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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她的確非常感動。

    感動得想啃他的肉,食他的血,剝其筋,碎其骨,活生生地撕扯他每一寸痛感神經密佈的肌肉,油炸色淫的黑眼珠。

    流年不利也不該碰上個瘋子,瞧他做了什麼瘋事。

    一隻紅鐵打造的手銬,沒有鑰匙孔,唯一可開啓的方式是依他拇指大小設計的按台,過大或不及都無法打開環扣。

    而這隻手銬現在正掛在她的左腕上,另一端則冷冷地扣在他的粗腕,兩人就這麼將死了。

    “霍笑天,左手寫字不辛苦嗎?”要不是龍門規條不殺無辜者,他早死在她槍下。

    他笑意盈滿眼地抬頭一視。“親愛的小雀兒,你想幫我分勞嗎?”

    “好呀!等你下地獄那天。”她才沒那分閒空,即使桌上的文件她每一份都可輕易處理。管理一個堂口可比跨國企業困難許多,分寸得拿捏準確,不能有一點點偏失。

    朱雀堂名下有弟子眾多,掌管的事業森羅萬象,有時連她都搞不太清楚,只知每月的實收得派十位會計師計賬,再由她抽樣審理。若是每一筆都要她親自核算,那麼她請辭堂主一位,因為她不想過勞死。

    還有懶到沒品的正、副門主老是奴役他們,自己份內工作不去完成不説,總是端出身份地推給身邊的堂主、護法,可恥地令人怨——因為無恨的權利,龍家女是惡魔轉世。因此在多年的磨練下,她要是看不懂商場上的交易文件才叫奇蹟。

    “霍笑天,你今天吃藥了沒?”

    “對了,你沒提醒我倒忘了,該吃顆朱雀丸。”他右手一扯,十分準確地吻上她的唇。

    “霍笑天——”他沒瘋,她會先被他逼瘋。

    “笑天。”

    哮天才是。“我的天呀!你能不能清醒些,到底要瘋到幾時?”。

    “雖然我知道你那句話是無義詞,不過聽起來很舒服,當你的天。”他願為她撐起一片天。

    朱雀是個形色不露於外的冷豔女子,但是一碰到這個天敵,死火山也會激出滾滾岩漿,瞧她頭頂都快冒白煙了。

    霸道的男人她遇到不少,但是像他這樣集合狂妄、傲慢、專制、自負和無賴五大缺失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完全吸收地表露無遺,足以榮登萬惡之首。

    “這樣銬着我很好玩嗎?”

    “不離不棄,山無陵,江水為竭,乃至天地合,意下如何?”他嘴角含笑地畫着她紅豔唇瓣。

    “調戲我讓你很有成就是吧!”以他的條件要玩弄女人是易如反掌之事。

    霍笑天微微正色地輕撫她腕上掙扎的紅淤。“對你,我很認真。”

    “很認真地調戲?”也對,他的確用盡心機要銬住她。

    不是擺脱不了,每回舉槍欲射斷兩人腕間相扣的手銬時,他似有異能地把手覆在其上,似笑非笑地篤定她絕不會一槍穿透他的手掌。就因為他敢以手當賭注,所以她失了優勢。

    沒人會像他那麼瘋,眉頭不皺地拿身體來試驗她的底線,毫不猶豫的態度讓人氣餒,她總不能真的朝他開一槍以示懲戒吧!

    “不要以先入為主的觀念來評論我的性格,它是因人而異。”他不喜歡她眼底輕視的蔑色。

    朱雀裝出心驚的表情捂着喉嚨下方。“喔!請別把我列入你的優惠對象內,我會做惡夢。”

    “小雀兒,你的本名叫什麼?”可愛,他又多發現她隱藏的一面。

    “想替我立碑造墳嗎?”她不客氣地冷言一嗤。霍笑天不悦地沉下眼,意在警告她少胡言。“填寫結婚證書。”

