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玉姬道:“四老判斷確定,是哥哥發現的,他們已同表哥表姐們追進洞去,時間很久了!”尹忠聞言更驚,嘆聲道:“電蛇咬人不痛不癢,至死方知,其毒絕倫,追去豈不太危險。”太叔夜這時插言道:“大哥,你就快點帶路罷,遲了恐怕有人遇險,電蛇不怕兵刃和掌力的。”
尹忠急急帶路,問道:“兄弟,你也知電蛇的性能?”太叔夜走在二女後面,聞言道:“小弟生長西南邊區,對毒瘴動物略有一點見聞,電蛇是蛇類最稀少而最毒的一種,是赤練蛇與鐵線蛇的變種,因其兩目閃光如電,故名電蛇。百年的電蛇發綠光,五百年發藍光,千年以上的發紫光,那是己近通靈之物。”
尹玉姬聞言驚叫道:“那我們所見的是藍光,豈不已有五百年啦。”太叔夜應聲道:“五百年的電蛇咬人立死,有藥也來不及救治,西南苗區荒野亦很稀少。”尹玉姬聞言大驚,一股勁的催尹忠快走。
尹忠別的人他可以不管,因尹善人的關係,他只擔心尹晉遇險,彎彎曲曲的奔行約半里地,他立住道:“這裏開始有叉路了,向前有三條洞道,不知公子等是走那條洞?”
尹玉姬焦急道:“我們的目力雖能黑夜視物,但洞內過於黑暗,怎能看出他們的足跡呢?”太叔夜接道:“大哥,你由右邊走罷。”海珊珊驚訝道:“你能看出足跡!”
太叔夜目睹尹玉姬也回頭驚注自己,接道:“海小姐,我是判斷而已,人的習慣往往以右邊為順。”他言中之意似很勉強,顯出敷衍之情。
尹忠是個直性人,聞言毫不懷疑,唯尹玉姬和海珊珊聰慧過人,且不追問但不深信,各在心中存了幾個疑問。
尹忠深知這個初交朋友聰明無比,依言立向右洞內疾奔。海珊珊走在第三位,回頭打趣叫道:“病王孫,他們不會分開吧?”
太叔夜道:“海小姐,我這個字號是江湖人開玩笑叫出來的,小可有病不否認,王孫兩字怎能配得上去呢?公子們都知道這洞很危險,他們豈能作過於冒險的事啊。”海珊珊格格嬌笑道:“我知道江湖上人的用意啊!”
尹玉姬本來很着急,但聽出海珊珊話中有趣,於是也笑聲道:“妹子,你説説看,王孫兩字的用意何在?”海珊珊咭咭輕笑道:“玉姐,等會告訴你。”尹玉姬聞言暗道:“這丫頭可能有話不便當着男人明説。”
太叔夜不知海珊珊的心意何在,心中難免嘀咕,忽聽尹忠在前大聲道:“他們往回奔來了!”尹玉姬聽他聲音在二十丈外,立即趕去問道:“我們沒有聽到啊?”尹忠大聲答道:“他們在另一條岔洞內,還遠得很啊。我聽到有驚駭之聲,可能遭怪物追出來了。”
海珊珊同太叔夜趕到尹忠面前時,那岔洞內首先奔到兩人,一看認出是尹普和齊世勳,只見二人大叫道:“你們快退,妖怪厲害非常!刀劍不入,掌勁難傷,已經快追來了!”
了字剛落,繼續奔回的有齊世功、齊世榮、齊霞飛、齊世顯、齊雲彩,而獨獨不見齊白玉。眾人一時慌亂至極,根本就沒有一人留心人數,一窩蜂似的往外鑽,及至奔出洞外時,尹玉姬突然驚叫道:“白玉妹子呢!唉喲,她沒有出來呀!”
