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日峯”一個不長不短、不奇不怪的名字,無論怎樣看也是平平無奇。
然而,當中的“破日”二字,字意卻略帶不祥。
為何當初為此峯起名的人,不為其取名“日月峯”甚或“朗日峯”等較為賞心悦目的名字,而偏要將其名為“破日”?
究竟“破日”二字,箇中有何玄機?
卻原來,“破日”二字的由來,據説是源自居於破日峯下的村民。
他們在數十年前,曾目睹此峯之巔,發生一件驚天動地奇事。亦因為這件奇事,村民遂把此峯名為“破日”。
只不知,當年在破日之巔,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奇事?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
這件奇事,定必與“天哭”有關!
到底無道狂天能否追上聶風?聶風又能否避過無道狂天的追逼,趕上步驚雲等人,通知他們千萬別上破日峯?
不知道!
只知道在破廟中互訴心事的秦霜及孔慈,這夜終於也回到佑心在苦門的小屋,且在一宿無話之後,翌晨已和步驚雲再度起行!
由苦門至破日峯,還需數日路程,故一大清早,步驚雲,秦霜及孔慈已在佑心帶路之下,到苦門市集買馬,望能快馬加鞭,準時抵達破日峯。
好一個秦霜,昨夜裏身中孔慈一刀,便在買馬途中,仍能強裝若無其事,神色步履如常,就像一切從沒發生一樣!若非步驚雲及佑心昨夜已把一切看在眼裏,恐怕如今亦看不出所以然來!
那一刀孔慈插得極深,雖然未能正中要害,秦霜所受這傷亦非輕!他能暗自強忍貫體之痛,實不愧為一條鐵錚錚的硬漢,步驚雲雖應承佑心絕不會揭穿秦霜,一顆不動的心,亦暗暗為秦霜的“硬朗”而微微動容。
至於傷心,亦再沒逼秦霜相認。
緣於既已肯定秦霜是自己失散多年的親弟佑喜,佑心知道他平平安安,早已心滿意足!
而且為了秦霜的前途,她亦不敢奢望自己這個窮困潦倒的姐姐會再和他一起,她要知道他在這些年來對她仍有心,便已無限安慰。
四人“各懷鬼胎”,在買馬途中一直黯然無語,直至在市集購得兩匹駿馬後,還是孔慈率先打開話匣子,對佑心道:
“佑心姑娘,謝謝你讓我們借宿一宵,可惜我們身有要事,必須立即起行,我們這就向你告辭了。”
佑心一瞥在旁的秦霜,又瞄了瞄一直如其所求,未有揭穿整件事的步驚雲,饒有深意地答:
“很好。那……,祝你們一路順風!有緣……”
“再……見!”
最後的四個字“有緣再見”,佑心説得異常吃力,緣於以秦霜的脾性,為免終有日會被雄霸發覺而累及佑心、他令日離開苦門後,必定不會再回來!
故今日一別,兩姊弟實不知何時何日,方能“有緣再見”……
然而,無論如何不捨,要走的人始終還是要走的,秦霜在離去前偷偷看了佑心一眼,面上木然的表情雖未有出賣他,但眼神之中,卻隱隱有絲依依之色。
可惜,佑心目送着他們離開的眼睛已滿是淚水……
她,已無法看見……
離開苦門後,步驚雲,秦霜及孔慈便快馬加鞭,直向破日峯的方向進發。
由於孔慈不懂驅馬之術,故只能坐於秦霜身後,與其並用一馬前行。
從後緊抱着秦霜,孔慈但覺有一絲極為踏實的安全感覺,彷彿這個男人,無論天變地變,他亦不變!
無論他喜歡的人曾犯下何等大錯,他還是會毫無條件地原諒自己所愛的人,一生不悔地在原地等待……
他,絕對是一個值得託付終生的好男人!
可惜,許多時候,好男人並非一個好情人!
情人,就如心中的刺,雖然有時候會刺痛自己,卻總是無法將這根刺從心中抽出,因為一旦將刺抽出,一顆心便可能會因而血流不息,情感重創,諞心鱗傷!
亦因為“情人”二字,不少人總是空教大好良緣逝去,未能……
抱緊眼前人!
正如孔慈,他心中始要忘了不那個對她總是“若即若離”的“他”,而無法再接受別人……
孔慈就這樣倚在秦霜背後想着想着,一時間也沒在意他們三人已走至何處何方,直至秦霜的馬驀然停下,她方才如夢初醒,問:
“霜……少爺,我們……好象走了……半個時辰路程,怎麼……突然停下?”