    “父母欄嗎?還是證婚人?”想玩她。

    “配偶欄。”他直言其意圖。

    “給你一句話,矮梯登不了天。”見多了大風大浪,豈會信他的瘋言瘋語。

    “那就將天拉下來。”他不需要階梯,一步可攬天。

    “有沒有告訴過你,狂妄的男人通常活不長。”左眉微挑,朱雀冷傲地撂下狠話。

    “死在你手中是榮幸,請別手軟。”他根本吃定她不會動手。

    “你……”她氣得掏槍一指,專屬的手槍泛着金芒。

    “不用遲疑,要我教你怎麼扣扳機嗎?”不見懼色的霍笑天抓住她的手抵在自己的額頭欲扣扳機。

    “你瘋了。”她倏地一驚抽回手,槍入袋。

    兩眼凝視,他輕柔地吐出心語,“為你而瘋。”他不是一見鍾情的奉行者,甚至鄙視這種小女生無聊的説詞。但自從十年前和她短暫的交會,他陷入她無意編織的迷網,腦海裏不時地浮現她蒼白卻堅毅的豔容,那像如影追隨的鬼魅般纏住他的心。

    以為只是一時的迷戀,他用更多妖媚嬌柔的女人來證明,心是不由旁人控制的。三個月過去,不管他身下的女子是金髮美女也好,或是熱情的紅髮佳麗,在高潮來臨前,豔麗的西方臉孔全變成一張帶笑的東方容顏。

    至此,他承認一見鍾情的存在。

    時間並未抹去她在他心中的記憶,反而日復一日地深刻,如同冰冷的蛇環繞在身而無法忘卻,影像清晰地鑲在大腦深處。

    無從排解的思念積壓成欲,他用一個又一個的東方女子來發泄,思念越深,欲求越強,有時一天好幾回或是要好幾個女人的身體才能舒緩心底的渴望。一直以來,他從不放棄要再見到她的念頭,看看她是否如記憶中美好。

    事實給了他答案,執着是對的。

    “霍笑天,你在耍什麼陰謀?”陡地不安,渾身輕粟的朱雀有不好的預感。她走入獅子口中。

    “笑天。”他狂暴地攬過她的後頸一吻。

    她臉色變得十分冷沉。“你比方痞子還痞子。”簡直是惡魔。

    一再容忍等於縱容,他狂肆得過了頭。

    “誰是方痞子?”霍笑天口舌泛酸地問道。

    “一個不務正業的死男人,想去作伴嗎?”至少方羽不敢惹毛她。

    “別咬牙,我會心疼。”他不認為她口中的方痞子是死人。

    “只要你少擺出一副至尊的狂樣,我會有一口好牙。”他是個麻煩,絕對。

    “叫我笑天。”

    “命令?”

    “不,請求。”

    “我沒空。”叫他名字好領牌呀!排隊上天堂。

    他詭異地一笑。“想我再吻你嗎?”

    “威脅我?”

    “應該説我迷上你的唇的味道,小雀兒。”像新鮮的蜂蜜,滑細不膩口。

    “霍笑……你狠,笑天。”避無可避,她認栽了。

    難以置信的怒顏氣得泛紅,她居然不設防地去相信一個小人,平白任由他予取予求,朱雀的威名該置於何處。

    反擊,是她此刻唯一的念頭。

    “我要電腦。”

    “無聊?”他寵溺地讓出私用電腦,不怕她竊取裏面的機密。

    如果古傲形容的龍門真有那麼厲害,即使他有心防護也擋不了,何不大方點以示信任。

    “刨你的根。”十指飛快地洗去他畫面上的資料,不管這麼做他損失多大。霍笑天大笑地將她抱坐在大腿上,以方便她使用鍵盤。“我就在這裏,問本人不是比較快。”

    “我不相信你。”電腦在她的操控下連接龍門的主電腦,一堆資訊立即傳出。

    “問。”他啪地關掉電源,不許她用懷疑的態度對待他。

    朱雀冷不防地一橫。“第一次性經驗幾歲?”

    “嗄?”

    “不想回答還是回答不出來?”她等着看他自打嘴巴的糗狀。

    “十四歲。”呃,他的坦白害她愣了一下。“對象?”

    “生物老師。”

    “你還真不挑,長得很美吧!小朋友。”早熟的小孩真要不得。

    “不美,但身材很惹火,三十六E罩杯,中學生對性是缺乏自制力。”他無所謂地聳聳肩。

    事情怎麼發生的他快忘了,隱約記得一對晃動的胸脯在他身上磨蹭,刺鼻的玫瑰香水味讓他不住蹙眉。十四歲的男孩是不懂何謂廉恥,他順應生理需求地發泄性慾。

    “你喜歡大奶媽?”

