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投胎了。」
「什麼,你要走了,你不是很喜歡她,為什麼要放棄?」奇怪,她居然會覺得不捨。
「她的身邊已經有比我更適合她的人保護,我可以了無牽掛的離開了。」也該是時候,再錯過這次他真要和她一樣當孤魂野鬼,四處飄蕩找不到安身之所。
「你捨得?你不是説要守到她壽終正寢那一天,然後帶着她走過那條阻隔陰陽的橋。」明明一臉不捨還睜眼説鬼話,他根本不想走。
「捨不得又怎麼樣,她不再需要我了,我留下來只是徒增傷感而已,沒辦法再幫她什麼了。」心中有點嘔,可是他不能不接受他是鬼的事實。
烏雅氏不悦的一瞪。「你不怕我再害她,我可是非常有耐心的,一定能等到她氣勢轉弱的一天。」
今天不行就明天,明天害不成她還可以繼續等下去,都等了一百多年還在乎短短幾年,總有一天她會等到她。
「喂!-這老女人怎麼學不會死心,害死-的又不是她,-要報仇應該找-棄-的男人吧!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莫名其妙嘛!負心的是男人她卻找女人算帳,這條理還真是説不通。
「死小鬼你敢説我老,我死的時候才十七歲,比她現在年輕多了。」她當然也想找她深愛的男人再續前緣,可是他生前殺戮太多被罰十世為豬羊,她上哪兒找他。
「晴天格格,拜託-看看年曆上寫了幾年,一百多歲的老古董好意思説自己年輕,-做人的時候有這麼不要臉嗎?」真受不了她!鬼還在乎歲數多寡。
「是雨晴格格,你不要給我亂取名字,我阿瑪可是把我當寶寵着。」想起雙親的慈顏,她忍不住悲中從來。
她想念他們卻再也見不到他們一面,她是被宗祠除名的野鬼,因為她企圖謀害肅中堂的女兒,也就是她夫君移情別愛的側福晉。
其實她不是想害她,而是要打掉她肚子裏的孩子,看他們倆深情相對的談論孩子的將來,卻將她的孩子排除在外,她一時傷心難過的命人準備打胎的紅花,要讓他們不能順心如意地忘了她的存在。
沒想到一個貪嘴的丫頭偷喝摻有打胎藥的雞湯,腹痛如絞的流掉一個不知哪個爺種下的野胎,事情因此爆發開來,她也被冠上妒婦之名貶為比妾還不如的侍寢。
「再寶貝也是過去的事了,-這女人怎麼這麼小心眼,為了一點小事記恨了百來年。」真是笨到家了,男人不愛自己就換一個嘛!幹麼窮追不捨的想置人於死地。
烏雅氏生氣的狂飄過他頭頂,氣憤難平的大吼,「你懂什麼!她不只搶我的夫婿還奪走我投胎的機會,我不過猶豫了一下要不要當只有妾命的曲映梅的女兒而已,她説了一聲借過就先我一步出世。」一想到此事她就嘔,恨上加恨難以罷休。
「啊!-是説……」有點想笑的男孩用手捂住嘴巴,不敢相信她們之間的仇恨是這麼結下的。
「她現在的身分是我的。」她説得很恨,一副要把她的宿敵碎屍萬段的模樣。
男孩喔了一聲,心裏笑她自作自受,哪有要投胎還遲疑不定的,讓人家搶得先機。「可惜-害不死她,她是笑福星轉世,註定一生福笑滿門。」
烏雅氏冷笑地橫睇一眼。「少在一旁幸災樂禍,害不死她就從她身旁的人下手,我就不信她笑得出來。」
「-想對那個有陰陽眼的男孩下手?」微訝的露出複雜神色,心機深沉的他若不在她身邊,他又何必離開呢!
