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嗯」
「唔」
「痛痛痛殺人了」
雷嘯火了,「你叫個鬼啊,只不過給你小小『馬殺雞』一下,有必要叫得這麼驚天動地嗎?」
夜已深,同寢室的另外三位室友都已睡下,四周一片寂靜。
一片清白月光透過窗户灑入,照出室內曖昧的一幕。
遊唯秋上半身赤裸,俯趴在牀上,雷嘯叉開雙腿,騎在他腰上,一邊朝他的裸背抹紅花油,一邊用力按摩。
「你的手勁太大了!」
遊唯秋轉過臉,清秀的眉毛皺成一團,「本來我的背傷只有三分,現在被你這麼一蹂躪,變成七分了!」
「你懂個屁,按摩就是要使上手勁。不覺得痛,就不會好。忍一下,過一會兒你就能感覺到效果了。」
雷嘯的手一寸寸在他的背部遊移,五指如彈棉花,搓捏他的筋骨,並用掌心緩緩摩挲
忍過初期的疼痛後,遊唯秋髮覺,背部的痛感確實得到了很大程度的紓解。
心裏有微微的感動。
自己對雷嘯而言,算是情敵吧。萬萬沒想到,他會主動要求給自己按摩。從他眼中,能讀到濃濃的愧疚,雖然他沒説。
這傢伙嘴雖硬,心地卻很好。
「你的手法很專業啊,真看不出來。」遊唯秋盡力放鬆自己,享受他按摩的力道
「哼哼,知道老子的厲害了吧?」雷嘯得意道:「你享受的,可是專業按摩師的水平,我專門去學了三個月。」
「真的?」
「嗯。我老媽有肩周炎的老毛病,在家裏,只要有空,我每天都給她按摩。」
「看不出,你還是個孝子。」遊唯秋笑道。
「廢話。」
雷嘯把手往下一滑,雙手掐在他的腰側,食指按在脊椎骨兩邊的穴道上,輕輕一揉
「啊」
一陣閃電般的感覺激竄上來,遊唯秋忍不住輕叫了一聲,突然滿臉漲紅,死死咬住牙關
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發出這種聲音
「嘿嘿」雷嘯發出壞壞的笑聲,「叫得這麼淫蕩,有感覺了吧?很多人的腰側都是敏感點。」
他的反應讓他大樂,雷嘯一面調侃他,手掌還不安份地在他腰側到處遊移
他的皮膚真的很不錯,又滑又細膩,完全稱得上極品。因剛洗過澡,身上還傳來一股淡淡的檸檬香,他不由得摸上癮了。
「雷嘯,你給我下來!」
遊唯秋惱羞成怒地低吼道,躲閃着他的「魔爪」。
「我還沒結束呢。」
雷嘯還在他背部亂摸,爪子甚至襲到他胸前
明明只是在玩鬧,但被他手掌接觸的身體,仍是起了一波波激動的顫慄,下體不知不覺繃緊。
遊唯秋尷尬萬分,一把握住他的手,翻過身來。
兩人正面相對,只穿了一件短褲的年輕身體,緊密貼合在一起,對方身體起了什麼變化,根本一覽無遺。
「你、硬、了!」
雷嘯咧開嘴,凝視着他慌亂的眼神。
這個表情可謂千載難逢!
一路被他打壓着,直到現在,雷嘯才有「扳回一城」的感覺。
「被我摸幾下就硬,還想泡我馬子?你這麼青澀,該不會還是個處男吧,要不要我來教你幾招?」
雷嘯的手往下移,按在他硬挺的胯間,笑嘻嘻揉搓起來
「雷嘯,放開我!」
遊唯秋拼命逃閃,一時狼狽不堪。
雷嘯益發摸得起勁,對方的小弟弟在他掌心膨脹,沉沉的,份量十足。這與自己同樣構造的東西,理應會很排斥,可他不但無絲毫厭惡,反而覺得説不出的刺激。
真是活見鬼了!
以前在學校公共澡堂,也曾和其它男生裸裎相對,打鬧間互摸小弟弟亦有過,可他卻是第一次硬了。還是為了一個男人!
