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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今天是幸福最高興的一天。她的爹地、媽咪一起來參加她的教學觀摩,而且她的媽咪還是所有同學的媽咪中最漂亮的一個。這下所有的同學都見過她的爹地跟媽咪後,那個討人厭的黃展明以後就不能再罵她是沒有父親的孩子了。

    思柔笑看着女兒,這是她第一次參加女兒學校的活動,今天女兒一早醒來就高興的活蹦亂跳的。沒想到她跟方晉一起來參加女兒的教學觀摩,可以讓女兒那麼開心。

    方晉看着思柔小聲的問:“思柔,你是不是不舒服,怎麼臉色那麼蒼白呢?”他擔心思柔是不是身體還沒完全好。

    聽方晉這麼説,思柔不自覺的舉起手,撫摸自己的臉頰。“沒什麼,只是睡眠不足而已。”

    聽思柔這麼説,方晉這才想起來。“最近我看你都很晚才睡,你在忙什麼?”有時候他因為沒煙了,到便利商店玄買時,常可以看到已經半夜十二點多了,思柔房間裏的燈還亮着。

    “高中同等學歷考試快到了,我忙着看書。所以最近比較晚睡。”可是,她也沒有什麼把握可以通過考試。

    “高中同等學歷考試?”方晉看着思柔説:“你參加高中同等學歷考試做什麼?”

    “當然是取得高中畢業的學歷啊!”思柔低下頭説:“你跟哥哥都已經是大學畢業了,只有我連高中都沒有讀過。如果我有了高中的學歷,也比較好找工作啊!”她至少要有個高中學歷吧!

    方晉整個眉頭都皺了起來。“你要去找什麼工作?”他是不反對思柔為了唸書而去參加高中同等學歷考試,但如果是為了找工作那就不必了,思柔只要在家裏照顧幸福就行了,沒有必要到外面去拋頭露臉的工作。

    “我總不能讓我爸、媽養我跟幸福一輩子吧?”她的父母年紀也大了,她不趕快趁這時候學一技之長,要等到什麼時候?

    “我可以照顧你跟幸福啊!”照顧思柔跟幸福是他的責任,沒必要讓思柔到外面去工作。

    思柔看了方晉一眼。“人家只是説説嘛!你幹嘛那麼生氣?”

    方晉聽到思柔居然想要出去找工作後,火氣就不自覺的直線上升。思柔能做什麼工作,只怕被人賣了都不知道。更別提她長得那麼漂亮,有多少男人會對她存有非分之想。現在的思柔根本就還像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還需要他人的照顧跟保護。

    方晉的聲音已經引起隔壁太太的側目了,思柔拉了拉方晉的手,“小聲點,幸福還在上課呢!”

    可是,方晉還是一肚子的怒火,他是這麼沒用的男人嗎?居然要讓思柔出去賺錢養他們的女兒?他看着臉色蒼白的思柔,摟着她的腰小聲的説:“在我胸前躺一會,這樣你就不會那麼累了。”

    思柔可以聽得出方晉語氣中的怒氣,她小聲的説:“對不起嘛!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氣,只是前些日子,我爸爸問我對將來有什麼打算,這是我一時的想法而已。”不過,由此可知,方晉還是愛着她的,所以他才會這麼生氣,她高興的靠在方晉的身旁。

    “好了,各位同學,現在下課鐘響了,你們可以出去玩了,”在講台上的老師笑容滿面的説。

    學生們一聽到老師説下課,就全都跑到外面,偷聽老師跟父母的談話了。

    方晉摟着思柔走向前去,“吳老師,你好,我們是幸福的父母。”

    吳老師看着眼前的俊男美女,“你們好,請坐。”

    “吳老師,幸福在學校沒有什麼問題吧?”這是思柔最擔心的一件事,幸福從來不跟她提學校裏的事。

    “幸福在學校的功課很好、人緣也不錯。”吳老師看着方晉跟思柔説:“不過,這是兩位第一次來參加學校的活動吧?”

    方晉點點頭,“之前我一直在美國,最近才回國來,而幸福的母親也因為身體不好,一直在醫院休養。”

    難怪幸福老説她的母親是睡美人,“幸福她……”

    這時從外面傳來了幸福的哭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方晉跟思柔一聽見女兒的哭聲,就連忙的站了起來向外走去。

    “幸福,你怎麼了?”方晉連忙抱起坐在地上哭的女兒。

    思柔連忙拿出皮包裏的手帕,擦拭女兒膝蓋上傷口的污跡。“幸福,你怎麼受傷?”

