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秀水見了温暖後,也沒留多久,很快便回去雅典,温媽媽也知道她來過,也知道温暖已經知道他們的關係,温暖卻一點都不介意,温媽媽更是不介意, 龍秀水在她孩子死去的時候送她一個女兒,平復她的傷口,這麼多年來,温家疼温暖,宛若親生女兒,龍秀水又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當然不會介意,當年兩人相識的時候便是一見如故,她的女兒温媽媽一直都呵護寵愛着,她想龍秀水留下來參加温暖的婚禮,龍秀水卻説不想留下來,且和温媽媽説,温暖的母親只有一位,不管是她心裏,還是所有人的心裏。
温暖也沒強求,龍秀水剛走,温靜就回來了。温暖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也不過一個寒假沒見,温靜彷彿一下子長大成熟了許多,分明還是那張臉,分明也就長高一公分,可眉宇間怎麼看都不像一箇中學生,偶爾有一種很尖鋭的鋒芒一閃而過,令人詫異。
可温靜仍然是温靜,是她的妹妹,一回來仍然膩着她,姐妹兩人的感情極好,温靜回來便去學校報到,開始上課,回家一直關在房間內,也不知道一個人在做什麼。
温暖忙着結婚,也沒管她。
這一天,葉家兩家人一起吃飯,龍承天也到了,他是温暖的哥哥,這幾日和温家父母也談得極好,葉天宇和葉可嵐也回來了,葉家的人全部到齊了,這是結婚前兩家人依照慣例在一起吃飯。
餐廳定在GK國際酒店的包廂裏。
葉可嵐這一次吵着一定要當把伴娘,温靜也要當伴娘,唐曼冬和高春苗也要當伴娘,她這伴娘隊伍十分壯觀,可婚慶那邊説,只需要三位伴娘。高唐曼冬和高春苗一定要當,所以葉可嵐和温靜就一人不能當了,葉可嵐不想讓,温靜也不想讓,温靜比葉可嵐大上幾歲,身材也較葉可嵐要好,所以她堅持要當伴娘,葉可嵐是葉家的小公主,當然也要爭着,兩人大眼瞪小眼就是沒談妥。
温靜繃着一張臉,冷冷冰冰的沒表情,她那意思很明顯,我姐出嫁,我要當伴娘,接下來便沒二話了,她覺得説再多便是多餘的了。
氣場倒是很秒殺。
葉可嵐委屈地瞅着葉寧遠,葉寧遠攤手,表示這事難辦,葉可嵐看爺爺,奶奶,葉三少扭過臉去和温爸爸聊天,葉可嵐怒,葉天宇説,“可嵐,當伴娘的人嫁不出,你就讓給温靜當算了。”
温靜眯着眼睛,呸,你才娶不到老婆。
“哥……”葉可嵐撒嬌,葉天宇説,“乖,等哥結婚的時候你再當伴娘。”
“哇……”葉可嵐撲在葉三少懷裏,“爺爺,哥哥一點叛變了,這種話都能説出來。”
葉三少很不解,這話不是很正常嗎?葉寧遠也覺得葉天宇挺上道的啊,結婚讓妹妹當伴娘,多好的建議,新娘伴娘走在一桌上了。
葉可嵐指着葉天宇説,“等哥結婚的時候,説不定我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還怎麼當伴娘啊。”
葉三少,“……”
葉寧遠,“……”
程安雅和許諾,温暖等人也紛紛無語,温媽媽説,“小靜啊,可嵐這麼喜歡當伴娘,要不就可嵐當吧,當伴娘也沒什麼好玩的。”
“不,我和姐很早就説好了,她結婚我要當伴娘的。”温靜也是個固執的丫頭,葉可嵐一拍桌子,“成,決鬥,誰贏就誰當。”
葉寧遠摸摸鼻子,閨女啊,要不要這麼欺負人啊,決鬥肯定你贏啊。
葉天宇咳了聲,温靜涼涼説,“暴力,決鬥這戲碼是外國人流行的,咱們不興這一套,説是誰就是誰。”
“伴娘是男方找人當的,二叔,親愛的二叔,你説吧,誰當伴娘?”葉可嵐拋棄葉三少撲向葉非墨,抱着葉非墨不撒手,“二叔,二叔最疼我了,你忍心看着小可嵐流眼淚嗎?”
葉非墨,“……”
別找他啊,他從頭到尾都沒説話,找他做什麼嗎?許諾説,“葉可嵐你別鬧了,再鬧我把你丟出去。”
葉可嵐睜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許諾,唇角一吊,感覺眼淚就要嘩啦嘩啦地掉,許諾不吃這一套,葉寧遠要説話,許諾目光斜斜掠過去,葉寧遠攤攤手,葉可嵐淚了,“我就還知道媽咪就疼哥哥不疼我,我要離家出走,我要離家出走……”
許諾説,“你一年到頭幾天在家的?”
