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希凡深深沉吟半晌,平心靜氣的向司馬周和白半生道:“七具屍體死在血龍爪下是無疑,問題確是此洞之秘密!我看了圓形的螺旋洞,確是向下走,而且有石級。”
司馬周嚇聲道:“你探下一段!”
舒希凡道:“下了十幾丈,經過十四圈,但不敢冒失再下了!屍體的傷處滿布,全為巨爪所傷,證明洞下直達潭底無疑,甚至直達血龍藏身之所。”
白半生道:“七條屍體因何能上來才死?”
舒希凡道:”那是仗內功深厚逃上來的,因傷勢太重,終於不支而亡!”
司馬周道:“我擔心血龍也能上來!”
舒希凡道:“只怕不可能,否則這七條屍體都保不住了!”
白半生驚疑道:“何以見得?”
舒希凡道:“下垂的施洞只能容一人而行,其大不過如通常的圓井,我猜血龍的粗大已超過洞大,它無法爬上來。”
二人聞言大驚道:“血龍是這樣龐然大物!”
舒希凡道:“我也是這樣揣摩,但未親見,事實定有證明之時!”
白半生道:“這七個保不知是何來歷,但他們的屍體想法移出才好,不然會腐爛!”
舒希凡道:“到了夜晚,將他們搬出洞口,摔下龍潭就是了,血龍一見,恰好一飽口福。”
司馬周笑道:“假設是正派人物就抱歉了。”
舒希凡笑道:“如被血龍吞了,那真是替他們奔到活龍活地了,其後代必定非常發達。”
正説着,突然聞外,大起轟動之聲!
白半生一聽大異道:“這是什麼一回事,突見滿眼紅光,連整個潭內的濃霧也映紅了,不禁駭然道:“血龍在潭面出現了。”
白半生、司馬周同時奔到,耳聽人聽太譁,確聞無數驚叫血龍之聲,那晚把瀑布之聲都蓋住了,而且潭水竟濺上百丈之高,驚叫道:“莫非血龍要飛騰了!”
舒希凡道:“可惜只見紅光不見龍,這霧氣真討厭!”
這時已有不少喝叱之聲起自潭面了,司馬周嚇聲道:“有人下去動手了!”
舒希凡道:“你們兩個守住洞口,我下場去看看!”
司馬周道:“太冒險,當心點!”
舒希凡應聲而起,電射一般,冒着濃霧紅光,直朝峭壁下泄。
司馬同驚叫白半生道:“有人遭殃了!”
白半生道:“不怕死的竟大有人在,希望阿凡沒有危險!”
司馬周搖頭道:“以他的精明和武功,我倒非常放心!”
白半生一見問道:“你一身怎會濕。”
舒希凡道:“瀑布和高漲的潭水和驚濤駭浪,我又未運真氣護體,焉得不濕。”
司馬周道:“無數的慘叫聲是什麼原因?”
舒希凡道:“那是被血龍的尾巴把去殺它的高手打入潭水之故,那種力量簡直非人力可馭,我也被打下兩次。”
白半生道:“連你的內功都抗不住?”
舒希凡嘆聲道:“我再加十倍也不行,血龍的尾巴幸未掃到潭壁之上,也許它故意不觸潭周石崖,否則這四面懸崖非被打垮不可,那一拂一卷,什麼山峯也會被掃平!”
司馬周緊張道:“大得很!”
舒希凡道:“我只能看到它露出的尾巴,那已足嘛死人,少説點也有人體這麼粗,其中段當然要更粗幾倍!”
白半生變色道:“紅光是什麼?”
舒希凡道:“是它身上的紅鱗,能放射出火一盤的紅光,我想其名為血龍,那是它通身血紅之故,今天早上也許有高手偷偷下潭,因此激發它暴怒反擊,此物確實無法可除。”
司馬周問道:“你下過手?”
舒希凡道:“我的霹靂神劍也許是它唯一所畏懼的東西,兩次出手它都避開,可是它搗的潭水太激,我無法全力衝近。”
白半生道:“若能引它騰出潭水就好了下手了。”
舒希凡道:“蛟龍不似巨蟒,它仗的就是水!水的範圍小,激動的力量更強,假使它在海里也許我能近身,不過它在海里的活動卻更大,其速度恐怕又是人所不能及了。”
司馬周道:“在這種情形之下,你如何能除呢?”
舒希凡道:“我也是這樣想,不過不要急,想得的奇人異士太多,我們等機會。”
白半生道:“快運功,你先把衣服搞幹再説!以後下水,你得先運真氣護體。”
舒希凡笑道:“老白不懂水功?”
白半生搖頭道:“只可運功在水底潛行,遊是完全不懂,你問這個作什麼?”
司馬周笑道:“只可運功在水底潛行,遊是完全不懂,你問這個作什麼?”
司馬周笑道:“在水中真氣護體,身體就和水脱離關係,那不是一直落水底了!”
白半生尷尬笑道:“原來我説了外行話!”
舒希凡笑道:“在水裏運出真氣護體,水不似空氣,它的排擠之力更強,所以一個武功再高的人在水中,他的功力就會打下很大的折扣,十成功力有用五成對敵。”
白半生道:“我又得到一次經驗了,今後我可避免與懂水功的人在水中動手!”