孔慈説着已遊目環顧四周,方才發現,原來不單秦霜,就連步驚雲亦將馬停下!
只見他們的馬已馳至一個繼崖邊,崖下也下知是何深不見底的幽谷,不過,步驚雲及秦霜卻並非“臨崖動馬”,只因這個斷崖並非前赴“破口峯”唯一之途,他們還可繞過迂迴山路前行。
他們停馬,其實全因為……
“有……”
“風!”步驚雲淬地沉沉吐出此二字。
有……風?孔慈不禁愣然!
深山幽谷,風風雨雨有的是,何解步驚雲秦霜會為“有風”而停下?她不由問:
“霜少……爺,到底……是什麼風……令你們停下?”
向來從容不迫的秦霜,此刻亦眉頭大皺,凝重地道:
“雲師弟説的對!連我亦可隱隱聽見,有一股不尋常的風……再向我們急速逼近,這股不尋常的風,似是一種……”
“動力!”
什麼?勁鳳?
聶風正在竭盡自己最快的身法追趕他們,這股不尋常的勁風,難道正是他比聲音還快的身形所帶起的勁鳳?
他人未到,聲來到,風已先到?
步驚雲與秦霜已經不用再猜了!因為就在他們環顧四周當兒,這股勁風已近在二十丈內,不出剎那,帶起過股勁風的人便會出現在他們面前!
然而,就在他們以為自己即將可一睹這股勁風廬山之際,遂然……
風聲消失了!
怎可能呢?這股勁風分明已快到眼前?為何會突然聲沉影寂?切底消失無形?
步驚雲。秦霜及孔慈已無暇細想,他們忽然發覺,周遭一片昏無暗地,就如末日降臨!
隨即拾首一望,泰霜及孔慈登時一呆,就連步驚雲亦眉頭一皺!
赫見三人頂上數丈之上,不知何時竟掠來了一片血紅的烏雲,映照得漫天如血!
可是瞧真一點,這哪裏是什麼烏雲!這片烏雲,實是一條被一股血紅之氣重重籠罩的人影!
那股血紅之氣不但濃得像血,更深得密不透光,儼如一道血紅斗篷緊罩着來人!
適才那股勁風,正是因這條邪異紅影掠到所致,而非聶風追趕上來!
變生!步驚雲及秦霜一時亦未知來的是誰,但曾被無道狂天及其僕紅眉抓去的孔慈,一眼便認出這條諞體籠罩血紅真氣的人影,即時脱聲驚呼:
“啊……!是……他!”
“他……就是……”
“無……道……狂……天!”
是的!來的正是無道狂天!勢難料到,聶風還未趕上步驚雲等人,他已比聶風更快追至?難道……聶風在途中已被無道狂天追上?他……已永不會再趕上步驚雲等人了?
乍聞在頂上的正是千方百計邀自己決戰的“無道狂天”,向來處變不驚的步驚雲亦罕有地全身繃緊!
緣於這雖是他第一次面對無道狂天,但來者那股唯我獨尊獨霸的蓋世氣勢,已將在下的他及秦霜、孔慈壓至幾近窒息!
無道狂天的強大,今死神亦不得不全神戒備!
但聽身在半空中的無道狂天,猶如君臨天下邊朗聲道:
“步驚雲!你前赴破日峯的行程實在太慢,本座已等得不耐煩!就讓本座給你們鞭策一番吧!”
“哈哈哈哈……”
狂笑聲中,半空中的無道狂天驀然身如電轉,整個人竟化為一道血紅巨鑽,以萬斤之勢向步驚雲及秦霜強壓而下!
來勢強不可擋,步驚雲心知不宜硬拼,口中立沉沉吐出兩字:
“危!”
“險!”
兩字乍出,步驚雲霍地鬥蓬一揚,“霍”的一聲已卷着坐於秦霜身後的孔慈!
事出突然,孔慈及秦霜還未清楚此舉用意,步驚雲又已緊接吐出幾字:
“跳!”
一個“跳”字,秦霜隨即會意,千鈞一髮間已同時棄馬一跳!
“轟隆”一聲巨響!只見步驚雲亦已卷着孔慈跳馬,無道狂天身化的血紅巨鑽登時撲了個空強橫勁力更即時將方圓五丈內的地面鑽至碎如陸上漩渦,鑽力所及,就連步驚雲及秦霜所馭的兩匹駿馬,亦被巨鑽絞至死無全屍,血肉橫飛!
