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半生看到紅袍老怪“化魂尊者”面色大變,他輕聲向高飛道:“你聽到嗎,‘變形尊者’是誰?”
高飛鄭重道:“紅羅派‘核心人尊者之一’這個排行第五,變形第六,白兄,説來真不敢想像,貴友競已將其擊成重傷?”
白半生微微笑道:“那閣下當面看個清楚,除非這化魂老怪不動手,否則你就相信了。”
高飛道:“尼僧似不支了,希望貴友火速解危。”
白半生點點頭,朗聲向舒希凡道:“阿凡,見死不救三分罪,你就作作好事。”
舒希凡笑道:“真是船上人不吃緊,急死岸上人,人家還只運上九成勁,距十二成還遠哩!”
白半生聞言笑了,輕聲向高飛道:“原來尼僧竟把內功打了埋伏。”
高飛駭然道:“難道尼僧在故意裝作不支,貴友真是神目如電?”
白半生道:“敝友身具非常之能,目光無微不察,尼僧只能瞞着我們和欺騙敵人,他這時被叫破,也許妨礙了他的對敵之策!”
高飛忽然噫聲道:“尼僧反撲了,他真裝得像。”
這時紅袍老怪突然大喝道:“雙方住手,這是在中原之地,要打回去打。”
他回頭又向舒希凡道:“年青人!老夫今天有事,改日再向你討教幾手。”
舒希凡笑道:“閣下老於經驗,當知此非其時。”
紅袍老魔陰笑道:“老夫不會被小子幾句胡吹所嚇住,問題是老夫不願管三神作助手!
你認為老夫不知你是什麼人。”
舒希凡大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老羅剎,看起來你那變形尊者確是高明一籌,好,我也有要事,咱們總有交手之時。”
紅袍老怪似真有什麼急事,一見舒希凡説完,他即大喝其手下隨行,去行非常匆匆。
白半生一見,急急向舒希凡行去道:“老魔真有什麼要事?”
舒希凡道:“紅羅派同樣受到三神的招降之迫!”
白半生駭然道:“三神島瘋了不成?”
舒希凡道:“你還不知道三神島竟向整個天下展開行動,不分地域,其勢力無法估計。
不過其主要箭頭是指着中原武林!”
這時高飛巳向尼僧走去,不知他們説些什麼,神情似很嚴重。
司馬周帶着三矮向舒希凡行來,問道:“阿凡,你怎走回頭路。”
舒希凡道:“一言難盡,總之我在這段時間奔走了萬多里,也探得不少重大消息。”
時運來道:“什麼消息?”
舒希凡道:“第一件是知三神向整個天下武林下手,第二件知道金龍套的藏寶圖竟出現四分。第三紅羅派竟把白羅派逐出羅剎心藏,現在向我們中原逼近!”
白半生道:“這是重要的消息?”
舒希凡道:“沒有時間細説,重要的還有,先問你們,那姓高的是否有藏寶圖?”
司馬周噫聲道:“我又落後一步了,現在四分都被奪走了,你們是聽説蒙面女子奪走的?”
白半生嚇聲道:“你竟猜得這準!”
舒希凡道:“這是預料中事,那三分也被同樣人物得手了,可是我就查不出是什麼蒙面女子,開始我以為是黑姑,但我已經見過黑姑,豈知她不但沒有得手,而且也在追查所謂蒙面女子!”
白半生道:“你知道有幾個?”
舒希凡道:‘你是説有四個。”
白半生驚異他的反應,點頭道:“你有所悟嘛?”
舒希凡啊聲道:“也許是她們。”
白半生笑道:“在你認為是落於敵人手中吧?但在我想法卻不然,倒希望是她們得去,這樣算是‘肥水不落別人田’。同時不再許你去找她們了。”
舒希凡嘆聲道:“你錯了,我雖不去找她們,但她們必定要找我報仇。同時我也遇到真正不可抗拒的敵人了!”
白半生駭然道:“胡雷等四人已被你所殺。”
舒希凡點頭道:“那就在昨天,三神施詭計,迫着他們誘我西去,竟在不許我北上瀚海。”
白半生嘆聲道:“這就麻煩了,四女雖知她們的父親,伯父不是好人,然而父女天性,勢必棄情而重孝,不過金夢仙也許不會因伯父之死而仇你。”
舒希凡道:“不,我殺了她伯父金龍王,或許她能忍受,現在又殺了她的表兄小龍王恐怕要和我拼命。”
司馬周接口道:“你這次都遇上了!”
舒希凡道:“與這四家有密切關係的,也是當年都去過我牧場的,這次萬里奔波,全部追查得手!”
白半生聞言,又驚又喜,恭賀道:“你的仇算是全了啦!”
舒希凡搖頭道:“還多得很,各派之中統計是不數十個,不過現在明白這些人都是個人所為,當年並未經過他們的掌門人所知道,這部分人,有的已消聲匿跡,有的仍在其派內裝好人,但我已全部查明,今後要逐個收拾,唯一困難的是第五個大仇人,他的行動大高明。
我就無法查出!”