他的心已經有點醜惡了,竟然想贊同她的惡行。
「少了他礙手礙腳不是很痛快,像我當初害死你時也高興得不得了,她終於也有哭的一天。」雖然臉上沒淚,但心裏的傷一輩子也抹滅不了。
「什麼,我是-害死的?!」震驚不已的男孩難以相信他的死和她有關,難過得説不出話來。
即使他們的立場是對立的,他還是滿喜歡有她逗逗嘴的日子,不致寂寞的守着無盡的歲月。
「她母親的死也是我間接害的,我故意在她的畫室哭泣不休,讓她一時驚慌踩空了腳才由樓梯跌下來。」烏雅氏得意揚揚地説道,為自己連奪數條人命的成就感到驕傲無比。
「那她父親的死不會也是……」男孩面帶驚懼一問,不知該恨她還是同情自個不幸的際遇。
烏雅氏很遺憾的回道:「他的命格很重我無法靠近他,他真的是死於心碎。」
「喔!還好。」呃,不對,他幹麼點頭,她是害死他的兇手耶!「-又想害人了?」
「這不是正合你意,殺了他奪他的軀殼,你不就可以和她永遠在一起,雙宿雙棲取代他。」她畫着令人心動的大餅慫恿他。
「這……」意思是他能再活一次?
一見他心志有所動搖,她馬上加把勁讓他倒牌。「眼下有個大好機會能讓你得償所願,只要我們合作不互扯後腿,過幾天你就不用飄了。」
「不用飄?」那是什麼意思?
「呵呵呵,傻小子,你不曉得人是用兩腿走路嗎?」你再笨一點沒關係,害你一次還能再害你一次,你以為我有那麼善良嗎?
至少你比那機伶小子好應付多了,不會處處找我麻煩。烏雅氏在心底陰笑着,白色身影變得有些陰濁。
「用腳走路……」幽幽地低喃,男孩望着完全透明的下半身,想着他曾有的雙褪。
「還遲疑什麼,能再世為人的機會並不多,你不想再排隊等投胎吧!到時那個女人都老了,兒女成羣不再記得你是誰。」而他也會忘了她。
男孩躊躇的玩弄一閃一閃的燈,心裏惶惶然。「-不會騙我吧?」
會。「我需要騙你嗎?這種事我一個鬼幹得挺順手,何必拖你下水,有你無你對我來説沒什麼差別。」
其它的鬼已經對她提出警告,如果她再倚勢鬼的便利濫殺無辜,她日後投胎的父母會是她最痛恨的人,而且會被管一輩子。
「説得也是。」他毫無疑心的相信鬼話,想再當一次人。
畢竟他死的時候只有十三歲,虛度了幾年還是個鬼,見識當然沒有百年老鬼來得多,三百兩語利用他對愛情的憧憬就擺平了,他怎麼會料到她藉鬼殺人呢!
當鬼當久了她也想當人,可是她的情敵不死她就是無法甘心,心底一口怨氣老積着,讓她解脱不了的越來越恨,幾乎快成地縛靈了。
「走吧!我們去找你的新軀殼。」打鐵趁熱,免得他察覺不對想反悔,頭一轉跑去投胎。
「現在?!」大白天耶!好象不太好。
「難不成你還看黃道吉日,你要知道機會一旦錯過就不會再來了,我可不再幫你。」烏雅氏説得有模有樣的拉起他的手,飄向蟬聲綿綿的清朗校園。
豔陽天,東邊飄來一朵烏雲。
湛藍的天空逐漸暗沉,風聲顯得虛弱,清朗男子學院高中部的操場有一羣學生在玩鉛球,他們的老師正無所事事的坐在圍牆上頭等着一翻,一輛冰淇淋車剛好停在牆外。
午後的陽光充滿南洋風味,慵懶的迷迭香氣瀰漫整個秋末浪漫,蟬兒鳴叫的季節已逐漸消退,微滲的寒意漸漸逼退秋老虎的酷熱,天空中萬里無雲,藍得令人昏昏欲睡。
這就是當人的悲哀,抗拒不了大自然的呼喚,天高氣爽好天氣,風懶雲懶人也懶,找個有餘蔭的樹底下打個盹最實在,逍遙愜意勝神仙,管他人間多少風流閒事。
要是沒有那羣喳喳呼呼的學生就更完美了,運動短褲下的一雙毛腿簡直叫人倒盡胃口,原以為這年紀的男孩最可愛,天真無邪又非常無知的近乎蠢,結果一個個比老虎還精,一有風吹草動就準備伸出爪子。
