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只覺得好笑,既然很多事都心知肚明,攤開了説,她也沒覺得生氣,其實李媛媛説得有幾分道理,大家都在一個圈子裏混,大家都是一副嘴臉。
只是,她比較幸運一些。
“媛媛姐,我是不是實至名歸其實不重要,我是不是有人捧其實也不重要,你若不高興有人捧我,不願意出演這部電影,你可以出去和林導説,不必來尋我的麻煩,我不想和你吵架。”
李媛媛輕蔑地看着温暖,由始至終她就打心眼裏看不起温暖,只不過是一個運氣好的新人,因為有葉非墨所以才有今天,演技相對於新人算好,可對她們這些有資歷的人來説,技巧不足,尚顯青澀。
這樣一部大製作,大腕雲集的片子,竟然要一名出道不到一年的新人當女主角,換了誰都想其中有鬼。
“吵架,你以為你是誰?你還沒資格,我用不着和你吵架,誰都知道林導脾氣不好,一會兒就等着捱罵,你也知道他罵人一貫難聽,大家都等着看你笑話,對了,一會兒要被罵哭了,我可以給你一張紙巾讓你擦眼淚。”李媛媛説道,優雅起身,和陳秀麗下了休息車。
温暖別開眼光,看向外面的桃花林。
是啊,大家都等着看她的笑話,如果再表現不好,林導一定會罵人的,上了戲他是父母兄弟都不認的人,只要求演員能表現到最好,在場除了墨小白,估計都會被他罵的,上一次傾城可能因為脾氣好,罵得沒那麼難聽,也沒那麼頻繁。
她不是怕被林導罵,只是不想自己真的不堪一擊。
有人上車,温暖搖頭,剛走兩個,又來了,真煩人,雖然習慣,還沒麻木,總是有點知覺的,她煩娛樂圈的勾心鬥角。
剛一轉頭,發現是林寧,她微微一笑,“你怎麼也來了?”
“廢話,來給你説戲。”林寧拿着劇本坐到她對面去,温暖吐吐舌頭,林寧低頭翻着劇本,狀不經心地問,“剛剛罵這麼難聽,不生氣?”
“沒有。”
“喲,真大方。”
“我會當成讚美的。”温暖笑道,“半個小時還沒到。”
林寧沒理她,看了劇本良久,抬頭看她,“你找到和墨小白對戲的感覺了嗎?”
“還沒有。”
“真笨。”林寧不客氣地批評,“浪費我這麼多菲林也找不到感覺,一會兒再下去試一場,小白不笑場算就一直過,他笑場你就等着捱罵。”
“我説,林導,美人導演,美人哥哥,能不能換一場戲?第一次來就拍吻戲,我有點不習慣,如果對台過幾次,可能感覺會好多,拍吻戲也會順利一些,是吧?”温暖弱弱地提議。
林寧挑眉,“你是導演,還是我是導演?”
温暖語塞,林寧是暴君,絕對不允許演員有自己意見的,除非你能説得他接受,否則免談,温暖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林寧一上來就拍吻戲,真的太突然了。
林寧把劇本放在一邊,望着温暖,“你知不知道,我對你的期望很高。”
“不知道!”期望高剛剛還罵這麼難聽,別説是嚴師出高徒,她可不信。
林寧白了她一眼,“你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加吻戲?”
林寧剛一説完,墨小白也上車來,打了聲招呼,“哎呦,你們在説什麼悄悄話?我可以旁聽嗎?”
人説着已經坐下來,笑眯眯地看着林寧和温暖。
“墨小白説不加就不拍。”温暖看向墨小白,很老實地説出自己的想法。
墨小白無辜,他聽到林寧問什麼了,温暖這答案也真是太誠實了,他的確這麼説過,不過林美人會聽,那真是奇蹟……
林寧一哼,“你也真信我隨口胡編,我還和非墨説從頭到尾不會有吻戲,全部借位,我還説我要墨小白從頭到尾都是老人裝。”
“哇,大導演,原來你這麼恨我吧,全場老人裝我立刻回美國,我這麼英俊瀟灑的形象可不能毀了,靠他吃飯呢。”
温暖和林寧自動忽略墨小白的話,温暖反問,“那為什麼你同意加幾場吻戲和牀戲?”
林寧看着温暖,她第一次見他這麼認真,“我只想幫你克服你的心理障礙,吻戲和牀戲是一個心理上的坎,特別因為你的老公是葉非墨。我知道你只拍過一部電影一部電視劇,電視劇就別説了,借位太明顯了。温暖,身為一名藝術者,你要隨時有這樣的準備,你要知道,你是一個專業演員,如果你連一場吻戲都無法克服,那更別説其他的。我只是拿吻戲舉一個例子,還有其餘方面,你是演員,你要清楚地知道,你在演繹的是別人的故事,要完全投入進去,只有全心全意奉獻的人,才能做出真正的成績,不然你就是紅一陣子就走下坡,也不會有自己經典的作品。你看《羅馬假日》,一提起就知道奧黛麗。赫本。這才是經典影片,這才是藝術。既然你選了這一行,就要做到最好。”
温暖內心隱約有一種澎湃之感,心事都被林寧説中,彷彿有一股激流在心中不停地刷洗着,激盪着。
林寧説得沒錯,她是專業演員,她選了這一行,那就要全心全意,毫無保留地投入到事業中。
林寧頓了頓,“可是,我知道你最大的問題並非你過不了這個坎,而是你怕非墨不開心,是不是?”
“你可以當心理專家了。”
墨小白挑眉看向林寧,看來林寧對温暖的期望真的很高,否則不會和温暖説這些話,若是非墨知道了,一定會翻臉的。
他一直不喜歡温暖涉足娛樂圈,林寧卻鼓勵她全心全意對待。
“我很瞭解非墨,温暖,你如果過不了這個坎,你就乖乖的回去當你的葉太太,別惹他心煩,如果你能過得了,徹底放得開,你就全心全意在這條路上走,你會走得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