    吳老師看着在一旁的學生問:“發生了什麼事?”

    一個小女生指着一旁的小男生説:“黃展明欺負向幸福,還把向幸福給推倒。”

    黃展明的母親也跑了過來,“阿明,你無緣無故的欺負人家做什麼?”一面向方晉跟思柔道歉説:“對不起,小孩子不懂事。”

    黃展明指着幸福説:“誰教她説謊。”

    “説謊?”方晉看着女兒問:“幸福,你説了什麼謊話嗎?”

    幸福流着淚搖搖頭説:“黃展明説你們不是我的爸媽,只是外公、外婆請來演戲的,我跟他辯説你們真的是我的爹地和媽咪,他就把我推倒,還説我説謊。”

    黃展明的母親一聽幸福這麼説,就擰着兒子的耳朵道:“你在胡説些什麼?”聽説向幸福的父親在美國是個大律師啊!在那種訴訟成風的地方,誰知道他會不會因為兒子的胡説八道,上法院去告他們一狀呢?

    “本來就是嘛!”黃展明捂着耳朵,看着母親説:“我們從來沒有看過向幸福的爸媽,誰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是她的爸媽啊?而且如果他真的是幸福的爸爸,那為什麼幸福是跟她媽媽姓而不是跟她爸爸姓?”

    “你還説。”黃展明的母親一巴掌打了過去。

    黃展明邊跑邊説:“向幸福本來就是沒爸爸的孩子嘛!不然,為什麼以前我們都沒有看過她的爸爸?”

    吳老師尷尬的説:“方先生,很抱歉小孩子不懂事,還請你們千萬不要在意。”她的學生居然在學生家長的面前欺負他們的女兒,這下可真是糗大了。

    思柔根本什麼話都説不出來,只能含着淚替女兒擦拭傷口,她沒想到女兒在學校裏,居然有人這麼罵她,説她是沒有父親的孩子。

    方晉看着女兒説:“這種事常常發生嗎?”他覺得怒火直線上升,沒想到女兒居然在學校裏受這種委屈。

    幸福點點頭,摟住父親的脖子説:“現在他們都看過爹地、媽咪了,以後他們就不會再欺負我了。”以後那些臭男生再也不會罵她是沒有父親的孩子了。

    方晉撫摸着女兒的頭,女兒的年紀還這麼小,就受了這麼多的委屈,那麼以後呢?以後還會有多少委屈等着她呢?孩子們是不懂得憐憫的,他們的玩笑會有多殘酷呢?還有思柔,以後會不會有人當着她的面罵她是未婚媽媽呢?就像今天他們罵幸福是沒有父親的孩子一樣。他是幸福的父親啊!他有責任照顧、保護她們母女,他怎麼可以讓她們母女倆遭受這種委屈呢?

    這時,黃展明的母親已經擰着兒子的耳朵,把他給捉了回來。

    “還不快跟人家道歉。”黃展明的母親惡狠狠的説。她這個兒子愈來愈不像話,回家後她不好好的修理他一頓才怪。

    黃展明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説了聲,“對不起。”

    兒子道完歉後,黃展明的母親才巴結的説:“對不起啊!小孩子不懂事,還請你們不要見怪。”

    方晉只是冷冷的看着這一對母子,所謂有其母必有其子,兒子是這副德行,想必做母親的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吳老師也陪笑的説:“請別介意。”黃展明足個令她頭痛的學生,居然在今天給她出這種紕漏,要是這種學生多了,她不被活活的氣死才怪。

    “吳老師,很抱歉,我跟‘內人’要找家醫院處理我女兒腳上的傷口了。”方晉特別強調“內人”兩字。“我們可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向來拿她當做心肝寶貝,我們可不想在她的腳上留下難看的疤痕。”

    黃展明的母親立刻説:“那醫藥費多少,我……”

    方晉冷冷的説:“不必了,與其賠償我們醫藥費,還不如好好管教你的兒子吧!”説完,方晉抱着女兒、摟着思柔離開學校。

    方晉的話讓黃展明的母親耳根子都紅了,她一巴掌就向兒子打過去,“都是你,回家我不好好修理你才怪。”

    學生的家長們立刻議論紛紛的説:“向幸福的父親是做什麼的啊?”

