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不遠就是上天竺寺,再前進就是西湖,沙士密夾在慾海門兩女之間,雖在説些口是心非之言,其實他卻非常急躁和惶恐,他知道打硬仗不明二女的邪功,任何慾海門的邪功連通天真人都談虎色變,這證明硬仗是打不得的。
然而不打硬仗就得順從二女,這是沙士密一百二十個不願意的,因為慾海門的作法是從來不將一個男人玩第二次的、那是一次就得將對方的精髓吸枯,毫無半點私情.就算有例外吧,沙士密今後如何去向卓文蒂與尚文若交代!他不能以不貞之身去騙心愛之人。
他正在心慌之際,耳邊又聽玉魂格格笑道:“沙師傅.怎麼了,為何不説話啦?真的想入非非啦!”
玉魄更顯露了.她笑得更浪,且靠得沙士密更緊,爹聲道:“四姐,別逗了、我們到湖邊找客店去。”
沙士密不能突然變臉,否則就更危險,他只有咬牙硬撐,仍笑道:“現在才只聽到打四更,客店沒有在這時開門的!”
玉魂也靠緊了,輕聲笑道:“那就找寺裏和尚要個地方休息如何?”
沙士密生陷露出破綻,故意伸開雙手,真正給她個左擁右抱,也笑道:“出家人雖説方便為本,但在這時候恐怕也不肯方便!”
玉魄喲聲道:“喲,你真猴急啦,難道要在野外胡來嘛?”
沙士密生怕二女放出慾海門的“慾海淫網”,好在他還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心想是自己順水推舟之功!於是更放肆道:“只要二位姑娘同意,在下愈快愈好!”
玉魂輕笑道:“看你不出,你還是個可人兒!好罷,我們到側面林中去,免得你被火燒死了!”
沙士密暗叫難關到了,這一急更甚!他真想發出神功冒險一拼!
可是他這一急.居然被他急出靈感來了!立將右手探人懷中,輕輕地持仔中揣着的小鐵簡打開’原來他忽然想及偷到村老的那兩隻“金銀蚤”啦!
他用手指在鐵筒上發出暗號,有節拍地敲了幾下!之後他仍右手抱住玉魂道:“你姊妹倆哪個在先?”
玉魂浪笑道:“你能對付我姊妹兩個?”
沙士密笑道:“如果不能的話,恐怕你姊妹要打架呢!”
玉魂忽將他一推.笑罵道:“好傢伙,你有種,那就先到樹林裏去準備罷!莫忘了攤開你的長褂子。”
沙士密笑着依言大步走去!玉魄直待沙士密走遠,忽向其姐輕聲道:“你不怕他逃走?”
玉魂哼聲道:“他走?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廟,日月鏢探局是他脖子上的一根鏈子,他敢走!同時你難道看不出他真需要那話兒嗎?”
玉魄又問道:“你下手還是我下手?”
玉魂道:“這倒是問題,這傢伙非常有意思,而且有風趣,同時太俊了,與以往所遇的大不相同。”
玉魄道:“姐的意思是想留着多玩兩次?”
玉魂道:“有何不可,師傅並不限定一次,她當年與血海天魔,與今天所見的北海帝君還不是一樣,難道我們就作不得?”
玉魄道:“那你就搞錯了!師傅與血海天魔之所以不下手,那是看在血海門還有大批血可吸呢,與北海帝君卻又不同,那是北海帝君練有‘金剛丹’,師傅吸不動他!但我們呢?”
玉魂道:“我們只多玩幾次再下手!”
玉魄尚待再説什麼,但她突感身上不對勁,忽然昭聲道:“咀,我身上怎的這樣癢?”
玉魂笑道:“幾天不換衣服!可能有蝨子啦!”
玉魄罵道:“胡説!……”
“喲!”她説不下去了,又喲了一聲道:“姐!不對,我真感覺有東西在咬!”
玉魂也有了感覺,聲道:“這是什麼蟲,我竟運內功震它不死!”
二女一陣比一陣癢得厲害,全身鈕動,雙手亂抓,真正慌了手腳!
玉魂不自覺地寬衣解帶,大罵道:“什麼鬼蟲!”
玉魂一脱,玉魄脱得更快,甚至於不脱光都不行!二女脱得一絲不掛,可是又找不出什麼蟲兒,玉魂罵道:“哪有什麼東西?”
玉魄道:“小小的玩意,光線不好,怎能看見?快抖啊!否則他在等急了!”
二女抖了一陣之後再穿,可是衣帶未曾系,那玩意又咬了,這可把二女整慘了,她們只得再脱!
遠處樹林邊立着沙士密,他目力精強,看得非常清楚,不但盡情欣賞,而且笑痛了肚皮!
在二女第二次又脱光時,他才大聲叫道:“怎麼了,你們故意作弄我呀!”
玉魄聞聲一急,忙答道:“慢一點,再等一等,我們有事!”
沙士密故意大發牢騷道:“再等就天亮了!”
“了”字一落,他第二個靈機又來了,暗暗道:“我要你們在天明時光着身體見不得人!”
原來他在發現二女之初就將狴犴和禽魔支開了,這時他想到這兩件法寶正巧可以用上!他輕輕地發出暗號!召來了飛禽走獸,立在林中一一吩咐幾句。
二女仍在抖衣服,但突然聞到兩聲怪吼!
玉魂突然驚叫道:“野狗!”
“狗”字未落,她幾被大潑一口咬中,好在她身法如電,一閃身就避了開去。
玉魄同樣難免,二潑也撲到了!二女一見大怒,嬌此道:“倒黴啦,你們也來搗亂!”
