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佈置好,玉魂立同那兩個少女退了出去,同時隨手帶上隔艙門。
玉魄見他仍然坐着不動,不禁又格格笑道:“傻子,還不趕快脱衣!”
沙士密笑道:“在下一生沒有在人面前洗澡,現有姑娘在旁,真使在下不好意思!”
玉魄向他丟個媚笑道:“傻子,我都被你看飽了,難道你還害羞!”
沙士密道:“你能不能出去一下,讓在下進了浴盆再進來如何!”
妖女玉魂在中艙聽到後艙好久沒有動靜!她舉手打了一下隔艙門,嬌聲向裏面問道:“五妹,開始洗了沒有?”
後艙響起沙士密的朗笑道:“一場春雨淖燕泥!桃花染紅溪流水,綠柳深處聽鶯啼!”
玉魂聞言驚叫道:“五妹敢奪師傅頭採!”
沙士密大笑道:“你進來看看!令妹已上氣不接下氣,居然矇頭大睡了!”
五魂輕輕推開隔艙門,忽見沙士密仍在浴盆裏!她是淫娃蕩女,觸目就難把持!身還未全進去,雙目已冒出火採!
後艙一半是卧室,中間有道紅綢帳簾,玉魂本待找玉魄,但這時已被沙士密所吸住了!沙士密一見得計,緩緩由浴盆起身,輕笑道:“姑娘如不見棄!……”
玉魂突然一推艙門,勢如餓狼,全身向沙士密撲去……
在前艙的兩個少女正在忙着準備飲食,同時似也不敢到後艙去。快到上更的時候,這兩個少女感到不對了,她們互相商量一下,那個六妹大膽走進後艙。
未幾,只聽她驚叫道:“四姐,五姐和那個人不見了!”
外面少女聞言也衝了進去,發現後艙毫無凌亂之象,噫聲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那第六少女道:“我明白了,四姐,五姐莫非是叛師了!”
另一少女駭然道:“你敢這樣説,她們是師傅的寵兒,我們兩個還未學仙法,不可隨便批評!”
第六少女道:“那我們如何向師傅交待?”
沙士密這次作得非常乾淨,他將兩個的屍體全帶走了!在天亮的時候,他居然回去了,齊元同等見了他!只見他滿面含笑,問道:“沉天二俠呢?”
沙士密瞞下船上之事,僅將從血海門手中救出南海神君之女的事向大家告知。大家聽説救出了南海公主,莫不驚喜至極,齊元同道:“這樣一來,神盲鏡仍在正派手中了!”
沙士密道:“現在南海神君是不是還保有神盲鏡未可料!那要等通天真人帶沉天回來之後才清楚。”他們守到天亮的時候,仍未看到沙沉天回來,卻看到“三眼神”羅大昌如風一般疾奔而到!沙士密似看出他有什麼事情而來,立即溜到樹下等着。
太昌一見沙士密,喘息未停,急道:“通天真人有請,你快去。”
沙士密道:“什麼事?”
羅太昌道:“南海公主無法救醒,她是中了血海天魔本身的元神伏體,救回來只是驅殼,非得殺死血魔不能復原,現在南海神君仍要拿神盲鏡與血魔交換。”
沙士密道:“這與我去有什麼關係?”
羅太昌道:“令弟二俠因與南海公主有接體之親,他也昏迷了!”
沙士密大驚道:“元神伏體竟有這樣厲害!”
羅太昌道:“據通天真人説,這是血魔最近才練成的,因此事先連他也不知道。”
沙士密急抬頭向齊元同道:“我去去就回來,看通天真人有何吩咐,你老仍帶大家在此勿動。”
時之貴道:“你快去罷,這裏的人不會隨便單獨離開的。”
沙士密跟隨羅太昌向後峯奔去,邊走邊問道:“在什麼地方?”
羅太昌道:“在一處林中!”
二人剛到後峯,沙士密忽然發現對面來了兩個奇裝異眼的老人,一個錦袍及履,頭戴高帽不知何名,正面嵌着一顆鴨卵大的寶石,光芒四射,另一個身穿滾龍大褂,頭戴二龍奪珠冠,似王者!但非蟒袍!
沙士密正待問羅大昌是誰,突聞羅大昌警告道:“我們快避開!來的是‘金銀魔君’和‘獨權祖師’!”實際上已經見了面,避已不及,沙士密只得暗提功力,同時一手探入懷中,仍朝前走。
那兩個老人是並肩走着,山路不寬,雙方必須有一方讓道才能通行。
羅太昌心中急得要死,他又不敢叫沙士密讓路,因為他摸清沙士密的個性,看看已接近至數丈地了。
獨權祖師忽然停步對旁邊的金銀魔君道:“我們要查的小子就是他!”
沙士密聞言一怔,暗忖道:“這老傢伙從未見過我,怎會説這種話?”
金銀魔君也停下了,似有疑問道:“憑這塊幼稚料,他能被三個對頭看上麼?”
獨權祖師嘿嘿笑道:“閣下何妨問問。”
金銀魔君突向沙士密大喝道:“小子你是日月鏢探局的?”
沙士密點頭道:“二位有何指教?”
獨權祖師嘿嘿笑道!“老夫真沒猜錯,小子,你為什麼將鏢貨交與南海神君?”
沙士密談然道:“打不過他,只好交出!”
金銀魔君皂道:“你這不是白白葬送了日月鏢探局麼?”
沙士密道:“這與日月鏢局的責任無損,在下交貨之初是有條件的,南海神君已替敝局送過三站。”
獨權魔嘿嘿笑道:“貨主未接,你仍有保管之責!”
沙士密哈哈笑道:“貨主是金蓮教主,只要她親自到來,在下如交不出貨,當然得負責賠償!”