司馬周笑我也不懂水功,不過我早聽別人説過,今後我們對於些道非下一番苦功不可。”
舒希凡道:“水功易學而能精,不過你們已有高深內功,學起來就先有良好的保護,不怕水壓,不怕淹死,能懂法則,久之必精。”
白半生道:“聽説有水功的高的,在水中比魚還快,這可是真?”
舒希凡道:“比魚快的武林中大有其人,吃水上飯的高手八九都能,這不足奇,不過比魚靈活的就難找了,不過二兄不是外人,小弟已練成靈活如魚之境,快能比魚增十倍,這是説真遊。”
二人驚奇道:“阿凡,你能説出此中奧妙嗎?”
舒希凡笑道:“説穿了並不希奇,這是天地二橋大穴貫通之故,二兄的內功大概亦貫通二轎了,只未達昇華之境罷了。”
白半生道:“你已把我們的全看出了!”
舒希凡道:“行坐不主出,那有看不出的道理,尤其是二兄坐功更表露無遣。”
司馬周道:“這樣説,我們如習水功,那也比魚快了!”
舒希凡道:“水功的運用之妙,全靠多習,這就是存乎一心,有很多姿勢非言傳可表。”
他一頓又笑道:“此後你們能每天到水中練習一次,小弟包你們百次之後比魚快!”
司馬周點頭道:“除非沒有機會,不然一定照作,但你先把比魚快的道理説説看。”
舒希凡道:“天地二橋一通,真氣就可由四肢掌心射出,比方你的水中想直進,那就把真迫向腳掌湧泉穴,直氣受到水的阻力,身體自然向前推進,真氣愈強,衝勁愈大,因為水的阻力亦愈強之故,你想性轉,立將右手平伸,真氣由右掌射出,向右真氣射左掌,後退更容易,張口噴射即可,久之身體亦跟着靈活了,靈活之妙,這就是水功了!”
二人聞言大喜,恨不得立即撲下潭去一試。
一條人影忽由崖頂落下,恰好是舒希凡等右側,白半生一見,不禁喊聲道:“龍師伯!”
舒希凡聞言,接叫道:“老光棍,有事嗎?”
龍圖老人聞聲問進洞口,噫聲道:“你們如何能找出這個好地方!”
舒希凡道:“天下未發現的秘密太多了,你老是找誰?”
龍圖老人道:“就是找你,小光棍,這血龍經紫衣宰尼解釋,看勢誰都無望了。”
白半生道:“為什麼。”
龍圖老人道:“據神尼今早施展慧眼觀察,此龍已得道數千年,連最後一次雷劫都度過了,僅餘化身飛昇之日了!”
舒希凡道:“但它尚未化身飛去呀,顯見它的劫數仍未脱。”
龍圖老人道:“小子,它的丹練成元神,血已練為紅光,雖尚有劫,那人是人為的了。”
舒希凡道:“神尼説它尚有何劫?”
龍圖老人道:“神尼算出它僅存一次無神劫了,那要在飛之日才臨,但無法算出基何日飛昇,且又非人力可為!”
舒希凡道:“人家不散,我也不走,三神島也有能算之人否?”
龍圖老人道:“大海和二海都懂易數,但不知他們能推算到達什麼程度。”
舒希凡道:“三神島退了,我們就退!”
龍圖老人笑道:“不久前,三海神遇上黑白盜,竟説有一張黃沙袋的什麼已落到黑白盜的手裏,這到底是什麼一回事?”
舒希凡微笑道:“黑白盜如何説?”
龍圖老人道:“他既不否認,也不承認,其中定有原因!”
白半生微笑道:“承認冤了,不承認那就在三海神面前示弱了,這老頭真個左右為難了。”
龍圖老人噫道:“他上了小光棍的什麼當?”
司馬周接口道:“那隻怪他挑起三神島來圍攻阿凡之故,否則阿凡也不會出手反擊,他身有張圖是一點不假!但那是阿凡自繪的,真正黃沙袋地圖仍在阿凡身上。”
龍圖老人驚訝道:“小光棍這一手太厲害了!”
舒希凡道:“他要整我,我當然要整他,不過他可把假圖交與敵人就是了。”
龍圖老人笑道:“那不等於投降!”
舒希凡道:“不然他只好頂我的黑鍋了。”
龍圖老人笑道:“第一回合鬥智,你小子算贏了,不過三神島目前仍不會發動全力公開動手,因為那個男女叛徒的秘密尚未暴露於江湖。”
舒希凡道:“三神也知此龍無無法可除嗎?”
龍圖老人道:“三神島已有星宿武士多人奉命下潭而喪生了,那是三海神不懂易數之理,現在二看,海神了到情形再也不會派人下去啦!”
舒希凡笑道:“血龍我也會過,確實接近不得。”
龍圖老人道:“當你下潭時,紫衣神尼已看到,她説你的霹靂劍反而把她赫得警惕了,此龍本年藏在潭底一無水的地穴之內,現在它不敢了。”
舒希凡大驚道:“它不離水就更難了。”
龍圖老人道:“神尼也是這樣説,這潭四面有四個古洞可通血龍藏身處,現在它不離水了。”
舒希凡嘆聲道:“這裏怪我試探太早了!”