二女顧不了手中衣服,只得空中猛劈!兩隻狸扦一見二女動了手,立即向後退,居然存心引敵!二女氣不過,雙雙追了上去!
沙士密一見計成,又將禽魔放出!
兩隻小鳥不攻敵,似奉了暗號奪走衣服!一衝而去!沙士密不讓二女疑心是自己搗鬼,這時驚叫道:“你們怎麼了!”
二女聞聲,回頭一看,猛地發覺自己的衣服離地而起,這才真急了,嬌聲道:“沙師傅快來,夜鷹抓去衣服了!”
沙士密如飛奔去,大聲問道:“你説什麼?”
玉魂心慌了,大叫道:“不要問,快替我追夜鷹!”
沙士密暗暗發笑,忖道:“這是你們叫我離開的,日後可沒有話説啦!”
他裝着追夜鷹,猛地騰身而起,去勢如風!一個時辰之後,天亮了,沙士密卻在西湖邊的一家館子裏吃早點了!吃完早點,他又尋到樓外樓,一打聽,知道南海神君確未失信。他不敢久留,立即動身向江西都陽湖趕路。
可是他剛剛離開西湖,忽見前面人行道上有個老人!-眼認出就是北海帝君,同時還看到他在向自己招手!
他不敢怠慢,急急迫上道:“前輩還在這裏?”
北海帝君哈哈笑道:“小子,伯伯不叫,又叫前輩啦!”
沙士密笑道:“一時難轉口,下次記住了!”
北海帝君大笑道:“小於,昨夜你可把伯伯急壞了!”
沙士密驚訝道:“你老昨夜……”
北海帝君不讓他説下去就打岔道:“昨夜都看到了!那是真險!但想不到你小子有最後那一手絕活!”
沙士密笑道:“你老為何不幫侄兒一手?”
北海帝君正色道:“伯伯一出現,她們必先施放慾海淫網將你收拾,試問我能動嗎?”
沙士密道:“這次脱了險,下次仍難免!”
北海帝君道:“這次算你命長,下次就不怕了!”
沙士密驚訝道:“怎會呢?”
北海帝君道:“伯伯追着你來,決心成全你!”
沙士密大喜道:“你老要賜我金剛丹!”
北海帝君嘆聲點頭道:“金剛丹,天下只有兩顆,一顆伯伯自己服用了,也因此才能在當年逃過慾海天魔之手,這一顆伯伯忍痛送給你眼下!免得你師傅將來説我太自私!”
説着摸出一隻瓶子,瓶裏面有顆龍眼大的桃紅丹丸,他親手倒在沙士密口中又道:“這顆丹丸的妙用能隨心,你和邪女交通時,她如要吸收你的精髓,這丹就會發揮無比的抗力,不惟不泄,反而增加無比的快感,邪女受快感所刺激,她必拼命掙扎,那時她就沒有其他能力加害你了,她的功力如果敵不住你,那她就自己危險了,因為她控制不住啦,其精髓反而被你吸盡!”
沙士密鄭重道:“這事後呢?”
北海帝君道:“事後她就一命嗚呼了!”
沙士密道:“這丹對自己妻子有害嗎?”
北海帝君大笑道:“你看到伯母了吧,她就是被伯伯害得紅顏不老!”
沙士密大喜,長揖謝道:“多蒙厚賜了!”
北海帝君道:“你也不要太高興,慾海門雖然人數不多,但其中有兩個你無法對付!”
沙士密道:“除了慾海天魔本人之外,還有誰?”
北海帝君道:“那個玉仙呀!她名義上是卓文蒂的妻子,你能用吸收之法嗎?”
沙士密啊聲道:“那只有用武了!”
北海帝君道:“現在武林還沒有想到破慾海淫網的功夫!”
沙士密道:“我疑惑你老當年為何被慾海天魔放過,你們雙方無損,這隻能證明雙方內功不分高下,但她整你老不下時,她何不運淫網下毒手?”
北海帝君大笑道:“她在整個武林中,很難得到旗鼓相當的對手,因之她例外不肯下這個人的毒手,你以後也會知道。”
沙士密哈哈笑道:“這不像話,伯伯玩過的,侄兒能作北海帝君大笑道:“只怕由不得你哩!”
老頭説着一揮手,反向西湖方面走。
沙士密單獨一人奔了四天,他是日夜不停,這天到達江西邊界的懷玉山下。在這裏,他停了大半天,想等自己人趕到,但他很失望,仍未見到他們。時已過午,他不能再等,又向前奔。謳料他走不到十里遠,忽見一處樹下倒着一個二十幾歲的少婦,一見生疑,急忙走近,豈知他看清時猛的一震!
衝口叫道:“金蓮聖母!”
那女人面貌不止二十多歲,仔細一看有三十出頭,但卻僵硬多時了!原來真是金蓮聖母。
沙士密翻動一下她的身體,又發現她手中競扣住一朵金蓮花!悚然忖道:“她似與人對敵而死的,她似要發出金蓮飛刀而未果……”
一頓又自言道:“待我看看她袋中另外兩朵,她是有三朵這樣東西的!”
搜了一會,他又搜出兩朵、這證明她確未發過,於是他全部收下。
金蓮聖母這一死,他再無法替鄭宏軒和駱嶽復仇了:一想到兩個舊友,沙士密恨恨地向屍體吐了一口,罵道:“妖婦,你的鬼蜮伎倆呢!”
他氣無所出,飛起一腿,競將屍體踢出數十丈外!
餘氣未消,他又追了過去,找了一根長山藤,競將屍體高高地掛在一棵樹上,又在樹上到了一行字:“妖婦金蓮教主死有餘辜!”
作完了,他又向前奔!但他想不出是何人所殺,因為妖婦身上沒有傷痕,他覺得非常奇怪。又不到十里,忽然有人在後嬌聲道:“沙師傅!”
