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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丁天仁心中不由一動,“教主”,自己好像聽人説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一面問道:

    “教主又是什麼人呢?”

    金贊臣道:“老夫只知他是教主,不知他是什麼人?”

    丁天仁問道:“院主從前可是一向聽命於教主的嗎?”

    金贊臣點頭道:“不錯”

    丁天仁又道:“那麼現在你聽誰的命令呢?”

    金贊臣道:“現在自然聽鴻檬一劍的了。”

    宋青雯想問鴻檬一劍是誰?只聽丁天仁又道:“你見過教主嗎?他是怎樣一個人呢?”

    金贊臣道:“老夫只見過他兩次,那是一個白髮披肩,白髯垂胸的老道人,生得童顏鶴髮,仙風道骨,不愧為一教之主!”

    他心中對教主依然十分心折!

    丁天仁一指昏迷不醒的六位老護法問道:“他們都是院主引到教主座下的了?”

    金贊臣道:“老夫主持西莊,西川各大門派,自然統歸老大指揮了。”

    丁天仁道:“你給他們服了什麼藥物呢?”

    金贊臣道:“凡是進入本教之人都得服下‘歸心丹’,一心奉持教義。”

    丁天仁取出金牌,問道:“服了歸心丹的人,是不是用這面金牌就可能指揮他們。”

    金贊臣道:“不錯。”

    丁天仁又道:“那麼方才何以不聽金牌指揮呢?”

    金贊臣笑道:“那是因為有老夫在這裏,他們自然聽老夫的了,譬如有人持有教主敕令,他們就會不聽老夫的,而服從敕令。”

    了天仁心想看來這面金牌只是總管用的,比起教主敕令要差得多了,這些人還是要給他們服下迷信丹才好。心中想着,一面又道:“院主一定知道他們的身份了?”

    金贊臣道:“老夫自然知道。”

    丁天仁道:“我替他們解去迷藥之後,還要請院主替我作介。”

    説完,分別給六人聞了解藥。六位老護法先後打了一個噴嚏,紛紛一躍而起。

    金贊臣朝六人呵呵笑道:“六位道兄,老夫給你們介紹,這位是鴻檬一劍,今後咱們都要服從他的指揮。”

    六位老護法聞言果然朝丁天仁拱手為禮。

    金贊臣接着一一給丁天仁介紹,六人之中,有三個是老道人,那是大涼劍派的封清風、清羊宮觀主景雲子、九頂山八角廟張述古。

    三個俗家裝束的是自流井金家堡堡主金長生、(金少泉父)劍門山白家莊莊主白雲生(白少雲父)。

    丁天仁聽得心頭又驚又喜,自己居然在無意之中,一下就找到了金蘭、金少泉、白少雲三人無故失蹤的父親,當真不虛此行!

    一面連連還禮,伸手入懷,取出六粒“迷信丹”,遞給金贊臣,説道:“這是解毒丹,六位老護法身中歹徒暗下的慢性劇毒,非此丹莫解,你要他們服下了。”

    金贊臣服了、‘迷信丹”,對丁天仁説的話,自然是絕對信服,慌忙雙手接過,朝六位“老護法”説道:“鴻檬一劍説六位道兄身中慢性劇毒,自是不會錯的了,六位道兄快把解藥拿去吞服了。”

    這六人神智受制,全聽金贊臣指揮,聞言毫不猶豫,各自接過“迷信丹”吞了下去。

    丁天仁等過了盞茶光景,就分別以“傳音入密”告訴他們。聽到“鴻檬一劍”四字,就要接受拾揮。六人果然神色恭敬,躬身領命,丁天仁又叮囑了金贊臣幾句,要他仍繼續擔任這裏的院主,也仍繼續聽從教主的指示,不可露了形跡。

    金贊臣連連點頭道:“這些老夫自會應付,也會及時和大俠取得聯絡。”

    丁天仁道:“如此甚好。”一面回頭朝宋青雯道:“我們走吧!”