龍圖老人道:“我勸你還是早點北上吧,神尼也走了,她算出炳靈神珠與那兩個男女有關。”
舒希凡驚奇道:“炳靈神珠是在那兩個男女身上?”
龍圖老人道:“神尼的推算恐怕未必有如此精確,否則她就能算出血龍的飛昇之日了。”
白半生道:“阿凡,既然守在這裏白浪費時間,那就動身吧!”
舒希凡沉吟一會才道:“晚上走,白天難免三神島的跟蹤。”
龍圖老人笑道:“不管什麼時候走,誰也休想溜過關,連紫衣神尼尚且有人監神,我們更不用問了,問題是三神島人不會攔截罷了。”
舒希凡道:“這戴雲山被三神島守得如此緊?”
龍圖老人點頭道:“此潭四周不下百人,明卡、暗卡都有,現在三神島的神女也改了衣着,沒有半點可識別了。”
司馬周嘆聲道:“無怪我們一進戴雲山就有四個三神島的星宿在暗中注意!”
舒希凡道:“那我也得探過這座古洞的秘密才走。”
龍圖老人道:“不要探了,剛來時我老人家未留心,現在知道這是神螺古洞,而一就是直通潭底四洞之人,此洞後面有螺旋形洞道直向下圈,到達地隙為止。”
舒希凡噫聲道:“你老猶如目見?”
龍圖老人道:“這是紫衣神尼説過的,我老人家不敢冒充。”
説完起身,又笑道:“不管你們走不走,我老人家還有事情去辦,小子們再見了。”
三少年送到洞外,同聲道:“有消息莫忘了傳遞,我們同沿海一帶北上。”
龍圖老人回頭笑道:“你們的行動不會由你們自己作主,別想得天真!”
舒希凡道:“你老有什麼預測?”
龍圖老人道:“你的武功已把你推進了九十年,三神竟把你算為四大對手之一,重要性僅次於黑白盜,一路上有你應付的了。”
説完,拔身而起,直朝崖頂衝上。
舒希凡呆呆的立着,這消息真使他緊張了。
白半生道:“阿凡,那你就當心了!”
舒希凡道:“我怕的是三神聯手!”
司馬周道:“難道三神這樣不顧名譽?”
舒希凡道:“在秘密的環境之下,要我也要下手?”
司馬周道:“那我們不走荒蕪冷僻之地就是了。”
舒希凡道:“老光棍説得對,行動往往不能由我們自己作主?”
白半生道:“那乾脆在這裏呆幾天再走。”
舒希凡道:“三神島如沒有看到我出去,這列好落在三神的掌握之中,黑白盜、老冬烘、紫衣神尼都走了,我們還在此等死!”
説着,立即揮手道:“愈想愈覺不對,我們火速動身!”
三個人仍循原來的路線翻上崖去,但想掩蔽也沒有用,時當近午,在陽光下無法藏身,只有加緊輕功直衝。
一路上雖無阻攔,生面孔的人物卻見到不少,且有為,暗中着他經過的。
白半生緊跟舒希凡後面道:“你看到左面有五個少女嗎,八成是神女。”
舒希凡道:“不要緊,我們走我們的,如有在攔就動手。”
司馬周道:“過了峯就偏右,我們先衝出戴雲山再講。”
舒希凡道:“衝什麼,已有三個高手在左側盯上了,右面似亦有幾個,但離得遠一點!”
白半生道:“龍師伯的話一點不假!看三神如何向我們下手了。”
舒希凡道:“左面三人如盯着不放,我就叫他們到不了百里外!”
司馬周道:“動不得,右面的會逃回報信!”
舒希凡道:“他們不逃回,沿途一波一波的都會趕上來!我下手之後就全力奔進,叫他們奔命追。”
白半生道:“我們豈不要奔斷氣,前途不下萬里!”
白半生道:“我有成竹在胸!”
出了戴雲山,是已近黃昏,司馬周忽然叫道:“糟,臨行忘了帶吃的?”
舒希凡道:“前面是什麼地方?”
司馬周道:“沒有鎮,這一帶是荒野之地,僅有少數山農人家。”
舒希凡道:“找一家山農稍停,隨便買點什麼充飢就行了。”
司馬周道:“山農人家有啥吃的,乾脆再走四十里,那兒是大道,記得似有一座名叫‘運浦’的鄉鎮。”
舒希凡道:“好,那快點!”
白半生不時注意左側,忽然一眼看到四個老人,不由低聲叫道:“阿凡,就是那四個老傢伙?”
舒希凡道:“就是他們,居然敢現身跟蹤!”
司馬周道:“相距不近,他們認為我們不知道。”
白半生道:“不,他們似有什麼把握。”
舒希凡道:“那就是另有一批繞到我們前面去了,也許今晚要向我們下手。”
司馬周突然一縱身,如風衝了出去,大叫道:“阿凡,我看到金龍王!”
舒希凡頭向白半生道:“左右夾攔,前面有阻,三神島向我們開始了!”
