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緣……之靈?
步驚雲萬料不到,水靈領她所見的人,竟是一個——死人!
而且這個死人,更是在程媽口中,曾是步驚雲剛過門的妻子……雪緣?
雪緣直的……已經死了?那,步驚雲這回前來西湖尋緣,豈非已毫無意義?
她到底是怎樣死的?
步驚雲正想追問身邊的水靈,誰知,突如其來的,一個聲音已在他的身後響起:
“你,終於也回來了。”
“你終於也回來這個你和她曾經邂逅的地方。”
“阿鐵……”
“歡迎你!”
聲音無限濕暖,更熟悉得立時在步驚雲如無底深潭的心內,掀起無限漣漪,步驚雲不期然回身一看,只見他的身後不知何時,竟已出現了兩條人影!
兩條一白一青的人影!
小雪!
小青!
而適才説話的人,正是小雪!
“小——”
“雪?!”
小雪姐妹突然在此時此地出現,步驚雲即時全身崩緊,凝神戒備!只辦為既然小雪姐妹在此出現,敢懷是小雪要水靈將昏迷的他帶回來!到了此時此地,步驚雲已不能肯定,究竟這雙姊妹是敵是友?
小雪驟見步驚雲如此凝神戒備,不期然悠悠一嘆,道:
“你,絕不應如此防範我的。你,可知道我是誰?”
步驚雲木無表情的道:
“無論——”
“你是誰,”
“我只知道——”
“水靈是為你!”
“把我帶來。”
站在小雪身旁的小青温柔一笑,道:
“帶來有兩種意思,其一是把你生擒回來!其二,是將你救回來!步驚雲,你可知道我們並非擒你,而是將你從那神秘強者的手上救回來?”
小青説到這裏語音稍頓,眸一看身畔的小雪,再續説下去:
“更何況,若你知道‘她’是準的話,就更會明白,她根本沒有任何加害你的理由了!”
是的!步驚雲心中有數,若小組妹及小靈有心對他不利的話。便早該封了他的氣門,她們,似乎並不太想制時他!
他冷問:“那——”
“你姐小雪一”
“到底是誰。”
小青看了看小雪,小雪只是苦苦一笑,語氣中滿是澀意,她嘎地語聲一轉,竟然變了另一個人的話聲,嘆道:
“想不到,五顆忘情趨勢的如此利害!不但令你盡忘前塵,更令你連我的聲音也分辨不了!”
“我,其實曾是……”
“你的娘!”
“徐媽!”
“更是——”
“神母!”
什麼?小雪是……神母?
步驚雲聞言登時一怔,而就在他司忡間,眼前的小雪,赫然已撕下自己的臉,只見她臉下藏着一張無比蒼老的臉!
“看見了吧?阿鐵!我的孩子!這就是我曾當你娘徐媽時的容貌!”
神母説着驀然雙語聲一轉。立轉為一個年輕動聽的聲音,更同時掛上另一個年青的面具,步驚雲發覺,她突然變得甚至比她身畔的小青更年輕!
“這個,才是我在百多年前的真正面目!”
看着眼前人一面二變,步驚雲雖仍規定,惟私下已異常迷惑。神母但見他目光中的迷惘之色、不由無限憐惜的道:
“孩子,是否感到迷惑了?我們都是凡人,凡人就是如此,總會目迷五色,難分真假,所以到了最後最後,我終於放棄了以貌示人,而永恆掛上……”
“這個面具!”
神終説到這裏,突從袖裏取出一件物事,“噗”的已掛在臉上!正是她那張七彩斑爛的面具!
她終於變回步驚雲最似曾相識的——神母!
不錯!真的是“似曾相識”!只因為,步驚雲儘管因那神秘強者的回魔者,己逐漸回覆不少記憶,但一切還是若斷若續,相當模糊!
重見神母,他即使不由自主心生一股異常親切的感覺,惟是,究竟神母為何會令他感到親切?他根本難以追憶。
正如那個在程媽口中他剛過門的妻子”雪緣”,他縱使在聽見她的名字後心神一蕩,彷彿與她深有前緣,但到底她曾經如何愛他?為他?他真的無法記起!