    金贊臣拱拱手道:“老夫不送了”。

    丁天仁正待退出,突然想起白少雲(扮成簡子興)説過,金蘭、易雲英、葉青青三人前天在觀音閣附近失蹤之事,這就朝金贊臣問道:“不知院主是否知道,近日可有闖入西莊,被拿下的人嗎?”

    金贊臣道:“這倒沒有。”他略微一頓,又道:“只是前晚二使者以‘敕令”命總管調去四位老護法,好像是拿人去的。”

    丁天仁間道:“不知拿來了什麼人?”

    金贊臣道:“老夫是西莊院主,不屬西莊之事,老夫不便多問,大俠如需知道詳情,可問任總管便知”。

    丁天仁又道:“院主説的二使者,又是什麼人呢?”

    金贊臣道:“二使者手持教主的敕令而來,自稱二使者,咱們這裏,只認金牌不認人,老夫也不知他是什麼人?”

    丁天仁道:“好了,我們走吧!”

    跨出廳門,使女輕雲依然手持宮燈,站在廊下,一看就知被人點了穴道。

    宋青雯揮手拍開她被制穴道,輕雲身軀一震,倏地睜開眼來,看到來青雯,慌忙躬身道:“宋姑娘也來了。”

    宋青雯道:“你把宮燈給我,我給總管照路,你不用去了。”説着,從她手中取過宮燈,走在前面,朝左行去。

    輕雲欠身道:“小婢恭送總管,宋姑娘。”

    丁天仁、宋青雯從左首第一間房的衣櫥進入地道,走了一段路,宋青雯忽然轉過身來,目露幽怨,望着丁天仁道:“為了你,我連……性命都豁出去了,你卻有許多事情瞞着我,你……是不是還不信任我……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話,我……我就在你面前一死明志……

    宋青雯永遠……是你……的人……人心雖死不渝……”

    話聲未落、右手抬起,鏘的一聲,青鋒出鞘,正待橫劍朝脖子抹去。

    丁天仁大吃一驚,一把抓住握劍右腕,説道:“青雯,你這是做什麼?誰説我不信任你了?快把劍返入鞘內。”

    宋青雯目中隱有淚水,幽幽的道:“我看得出來,你……”丁天仁一下奪過長劍,替她納入劍鞘,一把把她擁入懷裏,低下頭去,用嘴唇輕輕吸着掛下來的淚珠,柔聲道:“這是你多心……”

    宋青雯輕輕別過臉去,説道:“你髒不髒?”

    丁天仁低聲道:“這是仙露明珠,怎麼會髒?”隨着話聲,兩片嘴唇已緊緊吻住了她的櫻唇。

    “撲!”宋青雯手上宮燈一下跌落地上,眼前頓時一黑!

    宋青雯急忙推着他道:“不好,燈火熄滅了,我身上沒有火種……”

    “不要緊,我有……”

    兩個人靠着牆壁,身子貼着身子,幾乎黏成一體,這一個長吻,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丁天仁突然離開緊密黏合的櫻唇,在宋青雯耳邊低低説道:“前面有人!”

    宋青雯被他吻得迷迷糊糊的,眼前又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聞言奇道:“前面有人?你怎麼知道的?”

    “噓!”丁天仁輕聲道:“我聽到有兩個人的腳步聲,不過還很遠,他們好像就是朝這裏來的。”

    宋青雯道:“我怎麼一點也沒聽到?”

    丁天仁道:“你不可再出聲了,他們快到十丈以內了。”

    他拉起宋青雯的手,要她貼壁站好,過沒多久,果見十丈光景,出現了一點熒熒火光,和兩團人影,朝前走來,到了六七丈左右,忽然朝左首轉彎,那兩團人影看去極為矮小,不類人形。

    宋青雯究竟是女孩子家,何況又在黝黑如墨的地室之中,看得不由心頭髮毛,一手緊緊拉着丁天仁的手,口中低低的道:“這兩個是不是人?”

