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臉上蒙着黑布,只露出兩個眼孔,他刻出的短劍,雖被丁捷侯架的一頓,但並沒有架開。
丁捷侯後退一步,他就跟着跨上一步,劍尖依然直指丁捷侯喉嚨,口中發出低沉的笑聲,喝道:
“丁捷侯,你是死定了。”
丁捷侯右肩似是傷的不輕,鮮血濕透了整個衣袖,此時別説裹傷,他幾乎連看一眼的工夫也沒有。一個使雙戟的人,右臂負傷只剩下左手一支短戟,武功也等於打了對摺。
丁捷侯縱橫江湖,從未有過今晚這般不濟,心頭氣憤已極,口中大喝一聲:“好個狂徒,丁某和你拚了。”
左手短前一招“舉火燒天”,猛向對方短劍揮出。
但就在他短朝揮起之時,但覺一牌疾風從身邊擦過,聽到有人喝道:
“你快去包紮傷口,這支戟借我一用。”
話聲入手中短前已被人家奪了過去。
丁捷侯這一驚非同小可,急急縱身橫躍,退出數尺之外,舉目瞧去,但見自己原來立身之處,果然多了一個人。此人身材瘦小,極似蕭步二;但蕭不二是尖削臉,一天到晚聳聳肩膀,一顆頭縮在脖了裏。
此人並沒有聳肩,星月之下,可以看到他一張扁臉,色如談金,領面下連髯短髭,根本不是蕭不二。
此刻他手中橫着從自己手上奪去的短前,斜指蒙面人。
光看他從自己手上輕而易舉的奪去短教,此人武功之高,已可想見。他奪了短勒去對付蒙面人,可見是友非敵。
不錯他要自己包裹傷口,丁捷侯無暇多想,迅快從身邊取出刀傷藥,撒到肩頭,然後撕下衣襟,草草包紮傷口。他雖在包紮傷口;但兩道目光,卻一霎不霎的注視着場中兩人。
那蒙面人似乎也被突如其來的扁臉漢子快速身手,看得心頭微凜,短劍一指,冷冷問道:
“閣下何人?居然敢插手多事?”
扁臉漢子短前斜指,冷哂道:
“你問我是誰,我臉上又沒蒙布,你不認識,是你少見多怪。”
蒙面人哼道:
“我一定要認識你麼?”
扁臉漢子笑道:
“江湖上不識兄弟的人,倒是不多。”
丁捷侯心中暗道;
“此人口氣極大,倒似大有來歷的,自己怎會從未聽人説過?”
蒙面人冷笑道:
“我不想知道你是誰,你既敢出手擋橫,也別想活着回去。”
扁臉漢子淡淡一笑道:
“你不想知道我是誰,但我卻想看看你是誰!”
手中短戟一揭,突然朝蒙面人蒙面黑巾挑去。
蒙面人身形微撤半步,一冷聲道:
“你是找死。”
他側身避過扁臉漢子短我一挑之勢,突然又欺近半步,手中短劍一揮之間,攻出三劍。
劍勢奇幻,快老火星,直看得丁捷侯心頭大凜暗道:
“這廝出手之快,實是江湖罕見,莫非扁臉漢子突然現身,自己縱使右肩並未負傷,也難是他的對手。”
就在他心念轉動之際,扁臉漢子短戟指劃,已經擋開了蒙面八三刻快攻。兩人招法都是詭奇快疾,攻拒之間,絲毫不聞兵刃接觸之聲。
八步如丁捷侯行走江湖數十年,也見過不少場面,但卻從未遇上過兩人出手都有如此快速的打鬥,不由的呆在一旁,暗暗驚凜不止!
兩人乍合即分,似是各為對方武功高強,感到意外。
蒙面人冷森一笑道:
“你能接下我三劍,果然有些門道。”揮手一劍,刺了過來。
扁臉漢子沒有説話,短戟一轉,戟尖斜點對方“臂儒穴”。
這一招使的很快,居然後發先至,眼看前尖就要刺上!
蒙面太短劍忽然回擊,凌厲劍風中,撤出一片寒芒。
扁臉漢子短朝跟着迴轉,劃出一溜銀光。就在短戟和短劍就要交接之時,兩人又同時把發出的勢道一偏,身隨兵刃轉動,各自閃出,互換了一個方位。
劍光朝影,一閃而過,兩人交手幾招,極盡變化之妙!不但看得丁捷侯眼花撩亂,尤其他立身之處,和對方不過數尺距離,但覺從兩人劍朝上帶起的強勁寒風,直砭肌膚,幾乎鋒利如刀,不自覺的向後連退了三步,緊握着拳頭的手心已然泌出冷汗來!
再看兩人,已在這一瞬間,展開了一場激烈絕倫的搏鬥。
蒙面人出手惡毒,劍招兇狠無比,記記都指襲扁臉漢子致命要害,身形進退,更是快捷如風。
扁臉漢子手上短前雖是從了捷侯手中奪來,但使來飄忽輕靈,奇招迭出,封、點、刺、削,變化無窮,好像他本來就是使戟的能手,一支短戟在他手上,竟然發出無與倫比的威勢!