白半生道:“誰?”
舒希凡道:“人間殺星!”
司馬周道:“何謂第五大仇人?”
舒希凡道:“先父在遇害之前已對我提起過,一龍、二虎、三天、四地、五人等暗示,據説這是先父的老仇人。”
大家聞言驚訝了,白半生道:“你對這些暗示都悟出了?”
舒希凡點頭道:“一龍是金龍王,二虎是萬虎神,三天即三天帝君,四地即四地魔王,五人就是人間殺星!”
司馬周道:“令尊當年為何不明示呢?”
舒希凡道:“當年我們弟兄連普通高手都談不上,而敵人又有如許高的武功,試問先父那有不顧慮我們兄弟冒險的,同時我還在幼稚之中,先父當然不肯説。”
耳邊忽聽高飛在向白半生朗聲道:“白兄你過來,小弟有事要和你商量!”
白半生皺眉向舒希凡道:“他們為何不走這邊來!”
舒希凡笑道:“尼僧曾與我交過手,他把我看作三神島的武士,這時當然難為情!”
白半生豁然,他慢慢地行過走。
司馬周向舒希凡道:“下一步如何走?”
舒希凡道:“還是照計劃行事。”
他們談了一會後的經過,同時看到高飛,竟與尼僧等向東奔去了。
白半生獨自回來,他向舒希凡道:“尼僧本來要向你當面道歉,但他怕耽誤時間,同時高飛也助他去了。”
舒希凡道:“我和白羅派人人有危,不過憑他們這幾個人無補於事。”
司馬周問白半生道:“那白人少女和另白人青年是什麼人?”
白半生道:‘他們不説話,我也沒有問。”
舒希凡道:“青年是尼僧的弟弟,少女是尼僧的未婚妻!他們家人都被殺死了。”
司馬周道:“我們難道不管?”
舒希凡道:“他們是派系之爭,我對羅剎派人沒有一點美好感,假使這尼僧是為了家仇,那我就難非保護不可。”
白半生道:“你可知道白羅是為了生存而團結,他們如不組成派系,那是滅得最快!”
舒希凡道:“不管白羅紅羅,他們對我中原人終必存仇視之心。”
司馬周道:“目前紅羅如沒有白羅在內牽纏,只怕早已向順朱侵人了,我們維持白羅派的生存,無形中就減低紅羅派壯大之時。”
舒希凡笑道:“我不持決定意見,二兄認為必須作為,我當然同意。”
白半生道:“我贊成這時就開始支持白羅派。”
舒希凡道:”我們六個人,凡是有什麼重大事情,誰説非作不可,那就決定作,現在就開始。”
白半生高興道:“我們向什麼方向去?”
舒希凡道:“尼僧走錯了方向,他們同黨也在北面,我們是順路。”
司馬周領先行出道:“我們直赴殺虎口。”
舒希凡道:“不要走快了,我們能在四天之內出關已是萬幸!”
司馬周駭然道:“我們還有什麼事要在關內耽誤,快一點一天之內就能出關外。”
舒希凡道:“我們想快,敵人不會給我們快,我也明白只有一天路程,但三神派在這一路上的高手不下千多個,也許連三神和海母親身在場,他們就是不許我到達瀚海。”
白半生道:“他們只阻止你有什麼用,這樣他們自己也到不了黃沙袋?”
舒希凡道:“三神已由異域調回中原十大特殊高手,其動力僅令只稍次於三神,這十人半數監視黑白盜,紫衣神尼和老冬烘,已有半數無赴瀚海,其計劃之周到,以前大出我們所料,聽説還有大批特殊高手尚未到過。”
時運來道:“這樣説,三神和海母決心親自對付你!”
忽有一個老人突然在遠處接口道:“時矮子這下可猜對了,小光棍目前被三神已高陛為第一對手!”
舒希凡聞聲,知道是龍圖老人到了,大叫道:“老光棍,我派你調查的事情有下落了。”
清風一陣,大家面前到了龍圖老人,只見他點頭道:“四女成功了,金龍套已被她們得了手!”
舒希凡急問道:“她們這樣快?”
龍圖老人道:“四圖一到手,她們那有找不到的,而且另有所獲呢!”
白半生道:“另外得到了什麼?”
龍圖老人道:“得到什麼不知道,不過顯然是對功力方面是確定的,因為我老人家在暗中親自看到她們遇上三神第二的那魔僧,而且只有一個上前動手!相較之下,魔僧連一點上風也佔不了!”
司馬周駭然大叫道:“二海神不能打敗其中一個。”
龍圖老人道:“那魔僧一見遇上四個金魚人似的怪物,他先就心虛了一半,不守他確知那異衣是金龍套,結果與其中一個打了半個時辰就不敗而逃!”
舒希凡道:“對敵時,四女都未出聲?”
龍圖老人道:“四女不敢裝神秘,她們動手的那個已開口,不過將來遇上你時也許不會出聲。”
白半生道:“師伯,你老一定能聽出説話的是誰了?”