    “當然是人。”

    丁天仁悄聲道:“他們是崆峒五矮中的兩個,是攣生兄弟,面貌長得一般無二,外人很難分得出他們誰是誰來。”

    剛説到這裏,兩矮已經走近一條橫貫的地道,向左彎去。

    了天仁低喝一聲:“我們快跟上去。”

    兩人手拉手往前掠出三丈多遠,再朝左首岔道看去,那裏還有兩個矮人的蹤影?丁天仁不覺輕咦了一聲。

    宋青雯在黝黑的地道中看不到東西,忍不住低聲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丁天仁道:“兩個矮人不見了,你站在這裏別動,我過去瞧瞧。”

    宋青雯道:“你小心些!”

    丁天仁沒待她説完,人己掠了出去,原來這條橫貫地道,到了十五六丈遠近,另有一條直行的地道,兩矮又轉了彎,是以忽然不見,但丁天仁縱目看去,直行的地道上,也早已沒有兩人的影子,心中暗暗奇怪,這兩人會到那裏去了呢?當下循着直行地道,仔細搜索了一遍,兩頭均無出路,像是一條死衚衕,查不出一點頭緒,只好廢然而返。

    宋青雯雖然不能暗視,但聽一絲輕微的風聲,落到自己身邊,敢情是丁天仁回來了,就急着問道:“你有沒有追上他們?”

    “沒有。”丁天仁道:“前面十五六丈遠,有一條直行的地道,他們轉了彎,所以一閃就不見了,我搜索了整條地道,兩頭都沒有出路,只是一條死衚衕,這兩人卻明明是朝這條地道去的,就是這樣平空失了蹤影。”

    宋青雯柔聲道:“瞧你氣鼓鼓的,既然找不到人,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再説,反正地道就在這裏,又不會改變,明天我幫你一起來找。”

    丁天仁想到金蘭等三人失蹤,和任貴有關,自己趕回去,還要好好問問任貴。這就點頭道:“好吧,我們回去吧!”

    他依然握住了宋青雯的柔夷,兩人並肩走出。

    宋青雯芳心充滿了喜悦,偏過頭來,輕聲道:“王大哥,你好精純的內功,這樣黝黑的地道里,你都能看得清楚。”

    丁天仁左手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一下,説道:“其實我並不姓王。”

    宋青雯道:“這麼説,你叫王紹三是騙我的了?”

    “我沒有騙你”。

    丁天仁道:“因為我喬裝王紹三,但你對我一片真心,我不能不對你説出真正的身份來。”

    宋青雯急着問道:“你真正的身份,是誰呢?”

    丁天仁道:“我叫丁天仁。”

    宋青雯哦道:“你……就是丁天仁?”

    丁天仁目光一注,黝黑的地道中,宛如兩點閃亮的星星,盯在她臉上,好奇的道:“你知道我的名字?”

    宋青雯道:“我聽任貴説過,你身上有一塊玉佩,叫做玉辟邪,是江湖上人人都想得到的東西……”

    丁天仁道:“江湖上人人都想得到的東西?我怎麼會不知道?哦,你問他為什麼了嗎?”

    “自然問了。”

    宋青雯道:“他説,誰得到這方玉佩,就可以找到一處寶藏,不但有富可敵國的珍寶,還有一冊昔年號稱劍神的大魔頭手寫的劍譜,得了就可以無敵於天下……”

    丁天仁聽得暗暗好笑,她説的江湖,傳言,大概就是指大哥(天煞星丁天行)隱居的山洞,(峨嵋後山的一處洞窟)和大哥傳自己的“鴻檬一劍”了。

    宋青雯看他沒有説話,又道:“你身邊有沒有玉辟邪?”