霎時血霧瀰漫四周,眩人心目,孔慈被步驚雲的鬥蓬一送,已安然落到地上,然而一顆勞心,卻仍在跌宕不息!
她造夢也設想過,早已和她如同陌路的雲少爺,竟會在她真正命懸毫髮的一刻,毅然出手相救,那……,他向來對她的冷漠,會否全矚假裝?在他靜如深海的心中深處,是否仍異常關心她……?
仍未及向步驚雲言謝,步驚雲莆放下她已再縱身而起!
全因為無道狂天一擊未能得手,身形一翻,便已揮掌再向步驚雲迎頭痛擊!
好紅的掌1好烈的掌!好霸的掌!眼見勁掌這回較適才巨鑽來得更快,步驚雲心知已避無可避,唯有豁盡十成功力,強運“排雲掌”迎上!
即使來者強不可擋,已無俱生死的死神,亦──暫要一擋!
然而,就在無道狂天及步驚雲快將短兵相接的一剎那,一個聲意突從遠處響起:
“雲師兄……!”
“千──萬──別──與──他──硬──拼!”
千萬別與無道狂無硬擠?
這句話不但令步驚雲及秦霜愕然,吐出這句話的聲音,更教二人愕然!
全因為,普天之下,只有一個人會喚步驚云為“雲師兄”,即使秦霜亦只是喚步驚雲作“雲師弟”……
不錯!來的正是本被無道狂天所擒的聶鳳!
他,終於也來了!
聶風本在全力趕上步驚雲等人,且身形比聲音更快,為何卻較無道狂天后至?
卻原來,聶風雖比聲音更快,但無道狂天更──快!快得不可思議!
故聶風雖早已掠出那個一度囚困他的黑暗空間,若然只以他的身法逸走,相信不出半個時辰,但會被無道狂天擒回!
因此,為了逃避無道狂天追擊,聶風唯有沿路不斷覓地隱藏,亦因如此,致延誤了不少時間,反被無道狂天有機可乘,較他更早一步趕上步驚雲!
奇變忽生!步驚雲、秦霜及孔慈萬料不到,失蹤多時的聶風竟會在此時此地出現,更叫步驚雲不要與無道狂天硬碰!
到底因何緣故?
然而,無論聶風如何高呼,步驚雲轟出的排雲掌已像脱弓之箭,無法可收勢回招,他的掌已和無道狂天的血掌霹靂硬拼!
滿以為此番霹靂硬拼,必爆出一聲雷響,誰知一碰之下……
竟然沒有!
不但沒有,無道狂天的血掌更突然向其渾身的血紅之氣內回縮,頃刻消失無蹤!
步驚雲的掌頓如轟中無物,霎時失去重心,整隻掌直插進無道狂天遍體的血紅之氣內!同一時間……
但見無道狂天的血紅之氣漩急轉,赫然已將步驚雲的掌絞鎖其中!
心知不妙,步驚雲連忙想將掌抽回,方發覺鎖其掌的紅氣竟隱含一服無匹力量,將其牢牢鎖釦!
不但如此,步驚雲被鎖在紅氣內的掌,更同時感到紅氣內有一種異樣感覺呈種恍如無物、一片虛無的感覺……
這股感覺之怪,就如他的掌正觸及一些了無生氣之物,步驚雲當場眉頭一皺:
“你……”
“不是人?”
不是人?何以步驚雲如今所説的,竟與聶風當日被擒時所説的一摸一樣?他的掌在無道狂天的血紅真氣內,到底發現什麼教其也要眉頭一皺的事?
無道狂天隨即一笑:
“呵呵!步驚雲啊步驚雲!任聶風如何向你提點別要和本座硬拼,你始終還是逃不過!如今,就讓本座將你徹底吞了,更利用你助我得到‘天哭’吧!”
説着全身真氣急速提升,身上紅氣隨即像一隻血紅鬼爪般向步驚雲迎頭罩下,就如當日擒下聶風一樣!
是的!無道狂天用盡千方百計,也只為引步驚雲上破日峯助其得到到“天哭”,既然如今事情已到了這個地步,他決定把心一橫,先將步驚雲等人擒下再説!這亦是他今次突然現身向步驚雲及秦霜出手的原因!
眼見步驚雲身陷險境,一旁的秦霜身形最慢,根本無法及時出手相助,孔慈的更是花拳繡腿,場中能夠助步驚雲一把的,實在只得一個──聶風!
而聶風亦沒有上任何人失望!
但見他勁腿一幌,“風神腿”已比聲音更快,如一道奔雷般狂掃至無道狂天身後!