齊家兄妹聞言大驚失色!尹普跳起暴燥叫道:“這……這怎麼辦?”尹玉姬道:“我們快去救人呀!”她説着就要首先進洞。尹普一見大驚,伸手一把拉住道:“妹子別動,那怪物雖然不大,但卻有二十丈長,大表哥拔出太阿劍都傷它不了,你去行嗎?“
齊家兄妹雖有手足之情,但到了這種危險之際也都裹足不前,一個個只急得團團亂轉,額上汗水直冒。
尹忠搶出道:“公子和小姐你們在此勿動,讓小的一人進去再探視罷。”太叔夜眼睛一轉,他心中倏忽似有某種打算,搶出拉住尹忠道:“大哥,你去也是白費,電蛇不是用力量可克服的……”
他話還未説完,頓時引起齊家兄妹和尹普同聲叱道:“你是什麼東西,敢阻尹忠去救人?”尹忠一見不妙,立即接口道:“公子!小姐!阿夜絕對不是這個意思,他定有法解救三小姐出險。”回頭對太叔夜道:“兄弟,你是有何高見?”
太叔夜掃了眾人一眼,面上毫無表情,淡淡的道:“怕死之心,人皆有之,此間是沒有貧賤與尊卑可分的,若説有分,那就是看有無勇氣和血性了,無勇氣,無血性,那怕親如父子也不敢挺身冒險去救。相反,哪怕是毫不關己之人,只要仁字在心,他也不顧一切地去冒死亡走險。大哥,你是莊主依重之人,留下照顧莊主要緊!讓小弟前去察看吧。”
齊世勳不等尹忠開口就接聲明道:“我命你不得空手而回。”太叔夜毫不在意地道:“小的即使救不了活人,最低限度也要找到死屍為憑,公子之意小的明白,那是防小的中途停止不進啊!”
齊家兄妹和尹普都有這個想法,遭其一語道破,聞言面面相視,口雖不言,面上卻露出恨恨之情。太叔夜不管他們如何,朝尹忠道:“大哥,假設小弟不能生還時,請你向莊主代小弟説聲銘謝他老拯救之恩,今生雖未報答於萬一,來生定當結草銜環!”
尹忠目含淚水,嘆口氣道:“兄弟,祝你平安回來……”太叔夜點點頭,面上毫無病容和戚然之感,相反還露出從未有過的紅色光澤,一現之際,簡直是美得舉世無匹。
眾女一見,剎時目吐微妙之光,看得呆了,公子們心中似另有不同感覺,那是一股寒氣加上三分妒忌升人腦頂之上,眼睜睜地望着他大步踏入洞中而去。
海珊珊一拉尹玉姬:“玉組,我倆去請四老的來如何?”尹玉姬點點頭,通知眾人後隨着她奔回莊院。海珊珊回頭一看,不見有人跟來悄聲道:“玉姐,病王孫之貌你剛才看到嗎?”尹玉姬道:“你是説他太美之故?”海珊珊輕笑道:“一般人的心中,往往將王子、王孫認定完美比尊貴更甚,他王孫之名就是美字上叫出來的啊!”
尹玉姬似有同感地道:“他的美,如沒有那種超人的氣質也不會被人看重,此人可惜出身太低微了點,不知他有沒有親人?”海珊珊不同意她的想法。心中暗道:“英雄不怕出身低,誰是生來就是王侯命!”
他們快到後花園時,舉目只見東川四老魚貫而來,尹玉姬高聲叫道:“四位伯伯快來啊!齊白玉被電蛇咬死在洞裏啦!”海珊珊聞言埋怨道:“玉姐生死現在還未查明,你怎麼就説已咬死了?”尹玉姬道:“八成是靠不住了。”
呼延鈞急急走近道:“誰叫你們不聽話,還有誰在洞內?”海珊珊接口道:“大家都逃出來了,剛才太叔夜單身進洞搶救去了。”張大夫嘆聲道:“去也白費,又是一個出不來了!”