雙方搏鬥,雖如奔雷掣電,瞬息於變,但劍戟卻並無絲毫接觸,是以除了兩件兵刃上划起的嘶嘶鋭嘯,始終不聞金鐵擊撞之聲。
片刻工夫,兩人已打了將近五十來招,蒙面人的劍勢,已不如先前那麼凌厲,蒙面黑巾之中,隱約可以聽到喘息之聲。
扁臉漢子突然大喝一聲:
“你給我躺下!”
喝聲出口,一隻烏黑的手掌,忽然從一片戟影中突擊而出,拍在蒙面人左肩之上。
這一下奇招突出,蒙面人驚的尖叫一聲,疾退數步,宛如負創之獸,雙足點動,去勢如箭,一下掠上牆頭。
扁臉漢子喝道:
“你還往那裏逃?”縱身撲起,凌空追去。
蒙面人冷笑一聲,揚手打出一蓬寒星,轉身往牆外逸去。
扁臉漢子凌空追撲,瞥見一蓬寒星迎面打來,突然吸氣弓身,雙腳朝上一提,一個人硬生生在半空中翻起一個筋斗。那一蓬急襲而來的暗器,悉數從他的身上掃過,然後身形一沉,輕輕落到牆頭之上。
這一擔擱,為時雖極短暫,但蒙面人卻趁機逸去,那裏還找得到他的影子?
扁臉漢子轉過頭來,朝丁捷侯抱抱拳道:
“丁老大接住了。”抬手把短戟向丁捷侯投來。
丁捷侯伸手接住,瞥見扁臉漢子轉身就走,不覺心頭一急,高聲喊道:
“兄台請留步。”
扁臉漢子連頭也不回,幾個起落,已掠出七八丈外,身形消失在黑暗之中。
丁捷侯暗暗嘆息一聲,執着短戟,回身進屋,從身邊掏出火種,點起了燈燭。
就在炮火一亮之際,他發現地上直挺挺躺着一個人,敢情是胸口中了一劍,鮮血染滿了胸前一片衣襟,只是已經凝結住了,由此可見為時已久!
丁捷侯看到此人,止不住心絃猛震,失聲道:
“是拜二弟!”
沒錯,躺卧在地上的,正是鄭州雙俠的老二拜天賜!
奇怪了,一個人只能死一次,但拜天賜卻死了二次!
他第一次死在麻農教“喪門指”之下,是大家都看到的事。死人當然不會流血,會流血的當然不是死人,但現在被人長劍洞穿胸背,連血都凝住了,自然已死去多時,這豈非是第二次死了?
丁捷侯目皆欲裂,虎目之中,忍不住流下兩行熱淚,悽然道:
“拜二弟,你真的被人殺害了,是麻衣教匪徒乾的!”
他雙目仰視,喃喃説道:“我真沒想到武林中人尊敬的洛陽總督楚鶴皋的兒子,竟然會勾結匪人……”
他似是十分憤怒,提拳作勢,忽地好像想到了什麼,突然狠狠一哼,道:
“是了,麻農教借屍還魂,居然起了個冠冕堂皇的名稱,叫什麼武林盟,明天我非當着姓岳的小子,戮穿她陰謀,拜二弟,你只管放心,楚嵩生,蕭不二這一干人,我不會放過他們的,我要一個個收拾他們……”
屋瓦上,正有一個人的影子,像老鼠般蜷伏在暗陬。
屋瓦已被揭開了幾張,那人正探着頭往下窺伺,屋中的情形和丁捷侯的話聲,他當然全看到,全聽到了!
他聽的搖搖頭,輕手輕腳的覆好瓦片,然後輕輕縱落,舉手在門上叩了兩下。
丁捷侯突然轉過身來,沉聲問道:
“是誰?”
“我。”應聲出言,房門已被推開,一個瘦小人影,舉步走了進來,他,赫然正是那個扁臉漢子。
丁捷侯神情微凜,但立即平靜下來,拱拱手道:
“兄台去而復返,必有見教?”
扁臉漢子嘻的笑道:
“丁老大説對了。”
丁捷侯道:
“兄台仗義出手.救了兄弟性命,丁某感激不盡,不知兄台有何見教,但請明説,兄弟萬死不辭。”
扁臉漢子拱拱手道:
“丁兄好説,兄弟只想奉告一句,武林盟旨在拯救武林同道,決不是殘殺武林同道的麻衣教。”
丁捷侯一呆,望着扁臉漢子問道:
“兄台是武林盟的人?”
扁臉漢子笑道:
“豈止是武林盟的人,而是還是丁老哥的舊識呢!”
丁捷侯聽的驚奇不止,上上下下法看扁臉漢子,説道:
“兄台是……”
扁臉漢子忽然嘻嘻一笑,從臉上揭下一張面具,説道:
“小老地蕭不二是也。”
丁捷侯呆的一呆,喜道:
“你真是蕭老哥?”