“雲師兄!我來助你!”
可是,聶風雖已勁腿殺至無道狂天身後,無道狂天卻發出一聲鄙夷笑聲,道:
“嘿!本座強可勝天,連天也奈何本座不了!聶風!你以為憑你這個手下敗將的所謂風神腿,便可阻我擒下步驚雲?”
“簡──直──痴————心──妄──想!”
吐字同時,無道狂天竟全沒將聶風的腿放在眼內,身上紅氣繼續向步驚雲狂吞而下!
然而,無道狂天未免大小覷聶風的腿了!
聶鳳的風神腿對他雖未必濟事,但要掃進他的紅氣之內,風神腿還是遊刃有餘!
而當聶風的風神腿勢如破竹地掃進無道狂天的紅氣之內時,這地……
一件奇事發生了!
只見聶風掃進紅氣內的腿,赫然暴綻一股奪目豪光,豪光之強,就連無道狂天的紅氣亦給比了下去!
“啊?為何……會這樣的?”向來胸有成竹的無道狂天還是首次如此震驚:
“難道,這就是那股一直潛藏在……你們體內的力量?那股連我亦一直無法看透的……力量?”
猜對了!聶風掃進無道狂天紅氣內的腿能暴綻一股豪光,正是因為潛藏在風雲體內的蓋世無敵力量──
摩?河?無?量!
然而,聶鳳掃進紅氣內的本來只是風神腿,何以會突然變為“摩河無量”?
卻原來,聶風情急下所使的這式風神腿,不但掃進無道狂天的血紅真氣內,更在紅氣內碰巧掃着步驚雲絞渙着的掌!
毫無半點徵兆,也許只因為形勢實在過於危急,也許亦因為風雲兩者皆使盡十成功力而又剛巧腿掌相碰,這一碰竟意外地激發了二人一直仍未懂得如何靈活運用的摩河無量,隨即在二人腿掌之間綻出一股豪光!
眼見這股奪目豪光,早已對摩河無量不大有印象的步驚雲頓仍有點不明所以,但聶……風已即時知道是什麼回事,隨即高聲對步驚雲道:
“雲師兄!我們體內的摩河元量已被引發!再來一擊吧!”
再來一擊?
步驚雲隨即發覺,可能因為他與聶風之間引發了這股摩河無量,他一直被無道狂天紅氣絞鋇的掌,已突然能抽出紅氣之內,當了不由分説,乘着他們引發的摩河無量還未完全潛回體內,就如聶風所言,與聶風──再來一擊!
“嚎”的一聲!只見步驚雲的“掌”與聶風的“腿”兩皆透發着一股奪目強光,再兵分前後向中間的無道狂天重重夾擊!……
眼見二人體內真的能發一股自己無法瞭解的無敵力量,無道狂天對於二人這兵分前後的合力一擊竟仍無半分閃避之意,相反,更語帶驕狂及挑舋地道:
“好!你們倆個一起來更好!本座連天亦無俱,偏不信憑我的蓋世修為,無法勝過你們的那股什麼摩訶無量!”
“來吧!就讓你們嚐嚐本座修為的最高境界……”
“天!狂!血!絕!”
暴吼聲中,無道狂天籠罩全身的紅氣遂地急速向外擴散,瞬間竟以紅氣化為一個徑闊足有十丈的血紅巨網,他復再旋身急轉,巨網在其身形運轉下,赫如無羅地網般向前後夾擊他的風雲迎上!
他要將風雲一網打盡!
“轟隆”一聲震天巨響!就如旱天一道驚雷!又如蒼天也被世人血肉之軀所能發揮的最高極限震驚!沒有人能夠看見,到底無道狂天的最高境界“天狂血絕”與“摩河無量”霹靂硬拼時的驚世情景!只因為……
當三人正面火併之時,赫然發生一場石破天驚般的巨爆!
這巨爆反震力之勁之強,不但十里之外亦清晰可聞,甚至連天上的風雲亦被這壓強大無比的反震力硬生生撕開!
倘若蒼天有心,那蒼天亦要被唬得──
心膽懼裂!
巨爆過後,一切又歸於死寂。
然而,這次霹靂硬拼,到底誰勝誰負?
不知道!只知道整個斷崖,赫然被雙方足可開天劈地的力量硬生生一斷為二,斷開的碎石更墜向深淵之下!
而風雲與無道狂天則分站於新成的崖邊,誰都沒有濺血,故一時間亦不知勝負!