聽聲音,沙士密不由一駭,暗驚道:“是玉魂玉魄追來回頭一看,發覺不是玉魂和玉魄,但卻是玉姬和玉極!二女迫近時,沙士密沉聲笑着道:“二位姑娘因何在此?”
玉姬笑道:“那還不是為了來助你,你看到我四妹和五妹沒有?”
沙士密嘆聲道:“在西湖遇到了,但卻出了一點小毛病!”
玉極變色道:“出了什麼毛病?”
沙士密詳細地將那夜之事説了一遏。
玉姬沉聲道:“有這種事?你沒追上夜鷹?”
沙士密道:“那夜鷹太神奇,不惟愈飛愈高,而且奇速無比,我追了二十幾裏,結果到了一處樹林就不見了。”
玉極道:“你沒有回去?”
這倒是叫沙士密難作答,但又不敢想久,只得道:“我沒有回去,因我發現了金蓮聖母!”
玉極點點頭,忽然嬌笑道:“你怎敢將那夜的經過對我們説?”
沙士密見她改變太速,暗忖道:“她兩個又來了!”
靈機一動,大笑道:“我失之東隅,當然想收之桑榆呀!”
玉姬笑道:“你認為我們姊妹都是一樣好説話!”
沙士密笑道:“二位姑娘聽在下説出經過而不在乎。因之在下就單刀直入了!”
玉極笑道:“看不出,你真是情場老手.可惜我們不上。”
沙士密然突然一伸手,將她抱入懷中,笑道:“你走得了?”
玉極裝作急拒,嬌皂道:“放手,我姐姐在這裏!”
沙士密親了她一下,雙手一故,又待去抱玉姬道:“你也走不了……”
玉姬欲擒放縱,這時格格笑着逃走,回頭罵道:“急色鬼,你作夢!”
沙士密立即追去,暗忖道:“你是引我到僻處了!”
一路笑,一路追,漸漸進入一座深林中,但那玉姬未跟去,顯然是讓姐姐去下手。不到一個時辰,沙士密滿面笑容的又從那樹林出來了!
玉極一見,開始大驚,但看到沙士密的面容時,她又迴心忖道:“是了,姐姐一定看上他,想多玩幾次才收拾,否則不會放過他!這也好,我也有份啦!”
玉極見沙士密邊走邊笑而來,笑問道:“壞東西,你把二姐追丟啦!”
沙士密大笑道:“你二姐被我打得大敗,她太沒用了,這時還躺着不肯動!”
玉極暗笑道:“這傢伙元精十足,看樣子還可再戰。”笑道:“你現在是我姐夫了!”
沙士密立即又將她抱住,密語道:“我還要作你丈夫呢!”
玉極半推半就,故作嬌喧道:“該死的別……”
沙士密不容分説,選地不如就地,立即將她壓在草叢地僻無人,任意而為,又是一個多時辰,沙士密再出現時,只見他仰天籲口大氣,喃喃自語道:“卓姐,若妹,我雖對你們不起,但你們要原諒我,我是為大局,同時我不置她們於死地,她們也會置我於死地的!”
順手拔出他的天龍劍,就地挑出一個大土坑,迅速地埋了一具屍體,顯然這兩個多時辰他做過兩次這樣的工作第三日,沙士密出現在都陽湖邊,遇到了他的大師兄“白矮神”。那是在一處湖邊碼頭上,他師兄帶笑向他走近,同時還打趣道:“小搗蛋,有什麼大喜事吧?”
沙士密聞言一怔,問道:“什麼大事可喜?”
白矮神哈哈笑道:“我看你面上紅光閃閃,功力又精進了!猜想是得到奇遇!”
沙士密自己也感到身體上與前不同,那是這幾天的事,暗忖道:“難道是我吸取二女之精髓所致!”
他不肯説,反搖頭道:“沒有啊!”
白矮神哈哈笑道:“沒有就算了!”
沙士密見他笑得神秘,心知有異,暗忖道:“我的事又被師傅知道了!”
他仍不肯説,再問道:“大師哥看到南海神君沒有,對了,還有一批同伴!”
白矮神道:“南海神君已過了這第二站,你不耽擱‘兩個多時辰’也許能趕上!”
他又神秘地一笑,接道:“你的同伴有人通知他們直奔洞庭啦!”
沙士密聽他説出“兩個多時辰”五字後,證實確被師兄知道那回事了,面上一紅,擺手道:“大師哥再見!”
白矮神見他走得比逃還快,不禁更哈哈笑道:“你走,我可要向卓姑娘和尚姑娘送信去了!”
沙士密根本不理他,一口氣又離開翻陽湖。這一天他是全力奔走,也不管驚世駭俗,更不分大道和山陵,他只對着去洞庭的方向猛衝而去。
在第二天的中午,他意外地發現前面有一批非常熟悉的背影,不由高興極了,立即追趕,大聲叫道:“你們等一等,齊老!”
原來那真是齊元同、時之貴、胡大漢、呂洪、卓文蒂、尚文若等六個人!
齊元同剛剛走到一座鎮口,聞聲回頭,同樣大喜,急急向大家道:“沙大快追上了!”
大家等到沙士密走近了,莫不笑道:“你由翻陽湖來?”
沙士密點頭道:“但我知道你們沒有去。”
卓文蒂笑道:“是你二師兄吩咐的,他叫我們直奔洞庭。”
沙士密向齊元同道:“金蓮聖母被人宰了!”
齊元同道:“我們也知道,而且看到她被人吊在樹上,死得非常奇怪!”
沙士密道:“那是我把屍體吊起的!”