    “不曉得,我該量量才知道。”他像登徒子般探向她胸前。

    朱雀反應靈敏地兩手按向他雙腕的麻穴。“凡事不能盡如人意,偶爾吃吃土也不錯。”

    “這是中國武術的一種?”頓感無力的腕間有着麻刺感。

    “點穴吧!我只負責學不發問。”

    “有意思,願意傳授幾招嗎?”霍笑天笑看她自若的神色。

    她似乎還沒察覺此刻的異樣,表面上是她贏了,但坐他懷中的也是她。真正的贏家是他。

    “你?”她用不耐煩的眼神一掃,突覺不對勁……“你把手放在哪裏?”難怪大腿沉甸甸、搔搔癢癢的。

    “這個位置很適合擱手,柔柔軟軟像水墊。”趁她未發火前,他來回摸撫着她貼身長褲。

    “霍……笑天,手還要吧!”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它有自己的意識挑選舒服的家,看來它特別喜愛你的腿。”他在挑戰她的極限。

    怒極的十雀唇角微勾四十五度淺笑,眼神柔媚得幾乎要滴出水來,冷與豔的流光同時迸射。倏地,銀光在痴迷的霍笑天眼前一起一落,細薄的白刃染上紅絲,他不覺得痛,手卻濕成一片,汩汩流出的血來自掌下布料——

    “你竟傷害自己?”

    她冷笑地舔舔刀鋒上的血漬。“你敢拿命來玩,小小遊戲我怎能不配合。”

    不傷他傷自身,要耍狠她絕不輸人。

    “我發誓我一定要揍你一頓。”臉色一沉,他起身橫抱起她。

    “你要幹什麼?”她怒喝道。

    “看醫生。”

    “我不去醫院丟人現眼。”她把刀子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阻止他的蠢行。

    “你……”他真想掐死她,竟拿生死來威脅。

    “不是隻有你有一條命,我也有。”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他的弱點是她。這一招挺好用的,瞧他氣得青筋浮動,莫名的快意撫平她先前的挫折,是他開了先例,她不過是照本宣科地抄襲一遍。仿冒是中國人的天性。

    至於她為何會成為他的弱點,她不肯去深究,兩人隱隱牽動的張力就夠瞧了,用不着把人也賠進去吧!

    “朱雀,藏好你的刀,不要再讓我看見你身上有傷口。”多刺眼的紅,他心口為她發着疼。

    朱雀手一勾地貼着他的鼻冷視其雙瞳。“請先約束你的無禮,這傷是為你受的。”

    “頑劣不堪。”

    “彼此彼此。”

    ☆     ☆     ☆

    古傲很想笑,一口氣憋着。

    他不知道自己來幹什麼,是當救火隊還是電燈泡,瞧兩人之間的緊張情勢一觸即發,應該先保個意外險再過來送藥品。手銬在一起多不方便呀!他不介意代勞,不過是包紮個小傷口嘛!

    只是位置有點……曖昧,他會剋制自己的手不碰觸傷口附近的私處,因為他還想留命娶老婆。

    “我説同學呀!需不需我幫忙纏繃帶……”好可怕的眼神,想殺人似。

    “閉嘴。”

    “喂!我是好心的大善人,看你行動不便……呃,我多事,我乖乖坐着當雕像。”好心通常沒好報,這是常理。

    忍住,不能笑。笨手笨腳還逞強,明明纏得不順利偏不開口求人,他哪敢在惡魔眼皮下造反?豈不高估他的膽量。

    嘖!好不容易止住血的傷口經手銬不經意的一刮,微細的血沁濕了白繃帶染成一片紅漬,前功盡棄地又得從頭開始。

    雙氧水消毒,灑上藥粉覆紗布,然後是最困難的一關——

    纏繃帶。“我們沒那麼多仇恨吧!不把我的腿玩廢了不甘心。”拍開霍笑天的手,朱雀搶過繃帶自己纏。

    畢竟是在江湖走動的人物,即使一手固定不動,她仍三兩下就憑單手纏好打結,動作利落乾脆,不拖泥帶水。

    望着剪破的長褲,她二話不説地劃破另一隻褲管,兩邊對稱成了熱褲,露出一雙令人垂涎的美腿。

    “朱雀不愧是朱雀,傳聞不假。”剋制視線不亂瞄的古傲吞了口口水。“同學,你差點毀了大美女的玉腿吶!”