兩魔似還不知金蓮教主已死,這下可被沙士密堵住嘴了,良久才聽獨權魔道:“你小子來君山何為?”
沙士密道:“見識見識!”
金銀魔陰笑道:“你不怕死?”
沙士密道:“君山會地,只伯沒有敢明着殺人的。”
獨權魔道:“如果老夫此際殺你,誰會知道?”
沙士密大笑道:“假設殺而不死,竟被在下逃了出去呢?”
獨權魔大怒道:“你能在老夫手下逃生?”
沙士密的話當然含有輕視之意,因之引起老魔冒火,羅大昌真怕立即動手,他早就未上前,這時已存心逃走報信。
獨權魔又回頭向金銀魔道:“人家想要的,你作何打算?”
金銀魔大笑道:“使人家得不到只有兩種辦法,一是毀去,一是奪走!”
獨權魔道:“在此毀去,對你我名譽有損!那就將他帶走!”
金銀魔點點頭,向着沙士密道:“小子,你可以叫同伴去送個信了!”
沙士密道:“送信給誰?”
金銀魔陰笑道:“無邊大士,或通天真人、修眉羅漢任何一個都可以,告訴他們。你已被老夫等收為弟子了。”
沙士密搖頭道:“不必送信了。”
獨權魔嘿嘿笑道:“小於,那幾個人對你非常看重,他們來君山既非奪寶,也不是幫忙什麼人,那是防你被人謀害的,現在人已屬於鬼火七十二洞中人,這信在你是必然要送的。”
沙士密道:“在下是屬於自己的,同時又不怕任何勢力壓迫,二位未免自視太高了。”
獨權魔大怒道:“不識抬舉的小子,你敢不順從?”
金銀魔大怒道:“必要時老夫等不惜破壞武林規矩!”
沙士密大笑道:“若是二位聯手,在下自知不敵!假使單打獨鬥,那就很難説了!”
獨權魔氣得大吼道:“對付你這小子還有兩打一的必要?”
少土密笑道:“憑二位動轍帶怒,可想你們修為不高,任下憑定力亦可自保!”
金銀魔怒極反笑,連聲哈哈道:“你小於也敢談定力,好,老夫就和你拼拼定力!”
沙士密道:“這倒是真理,不過要拼我們三人同時來,否則在下不放心!”
獨權魔大聲道:“老夫同意!”
沙士密回頭向羅大昌道:“羅老,你請在旁觀戰,提防有人向我們擾亂!”
金銀魔大笑道:“怕暗襲算什麼定力,何況武林亦有禁忌!凡是偷襲人定之人,便是武林公敵!這點你可放心。”
沙士密笑道:“不擇手段的武林小人太多,他們只顧眼前,不管將來!”
獨權魔道:“既然如此,那就讓那個小老兒監視罷,不過老夫得約法三章!”
沙士密道:“哪三章?”
獨權魔道:“第一我們只許施展元神攻敵!第二、誰不入定,或入定太慢,或無法入定者通算輸,第三、有外擾的不算輸。”
沙士密道:“閣下三章我都同意,但其中有點必須脩金銀魔道:“修正什麼?”
沙士密道:“那就是外擾只限人!其他不在內,不過凡有害我們生命的東西也在限制之內。”
獨權魔不知他已存心搗鬼,還認為這小子竟連動物都不能抵抗,嘿嘿笑道:“你小於難道不能抗飛禽走獸,是為了二位,同時也替自己找藉口,否則我若存心不正,二位就非敗不可!”
沙士密道:“何謂非敗不可?”
沙士密道:“在下有一對神禽,如在比鬥之中喚來,相信二位必難入定。”
獨權魔冷聲接道:“你小於目中無人,居然輕視老夫,老夫一旦入定,任何東西一旦接近,它非被神功震死不可!”
沙士密朗聲笑道:“二位不妨在此比鬥之前先試試看!”
全銀魔大喝道:“你小子放出來!”
沙士密點點頭,突然發出一聲輕嘯!兩隻禽魔不知藏在什麼地方,一聞暗號,立如電般飛至沙士密頭頂。
沙士密抬頭看了一眼,又笑對兩老魔道:“二位請看在下頭頂為何種小鳥?”
二魔聞言,同時抬頭一看,詎料他們也識貨,不禁衝口叫出邁:“禽魔!”
沙士密哈哈笑道:“二位認得就好,大概還知道小鳥是不怕真氣護體的,在下如不想憑真功夫鬥勝時,等到二位人定時召來,試問二位如何不動?”
金銀魔心中有點滴咕,側顧獨權魔道:“這小子倒真是條硬漢!”
獨權魔點點頭,笑向沙士密道:“你不取巧求勝,老夫等倒是十分欽佩你,好,那我們就開始打坐!”
沙士密笑道:“二位難得與晚輩較功夫,何妨賭點東西!”
金銀魔道:“有意思,你賭什麼?”
沙士密道:“那看二位要什麼?”
獨權魔道:“你輸了,永遠屬鬼火七十二洞一員!”
沙士密正色道:“在下答應了。”
金銀魔道:“老夫等如有一人輸給你,從此不再跟你為難!”
沙士密搖頭道:“晚輩從來不怕別人找麻煩,這樣吧,二位如果輸了,晚輩要二位從此不再與慾海天魔共生存!”
獨權魔哈哈笑道:“你小於真的要個永絕,那也沒有討價的,就這麼辦!”