説完拔身追上司馬周道:“單身勿進,跟在我後面!”
司馬周立住問道:“金龍王現身是什麼意思?”
舒希凡道:“引我們入重圍!”
司馬周道:“那我們從右側衝過去。”
舒希凡道:“三神把我估計錯誤了,竟只派金龍王為首。”
白半生道:“何以見得只是金龍王為首?”
舒希凡道:“三神正在用人之際,他們不會叫金龍王處居星宿之列,不派則已,即派出就是領導角色,這是毫無疑問的。”
司馬周道:“恐怕隨金龍王而來的神島星宿定不少!”
舒希凡道:“沒有一個能獨力纏住我的貨色,那就不怕人多了,必要時我們三人一體,那怕再多也衝得出去。”
考慮一定,他招手道:“我這次要收拾金龍王了,除非他見機,否則非要他的命不可。”
前方半里處是片樹林,舒希凡已積壓林中有了埋伏,身剛接近,朗聲喝道:“金龍王,不管你埋伏多少,但你必須親自出來,咱們的老仇新賬始終要當面清算一下不可。”
林中立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嘿嘿笑道:“老夫等你進來!”
舒希凡聞聲,身如電射,冷笑道:“只怕你不出聲。”
金龍王藏已不及,眨眼之間,立見舒希凡到了面前,老魔大吃一驚!
舒希凡不再説話,拔劍而上,喝道:“接招!”
金龍王自知閃避無用,大吼一聲:“圍上!”
上字出口,他的寶劍亦適時迎敵!
十招過後,金龍王再也搶不進半式,他身上的衣服被霹靂劍氣掃得呼呼飛舞,上身肌肉暴露,如無深厚的真氣護體,這老魔早已屍橫在地。
白半生恐怕夜長夢多,大叫道:“阿凡,當心對方有後援!”
舒希凡冷笑道:“一里之外尚無動靜!”
金龍王聞言大驚,咬牙猛撲,似以進為退了!
舒希凡故意露出破綻,硬讓舒希凡乘虛而進!
金龍王一見,他是老奸巨滑,立知不妙,撲出的身體猛向後抑!
舒希凡冷笑一聲,左掌回收,大喝道:“老賊,太遲了!”
“蓬”的一聲,一招“推山填海”,竟把金龍王打得如滾繡球一般!
金龍王的小腹上如遭雷擊,悶哼一聲,口中鮮血狂噴,算他修練精湛,未曾當場倒下,身體滾出之下,乘勢帶傷而逃!
舒希凡哪還肯放,右劍左掌,猛將再上的星宿逐退,大叫道:“二兄跟追!”
僅這一招之頓,金龍王已到半里外,他身邊似還帶着兩個人。
追出十幾裏,白半生回頭一看,沒有發現那些老人,但也看不到金龍王,不禁噫聲道:
“追的不追,逃的逃了!”
司馬周道:“追的似不敢,逃的似未脱身,現在天黑了,阿凡定能察覺。”。
舒希凡道:“後面的也在追,那是虛張聲勢,我們不要顧慮,金龍王改道了,他逃不了。”
司馬周問道:“他向什麼方向?”
舒希凡道:“在右側半里外,這老賊功力真厚,捱了我一掌,居然奔逃如舊!”
司馬周奔着叫道:“阿凡,你不要顧我們,快點加勁,前面快到運浦鎮子,一到人多之地就找不到他了。”
舒希凡道“我如不顧你們,他還能逃這遠嗎,不過不要緊,這老賊的三魂七魄如不把他追掉,就這樣殺了他難泄我心頭之恨,我要他神魂俱喪才下手!”
隱隱現出一座江市,舒希凡忽然停住道:“不要動,老賊的方向是進鎮了!”
白半生道:“那就難找了!”
舒希凡道:“可是他的傷勢不輕,進鎮八成是為了休息!我們慢慢走,鎮上人多,緊追反而不好。”
司馬周道:“但不知他落店還是藏起來?”
舒希凡道:“他如認為擺脱我了,那就會落店,否則必定藏起來!”
白半生道:“兩可之間的事,找起來更麻煩了。”
舒希凡道:“我有辦法,一點不麻煩,不過我找到了仍不下手,非逼他傷不能治傷,抗不能再抗才要他的命!”
司馬周道:“你有什麼辦法?”
舒希凡道:“不要問,我們進鎮先吃飯!”
他們擇了一個暗暗的餐桌,呼吸未平,沒有馬上叫吃的,只見一個黑衣老人向金龍王道:“金兄,還能支持嗎?”
面色慘白的金龍王一手按住下腹,顯出內功受了嚴重震盪,只見他恨聲道:“那小子的功力與以前不同了,在下估計錯誤,看勢要休息幾天,吳兄和張兄計半安出?”
另一老人接口道:“我們能與葛虎神的第二批人馬會合就好了,但路程尚遠,為今之計只有連夜運身了。”
金龍王道:“二位快點進食,在下是吃不下,趕在下尚能運功壓住傷勢,今晚非會合第二批不可。”
兩個老人同聲道:“哪小子也許被我們的人給纏住了!金兄暫是不必着急,先運一會功如何?”