歸海生道:“那孩子進去太可惜了!”微生客搖道道:“他不是天壽之相,説不定還能除去毒物。”呼延鈞先往洞口奔去,疑問道:“電蛇只有鼻頭是致命傷,那一細小弱點,就是你我四人也難一下擊中,何況該物還快得如風似電呢。”
微生客道:“只要不被咬上,捉住還有希望。”張大夫搖道:“太危險,死與生的希望是九十九比一,就是你我動手也只有徒喚奈何。”海珊珊忽然天真的道:“派個人將全身四肢都包紮起來,使它咬不着行嗎?”
呼延鈞回頭道:“娃兒,它的腦袋伸縮如電,牙齒鋒鋭如針,長有五丈,誰能擋得了,何況並不需要咬破肌肉,毒液沾皮即死呢!”尹玉姬嘆口氣道:“齊白玉那不是完了!”六人奔至洞口時,張大夫問道:“還沒有消息?”尹普接口道:“太叔夜進去還不久,洞太深了。”呼廷鈞道:“現在多去人沒有用處,再等一刻如無動靜,你們先回去。”
尹忠道:“四老也要前去?”張大夫接道:“該毒物不消滅,將來危害更大,到時只有輪流去碰運氣了。”正當大家等待焦急之際,霍然由洞內衝出一個人來。
尹普先看清,驚叫一聲,縱上前扶住道:“白玉,你怎麼樣啦?”眾人聞聲擁上,連四老都緊張至極,大家都看出齊白玉面色鐵青,無力的向尹普身上一倒,閉目喘息,急促得胸部起伏不定。
齊霞飛自尹普手中接過去,輕輕扶其坐下,良久才問道:“三妹,好一點沒有?你怎麼出來的?”齊白玉休息一陣後,呼吸漸漸緩慢,聞言睜開眼睛,疲倦地嘆口長氣,環視身邊一週後嘆道:“我被病王孫太叔夜救援出來的。”齊世勳急急地道:“你有沒有被毒物咬上?”
齊白玉搖頭道:“你們走後我遭毒物追及,周身被其一圈又一圈的緊緊困住,頭頸四肢被怪物束得似扎草人一般,窒息得只有出氣而無一絲進氣,每出一口氣,身體就縮小一部分,我的內功幾乎用盡,但卻休想把它震脱,及至最後一口氣時……”她長吸口氣道:“恰好被太叔夜這時尋來,他一見我垂危之下,立即拼命衝近而我就在這時失去知覺,及至醒來時,怪物不見了,而太叔夜也不知去向,因此,我仗一口疲乏之氣拼命向洞口衝來。”
呼延鈞嘆道:“電蛇沒有咬你,那是被它佔盡上風之故,好在你沒有力量再反抗,該毒物習性好強,敵人遭它困住後,非到將死才下口,太叔夜一到,它怕你被其奪去,於是放棄你再攻太叔夜。”
齊白玉道:“那為何人怪都不見呢?”她問完緩緩立起,張大夫接口道:“太叔夜聰明露於目上,他是因為使你脱身之故而將毒物誘到他處去了。”眾人又候了一個時辰,微生客嘆道:“太叔夜沒有希望脱困了!”歸海生向眾青年道:“你們回莊去罷。”眾男女青年見説,默默地離開洞口.只有海珊珊和尹玉姬顯出戚然之色。
尹玉姬悄聲問道:“珊妹,太叔夜能逃得脱嗎?”海珊珊嘆口氣道:“玉姐,我怎麼知道啊!”尹普接道:“只要白玉妹子能無恙出來就好了,以後我再不敢進那鬼洞了。”齊白玉餘悸猶存的嘆聲道:“太叔夜因我而死.此生真無以為報,明天我也再無心情去打獵了。”齊世勳反對道:“那怎麼行,這次打獵只是藉口而已,目的在替姑丈報仇的。”
齊白玉皺眉道:“連一條蛇都對付不了,還報什麼仇?哼!親兄姐都不敢來救我,竟派個功力不如我們的來送死,回家時我告訴爹爹,看你們如何逃避責任!”這句話的份量不輕,不由她兄姐開口不得,就是尹家兄妹也覺慚愧之至。
此中只海珊珊年紀最輕,當然她也沒舍死相救的責任,只聽她説出剛才的情形後道:“太叔夜並沒有人迫他進洞的,是其自告奮勇的啊!”齊白玉不聽則可,一聽更氣,妙目一睜,朝道她大哥齊世勳道:“你憑什麼權力要迫太叔夜不得空手出洞?”