金銀魔哈哈笑道:“老夫也同意!”兩魔認為自己必勝,不惜信口答應,沙士密大喜,首先盤膝坐地。兩魔毫不在乎,亦雙雙並坐就地。
沙士密暗暗好笑,他偷偷地把身上的金銀蚤放出之後真個閉目不動了!兩魔一見,不敢多想,立即靜靜運功。
三人剛剛坐定,羅大昌忽然感到四面都有了異樣的動靜,他也是武林罕見的高手,這一察覺,立知來了不少非常人物,心中一緊,就待阻止沙士密入定。然而他尚未開口,突聽身後有人沉聲道:“不可驚動他們!”
羅大昌猛一回頭,眼睛裏立即映進了通天真人,這真使他喜不自勝,不由暗暗籲口長氣,連忙拱手道:“仙長,原來是你老!”
通天真人道:“少説話!凡在君山的一流人物都來了!”
羅大昌大驚道:“有哪些?”
通天真人輕聲道:“你暗暗注意看,他們快現身了!”
羅大昌依然看不到人影,但他已料到當前只要一個搞不好,眼看就有一場驚心動魄的空前火拼!當此之際,羅大昌忽見那兩個老魔竟坐立不安了!他心中有數,那是兩隻跳蚤在作怪了!通天真人也覺奇怪,只聽他噫聲道:“他們怎麼了?”
羅大昌走近他耳邊輕聲道:“他動了什麼手腳?”
羅大昌據實相告道:“少俠有兩隻小蟲,叫什麼金銀蚤,其實是一隻黃色的和一隻銀白色的跳蚤。適才已乘隙放了出去!”
通天真人啊聲道:“那是他師伯的寶蟲!”
羅大昌笑道:“仙翁早就給他徒侄啦。”
通天真人含笑道:“那我得快去告訴尼姑和羅漢!這一場大斗打不成了!”
羅大昌道:“為什麼?”
通天真人道:“貧道等為防兩魔一旦獲勝,決心和其一拼,現在少施主顯已無事,這不是打不成了麼!”
羅太昌啊聲道:“無邊大士也準備動手?”
通天真人道:“老尼姑到君山來,其意就是為保護少施通天真人尚未動,忽見後面同時來了兩人,一個是中年尼姑,臉如滿月,態度慈祥,她旁邊是個和尚,矮矮胖胖,眉毛特長。
通天真人回頭一見,哈哈笑道:“大士和羅漢也來了!”來那竟是無邊大士和修眉羅漢!羅大昌急忙施禮!
大士合十道:“羅施主!恭喜回頭是岸!”她緊接又向通天真人道:“道友,鬼火七十二洞又到了六人,九大魔峯也來了八個,大魔森林有五位在左面,陰風三十六穀卻多到十五人在右面!我們不能離開少施主。”
通天真人鄭重道:“慾海和血海兩魔在正面,難怪他們尚不現身!”
羅漢輕聲接道:“提防金銀與獨權兩魔不守信!”
通天真人道:“他們已全身發抖!看樣子是忍不住了!”
大土道:“道友何妨叫破他們!”
通天真人笑道:“只怕會惱羞成怒!”正説之間,忽聽沙士密哈哈笑道:“二位,承讓了!”他這一聲叫,突見兩老魔的身子也安靜了,可是他們雙雙跳了起來同聲吼道:“小於,你搗鬼!”
沙士密也立起來道:“二位反悔了?”
獨權魔忽然看到了無邊大士等人,面色一變,側顧金銀魔道:“你怎麼樣?”
金銀魔嘆聲道:“與其成仇,不如修好,這小子委實太過機靈!在下無話可説!”
獨權魔改額大笑道:“那就得去拼慾海浪婦了!”
金銀魔道:“別人怕她!唯獨我不在乎!”
沙士密忽然向他們走近,深深施禮道:“二位前輩,晚輩取消打賭了!”
金銀魔噫聲道:“小子,你怕我們不敢那淫婦!”他倒是雙手將沙士密扶起,面現愕然之色。
沙士密誠懇道:“晚輩只要二位前輩袖手夯觀就感激不盡了,鬥妖婦還是由晚輩來!因為晚輩已親手殺了她四個徒弟!”
獨權魔大駭道:“你能不怕慾海淫網!”
沙士密笑道:“打鬥之道,途徑奇多,端看運用之妙了!”
獨權魔似不相信,輕聲道:“她四個弟子叫什麼?”
沙士密道:“玉姬、玉極、玉魄、玉魂!”
獨權魔大喜,側顧金銀魔道:“一點不錯,他能與四女會面而不死,他真是奇男!”
金銀魔笑向沙士密道:“你只求我旁觀就行了?你知道你的敵人有多少麼?”
沙士密嘆聲道:“雖有所聞,不敢言耳!”
金銀魔輕聲道:“這個年頭非敵即友,旁觀的是靠不住的,你背後那三個出家人雖是中原武林赫赫有名的人物,但也只有替你接一部份,再要有更多的你怎麼辦?”
沙士密輕笑道:“必要時還有二位前輩呀!”
獨權魔笑罵道:“小鬼!”他們會心一笑,兩魔即翻身而去!沙士密這才回身奔向通天真人!身未近,先施大禮!通天真人笑着扶起道:“快來見大士和羅漢!”
沙士密搶步上前,但被大士接住道:“小施主,見面即有緣!何必施禮,你剛才功德太大了!這兩個魔頭一生從不服人的!”
沙士密道:“他們不會反悔吧?”
羅漢呵呵笑道:“他們不惟不反悔,而且連鬼火七十二洞後來七十人也將被你用上啦!”
沙士密驚訝道:“剛才兩個就是鬼火七十二洞的!”
大士點頭道:“今天來的太多了,莫不為了奪神盲鏡!現在南海神君已不見了!”
沙士密駭然道:“他逃走了?”
通天真人道:“這人性情大變,他把他的女兒也帶走了,令弟卻被大士救轉了:他仍回到峯頂去了。”
沙士密皺眉道:“南海神君這一走,事情就不好辦了!”