然,步驚雲雖已無法記起他和她的前事,但對手室內那具,‘雪緣之靈’,卻是極有感覺,他驀然問:
“既然——”
“你曾是阿鐵孃親神母,”
“你,為何會——”
“扮作小雪”
“水靈小青——”
“到底是誰?”
“雪緣之靈——”
“究竟又是——”
“什麼回事?”
“她——”
“真的死了?”
步驚雲罕見地一口氣問了這許多問題,神母素知死神不喜多話的脾性,不由感動的道:
“孩子,想不到你素來不喜言語,在仍未完全回覆阿鐵的忘記憶前,你居然為了她的死而問了這許多,可見她在你心中曾經何等重要!即使你再記不起她如何關心你,你支仍會身不由己的矢心。”
神母説至這裏語音稍頓,一瞥站在她身旁的水靈及小青,道:
“水靈及小青,其實是我在機緣巧合下所救的兩個可憐人,他們為了恩報,才會跟隨我……”
此言一出,小青不由垂着,甚至連向來無限邪氣的水靈,亦不禁有點黯然!二人看來真的不些不足為外人道的往事。
神母又道:
“至於,我為何會扮作小雪,又令小青作我妹子,與及雪緣為何會死,此事説來話長!你若要知道真相,我如今便帶你去一個地方,在那裏,你會——清楚一切!”
神母言畢,已然與小青一起轉身,正欲步出室外,誰知,步驚雲猝然沉聲道:
“慢——”
“着!”
一聲慢着,神母與水靈小青當場止步,回首一望步驚雲,只見步驚雲已然以火摺子燃點了炷放於雪緣婁前的香,並沉沉的道:
“如果……”
“她真的曾……”
“那樣為我的話,”
“那,”
“無論我能否……”
“再記起她,”
“也總該為她……”
“上一柱香!”
步驚雲説着,已將手中香上在雪緣靈前。
小青與小靈驟風以冷聞名江湖的步驚雲,竟會對其已記不起的亡妻有此舉動,二人畢竟是女兒家,私下不由鼻子一酸,差點便要掉下淚來。
然而,如果她們能夠靜心一點,也許,她們便會在步驚雲上香的同時,聽見一陣很奇怪的聲音。
一陣眼淚淌到面具上的聲音!
是誰會為步驚雲終能親手為亡妻上一炷香,而感動得落淚?
是誰曾經看遍了步雲與雪緣的邂逅,相識糾纏以至相愛,到最後仍是有情人難成眷屬的悲哀命運?
“是她!這世上也只有一個永恆戴上面具的她,知道雪緣曾如何愛她心中的他,如何為他嚐盡千痛苦萬也不悔此薄命一生……
儘管神母面具背後傳來滴的聲音,惟誰都無法證實她有否感動落淚,然而可以肯定的是,神母此刻的聲音相當硬嚥,但聽她悽然對步驚雲嘆道:
“情何苦?
情何累?
情何堪別?
情何堪離?
憐我眾生”
錯在情多……”
“孩子,時候已經不早了!”
“來吧!”
“就讓你知道一切真相之後,”
“才再決定你自己的路……”
“該如何走下去吧!”
神母説着,終於悽然轉身而去。
她到底會告訴步驚雲什麼真情?更要步驚雲選擇什麼的路?
那又是一雙非常薄命的蚊。
可能,它比在西湖避雨亭內叮中步驚雲的那支蚊子……
更薄命!
這支蚊子今日找了許久,還找不着合適的獵物,其實已經相當餓餓了,幸而,當他飛進一個樹葉之內時,他便發現了四個人!
不!應該説,是三個活人一個死人!一個身首異處的死人!
殘酷人的血,這支蚊子向來最是討厭,它寧願吸食獵血,也不吸死人的血!