不可愛,不可愛,她被校長騙了,説什麼清朗的學生優秀又勤奮,憨直純樸不懂算計,學校什麼都沒有就是男生最多,她便是被這一句「男生最多」給拐了,害她只能對着樹葉發呆,想想怎麼躺最舒服。
想到她那個一點也不純真憨厚的小男友,她的腰又開始隱隱痠痛了,他似乎非常努力地想讓她遺忘一些事,不得空閒的壓榨她的體力,讓她沒時間去回憶往事。
他的方法雖然很笨卻窩心,有些事不是説忘就能忘,它只是囤積在心底慢慢消化,不能馬上化為烏有,徐蝶兒的話是刻薄了些,但還不至於傷得到她,她難過的是自己居然忘掉了一個曾在生命裏帶給她快樂的男孩。
曲岸荻伸了伸懶腰想忘記不愉快的記憶,每次只要看到象徵不自由的牆她就有想翻過去的衝動,管他現在是什麼身分,老師也是人也有想逃脱的一天,老是悶在狹小的牢籠里人遲早會無聊至死。
開始對生活感到無趣是不是人老化的趨勢,對什麼都提不起勁想去流浪,她有多久沒聽浪花的聲音,還有冰淇淋車的叭噗聲……咦!冰淇淋車。
兩眼倏地發亮,她所有的精神都提上來了,沒有多想的對着牆一躍翻過禁錮的界線,早把她的學生-諸腦後,讓他們自生自滅,自己吃冰淇淋去。
「哇!這才是人生嘛,處處有驚喜發生。」好冰好涼喔!順着喉嚨往下滑的感沈真是幸福。
「也許是驚嚇,老師帶頭逃課可不是好的示範。」這牆有多高,她竟然毫不費力的一躍而過。
換成是他早摔得鼻青臉腫,像缺水的青蛙在牆角掙扎。
「啊!學長,你今天沒課嗎?」呼!嚇死了,她以為是整天帶着冰店上課的教務主任。
一回身,曲岸獲輕輕的甩了一下頭,避開杜辰風欲撫發上她的的手,驚訝他的出現外她還想起齊天傲的警告,下意識的拒絕別人友好似的關心。
「我帶學生到郊外畫野地風景,剛剛才回來。」他剛停好車就看到一道人影翻牆而出,原本他當是學生準備喝斥,沒想到會是她。
「喔!真好,你們美術課可以到校外取景。」她羨慕的露出渴望神色,心想幾時體育課也能有個校外教學觀摩。
悶壞了的曲岸荻仰望晴朗的天空,她忽然覺得沒剛才明亮,有點暗沉的感覺正從東邊飄來。
「又在傷春悲秋了,-腦子清醒了沒,渾渾噩噩魂不附體似,-有見過比-更散漫的老師嗎?」杜辰風笑着要幫她拿掉頭上的草屑,手一落空他感到有些錯愕。
不是錯覺,第一次他可以當成意外,第二次可説是巧合,但接二連三的迴避就叫他不得不心生疑惑,他漸進式的攻略並非十分明顯,以她懶得用腦的粗枝大葉性情不可能發現他心存的私人情感。
近日來的傳聞如囂揚塵土四處擴散,他以為那只是學生們愛玩、愛起鬨的胡鬧,未曾當真的以平常心看待,學生對老師盲目的錯愛時有所聞,但他認為她不會胡塗的予以反應。
但他似乎錯了,在看過兩人的互動情況下,他雖有懷疑卻未證實,不怎麼相信一個優秀的法律系學生會愛上同一學校的老師,那顆聰明的腦袋不應該會跟她一起變傻。
可是她對他的態度在無形中有了轉變,不再像以前百無禁忌的勾肩搭背,也不會笑倒他懷中當他是一棵尤加利樹使勁的攀着。
杜辰風秀雅的眼中閃過一抹幽光,晦澀得如春天雨後的天空,灰撲撲的沒有顏色。
「我不是散漫是憂國憂民,用我獨特的冥思方式思考天下未來的走向,考慮要不要出來競選下一任總統。」不是有大師預言下一任元首由女性擔任嗎?她可以努力看看。
他斜睨她一眼哈了一聲!「小學妹,-多久沒睡了,趕快去補補眠別胡思亂想,我會幫-掛號的。」
「掛號?」什麼意思?