蕭不二聳聳肩,笑道。
“天底下大概還沒有人自己承認是偷兒的,只有小老兒承認自己是老偷兒的。”
丁捷侯拱拱手道:
“兄弟方才説的話,蕭老哥大概全聽到了,兄弟實在是誤會了蕭老哥。”
蕭不二嘻嘻笑道:
“誤會不要緊,你老哥知道就好。”伸手一指,問道:
“拜二俠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丁捷侯愴然道:
“拜二弟這回是真的死了。”
蕭不二發現空棺,早已料到拜天賜不是真死,故意愕然道:
“難道拜二俠先前是假死不成?”
丁捷侯臉色沉重,忽然壓低聲音説道:
“如今證明蕭老哥不是麻農教一路.兄弟自然要據實奉告,我拜二弟先前確是假死。”
蕭不二道;
“那是為什麼呢?”
丁捷侯臉色更是凝重,低低説道:
“不瞞蕭老哥説,兄弟懷疑楚公子和麻農教有關……”
蕭不二才躲在沈紫貴卧房樑上.早已聽丁捷候説過,但依然故作驚訝道:
“會有這等事?”
丁捷侯道:
“兄弟和拜二弟已經在這裏住了十來天,每晚都發現有夜行人出入禁府,而且個個身手極高,兄弟早就覺得可疑。直到今天,麻衣教叫人送來檀木人頭,更覺楚公子和此事有關,才要拜二弟假裝遇害,以便暗中偵查。”
蕭不二道:
“但小老地也摸過拜二俠身子,他確實是氣絕了。”
丁捷侯道:
“拜二弟昔年曾在湘西武陵山,遇上一位異人,傳他龜息之法,否則如何瞞得過楚公子?”
丁捷侯道:
“蕭老哥不是去過西院.發現是空棺麼?”
蕭不二驚啊一聲道:
“丁老哥如何知道的?”
丁捷侯道:
“那是湊巧,兄弟和拜二弟約定今晚初更,前去啓棺,好讓拜二弟出來,不料卻遇蕭老哥處置貴屬下。”
原來他沒看清兩人面貌,否則定然會説蕭不二殺害了沈紫貴。
蕭不二也壓低聲音道:
“那人並不是小老兒的屬下,他是真正的麻農教賊黨。”
丁捷候道:
“你把他殺了?”
蕭不二道:
“沒有,小老兒只點了他昏穴,因為目前小老兒還找不到他們的主腦人物。”
丁捷侯問道:
“蕭老哥是如何發現此人的?”
蕭不二也不隱瞞,把今晚之事,説了個大概。
丁捷侯吃驚道:
“好素辣的手段,原來他們果然在暗中釀着一件極大陰謀。”
蕭不二笑笑道:
“據小老兒看,你們幾位原先計劃捻股兒,成立幫派,對抗無名島,根本只是個幌子,這裏面卻大有文章。”
丁捷侯道:
“兄弟早想到可能是麻衣教借屍還魂。”
蕭不二搖搖頭道:
“麻衣教還只是個幌子。”
丁捷侯聽的一呆,道:
“聽蕭老哥口氣,莫非幕後另有主持的人?”
蕭不二道:
“這是小老兒的推想,但也八九不離十。”
丁捷侯翟然道:
“蕭老哥認為這是無名島的人乾的?”
蕭不二道:
“如果小老兒的推想不錯,這是他們轉移目標的手法,利用麻衣教恐怖手段,先在河南地面上,攪起一陣血雨腥風,使大家懷疑是麻衣教死灰復燃。像諸位都是河南地面上的人物,很自然的就會聯起手來,於是他們只要以假換真,換上幾個領頭的人,河南武林,不就輕而易舉的全落到他們手中了麼?”
丁捷候手中班出冷汗,連連點頭道:
“蕭兄説昨極是,那麼咱們該怎麼辦呢?”
蕭不二道:
“咱們先得找出他們幕後主持人來才好。”
丁捷侯望着蕭不二道;
“蕭老哥已經胸有成竹了?”
蕭不二搖頭道:
“小老兒那有什麼成竹?這就要大家合作,才能慢慢的把他找出來。”
丁捷侯義形於色道;
“在公在私,兄弟都義無反顧,蕭老哥用得着兄弟,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蕭不二聳聳肩道:
“丁老哥好説,小老地倒有一個小計,也許可以逼他們現出原形來。”
丁捷侯道:
“蕭老哥有何妙計,兄弟恭聆教言。”
蕭不二附着他要低低説了一陣。
丁捷侯聽的濃眉連掀,點頭道:
“好,好,蕭老哥,有你的,咱們就這麼辦。”
蕭不二指指拜天賜屍體,説道:
“事不宜遲,咱們這就把拜二俠遺體送回棺裏去。”
丁捷侯沒有説話,含淚抱起拜天賜屍體,兩人悄悄出屋,直奔西首院落。
由蕭不二在屋上把風,丁捷侯迅快抬起棺蓋,先把那姓白的人抱出,放下拜天賜,然後又把姓白的放在拜天賜屍體上。
取出錐子在格底鑽了幾個小洞,把棺蓋針好,才各自迴轉。
這一陣折騰,已快是四更天氣。
蕭不二悄悄迴轉卧房,他仍然繞到前窗,輕輕一縱,指尖搭住屋檐,弓身拳腰,輕巧的倒翻而上,雙腳勾住簾牙,頭下腳上,身形倒掛,使了個“倒掛金約”之式。上身慢慢仰起,兩手按上窗欞,身子一編,悄無聲息的從通氣窗鑽了進去。
房中一片漆黑,唐繩武敢情睡熟了,連鼾聲也聽不到一點!