其實雷嘯討厭男生,很少跟他們進行肢體上的親密接觸,即使是寢室室友。對此他有種本能的抗拒感,但不知為何,遊唯秋是他迄今唯一的例外。他不但不排斥,反而很喜歡對他「動手動腳」,難道是因為這傢伙的皮膚比女生還好的緣故?
慌亂躲避間,遊唯秋的手無意碰到雷嘯同樣緊繃的下體,一怔,馬上鎮定下來。
「五十步笑百步,你還不是一樣硬?」
遊唯秋猝不及防襲向他胯下,握住同樣硬挺的一團,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誰叫你的皮膚比女人還滑?」雷嘯倒是大言不慚。靠,被他這麼摸着,他的小弟弟居然很爽!
「誰叫你的按摩功夫比女人還強?」遊唯秋不客氣地反駁。
兩人大眼瞪小眼,幾秒後,同時輕笑出聲,然後鬆開手。
雷嘯先趴在他身上,然後撐起身體,「遊唯秋,我發現你很對我胃口。」
「胃口?紅燒還是清蒸啊?」遊唯秋笑着凝視他燦若朗星的眼眸,從他的眸心深處,看到自己淡淡的影子。
「我不是開玩笑。説真的,你這人對我脾氣,不要再和我作對了,兄弟或情敵,你選一條路走吧。」
「你就這麼喜歡沙佩鶯?」
笑容緩緩收斂,胸口傳來隱隱的痛楚,是背部的傷吧?
「天涯何處無芳草,你為什麼一定要跟我搶?」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
「你這傢伙,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要進!」雷嘯氣得連鼻子都歪了,把他粗魯地翻過來,狠狠一掌拍上他的背
「痛」遊唯秋倒抽一口冷氣。
「活該。」雷嘯沒好氣地説:「馬殺雞還沒結束呢。」
遊唯秋舒展雙臂,把臉埋在枕頭中,默默承受他的一波波「蹂躪」。
做兄弟
多誘人的邀請,他差點就答應了。
可他不想跟他走得太近,還是遠遠的、遠遠看着就好,像情敵這樣敵對的關係,比較輕鬆。
從這天起,兩人的關係就起了微妙的變化。
表面上看,他們仍是針鋒相對、互不退讓。
遊唯秋繼續以「追求者」的身分,不時出現在沙佩鶯身邊,而雷嘯也總以「護花使者」的樣子,流露出他的獨佔欲,一一驅散圍繞在女友身邊的「狂蜂浪蝶」。
私底下,雷嘯並不希望遊唯秋真成為他的情敵,儘管他目前的確是他最強勁的對手。和遊唯秋在一起,他總能感到一種説不清、道不明的契合,整個人非常放鬆。
雷嘯雖然也有一些同性朋友,但他總是與他們保持適當距離。深交的同性好友,幾乎沒有。遊唯秋是他第一個想視為兄弟的人。
不僅是因為他脾氣好,還因為他做人很有分寸。
他雖然喜歡沙佩鶯,卻只是默默陪在她身邊。不像別人那樣,不管她有沒有男友,就毫無顧忌地展開火熱攻勢,搞到最後連朋友都沒得做。
也許,相較於「行動派」而言,遊唯秋更像是「守候派」吧。
他不會橫刀奪愛,刻意破壞雷嘯和沙佩鶯的感情,而是恪守君子之禮,等待時機出現。
這樣的情敵很危險,就像在身邊埋了一顆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爆炸。可不知怎的,雷嘯又覺得放心,因為他知道,對方作風磊落,值得信任。
不管最終鹿死誰手,這是場公平競爭。
沙佩鶯似乎比雷嘯更享受目前這種狀態。
畢竟雷嘯和遊唯秋都是N大最引人注目的校草,現在為了她而硝煙瀰漫、劍拔弩張,間接説明了她的魅力無窮。連別人提到她,都會以一種羨慕的口氣:「知道沙佩鶯嗎?就是雷嘯和遊唯秋這兩個大帥哥都在追求的校花啊」,這不能不説是種「殊榮」。
雖然她的男友是雷嘯,可多個温文無害的追求者也不壞。是以,她對遊唯秋格外不同,小心維持着三個人間的平衡。
於是,大家往往能看到沙佩鶯和遊唯秋一同出現在室內體育館,坐在「御用專席」,一邊觀看雷嘯練球,一邊泰然自若地聊天。
雷嘯不再輕易對他噴火,雖然他老搶遊唯秋手中的可樂喝,不時對他露出惡狠狠的表情,晃晃攥緊的拳頭,但明眼人還是能看出來,兩人之間,並非傳統的「情敵」般水火不容。
非常微妙的三人組合,在磕磕碰碰間,竟然順利走完了一個學年,大大地跌破所有人的眼鏡。