大家進鎮吃過飯,休息一會又起程。時之貴估計一下路程,向沙士密道:“還有四天可到洞庭。”
沙士密道:“現在不必急急趕去了,白天照常,晚上不動啦!”
齊元同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分作兩批走,一批先到洞庭打聽消息,一批慢慢走。”
沙士密知道這老頭有意叫自己和二女落後,笑道:“恐怕南海神君在最後一站很吃力,也許他連洞庭未到就出事!”
時之貴道:“這很可能,各路人物不會讓他安全到達的。”
齊元同道:“這樣我們更得分一批在前。”
呂洪笑道:“沙大弟就和二位姑娘作第二批罷,有事我再回頭來催。”
他也知道齊元同的意思了,可是在沙士密心中卻多了一分疑心,忖道:“難道他們也知道我的秘密啦!”
二老一見他不反對,於是立即分手而去!
兩少兩老走了,沙士密暗暗觀察二女的表情。卓文蒂走在尚文若後面,她偶然回頭向沙士密笑道:“士密,有人説作賊心虛,我看這話一點不錯!”
沙士密聞言,不禁暗叫糟糕!汕汕笑道:“賊有很多種,有種賊是義賊,有種賊則是害人賊,義賊為他人而偷,害人賊為己而偷,前者無愧於心,其虛何來?”
卓文蒂嬌笑道:“你的嘴真會説,作賊也有理!”
尚文若聽到後面笑開了,她也停下等着,笑道:“誰是賊呀?”
卓文蒂笑接道:“妹子,你快來聽你醜大哥談賊經!”
沙士密笑道:“你遇到誰了?”
卓文蒂嬌笑道:“你沉不住氣了!我遇到了牡丹夫人!”
她忽又輕聲道:“妹子還不知道!你不能説給她聽!”
沙士密道:“那件事我是不得已,你要原諒!”
卓文蒂的臉紅了,嫣然道:“我又沒怪你……”
説完羞得臉更紅了!沙士密生怕尚文若再問,他不願這無邪的少女太早知曉那件事,急忙搶出,走近笑道:“走罷,你們兩個來追我!”
尚文若不明其故,聽説要她們追,立即噘嘴道:“不來了,講過慢慢走的嘛!”
卓文蒂走近笑道:“這兒沒有好玩的,我們遇上有風景的地方再慢慢走!”
尚文若一聽有道理,於是真的放腿就追。到了晚上,前面沒有鎮市,只有農村,沙士密作難了,回頭向卓文蒂道:“看勢非行夜路不可了!”
卓文蒂笑道:“你沒有走過這路,再過去數里就是幕阜山,山右有市,名叫上塔市,現在我們正在幕阜山脈中。”
沙士密笑道:“你真是天下通,那就快趕路罷!”
卓文蒂搶出道:“跟我走!”
走出不到半里,她突然向後一退!
沙士密知道有異,忙上去問道:“什麼事?”
卓文蒂輕聲道:“扎克圖狼主!”
沙士密道:“在哪裏?”
卓文蒂一指前面道:“進那谷里去了,他身邊還帶有一大批人!”
沙士密哈笑道:“管他多少,我們追上去!”
卓文蒂道:“先查出他的來意再動手,現在急什麼?”
剛進山谷,忽見裏面火光熊熊,沙士密輕聲道:“他們還有更多的先在谷中,這些火不是剛到時點燃的!你們就在這裏不要動,我探明白就回。”
尚文若道:“當心些!”
沙士密點點頭,閃身向內,委時不見!
足有半個時辰,沙士密才匆匆地奔了回來,但一見二女就鄭重道:“不得了!”
卓文蒂驚問道:“什麼事?”
沙士密道:“扎克圖狼主被血海天魔鎮服了,連他所帶的一批人都在內!”
卓文蒂道:“這些人要練成血光恐怕還不是短期的事!你又怎麼知道?”
沙士密道:“從他們剛才的談話裏,聽出還有一部分血海門人物在內,但無法分別哪是血海門,哪是被鎮服的。”
尚文若道:“那我們就不好冒失下手了!”
沙士密道:“問題不是目前下不下手,而是另一更加驚人的消息!他們似在恭賀一件事情的成功!”
卓文蒂噫聲道:“一件什麼大事?”
沙士密道:“好像是説南海神君的獨生女已被血海天魔生擒了,而血海天魔要拿南海公主和南海神君交換什麼!”
卓文蒂嚇聲道:“準是神盲鏡!”
沙士密道:“八成不會錯,但我們怎辦?”
卓文蒂道:“我們先替南海神君奪女兒!”
沙士密道:“這件事太難,我們會到齊老、時老再商量!走,這裏不能久停。”
出了谷,卓文蒂道:“不在上塔市過夜了?”
沙士密道:“行程照舊,但夜晚要提高警惕。”
到了市上,沙士密輕輕地向卓文蒂道:“有件事情我如提出來,你大概要反對?”
卓文蒂道:“什麼事?你這樣鄭重?”
沙士密道:“為了安全,今晚我們三人必須同一房間!”
卓文蒂又羞紅了臉,但不反對,低頭道:“但要兩張牀!”
沙士密笑道:“你怕我毛手毛腳!”
卓文蒂陣聲道:“誰知道,不過我得問妹子,她不答應你就活該!”
沙士密得意地笑道:“那你放心,她什麼事兒都不懂,而且最高興和我接近,不信你去試試。”
卓文蒂急走兩步,一把拖住尚文若,向她耳語一陣。尚文若嬌笑道:“那太好啦,我們三人同一牀,可以談一夜啦!”
卓文蒂生怕旁人聽去,急急籲聲道:“傻丫頭,輕聲點!”
尚文若翻了兩下白眼,她還不知為什麼要輕聲呢!