    “聽説在美國是個有名的律師。”

    “律師?!”聽的人睜大眼睛説:“那黃太太這回不是碰到釘子了。”

    有位太太幸災樂禍的説:“活該!誰叫她平常不好好的管教她兒子。”她的女兒常常回家哭訴,説她在學校時常被黃展明欺負,她跟老師溝通了許多次都沒什麼效果,所以她的內心也非常的不滿,這回看見了他們母子吃癟,心裏真有説不出來的痛快。

    方晉心疼的看着女兒的傷口問:“幸福,還疼不疼啊?”女孩子的膝蓋上要是有疤痕,那以後穿起裙子來怎麼會好看呢?

    幸福搖搖頭説:“不疼。”

    “那個叫黃展明的孩子是不是常常欺負你?”方晉恨不得把那個男孩捉起來好好打他一頓屁股,幸福是他的寶貝女兒,別説打她了,他連罵她一句都捨不得。

    “他常常笑我,説我是沒爸爸、沒媽媽的孩子,還喜歡拉我的頭髮、掀我的裙子,我們班上有好多女生都被他欺負過,就連老師打他,他也不怕。”可是,她相信從今天起,黃展明再也不會笑她沒有父親跟母親了。

    方晉心疼的看着女兒,如果他在女兒的身旁,就不會有人敢這麼欺負她了吧?

    思柔走了過來説:“幸福,我們該回家了。”她每天都會帶女兒到方晉住的地來,讓女兒跟方晉相處幾個鐘頭,然後再帶着女兒回家。

    “不要。”幸福抱住父親,看着母親説:“我還要跟爹地在一起。”

    “幸福。”時間已經不早了,再不回去母親會擔心的。

    方晉看着思柔説:“讓她留在這吧!我有話跟你説。”

    “什麼事?”思柔看着方晉問。

    方晉低下頭來看着女兒説:“幸福,爹地抱你進房間睡午覺,好不好?”

    “好。”看樣子爹地似乎想跟媽咪説些什麼,幸福乖巧的點點頭。

    方晉一把抱起女兒走進房間裏去,當他再出來的時候,桌上已經泡好了兩杯咖啡,而思柔也坐在一旁了。

    思柔看着方晉問:“你要跟我説些什麼嗎?”

    “我想先領養幸福。”他不會再讓別人叫幸福私生女,或是沒有爸爸的孩子了。

    思柔吃驚的撫着胸口説:“你説什麼?”方晉怎麼會突然想要領養幸福呢?

    方晉看着思柔説:“我是幸福的父親啊!我有責任照顧你跟幸福。”

    思柔跟家茵一樣,都是應該讓人捧在手心呵護的,要不是多年前他的衝動,今天的思柔也不會有這種下場了。他無法想像如此嬌弱的思柔,為了生活要出去工作的情形,她應該是無憂無慮的過生活才對啊!

    他該怎麼補償她呢?他又該如何照顧她們母女倆呢?方晉想來想去決定還是先辦領養手續,先認養幸福再説。

    思柔看着方晉的眼睛好一會説:“如果你是怕幸福在學校被人欺負,而辦領養幸福的手續,我是不會反對的。”

    方晉不知不覺的就抱起了思柔,吻了她,太久了,久到他以為他已經忘記她了,可是事實上,這一吻喚起了他的記憶,也喚起了那甜蜜的過往。

    她知道她應該推開他的,畢竟他倆已經分開了八年,有很多事她應該要問個明白才對。例如,他的未婚妻朱家茵;例如,方晉的父母。可是,不知為什麼她卻緊緊的抱住了方晉,她怕這只是一場夢。她怕她根本還沒有醒來,現在的她或許只是在作夢,作一個很美很美的夢。如果她現在仍在夢中,她希望這個夢能永遠作下去。

    就在他們吻得難分難捨的時候,突然聽見了女兒的聲音。

    “爹地、媽咪,你們在做什麼?”幸福好奇的看着父母,他們是不是在玩親親?

    聽見女兒的聲音,方晉跟思柔連忙分開來。

    方晉看着女兒説:“幸福,你不是在睡午覺嗎?”

    幸福揉着眼睛説:“我要爹地説故事給我聽,我也要媽咪陪我睡午覺。”

    方晉牽着思柔、抱着女兒走進房裏説:“好,爹地説故事給你聽,你想要聽什麼故事?”

