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晨是神通廣大的主,他在二十三歲的時候念過一年的大學,就為了他的心上人曾經莫名其妙地説了句以後要去XX大學,那是她心儀的大學,鑑別這是一神童,墨晨判斷她十六歲的時候應該能上大學了,所以他就屁顛屁顛地報了班,神通廣大地空降到人家大學班上唸書,就為了人海茫茫尋一女人,後來沒找到,他還特意挑了一個他心上人喜歡的專業,結果唸了一年,最大的成功就是認識了很多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小青年,墨晨這人女孩子緣特別好,這種好不是墨小白那種搞曖昧的好,而是女孩子很多都把他當哥們的好。
所以墨晨一天之內就聯繫到幾名交情比較好,人品信得過,而且目前單身的優秀女士,他要給她們介紹男朋友,於是這幫人就很樂呵地來相親了。
這不是他們世界的人,一個是律師,一人是法官,一人是醫生……一人是投行經理,然則,這一次相親也遭到完敗,這些人不似他們的屬下,喜歡墨遙,崇拜墨遙。人家都是社會精英啊,有人品,有財富,什麼都不缺,於是她們挑人,墨遙就是讓她們一眼給槍斃的。
主要原因是太悶了,幾乎不怎麼説話,女孩子都喜歡爽朗幽默的男人,你長得再好看也沒用啊,一天蹦不出幾句話不管是談戀愛還是過日子,這都太沉悶了。
墨晨的同學們沉痛地和墨晨抱怨,哎,你哥長這麼好,怎麼性格就這麼木呢,和你差太多了啊,真是兄弟?
墨晨也很鬱悶,他這很主動地給老大介紹了啊,這一次是老大被人槍斃就沒辦法了,無雙的倫敦那頭狂笑,然後出主意介紹男朋友。
墨晨同學和無雙來一個性質的討論,這是給他介紹攻呢,還是受呢?
無雙無語哽咽,看怪物似的看墨晨同學,咆哮道,“廢話,咱們老大怎麼看都是一號好吧?”
墨晨眨巴眼睛很無辜,老大看長相是0號,看性格那絕對是1號,可墨晨這人喜歡反其道而行,於是他去星期五夜店找了幾位很魁梧的男人過來和墨遙相親。
這境況就很慘了。
地點依然是咖啡廳,墨遙似乎不反對和男人相親,只是蹙眉,什麼都沒説,墨晨就當他默認了,於是乎,這位仁兄似乎搞錯了什麼,又或者説墨晨沒説清楚,於是他去勾引墨遙,結果是被墨遙扣住手臂給廢了手,人哭得一個昏天黑地,墨晨一口氣差點給崩了。
這叫什麼事啊。
於是他嚴重警告下來的幾位千萬不要重蹈覆轍,可這幾位看着第一位就瑟瑟發抖的,應付幾句場面拿錢走人,墨晨這心啊,拔涼拔涼的。
於是他開始把腦筋轉到朋友頭上來,可關鍵是朋友之中沒幾個是好這口的,他總不能去黑手黨宣傳老大好這口吧,所以墨晨很憋屈。
於是,他開始意識到老大不太喜歡魁梧型的,於是他開始找娘們型的,可老大依然看不上,只要你不碰他,老大也不會傷人,於是這相親就開始進入僵局了。
“老大,您到底是喜歡什麼樣的啊。”墨晨就差沒跪地求他了,墨遙蹙眉,他喜歡什麼樣的,喜歡小白那樣的啊,可世上小白就一個。
像小白都不是小白呢,何況是一羣垃圾。
……
白柳揹着揹包,拿着畫板進入咖啡廳就意識到這咖啡廳很奇怪,有一羣長得英俊瀟灑的男人圍着一名長相異常漂亮,氣質温和的男人不知道嘀咕什麼,男人氣急敗壞地有點破壞他臉上的温和,目光時而看向露天咖啡廳旁,那邊坐着一名穿着白色襯衫,黑色長褲的男人,他背對着白柳,白柳看不清楚他的面貌。
他坐了下來,喚侍者端來一杯咖啡。
白柳把揹包解下來,翻開畫冊欣賞他的作品,他有一座城堡還沒也完成,於是拿出畫筆,好心情地勾勒着未完的畫,對這咖啡廳裏的詭異視而不見。
他是一名能夠放空思想的男人,他一旦專注於做一件事,旁人怎麼樣和他沒有關係,他也不在乎,墨晨和風雷電討論完抬頭就看見白柳很突兀卻又和諧地坐在露天咖啡廳中,他手邊是熱氣騰騰的咖啡,還有一塊慕斯蛋糕,手裏拿着畫冊,正在勾勒着什麼。
這男人真像天使,墨晨心想。
他有一頭漂亮的黑髮,很温順地垂着,皮膚白皙,骨架小,人卻不矮,稱不上英俊,年紀小,五官線條十分柔軟,像是水晶,潤得有一種温和的美麗。長相有東方人特有的精緻,不可思議的細膩之感。白色的襯衫,天藍色的外套,白色的長褲,打扮很清爽。
注意到有人在看他,白柳揚起目光便看見墨晨,他頓了頓,繼續低頭作畫,並沒有在墨晨身上多做停留。
雲問,“這人是誰?”