齊家兄妹以她最小,以往可能是嬌縱慣了,在齊家兄弟面上的尷尬之情可看出,顯然對這小妹妹有點畏懼,齊世勳在內疚之下,強辯道:“愚兄迫他是為了救你啊,他是姑丈的家人,我們是主人的身份,命令他去是理所當然的呀,三妹怎麼怪起愚兄來了。”齊白玉越聽越氣,乾脆就扭頭不理。
大家到達花園閣樓時,只見尹善人夫婦早已在坐,於是一致上前問安就座。尹善人看看眾人一個不少,即問道:“聽説無極洞出了怪物,幸喜你們沒出事。”尹普接口記:“白玉表妹幾乎被怪物咬死,幸得太叔夜救了出來。”
尹夫人間言大驚道:“這是什麼妖怪?”尹玉姬立將經過先後續道:“阿夜還沒出來。”眾小見對太叔夜關懷至極,心中都非常詫異,海珊珊道:“叔叔,他可能沒命啦。”
尹善人藴着淚水跺足嘆道:“這都是普兒之過!誰叫你們呈能探洞,那孩子太可愛了,死了豈不太可惜。唉!孤單單的毫無親人,我不該將他收留下來的。”
尹夫人起身勸道:“老爺現在還不知生死如何,你暫且忍耐點,唉!那孩子我一看就高興,老想要好好照顧他豈料……豈料……”她也説不下去了,眼淚自然流了下來,聲音哽咽難續。
眾少年一見都感愧咎,同時低頭默然無聲。尹善人慼慼不能自制,快步走出閣樓,這時正當中午之際,迎面只見家人僕婦等送來午餐,他揮手道:“你們告訴夫人,我不吃午飯了。”
他説完一股勁奔向書房,忽聽有人叫道:“老爺,莊門外有人求見!”尹善人聞聲搖頭道:“井貴,你去回話!説莊主今日有事,改日來見罷。”發聲之人就是井貴,聞言應聲退下,忖道:“莊主從來沒有不見訪客的,今天怎麼變了!”
尹善人獨自躺在書房牀上,滿眶淚水直流枕上,顯出他對太叔夜不平常的傷感。未幾,戎加又來稟報道:“老爺,來客共有三人,年齡都很蒼老,申明非見莊主不可。”尹善人聞言一證,抹了一把眼淚,撐起身來問道:“來客姓什麼名誰?”戎加在外答道:“他們要面見莊主才能説出,而貌陌生,以往從沒見過。”
尹善人沉吟道:“可能又是為什麼《誨天一覽圖》而來。戎加,快去無極洞請四老回來。”戎加迎聲去後不久,耳聽客庭內吵鬧人聲頓起,尹善人步出書房待問真相,忽見一個丫頭急急奔來驚叫道:“老爺,莊前出事了!”
尹善人聞言大驚,問迢:“春枝,什麼事?”春枝手中還提着一把鋒利無比的單刀,揮動時閃閃發光,鄭重道:“少爺和小組、表少爺、表小姐等圍住三個老頭在打架,情勢非常激烈。”
尹善人聞言彎色,跺着腳道:“怎麼不問清楚就打呢!千萬別傷了好人,春枝,快傳話出去,説是老爺盼咐火速停手,誰也不許傷害客人。”春枝大急道:“老爺,對方是江湖上頂尖高手啊,少爺小姐們全都出動都不行哩,婢子是來找四位客老爺的呀!”