「神經科。」她會有需要的。
「為什麼掛神經科,我沒有……」曲岸荻忽然了悟的睜大雙眼一瞪。「你心腸真惡毒呀!居然光明正大的損我。」
她好笑又好氣的伸手捶他,像以往的相處模式打打鬧鬧,她從沒想過兩人之間會有什麼,單純的只是合得來,比其它同事融洽而已,才不會有什麼亂七八糟的關係。
可是當他捉住她的手卻不肯放開時,很多事就在這個時候模糊了,她向來遲鈍的感覺突然變得靈敏,一雙平時看來温和愛笑的眼中竟然浮現令她害怕的曖昧情愫。
是她太不關心周遭發生的事嗎?還是他一直懷有情意卻沒告訴她,為什麼四周的氣流忽然變了,沉鬱不前凝滯成一股低壓,讓她有點不能適應突如其來的變化。
「學長,你不要趁機吃豆腐喔!我會懷疑你別有用心狠扁你一頓。」她沒有抽手的意思,就看他決定怎麼做。
在她心目中對她愛護有加的文雅學長依舊風趣體貼,不曾因為距離的阻隔而減少對他的尊敬,雖然愛吵愛鬧的個性讓人覺得她不定性、孩子氣,可是她始終相信人性是良善的,不會藉故傷人。
「如果我對-確實意圖不良呢!-打算折斷我的手還是弄瘸我的腳?」他的瞼上帶着煦煦笑意,笑容中有着表白意味。
「哈!我只能説:抱歉了,學長,你這隻烏龜走得太慢了,人家開的是噴射機,一飛千里。」她打趣的説道。
「學生會的副會長?」
曲岸荻乾笑的打混,「不一定是他嘛!你知道我一向喜歡可愛的小男生,只要好看到讓我發出狼嚎聲我絕對不放過。」
寧可錯殺一萬也不要放過一個,這是她以前的座右銘。
「我們學校的校風雖然開放,可是還沒前衞到允許師生越過那條道德的線,-該曉得可愛的孩子只適合欣賞,千萬不要把自己的未來賠進去。」她不該把遊戲當真。
「老師也是人嘛!請別把我神格化,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謝謝學長對我的關愛和照顧。」曲岸荻的眼睛往兩人交疊的手一瞟,閒逸嘻笑的眨眨眼。
冰淇淋在兩人的手上溶化,黏膩的滴落乾燥地面,地表的熱氣很快的讓黏稠的液體滲入地下為泥土吸收。
「沒錯,-是老師,所以-應該明白和學生談戀愛的後果。」深吸了口氣,杜辰風把她的手握得更緊。「趁還陷得不深的時候趕緊收手,不要誤人誤己,-該交往的對象是和-年紀相當的男人,而不是連自己要什麼都不懂的小男生。」
「我……」他的眼神變得好奇怪,讓人想離他遠一點。
「老師的光環已經沒有以前那麼神聖,麻煩你把手放開不要侵佔我的權利,我相信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我要什麼。」
乍起的冷音像一陣寒風拂面而過,暖和的陽光蒙上一層暗影浮動的折光,踩着落葉走來的男孩猶如巨人一般昂挺胸膛,俊逸的容貌透着陰寒之色,讓絕美的神采更顯妖異。
雲,是黑色的,由遠方飄來。
帶着妖魅的沉闃。
「小傲,你怎麼來了,我還沒下課耶!」啊!糟了,她的手……
想抽手卻抽不回的曲岸荻有點急了,她看小男友的臉色已經不只是難看,而且還嗅到一絲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啪吃啪吃的皮鞋聲非常重,重到讓人懷疑他走過的地方會留下兩道很深的鞋印。
連天上的烏雲都像跟隨他而來,光是那麼一片就把天空給遮住了,剩下的殘光顯得孤寂寒愴,為了與夜一樣深沉的他同行。