鄉鎮上的客店哪有高尚房子,連單房間也不多,縱有也只是一隻手掌寬.裏面如何能容兩張牀!
他們進了該鎮!看看全鎮還只有三家店,不得已,馬馬虎虎進了一家,但一問房間,妙極,竟只有三間,一間太髒,一間只是單人牀,後面一間説是最好的,因為房子比較潔淨,裏面還有張桌子,四把竹椅,牀倒可容好幾人。沙士密暗向卓文蒂笑道:“這大概是‘天作之合’!”
卓文蒂暗暗捏了他一把,但也不再説話了!
尚文若根本不在意,她只鬧着要吃飯。
鄉鎮關門早,吃過飯就睡覺,店家認為他們是一大一小,兩女共一男不為怪,因為那年頭不在乎三妻四妄。
那一夜,不知他們三人的內幕,可是翌日早晨起牀時,只見兩個姑娘的面色有點異樣,也許就叫做容光煥發吧!當然還有點扭捏,不過那不是做作,而且二女行路也不自然!吃過早餐上路時,卓文蒂可就露出馬腳了,只聽她埋怨沙士密道:“壞東西,今天我和妹子怎麼走!”
沙士密得意了,輕笑道:“少走一點路!”
尚文若噘嘴道:“以後我不來了!”
沙士密安慰道:“若兒,以後就不會這樣了,這話過幾天你就知道。”
卓文蒂道:“你説我和妹子將永遠不老?”
沙士密道:“這是北海帝君説的,相信是真的,你們不是都見過牡丹夫人嗎!”
尚文若天真地道:“一次就行了!”
卓文蒂哎喲一聲道:“妹子,你真是,他肯放過我們嗎!”
沙士密哈哈笑道:“你們只知開荒難,但不知收穫之妙!”
一連三天,總共走不到百里,但在第四天一早上路時,兩個女的可就眉開眼笑,竊竊私語啦!
距洞庭尚有百餘里,三人忽見齊元同,時之貴,胡大漢,呂洪等四人急急來迎。
齊元同未到先開口,大聲道:“你們來得太慢了,這裏已發生大事!”
沙士密笑道:“南海神君的女兒竟然被血海門劫去,同時血海門要拿活寶換死寶!”
齊元RD阿聲道:“你們已經知道啦?”
沙士密道:“你們探到南海神君現在哪裏沒有?”
齊元同道:“他倒是到了洞庭!現在君山。”
沙士密道:“我們會他去!”
齊元同道:“南海神君不肯接受人家的建議,也決不肯接受任何人的援助,我們去見他,也許要吃閉門羹!你真要去的話,何不去會公論團,目前公論團八老也在洞庭。”
沙士密道:“見公論團有什麼意思?我此去會南海神君的目的,就是要阻止他以神盲鏡當交換品。”
齊元同道:“他只有一個獨生女,他肯犧牲不要麼?你去阻止他,首先就得和他起衝突i何況他連見都不見你呢?”
沙士密道:“我若能見他,我就答應替他找回女兒!”
時之責搖頭道:“那更不行,第一,他不相信你,同時更怕血海天魔將他女兒提前殺害,其次你這意見無疑是當面説他無能,你去見公論團卻不同,公論團作證叫你把神盲鏡交與南海神君,現在南海神君不能保護,你可適向公論團質問,看他們作何答覆?”
沙士密點頭道:“你老説得有道理!那我們就去找公論團吧。”
商量一定,老少提功急進,這次不到三個時辰就到了洞庭。
齊元同領頭,帶着奔向一個湖岔的大船。
剛到湖邊,齊元同突然一停,回頭大叫道:“船不見了?”
沙士密道:“也許開到別地停靠去了?”
齊元同道:“湖寬縱橫八百里,到什麼地方去找?”
忽從一隻小船上鑽出一個老人來,道:“老朽知你必來,特此留下等着!”
沙士密一見是天涯遊客,不禁啊聲道:“你老留下有何指教?”
天涯遊客鄭重道:“帶你到君山參加一次空前大會。”
沙士密愕然道:“全武林大會?”
天涯遊客道:“全武林正邪兩方第一流人物大會!”
齊元同接道:“這樣説,人數不多了!”
天涯遊客搖頭道:“自信敢獨擋一面的恐怕不多,但旁觀的人人可去,目前在君山已不下三千餘人。”
沙士密鄭重問道:“問題的中心是什麼?”
天涯遊客道:“南海神君要將神盲鏡換女兒,現在反對的有‘雪山派’,‘崑崙派’,‘峨媚派’,‘武當派’,‘長白派’,‘青城派’。同意的有‘少林派’,‘五台派’,‘終南派’’‘泰山派’,‘巨山派’,‘衡山派’,‘雨模幫’,‘江河幫’。無意見的有‘勾漏派’,‘瓊崖派’,‘崆峒派’,‘茅山派’,‘金山派’,‘華山派’’‘高原派’。這三種立場,但還有不少無幫無派的。”
沙士密道:“血海門有人到會嗎?”
天涯遊客道:“血海天魔,慾海天魔,金銀魔君,獨權祖師,孤行魔王等,各帶大批門人弟子約數百人亦來君山,因後三者出現之故,以致從來不管武林是非的無邊大士,通天真人,修眉羅漢居然也破例現身了!”
齊元同大驚道:“與慾海天魔,血海天魔齊名的三魔也來了!”
沙士密道:“這三個人我怎麼從未聽人説過?”
天涯遊客正色道:“你未聽到的太多了,這些是隱居在‘大魔森林’,‘陰風三十六穀’,‘鬼火七十二洞’,以及‘九大魔峯’之內的,大概你還只知一個血海門和慾海門!”