    “有。”丁天仁道:”只是我為了喬裝王紹三,玉佩不方便帶在身邊。”

    宋青雯道:“那我該叫你丁大哥才對,你一定有許多事情沒告訴我,我們出去了,你就説給我聽好嗎?”

    説話之時,已經拾級而上,丁天仁悄聲道:“回去之後,我還要先問任貴幾件事,等問完了,再告訴你。”

    宋青雯催道:“那就要快些走了。”

    走出衣櫥、丁天仁掩上了櫥門,回到對面房中,丁天仁示意宋青雯關上房門,宋青雯也跟着走入,又關上了裏間的木門,然後點起燈燭。

    丁天仁迅快的往牀鋪下拖出點了睡穴的任貴。

    宋青雯問道:“丁大哥,你要怎麼辦呢?”

    丁天仁噓了一聲道:“你還是叫我任總管的好。”

    宋青雯嗔道:“這裏又沒有第三個人。”

    丁天仁含笑道:“你叫慣了,不小心就會溜口,給旁人聽到了就會壞了大事。”

    宋青雯道:“好嘛,我不叫你丁大哥就是了。”

    丁天仁已經從懷中取出“迷信丹”,和易容盒來,説道:“我想他也不能長時間點着穴道,只好給他服下迷信丹,讓他扮作莊丁,留在這裏聽候使喚。”

    宋青雯道:“這樣不是多出一個人來了?”

    丁天仁道:“不要緊,反正整個西莊,已在我們控制之下,不會有人懷疑的。”

    口中説着,一手打開盒子,先給任貴易容,讓他變成一個普通莊丁模樣。

    宋青雯一直在旁仔細看着,忍不住稱讚道:“丁大哥,你的易容術高明得很,幾時教我好嗎?”

    丁天仁收起盒子,把一粒“迷信丹”塞入任貴口中,然後合笑道:“你要學,我還能不教嗎,只是你方才又説溜口了。”

    “啊!”宋青雯抿抿嘴,低笑道:“我是無心的,以後我一定會隨時注意的。”

    約摸過了盞茶工夫,丁天仁揮手拍開任貴穴道。

    任貴霍地睜開眼來,看到兩人,似乎有些惘然!

    丁天仁先開口問道:“你還認識我們嗎?”

    任貴迷惘的道:“好像很面善,只是一時……”

    丁天仁沒待他説下去,含笑道:“你被人迷失心神,剛醒過來,一時自然想不起來了,我是你堂弟任貴,是這裏的總管,你叫任富,是跟我到這裏來當差的,這位是宋青雯宋姑娘,上面派來的,你現在想起來了沒有?”

    任富(從現在起任貴就改名為任富)搔搔頭皮,説道:“你是我的堂弟任貴,這名字很熟,宋青雯姑娘,對了,我也想起來了,只是……只是任富這名字怎麼會很陌生呢?”

    丁天仁道:“這就是你神志被迷失已有兩天,所以連自己名字也忘了,以後慢慢的就會恢復正常,現在你只要記住你是任富就好,對了,還有一點,也很重要,你雖是我堂哥,但在這裏,要公事公辦,叫我總管,知道嗎?”

    任富連連點頭道:“這個我懂。”

    宋青雯看得心頭暗暗驚凜。

    她沒想到嶺南温家的“迷信丹”,竟有這般厲害,差幸丁大哥沒給自己服“迷信丹”,否則豈不也和任貴一樣,變成忘了自己是誰的了?丁天仁又道:“對了,還有一件事,不知你記不記得?”

    任富道:“總管説的是那一件事?”

    丁天仁道:“前天二使者要你領四位老護法去拿人,把人拿來了沒有?”

    要知服下“迷信丹”的人,並不是完全忘記一切,“迷信丹”的“迷”“信”二字,乃是迷失部分神志,完全相信一個人的人,所以了天仁説他叫任富,是任貴的堂兄,他會深信不疑,但只要你提起某一件事,他仍會有記憶的。

    任富想了想道:“二使者要拿的人,已經全拿下了。”

    丁天仁問道:“你再想想拿下的,是些什麼人呢?”