蕭不二輕如落葉,飄墜地面,發現房門大開,心頭不由怔的一怔,聳聳肩,忖道:
“早知房門開着,自己又何必多花這番氣力,從通風窗裏鑽進來?”心念方動,突然又覺得不對!不但唐繩武不見了,而且茶几翻倒,兩隻茶碗,也摔成粉碎,分明有人在房中動過了手!
蕭不二心中暗暗一驚:
“莫非後小哥出了事?”
他為人精細,立即凝足目力.把四周打量了一陣。自己榻上,那捲成人形的棉被,依然沒有動過,再看唐繩武牀上,棉被也把疊得整整齊齊,分明他並未睡過。
那麼準是有人模進房來,被唐繩武發覺,兩人就在房中動上了手,那人可能不是唐繩武的對手,搶惶逃走,唐繩武追了出去。
蕭不二想到這裏.不覺聳聳肩笑了!
憑唐繩武目前的身手,再加上他一身毒功一和小魯班給他製作的兩件精巧暗器,別説只闖進來一個人,就是十個八個,也決不是他的對手。
當下隨手掩上門,把倒翻的茶几扶起,獨個兒在窗下一張木椅上坐了下來,想着明天的事情。
遠處隱隱傳來雞聲!
蕭不二幕然一驚,心想:
“天快亮了,唐小哥此時還不回來,莫非真的出了差錯?”
一念及此,不覺虎的站了起來!
但就在這當兒,門外已經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唐繩武的腳步,蕭不二自然聽的出來,聳肩一笑,暗想:
“自己真是多擔心的,唐小哥除了輕功,身手不在自己之下,那會陰溝裏翻船?”
房門推開了,唐繩武一腳跨了進來。
蕭不二兩顆豆眼一翻,嘻的笑道:
“唐小哥回來了?”
唐繩武道:
“原來老丈也回來了。”
隨着話聲,大步走了過來,快到蕭不二身前,突然右手楊處,一隻烏黑的手掌,閃電般當胸印到。
蕭不二一下跳了起來,反手一把抓住唐繩武手腕,吃驚道:
“唐小哥,你這做什麼?”
唐繩武也不作聲,任由他抓着自己手腕。
蕭不二瞪起兩顆豆眼,黑暗之中,射出熠熠神光,注視着唐繩武臉上,問道:
“你怎不説話?”
這回他倒真的有些着急!
過了半晌,唐繩武才緩緩吁了口氣,笑道:
“看來你是真的蕭老丈了。”
蕭不二聽的又是一怔,鬆開抓着的手,急急問道:
“難道小老兒也出了假的?”
唐繩武道:
“小哥就是迫他去的,可惜被那賊子溜了。”説到這裏,微微一笑道:
“小哥雖沒追上他,但他至少已經中了毒了。”
蕭不二笑道:“那人邊扣過你的脈門。”
唐繩武奇道:
“老丈已經知道了?”
蕭不二笑道:
“小老兒只是猜想罷了,如果他中了你小哥兒見血封喉的暗器.那裏還逃得了?你説他中了毒,那只有扣過你脈門,不然,你一進門,何以要放意讓小老兒也抓你的手腕呢?”
原來唐繩武是故意讓蕭不二抓住手腕的,那是因為蕭不二也練有一身毒功,不怕中毒,要是換成旁人,這一陣工夫下來,早就中毒了。
唐繩武點頭道:
“什麼事,都瞞不過老文,你倒好像親眼目睹的一般。”
蕭不二他聳肩道:
“但小老兒其實並沒親眼目睹.還是小哥説出來吧!”
後繩武取出火種,點燃起燈燭,笑道:
“蕭老丈先看看你榻上再説。”
蕭不二道:
“小老兒榻上.沒人動過,小老地已經……”
底下“檢查過了”四字,還沒出口,目光一瞥,發現那捲成人形,像弓着身子卧在榻上的一卷棉被中間,也就是人的腰背部份,足有面盆大小一團,已被灼成焦黑!那焦黑斑點,蜜如蜂巢,顯然是被極霸道的暗器射中,還留下來的痕跡。
蕭不二失聲道:
“是化血針,有人從窗外射進來的。”
唐繩武道。
“老丈果然料事如神,那是老丈走了不久,小可就聽到有人悄悄掩近咱們窗前,用口水濕了一個紙孔,往裏張望,小可沒有作聲,就躲在窗下,看他究竟有何舉動?”