金龍王搖頭道:“天帝子人雖年少,但精靈不下你我,在下擔心他已進了此鎮。”
兩個老人聞言,心中大大一震,於是急呼喚計夥!
酒菜送到時,金龍王真的連一口都不能吃,他只聞目間坐,又不敢運功,生怕舒希凡突然出現。
怕什麼有什麼,兩個老頭子三杯尚未下嚥,突然聽到一個朗朗的聲音在店外大聲叫道:
“店家,樓上有空位沒有?”
金龍王猛的跳起,連傷勢也不顧,驚聲道:‘二位,快進,天帝子到了!”
三人顧不了面子,騰身一衝,猛朝後窗撞出。
金龍王也回頭察看的勇氣都沒有了,一口氣逃到鎮外,可是他已傷勢大發,又連連噴了幾口鮮血。
趕趕追追,估計已到深夜,金龍王實在支持不住了,噗通一聲倒在地上,口中的血噴個不止!他已人事不知。
但奇怪,這時已不見舒希凡的影子,相反卻來了三神島一批人物,那是兩個老人和三個青年,他們一見金龍王倒在路上,其中一個老人大驚道:“我們接應遲了,這不是第一行宮金殿主。”
另一老人鄭重道:“快點把他背起,我們第一批失手了。”
一個青年立將金龍王背起問道:“迎上去還是退回去。”
為首老人低喝道:“想死就迎上去,快走,見了萬殿主再説。”
三個青年可能是神島武士,聞喝不敢再開口,背起金龍王就走。
僅只半箭地遠,這是有三個黑影跟了出來、詎料他們竟是舒希凡,白半生和司馬周。
白半生一看揹走了金龍王,急忙向舒希凡道:“阿凡,不追了?”
舒希凡道:“讓他們帶路。”
司馬周道:“你要萬虎神!”
舒希凡道:“金龍王的真氣已崩潰,武功練到這步田地之人,真氣一潰就是無救,他頂多見了萬虎神還可説完話,我要叫他臨死的樣子給萬虎神看看,使那老賊先失魂。”
白半生道:“下一步呢?”
舒希凡道:‘下一步就除萬虎神!”
跟到天亮,那兩老三少仍舊未停,司馬同忽見舒希凡卻立住不動了,忙問道:“為何不進?”
舒希凡道:“還有五天,讓他們去吧!”
白半生道:“你放棄了?””
舒希凡冷笑道:“我一日不死,對毀家仇人一日不放棄!”
司馬周道:“那為什麼不盯?”
舒希凡道:“我已知道萬虎神對我攔截之地,與其這樣一路盯着,不如讓他們先走!”
白半生道:“在什麼地方?”
以道:“三海神估計我要經過洞宮山,他把萬虎神的第二批埋伏在此,胡雷第三批埋伏在仙霞巔,四地魔君席老賊是四批,埋伏在天台山。”
司馬周道:“前面這批人説的?”
舒希凡點頭道:“二神一直北上了,只有海母尚未聽到他們提起。”
司馬周道:“這樣更好,我們可以任意而為了!”
舒希凡問道:“前面似有城池?”
司馬周道:“前面是閩靖城,如果要進城,那就繞了路!”
舒希凡道:“有的是時間,繞路不要緊,那五人揹着金龍王,他們走一天,我們只要跟一天,所以我不一直盯。”
司馬周道:“我們不要上了他們故意調虎離山之計啊!”
舒希凡道:“相信沒有發覺我們在後面。”
未幾進了閩靖聲,時間尚早,市面上還不見行人擁擠,他們找了館子,清閒的吃了一頓。
在起身離開時,忽見一羣青年男女恰好遇上!白半生一見,不禁噫聲道:“萬里八義!”
舒希凡笑道:“別招呼,讓他們過去。”
你不招呼,人家申看到了,只見為首那長白派的“海龍”關逢大叫道:“你不是白半生兄!”
第二位也是長白派的,那是女將“黑穀風”趙鳳,聽她接口道:“陰陽界,大概都往瀚海吧?”
白半生笑道:“諸位有什麼消息?”
後面搶上另一位女子接道:“陰陽界,你不敢裝,我們消息不會輸與你,三神島的叛徒是天帝子放走的?”
白半生笑道:“諸位也是由戴雲天來的?”
關逢道:“難道自兄沒有去過戴雲山?”
白半生道:“白兄請,前途再見。”
八義也不問白半生身邊是何人,他們匆匆走進同一館子裏去了,司馬週一見輕笑,道:
“好在我把腦袋扭個方向,不然足要攔上一段時間。”
舒希凡道:“八義各有長輩在後,他們都有管頭,不似我們行動自由,中原各大門派真如蒼蠅逐臭,什麼事情都少不了他們。”
三人行出城後,詎料又聽到背後有人大叫道:“白兄慢走了!”
司馬周搶先回頭,一見追上個青年,認出竟是“黃衫劍客”郭雲生,不禁哈哈笑道:
“郭兄又見面了!”
看氣色,郭雲生似有什麼急事,只見他喘聲道:“舒大俠在這裏嗎?”
舒希凡回頭笑道:“郭兄有何指教!”