    任富沉思片刻。

    才回答道:“一個老太婆,另外三個是少年相公,他們身手都很高,和四位老護法久持不下,後來還是二使者手下的崆峒五矮相繼出手,才拿下的。”

    一個老太婆和三個少年相公?這會是誰?哦,崆峒五矮是二使者的手下?丁天仁突然心中一動,暗想:他們口中“二使者”,莫非就是温如春不成?那麼可以想得到那老太婆準是温九姑無疑;但三個少年相公如果是金蘭她們,又怎麼會和温九姑在一起呢?哦,不好,莫非金蘭着了温九姑的道?心頭一急,就急着問道:“拿下的人呢?”

    任富道:“是二使者帶走了。”

    丁天仁又道:“你知道二使者住在那裏?”

    任富搖搖頭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丁天仁點點頭道:“好了,你去睡吧!”

    叫他睡吧,那就是説這裏就是他住的地方了。

    任富望着他,問道:“總管……”

    丁天仁道:“你是我的心腹,有事我會交代你的。”

    説完,示意青雯一起退出後間,隨手給他掩上了門。

    宋青雯跟在他身後,輕聲問道:“你可曾問出眉目來了,我看你對拿去的人,十分關心,他們究竟是什麼人呢?”

    丁天仁道:“你坐下來,反正我遲早總要告訴你的,不如趁這時候和你説了,也可以幫我理出一個頭緒來。”

    “好嘛!”宋青雯移過一張椅子,説道:“你可以説了。”丁天仁毫不隱瞞,把自己從峨嵋下來説起,一直説到自己改扮王紹三,奉命前來偵查川西武林人物失蹤之事,原原本本的説了一遍,只是説的稍為簡扼了些。

    “原來這故事竟然如此曲折!”

    宋青雯眨着眼睛,想了想,偏頭笑道:“你認為被拿去的那三個少年相公,就是金蘭、葉青青、和你義妹易雲英,她們三個一定生得很美,難怪你這般心焦了”。

    丁天仁攢攢眉道:“你想到那裏去了,我説正經的,你認為呢,是不是她們呢?”

    宋青雯道:“依你方才説的,當然有可能是她們三個,但那老太婆又是什麼人呢?”

    丁天仁道:“可能是温九姑,她善使迷藥,金蘭三人一定是着了她的道,才會和她走在一起的。”

    宋青雯道:“你方才不是説,温九姑身上的迷藥,都給老哥哥掉了包嗎?”

    丁天仁接道:“石老哥哥換出來的不過是她主要的兩種而已,她外號九寡十八迷,身上迷藥有十八種之多,隨便彈彈指,就可以把金蘭她們收為己用。”

    宋青雯道:“就算是他們,你沒聽任富説,二使者把她們帶走了嗎?那是兩天前的事,你知道二使者去了那裏?只怕早在百里之外了。”

    丁天仁微微搖搖頭道:“我不是這樣想法。”

    宋青雯道:“你怎麼想呢?”

    丁天仁道:“二使者很可能就住在這裏。”

    宋青雯奇道:“住在這裏?”

    丁天仁道:“不錯,方才我們在地道中不是遇上崆峒兩個矮子嗎?只轉了個彎,就不見了,我追上去也找不到一點蹤跡“慢點!”宋青雯豎起一根玉指,在丁天仁面前搖晃了下,説道:“你是不是懷疑這裏另有地室?”

    丁天仁笑道:“你真聰明,我想到的,你也想到了。”

    宋青雯心頭一甜,嬌聲道:“我笨死了,是你先想到的,我只是從你口風中聽出來的罷了。”

    説到這裏,望着他問道:“你既然認為二使者就住在地室裏,而且兩人一晃眼就不見了,又找不到一絲蹤跡,那一定有暗門了,走,我們這就去仔細找找!”

