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曦,待會要不要去吃冰?”
一名穿着白色道服的男孩手拿護具,一身是汗的向剛打敗他的瘦弱女孩揮手,誠意十足的咧開大笑臉,絲毫不覺得輸給一個年紀比他小的女生有什麼好羞愧。
只是他的誠摯邀約,換來她沒好氣的一瞥。
“你瞧我現在的臉色適合去吃冰嗎?你要害我痛到死是不是!”當女生真是麻煩。
先是不解的見她捧腹輕揉,男孩繼而恍然大悟的叫道:“啊!你‘那個’來了……”
這是成長的過程,也是身為女孩不得不承受的折磨,名叫小曦的女生留着一頭利落的短髮,乍看之下有幾分清秀小男生的味道。
不過十五歲的她已發育出少女的體態,胸前微微隆起,身形纖瘦修長,仔細一瞧倒沒有男孩子的剛強,很容易看出她的性別。
只是從十四歲初經開始,她每回“那個”來脾氣就會變得暴躁,老是控制不住情緒,不知哪來的火氣一直冒出。
剛好家裏是開道館的,從小跟着父親學些拳腳功夫,還好有個場所讓她適當抒發一下,不然青春期的少女還真是慘綠到爆。
“不開口沒人當你是啞巴,還不走,想讓我多摔你幾下?”
“是、是,女俠,我這就走了,你自個兒多保重。”
調侃的聲音漸遠,剛換下道服的女孩正打算去喝一碗熱紅豆湯,才背過身,掛在牆上的電話忽地無預警的響起。
鈴……鈴……鈴……
“喂!岳家道館,請問你找誰……”
“梵宇,來接我,我在××酒吧。”
“喂!喂!你誰呀……”掛斷了?
望着發出嘟嘟聲的話筒,小巧的鼻頭微擰,不太高興對方沒頭沒腦的無禮。
本來她是不想理會,一聽那人使喚人的口氣,分明是個醉漢,她會理他才怪。
可是他口中喊的名字正好是她認識的人,也是在道館習武的學生,所以她只好勉為其難的打電話到另一人家中,叫他去接人。
誰知正主兒溜出去玩不在家,她想了一下,還是雞婆地跑了一趟。要是有個萬一,誰也擔待不起。
只是她到了現場,就見一個醉得連站都站不穩的高中男生,口中嘟嘟囔囔着聽不清楚的話語,眼眶浮着可疑的淚光。
“是你要找沐梵宇?”
一張很俊秀的臉一抬,醉眼迷濛的睞着化作數個身影的女孩。“梵……梵宇,你變矮了……”
“是你醉傻了,不是我變矮了。還有,你不要一直朝我噴氣,好臭……”臭氣熏天,她要捏着鼻子啦!
“呵呵……我沒醉,我沒醉,你瞧我清醒得很,我……我可以走……嗝!走直線……”
走路歪歪斜斜的男孩硬是不讓別人扶,笑得比哭難看的拎着半瓶酒,想證明他沒醉。
但畢竟是龍蛇雜處的不良場所,一名醉漢加上涉世未深的小女生,即使他們不去惹是生非,還是有人欺其年幼,故意來找麻煩。
“嘿!小子,你撞到大哥我了,還不拿點醫藥費出來賠償。”
“賠……賠什麼?讓開,不要擋路。”縱使喝得醉醺醺,雙腳飄浮,酒氣燻紅眼的男孩一臉傲慢,斜眸睥睨。
“你向天借了膽子,敢向我大小聲,活得不耐煩想找死呀!”看來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其實幾名混混看他出手闊綽,早就虎視眈眈地等在一旁,待他醉得差不多的時候再出面,撈點好處。
“你們才奇怪呢!他根本沒撞到人,是你走過來碰了他一下,要什麼醫藥費呀!別笑死人了。”好惡分明的小曦擋在男孩面前,聲量不小的指着流氓的鼻子嗆道。
“喲!喲!喲!人家的小情人跳出來了,瞧這細皮嫩肉的,來哥哥懷裏,讓哥哥好好疼你。”有自動送上門的小妹妹,不吃就可惜了。
“去你的小情人,好手好腳不去工作,在這裏欺負人,勒索錢財,你們還是不是人呀,簡直豬狗不如!”她一把揮開企圖摸她胸部的大手,惡狠狠地用所學的武術空手一劈。
“啊!你……你這臭丫頭敬酒不吃吃罰酒,看我饒不饒你……”
吃痛的混混火了,一使眼色,其它人立刻一擁而上。
想當然耳,一場混戰由此展開。
雖然身形單薄的小女生是學武之人,在武術上略佔上風,可對方是一羣不學無術的小流氓,下流招式甚多,在過招之際不慎遭到偷襲,額頭腫了一個大包。
“……可惡,都是你拖累我,喝到醉得像個死人,害我一邊要顧着你的安危,一邊還要還手,我很累你知不知道……”
小曦邊罵邊照顧醉得不省人事的男孩,很氣他沒事找事,灌醉自己。
次日,男孩酒醒後一點感激也沒有的就要離開,讓氣了一晚的小曦不爽到極點,昨晚他害她破相,他就是這樣回報她的?
“不然你想怎樣?”男孩冷冷地問道。
本來不想怎麼樣,但是看他一副倨傲的模樣,她忍不住火大。“當然是以身相許,報答我的大恩大德。”
“這是仙人跳?”他冷誚。
“仙你的大頭啦!也不看看自己全身是酒臭味,邋邋遢遢的像個從鹹菜乾桶撈起來的死魚,我圖你什麼?”她還吃虧呢!
“你又好到哪去,長相中等,要胸沒胸,要臀沒臀,宛如干扁四季豆,送給我吃都覺得澀口。”他眼露鄙夷。
小曦不客氣的回嘴,“至少我不會四處買醉,要人當成死豬的抬回來。”
“你……你……好,等你三十歲時還嫁不出去,我就可憐你,娶你當老婆。”
兩人互嗆到最後,居然為了賭一口氣而決定了終身,並互不退讓的立下字據,白紙黑字不讓對方反悔,嘔氣的成份居多。
更甚者,怕被嘲笑沒擔當,言而無信,冷傲少年拾起地上一顆玻璃珠當作信物,十五年的約定成立。
男孩事後回想,這好像是他人生中難得的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