龍圖老人道:“你們也猜到四女了!哈哈!動手的是胡夢嬌,她恨三神迫她父親投降,以致早死在小光棍之手!”
白半生慶幸道:“我真擔心她們因父親死在阿凡手中而走入邪途,假使她們也提入三神島那就真不堪設想。”
龍圖老人道:“四女絕對不會入邪途,不過她恨小光棍是無法避免!”
舒希凡道:“只要她們不入邪途,倒還不要緊,因為我要報父仇,她們同樣要報仇。”
龍圖龍人笑道:“你能看得開就好,我者人家還要告訴你-個好消息,四女已會到黑姑,同時也見過老祖母。”
舒希凡噫聲道:“沒有發生衝突?”
龍圖老人道:“不但未發生衝突,她們甚至非常恭敬,還在老祖母還特別喜歡她們!”
司馬周道:“四女得了職位!”
龍圖老人得意道:“老祖母賜號她們為‘四仙女’,連同黑姑!那是在小光棍之上了!”
白半生笑道:“四女與阿凡的經過,老祖母清不清楚?”
龍圖老人道:“我老人家豈能不早尊早之理!”
司馬周道:“她老人家恐也感到為難了!”
龍圖老人道:“老祖母沒有説什麼,只點點頭。有點莫測高深!”
舒希凡道:“我們各作各的事,誰也不要管誰!”
龍圖老人道:“假使四女要我們報仇呢?”
舒希凡道:“看在日月山莊的份上,我不和她們動手。”
白半生道:“你不動手她們要動手怎辦?”
舒希凡道:“日月山莊的工作駕於任何私事之上,四女如不明大理,難道我也不懂?到時能避則避,不能讓她們動手,相信她們傷不了我一根汗毛l”
龍圖老人嘆道:“老祖母真想你看透了,她説你是日月山莊裏的超人。”
舒希凡道:“老祖母不應前來冒險,她老人家應該回日月山莊才是。”
龍圖老人笑道:“她老人家興趣正濃,而是不要你去保護哩。”
白半生道:“三神島的努力在這路很大嘛?”
龍圖老人道:“昨日之前,也許已有大批趕來圍堵你們了,但自四女出現後,三神島大概已死去不少!”
他們邊談邊走,時又到了黃昏,因為一路無阻,未多久就到了左雲城。
落店後,大家梳洗過就吃飯,老少七人安安靜靜的過了一夜。
當天明動身時,龍圖老人然想一事,鄭重向舒希凡道:“小光棍,你的判力比什麼都強,近來幾天出了一件奇聞,你猜是什麼原因?”
舒希凡道:“是什麼事?出在哪裏?”
龍圖老人道:“出事不止一處,大體上説來在山海關到殺虎口這一段長城內外!那是各派武林和一些無門無派的武林人所見到的,當然也有三神島人所見到,總之,見到的已不少,而且傳遍了長城內外,據説經常有人發現一些無名屍體,竟是被烈火燒焦了,換句話説,看到十處以上的焦屍!”
舒希凡道:“焦屍附近有火燒的跡象?”
龍圖老人道:“你問這個於什麼?”
舒希凡道:“你老光棍是老江湖,怎的連為個還要問,假如附近有火燒的跡角,那就是殺人滅跡的屑小行為。”
龍圖老人道:“殺死已夠,誰還知道是誰幹的,何必再火燒,這不是多此一舉?”
舒希凡道:“這句話在普通人説來可以,但在你老口中就不應説了!”
龍圖老人奇怪道:“有什麼分別?”
舒希凡道:“我不必解釋,只問你老一句話,假使死的是你老呢?”
龍圖老人驚叫道:“那證明殺人者功力奇高。”
舒希凡點頭,道:”這只是理由之一,其次還有被害者的傷處:可看出兵所傷或拳掌所傷,由傷處仍有查出動手者的漏洞!”
龍圖老人道:“小光棍,你確是高人一籌,然而假設沒有火燒的跡象呢?”
舒希凡慎重道:“那就另有説法了,可見死者都不是等閒了人,甚至不遭到一種非常厲害的武功所害,那這種功夫竟比衡山派的‘祝融功’還要高明十倍,因為祝融功殺人頂多只得被害者燒熟!”
龍圖老人道:“見到一個焦屍!但屍體附近毫無燒焦跡象。”
舒希凡猛地跳起道:“真的!”
龍圖老人點頭道:“一點不假!”
舒希凡變色道:“那這種功夫是無形無色的!”
龍圖老人道:“你説是三味真火!”
舒希凡道:“只怕比真火更厲害,因為真火必須對敵雙方肌肉接觸才能通赤,而且是攻心面不傷外體!這點你竟是內行!”
這件事情一提出,老少七人居然沉重得心事重重,大家都不開口了。
及至出了城,老人才又道:‘小光棍,這事希望不是三神所為,否則就太嚴重了!”
舒希凡肯定道:“三神還不到這一步,否則胡夢嬌還活得了!”
龍圖老人道:“金龍套和綠龍套是一樣的,同樣不怕火呀!”