    多靈巧的手勢,人家一纏一繞一氣呵成,單憑兩根手指頭就能打個小花結,不見半絲馬虎地為自己處理好傷口。而好友呢,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他的拙手。

    “古傲,你沒事做嗎?”擰了截紗布拭手,一身陰鷙之氣的霍笑天斜眼一睨。

    “我……嘿嘿!你好像很生氣,是怪我沒掌握好殺手的行蹤,讓你的寶貝受傷嗎?”還讓朱雀受了傷,可見這殺手身手不弱。

    “不是殺手。”他冷冷一哼地注視朱雀不再沁血的繃帶。

    “咦!不是殺手?”古傲不解地胡謅。“難不成你想逼奸?她不從就賞一刀威迫。”

    “古、傲——我長得像畜生嗎?”逼奸?他的男性魅力不需要強迫女人。他是要她,但目前不是適當時機,他要先征服她的心,讓她心甘情願臣服於他,主動獻身。

    她不是他以前那些隨便的瑕疵品,想得到她全心的付出就得小心呵護,剛中帶柔地誘出她強橫守住的心,那份絕然的冷傲氣質來自長久面對血腥世界而非做作,她是不輕易動心的人間至寶。不動她是因為還沒有十成的把握,稍有不妥之處這隻位居峯頂的朱雀便會展翅一揚,讓他伸長手臂空留遺憾。

    以她的人脈和地位,想避他可謂簡單至極。

    而他若要尋她,當真應了她那句“矮梯難登天”。

    “你不是畜生,頂多像禽獸而已。”非人類。霍笑天笑得很冷地握住她上臂。“小雀兒,我還沒有消氣呢!”

    “很抱歉,恕我愚昧,受傷的是我不是你,你有何氣好生?”該生氣的人是她。

    “因為你傷的是我的女人。”他不容許她身上留有任何傷疤。

    “我哪有傷你的女人……女人?”眼一深,朱雀的腦袋一空。

    他在説什麼鬼話?

    她幾時被人掛上“我的”的私人招牌,怎麼沒人來知會一聲,她可是龍門的朱雀堂主。

    “原來她的傷是自殘,嚇了我一大跳。”還好不是高手出現。

    鬆了口氣的古傲驀地訕笑地不敢多話,有人一瞪,眼神犀利得幾可奪命呢!

    “霍……請問一下,我何時貶為你的女人?”古傲的聲音讓朱雀回了神。

    “笑天不難叫吧。”眼神凌厲的霍笑天以出乎温柔的手撫摸她的臉。“當我的女人不算委屈吧!”

    她竟用“貶”字,真有那麼不堪?

    “古傲,你瞭解龍門嗎?”朱雀盯着霍笑天,話卻是問着第三者。

    “呃,龍門是個男卑女尊的地下帝國,據説女人不吭氣,男人不敢搶話。你要我説的是這些吧!”他好歹做了些功課。

    “聽清楚了嗎?霍總裁,龍門的女人不是你碰得起的,收起你的妄念。”朱雀是神獸,不屬於凡人。

    充滿邪魅的笑聲出自霍笑天口中。

    “小雀兒,你老是教不乖。”他的右腕突地握住她左腕,冰涼的手銬撞出輕脆聲響。好狂肆的眼,她的心微悸了一下。“我是來還你救命之恩,你最好有點分寸。”

    “想報恩不妨以身相許,你不該讓我心動。”是她,他才肯出手。心動即一生。

    人心是貪婪的,光咬一口是滿足不了蠶食的胃,他要吞食她的所有,化蛹成雙蝶。

    她的世界只能有他,糾纏至死。

    “別太逼我,是我不想,你以為一個小小的手銬能製得住七彩朱雀嗎?”她是不要多一樁笑話供人閒嗑牙。否則按個鈕,通知龍門的開鎖高手,根本不需太費力就能解得開。

    他收斂幾分狂性俯近她耳畔。“我不逼你,你能試着接納我嗎?”