沙士密道:“前輩所指之地在什麼地方?”
時之貴接口道:“普通武林恐伯未聽説過,老朽聽説過卻末去過,你今天聽聽遊老的秘密也好。”
天涯遊客笑道:“大魔森林縱橫九百里,位於須彌山之南,陰風三十六穀在須彌之西,魔火七十二洞在帕米爾西面,九大魔峯在天絲,數千年來,這些地方都不是普通武林人能去的,大都是邪功高手隱居之所。”
沙士密道:“這樣説來,這次在君山難免一場血鬥了?”
天涯遊客搖頭道:“七十年前武林留下一個正邪都同意的規矩,凡是集會之地都不得動手,這次君山之會雖無發起之主,但仍有那條規矩存在,否則武林弱者淮肯去旁觀。”
大家都上了小船,一直開往君山。在船上,沙士密又向天涯遊客道:“公論團這次作何公論?”
天涯遊客嘆聲道:“各大門派這次貌合神離,公論團人員全是武林公推的,現在武林四分五裂,公論團也不存在。”
沙士密道:“假設這次大會沒有結果呢?”
天涯遊客道:“除非有奇蹟,否則絕對沒有結果的,無邊大士之來,顯然預知武林已到最緊急關頭了。”
船剛靠君山腳下,沙士密忽見岸上立着他師傅,心知有事,急忙奔去,叫道:“師傅!”
老駝子先向天涯遊客拱手道:“遊老,快上山:其他七老等着你呢!”
天涯遊客道:“老弟,各派掌門人都到齊了?”
老駝子道:“到齊了,他們已同意公論團辭退了!”
天涯遊客道:“阿彌陀佛!”
老駝子道:“這證明武林的危機來臨了!”
天涯遊客嘆聲道:“古語説,‘治久必亂’,武林亦然,不過這次不知又將有多少人死亡了。”
天涯遊客走了,老駝子又向齊元同和時之責道:“二兄來得正好,通天真人説修眉羅漢要二位去一下!”
齊元同驚訝道:“神僧怎會叫我們這種人去?”
老駝子道:“據通天真人説,連無邊大士也稱讚二位能迷途知捂。”
時之貴嘆聲道:“我們懂得什麼迷途知悟,那完全是令徒沙大俠硬從魔窟捉出來的!”
老駝子哈哈笑道:“這小子能不能捉出金蓮教主,能不能捉出血海天魔,慾海天魔?現在還有更多的叫他去捉哩,他捉八百歲也捉不完,這小子自高自大,簡直把我駝子都氣死了。”
齊元同大笑道:“駝兄一生海闊天空,樂天知命,實為我輩武林最有福氣之人。”
駝老人哈哈大笑道:“將來你和時兄比我更看得開哩。”
時之貴道:“此話怎講?”
駝老人道:“修眉羅漢八成要你們出家當和尚.今後四大皆空,豈不比我高明。”
齊元同大喜道:“神僧肯嗎?”
駝老人道:“當然,還有那三眼神呢。”
齊元同立向時之貴道:“你恐怕不願意?”
時之貴嘆聲道:“在下早存此心了!”
齊元同嘆聲道:“那你的一生所有呢?豈不讓其永成秘密?”
時之貴立從身上拿出一張羊皮紙卷,順手交與沙士密道:“你拿去罷!聊算我報答你救出之恩!”
沙士密駭然道!“這是什麼話?”
駝老人大笑道:“小於,他有寶藏無數,盡在這張圖上,你不要我要!”
沙士密急忙接過道:“那就受之有愧了!”
駝老罵道:“渾小子,我若不要,你不會接得這樣快!”
説完一擺手道:“大家隨我來。”
登上君山,只見到處都是人山人海!可是認得沙士密的人卻很少。
忽然有大批人物從後山轉了出來,尚文若一見高興道:“沙二哥他們都來了!”
卓文蒂道:“他們之中為何不見羅老人?”
齊元同笑道:“他們到了,看情形沒有出過什麼事情。”
沙沉天,易天飛,皇甫鎢,許華,趙剛,牛強等一同走近,沙士密問道:“你們都到了,為何不見羅老?”
沙沉天道:“羅老被一個和尚請去了!大概説幾句話就來。”
沙士密問道:“你們來了多久?”
趙剛接道:“我們從局子裏出來就向這裏走,我們到洞庭時,君山還沒有一個人,但第二天就不同了,三山五嶽的人愈來愈多,好在都沒有打鬥發生。”
駝老人忽然指着一處三株巨松道:“你們不妨停在那邊,不久這側面即為大會之地,現在不佔住,也許別人就佔去了。”
齊元同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駝老人道:“很多人已經等了好幾天啦,也有很多人千里迢迢趕來,還有很多人恐怕連趕都趕不上呢,你們還怕等一點時間?”
沙士密道:“你老領洲門到此就算了?”
駝老人道:“為師去看看大會何時開始,也許仍須醖釀幾天哩。”
齊元同笑道:“我們在此可能要露宿,現在先搞些東西吃。”
駝老人走後,大家聚在一塊吃了乾糧,一直休息到黃昏。
這時齊元同向沙士密道:“看情形今天晚上會是開不成的了,相反的今晚君山還相當危險!”
沙士密道:“君山上既不許打鬥,哪來危險?”
齊元同道:“明的沒有人敢動手,暗襲時死無對證,誰知道哪個是兇手?”
沙士密依然道:“這一點我們非要問清楚不可,天涯遊客卻沒提及。”
一言剛畢,忽覺頭頂上有人晦暗笑道:“規矩是明的,暗的誰都管不着!”
沙沉天突然搶先要發招,但被沙士密喝住道:“是師伯!”