舒希凡道:“不,我試過,此衣只不怕風火,以我的功力與老冬烘試過,也只能抗拒他的三昧真火!”
出城之後,他們全力急走,龍圖老人回頭道:“小光棍,你如要見焦屍,左面那雪林中就有一具,也許還在那兒!”
舒希凡道:“你老就是看到林中那一具?”
龍圖老人點頭道:“就是這一具,如枯炭一般,奇在又不化,也無臭氣,燒焦後,已縮成小孩一般大,手足拳起,五官模糊不清!”
舒希凡道:“你老領着大家前時,我去看後再追上來!”
説完側身向林中走去。
相距不近,白半生等本想跟去見識見識,一看有裏把路,因此他們就不想去了。
那座樹林卻不小,因為焦屍無臭氣,所以舒希凡不易尋到,及至最深處,忽然有個蒼老聲音叫道:“小子,你是來看這東西!”
舒希凡笑道:“閒話少説,辦正事要緊!”
老冬烘道:“現在順長城去找,聽説這一帶附近有上具之多!”
舒希凡道:“焦屍既無臭氣,又不是動的東西,要找談何容易?”
老冬烘道:“夜晚清靜,多多少少可以聞到一點燒焦的氣味!白老冬烘點頭道:“何必再會面了,幹完這個後各走各的。”
舒希凡問道:“三神動向如何?”
老冬烘道:“大概還沒有出關,他們先要金龍套。”
舒希凡道:“真是貪得無厭!”
分手後,舒希凡即順着長城裏的起伏山崗慢慢找去,及至天亮。他仍無所獲。
到了中午,舒希凡還是找不見一具焦屍,他有點不耐煩了,於是翻過長城,不再找尋了。
又走了一個時辰,這才步上草原發現有一批牧人。
牧民一見長城方向來了個少年,他們毫不感到驚奇,那怕舒希凡身上還掛着寶劍,因為牧民人人會武,所以他們反而歡迎。
一個騎士似的青年,策馬奔到舒希凡面前問道:“兄台貴姓,為何不走大道?”
舒希凡拱手道:“大哥,小弟是有事情的,請教!”
青年笑道:“在下也是關內人,姓周,請到帳中一坐如何?大概你還沒吃飯。”
舒希凡知道牧人最好客,於是不客氣,笑道:“正想打擾一頓。”
牧民不多,老老少少還不到三十人,周姓青年在近帳幕時笑道:“兄台,你還沒有見告姓氏呢?”
舒希凡道:“小弟姓舒,周兄,你們這裏是那一家吧?”
周姓青年笑説道:“我們三房,尚未出五福。”
牧民的飲食很簡單,一大盤烤牛肉,外加小米稀粥,舒希凡飽餐一頓:稍微休息就告辭。
主人是青年的父親,身休強健,年紀是不到六十,他已替舒希凡準備一包東西,臨走給舒希凡道:“公子,在關外不帶乾糧是不行的,老朽再送你一包,不過這一路上水是有的。”
舒希凡連聲稱謝道:“老丈,晚生真感激!”
那青年接口笑道:“咱們都是離鄉背井之人,兄台何必客氣。”
舒希凡告別牧民,又走了半天,抬頭一看,發現太陽又到天腳下了,可是前途連人煙都沒有一個,更談不上有城鎮了。
忽然有股濃濃黃煙升起,估計其去向約兩裏之內,他一見忖道“那又是牧民不成?”
加點勁,急急朝黃煙起處接近。
那是有遍樹林,舒希凡走近一看,發現林前還有一口清水小池,煙是由池畔升起,忽然一陣輕輕的歌聲響起,音圓而清,亦由池畔傳來,舒希凡不禁喊聲自言道:“這是什麼女子在哼着一首好民歌!”走近一看,只見一位蓬頭垢面的少女蹲在一堆火旁烤兔肉,年紀約在十六七歲之間,身穿一套破爛牧民衣,腳下套有一雙馬靴,簡直就不合她的腳,靴桶超過了她的膝蓋,不知他在那兒拾來的。
舒希凡看不出她的真面目,因為她面上全是泥土,不過能看出她是個苗條的身材。
她居然停下了歌聲,似已察覺有人到了她的後面,只見她扭轉頭來!睜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只在舒希凡身上轉。
“姑娘,兔肉好香!”舒希凡帶笑向她行近!
“喂!你是幹麼的?”蓬頭少女居然發出銀鈴一般的聲音問。
舒希凡笑道:“不幹什麼,在下是流浪人,到處為家,四海奔波。’蓬頭少女啊聲道:“那和我一樣,你吃過飯沒有,我這裏有免肉!”
舒希凡道:“我也有乾糧,咱們合夥吃如何?”
蓬頭少女格格笑道:“你買來的,一定比我的好!”
舒希凡坐到她旁邊的草地上,找開包兒一看,只見裏面是牛腓,笑道:“不見得,你看,只是牛腓!”
蓬頭少女又笑了,嗅了嗅,噫聲道:“好香!”