大士道:“風聲馬上會傳出,你們得先離開君山!”
沙士密道:“南海神君會不會回南海?”
大士道:“他把全家都帶來了,顯然早有預謀,絕對不會回南海了!”沙士密急忙告別,撈着羅大昌返回峯頂。
剛剛到!只見齊元同大叫道:“少俠,令弟單獨走了!”
沙士密大驚道:“他去哪裏!”
卓文蒂道:“他偷偷地告訴我,他要去找南海神君,顯是為了南海公主!”
沙士密頓足嘆道:“這是我的錯!”他將經過向大家説了後,揮手道:“我們快離開君山搶前途!現在只有先找南海神君的下落!”
大家火速下峯,立奔岸邊過洶。岸邊來了不少空船,大概都是各路魔頭奪來的,呂洪不管是誰的,飛身登上一隻,“招手道:“快上來!”
大家紛紛向船上登.人數到齊,呂洪就提篙揮槳!直開湖心。船到期心,沙士密突然一指側面道:“那面有特殊高手打鬥!”距離太遠,看不出面貌,大家聞言注目,莫不感到非常驚駭!
齊元同道:“一男一女,打得好凶,那是誰?”
尚文若一拉沙士密道:“這邊有條船向我們開來了。”
沙士密回頭一看,發現船頭-亡坐着他大師兄,不禁啊聲道:“大師哥來了!”
白矮神的船還未接近,他就大聲道:“你們還不快劃,看什麼,等會就有麻煩來了。”
沙士密道:“那邊打鬥的是誰?”
白矮神道:“男的你未見,女的你未會過,當然你們都不認得!”
沙士密大叫道:“誰叫你説廢話!”
白矮神嗨嗨笑道:“血魔替你背黑鍋!那男的就是他!”
沙士密噫聲道:“背什麼黑鍋?”
白矮神道:“那女的就是慾海老妖婦,她回到船上不見徒弟,認為是血海天魔向她報仇,因之不問青紅皂白,追上血魔的船就下手!”
沙士密大笑道:“她還有兩個小徒弟在船上,難道沒有説出有個青年!”
白矮神道:“你的事情瞞不過老頭子,他一直等到欲魔回船,但聽到那兩個少女説你是個兇惡高大的魔頭,顯然沒有説實話!”
沙士密大樂,哈哈笑道:“那太妙了!”
白矮神道:“你別高興,現在陰風三十六洞中十五個魔頭都在尋你,再不走,馬上就會追上來!”
沙士密急向呂洪道:“別看了,快點劃!”時已到了晚上,登岸時已是起更之際了,大家糊糊塗塗地到了城陵礬上。
齊元同向沙士密道:“向什麼方向走?”沙士密道:“向北去,只有這條路比較平靜,南海神君也許向北去亦未可知。”時之責道:“我們這麼多人,走在路上目標太大,最好分三路查去。”這倒是事實,沙士密同意了,問道:“如何分法?”
齊元同道:“我們有三個老傢伙,每人帶一批,胡大個子跟着你和兩位姑娘,其餘你就莫管,總之不會離得太遠。”沙士密點頭道:“能接應更好!”
正在準備離開時,沙士密突然發覺磯下發出一陣怪聲,他立知不對,忙向大家輕聲道:“你們快藏身!”大家知道有警!立即紛紛藏身。
約有一刻之久,磯下突然來了一批黑影!而且其中似還拾着一個病人。
齊元同就在沙士密身旁,他忽然若有所見,駭然道:“這批人似是血海門下!”上來的共有七個,其中有兩個搶着一個高大的病人,沙士密一見,目中突發異芒,輕聲向齊元同道:“血魔重傷了!”
齊元同被他提醒,緊張道:“必定是被欲魔下了毒手,但如何能逃脱的呢?”
沙士密道:“看情形,血魔是受了嚴重內傷,那是真功夫所打,而非中了邪門!”
齊元同注視良久,點頭道:“血魔與欲魔苟且了很多年,他可能已懂得抵抗‘慾海淫網’之法,剛才我們所見的也是拼硬的!”
沙士密忽然耳聽有人道:“令主不能説話,我們向什麼方向逃?”這是那批黑影中傳來的聲音,又聽有人接道:“休息一會,先回去血海,那妖婦暫時不會追來。”又一人道:“這地方不要,得找個隱密之處才行!”
齊元同急向沙士密道:“這是難得的機會,我們不能放過!”
沙士密搖頭道:“對方有七個,血光太厲害,我不能全擋住!”
羅大昌悄悄地移到沙士密身旁道:“快放金銀蚤,那血老魔在自療,如經搗亂,他非死不可!”
沙士密被他提醒,心中大喜,立即放出。
須臾間,突然那病人全身坐起,又坐不住,立向側面倒下去!
七個血海門一見大驚、同時譁然道:“他怎麼了!”緊接着,只見那病人就在地上打滾,同時發出一聲刺耳的怪嚎!
未幾,怪嚎停了,忽聽一個血海門大叫道:“令主,令主他死了!”
當此之際,天空突然飛來一團粉紅色的雲彩,真如電掣風馳,罷時如網罩下,恰好將那七人罩住!
沙士密一見大駭,立向自己人警告道:“慾海淫網!”他的話音未落,空中忽然傳來一陣尖鋭的怪音道:“看你們逃到哪裏去!姑奶奶叫你血海門全部償命!”
粉紅網內全無半點聲音透出!可是紅光也只一刻之久就消失無形!只有一個時辰,沙士密忽然立起道:“妖婦去遠了,我們快去看看!”
皓月之下城陵磯上,驚心懷目地躺着八具骷髏!