舒希凡見到他時,尚是副猴相,郭雲生這時一怔道:“舒大俠,你變了。”
司馬周笑道:“這是他的本來面目。”
郭雲生啊聲道:“幸有司馬兄與白兄在一塊,否則我可要錯過了,而且非失禮不可!”
舒希凡笑道:“郭兄縱不相識,在下也會招呼。”
郭雲生道:“舒大俠,請你幫幫忙,在下有幾個結拜弟兄被三神島的武士神女給逼得筋疲力竭了。”
舒希凡鄭重道:“在什麼地方?”
郭雲生道:“昨夜在大素山一戰,我們都被衝散,剛才得到消息,敞義弟兄衝出重圍後又聚合,但又被五十幾個神女和武士追在白雲山方向去了。”
舒希凡回頭向司馬周道:“白雲山在哪裏?”
司馬周道:“白雲山就在洞宮山之東,兩山相隔不到百里!”
舒希凡道:“那是便路,郭兄和我們一道走如何?”
郭雲生道:“三神島已向中原各派提出要明鬥了,在下必須將緊急消息傳遞敞派掌教,分身無術,祈大俠見諒。”
舒希凡道“這是正事,郭兄請便,至於貴義弟方面,在下決盡其所能,郭兄請放心去吧,不過要請郭兄説出姓名。”
郭雲生急急道:‘白兄,你與司馬兄一定知道,到時請二位介紹如何?”
司馬周道:“郭兄是指關東聯手那批?”
郭雲生連連點頭道:“正是,正是!”
白半生笑道:“原來‘中原七奇’竟結了金蘭這好!那就都認得了,郭兄請回吧。”
郭雲生拱手告別了。
司馬周領着舒希凡不分晝夜奔白雲山,他們因飲食都未進,這就顯出江湖人對道義的看重了。
司馬周立在鎮口喘氣道:“似這樣不喝不吃的趕,再有兩天也夠了,見了敵人不要別人動手,我先躺下了。”
白半生與司馬周的功力沒有高低,張口搖頭道:“我要坐下了!阿凡,你搞點水來!”
舒希凡笑道:“你們坐到一塊,把左手給我!”
司馬周道:“幹什麼?”
舒希凡道:“先恢復你們的疲勞,然後找吃的。”
二人大驚道:“你也有消耗,怎可運功?”
舒希凡道:“除非我一口氣奔半年,否則消耗我不了,快,當心有人來!”
二人把手伸給他,突然感到一股洪流般的真氣氾濫全體,那種説不出的舒適,頓把疲勞逐盡!
舒希凡一看他們面色,微笑收手道:“精神可助,五臟難填,現在二位要動吃的腦筋了。”
白半生道:“天在黎明之際,吃的從何處找?”
司馬周道:“你們在右面林中坐着,我入鎮去,偷館子昨天剩下的東西。”
舒希凡道:”飽子已開門幹活了,還是向人家買吧!”
司馬周道:“我們身上已沒有孔方兄了!這次非作樑上君子不可。”
説完長身而起,眼看他已進了鎮口。
二人目送司馬周去後,起步就向林邊行,但剛舉步,突見鎮上衝起兩條黑影,舒希凡噫聲道:“這是什麼時候,竟還有黑道人物!”
白半生拔身而起,急急道:“司馬周去偷,我去搶!阿凡監視這條路不要動。”
舒希凡道:“當心是三神島人物。”
白半生已到十丈處,外應道:“是硬貨我會發訊號給你。”
舒希凡不能離開鎮口,那是一處十際大道,為白雲山和洞宮的必經之點,他要守住監視,生怕三神島的神女和武士追趕七奇過去了。
過不了多久,司馬周雙手抱了一大包吃的走回,大叫道:“你忙快吃,我們截空了!”
舒希凡聞言衝出道:“七奇過去了。”
司馬周道:“我們到達這裏之前,鎮北口發生一場猛鬥,此鎮全轟動了,我一打聽,證實是一面六人,兩個女的和兩個男的,這是六奇,另一面有十四個男的,八個女的,當然是神女和武士了。”
舒希凡道:“這就糟了,不知打鬥結果如何?”
司馬周道:“這鎮上還有幾個武林人,他們看到六人一方似有幾個負傷,但仍能衝過去。”
舒希凡道:“老自去追兩個黑道人物,大概快回來了,我家出他已追到左面山中去了。”
司馬周急急放下一包東西道:“帶着這一份先走,我去接老白,再停不得了。”
舒希凡道:“這不是又把我們分開了。”
司馬周大急道:“救兵如救火,你別婆婆媽媽了。”
舒希凡不敢多考慮,拿起小包就走,回頭道:“你們快來!”
司馬週一揮手,立向左側山上猛撲,大聲道:“少廢話!”
因沒能別的動靜,司馬周大聲道:“老白,你搗什麼鬼?”
白半生聞聲不回頭,反而搖手道:“別吵,今早晨我遇到鬼了!”
司馬周聞言在,一步跨近,問道:“什麼?”
白半生道:“我追趕兩個人到了這裏竟不見了,你看,四周毫無藏處,他們到什麼地方去了?”