葉可嵐吐吐舌頭,葉寧遠笑説道,“乖,這樣吧,爹地明天給婚慶打電話,讓他們多加一位伴娘,節目多策劃一個就好,不用爭了。”
葉非墨早就想説了,免得兩位姑娘爭來爭去的,葉可嵐目的達到了,心滿意足了,温靜説,“你才多大啊,就你這身板,哪有禮服穿?”
葉可嵐最惱人攻擊她的身材了,立刻站起來,挺胸收腰,“你和我差不多高,就胸部比我豐滿一點,我頂多塞兩個饅頭,我要沒禮服穿,你也沒禮服穿了。”
程安雅揉着額頭看戲,小姑娘這是比身材嗎?
“你就不怕半路饅頭掉了?”
葉天宇撲哧一聲笑了,忍禁不俊,他是難得笑成這樣,許諾説,“我説可嵐,你才多大啊,你還沒發育,這會兒糾結身材到底是想怎麼樣?”
葉寧遠説,“看看你媽的身材就知道你的身材一定好,閨女不擔心哈。”
這話甚滿足葉可嵐小朋友的自戀心理,温靜也懶得説什麼,葉可嵐滿足了,坐下來開始優雅地吃東西,許諾搖頭,這伴娘的事情總算也是敲定了,離婚禮也就一個禮拜了,葉家這邊的親戚要比温家多,葉薇和十一他們都説要過來參加葉非墨和温暖的婚禮,他們過來是全家一起過來的,再加上張家,唐家和林家,葉非墨和温暖的朋友,原來他們是打算請二十桌就好,後來名單一擬似乎多了,便請了三十桌。
葉非墨和温暖這一次的婚禮和唐舒文、陳雪如是一個婚慶辦的,可葉非墨沒辦得和唐舒文那麼大手筆,他要的是一個浪漫温馨的婚禮,這是主題,他和温暖太受關注了,温暖又不喜歡太過華麗,所以要尋一個平衡點。
温家這邊也就親戚多一些,温爸爸的朋友就沒請了,大多是温暖的朋友,同學都不怎麼請了,龍承天也是要參加婚禮的,這是他唯一的妹妹出嫁,自然要參加的。
飯吃到一半,温靜電話響了,偷偷溜出去,一接電話就忍無可忍地咆哮,“我都説了今天沒空沒空沒空,你聽不懂國語是不是?”
“……”
“訓練屁啊,我姐要結婚,我忙,過幾日再説。”
“……”
“少幾天會死是不是?會死是不是?”
“……”
“滾!”温靜有些惱怒,“死變態,死色魔,我詛咒你長痔瘡。”
“……”
“笑什麼笑,你真的很變態耶,要不是亞洲支部和我説你絕對有能力教好我,我真的懷疑你到底是不是街頭流氓混混,你到底是不是第一恐怖組織的成員?”
“……”
“色胚,混蛋,流氓……”
“……”
“我詛咒你爛jj!”温靜温暖地掛了電話,索性關機,一回頭便看見葉天宇拿着手機在玩,她一回頭,他胎膜衝她一笑,温靜的巫婆臉蛋迅速恢復成冰山臉,連一點過度都沒有,非常迅速。
十八歲的葉天宇已發育完全,除了身材有幾分少年的氣息,他身上完全找不到一點屬於少年人的特徵,他很愛笑,可這種笑容帶着一股風雪寒冰,甚至可以説是陰戾,彷彿在黑暗世界中留得太久而忘記了陽光的味道,這種感覺在她去了一趟倫敦回來後最是鮮明。
她以前就見過葉天宇兩回,印象十分深刻,可他們從未説過話,因為兩家人是親戚,所以她認識他,去了一趟倫敦,感受了另外一個世界,再回頭看葉天宇,她便感覺到一種致命的危險。
這種危險帶着一種毒素,似乎要慢慢地侵襲人的心靈,温靜這一次見到他,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卻又不知道相識在哪兒,好像和她認識的人裏有性格相似的,可是誰,她卻想不起來。
感覺很奇怪。
唯獨可以確定一點是,她不喜歡葉天宇的笑容,他的笑容彷彿要把一個純淨無暇的人拉到黑暗的世界中,讓所有人便得和他一樣,沾染上黑色的惡毒之光。
“你怎麼在背後偷聽別人講電話?”温靜説,本來不打算理會葉天宇,卻覺得他的笑容太過礙眼,讓她忍不住出了聲,可一出聲,她便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