齊元同嘆聲道:“好厲害的慾海淫網!”
沙士密忽然發現一隻白骨手爪內抓着一件東西,不由起疑,立即俯身拾起,一看是塊形式古怪的銅牌!心中一動,順手收入衣袋。地面上還有不少零碎東西,大家都不在意,只有齊元同發覺沙士密在一一拾取,他心想這少年真是非常細心。
過了一會,大家見天色快亮了,於是按計劃分開前進。胡大漢負起帶路之責,在天亮時過了長江,他們又進入湖北地境了。
當天晚上,沙士密帶着兩女和胡大漢落監利城,吃過飯時天仍未黑,可是在此際卻來了一個熟人。
卓文蒂首先看到,她向沙士密道:“大劍客宗昌來了!”
沙士密看見門口確是宗老頭,不禁詫然道:“他來這裏作什麼?”想着迎去,叫道:“宗老幸會了!”
宗昌一見是他,急忙拱手:“少俠是由洞庭來?”
沙士密道:“正是!”
宗昌道:“那就錯過了,萬老兒到洞庭找你去了!”
沙士密噫聲道:“有什麼事?”
宗昌道:“你要他幫忙的事兒,他也告訴了我,同時我也願意替你在宮中效力。”
沙士密道:“那真感激之至,這兒外人多,請到在下房裏談!”
宗昌隨他進入上房,還未坐下又道:“現在萬老兒和我都回不得京了!”
沙士密大驚道:“為什麼?”
宗昌道:“皇上派了一批新來的劍客,共有四人,旨意是暗殺那兩個外放大員,我們一看通知你已來不及了,隨即商量先下手,雖然僥倖成功,卻再也不能回去啦,因為那四人被其逃脱了一個!”
沙士密道:“那兩個大員呢?”
宗昌道:“我和萬老兒截殺成功之後,又急急去見了兩位大員,説明利害,勸他一面上表告老,一面掛冠逃走。”
沙士密道:“然而二位又為什麼分出一人到洞庭找我呢?”
宗昌鄭重道:“那是另外一回事,我們到過宜昌,發現局子關了門!”
沙士密又大驚道:“又麼出了什麼事!”
宗昌道:“當然是出了事,因此我們分開,一個找你,一個查探消息。”
卓文蒂道:“你老查到什麼沒有?”
宗昌道:“有一點子,我遇到一個老朋友,這人姓何,武功相當高,據説他在宜昌時,恰好發現局子出事!”
沙士密道:“他看到的情形呢?”
宗昌道:“那是一個晚上,我算算時日,可能是你保鏢出門的第三天晚上,他看到有一個婦人在局子門口帶走了少局主,未幾,局子裏的夥計就鬧慌啦,後來局子裏就有一個青年女子追出城去了。”
沙士密道:“我明白了!提少局主的是不信邪,後追去的女子是玉仙,這倒不要緊!”
他將一切事情都向宗昌説了,之後接道:“你老就和我一道同行吧!”
宗昌道:“不,事情既然明白了,我得去找萬老兒,免得他到處摸索。”
沙士密一想也對,於是勸他同住一夜再分手。
第二天,宗昌提前走了,沙士密等則吃過早餐才起程。此後行程不急,但也沒有事情發生,及至走了十四天,這日傍晚卻得到一點線索,聽説早些天有三輛馬車經過山東蒙山時,曾被一批武林人截住大打一場,結果劫車的倒死了大半!這證明那馬車上的人物非常了得。沙士密估計那就是南海神君一家人!他就憑着這點蛛絲馬跡,直朝北上大道一路追去。出山東,進入河北,忽於慶雲城發現一批古怪的人物,尚文若輕輕地向卓文蒂問道:“姐姐,你看那不是內地人嗎?”
她兩個走在沙士密後面,那批人是從二女後面出現的,因之走在前面的沙士密和胡大漢沒有看到,這時一聽尚文若的聲音,他們同時回頭注目。
沙士密見是一批奇形怪狀的老傢伙,他忽然有所驚悟,忙催大家道:“前面有店,我們快進去!”
卓文蒂問道:“你認識那批老頭?”
沙士密道:“雖不認識,但能猜到,八成是些邪門路子的貨色。”
他們進了客店,迎面又遇到個少年,沙士密似曾見過。那少年只看一看,嘴唇動了兩下、但沒出聲。
沙士密乘店家未來招呼.便拱手道:“兄台好面熟!”
少年道:“閣下可姓沙?”
沙士密點頭道:“是的,請教是?……”
少年急急道:“在下歐陽普!”
沙士密忽然道:“兄台是皇甫鵠的朋友!”
少年笑道:“閣下好記性,敝友現在上房中!”
少年密啊聲道:“只有他一人?”正説着,後面走出皇甫鵠叫道:“大家到了,快進來!”
沙士密急忙道:“大哥,你快到店外去,左面街上來了一批老人!你如不識就盯着他們,看是落在什麼地方。”
皇甫鵠急向歐陽普道:“你去,我們有事情要談。”
歐陽普府聲奔出之後,皇甫鵠隨即領着沙士密入房,到了他的房中坐下時就道:“我們發現南海神君了!”
沙士密道:“在哪裏?”
皇甫鵠道:“羅老和許華、牛強、易天飛追去了、晚上定有信回來,我是留在此地等候你,因為這是你們必經之路。”
沙士密道:“另外兩批你們會到嗎?”
皇甫鵠道:“就是他向我報信之故,否則我們還不知南海神君的去向。”
胡大漢道:“他不幹劍客了?”
皇甫鵠笑道:“他如不幹劍客,也就不會知道南海神君過去了。”
尚文若道:“這是什麼原因?”
沙士密揣摩道:“可能皇家也在動神盲鏡的腦筋!”