她也把兔肉取下,放在舒希凡的包只上,問道:“你不是壞人吧?”
舒希凡哈哈笑道:“天下沒有人自己承認是壞呀!”他説完暗訝這少女是多麼的天真,居然當面問。
蓬頭少女格格笑道:“其實我看得出,不然我就不准你走近哩。’舒希凡問道:“姑娘,你貴姓?”
蓬頭少女道:‘我是山東郎琊人,姓駱,人家叫我駱娃!”
舒希凡道:“關內比關外好,你為什麼走到這種荒涼之地來?”
蓬頭少女搖頭道:“我不是隨便而來,我要去瀚海!”
舒希凡聞言一震,又問道:“有事情?”
駱娃點頭道:“我父親是個專販馬為生,早在五年前不幸死在瀚海,我此去要尋找父親的靈骨回去安葬!”
舒希凡嘆聲道:“你知道地點?”
駱娃搖頭道:“不知道。”
舒希凡不由同情她的孝心,但也可憐她太天真,嘆息道:“姑娘,瀚海地區太寬了,你如何找到?”
駱娃道:“我也知道不容易,但我要儘儘心,因為我再沒有其他親人了。”
舒希凡道:“你也不小了,在外面多麼危險,江湖上的壞人太多了!”
駱娃點頭道:“我已遇過不少壞人了,好在都逃過了!現在我有了經驗,心中安定多了。”
舒希凡心中訝然道:“你有什麼經驗?”
駱娃道:“你看我這樣子,壞人了連看都不看。”
舒希凡哈哈大笑道:“傻丫頭,原來你是故意裝作蓬頭垢面啊,我當你是懶,連臉兒也不洗洗,不過這還是不行,有引進壞人連髒都不管哩!”
駱娃道:“不要緊,我有菩薩保佑。”
舒希凡越看越覺得她天真得太可愛,笑道:“你有什麼菩薩?”
駱娃道:“我家裏敬火神,現在火神顯靈了,一遇到壞人,火神會燒死他!”
舒希凡不願她愈説愈迷信,笑道:“你一天能走多少路?”
“我學過武功,有劍,也會輕功,看誰走得快!”
舒希凡驚奇道:“你學過武功,跟誰學的?”
駱娃道:“我家鄉郎琊山下,山上有個道士,年紀很老了,別人不知道他會武,但他告訴我他懂得很,因此他就教導我,不過現在他已死了!”
舒希凡道:‘你怕不怕我是壞人,如果不怕,那你就跟我一道去如何?”
駱娃高興道:“我不怕,你姓什麼?”
舒希凡道:“我姓舒,名叫希凡,很平凡的凡。”
駱娃笑道:“你只解釋一個字呢,還有希字呢,那一定是希望的希!”
她忽然又問道:“你有多大了?”
舒希凡道:“十九歲,一定比你大是吧?”
駱娃點頭道:”我十七,我就叫你凡哥哥可以嘛?”
舒希凡笑道:“你高興如何叫就如何叫,快吃,吃完我們好趕路。”
駱娃道:“我沒有錢,一路上要吃你的?”
舒希凡道:”不要緊,咱們都是流浪人,同病相憐,不要分彼此。”
駱娃吃一頓飽的,她沒有行李,跳起來叫道:“凡哥哥,走罷!”
正待動身之際,耳邊忽聽一陣馬嘶之聲傳來,其速至極。
舒希凡急忙道:“駱娃,暫時勿動,看看來了一羣什麼人馬!”
雖在黃昏,但已看出塵頭高起,駱娃道:“我們躲起來,聽説這方多馬賊!”
舒希凡笑道:“跟着我走,什麼也不要怕,我比你的菩薩更顯靈!”
説話之間,只見馳來三十餘騎人馬,馬上坐的竟都是男女青年!
舒希凡一見,暗道:“原來是三神島的神女和武士,看她們找不找我。”
最先兩騎如風而到池邊,那是一男一女,他們一見早有人在,立即馳來,男的問道:
“你們是什麼人?”
舒希凡冷笑道:“最好你們不要問。”
男的武士大喝道:“問又怎樣?”
舒希凡叱道:“問出來你就沒有命。”
後面二十幾騎一聽這面發生爭吵,馬上一湧而到,忽有一個武土問道:“為了什麼?”
那武士似是這羣的首腦,先到的武士接道:“這東西非常驕傲。”
舒希凡忽然一閃,如電將其由馬上一抓呼的一聲,噗通掉入池中,冷笑道:“給你教訓教訓,看你還敢出口傷人。”
這-舉動,頓將這羣神女武士震住了,為首的大喝一聲:“散開。”
舒希凡大怒道:‘你們如敢羣攻,我就叫你們一個也活不成!”
為首的大吼道:“你是什麼人?”
舒希凡淡道:”是你們三神島要找的!”
那為首的武士驚叫道:“天帝子。”
這一聲竟把所有的武土神女的膽都叫落了,人人連馬再退!
舒希凡冷笑道:“你們不是我的敵手,我也不必隨便伸手,快點由原路回去,最好中民你們的主子來,假如三神來不及,那就告訴你,我們在黃沙袋再見!”