蕭不二道:
“他就射了一簡針?”
唐繩武道:
“沒有,他看了半天,大概房中沒有動靜、不覺低笑道:‘這老狐狸,今晚也會着了道。’”
蕭不二齧咂嘴角,笑道:
“沒錯,今晚咱們回到卧房來的時候,茶几上有兩盞茶,都是涼的,那丫頭説要替咱們沏茶,小老兒不喜喝熱茶,沒叫他再沏,那兩碗茶,就有人做了手腳的。”
唐繩武猛地抬頭道:
“莫非那丫頭……”
蕭不二笑道:
“當然是賊人一黨,不信你去瞧瞧,對面小房間裏,那裏還會有人?”
唐繩武道:
“老丈怎會知道的呢?”
蕭不二聳聳肩,笑道:
“這就是全憑經驗,那丫頭一進門,兩隻眼睛就盯在兩盞茶上,等小老兒説不用徹了,她臨走出門,還偷偷望了茶盞一眼,小老兒連這點都瞧不出來,還配在江湖上混?”
唐繩武道:
“小可就看不出來。”
蕭不二嘻的笑道:
“其實這是他們估計的錯誤,咱們連劇毒都不怕,喝上一碗迷場,那想放得倒咱們?”
説到這裏,忽然笑道:
“咱們別把話扯遠了,小哥,還是你再説下去。”
唐繩武道:
“那人接着就隔窗射進一蓬暗器,聽聽房中沒有聲音,就大模大樣的推門而入,他進來的時候,手中還握着一管針簡,但沒防到小哥躲在暗處,一劍就把他針筒拍落地上。”
蕭不二點點頭道:
“小哥沒砍下他手來,還算客氣。”
唐繩武道:
“那廝被小可拍落針筒,卻是十分鎮定,忽然嘻嘻一笑,壓低聲音叫道:“徒兒,是我。’小哥看清他面貌,也不覺吃了一驚,他簡直扮的和老太一模一樣,就是這一開口.露了馬腳,小可故作吃驚道:“師傅原來沒在牀上睡覺?””
那廝摸着鬍子,笑道:
“為師方才聽到有夜行人打屋面上經過,出去瞧瞧,看你睡熟,就沒叫醒你。”
師傅的東西,掉到地上,自然該由徒地檢了,小可彎腰從地上抬起針筒,問道:“師傅,這針簡也是夜行人留下的了?’”
那廝哈道:“不錯,不錯!這可能是化血針,歹毒無比,武林中一向列禁器.快交給為師。”
小可聽到這裏,再也忍耐不住,大笑道:“閣下把蕭老女模仿得已有七分相似,可惜小可不是他的徒弟。’揚手一劍,劈了過去。
那廝還怒喝道:“胡説,你怎麼連師傅也不認賬了?”
小可笑道:“蕭老丈快回來了,閣下等着瞧吧。”
那廝武功倒也大是不弱,小可連劈三劍,這裏地方不大.卻全給他躲了開去,還一直大呼:“反了,反了。”
使出來的卻是一路大擒拿手,小可靈機一動,就輕易讓他抓住左手。”
蕭不二聳聳肩,笑道:
“沒錯,小哥總算也出道了。唔,他沒發現你手下有毒?”
唐繩武得意的笑道;
“還是小可告訴他的,小可説:“閣下沒練過毒功,抓小可的手,不怕中毒麼?”
他嚇得放手不迭,奪門就逃,小可追了一段路,可惜城中路徑不熟,終於被他溜掉了!”
蕭不二點點頭,道:
“天快亮了,咱們也得休息一回了,今天事情可多着呢!”
唐繩武問道:
“今天有些什麼事?”
蕭不二嘻的笑道:
“你先坐息一回,小老兒若是把事情告訴了你,只怕你就會睡不着了。”
唐繩武眼看窗外果然已見朦朧曙光,當下不再多問,就脱鞋上牀,盤膝運功。
蕭不二打了個呵欠,連衣服也不脱,就拉起棉被,往頭上一蒙,呼呼睡去。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唐繩武睜開眼來,紅日已經照上窗根。
蕭不二早已起來了,看到唐繩武醒來,望着他笑道:
“小哥醒了麼?楚公子已經打發人來請,大家都在書房等着呢,快去洗把臉,咱們得快些去了。”
唐繩武答應一聲,匆匆盥洗,就和蕭不二一同趕到楚分子書房,只見沈紫貴、金和尚、丁捷侯等人,都已在座。
楚嵩生一眼看到蕭不二兩人,立即迎着説道:
“蕭大俠,只等兩位了,在下一晚未曾入睡,因此,一早就把諸位請來,大家共進早餐,也好商量商量。”
蕭不二故作吃驚道:
“昨晚莫非發生什麼事故?”加重語氣,補上一句:
“小老兒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楚嵩生道:
“昨晚在下書齋的一名書童和使女添香,都被賦人殺害蕭不二道;
“那是又有檀木人頭被人取走了?”