皇甫鵠驚訝道:“你真猜對了!”“不惟動腦筋,而且已經死了七個劍客了!歐陽普好在是第二批,否則他恐怕也完了!”
沙士密鄭重返:“在蒙山下截擊南海神君的就是皇家劍客!”
皇甫鵠點頭道:“你又猜對了!”
沙士密搖頭嘆道:“官家也不打聽一下,憑皇家劍客豈是南海神君一家的對手!”
皇甫鵠正色道:“這你就估計錯了,憑几十個皇家劍客去對付南海神君故居力量不足,但皇家劍客背後還有一大批隱名人物,這批人是清廷以鉅額的重金聘來的!而且權及王候!”
沙士密瞎聲道:“你聽歐陽兄説過是些什麼人沒有?”
皇甫鵠道:“歐陽普沒有見過,不過他説是從北極來的!”
沙士密道:“競有這種事,那我們又要多防一面了。”
談了半個時辰,歐陽普回來了,他面色緊張,進門就道:“不得了,他們是九大魔峯中人物,共有八個!但未落店,又出城去了。”
沙士密道:“他們來得不侵!”
皇甫鵠道:“我們不過夜了?”
沙士密道:“今晚一過,也許我們比任何人都落後了,大家吃點東西,我們還是動身吧!”
皇甫鵠忙向歐陽普道:“那你就回去吧!今後如有消息,最好及時送來。”
歐陽普道:“那請放心,既在一條路上,隨時都可見面。”他走之後,沙士密立催大家吃飯,動身時天近初更。三更過後.路上一片死寂,沙士密回頭問邁:“哪個知道前面是什麼地方?”
皇甫鵠道:“我未循大道走,左面是鹽山城,正面連鎮市都沒有,也許要到天亮才能有鎮,你所指的是農村。”
沙士密道:“這裏距海邊有多遠?”
皇甫鵠道:“這種走法,後天夜晚可到!”
沙士密微笑道:“那就對了!”
卓文蒂道:“對什麼?”
沙士密道:“南海神君是由海上去了,我們恐怕有段不短的海上航程!”
皇甫鵠疑問道:“你能確定?”
沙士密道:“他是在海上住慣的人,加之海面上最難追蹤!”
皇甫鵠邁:“那我們就提功急趕,起碼要減少一天半路。”
大家同意,齊放腿狂奔。
事不如願,走還不到半個時辰,大概在天亮前吧,突然前途陸續閃出五條黑影截住去路。
在前帶路的皇甫鵲一見,立即猛剎去勢,回頭道:“有朋友攔道。”
沙士密跟着立住一看,只見數十丈外立着五個老人,竟然無一識得,心中有點嘀咕,輕聲道:“大概又是一批老魔頭!”
他示意二女和皇甫鵠、胡大漢勿動,自己緩緩接近。“小於站住!”五人中有人大喝叫停了!
沙士密不理,硬向他們接近,邊走邊笑道:“諸位打劫,應該選擇個恰當的時間,在這天明前的客人,多半是沒有油水的,同時也很少在這時走路的,不過諸位總算攔住我們這一批,油水雖少,還算不落空。”
五個老人一色兜腮鬍子,同樣長髮披肩,濃眉環眼,除了高矮不同外,乍見夏難分別!他們並排而立,在這黑夜相逢,真有點使人不寒而涑。
沙士密説着已到數丈外立住,但聽第一位譁然道:“小於住口!”
沙士密朗聲道:“既不動腳,也不許動口,諸位到底要怎樣?”
第二個老人喝問道:“你這小子如此膽大,莫非就是他想不起什麼話,一頓才道:“你可是黑什麼的?姓沙?”
沙士密聞言有趣,點頭道:“姓沙不錯,但不黑!”
第三個老人哼聲道:“你是什麼黑色太陽?”
沙士密啊聲道:“這就對了,不過在下後面還有一個黑色月亮,一個黑色星星,一個黑色天神,一個黑色……”
第四個老人大喝道:“住口.哪有這麼多黑!”
沙士密哈哈大笑,道:“江湖人物,沒有一個不黑,我不過黑得與人不同罷了!”
第五個老人皂道:“你有什麼不同?”
沙士密道:“在下之所以人稱‘黑色太陽’,那就是常常在黑中救人,暗中助人。暗中與惡勢力拼命,暗中除魔衞道之故!卻與那種只知害人.只知為自己打算的黑不同。”
第一個老人又開口了。陰笑道:“老夫等是哪一種黑?”
沙士密笑道:“諸位所作所為.在下一點都不清楚,那就要看諸位自己去選擇了,不過以今晚這種無故攔人去路來説.當然與在下的黑有別了!”
第二個老人冷笑道:“老夫等既非搶劫,又非為己,而是要問你一件事!”
沙士密啊聲道:“這又另當別論了,請問有何指教?”
第一位老入再接道:“你是否在追南海種君?”
沙士密點頭道:“你老猜對了!”
老人又問道:“你已知道他的去向”
沙士密道:“估計而己,確定不敢説!”
老人道:“老夫等也在追他,但只隨着別人的影子走,你既能估計他的去向,那就由你們帶路,免得老夫到處摸索。”
沙士密大笑道:“假設在下估計錯誤呢?”
那老人道“既然武林中人都説你機警絕倫,這話已傳遍江湖,老夫等除非遏你故意玩弄,否則倒是深信不疑!”
沙士密大笑道:“如此注行動時要以我為主或行或停,諸位都不得干涉!”
老人道“這個自然!”
沙士密不料他們竟肯深信自己。忖道:“這倒是可以利用一下了!”一笑問道:“諸位如何稱呼?在下今晚要趕到老黃河口!不然也要在明天中午到達!”
