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十分欣喜,興致勃勃地讓老大擺了一個pose,他覺得老大的側臉十分好看,那派頭有幾分法國巴黎街頭流浪畫家的派頭,墨遙為難地配合出他所想要的pose,墨晨和風雲雷電等人驚落一地下巴,不可思議地看着墨遙和白柳,老大竟然主動和一個男人搭訕。
搭訕啊……這兩個熱火的詞語把墨晨雷得肉都酥了,一點都不敢相信,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搭訕也就算了,竟然還擺出一副很……很性格的一面給這小傢伙當模特,這個世界瘋狂了。
絕對是瘋狂了。
他是真心地覺得,這樣的世界實在令人震撼不已,墨晨覺得自己無法承受這樣的刺激,他戳了戳旁邊的雲,讓她給他一拳,他需要實際的清醒,雲很不客氣就給他一拳,揍得墨晨這背脊啊都要斷了,他惡狠狠地轉頭瞪他一眼,於是吧就覺得這丫頭太欠教訓了,真的來一拳重的,想把他打成內傷嗎?
雲很無辜,這不是你讓我打的嗎?
電説,“老大是不是吃錯藥了?”
“我也這麼覺得。”
諸人都深深地感覺,的確是吃錯藥了,正常的老大絕對不可能是這個樣子滴,這樣未免太刺激人了,墨晨覺得有必要把這一幕給錄下來發給諸位觀賞,特別是某人。
雲説,“二公子,我怎麼都覺得,這一幕真是唯美,老大的春天來了。”
墨晨心中有一根弦慢慢地被觸動了,老大的春天麼?
他還有春天嗎?
這麼多年來,死認一個人,死認一份愛情,持續了這麼多年,他來得及感受新鮮的感情嗎?他不敢確定,他也覺得這一幕很美好,白柳他感覺也不討厭,特別乾淨的一個人,這樣氣質的少年是很少見的,頗有幾分蘇曼的影子,所以他不討厭,可墨晨真心還是覺得老大和小白是一對兒,他太過印象深刻,根深蒂固了。
可若老大喜歡別人,他也不會反對。
終究是老大的幸福最重要。
雷説,“這相親就不要了嗎?”
墨晨白他一眼,白痴,相親什麼相親啊,沒看見正在相嗎?
諸人也笑了,的確是在相親啊。
墨晨讓人打發了剩下的男人離開,他們留下來饒有興致地看戲,墨晨説,“給你們任務,把人留下來,不計一切手段。”
“明白!”
……
長久維持一個姿勢並不累人,若是有需要,墨遙可以卧在草叢中潛伏一動不動一天一夜,所以這種程度對他來説很簡單,並不算一件難事。
白柳的眼光單純又熱烈,很欣賞他身體的線條,一邊作畫一邊讚美,目光盈盈有光,彷彿斂盡了星光,十分美麗,墨遙不小心走神一下,又被白柳給吆喝回來。
墨晨一拍手掌,好小子,敢吆喝老大,就你了!
他幾乎是一錘定音,這小子他喜歡。
白柳勾勒完最後一筆,微笑地招手讓老大過去看,那笑容依然是如風如雲,温和得幾乎看不出什麼來,非常柔美,墨遙湊過去一看,他畫的是水墨畫,線條勾勒得極好,流暢美好,修長漂亮,把他側臉的輪廓描得很立體,很有美感,特別是那表情,冰冷帶着霸氣,又有一點憂傷……
等等,憂傷?
他什麼時候有過憂傷了?
白柳見他的視線看過來,帶着審判,他一愣,他以為墨遙不滿意他在作品,忍不住問,“有什麼問題嗎?我覺得很好啊,雖然沒能把你的美感全部體現出來。”
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最擅長風景畫,對人物畫還不算十分有把握,你就將就着看,不喜歡就丟了也成。”
“很好!”墨遙説,白柳靦腆一笑,把畫取出來給墨遙,態度很真誠,墨遙看得出來,這麼冷淡的一個人露出真誠的表情是因為他對他的作品很真誠。
這是一個很有趣的人,墨遙心想。
“你喜歡就好!”白柳説,低頭喝咖啡,咖啡涼了,有些苦澀,他卻不是很在乎,一邊喝咖啡,一邊小口吃蛋糕,墨遙把畫卷起來,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我叫墨遙。”
白柳抬頭,一愣,哦了一聲,沒多大的表情,也沒多大驚喜,平平淡淡的。
墨遙也沒打算從他臉上看出多少表情來,這人除了畫,似乎對什麼都沒感情,白柳把蛋糕吃完,這才注意到老大沒走,這讓他很困惑。
“還有事嗎?”白柳問。
墨遙突然想笑,一個邀請你當模特的人,把畫作完了給你,一個字沒説,等一會發現你沒走,突然很困惑地問,還有事嗎?這話還有一層意思,就是説,你怎麼還沒走?