升上大二後,雷嘯身邊的誘惑接二連三出現了。
其實他身邊的誘惑從來沒少過,大一因為忙着談戀愛和練球,無暇顧及其它;大二相對而言比較有空,一下子感受到了各路美女投來的橄欖枝和含情脈脈的眼神。
現在的女生都很敢、很直接,即使明知雷嘯已名草有主,仍主動黏上去,死纏爛打,不搶到手誓不甘休。
現在沒有誰會嘲笑挖牆角的人,只會恥笑挖牆角的功力。
雷嘯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是男人就禁不住誘惑,尤其正處於血氣方剛的年紀。
沙佩鶯雖好,但卻更像精美瓷器中的名貴花朵。總是覆着一層薄紗,只可遠觀,不可褻玩。她家教甚嚴,從小被保護得很好,心思比較單純,上大學後才被允許可以談戀愛,雷嘯便是她的初戀。
初戀!
這説明什麼?
説明一旦雷嘯遵從內心蠢動的慾望,和她越了界,那後果,絕不是他可以承擔的!
他是很喜歡沙佩鶯沒錯,可並沒有喜歡到為了她而束縛自己一生的地步。所以,與沙佩鶯相處,雷嘯始終是剋制的。兩人交往至今,最大尺度不過到KISS而已。
不是沒有情動的時候。
畢竟年輕,難免擦槍走火,一激動起來,雷嘯也很有變身為狼的衝動。他篤定沙佩鶯不會拒絕,可總在最後一刻,死死把慾火壓了下去,不輕易越雷池一步。
當然,另一方面,也為了尊重沙佩鶯。她不是隨便的女孩,雷嘯自然也不會用隨便的態度對她。
只是,肉食動物的本性,還是性喜食肉。吃素固然可以維持一時,時間長了,難免坐立不安。
當身邊的誘惑日益增多,雷嘯終於忍不住,和一位主動追求他的鄰校美女愈走愈近。
鄰校美女叫蔚思思,也是校花級的人物,性格開朗奔放、熱情如火。兩人相識,緣於一場校際友誼賽。
蔚思思是對方拉拉隊隊長,穿着超短迷你裙的俏麗身影,迷倒場內場外一票男生,也給雷嘯留下了深刻印象。當時,他率隊以十分領先,還曾領教過美女嗔怪的目光和略帶諷刺的挖苦。
不打不相識,從那以後,兩人就一直保持着電話短訊聯絡。
蔚思思是個厲害角色,緋聞不斷,換男友堪比換衣服。豪放的態度,令雷嘯卻步,卻又忍不住被吸引。
最近她藉口「失戀」需要安慰,一再約雷嘯出去玩,打桌球泡吧唱K花樣層出不窮。
她很會玩,亦很坦誠地表現出對雷嘯的興趣,直言追求,同時表示不會給他任何壓力。
蔚思思不像別的女孩,非逼雷嘯在她和沙佩鶯之間做選擇。跟她在一起,不必賠小心,不必挖空心思哄,更沒有任何負擔,只需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感覺就行了。
如此強烈的誘惑,幾乎沒有任何男人能抵擋。
雷嘯剛開始還掙扎着推搪,幾番拒絕後,擋不住對方的火熱攻勢。頻繁接觸下,一個血氣方剛,一個熱情開放,原本説好只做朋友的界線漸漸模糊,雷嘯開始屢次徹夜不歸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雷嘯和蔚思思的事,被好事者四處傳播,陸續吹入沙佩鶯耳中。她並不笨,早留意到雷嘯最近的反常舉止,難過之餘,發了一則簡訊給雷嘯,「如果真的喜歡上了別人,那就分手吧!」。
看到簡訊,雷嘯心急火燎,四處尋找沙佩鶯,逢人就問她在哪裏,卻沒一個人知道,還是同寢室的馬遠哲輕笑了一聲,「在你泡別人的時候,你的馬子也早被別人泡走了。」
「是誰?」雷嘯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還能有誰?」馬遠哲反問他道。
「遊、唯、秋!」
雷嘯咬牙切齒地吐出這三個字,轉身跑向他的寢室。
「遊唯秋,你給我出來!」
不客氣地一腳踢開遊唯秋寢室門後,雷嘯看到沙佩鶯低頭坐在他牀上,遊唯秋則坐在她身邊,附耳正説些什麼
「你小子,到底想幹什麼?是不是要趁火打劫?」雷嘯連忙衝過去,一把揪起這個情敵。
「雷嘯,放手。」
遊唯秋淡淡道,直視着他,眼中無絲毫懼色,「若沒做虧心事,半夜又何必怕鬼敲門?」
看着他清澈似鏡的眼睛,雷嘯內心一動,沒來由的一陣心虛。
靠,對自己女友都不心虛了,居然看到他會心虛?