老人大笑道:“你一開始就叫老夫等辛苦一番,既然聽你主張,那也無話可説了,老夫等是大魔森林中隱士,既無姓名,也無字號,但有些妒嫉老夫之人,卻稱我等為魔林五豹,你就叫老夫為大老豹吧!”
沙士密笑道:“原來五位是赫赫有名的前輩。那就開始走吧!”五魔同時回身,一齊騰空猛進!
沙士密一見大喝道:“五位不可脱離在下視線,否則難免失散!”
五魔聞言,又同時落地,那為首的道:“你們走前面!”
沙士密向後一揮.召到自己人,笑聲:“失禮了!”他帶着自己人直向前奔。
所謂魔頭,大半都是心狠手辣,只知有已,不知有人.卻與那些陰險、奸詐的小人不同、這五人顯然就是前老.他們一旦説通了,居然也乖乖地任憑沙士密調度啦!
一路上再無阻攔,終於次日到了老黃河口,皇甫鵠一看海邊的船太少,不禁奇怪道“此處海邊通常都有大批海船停泊.怎的今天這樣少!”
沙士密道:“事情很明顯,這兒必然經過一場混亂!船家不是被驚走.就是被迫擋客了、你去問問那邊幾條漁船就很清楚了。”
皇甫鵠道:“小漁船不能出遠海,而且問也白費!”
沙士密道:“那我們沿東岸尋過去,看看別的地方有無大船可租?”
這時五魔也趕到,大老豹問道:“你要出海追?”
沙士密道:“向什麼地方追,你們都不必過問,現在我要只出海的快船,可是卻沒有。”
大老豹道:“有老夫等同行,小漁船照樣不伯大風浪。”
沙士密搖頭道:“一旦遭遇勁敵,小船無能為力!”
大老豹一想不錯,點頭道:“那我們向東岸尋過去。”
沙士密道:“在下正有此意!”他一揮手,大家沿岸而奔。經過幾處沙灘,翻了兩道崖岸,皇甫鵠忽然一指海中近岸處道:“那兒停了一艘快船!”
沙士密發現那船上拉起一面號旗,笑道:“那是官船!”
大老豹沉聲道:“管他什麼船,老夫等要定了!”
正説着,忽見下面奔出六條如電的人影,他們竟是向那條船邊掠去!沙士密一見之下,發覺那六人中,竟有個是皇家劍客裝束,心知有異,回頭向大老豹道:“我們走吧,人家是皇家劍客!”
大老豹擺手道:“你們在此勿動,老夫等去奪船!”五魔同時騰身,一齊撲向水面,人人踏水奔去。
皇甫鵠嘆聲道:“那批劍客倒黴了!”
沙士密輕笑道:“倒黴的劍客只有一個,其他五個不是劍客!”
皇甫鵠仔細一看,暗聲道:“另外五個老人是誰?”
沙士密道:“我猜就是劍客背後的人物,否則我不會激五魔去下手了!”
皇甫鵲嘆聲道:“五魔又上了你的當啦!”
話未完,雙方都接近了,突聞大老豹嘿嘿笑道:“原來是北極‘玄水峯’的同道!”
沙士密聞言啊聲道:“清廷競在北極聘人!”又聞那面一個老人打起生硬的官話道:“魔林同道此來何意?”
二老豹大聲道:“在下要那條船!”
那人哈哈笑道:“這是皇家的船!”
三老豹大怒道:“你們想拿官家壓人?”
那人道:“就不拿官家來説,這隻船已被區區等佔用!”
大老豹突然吼叫道:“久聞玄水峯,死功屬北極第一流,洲門今天要憑勝負得船了。”
五魔同時發嘯,就在海面上展開搶攻!委時間,海水如廂風猛刮,濤高數丈,一陣如電的拼鬥,震耳如雷!
沙士密緊注良久,嘆聲道:“雙方都是了不起的高手,這一場夠熱鬧了!”
不到一刻,海面突然傳出一聲慘叫!皇甫鵠驚叫道:“那個不知死活的劍客完了!”
沙士密道:“船上似只有水手,我們快搶登上船!”
他領頭下海,踏水急渡!其他人尾隨在後,轉瞬登上船頭。
皇甫鵲大喝道:“你們不要怕,我們照樣優待你們!如不聽話,那就下手無情。”水手聞喝俱都不敢稍動,沙士密接着和聲道:“你們大概不是官船吧,因你們都無號衣!”
一個似船主樣的中年人接道:“這船是小的私人的,但被官家租用了!”
沙士密道:“那更好辦了,我們可以加倍給錢,只要你們努力,額外還有賞賜。”
船家連聲稱謝,立即吩咐水手仍各就各位。這的五個玄水峯人已與五魔打成平手,看勢非打到雙方無力才能放手。
沙士密忽對皇甫鵲道:“我們這時若要開走,五魔只有乾瞪眼的份,但我不願失信與人,你們在船上,去召狴犴助陣!”
卓文蒂道:“對了,狴犴還未到!”
沙士密道:“已到岸邊了!”
皇甫鵠道:“不能叫靈獸助陣,五魔不知,恐生誤會!”
沙士密笑道:“雙方都看不到的,狴犴能在水裏進攻,它們比魚還快,這次航海,我就不許它們上船,因為它們在水中比在路上更活潑。”
大家對兩獸尚無深到了解,聞言莫不嘖嘖稱奇!
沙士密回到岸上去了,但不久又登上船來,笑道:“你們注意看,玄水峯人不久就有被拖住的了!”
卓文蒂道-“憑他們的牙功,在水裏仍舊非常厲害!”
沙士密道:“再高的功夫,在水裏就要減五成,動作更難施展十之一二!那決非狴犴對手.不過狴犴也難將他們置之死地!頂多使其筋疲力倦,結果只有向岸上逃走!”