然而,眼前雖有三個活人,選擇似乎仍不太多,因為其中一個漢子一臉詭邪,看來並不美味,另外還有一個男不像男、女不像女。如奴如獸的人,也是難提起這支蚊子的食慾。
反崎,其中一個問戴紗帽、不見面目、揹負雙手屹立的神秘人,卻最能引起這支蚊子的興趣。
因為“他”不見面目!
因為“他”神秘!
正因“他”不見面目,所以才益發引人邏思,令人令蚊也猜不透“他”是美是醜?“他”的血是香是產臭?一切都等待揭盅……
蚊子對一眼前這神秘的獵物,感到滿意極了,它已飢餓難耐,不由分説飛竄進那神秘人的紗帽之內,落在“他”的脖子上!
奇怪的是,這神秘人並沿海發覺蚊子落到自己脖子上,是“他”一時在意?還是“他”根本毫不介意?
或許只因“他”深信,世上沒有任何人或物能損“他”分毫?甚至難令“他”虧損其體內半滴鮮血?
可是,蚊子卻並沒顧慮這許多,它已經如狼似虎地將自己的管咀往那人脖子刺去,然後……
它方才發覺,自己錯了!
而且是一個很致命的錯!
原來,最神秘的東西雖然最誘人,但,最神秘的東西,也可能是
最危險的東西!
赫聽“叮”的一聲!那支蚊子的管咀不剛刺人那神秘人的肌膚,還剛吸取少許血絲這時,它自己赫然已……
它赫然已全身結冰,墮到地上,迅卻破為無數小大再不小的冰碎,灰飛煙滅!
天!
那支蚊為何會……結冰?難道那神秘人的血……比冰雪更冷?
僅是一丁點兒的血絲已令蚊淪為冰碎,死無全屍,這神秘強者好詭異的修為!“他”習的,到底是什麼罕世奇功?
抑或,“他”除了修為,“他”的血,更可能不是——“人血”?
難怪這神秘強者“神行大保”一點也不在乎那蚊子的侵襲,因為他太明白,任何生靈要在“他”身上打主意,都會不得善終!
“他”只是仍默默着橫放地上、已經身首處的“放翁”屍首,良久不語,站於其身畔的“兇羅”與“獸奴”,亦不敢言語。
似乎如沒得到“他”的默同,兇羅與獸奴,根本就沒有關半分發言移動的權利!
良久良久,那個神秘強者“神行太保”方才悠悠道:
兇羅見“他”説話,方才敢張口道:
“但,主人,我們也並非毫無收穫!至少,她終於也前來營救步驚雲,她如此關心他,亦即是説,那個小雪級可能會是雪緣,我們這次總算已令她身份敗露……”
“你錯了。”神行太保道:
“兇羅,那個小雪,並非雪緣!”
兇羅一怔,問:
“主人,小雪既然肯前來救步驚雲,若她不是雪緣又是誰?”
神行太保冷冷一笑,答:
“常理而言,她固然極可能是雪緣!但,我曾與那雪緣交手,她,並非那種一出便要取人性命的人,即使她被逼殺人,也不會像殺放翁般如此狠辣的殺!”
什麼?原來這個神行太保曾與雪緣交手?他們究竟何時交手?
兇羅道:
“那,主人的意思是……”
神行太保道:
“我的意思,是小雪雖與雪緣一樣,但極可能只是神母假扮,自從我與雪緣交手之後,神母已算準我必會找回雪緣,再從她那裏找回‘幻魂’,故我推算,神母假扮雪緣,是想誘我前來找她,她想在我功力還未全復之前,憑她之力將我消滅!”
“他”的推算絕對準確!小雪確是神母以天衣無縫的假面佯裝!但,“他”竟然自稱功力不未全復?那動力還未會復的他已有如今一腿殺敗聶風的修為,若其功力真的全復,“他”的可怕,豈非已可真追長生不死的——神?一這個神行太保到底是誰?
兇羅又道:
“主人,若雪緣真的仍存於世,那神母根本就不用如此假扮來引你現身了!以真正的雪緣誘引我們現身豈非更好?神母這樣做,會不是會是……?”