楚嵩生道:
“蕭大俠果然料事如神,一語中的。”
蕭不二摸摸腦袋,問道:
“不知取走了那一位的。”
丁捷侯沒待楚嵩生接口.道:
“是兄弟的。”
蕭不二聳聳肩問道;
“就只取去了丁兄一顆麼?”
楚嵩生憤怒的道:
“還有一件事,就是昨晚三更,有兩個賊黨闖入後院,被舍妹發現,動起手來,那兩個賊黨不敢而逃,舍妹那裏肯舍,追出圍牆,不料其中一個突然回身一掌擊中舍妹,那賊黨練過黑煞掌,舍妹起初倒也不覺什麼.回到房中,漸漸感覺不對,方才據伺候他的春梅來報,舍妹躺在牀上,半身動彈不得……”
蕭不二腦際靈光一閃,問道:
“楚姑娘不知傷在何處?”
楚嵩生道:
“好像在左肩。”
蕭不二道;
“小老兒這裏倒有治傷療毒的丹藥,只要傷得不太重,一服即可痊好。”
説話之時伸手入懷,掏出一隻磁瓶,傾了三顆藥丸,遞給楚嵩生。
楚嵩生喜道:
“蕭大俠此丸,專治黑煞掌的麼?”
蕭不二嘻嘻一笑道:
“這是小老兒師門秘製傷毒兩用靈藥,療傷治毒,都十分靈效,黑煞掌原是外門陰毒功夫,自然有效了。”
楚嵩生道:
“如此就好。”舉手拍了兩下手掌。
一名青衣使女急步趨入,躬身道:
“公子……”
楚嵩生沒待她多説,就把藥丸遞了過去,説道:
“這是治傷靈丹,趕快送與小姐服下。”
青衣使女接過藥丸,如飛而去。
楚嵩生道:
“賊人一再潛入,不僅取去了兩顆木人頭,還連續傷人,把咱們這裏,視如無人之境,實在欺人太甚。”
丁捷侯道:
“兄弟正有一事,要和楚公子説明。”
楚嵩生轉過臉去,問道:
“丁大俠有什麼事?”
丁捷侯道:
“兄弟想把拜二弟靈柩,運回原籍,人死入士為安,也了卻兄弟一件心願。”
楚嵩生道:
“丁大俠準備何時起程?”
丁捷侯道:
“兄弟想今日就走,早日把拜二弟運回鄭州,也好早日趕回來,和麻衣賊黨拚個生死存亡。”
楚嵩生聽的一愕,道:
“今日嶽盟主要來。咱們大夥兒都得見見盟主,丁大俠遲上一二日再走不好麼?”
丁捷侯道:
“兄弟和拜二弟誓同生死,拜二弟死在賊手,兄弟恨不得立刻找麻衣教算賬,拜二弟停柩旅途,兄弟總是心願未了。”
楚嵩生皺皺眉道:
“丁大俠説的也是,只是今天大家忙着迎過盟主,分不出人手.可以護送……”
蕭不二道:
“這個不要緊,唐小哥閒着沒事.就要唐小哥一同護送拜二俠靈柩,去一趟鄭州好了。”
丁捷侯喜道:
“能有唐小哥同去,自是更好,兄弟這裏謝了。”
説完連連拱手。
唐繩武連説不敢。
事情就這樣決定,由沈紫貴、蕭不二、楚嵩生三人趕去磁澗迎接盟主。
丁捷侯、唐繩武幫同運送拜天賜靈柩前往鄭州,金和尚在楚府留守。
早餐之後,兩撥人就準備出發,唐繩武眼看蕭不二連一句話也沒有交代,心中暗暗焦急,不知自己此行,究竟有何任務?拿眼前蕭不二望去,蕭不二也只作不見。
不多一會,總管楚福進來講道:
“各位馬匹已備,請沈紫貴、蕭不二、楚嵩生上馬。
唐繩武忍不住朝蕭不二抬目問道:
“小可隨同丁大俠前去鄭州,不知蕭老丈可有什麼交代?”
蕭不二朝他擠擠眼,笑道:
“唐小哥又不是第一次出門,小老兒也沒什麼交代的,你路上一切聽丁老哥的就是了。”
唐繩武看看他跟自己霎着眼睛,心中有些會意,暗想道:
“大概蕭老丈和丁捷侯已經商量好了。”
當下點點頭道:
“小可記下了。”
沈紫貴起身朝丁捷侯抱拳道:
“咱們要先走一步,恕不相送,丁老哥鄭州事畢,早日趕回來才好。”
丁捷侯同樣抱抱拳道:
“這個自然,兄弟把拜二弟靈柩送回鄭州,立即兼程趕來。拜二弟這筆血債,兄弟非親手索回不可。”
楚嵩生也作了個長揖道:
“方才據報,盟主已由通地啓程,在下不送丁大俠了。”
丁捷侯道:
“楚公子要去迎接盟主,只管先行。”
楚嵩生不再多説,和沈紫貴、蕭不二二人同往門外而去。
楚福和幾名左丁,已在門外伺候,看到三人走出,立即揮揮手,命莊丁牽過馬匹,伺候沈紫貴等三人上馬。
楚福也從莊丁手中,接過馬鞭,翻身上馬,緊跟三人馬後而行。
不過一刻功夫,便已達磁澗,只見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急步迎了上來,朝楚嵩生躬身道:
“小的叩見公子。”
楚嵩生一擺手道:
“快去見過沈大俠、蕭大俠。”
沈紫貴、蕭不二點頭還禮。
楚嵩生問道:
“有盟主的消息麼?”