尚文若道:“那這次就收拾不了啦!”
沙士密道:“岸上我又派有禽魔暗襲,他們縱能逃得一命,但五人的雙目可就難保!”
胡大漢哈哈笑道:“下去一個了,嚇,還捱了一掌!”
眾人循聲看去,果見一人手忙腳亂地跌進水中!突然聽到一個人聲大吼道:“水怪!”
吼聲未停,卓文蒂又叫了:“又是一個!”
玄水峯人只剩三個,這時驚慌無比,但被五魔困住,無法逃走。
五魔似看到水中有物,他們也提心吊膽啦!不到一會,玄水峯人都去了,可惜狴犴只有兩頭,下去的仍有浮出,這卻給予五魔更好的機會下手,浮起的又被掌勁劈入。
大老豹這時有了醒悟,只見他忽向二豹道:“二弟,這水怪很奇怪,怎的只拖敵人?”
沙士密聞言,遙遙朗笑道:“五位上船吧,水怪是在下的!”
五魔聞聲收手,一齊上船驚問道:“什麼怪!”
沙士密笑道:“五位難道未看清楚,那是在下兩隻獸王狴犴!”
大老豹啊聲道:“是須彌山的獸王!”
沙士密點點頭,笑道:“五位再看空中!”
二老豹驚叫道:“禽魔。”
沙士密大笑道:“禽魔比人魔如何!”五魔默然了,他們這才知道這少年確不等閒。沙士密回頭向船家道:“開船!”
船家問道:“向何方開?”
沙士密道:“先離岸數十里,然後向山海關!”
船行中,大老豹忽然道:“那五人死不了!”
沙士密道:“但今後五位可以看到他們雙目失明。”
二老豹道:“北極地高手如雲,他們今後必來報仇,剛才還是滅口的好!”
沙士密道:“冰炭不同爐,水火難相容,今後就算沒有這回事,將來仍難相安!”“留其活口回去示威,遠比滅口要好!”
大老豹哈哈笑道:“難怪鬼火七十二洞申明不和你為敵!”
沙士密道:“你老幾時聽到這種話?”
大老豹正色道:“君山之事,只怕只有自己不知了,此事是金銀、獨權二人發起的!”
沙士密嘆聲邁:“那二老真正可敬!”
大老豹道:“除了爭奪神盲鏡,老夫兄弟同樣願和你作朋友!”
沙士密道:“這就是魚與熊掌了,一旦神盲鏡落在晚輩手中,五位這‘朋友’二字只怕就沒有了!”
大老豹道:“我們可以君子協定!”
沙士密道:“如何協定?”
大老豹道:“你先得手我不奪,我先得手你勿動!”
沙士密道:“話是説得好,但難以實現,比方説吧,假如五位得手後,晚輩敢説武林必定遭殃,結果晚輩為了拯救武林大劫,勢必要和五位動手不可!”
大老豹想了一下,點頭道:“這樣説,我們終究必成敵手了!”
沙士密道:“在下得手就不同了,整個武林誰也休想稱孤道寡!”
大老豹正色道:“難道你就不想?”
沙士密道:“在下如想橫掃武林,當初就不會將神盲鏡交與南海神君,現在南海神君的野心已露,因之我又決心奪回!”
二老豹忽然立起道:“我們得手後,只限制壓服鬼火七十二洞,九大魔峯,陰風三十六穀,以及本大魔森林其他人物如何?”
沙士密道:“五位可知‘野心’二字之義?野者無限也,不正不軌也,此心一起,放縱不可制伏,五位到那時亦無自主,有人説,我只求飽暖足矣,然飽暖者又思淫慾!以五位這時來説,武功已臻絕頂,橫掃武林雖不足,如安份自保則有餘,設若平心靜氣,樂生修身,長生不老可期!為什麼還不知足呢,舉目人世,能及五老者有幾?”
大老豹良久不語,結果長長吁口氣道:“老夫等好動,動則有敵奈何!”
沙士密大笑道:“動而不愧於心,行常存在正義,這是修補外功,積陰德。如動則殺人而不分善惡,行為常私而目中無人,那就是缺德!五位要積陰德還是想缺德全在自己,正、敵則邪,行為邪則敵人正,邪敵不可怕,正敵才可懼。”
大老豹道:“南海神君人人尊其正,你為什麼要追去搶奪?”
沙士密道:“君子有兩種,一種是真君子,一種是偽君子,武林稱南海神君為正的時期.那是其偽善面目未曾揭開之前.現在他的偽善已暴露無餘了,因此我要與其為敵,真君子始終如一。”
大老豹笑道:“你説了這麼多現由,莫非要老夫放棄奪沙士密搖頭道:“不!在下只希望五位奪到時不存私!”
大老豹哈哈笑道:“奪到手不用,不如不奪。”
沙士密正色道:“讓邪門得手用以為害,不如奪到不用,縱用也要用得正當。”
三老豹接口道:“怎樣才算出得正當?”
沙士密道:“誰為害江湖就用於誰的身上,目前慾海天魔就是可殺之人!”
大老豹道:“慾海天魔這次非來不可,你又憑什麼抵抗?”
沙士密沉聲道:“我已滅掉她四個弟子,遲早我會殺她本身!諸位莫認為她只是女人,她一旦得到神盲鏡,只怕諸位亦難逃劫數!”
大老豹笑道:“她與老夫等訂下互不侵犯的諾言,雙方相處已數十年了!”
沙士密縱聲大笑道:“原來有這種事!”
老大豹愕然道:“你不信?”
沙士密道:“在下相信,不過相信她下手的時機未到,現在時機已到的只有血海天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