“不知道。”電説,這咖啡廳他們都包下了,專門讓人給老大相親的,這人怎麼進來的,墨晨回頭找人要訓斥,那小侍者是剛來的,不熟悉規矩,哭喪着臉去請白柳離開,白柳蹙眉看他一眼,侍者用英語解釋了一邊,白柳抿唇,再看墨晨一眼,安靜地低下頭,繼續作畫。
墨晨揮揮手,算了,不和小孩一般計較,侍者也只好離開。
白柳低頭作畫,墨晨繼續讓人去和墨遙相親,結果墨遙沒興趣了,那人一坐下就走了,墨晨這叫咬牙切齒啊,今天一天都泡湯了。
墨晨回身,白柳正好抬頭,於是視線對個正着,墨遙很驚訝,沒想到會在這裏看見他,白柳眉梢一挑,看向墨遙,手中的畫筆一轉,朝他微微一笑,陽光下,白柳的笑容温潤得如温水,微微揚着波紋。
墨遙走了過來,在墨晨等人目瞪口呆下坐到白柳對面,“你怎麼會在這裏?”
“旅行!”白柳説,墨遙看他身邊的旅行包,有看了看他的畫冊,微微一笑,十六歲模樣的少年,自己揹着一個揹包旅行,真是桀驁不馴,熱愛自由。
“你是藝術班的學生嗎?”墨遙問。
白柳驚訝之極,“學生?”
他指了指自己,十分困惑,“我兩本一碩都讀完了。”
墨遙也驚訝了,他看起來年紀不大啊,“你多大?”
“二十三。”墨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見過人不可貌相的,可沒見過這麼不可貌相的,二十三,他長得實在對不起他的年齡,怎麼看都是十六歲模樣上下的少年人,那挺拔高挑墨遙也解釋成營養過剩,沒想到他都成年了,這着實有點意外。
白柳也習慣旁人對他的觀感,墨遙的驚訝也沒保留多久,這畢竟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對他是心存感激的,那日若非是他,他得不到很好的休息,身體多半會垮。
傷口和情感雙重打擊,他再強也會倒。
白柳身上有一股旅行的味道,他似乎不愛説話,見墨遙坐在一旁,時而也抬起頭問他一二句,“你是華人?”
“國籍是意大利。”
白柳明白,“美國籍華人。”
墨遙猜得到,他的長相是很東方的精緻,他説一口很純真的中文,若不然,他會以為他日本男子,或者是韓國美少年,這樣的少年人是温和又美好的,很想電視上常出現的明星,花樣美少年。
墨遙再一次感謝他的救命之恩,白柳笑着頷首,算是接受了,也沒多説客氣的話,墨遙發現他的筆鋒十分鋒利,作畫的手法十分利落,乾淨,一勾一勒如行雲流水,十分順暢,連一點停頓都沒有。
“你是畫家?”
白柳一笑,“我從小有一個夢,就是當一名畫家,如今這夢沒了,我純屬當成愛好,用這兩年祭奠我的夢想,然後真正的投入工作。”
墨遙説,“你的畫很美。”
“真的?”他一臉驚喜,如喜歡被人肯定的孩子,墨遙點頭,白柳十分歡喜,高興之餘要請墨遙喝咖啡,墨遙當然沒拒絕,他把白柳當成一名少年,雖然他説他二十三了,可他怎麼辦都是十六歲,一名乾淨純粹的少年人,擁有很美好的身體和心靈,墨遙覺得舒服。
很久沒有一個人讓他感覺得如此舒服,沒有攻擊性,如雲一般柔軟,笑容也那麼美好,似乎他身上的一切都是柔軟的,旁人在他身邊都感覺到能安然入夢的舒服。
白柳倏然看了看墨遙,眉目微彎,“我給你畫一張肖像怎麼樣?”
墨遙注意到他的畫冊,幾乎都是風景畫,他是一個討厭拍照和存下證據的人,可見白柳興致好,他想,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這要求不過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