那漢子答道:
“方才從義馬(地名)傳來的消息,嶽盟主已經從義馬過去了。
楚嵩生點頭道:
“好。”接着問道:
“這裏準備好了麼?”
那漢子道:
“小的遵奉總管指示,都已準備好了。”
楚嵩生又説了聲:
“好”
説話之間,已經到了一所莊院前面,那漢子領着幾人直入在院,到廳上落坐,立時有下人送上香茗。
沈紫貴道:
“盟主一行,可能在新安打尖,兄弟之意,蕭老哥最好去一趟新安,作為先容,表示咱們擁戴盟主的誠意。”
蕭不二搔搔頭皮,笑道:
“沈老大如果認為有此必要,小老兒就去。”
楚嵩生忙道:
“沈大俠説的不錯,蕭老哥去一趟新安,自是更好了。”
蕭不二道:
“好,小老兒這就走。”
當下別過兩人,就匆匆走出,跳上馬背,一路縱騎急馳,牛牌時光,便已趕到了新安。
在大街上打了個轉,就看到一家酒樓門口,停着十來四健馬,馬身都烙有綵帶門的標記。
蕭不二一腳登上樓梯,就看到嶽小龍、凌杏仙等人圍坐一席,正在喝着茶水,敢情也剛到不久。
杜景康一眼看到蕭不二上樓梯,東張西望的找人,立即起身招呼:
“蕭老哥?”
蕭不二聳聳肩笑道:
“小老兒早就看到了。”
説着走了過去。
大家起身掂坐,嶽小龍看到蕭不二隻有一個人上樓來,急忙問道:
“蕭護法一個人來的,唐兄弟呢?”
蕭不二道:
“唐小哥有事去了,小老兒是特地迎接盟主來的。”
嶽小龍問道:
“莫非小魯班已經有了下落了麼?”
蕭不二搖搖頭道:
“小老兒沒找到小魯班的下落,卻在洛陽遇上了幾個老朋友,他們本來想捻股兒,自立門户,對抗無名島,後來聽小老兒一説,大夥決定加入武林盟,要小老兒趕來向盟主報告。”
嶽小龍喜道:
“既是蕭護法的舊識,咱們自表歡迎,只不知是些什麼人?”
谷靈子笑道:
“盟主還用問麼,蕭老哥的朋友,自然是偷雞摸狗之輩了。”
蕭不二就把自己此行經過,約略説了一遍。
杜景康聽得目中寒星連閃,奇道:
“這就是了,咱們一路上聽人傳説,魯山魯季直和南陽鐵爪鷹戚效先、周家口梨花論萬福興、許昌一筆翻天歐陽壽等人,近日相繼去世,原來是麻農教黨徒乾的。”
口氣微頓,接道:
“麻衣教昔年也曾在中原一帶猖獗過一時,就是由魯季直出面,聯合中原人士,一舉把他們逐出豫省。麻農教也從此一髒不振,此次捲土重來,無怪要找他們這些人祭刀了。”
蕭不二聳聳肩,又搖搖頭,笑道:
“小兄弟覺得麻衣教只是有人借屍還魂罷了,背後可能另有陰謀。”
杜景康諫然動容遣:
“蕭老哥是説麻衣教死灰復燃,不是真的?”
蕭不二道:
“這是小老兒猜想,目前還無法確定。”
一面回頭朝谷靈子道:
“目前正有一件事,要谷老哥幫忙。”
谷靈子道:
“蕭老哥有什麼事,用得上我老谷幫忙的?”
蕭不二目光左右一轉,低低説了一陣。
嶽小龍點頭道:
“蕭護法説的是,此事還是谷老勞駕一羣才行。”
谷靈子笑道:
“好吧,老朽這就去。”
説完就起身要走。
嶽小龍道:
“谷護法吃了飯再走不遲。”
谷靈子道:
“不,還是早些趕去的好,遲了只怕趕不上。”
蕭不二道:
“谷老哥到處都有毒物充飢,不吃飯不要緊,快走吧!”
谷靈子朝蕭不二呼了一聲,就往樓下行去。
梁秀芬道:
“谷老,我也去。”
嶽小龍道:
“有谷護法趕去,已經夠了,梁姑娘還是一起到洛陽去吧!”
梁秀芬道。
“這一路都沒通上事故,我想找人喂喂招咯!”