「-還記得-還沒上完課。」視線落在她受制的手上,齊天傲眼眸鋭利的穿透他面前的男子。
「我……呵呵……嘴饞嘛!想吃點甜的。」出手下打笑臉人,她就笑到抽筋好人,免得他瞼部神經抽搐。
「是甜到別人嘴裏了吧!」看似無力的手刀輕輕一舉,齊天傲嘴角的冷誚和他落下的手掌同樣具有殺傷力。
一聲悶哼由杜辰風胸腔逸出,微泛瘀紅的手腕脱出掌控。
「哇!你下手太狠了吧!人家好歹是個老師,還是我的學長……」話説到一半,一看到他透光的眼神,曲岸荻識相的把嘴巴閉上。
天呀!好像很痛的感覺,她似乎聽見嘎啦的聲響,瞧學長的表情只有一個形容詞,痛,很痛,非常痛。
「杜老師,你是用右手畫畫吧?」齊天傲聲音淡冷,像是談論着天氣。
「你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手背傳來的刺痛讓他眉心驟地一攏,頓了頓才説完整句話。
懷疑自己手骨折的杜辰風無法以老師的身分看待眼前的男孩,那雙陰-的眼讓他十分不舒服,一瞬間他以為他看到羅-而非一個資優學生,一股不怒而威的寒慄感從他身上射出。
莫名地,他讓他升起一種致命的威脅感,彷彿站在前面的不是一個男孩,而是和他勢均力敵的俊美男人,偉岸的胸線足以容納一名女子-纖合度的身軀。
「沒什麼,只是不希望你只剩一隻手拿畫筆而已。」誠如齊天柔所言,他的表現太温吞了,所以沒人在意他所説過的「勸告」。
齊天傲的笑飄浮着詭異,讓人不寒而傈。
「你在威脅我嗎?齊同學。」雖然他只是個美術老師,但清朗出身的他有着深厚的武術基礎。
柔弱外表總叫人失去防心,棋盤未開先落了下風。
「杜老師很愛開玩笑,學生怎麼敢挑戰老師的權威。」他的手還連在他的身上不是嗎?
骨斷肉連,皮包軟韌。
「我不開玩笑,你的口氣就是對現今教育的挑釁,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杜辰風的眼中含着為人師表的嚴厲。
出手傷人是一條大過,逆師更是罪上加罪,如果他訴諸法律的話,他有為的前途也毀了。
「老師,你太嚴肅了。」需要放鬆放鬆。
「嗄,什麼?」杜辰風還沒來得及聽出齊天傲話中傳達的訊息,冷不防一陣風朝他面上一襲。
關於兩個男人的戰爭因此展開,互有往來的為一個女人較勁。
但是這個女人一點憂患意識也沒有,悠哉悠哉的跟冰淇淋車的老闆借個小板凳一坐,在一旁看戲,還非常大方的讓攀在牆上觀看的學生一人一球冰淇淋,師生同歡的為他們支持的一方加油打氣。
下課鈴聲響了,十分鐘過後又響了一回,但沒人動彈的集體逃課,帶頭的就是他們的體育老師。
「小心,地上有狗屎。」
曲岸荻的警告來遲了一步,莫名出現的一坨狗屎正冒着新鮮的熱氣,一腳踩上的齊天傲低咒不已,不敢相信相同的事會再度上演,前不久他才因為狗的排泄物而受了點小輕傷,這會兒又給他一份見面禮。
頭一低的他沒注意到杜辰風的攻勢,等他敏鋭的抬頭欲避時,下顎的疼痛幾乎重整了他的牙牀。
當他要全力反擊的時候,奇怪的事突然發生。
三尺以內無人的狀況下,他像背生雙翼的往後跌,一輛快速奔馳的公車滿載乘客壓過,拉長的煞車聲和女人的尖叫聲同時響起。
躺在地上的齊天傲視線不明的看着天上凝聚的烏雲,兩道畏罪潛逃的白影沒入雲層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