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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葉照容從小就成為陸四郎的童養媳,因不願聽從大伯母的命令改嫁老員外為妾,連夜上京想投靠外出工作的未婚夫,卻不小心輾轉入了青樓,花名叫花想容……

    「想容,你幫我將小侯爺送的如意玦收起來,放在左手邊那隻紫檀木嵌珠貝匣子裏,小心輕收,別放錯了。」

    「好的,海棠姊姊,我馬上來。」

    「想容妹妹呀,我這妝化得不好看,你打盆水來讓我洗洗,這胭脂的顏色濃了些,不襯我的妝。」

    「是的,香玉姊姊,你的水我打來了,兑了熱水,温温的不涼手,對姑娘家的身子好。」

    「想容,你去燕子衚衕給我買盒『紅豆蒸糕』,不知怎麼的嘴巴有點饞,想吃甜糕。」

    「是燕子衚衕倒數第三間的老胡糕餅鋪嗎?我曉得了,你等等我,我也想吃棗泥糕了。」

    「想容,我有事要你幫忙……」

    葉照容不比善使心計的丹湘,一入牡丹樓不久便成了受人吹捧的對象,在花絛有意的保護下,她的容貌藉着過濃的妝扮遮掩,看起來不過是中上姿色,不特別明媚也不算醜,在眾花環伺中並不起眼。

    加上她不張狂的性情,凡事不與人起爭執,想讓樓裏的姑娘都喜歡她,再者,和樓裏的姊妹們相比,她可説是既無才華又資淺,因此沒事時總會替先進的姑娘們打打下手,跑跑腿。

    她不以為忤,樂在其中,反正在牡丹樓裏大家都是可憐人,都因不得已的苦衷流落風塵,姊妹們互相幫忙不算什麼,她相信自己用一腔熱血融化疏離,久了大家就會真心待她好。

    很傻氣的做法,但的確收到了功效。看她傻乎乎的一頭熱,很多人便狠不下心來欺負她,有時她小日子來了,會有人偷偷送上薑汁紅棗湯,減輕她的疼痛,人緣明顯變好了。

    「想容,我想做一件月華裙,可晚點我有客人,你替我走一趟天衣坊挑匹水青綠的雲綾緞,一會兒我取銀子給你。」丹湘對鏡畫眉,描出細細的柳葉眉形,唇瓣一抿口脂,頓時豔光四射。

    「丹湘姊姊你急着要嗎?我問問有沒有其他人也要我搭把手,反正都是出去一趟,我一併買回來。」這些時日悶在樓裏快喘不過氣了,正好出樓透口氣。

    葉照容不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打小在田裏跑出了野性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作息對她來説實在太痛苦了,她還是喜歡在外頭跑一跑,看看外面的稀奇事物。

    買東西對別人而言是巴不得推得越遠越好的苦差事,而她恰恰相反,能多做點事她最快活了,一喝立應,跑得比誰都快,樂呵呵的接下任務,比練曲兒還勤快。

    不是她瞧不起花娘這職業,而是她真的做不來,牡丹樓做的是達官貴人的生意,出入皆是富得流油的爺兒們,每當她看見他們鋪張浪費的將只吃了沒幾口的飯菜倒掉,想起昔日的捱餓的日子,她就心痛得要死,真想叫他們別倒掉,要不以後少點一些菜餚也好嘛。