巨松頂上忽然輕笑道:“峯頂上人數幹,無一不藏身隱形,你們這樣如看大戲一般,難道準備讓人家暗襲不成。”
沙士密聞言一震,急急向大家道:“我們快上樹!”大家聞言,紛紛向樹頂拔升。
松頂約可藏數十人,沙士密笑問道:“師伯,你老來了很久啦!”
企鵝仙翁道:“比你們先到一點。”
這時人人都擠了過去,把那幾株巨松頂端的數根粗校都蹲滿了。
企鵝仙翁和時之貴打過招呼道:“今天晚上不惟有混亂,而且明天也開不成會。”
齊元同驚訝道:“仙翁早料到了?”
企鵝仙翁道:“各大門派各自為政,一部份不願南海神君的女兒遭血魔加害,另一部份説如神盲鏡落在血魔手中,將要危及整個武林,剩下的不發表意見,那是觀看結果後才採取行動,試問怎能開得成?”
時之貴道:“站在血魔一面的有哪幾個魔頭?”
仙翁道:“還有一個!”
齊元同道:“欲魔,金銀魔,獨權魔,孤行魔這四個作何打算?”
仙翁道:“他們表面上希望神盲鏡先到血魔手中,實際上不問在誰手中也要搶奪,那是説出了君山就會動手。”
沙士密道:“血魔將人質帶來了?”
仙翁道:“你小於不要冒失,人雖帶到了,但你不可動腦筋!他的勢力全到了!”
沙士密道:“你不下手,其他人也會下手!”
仙翁道:“暗存此心的當然不少,但連剛才所提的四魔也不敢亂動,要搶入,血魔的勢力太強,要搶神盲鏡,現在無邊大士,修眉羅漢,通天真人都來了!”
沙士密道:“另四魔當然不會去搶人,他們何必多此一舉?”
仙翁道:“搶寶更困難,北海帝君,巫山姥姥加上南海神君,這面最高的已有六人,加上各派掌門人,這些魔頭合起來一對一還差一個。”
沙士密道:“如果再有人來呢?”
企鵝仙翁一聽“再有人來”,競也悚然了,沉聲道:“不好,大魔森林和鬼火七十二洞恐怕也有人來!”
沙士密道:“師伯,這些藏魔之處已往都沒聽你老説過?”
仙翁冷笑道:“早要是對你説了,你一定會去冒險,江湖最老的傢伙都在這些地方!”
沙士密道:“共計有多少?”
仙翁道:“連無邊大士也不見得都知道!”
他説完又道:“你們不可亂動,我去告訴大士,叫她提防有魔頭來。”
仙翁走了之後,沙士密立向齊元同道:“你老帶大家在此勿動,我帶沉天在本山四處轉一圈就回來。”
齊元同道:“千萬不可大意!”
沙士密道:“既不準打,就不會有多大事情發生。”
説完向沙沉天道:“你跟我來!”
二人溜下樹,專找掩蔽處行,漸漸向各處摸進。到處都是人影!但到處都無人喝問,很快地閃到一座大岩石後面,輕聲道:“那面過來了四人!”
沙沉天道:“我們遇了十幾批了,你為何單避這四人?”
沙士密道:“你發現那走在中間的人嗎?他肩上扛着一個大行李!”
沙沉天道:“看到了,你以為是什麼?”
沙士密道:“來不及告訴你J快準備暗器,你打前面兩人,我打後面兩人,他們是血海門下!”
沙沉天鄭重道:“當心有人發現我們!”
沙士密道:“不管,但在暗器出手時,你先搶進後面岩石內去。”
兄弟二人算計已定,恰好看到那四人漸漸行近,於是一聲不響,四手齊揚!暗器在他們手中發出,自是百發百中,對方受這突如其來一擊,確是措手不及,也許受了君山不許打鬥的影響,以致太過大意;四人全倒下了,可是摻叫聲卻是遠近可聞!
響徹夜空。
沙沉天有兄弟吩咐在前,他後退得比敵人倒下還快!
沙士密卻以無以復加的動作搶了出去,冒着血海門的伏魂邪術,硬把那捆行李奪到手,接着與乃弟同時隱退。四周的黑影如潮水般湧來,而且有人驚叫道:“謀殺!”
可是一些奔近的人,一見地面躺的是四具骷髏時,他們又驚慌地溜開了!
沙士密兄弟這時藏身在三十丈外的一堆亂石中,他們等到人影一陣亂紛紛之際再乘機離開。
沙沉天看到脱離現場夠遠時,急忙建議道:“哥,先看看行李!”
沙士密道:“我猜得不錯,裏面是個人!”
沙士密鄭重道:“你守住外面!”
他手中抱住一個大行李,那是拿一牀大被單捆着的,這時走進一個洞裏。
沙沉天全神注意動靜,正等着,突聽沙士密噫聲道:“是個少女!”
沙沉天道:“死了沒有?”
沙士密道:“沒有,但奇怪,她全身穴邁未封,可是昏迷不醒!”
沙沉天道:“那一定中了血海門的邪法!”
沙士密道:“那怎辦,我又不能抱着她回去?”
沙沉天道:“我去找卓姐來如何?”
沙士密道:“不,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回去!”
他突然向沙沉天道:“你進來!”
沙沉天不知有什麼事,走進問道:“你有主意了?”
沙士密道:“你守着,我到外面去一下!”
沙沉天應聲道:“你快去快來!”
沙士密道:“外面如有動靜,那你只有抱着走了!”
沙沉天不知哥哥在搗他的鬼,還認為他真的有事情要出去一趟呢。
沙士密發現那少女長得美麗無比,而且似乎只有十六七歲,他有心捉弄弟弟,讓他去負抱的責任,他在外面暗暗好笑,自言道:“我已有兩個,你不能一個也沒有!”