這是很温和的逐客令,這讓呼風喚雨很多年的墨遙覺得很奇蹟,很新鮮的感覺。
“蛋糕很好吃嗎?”墨遙問。
白柳點頭,“好吃!”
他不喜歡吃蛋糕,倒是小白很喜歡吃,這種甜膩的東西和他素來無緣,所以他沒覺得有多大的誘惑,可看白柳吃得很香,他就覺得的確很香。
白柳仍然很困惑地看着墨遙,不知道他留下來要做什麼,眼神温和乾淨,墨遙卻不知道自己留下來要做什麼,白柳坐了一會兒,問,“你家在羅馬?”
“對!”
“我很喜歡羅馬。”
“我也很喜歡。”
白柳微微一笑,墨遙説,“你來羅馬幾天了?”
“剛來一天。”
“找到地方住了嗎?”
“還沒聯繫酒店,我身上的錢不夠,卡又丟了。”白柳嘆息,墨遙看他的氣質,絕對不像是貧困人家的孩子,那股氣質和風度就知道這是從小不愁吃穿,且過得十分優渥的孩子,若不然養不起身上這一身貴氣。
“卡怎麼丟了?”
“機場出來就遇到小偷。”白柳説,對他來説似乎是很平常的事情,沒讓他覺得十分困惑和不解,他也不糾結這問題,墨晨一聽就覺得,機會來了……
墨晨二少興沖沖地跑來,揉揉白柳的頭,“哎,小傢伙,來我家住吧,我家空房多的是。”
白柳拍掉墨晨的手,他不喜歡有人摸他的頭,怪癖,墨晨嘀咕了聲,看在老大百年一遇的笑容上,小爺就原諒你這一次的大不敬。
墨遙蹙眉,看了墨晨一眼,墨晨説,“你看他多可憐啊,老大,你就收留人家吧,家裏多個人也熱鬧,小傢伙你説不是?”
“我二十三了,你大不了我幾歲。”白柳淡淡説,墨晨長得也很對不起他的年齡,雖然他實際年齡也就沒大白柳幾歲,墨晨撫着額頭,沉痛説,“哦,你真的二十三了?你要説十三我都信啊。”
白柳眯起眼睛,目光在他們身上一轉,“認識?”
“我哥哥!”墨晨指着墨遙,白柳説,“真不像。”
墨晨哈哈大笑,的確不像,老大的個性的爹媽的結合體,他不是,他覺得他這性格還是挺好的,真的。
白柳看向墨遙,問,“你歡迎嗎?”
墨遙看他的眼睛,白柳的目光真的乾淨到極點,找不到一點雜質,他真不明白,為什麼世上會有這麼幹淨的人,這麼幹淨的靈魂。
他能拒絕嗎?這樣柔柔的目光不管看着誰,誰都不會反對的吧。
誰都會歡迎的吧。
他不排斥他來墨家。
於是在墨晨的熱情歡迎下,白柳進了墨家,住在墨遙對面的客房,那裏的客房是給葉寧遠準備,不太常住,墨晨很熱情地幫他收拾房間,白柳不是一個好奇心重的人,進入墨家這樣壯麗的別墅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這兄弟兩給人的感覺就是住這樣的豪華城堡的。
他沒四處看,也沒很驚豔,直到他看到墨家城堡的後花園,那漂亮到極致的玫瑰園。
“好多玫瑰。”白柳讚美,從窗口看過去,各色玫瑰相互輝映,美不勝收,牆壁上爬滿了青藤,青藤上開滿了鮮豔的花朵,真的很美麗。
盪漾出美麗的花紋。
空氣中飄着玫瑰的香氣。
這城堡設計特殊,不管是哪一個房間都能看到滿園的玫瑰花。
“小子,看來你很喜歡玫瑰。”
白柳點點頭,十分興奮,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畫板拿出來,順變要調色,這一次他要畫彩畫,墨晨阻止了他,“嘿,小子,你急什麼,你要在這裏住很長時間呢。”
白柳説,“我住一天就走。”
“哦,不,你會住很長時間的。”
墨遙不置與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