    可是牡丹樓賺的是這些大爺的銀子,怎能不讓人點菜呢!樓裏的人就靠打賞銀兩才得以荷包滿滿,她若忍不住出聲規勸惹了爺兒們不快,無疑是斷人財路,任誰都要對她惡言相向了。

    來到京城這段日子,樓中姊妹教了她不少人情世事,雖然她不怎麼開竅,一知半解的,不過她肯學,肯去融入,多多少少仍瞭解一些她以前想也想不通的事。

    「姑娘,單子上的字你都認得嗎?要買很多東西哪!」肯定重死了,扛回來後,兩隻胳臂又要酸上好幾天了。

    一直沉默跟在葉照容身後的鶯聲、燕語是她的丫頭,直到與她一同出了牡丹樓,這才忍不住開口詢問。

    原本只有牡丹樓的花魁才能配兩個以上的丫頭,丹湘便有此殊榮,其他人依樓中的地位配一至兩名丫頭,而葉照容的資歷最多一名丫頭。

    可是她實在傻得緊,常常搞不清楚樓裏的規矩,又常替人跑腿買東西,怕她一出門就被拍花子拐走了,因此花絛破例多給她一名丫頭,一個幫忙拿東西,一個負責看緊她,省得一回頭又找不到人。

    畢竟葉照容的歌聲不錯,清清亮亮的很乾淨,給人如入山林的清爽感,因此有越來越多客人點她的牌,「花想容」的名氣也越來越響亮,配給她兩名鴨頭也不會太説不過去。

    「花姊教過,我每天用兩個時辰練字,若不是太生僻的字我應該都認得,我很努力學習喔!」她一臉快誇獎我的神情,把兩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給逗笑了,覺得自家姑娘真逗。

    三人就這麼説説笑笑,一路到了熱鬧的大街上。

    「姑娘,秀梨姑娘説要訂一支梅花簪,這間鋪子好大,我們要不要去看一看。」燕語指着京城最大的珠寶鋪子,刻着「珍寶閣」的紫檀木匾額高高掛起,十分貴氣。

    「好呀,咱們進去看看,我還沒買過簪子呢!」她身上的烏木簪和銀釵都是花姊給她的,梳妝匣子裏也都是姊妹們不要或用舊的頭花、玉釵、花鈿,她都當寶似的撿過來再用。

    若在以前的村子,擁有這些首飾的她已經算是小富婆了,畢竟摺合成銀子有好幾十兩,這是她作夢都不敢想的事,曾經餓得一條腿都踏進棺材的人居然有積蓄了,而且全是她的,不用上繳給大伯母、二伯母耶。

    在陸家時她一天至少用七個時辰刺繡,所得少得可憐,她每次賣繡品偷偷攢下三文、五文,花了好幾年才存下三兩碎銀,結果還在半路上掉了,讓她心疼了好久。

    「姑娘,你瞧這支簪子真好看,鑲了五色寶石……哇!這麼大顆,是南珠吧!我看過花掌櫃的有小一點的珠釵,戴在頭上一晃一晃的,跟宮裏的娘娘一樣。」鑲寶石的珍珠簪一定很貴,她們要賺多久才買得起呀。

    「你看過宮裏的娘娘?」陰陽怪氣的男聲從後頭響起,語氣輕蔑,末了還發出嗤哼聲。

    「我……我們説説也不成,你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鬼,想嚇死人呀!」嚇了一大跳的鶯聲趕往葉照容身後躲。

    一身夥計打扮的男子年約二十五歲上下,用斜眼睨人。「看你們的穿着打扮就知道肯定出身不高,勸你們趕快走別自取其辱,我們鋪子裏的飾物你們一樣也買不起,不要再這裏丟人現臉了。」

    「我們有銀子為什麼買不起,你們開門做生意還有不賣的?」葉照容摸摸錢袋的碎銀,心想夠不夠買根簪子。

    「賣呀!可是瞧你們的窮酸樣,怕是連最便宜的耳墜子也買不起,我們鋪子隨便一件首飾都要上百兩,你拿得出來我就賣,還任你挑。」眼高於頂的夥計冷笑的趕人。

    「上……上百……」天哪!好貴,她真的買不下手,她還沒傻到失去理智。

    葉照容小臉漲紅,她真的沒想到京城的物價這麼高,同樣的簪子若在他們鎮上賣最多十兩銀子,若再多了那就是黑心,會被街坊吐口水,大罵一聲奸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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