋着他!

    “你恨是當然的,但皇上是無辜的!”馬公公掉下了兩行清淚,“皇上他也很痛苦、很難過,他甚至派人把你父親的遺體拼湊完整,把你父母親合葬在一塊,不信你可以到以前的老家去看看,你父母的墓地就在那兒,皇上還派人在四周種下柳樹,紀念你父親的謙虛不屈,你母親的高貴優雅,都已經做到這樣了,你還要皇上怎樣?”

    項超止住不動了。

    康熙的眼眶內盈着淚水,“就給你父親追證謙諫居士,你母親追謐為淨潔夫人如何?”

    項超甩下了袖裏的匕首,仰天長笑,“真是太可笑了,多麼可笑!”他手一揚甩了馬公公一巴掌,“這掌是打你康熙為何當個皇帝卻成了傀儡任人擺佈!”又打了他一巴掌,“這一掌是為了還我父母的清白!”

    馬公公哭泣道:“打吧,你要打多少都給你打!”

    “我不需要,我不想再見到你們!”他的情緒大亂,只想靠在孟容身上什麼都不想!

    正要走人,發了瘋的雪子卻凌空飛了進來,她的飛鏢不長眼,馬公公大駭,項超吼道:“我來擋她,你去護着皇上!”

    揮掉了所有飛鏢,他正好一股狠勁無處發,雪子來送死他就助她早早歸西。

    才過沒幾招,一個翻身,他斜睨着她,雪子瞪大雙眼,醜陋地蠕動着嘴發不出聲,他面無表情的抽出佩劍刺入她心口,再用力插入。”

    雪子全身發黑的倒下,已沒有了氣息。

    項超回頭看了康熙一眼,嘴角像是在笑又不是,這場恩怨在他走後將一筆勾銷!

    “馬公公,你聽見那一聲皇上了嗎?朕盼了多久,怎麼朕覺得好心酸哪!”

    “皇上——”馬公公不斷拭淚。

    項超使輕功全力往住處躍去,他們自由了,相依相偎的日子要到來了!孟容是不是帶着笑容在等他了?

    一打開門,裏頭卻是空無一人!

    他心慌極了,翻遍了屋子還是沒有看到人,之後他發現桌上地上都有血跡!

    孟容毒發了?

    她為了不讓他見到她毒發,她一定離開他了!

    “孟容!”

    這一聲聲的叫喚孟容沒有聽見,她沒有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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