    思柔替女兒蓋好被子,也在女兒的身旁躺了下來。

    幸福窩進了母親的懷裏説:“我要聽睡美人的故事。”

    方晉坐在牀邊,拿起睡美人的故事書開始唸了。“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國家的國王跟王后生了一個小公主,高興的國王就廣發請帖,邀請很多的客人來城堡裏做客,還有六位美麗的仙女……”

    方晉不知唸了多久,才發現思柔跟幸福都已經睡着了,他微笑的看着她們母女倆那相似的睡臉,是那麼的無憂無慮。看着她們,他深覺他的責任重大,他有責任保護她們母女。

    他站了起來幫思柔跟幸福蓋好被子,思柔不自覺的握住他的手。他就在思柔的身旁坐了下來,靜靜的看着思柔。

    與其説他擔心幸福,不如説他更擔心思柔啊!思柔今年雖然已經二十三歲,但她仍像十五、六歲時一樣天真,他擔心要是母親知道他為了思柔而要跟家茵解除婚約,母親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她又會怎麼對待思柔跟幸福呢?

    從客廳裏傳來了電話聲,方晉依依不捨的站了起來,若不是怕電話聲會吵醒了思柔跟幸福,他還真不想接這通電話。

    “喂。”從電話裏傳來顏如玉的聲音。

    “媽。”

    “沒想到你這個大少爺還記得我這個老媽子啊?”顏如玉冷嘲熱諷的説。

    “媽。”方晉知道母親的氣還沒有消。

    顏如玉把電話丟給了丈夫,從電話裏傳來方同安的聲音。“阿晉啊!你已經從幸福的學校回來了啊?”

    “是的。”母親不會是專程打這通電話來問這件事吧?

    方同安無奈的説:“那你現在應該有空了吧?你媽要你回來一趟。”

    “好,我三十分鐘後就到。”

    方晉掛下電話後,走進房間裏為思柔跟幸福蓋好被子,準備去見父母。待會要是母親知道他打算認養幸福,以及跟家茵解除婚約,一定會大力的反對,可是,為了她們母女的將來,他不能認輸。

    思柔在迷迷糊糊中張開眼睛,看着穿好外套的方晉問:“阿晉,你要去哪裏?”

    方晉在思柔的牀邊坐了下來,笑着對她説:“我有事要出去一會,待會就回來,你再睡一會。”

    思柔點點頭,又再度閉上了眼睛,回到睡夢中。

    “我的大少爺,你還知道來看你老爸、老媽啊?我還以為你眼裏只有那對母女而已呢!”顏如玉一看到兒子就立刻冷嘲熱諷的説。

    “如玉。”方同安看着妻子,不明白她為什麼總是那麼刻薄呢?

    “爸、媽。”方晉不以為意的坐了下來。

    顏如玉把機票丟在方晉的面前,“明天下午一點半的飛機,這回你的事辦完了,可以跟我們回美國去了吧?”這回,兒子應該不會有其他的藉口了吧?

    方晉看着父母説:“爸、媽,我想跟你們説一件事。”

    “什麼事?”方同安看着兒子問。

    方晉深吸了一口氣,準備待會迎接母親的怒火。“我要領養幸福。”

    “你説什麼?”顏如玉果然憤怒的看着兒子説:“你要領養那個小雜種?我不同意。”她絕不會答應讓那個小雜種入他們方家的户籍。

    方同安不理會妻子的憤怒,只是看着兒子説:“你已經決定了?”

    方晉點點頭説:“我準備待會就要人去辦。”他知道母親一定會反對,所以也不打算告訴母親老實話,母親對思柔跟幸福根本就存有偏見。

    “胡鬧。”顏如玉憤怒的看着兒子説:“你跟家茵連婚都沒結,你就給她找個小雜種來,要她當後孃,你這麼做不會太過分了嗎?”

    方晉看着母親説:“媽,我還有件事要跟你説。”

    “還有什麼事要告訴我?你該不會真的想活活氣死我吧?”她就知道不該讓兒子回台灣來,他現在居然要認養那個小雜種了,如果再讓他待下去,很可能他就要告訴她,説他想跟那個賤女人結婚了。

    “我要跟家茵解除婚約。”他知道母親聽了一定會很生氣。

    方晉的話就像炸彈一樣,震撼着顏如玉的心,“你説什麼?你要跟家茵解除婚約?”