然而,三人就這樣一動不動地靜靜對峙,神色極為凝重,雖然未見任何血跡,想必適才的驚無動地硬拼,亦為三人帶來前所未有的震撼甚至內傷,故三人都在暗自調息,務求儘快回氣,只要誰能及早回氣,誰就可能是真正最後勝利的人!
但,既然整個斷崖已墜下深淵,那……秦霜及孔慈,如今又身在何處?
答案實叫人觸目驚心!原來,秦霜及孔慈在斷崖爆為兩段後,亦被巨大壓力帶個身不由已,同斷崖一起墜向萬丈深淵下!
二人滿以為自己已死定了,誰知秦霜眼明手快,在身形急墜間竟及時抓着崖壁凹凸之位,更一手緊執孔慈的手,險險避開粉身碎骨的厄運!
椎是,縱然秦霜及時抓緊崖邊,二人如今的處境亦相當堪虞,緣於秦霜經歷適才那場轟天巨爆,昨夜被孔慈貫體的重創又再度爆裂,登時血流如注,復再傷上加傷,根本無力挾着孔慈躍回崖上!
可惜的是,風雲此時亦與無道狂天凝重對峙,似亦未能抽身相助……
眼見秦霜遍體是血,卻仍在苦苦支撐,孔慈心知他已再難支持多久,不由道:
“霜……少爺,罷……了!你……不若就放手……讓孔慈……掉下去吧!只要……沒我連累,你自己……一個仍可躍回崖上,不然……你一旦力盡,後果……便不堪……設想!”
孔慈雖如此説,唯秦霜卻仍緊執其手不放,彷彿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般,無比堅定地道:
“不……!孔慈……,請你別再……這樣説!只要我……
秦霜……一息尚在,亦絕不會……丟下你!更不會……離棄……你!我一定……會與你一起……逃出……生天!”
秦霜語氣出奇堅決,孔慈一時間亦給其堅決弄至一可。
然而;她已無暇細想秦霜這番説話的含意,因為就在此時一根繩子突沿崖掉了下來!
二人隨即翹首一望,赫然發現一個他倆想不到會在此時此地出現的人……
“佑……心?”
二人無限震驚,佑心卻可、尷尬一笑,道:
“對……不起,我……來遲了……”
卻原來,自從步驚雲、秦霜及孔慈走後,佑心一直記掛自己弟弟,於是借了鄰舍的騾子,暗暗跟着三人,卻萬料不到,幸而騾子步履緩慢,讓她逃過適才那場巨爆,更讓她有機會以騾子身上的繩子營救二人!
絕處逢生,秦霜亦二話不説,隨即將繩子緊繫孔慈,以讓佑心將她拉回崖上。
蓋因孔慈若能脱險,他雖然已傷上加傷,但仍能自己跳回崖上!
而佑心出盡九牛二虎之力,總算順利將孔慈拉回崖上,然而,就在孔慈剛解開身上繩子,正欲向佑心道謝之際,遂地面色一變!
只因為她忽然看見,一條人影正如狼似虎撲向佑心身後,這條人影,赫然是無道狂天之僕──
紅眉!
卻原來,無道狂天早已將被聶風擊昏的紅眉救醒,更與其一道前來,紅眉只是聽命藏身遠處暗角,靜俟良機向眾人下手!
眼見紅眉五指向佑心狠下殺手,孔慈不由脱聲驚呼:
“佑心……姑娘,小……心!”
驚呼同時,孔慈想也不想,突然豁儘自己最快的身手撲前,竟以自己血肉之軀,為佑心受此奪命一擊!
只因秦霜適才為救她,不惜在崖下苦苦支撐,她覺不能讓其姊佑心有半分損傷!
赫聽“卡擦”一聲!紅眉五指頓時插進孔慈背門,不但如此,這一擊之強,更將孔慈整個人重轟而起,直向崖下的萬丈深淵急墜而去!
“孔……慈!”
秦霜見狀驚呼,也是想也不想,他,赫然也緊隨孔慈奮身向崖下一跳……
天!為了孔慈,他竟然連命都不要了?他到底為了什麼?
難道只為了一個曾不惜出賣他救父的可憐女孩?他這樣做……,值得嗎?
一直與無道狂天凝重對峙的的風雲,眼見秦霜及孔慈同墜萬丈深淵,亦同為之動客,聶風更不由分説,不顧一切縱身而起,直向二人所墮的崖邊急掠……
然而,一直在蓄勢待發的無道狂天,此刻亦乘二人紊亂之間……
再?度?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