司馬周道:“你一到就在這裏未動?”
白半生道:“我找遍了這座山!”
司馬周道:“算了,快吃東西,阿凡先走了!”
白半生道:“他為什麼要先走?”
司馬周道:“我逼他走的,七奇早過,後面追着二十幾個神女和武士。”
由半生道:“阿凡走了更好,我們非把那兩個人查出不可!”
司馬周道:“你的距離有多遠,看出是兩個什麼樣的人?”
白半生道:“距離遠就不使我奇怪了,最後只有四十個要追上啦,那是一男一女,年紀都有三十出頭,這證明不是三神島的武士和神女。”
司馬周道:“也許她們隱藏在什麼地方搞鬼去了!”
白半生道:“胡説,他們已發覺我在追蹤,那還有心情搞名堂。”
司馬周道:“阿凡叫你追來的?”
白半生道:“不,阿凡只同意,因為我看到他們由鎮上奔出,沒找撈到什麼油水。”
司馬周笑道:“你這個想黑吃黑的竟在這裏栽了跟斗,算了,追阿凡要緊。”
白半生道:“囊空如洗,前途吃了什麼,同時我還不願栽這跟斗!”
舒希凡道:“那你要怎麼辦?”
白半生道:“這山不大又不高,林木稀疏,且無石洞,他們藏在什麼地方啊?”
司馬周問道:“山下右面那家農宅你去看過沒有。”
白半生搖頭道:“就只有那房子未查了!”
司馬周長身撲出道:“你這是百密一疏,跟我來!”
白半生道:“陽光高升了,那家為何尚無炊煙?”
司馬周道:“這更可疑!”
二人撲下山時,突見那農舍後面奔出條人影,白半生一見,大喝道:”是那女子!”
司馬周猛地撲出道:“那是老牛精尤力之女叫尤紅媚!”
司馬周的輕功比那女子快,一口氣就截住那女子的去路!
白半生似亦想起見過,這時追近哈哈笑道:“她還有個相好的!”
那女子一見無路可走,立即披劍嬌叱道:“二位意欲何為?”
司馬周道:“尤姑娘,你的同伴呢?”
女子冷笑道:“我殺了!”
白半生笑道:“殺死在農家?他是誰?”
女子道:“席老魔的兒子席古松,大概與二位無關吧?”
司馬周噫聲道:“令尊是萬虎神的左右手,而萬老魔現與席老魔同時投了三神島,姑娘算來是與席古松共事呀,因何竟起仇殺之手?”
女子道:‘家父被席魔暗算了萬席神坐視不問,我兄又死於席夢蘭之手,這仇不能不報。”
白半生道:“剛才姑娘還與席古松同行呢?”
女子道:“那是席古松的手下,但亦死在姑娘劍下。”
司馬周哈哈笑道:“姑娘此後不怕四地魔君不成?”
女子決然道:“大不了一死!”
白半生拱手道:“姑娘請,在下等誤會了。”
女子道:“二位還是到農家去看看,免得上了我的當。”
白半生笑道:“上當事小,不過看是非看不可,好像姑娘還帶了一點東西!”
女子道:“席古鬆手下只有包裹,裏面只有幾件臭衣,也許還有一點金銀,姑娘我不要!”
司馬周大笑道:“那太妙,在下等正須要盤費呢。”
二人別了女子,回身奔進農家一看,原來是座沒有人住的破屋,這裏地上真個躺着兩條屍體!
白半生一見,嘆志“我明白這兩人的死因了。”
司馬周道:“死因為何?”
白半生道:“如估計不錯,席古松是被手下出賣了!”
司馬周道:“他手下又怎樣呢?”
白半生道:“這赤身之人被尤紅媚施展美人計勾搭上手,暗下毒藥害死主人,他自己卻死在牡丹花下。”
司馬周笑道:“你的運氣好,沒有撞上他們的卿卿我我!”
白半生道:“看樣子這男子尚未得到肌膚之親哩!”
司馬周拾起地上一隻行李,打開一看,哈哈笑道:“尤紅媚未説假話,金子雖不多,銀子足有百把兩哩!”
白半生道:“好了,我們走吧,這消息須要告訴阿凡,他又少了一個仇人的兒子!”
司馬周丟給白半生一包吃的,他們一邊奔走,一面吃着,直朝白雲山激赴。
大約在申酉之交,白雲山已在望,白半生忽然立住道:“司馬兄,左前面三人是誰?”
距離約有一里,司馬周發現真有三個人在如風奔馳,噫聲道:“好似金蟒王帶着雙猿!”
白半生道:“快由左面迎上去,一定有事情!”
司馬周道:“他們行在南門溪的左岸上,快招呼,不然追不上。”
白半生道:“太遠,除非發嘯,否則如何聽得到!”
司馬周猛提全勁,催道:“那只有追了,發嘯不可,當心人聽到。”
忽見那面三人已停步,白半生大喜道:“他們看到我們了。”
二人全力奔出,一口氣趕近,耳聽金莽王蒼聲道:“你們才來!”
司馬周道:“你老見了阿凡?”
大猿孫文謀搶接道:“老闆帶着時哥追下胡雷,萬虎神四地魔君去了!”