沙沉天守了一頓飯久,仍未見哥哥回來,心裏逐漸急燥了。
突然間,沙士密真的發現有幾條黑影如風而來,心中-愕,立向洞口走去,急急叫道:“沉天,快抱着跟我走!”
沙士密説完這句話,人卻向側面林中衝進。沙沉天猶豫一下,他也不敢向地上少女接近,但事急無奈,只得抱了起來!及至出澗,發現哥哥的背影都快消失了,於是提功力追。
剛進林內,耳聽那洞前有人冷笑道:“他們走不遠!”
沙沉天不知是什麼人,但又不敢看!同時又生怕追了進來,只得拼命朝林中鑽!
“沉天,走這裏!”側面發出了沙士密的聲音!沙沉天閃過去,問道:“往哪裏走?”
沙士密道:“輕聲點,血海門的人追來了!”
“小子,你們把整個血海門搞翻了,還不快點過來!”
一個蒼老的聲音隨風送到,沙士密聽出竟是通天真人,急忙向沙沉天催道:“快跟我來!”
三條深溝下,他們確見老道在等着,沙沉天發現他半身競立在水裏面!
沙士密長揖道:“前輩,我們救了一個少女!”
通天真入點道:“她是南海神君的女兒!”
沙士密嗜聲道:“真的!”
通天真人道:“血魔派了四個高手護住這女孩子,剛從他人的隱藏地運出,他們自認天不知地不覺,詎料竟被你兄弟撞上,而且糊塗地出手搶奪。”
沙士密道:“這姑娘中了邪術,現在還未醒!”
通天真人道:“不管她,叫你弟弟抱着隨貧道來,你自己快回去。”
沙士密大喜,連聲道:“好的,晚輩這才放心了!”
他看到弟弟跟着通天真人去後,自己瞎暗好笑,討道:“道長一定會替沙沉天作媒了!”
他回到峯頂,還沒有接近那幾株巨松,邁料正面走來兩條纖細小巧的黑影,一見認出,慌忙往後急退!
可是來不及了,耳聽一個女子嬌聲叫道:“沙師傅!”
沙士密看情形已無法走脱,只得立住道:“二位姑娘也來了!”
原來那兩條黑影就是玉魄和玉魂,只見她們同時嬌喧道:“你替我們找衣服怎麼一去不回呢?”
沙士密仍以老話嘆聲道:“在下追不上夜鷹,後來又遇上金蓮聖母,試問我如何趕得上時間?”
玉魂道:“難道這樣就算了!”
沙士密道:“二位姑娘的意思呢?”
玉魄道:“我姊妹的清白之體全被你看到了,同時也被你調戲夠了,現在你看着辦罷?”
沙士密暗罵無恥,但他仍佯笑道:“君山會後,在下一定能使姑娘妹妹滿意!”
他也開門見山,而且又粗又狂!玉魂似奉了什麼指示而來!只見她搖頭道:“下次不行。
你快跟我妹妹來!”
沙士密一看不對,問道:“去哪裏?”
玉魄道:“不要問!”
沙士密聞言更驚,但又不敢不依,只得咬牙隨行。二妖女見他不反抗,立即一邊一個,硬將他夾在中間,-直向峯下跑。足足走了一個時辰,沙士密發現竟走近湖邊了,暗忖道:“莫非要將我帶到船上去?”
他猜得完全對,當前有一隻中旱平頭快船停在湖邊,這時船上還有燈光、二女直把他帶上船。船裏似已有兩個少女在説話,但二女一到,裏面説話就停了,接着走出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來。
玉魂一見就問道:“二妹,師傅回來沒有?”
那少女看到了沙士密,眼中顯出驚訝之情,答道:“師傅又出去了,大概就回來!”
玉魂點頭道:“有客人來了,快倒茶!”
沙士密這下子緊張了,暗驚道:“危險,慾海天魔就住在這隻船上!”
玉魂把沙士密帶進後艙,叫他坐下道:“你休息一會!”
沙士密道:“令師是誰?”
玉魂格格笑道:“你是洪福齊天,競能被家師看中,不過不要問,到時自有你的好處!”
沙士密有點從未有過的恐懼,看來只有拼命逃走一途可循了,但是他很清楚,如果他一逃脱,宜昌的宇文蒂就活不成啦!
玉魂出去了,留下玉魄監視着。沙士密心中很亂,他這時竟無法沉着!
玉魄似看出他不安的心情,忽然輕笑道:“你怎麼了?”
沙士密忽然靈機一動,笑道:“令師怎會見到過左下?”
玉魄笑道:“是我們説的!”
沙士密道:“令師傅是絕世美人!”
沙士密明知故問,道:“令師還年輕?”
玉魄道:“看上去不比我們姊妹老!”
説到這裏,玉魂又進來了,她向沙士密飛個媚眼,格格笑道:“現在你可以洗澡了!”
沙士密聞言一喜,忖道:“這是我脱逃的機會到了!”
可惜他念還未完,又聽玉魂道“五妹,你在這裏好好照顧!莫忘了,今晚是師傅的!”
玉魄格格笑道:“四姐真多心!”
沙士密一聽,大失所望,八成逃不掉了!
中艙兩個少女送進了浴盆,沙士密同時聞到一股如蘭似麝的香味,一個少女手中還拿着兩隻玉瓶!香氣是由瓶中發出。
玉魂見他雙目直轉,不禁笑道:“你這一生恐怕還沒洗過麝香浴!”
沙士密道:“洗澡還要用香水?”
玉魂笑道:“我看你長得倒是一表人材,原來真還是個土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