    “這……”她猶豫了。

    點頭嘛!好像把自己賣掉的感覺,她真甘心如白虎所言的,當四大堂主的先鋒嗎?

    搖頭呢!他不像會輕易放手的男人,鐵定纏到她失身為止,説不定門裏那些“叛徒”會助他一臂之力,將她打包送到他牀上。

    順便説一句,請享用。

    “需要考慮那麼久嗎?小雀兒。”不耐煩的男人揚起眉,拒絕聽她的拒絕。一舉手,手銬的寒光隱隱。“我決定了。”

    不光是霍笑天,連事不關己的古傲都緊張地豎直耳朵,生怕漏聽了一字。

    “我要……上洗手間。”

    譁!當場有人掉了下巴。

    “小雀兒——”

    頭一側,她氣定神閒地道:“我是人,吃喝拉撒睡是生理現象。”

    “我説朱雀小姐,你有沒有發覺有座核能廠快要爆了?”她真是勇敢,刀架在脖子上還放屁。

    “古傲,去辦你的事。”笑不達眼的霍笑天冷得駭人。

    他不安地一問:“你不會殺了她毀屍滅跡吧?”

    “支票還沒到期,我隨時可以終止。”再不走,先拿他當燃料。

    “哎呀!我想起有條線索值得追查,你們慢慢聊,千萬別動刀動槍,很危險的……”

    “嗯——”

    古傲哀號了一聲,“我正拉開門,不打擾了。”

    ☆      ☆     ☆

    靜謐,針掉下去都有回聲。

    辦公室內兩人對峙着,互不退讓地瞪視,滋滋的電流發出白光,同樣是低温。

    “想上廁所?”

    “請用文雅用詞,化、妝、室。”

    “不後悔?”霍笑天笑得很陰險。

    “我不想得膀胱炎。”

    “好,走吧!”是她自願當小綿羊,不是他逼的。

    他舉高兩人相扣的手,陰鷙之氣盡消,眉宇間透着笑意,她領悟地昂起下巴。

    “你以為我不敢在你面前寬農解帶?”他錯得離譜。

    “吾心所願。”他打橫地抱起她。

    “你不要後悔,笑、天。”     

    辦公室左側有間盥洗室,一應俱全的衞浴設備,空氣中散着濃郁的古龍水味道,十足的陽剛。

    輕輕地將她放下,體貼的他還幫她掀馬桶蓋,立於一旁看她如何讓他後悔。

    結果,他當真後悔了。

    朱雀當他是隱形人般如廁,口中輕哼着曲兒,自由的一手卷着衞生紙玩耍,若隱若現的三角地帶在她長髮的刻意掩蓋下,顯得神秘,令人不住吞口水。

    絕非蓄意地展現風情,微露的嫵媚,貼身無隙的上衣勾劃出動人的曲線,不需勾引就惹人犯罪。

    “你打算……蹲多久?”霍笑天口乾舌燥地盯着她,慾念由下腹生起。

    瞧他上下滑動的喉結,這人是自作自受。“既然來了就順便上個大號。”

    “小雀兒,你有把聖人逼瘋的經驗嗎?”一滴汗濕了他的眉毛。

    “我這個人很慷慨,要我把馬桶分你一半?”她作勢挪了挪粉嫩俏臀。

    很好的提議。“我想要你。”

    微微一笑的朱雀玩弄着銀刃,在受傷的大腿上比劃了兩下。

    “好呀!看你和我的刀誰快。”該割哪裏好呢!真為難。

    咬着牙,霍笑天移不開視線地眼一沉。“你不會一直順心如意。”

    “至少沒你難過。”瞄瞄他胯下的突出物,朱雀的豔容染上勝利之色。

    “該死。”

    她很“好心”地舐舐食指輕呻數聲。“要我幫你解決嗎?男人。”

    “你……”

    漲得快爆炸的慾念經她言語一挑逗,他做了有生以來最丟臉的事,尚未交合就泄了。

    “原來你怎麼急呀!一大把年紀了還尿褲子。”朱雀輕鬆地穿好褲子,嘲笑地當他的面按下衝水鍵。

    浙瀝嘩啦的水聲代表她內心的得意,而一旁的霍笑天只想扭斷她囂張的小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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