神行太保極有威儀點了點頭,道:
“兇羅,你這次總算聰明一點了!你猜得一點不錯!我已經可絕對肯定,雪緣,已經死了!”
兇羅道:
“主人,既然雪緣已死,那,我們豈非更難找着幻魂?”
“不,也不太難!兇羅,別要忘了,她最愛的男人步驚雲,已被我們引來西湖,只要步驚雲一日仍在,我們還有……機會……找……到……”
“幻……魂!
神行太保説到這裏,語音嘎然變得混濁,呼氣如牛,恍如異常辛苦似的,渾身更開始急劇顫抖起來,兇羅連忙上前參扶着“他”,道:
“主人,你……沒事吧?”
説也奇怪!神行太保僅是顫抖了一會,便已平伏下來,惟他的聲音仍然有點虛弱,道:
“想不到,我已經無視三界蒼生,甚至上天下地亦難不倒我,卻始終過不我的……‘生門’,看來……我必須儘快找出幻魂,否則,一切都將來不及了……”
來不及”究竟為何會來不及?究竟,什麼是生門?
“兇羅,你不是與我一起先去那一個地方,在未找到幻魂之前,我一定不能給自己有半刻衰弱,只有在那個地方,才有我此刻需要的東西……”
兇羅連忙參扶着“他”往回路走,那個獸奴亦緊跟其後,只是,他們將要前赴什麼地方?
在那裏,又有什麼是這個已強得驚世的神行太保,逼切需要的——東西?
路,彷彿沒有盡頭。
但無論前路如何艱辛漫長,步驚雲還是會行下去的.
只因為她!那個曾深愛他一場的她!儘管他已再記不起自己曾如何愛她!步驚雲一直跟在神母與水靈小青之後,穿過無數漫長的通道,一條又是一條,這些通道看來愈來愈斜,愈走愈深,似會走至西湖之底。
神母終在一條通道盡頭停了下來,步驚雲方才發覺,神母所頓足的地方,在地上赫然也有一個……
丁方一丈的神母面憎!
分不由眉頭一皺這個巨大的神母面譜,他亦曾與聶風一起在雷峯塔內的地上見過,這裏競又有一個神母譜,難道……?
神母何其聰明”似乎已猜知步驚雲心中的所思,她道:
“驚雲,我知道你如今必在奇怪,這裏為何會有一個與雷峯塔一樣的面譜,那隻因為,這是我與雪緣生前所立的一個記號為要保護雷峯塔下的神石,我和雪緣曾參照十殿閻羅孟元帥所佈的那個機關,在雷峯塔下埋下萬斤火藥!”
“縱是絕世強者,若不得我與雪緣為其開啓機關,而硬闖塔下欲奪神石,都會在毀碎這神母標記之時。被火藥以至粉身碎骨,屍骨無全……”
神石!十殿閻羅!孟元帥!這種種名號對步驚雲來説只是假裝曾相識,他根本已無法記起這些人和物是些什麼!他只是木然順:
“既然這裏……”
“也有標記,”
“是否——”
“這裏也和——”
“雷峯塔下——”
“相連?”
一旁的小青點頭道:
“嗯!這裏不但和雷峯塔下相加!其實,我們一直處身的地方,本就是——雷峯塔底!”
小青雖然是水靈之妹,惟似乎並不如水靈邪氣,人也長得清純,而她對步驚雲,似乎較具好感,這個回答,實在答得相當温柔。
但步驚雲向來是冰冷無趣的死神,對一切温柔向來都無動於衷,他似乎只是對眼前的神母有興趣,但見他根本便沒看了心為其解答的小青一眼,目光猶未有離開神母半刻半分,他木然的道:
“神母,”
“那你——”
“帶我來——”
“雷峯塔下——”
“於——”
“甚?”
神母苦苦一笑,答:
“因為,我想你看一件物事。”
步驚雲道:
“什麼……”
“物事”
神線饒有深意的答:
“你很快便會看見了!”