三十來騎神女和武士,居然沒有一個敢逞能,為首的乘着舒希凡沒有起殺他之機,大聲向自己人喝道:“大家回來。”
舒希凡忽然一指其中的一個神女道:“把你的包裹留下!”
那神女不明其意,一聽知道厲害,乖乖的把衣包取下擲到地上。
三十餘騎會齊,那為首的一揮手,真是來得快,去的更急。
駱娃一見,竟大叫大笑道:‘凡哥哥:你真威風啊。”
舒希凡笑道:“比你的菩薩更靈是吧?駱娃,快把那衣包取來。”
駱娃道:“要它何用?”
舒希凡道:“我看她個子與你差不多,你可以穿她的衣服!”
駱娃笑道:“原來你叫我換衣服!”
舒希凡道:“不但要你換衣服,而且要你在這池裏池澡。”
駱娃噘嘴道:“不嘛,我要這樣。”
舒希凡笑道:“衣服差一點不要緊,身上不乾淨可不行,那對身體在害!”
駱娃老不高興道:“我不願別人看到我的面貌!”
舒希凡道:“那容易,你洗過澡,換了衣服,把頭髮梳一梳之後,我給你藥丸,你高興變什麼怪樣都可以。”
駱娃聞言喜道:“吃了會變?”
舒希凡道:“不是吃,是擦!”
駱娃道:”那多麻煩,一路上要流汗,落店要洗臉!”
舒希凡笑道:“我的藥擦上去,汗流不掉,洗也洗不脱,非我再給你另一樣藥丸,否則你想還原也不行。”
駱娃一聽大喜,急急取來那衣包,笑道:“凡哥哥,你在這裏幫我看人啊!我要脱衣服洗澡啦!她邊説邊就脱!”
舒希凡一聽慌了手腳,急急搖手道:“慢點,慢點,等我離開你再脱!”
他趕快轉身,而且閉着眼睛!
駱娃一見,又笑道:“我説過不怕你啊!”
駱娃下池這一洗,她可真洗得久,足足洗了一個時辰,竟把舒希凡等得擔心起來,旁的他不怕擔心她淹死了!
那神女的衣包裏面,可是凡是女人所帶的,包裏應有盡有,僅衣服竟有四套!且具無所不備。
駱娃上來了,這一洗乾淨,她的面目表露無遺了,誰料她竟是個美極了的人兒!她換了衣,梳過頭,長長的青絲如雲如霧,晚風微拂,雲鬢飛紅,她換了一套青裝,那更顯淡雅宜人。
一切完畢,她嬌聲喚道:“凡哥哥,好啦,拿藥來!”
舒希凡吁了一口長氣,轉身走到,但-見其貌,竟也驚呆了。
駱娃笑道:“拿藥來!”
舒希凡忖道:“她太美了,難怪要蓬頭垢面!”順手拿兩支玉瓶,問道:“你要變什麼樣兒?”
駱娃道:“黃黃的,黑黑的!”
舒希凡笑道:“那不變成花臉了!”
駱娃道:“不呀,我説兩樣啊!”
舒希凡道:“那就替你化黃面丫頭罷,黃色帶病容。”
駱娃接過藥,問道:“用水調開嘛?”
舒希凡搖頭道:“不用,調得開那洗得掉,你只得藥丸在臉上輕輕的摩擦,但要擦到發熱才成I”
駱娃道:“你幫我擦啊!”
舒希凡搖頭道:“我要當心來人,你慢慢的擦吧。”
駱娃不知他要避嫌,信以為真,真個蹲下慢慢擦。
又過了不少時間,她發現藥丸擦光,於是從神女衣包裏拿出鏡子一照,發現自己不但黃,而且顯得瘦了,雖不頂醜,但卻毫無美感了,不禁大喜,叫道:“這藥多妙啊!”
舒希凡轉身向她看盾,忖道:“軒轅洞裏這藥確是不壞,不過性急不得,易容要點時間。”他又道:“你現在只少一雙女靴了。”
駱娃道:“你先不叫那女子連靴也脱下來。”
舒希凡笑道:“我看了她的腳,那是一雙裹過的小腳,你是天足,怎麼穿得進。”
駱娃笑道:“凡哥哥,你的眼睛真快啊,一瞬眼,連人家的腳也看清楚了。”
舒希凡笑道:“別説閒話了,快收拾衣包,我們要乘夜趕路了。”
駱娃改扮後,舒希凡叫道:“拿給我,你揹着不好看!”
駱娃真高興,順手遞給他,笑道:“你領路,我可不知從什麼方向走,自從家裏出來,我不知走了多少冤枉路。”
舒希凡道:“那你由那兒來?”
駱娃道:“我由沿海到山海關,又由山海關長城走,好幾次差點餓死了,後來我學着燒野味吃才快樂。”
舒希凡道:“你能捉到野兔,可見你武功真已不錯!捉兔子輕功更要快,普通武功是追不上兔兒的。”
駱娃道:“我還能用石打飛鳥,我又能在水裏捉魚,你説我能幹嘛?”
