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是第一個趕到醫院的,一路幾乎飆車過來,葉非墨的首席秘書張玲和他的秘書團都在,張玲已經通知葉三少和程安雅,他們也在趕過來的路上。
“少夫人,你怎麼過來了?”張玲看見温暖匆忙趕過來,似乎很驚訝,甚至有點慌亂,那新聞她已經很快就壓下了,並説葉總只是中暑,沒什麼大礙,沒想到還是驚動了温暖。
温暖並沒有看接下來的新聞,她一看葉非墨昏倒第一時間就想到他的胃病,立刻就趕來醫院,葉非墨有專屬的醫生,温暖也知道在哪家醫院,根本就不用過問別人。
她根本沒看後面安寧電視台的新聞。
一個跨國集團的負責人突然昏倒,對整個集團的影響是很大的,所以張玲必須要壓下整個消息,不會把葉非墨的真實情況報道出來。
她沒想到温暖會在電視機前,也沒想到温暖會立刻趕來,沒看後面的新聞。
“我為什麼不能趕過來?”温暖本來一心擔憂地看着急救室,想問問張玲發生什麼事,見她這麼問就覺得很奇怪,就算自己和葉非墨的感情出了問題,葉非墨出了事,她趕來醫院不是很正常嗎?
天知道一路上讓她多着急,恨不得馬上插上翅膀飛到他身邊來。
張玲支支吾吾,不敢多説,其餘秘書們也低着頭,温暖厲聲問,“怎麼回事?”
“葉總昏迷前説……不要通知你。”張玲為難地説,所以她就打電話通知葉三少和程安雅,沒通知温暖。
温暖一怔,微微握緊拳頭,葉非墨是什麼意思?不想讓她擔心嗎?
她正胡思亂想就接到蔡曉靜的電話,蔡曉靜本來想告訴温暖葉非墨昏倒的事情,温暖告訴蔡曉靜她在醫院,蔡曉靜這才放心,掛了電話。
“張玲,非墨出了事,估計你有很多事情要忙,你們幾個先去忙吧,這裏有我就行了。”温暖説道,把張玲和幾名秘書打發走了。
她一個人在急診室外面等了快半個小時,手心都出了汗,四肢冰冷。
葉非墨的身體不好,可從來沒有突然昏倒過。
他是胃疼嗎?
一定是了,她不在他身邊,他一定沒有好好吃飯,沒有好好睡覺,昨天半夜通電話,他還在公司,去雅典那麼多天,回來又這麼忙碌,鐵打的身體也熬不住。
她正着急恐懼,葉三少和程安雅也趕來了,見了温暖也頗為意外,程安雅也來不及想什麼,問了葉非墨的情況,温暖具體情況都不知道,程安雅看了葉三少一眼,勉強鎮定下來,等着醫生出來。
“爹地,媽咪,對不起。”
程安雅錯愕地看她一眼,覺得十分好笑,“你説什麼對不起?”
温暖不知道,就是下意識地覺得自己該説一聲對不起,葉三少説,“非墨是打不死的小強,希望真的只是中暑了。”
幾人在外面等了一個多小時,急診室的門才開了,葉非墨還在昏迷中,推到病房了,葉三少和程安雅慌忙迎上去,急問葉非墨的情況。
“家明,非墨的情況怎麼樣?”程安雅問。
劉家明是葉非墨的專屬醫生,幾年前就專門負責葉非墨的胃病,葉非墨所有的病例他最清楚,程安雅和葉三少見劉家明神色凝重,兩人心中都有些發涼,都知道情況不妙。
温暖緊跟着葉三少和程安雅進了劉家明的辦公室,温暖緊張得手都沒放開過。
劉家明看葉非墨的病例,良久沒説話,葉三少直接問,“非墨的胃病是不是轉胃癌了?”
“葉三,安雅,你們要有心理準備,的確是胃癌了。”劉家明哀痛地説。
程安雅一時怔住了。
温暖如五雷轟頂,腦海一片空白。
胃癌……
葉三少最是冷靜,“非墨每年都做胃部的詳細檢查,距離上一次檢查還不到一年,應該不是晚期吧?”
劉家明説,“這一次非墨突然昏倒一來是他最近精神狀態不好,身體負荷過重,二來是因為胃癌,至於是第幾期,等非墨醒來,我還要給他做一個詳細的檢查才能確定,最有可能是第二期,第三期的可能性不大。”
“儘快幫他安排。”葉三少説。
劉家明似是有口難言,表情十分苦澀,葉三少蹙眉説,“有什麼話直説吧。”
“葉三,非墨的癌症就算是良性的……先不説手術風險,就算手術成功後,復發和轉移的幾率也很高。”劉家明説,很為難地看着他們,“抱歉。”
……
程安雅看着劉家明,“家明,不管用什麼辦法,我都要非墨活着。”
“等非墨醒來,做一個詳細的檢查,我再和腫瘤科那邊開會,總之,我們一定會盡力。”劉家明也不敢有十足的把握,程安雅如墜冰窖。
劉家明是國內腸胃科的最好的專家了,如果他都沒辦法,那非墨要怎麼辦?
温暖全程一句話都沒説,臉色慘白無血色,愣愣地隨着他們進去,又愣愣地隨着他們出來,不是普通的胃病麼?為什麼會是胃癌。
難道詛咒這麼快就靈驗了嗎?
非墨不能死,絕對不能死,温暖心亂如麻,又恐懼,又覺得心慌,想哭卻流不出眼淚,身體僵硬又冰冷,如果葉非墨出了什麼事,她活着也沒意思了。
都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他明明只是胃病,怎麼會成胃癌了呢?都是她的錯,如果她沒和非墨鬧矛盾,他就不會十幾天不眠不休地守着她。
如果不是她和他鬧矛盾,他就不會沒一頓,有一頓的,他的病情也不會加重。
如果不是她遇到非墨,他們就不會相愛,不會結婚。
就不會有詛咒。
詛咒兩個字如惡魔般,緊緊地掐住温暖的脖子。
程安雅擔心地看着她,“暖暖,沒事吧。”
温暖似乎沒聽到她的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恐懼,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