真是活見鬼了!
沙佩鶯這時站起來,瞪了他一眼,張嘴想説什麼,卻又猛地咬住下唇。
她眼睛紅紅的,像只小兔子,似乎剛哭過,雷嘯最見不得別人哭,頓時慌了手腳。
「鶯鶯」
大丈夫能屈能伸,雷嘯一改平日説一不二的大男人作風,以一種近乎肉麻的聲音、諂媚的態度、奴才般嘴臉,賠笑道:「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告訴我,我非把他揍到不知姓什麼!」
話音未落,耳畔就聽到遊唯秋的嗤笑聲,雷嘯馬上偏頭用眼刀砍了他一下,然後繼續哄慰女友。
「鶯鶯,我不知道你聽説了什麼,但是你要相信,我真的只喜歡你一個。為了你,上刀山下火海赴湯蹈火我都在所不辭!啊」
雷嘯突然發出了一聲非常抒情的長嘆,靠着上鋪的遊唯秋身子一歪,差點沒摔到地上
「當我第一眼見到你時,就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無底的深淵。你美麗的外表、大方的談吐一開始就捕獲了我的心,更不用提那超凡脱俗的氣質,早就把我迷得暈頭轉向。擁有你這般完美的女友,我眼裏怎麼可能還裝得下別人呢?要知道我看別的女生時,都會不自覺拿她們跟你比,當然是越比越覺得你更好」
在旁聽得真切的遊唯秋只覺一陣發寒,摸摸手臂,好傢伙,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鶯鶯,難道你就對自己這麼沒信心?我承認最近的確有不少女生在追我,呃我也有些吃不消她們的手段可不管怎樣,我的女友只有你一個啊,我真正喜歡的,也只有你!」
雷嘯乾脆屈膝半跪在地上,緊緊抓住沙佩鶯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眼中柔情萬千,還隱隱含着一泡鱷魚的眼淚
遊唯秋歎為觀止。
自己低估了雷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這八個字,顯然不適用於他,沒想到他的泡妞技術如此高超,臉皮更是厚得堪比城牆。
「你總是説的比唱的還好聽」沙佩鶯瞪了他一眼,神情已有明顯的鬆動。
雷嘯微微一笑,變魔術般,從褲袋中掏出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遞到沙佩鶯面前,「這是你最喜歡吃的瑞士蓮巧克力,我跑了很多地方才買到。別生氣了嘛,來,笑一個,你笑起來最好看了。」
沙佩鶯本想繃着臉,最終還是抵不過他的軟纏硬磨,「噗」地一聲,露出如花般的笑靨。
一場分手危機,不費吹灰之力,就被雷嘯化解於無形。
雷嘯趾高氣昂地摟着沙佩鶯肩膀,在眾人驚歎豔羨的目光下,揚長而去。經過遊唯秋身邊時,還丟給他一個勝利的「V」手勢。
遊唯秋雙手抱胸,一動不動目送他們的背影消失,眸光忽閃,臉上表情似是好笑,又有點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