舒希凡點頭道:“能是能幹,可是你的膽子太小,因為你不敢和壞人打架!”
駱娃道:“我怕打不贏,因此我一遇到壞人就逃走,有幾次我被追上了!”
舒希凡道:“那你還不動手?”
駱娃道:“我嚇都嚇死了,那還敢動手,不過我一急就請菩薩廠舒希凡道:“你的菩薩真的出現了?”
駱娃道:“我雖沒有看見過,但我覺出敵沒有追了!”
舒希凡感到奇怪道:“真有這回事?”
駱娃道:“怎麼沒有,很多次呀,不過我不敢回頭看。”
舒希凡估計一定有正派人物在暗中救了她,笑道:“今後如有壞人要害你,我倒要看你如何求菩薩。”
二人走到半夜,仍未看城市!舒希凡忽然覺得地形很熟悉,不禁噫聲道:“我們快到岔海了!”
駱娃道:“這裏有海?”
舒希凡道:“其名為海,其實是湖,這一帶盡多牧民,你要不要休息。”
駱娃道:”不要,我不累!”
又走了十幾裏,駱娃突然驚叫起來。
舒希凡嚇了一跳,回頭問道:“什麼事。”
駱娃道:“我這雙靴子全脱了底!”
舒希凡籲口氣道:“女人,女人,真是大驚小怪!”
駱娃道:“我一步也不能走啦!”
舒希凡道:“我是自找麻煩!你就地坐下,我去想辦法。”
駱娃道:“你去那裏想辦法?”
舒希凡道:“那就不要問了,準在一個時辰之內有新靴子給你穿!”
駱娃決然道:“不,我不敢在這裏坐一個時辰。’舒希凡噫聲道:“沒有遇上我時,你又如何過來的?”
駱娃道:“那是拼命,現在我感到十分安全,再也不想拼命了!”
舒希凡苦笑道:“又是女人!明明能自立,轉眼就依賴起別人了,那怎麼辦,就算到了生明也不能走。”
駱娃道:“你揹我去尋靴子不行嘛?”
舒希凡聞言一驚,忖道:“如果你不是天真,我非罵你不可,那有見半天面就要我背的道理,如是別人,我要誤你是故弄風情哩!”
沉吟一會,搖頭道:“丫頭,你可知道你不是小孩子?”
駱娃愕然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舒希凡道:“這些壞人為什麼要追你?”
駱娃道:“那還要問,不是捉我去賣,就是要殺我!”
舒希凡知道愈問愈糊塗,搖頭道:“都不是!”
駱娃詫然道:“那為什麼?”
舒希凡道:“不説也罷,總之你是個又傻又糊塗的丫頭,唉,來罷,我拉你慢慢走!”
駱娃搖手道:“不行,我的腳掌落不得地。”
舒希凡搔頭耳,實在拿她毫無辦法,心想:“如不乘夜替她找到靴子,一到天明,那更難看!”
左右無計可施,加之又在關外之地,他估計離城市有四五里,忖道:“除了背,別無辦法!”
將牙一咬,喝聲道:‘傻丫頭,來罷!我倒黴。”
駱娃笑道:“怕你不背啊!”
她點着腳尖,一步一跌的走過去!笑道:“凡哥哥,你背得起嘛?”
舒希凡生氣道:“三十幾個武林高手都怕我,難道是背不動個傻丫頭!”
駱娃笑道:“凡哥哥,你生氣更好看!”
舒希凡道:“我揹你去賣掉,那才真好看。”
駱娃向他背上一伏,雙手緊緊把他脖子抱住,又嘻嘻笑道:“你不是那咱人,不然我才不要你背呢。”
舒希凡感到背上軟軟的,實在有點受不了!喝道:“丫頭,不要抱得太緊。”
駱娃笑道:“我怕跌下來!”
舒希凡毫無辦法,只好撒腿飛奔!
駱娃在他背上只感呼呼風響,身如騰雲駕霧,不禁樂開了,格格笑個不停!
不到一頓飯久,前面現出一城,舒希凡竟念聲佛號道:“阿彌陀佛,涼城到了!”
一近城牆,他揹着一人,居然騰身而上,好似沒有負荷一般。
到了城牆上,輕聲道:“不要出聲呀!再笑我就不背了!”
駱娃道:“如何找靴子?”
舒希凡道:“只有偷呀!”
駱娃道:“你怎知道哪裏有?”
舒希凡道:“此城我來過,知道哪裏有鞋店!”
幾個起落,一會兒,到了一條街的瓦面,他這才把駱娃放下道:“傻丫頭,現在你肯一人坐着嘛?我就在這下面店中偷。”
駱娃點頭道:“你如何進去?”
舒希凡道:“你還查這個幹啥,難道你也想學作賊?”駱娃又要笑,但卻知道笑不得,忙把嘴唇握住。
舒希凡間身下街,真是快,也許他曾向三矮學了這一套絕貨,去一會就上屋了,只見他拿到三雙女靴!