神母説着猝地水袖一拂,她身後牆上的一個機關樞紐隨即被其隔空拂動!接着……
“軋”的一聲!神母身後的巨牆亦徐徐升起!
巨牆驟起,步驚雲但見牆後,原來有一個密室,而密室之內更有一張石牀!
但這些都只是尋常不過的事物,絕不應是神母帶步驚雲前來一看的物事!神母想步驚雲看的,原來是……
“啊?步驚雲冷麪陡地變色!變得更沉!更冷!更像死神!因為……”
他忽然已看見神母想他看的物事!
那原來是……
天啊……
雷峯塔,向來都像是所有痴情婦妖的墳墓。
如今它就更像一個墳墓。
因為,步驚雲與神母等人置身的石室內,真的葬着一名痴情女妖。
她!
在這茫茫人間,能夠令已經不再為任何世事動容的死神如斯容的,相信也只得一個“她”了!
她,正是死神在這世上曾一度最愛的人!
也是在這世上,一個曾最愛死神的人!
雪……
緣!
她和他,終於在不再可能的情形,再次重聚了。
只可惜,眼前分明是自己曾經最愛的人,卻是有緣相聚。
無緣相見!
為何步驚雲與雪緣會是有緣相聚,無緣相見?
全由於,雪緣竟真如神母所言!
已經死了!
但見久違了的雪緣,正異常平靜的躺在室內那張石牀上,能夠如此平靜,緣於,她根本已沒有了氣息!
然而奇怪的是,她雖然還有一頭自發,一張臉卻是出奇的如前年輕!她看來並沒有因當日捨棄七成移天神訣的真元而亦得蒼老!相反,不是如往昔一樣美麗。
美得那樣悽迷而神秘!
除此,雪緣的臉及全身上下,更蓋着一層薄薄的寒霜!散發着一股令人凍徹心肺的寒氣!啊?她渾身為何會蓋着寒霜?
她為何仍會美麗如昔,並未有半分蒼老?
步驚雲靜靜的看着躺在石牀上的”她”,一張冷麪,霎時竟已變換了數種顏色!他所站之位儘管距“她”足有丈外這遙,但,不知為何,驟見她如此毫無生氣地躺着,死神的心,竟不由自主、莫名其妙的絞痛起來,痛得他……
咀角赫然滲出一絲濃濃鮮血:
小青一直站在步驚雲身畔,驟見冰冷的死神驀然咀滲血絲,當場芳心一駭,低呼:
“啊……”
“步驚雲你……為何……吐血?你……你……”
小青雖然武功不弱,惟從未見過有人會因為着一個戀人遺體而看得吐血,當下手忙腳亂,只得愴惶從袖裏取出一條白絹,正想為步驚雲抹咀角血絲,誰知……
步驚雲卻一把撥她的白絹,冷然道:
“不——”
“用。”
他定定瞪着神母,咀角的血卻猶未有半分停止,可是他一點也不在乎,他道:
“我——”
“在失憶之後,”
“雖從沒——”
“見過她,”
“但,”
“我一眼——”
“已可肯定,”
“她就是——”
“我的妻子——”
“雪緣!”
神終也看着他咀角未有停下的血,無限苦澀的問:
“是因為你咀角此刻所滴的血?不是因為你雖然已記不起她,但一見如此了無生氣地躺在這裏時,你的心就莫名其妙的絞痛起來?即使你武功如何利害,他痛得——咯血?”
神母真不愧活了百多年,累積了百多載的滄桑智慧!單是死神一道濃濃血絲,與及寥寥數語,她便已看透了他心底那股莫名痛苦!
她也不愧是步驚雲前身阿鐵的孃親!
最瞭解他的,也只有她!
是的!步驚雲真的在驟見雪緣之時,一顆心莫名其妙地痛得咯血!而他的心愈痛,他便愈感到當日她愛他如何的深,即使他如今即使已記不起雪緣對他的深愛,還是不由自主的為她的死而痛得吐血!
可見情之為物,真的誤會蒼生,即使連七情不動不痛不驚的死神,亦——
情海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