白半生驚訝道:“這樣快!”
金蟒王道:“胡雷等三人根本沒有抵抗,一聽到舒大俠趕到的消息就逃,白雲山只留下金龍王的屍休,倒是三神島的神女、武士和星宿不怕死,截住舒大俠於了半個時辰,但卻遺屍二十幾人!”
白半生道:“中原七奇救出了?”
金蟒王道:“舒大俠不到,只怕一個活不了,因為洞宮山萬虎神帶了二十幾個也趕到,四地魔君和胡雷又適時來接應金龍王,加上追趕的一批,七奇四面受敵!那怕七十奇也只有束手待戮!好在老朽兄弟早趕到,不然舒大俠也來遲了!”
司馬周啊聲道:“原來有你老先到!”
金蟒王笑道:“老朽先到也幾乎完了,仗着一大批毒物支持到最後一剎,恰好舒大俠到了,胡雷等一見舒大俠,立即開溜,如不是神女武士擋一擋,他們根本溜不掉!”
司馬周道:“你老還有四位老兄弟呢?”
金莽王道:“都追下去了,留下者朽帶着兩個矮子等二位。”
白半生道:“那我們就快追,不然追不上了。”
金蟒王道:“舒大俠有交代,叫我們直赴叔伯霞嶺!”
白半生道:“那六奇呢?”
董文策接道:“六個人無一不傷,四輕兩重,他們可能要去四湖就醫!”
五個人一道,一刻不停又向仙霞嶺奔馳,但到了建民卻分開了,原來金蟒王四個老兄竟在城門口等着。
金莽王一見老兄弟,立向赤蜈王問道:“老二,你們為何不動?”
赤蜈王笑道:“這裏不是説話之處!”
他領着大家進入一家館子,時當清早,食客不多,叫上酒菜後,這才聽他輕聲道:“這城中來了五個老孃們,舒大俠吩咐我們秘密盯着!”
金蟒王大驚道:“大俠怎麼説?”
老三大鶴王接道:“大俠估計是海母到了!”
白半生道:“那我們都留下?”
赤蜈王道:“大俠要司馬老弟和你老弟帶着雙猿赴仙霞嶺,這裏只留我們老頭子暗盯,而且叫你們勿人仙霞嶺,到了楓嶺關就停止。”
司馬周道:“那我們吃了就走。”
一頓之後,四人悄悄由人羣裏擠出北門,在城外租了一輛馬車,這是不願露出行藏!急急趕往楓嶺關。
馬車只肯趕到浦城,到時已是初更,白半生開了車費,苦着臉向司馬周笑道:“上不上,下不下,怎辦?”
司馬周道:“先進城再講!吃過飯,我們奔夜路。”
白半生道:“那要一整夜哩!”
孫文謀道:“最好不進城了,我去撈包吃的來,馬上動身不好?”
司馬周點頭道:“好,我們繞城走,大家在五里牌等你。”
白半生道:“要去就去兩個,一個不放心。”
孫文謀笑道:“我們愈有靠山愈膽小了,好吧,董老三,我們走?”
分開之後,孫文謀直準城牆,搶先翻上,一看沒有官兵,回頭向董文策招招手,低聲道:“快上來!”
董文策披身而上問道:“偷大户還是偷館子?”
孫文謀道:“一方二便,吃的也要,用的也不多了!”
董文策遙遙一指道:“正面有高樓,燈光未熄,老二你把風,我下手。”
孫文道:“這一條路上的城市,沒有一處無高手,當心點。”
董文策提功一竄,身已到了街上的瓦面,如飛撲去。
孫文謀緊緊跟上,須臾到了那座樓前,低頭一看,忖道:“這户人家的後院真大!”
董文策恰好瞄正那女人的兩腿之間,他一皺眉,暗罵道:“少家教的婦人!”
女的還不到三十,男的卻有一部半白的鼠須,董文策忖道:“這緊貨八成是姨太太!”
忽聽女的嬌聲道:“老爺,是什麼時候了,昨夜那賊子,今夜不會再來啦!”
太師椅上的老頭晤聲道:“玉燕,我總想不通,賊人憑什麼知道我的銀櫃呢!”
大師椅上的老頭晤聲:“王燕,我總想不通,賊人憑什麼知道我的銀櫃呢?”
那女子翻身坐起,帶譏帶諷的喲聲道:“老爺,你真糊塗,凡是有錢人家的貴重東西,那個不放在太太房裏,我沒有作過賊,但這道理我也明白呀!”
老頭子慢慢起身,八字移近牀前,嘆聲道:“王燕,你又來了,今夜我不是把銀櫃移到你這裏來了!”
女的哼哼道:“天知道櫃裏藏的是什麼東西!”
老頭子呼聲道:“別大聲,當心外面!你如不信,我開鎖給你看看!”
董文策一聽,暗笑道:“老家,你該倒黴了!”
房裏傳出開鎖之聲,董文策也不知怎樣到了房中,燈光一暗,毫無聲息,只有一條黑影到了屋上!
孫文謀一見,閃出接近,問道:“得手了?”
孫文謀笑笑,輕聲道:“吃的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