駱娃一見大喜,問道:“要這多幹嗎?”
舒希凡籲聲道:“説話輕一點,快試穿!”
駱娃會意,道:“你想的真周到!”
她穿上第一雙就感滿意,輕聲道:“行了,快拿包包來,這兩雙我要收起!”
舒希凡又好笑又好氣,低喝道:“以後有的是,別耽誤時間了!”
駱娃立起道:“不落店?”
舒希凡道:“這是什麼時候?走罷!”
駱娃有了靴子,她居然輕功奇高,在瓦面輕蹬巧縱,快如狸貓,一會兒就隨舒希凡躍出城去。
半夜工夫,他們竟感到有名的翁滾山下才天亮,舒希凡帶她走進一座屋內停下道:“現在不走了!”
駱娃道:“為什麼?”
舒希凡道:“到吃早餐的時候了,現在看你的啦。”
駱娃嬌笑道:“那很容易,凡哥哥,你準備柴火!”
舒希凡又不忍,嘆聲道:“還是你準備柴火罷,我去打野兔。”
駱娃道:“我喜歡去找兔子!”
她説完就走,瞬眼就深入谷側林中去了。
舒希凡自信不怕他有險,也就不再阻攔,他即於附近找柴火,架石灶。
生起火時,忽聽遠遠傳來驚叫,舒希凡聞聲就知是駱娃,不由大吃一驚,猛地拔身衝起,如電撲去。
忽見駱娃奔逃如風,顯然受了大驚嚇,舒希凡迎上急問:“什麼事?”
駱娃猛地向他身上一撲,喘聲道:“兩個壞人!”
舒希凡大怒,伸手拉住他道:“不要怕,帶我迎上去。”
有了舒希凡,駱娃竟無由而安,點頭道:“在後面!”
舒希凡道:“是兩個什麼樣的人?”
駱娃想想説道:“兩個男子,他們要捉我!”
舒希凡道:“什麼年紀?為何尚未到?”
駱娃道:“三十歲的樣子,大概又被我的菩薩擋住了!”
舒希凡又好笑,又好氣,再也不問了,及至兩裏處,他忽然看到地面躺着兩具焦屍,不由大驚!摔脱駱娃,奔近一看,噫聲道:“被燒死。”
駱娃嚇聲道:“這是什麼?”
舒希凡道:“猜想就是要捉你之人!”
駱娃搖頭道:“那是活人,他背上有寶劍。”
寶劍兩字,立將舒希凡提醒,仔細一看,誰料焦屍旁邊真有兩把劍!可是劍已變成燒燬的廢鐵了!他暗驚道:“這時什麼道理?頭背後竟給終有奇人保護!嗨,近來所傳的焦屍,大概都是這樣而來的!”
他忽然又想到駱娃是由山海關順長城而來,這連連了發生焦屍的區域,不由向駱娃問道:“丫頭,你説琅琊道人真死了?”
駱娃道:“當然啊,你問這個幹嗎?”
舒希凡疑為是她沒有正名的師傳在保護,他愈想愈認為有理,不加解釋。笑道:“你的火神真顯靈!這就是火神燒死的!”
駱娃嚇聲道:“難道是真的!”
舒希凡道:“管他真不?總之你的命大!”
他不再談此事,帶着她打了兩支兔,仍回到谷中烤着吃。
陽光高升時,二人又動身,可是舒希凡的心裏仍在揣摩着焦屍的原因。
出了山區,前面就是沙漠,舒希凡忽然立住了,道:“這真不能走了!”
駱娃道:“又為什麼?”
舒希凡道:“我們要多準備烤肉,同時,還要想辦法多帶飲水!”
駱娃道:“拿什麼裝水啊?”
舒希凡道:“我們一面準備烤肉,一面等牧人或駝隊,同時還要問去路!”
駱娃道:“那要多少時間?”
舒希凡道:“很難説,也許要等幾天,因為這裏不通要道。”
駱娃道:“那還要找住的地方!”
舒希凡笑道:“住是不成問題,這裏是山腳,巖洞當然有。”
正説着,他突然又輕聲道:“右面有人來了!”
他將駱娃拉進林中,藏起來暗暗窺伺。
不一會兒,林外出現了十向騎馬有老有少,人人都帶兵器,舒希凡一看,輕聲向駱娃道:“都是壞人!”
駱娃驚聲道:“那快逃!”
舒希凡將她按住着道:“你不記得那池畔了,放心,他們不是我的對手。”
駱娃道:“那你喝他們走呀!”
舒希凡道:“先聽聽,不但喝他們走,而且要他們馬匹,糧食和飲水,我們不必再動其他腦筋了。”
駱娃笑道:“你真想得到!”
十幾騎人馬在林外停了,忽聽一個老人沉聲道:“那兩個東西真該死,怎的一去不回呢?”
又一人道:“也許出事情!”
老人又道:“這兒是什麼事情可出?盟主只派我們走走而已,關內武林都由殺虎口出關的。”
舒希凡忖道:“那兩個焦屍就是他們所要找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