    説道,立即站起身來。

    丁天仁擺了下手道:“看你真是個急性子,現在時間不早,快四更了,要去找,也是明天的事,你先去睡一會,養足精神,才有力氣和人動手,而且這件事,我要和金兄(金少泉)、白兄(白少雲)先商量商量,再作決定。”

    宋青雯道:“好吧,反正我一切都聽你的。”

    丁天仁低聲道:“謝謝你。”

    宋青雯走後,丁天仁也就脱下長袍,在牀上盤膝坐定,正待瞑目運功,忽覺有人閃身入房,躡手躡腳的朝牀前走來,不覺緩緩睜開眼來,原來閃身進來的竟是喬裝小香的宓無雙,這就低聲間道:“你怎麼這時候進來?”

    小香剛走近牀前,瞥見丁天仁及時睜眼,不覺嚇得一跳。

    腳下一停,纖手輕輕拍着鼓騰騰胸脯,説道:“你這樣突然開口,嚇了我一大跳!”

    丁天仁含笑道:“快坐下來,天都亮了,你是不是一晚沒有睡覺?”

    小香在牀沿上側身坐下,玉手撫着胸前,輕嗔道:“人家給你嚇得心還在跳呢?”

    丁天仁看她臉如胭脂,輕嗔淺笑的模樣,任你那個男人看了都會心頭盪漾,情不自禁他也不由得伸過手去,環住她纖腰,悄聲道:“你膽子這麼小,我才不信呢!”

    小香緩緩把身子偎入他懷中,説道:“不信你……”

    説到“你”字,驀覺自己説錯了話,底下的話自然説不下去了。

    丁天仁低下頭去,輕吻着她秀髮,另一隻手按上她鼓騰騰的胸口,悄聲道:“你心真的跳得很厲害。”

    小香緊閉着眼睛,口中輕“嗯”了一聲。

    丁天仁從未碰過女孩子這個地方,現在碰到的竟是如止軟棉棉富有彈性的一對玉球,心頭一陣狂跳,低頭吻住她兩户紅唇,也大着膽子把手移向她衣下,緩緩的伸了進去,再探入緊裹着一對玉球的抹胸,如今已經完全掌握了微微發顫的球形軟玉,只覺宓無雙整個身軀都在輕微顫抖,但她並沒有堅拒的意思,只是眼睛閉得更緊,夾着長長的睫毛,也在輕微顫動。

    他從未有碰過這種軟玉温香的實體,也感到從未有過的興奮!

    他退出手來,帶着強烈的顫抖,替她寬衣解帶。

    她被他吻得宛如催眠一般,除了嬌軀發出一陣又一陣顫抖,沒有絲毫掙扎,頃刻之間,兩個人一下仰跌下去。

    他感到極度的興奮和緊張,她感到的卻是甜蜜勝過痛楚。

    這是愛的交流,在這一瞬間,兩個人已經溶化為一,但兩顆心還在狂跳着!

    她是心甘情願把一切都交給他的,但到了真正把一切交給他之後,她眼角忽然滾落兩顆晶瑩的淚珠。

    她不知道自己讓他這樣做,是對還是鍺?也不知道今後該怎麼辦?總之,她為了愛,不計一切,也顧不得一切,因此她哭了!

    他還在緊緊的吻着她,她輕輕別了下頭,緊密的吻合的四片嘴唇終於分開,他看到她眼角間噙着淚珠,愕然道:“你哭了!”

    宓無雙悽然一笑,幽幽的道:“丁郎,我已經是你的人了,我是高興得流出淚來,只要你不忘記我們有過這番情意,心裏永遠有我這個人,我就滿足了。”

    丁天仁忙道:“無雙,我不會忘記你的,我一定會娶你,你只管放心好了。”

    宓無雙雙臂一環,緊抱着他,流淚道:“丁郎,我相信你,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兩人穿好衣衫,她依然偎依着他,雖然還有些羞澀,但已是喜勝於羞,緩緩抬起頭來,絆紅了臉,輕聲問道:“你和她也這樣了?”