    方晉點點頭,“是的。”經過他再三考慮,他知道兩個女人中他一定要對不起其中一個,他也只能這麼做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跟家茵解除婚約?”顏如玉吃驚的看着兒子,“你不是説過,你不在意家茵她不會生育嗎?”為什麼兒子突然要跟家茵解除婚約呢?他們再兩個月就要結婚了啊!“是向思柔要你跟家茵解除婚約,對不對?”她就知道,只要兒子再跟那個女人扯上關係,那個女人就絕對不會放過兒子的。

    “媽,這跟思柔沒有關係,我之所以要跟家茵解除婚約,是因為……”

    “是因為你不愛家茵了嗎?”顏如玉的語氣開始刻薄了起來。“還是因為這幾天,向思柔那個女人在牀上已經把你迷得暈頭轉向了?所以,你這個堂堂的法律碩士居然要娶一個只有國中畢業,還帶着個拖油瓶的女人。”

    “媽。”為什麼母親總是這麼勢利呢?難道她一點也不為她八年前所做的一切覺得內疚嗎?如果不是母親八年前的謊言,幸福又怎麼會是個私生女呢?

    顏如玉站了起來,“我不管你説什麼,總之我絕對不允許你娶向思柔為妻,如果你當真娶了向思柔那個女人,你就不要認我這個媽了。”

    方同安看着妻子,“你可不可以先坐下來靜靜的聽兒子怎麼説啊?不要動不動就用脱離母子關係來威脅兒子,可以嗎?”要不是兒子孝順,在美國誰理妻子這種行為啊?

    “你還要我靜靜的聽?”顏如玉對着丈夫吼:“都是你,誰要你讓兒子回台灣的,你看,他現在果然被那個女人迷昏了頭,居然要跟家茵解除婚約。”

    “媽。”

    顏如玉看着兒子問:“你真的決定要跟家茵解除婚約?”

    “如果你真的跟家茵解除婚約,可以,媽答應你。但是,你絕對不可以跟向思柔那個女人再有任何的牽扯,還有,你馬上跟我回美國去。”她一定要讓兒子離向思柔遠遠的才行。

    “我不能同意。因為,我打算帶思柔跟幸福一起回美國去。”他知道母親根本只是想把他騙回美國,不是真的同意他跟家茵解除婚約。

    “你……”顏如玉氣昏了。“我問你,你是要媽,還是要那個女人?”

    “如玉,你胡説些什麼?”怎麼能這兒子做這種選擇呢?

    顏如玉看着丈夫説:“你給我閉嘴。”如果不是丈夫讓兒子回台灣來,這一切根本就不會發生。

    “如玉,你是阿晉的母親啊!再説阿晉也是做人家父親的人了,你怎麼可以要阿晉拋棄他的女兒呢?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啊?”方同安發覺,結婚那麼多年,他還是不瞭解妻子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顏如玉看着丈夫跟兒子説:“我真的會被你們活活的氣死。”説完,她氣沖沖的回房間去了。

    方同安看着妻子氣沖沖的回到房間後,才看着兒子説:“你真的已經決定跟家茵解除婚約了?”

    “爸爸。”難道連父親也反對嗎?

    “我知道你不是個衝動的人,今天你這麼決定,一定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但是,你要怎麼跟家茵交代呢?還有,你以後要怎麼讓你母親接受思柔她們母女呢?”雖然他也不贊成兒子跟家茵解除婚約,但是,他想聽聽兒子的説法。

    方晉看着父親,“這些年來,我一直以為思柔只是我心裏的一個影子,但是,我回到台灣再見到思柔,我才發現我一直還深愛着思柔,隨着這些時間來的相處,我對她的愛是愈來愈深了。我知道我這麼做是很自私的一件事,但是,我不想再離開思柔她們母女倆,我要帶着她們跟我一起回美國。”他知道他這個決定是很自私,可是,他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他愛思柔,他不能再失去她了。

    “那家茵呢?你打算怎麼跟她説?”如果兒子跟家茵解除婚約,是因為他還愛着思柔,那他這個做父親的也沒有話説,畢竟兒子跟向思柔還有個女兒啊!

    “我打算跟她老實説。”他決定過兩天就帶思柔跟幸福一起回美國去,到時候,他會約家茵出來,老實的告訴她一切的經過。

    “如果你已經決定了,爸爸也沒有什麼好説的。”畢竟這是兒子的人生,要兒子自己決定啊!

    “爸爸,謝謝你。”能夠得到父親的體諒真好。“至於媽那裏,我會慢慢跟她溝通的。”

    “你放心,你媽是刀子嘴、豆腐心,過幾天就好了。”方同安安慰着兒子。

    方晉走出來後,看着傍晚的晚霞,心想,不管未來等待他的是什麼,他都決定要跟思柔一起走下去。他跟思柔已經分開八年了,而人生又能有幾個八年呢?他不想把他跟思柔的人生浪費在後悔中。

    至於母親那,他相信鐵杵也能磨成繡花針,他一定能説服母親,終有一天,母親一定能夠接受思柔跟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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