蕭不二道:
“咱們到了洛陽,小老兒保管你有喂招的人。”
谷靈子走後,大家匆匆吃畢,會過店賬,就一同上路。
木牌時光,到達磁澗,沈紫貴、楚嵩生早已蕭立道左,恭候盟主。
嶽小龍、凌杏仙雙雙下馬,蕭不二趨前一步,忙着替雙方—一引見,雙方都説了些久仰的話。
沈紫貴老於世故,眼看嶽小龍、凌杏他夫婦,不過二十許人,就當了武林盟盟主,心中不禁暗暗懷疑。
是否真已獲得各大門派支持?是否真有實力對抗無名島。
楚嵩生外號小孟嘗,平日裏雞鳴狗盜,都是朋友,如今來的是武林盟盟主,自然興高彩烈,十分巴結。
沈紫貴。楚嵩生把大家讓入莊院,分賓主落坐,莊丁送上香茗,接着又陸續端上美點。
沈紫貴説出自己等人,為了對抗無名島,本擬號召中原武林,籌組幫派,嗣經蕭不二説出武林盟正是聯合武林同道,維護武林正義的組織,自己等人才決心加入武林盟,願受盟主差遣,稍盡武人之職。
嶽小龍笑笑道:
“沈大俠、楚公子加盟,在下至表歡迎.武林盟總壇,設在鎮江,那是為了便於出海,資省武林同道,有兩位領頭,將來可在洛陽設置分壇。”
這話正合沈、楚兩人心意,就當面致謝。
楚嵩生接着起立,説出自己等人,風聞嶽盟主大駕途經洛陽,特別推派自己兩人,前來迎接‘務望盟主和夫人駕蒞洛陽,盤桓數目,稍盡地主之誼。
嶽小龍連説不敢,經楚嵩生再三敦請,嶽小龍情不可卻,才算答應。
大家在莊院中休息了一陣,才行啓程,到得洛陽楚府,已是未申之交。
洛陽總督府,(楚嵩生之父十字刀楚鶴皋為人正直,江湖上人戲以洛陽總督相稱),果然十分氣派,大門前面兩頭石獅子,就有一人多高,伊然閥閲世家;一行人剛到門口,金和尚和紅牡丹楚玉芝已經迎了出來。
楚妨娘今兒個娥眉淡掃,春花般的臉上,略帶倦容,他本來剛健婀娜,這回平添了三分嬌柔,更顯得嬌美動人。
沈紫貴替兩人—一引見,進入大廳。
楚嵩生眼看妹子傷勢已經痊好,喜道:
“妹子,你完全好了嗎?”
楚玉芝嫣然一笑,朝蕭不二道:
“蕭大俠,你的藥真靈,真該謝謝你呢?”
蕭不二一對鼠目,閃過一絲異色,聳肩笑道。
“這點小事,楚姑娘説謝,豈不見外了!”
楚玉芝道:
“蕭大俠這是什麼藥,竟有這般靈驗?”
蕭不二道。
“姑娘所服,是紫煞門制的療傷治傷藥丸,原是專治‘紫煞掌’的靈藥,不過江湖上五種煞掌,也都可以治。”
楚玉芝道:
“蕭大快會紫煞掌麼?”
蕭不二點點頭,得意的道:
“小老兒就是紫煞門的繼承人,自然會了,只是不精。”
蕭不二一再吹他的紫煞門的掌門人,這自然是唬唬人的,他給楚玉芝眼的三顆藥丸,只是谷靈子煉的解毒藥丸而已!
楚玉芝服了解毒藥丸,左肩傷勢,就霍然而愈,這就證明他左肩是被此種毒掌所傷。
蕭不二想到昨晚襲擊丁捷侯的蒙面入,身材瘦小,就是被自己毒掌擊中左肩。
那聲驚叫,聲音尖細,分明是個女子,心中更已證實了幾分,這且按下不表。
再説丁捷侯、唐繩武運送拜天賜棺木回籍,楚府總管楚福特地選派了八名在丁護送摳車。
一行離開洛陽,一路朝東進發。
丁捷侯運送拜二弟靈柩回籍,原是託詞.這是蕭不二出的主意。
今天嶽盟主要到洛陽,楚府所有的人像沈紫貴、金和尚、楚嵩生、楚玉芝,連同總管楚福在內,自然都得在場。
丁捷侯的檀木人頭,是第二個被取走的,也是麻農教要下手的人。麻衣教既然擇定了要下手的人,你在洛陽楚府要下手,你離開洛陽楚府,自然也要下手。
蕭不二懷疑麻衣教賊徒和楚府中人有關,那麼丁捷侯假借運柩回籍,離開洛陽,大家又忙着迎接盟主,無法分身,看看是否還有人在途中襲擊?
尤其大家對唐繩武知道的不多,由他和丁捷侯同行,也不會引起賊人的戒心。
如果真有賊黨攔路截擊.憑唐繩武的武功,和丁捷侯兩人,也足可應付了。
但這一內情,唐繩武卻一無所知,在臨行前,蕭不二一句話也沒説,唐繩武問他,他只説:
“路上一切,聽丁老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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