    丁天仁愕然道:“你説誰?什麼也這樣了?”

    宓無雙神秘一笑,低着頭道:“你説還有誰?昨晚我在房外走廊上,足足替你們站了一個多更次的崗,難道還是假的?”

    丁天仁在她臉頰上輕輕捏了一下,笑道:“所以你……”

    他想説道:“所以你也想平分秋色/但説到一半,覺得不妥,連忙改口道:“哭了!”

    宓無雙抿抿櫻唇道:“我才不會如此小心眼呢!”

    丁天仁含笑道:“其實我和她一點事也沒有,你信不信?”宓無雙紅着臉,低聲道:

    “你對我這樣不老實,對她會這麼老實?”

    丁天仁道:“我要怎麼説,你才相信?”

    宓無雙道:“我説過我不是小心眼的人,就是有,也不要緊,你何必一定要我相信呢?”

    丁天仁攢攢眉道:“我非説不可,有就有,沒有就沒有。”當下就把昨晚和宋青雯一起回來,一直説到宋青雯走為止,又道:“你説我們有什麼事了?”

    宓無雙垂下頭道:“對不起,是我猜錯了,但她肯為你拼命,總是真的,一個女孩子肯為一個男人捨生忘死的拼命,不是心裏只有你一個人吧?我不是自私的人,為了你的安全,我覺得你應該接受她的。”

    丁天仁感動的握住她雙手,説道:“無雙,謝謝你,我昨晚一切都告訴她,也是為了這一點……”

    “哦!”宓無雙忽然“哦”了一聲,抬頭道:“你認為這裏有地下密室,你們要去查看,我也要去。”

    丁天仁道:“這裏也要有人留守,有你在這裏,我就可放心了。”宓無雙不依道:“你這是不要我去了?”

    丁天仁道:“宋青雯應該是教主派來的,和我同去,比較不會使對方懷疑,我們還須賺他們開門,這樣就方便得多,你明白了嗎?”

    宓無雙點着頭道:“我不去就是了。”

    丁天仁在她秀髮上親了一下,柔聲道:“你是識大禮的人,我真高興有你這樣一個賢內助。”

    宓無雙心頭甜甜的,一面説道:“你還有一個賢外助呢!”

    丁天仁沒有理她,續道:“還有一件事,小香穴道被閉,時間也不能太久,現在這裏已在我們控制之下,不妨解開她穴道……”

    宓無雙道:“那我呢?”(她扮的是小香)丁天仁道:“不妨事,我給她易容變成另外一個小鬟,在這裏聽候使喚,就是你小妹,你和我説過,是我答應的,這樣多一個人,也沒關係了。”

    宓無雙還待再説,丁天仁已經取出“迷信丹”傾了一顆,放在手掌,又道:“你在解開她穴道以前,先給她服下,再告訴她,她是你小妹,是你引進來的,今後要聽總管和你的話,這樣就可以了。”

    宓無雙道:“我會説的。”

    丁天仁道:“好了,你該回房去歇一會了。”

    宓無雙臉上一紅,説道:“天都大亮了,還歇什麼,你呢?要不要歇一會?”

    丁天仁道:“我還有事,要出去呢!”

    宓無雙道:“我去給你端臉水。”

    丁天仁道:“慢點,先到你房裏去,還要給小香易容呢!”

    當下一同來至小香房中,丁天仁就給小香臉上易起容來,給小香易容較為簡單,因為對外説她是小香的妹子,姐妹當然有幾分相似,只要稍稍加以修飾,和小香(宓無雙)差不多,再年輕些就好,因此很快就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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