尹善人搓手焦急迫:“這……這怎麼辦!”恰在這緊要關頭,突聽呼延鈞朗聲道:“老友別急,我們回來了!”尹善人一見四老趕到,嘆口氣道:“阿彌陀佛,四位兄弟快去。孩子們太也不懂事了。”一頓之下,眼見四老要走,又問道:“老友們,我那新收的孩子呢?”張大夫回頭道:“我們統找了一次,唉!毫無半點影子,一時間,那古洞無法找遍,待莊前之事了斷後再去詳細查看望。”
四老奔至莊前,只見大門外廣場上已打得天翻地覆,齊家兄妹共有九人圍困三個老者,劍氣如狂風暴雨般進攻,聲勢之雄,罕見罕聞,但卻對那三位老者竟不無法攻進一丈之內。
四老一見大驚失色,張大夫鄭重道:“這三老從未見過,不知是何方異人,看功力都在你我之上,武林中那來這等高手!假沒是真正來尋是非的豈不要糟!”呼延鈞的目光緊注一會接道:“目前叫停是不可能,好在對方未運全勁,甚至尚未顯出煞氣,否則這批年青人早就有了傷亡。”
歸海生正待接口,忽見海珊珊走來道:“四位伯伯,那三個老者是什麼人啊?”微生客似乎對她非常喜愛!伸手拉着她道:“伯伯們尚未認出對方來路,妞兒,打了多久啦?”
海珊珊道:“我們這邊己攻擊四百多招啦,一開始,尹姐姐就不准我參加。”歸海生道:“不參加太好了,這三人的武功皆奇高莫測,估計僅次於武林王齊秦威!”
海珊珊聞言大驚,急忙道:“那四位伯伯快動手啊!”張大夫搖搖頭,晚輩們圍攻尚有話説,伯伯一旦都出陣,豈不遭江湖武林恥笑。”突然一聲大喝起自場內,四老一驚,八雙眼睛同時注意,只見九個青年都被三位老都震出三丈之外,一個個空着雙手,嶽器都遭震得不翼而飛。
呼延鈞一見傳音道:“我們快去招呼,免使對方責怪失禮。”張大夫首先搶出大笑道:“何方高人?竟不惜同時指教後生晚輩?”三個無名老者似乎早已看到他們,其一人豪聲笑道:“東川四義名揚四海,誰料竟是慢客之人,這批少年不壞,似都經過高明傳授,莫非是出之四位手下?”
呼延鈞接口大笑道:“弟等何能,哪得有福氣,請問兄台等仙鄉何處?隱號怎樣稱呼?”另一老者拱手道:“不敢,在下等自號瓊樓三叟,今在閣下等面前,只怕要改掉叟字啦。”微生客哈哈笑道:“不敢不敢,兄弟等哪有三位年高。”第三位老者道:“微生兄太客氣,在下複姓羊舌名化,這位是左丘光,這位是東郭明。“他一一指出左右同伴介紹。
歸海生哈哈大笑道:“原來是五十年前的浮生三大俠,難怪各位對區區等底細瞭如指掌!”另三老聞言同時醒悟。齊聲哈哈道:“面目全非啦!”瓊樓三叟亦同聲大笑。
羊舌化接道:“時不我與,哪得不變。久聞四位隱居尹善人寶莊,在下等特此前來拜訪,本意想與四位愕然相見,豈知竟逗上一批後起之秀,真是始料不及的事。”張大夫拱手道:“三位請進莊內談,豈有站着敍舊之理。”在丘光回顧一眼道:“張兄,這批年青人個個不弱,能否介紹相見?”
張大夫招呼眾青年走近後,一一指名介紹,説得非常詳細,於是再介紹瓊樓三叟給眾人道:“這三位前輩就是五十年前的‘浮生三俠’,你們今後要多多請教。羊舌化前輩曾經震撼漠北,左丘光前輩曾橫掃關東無敵,東郭明前輩是威鎮天山。”
眾青年剛才領略過滋味,聞言莫不懾服,七老在前,十位青年跟隨,於是魚貫入莊,及至大廳落座之際,尹善人聞悉出見。客氣一番,尹善人向眾青年道:“你們到花園去玩,休在這裏吵擾前輩們。”
眾青年走後,張大夫向瓊樓三叟道:“三兄此來必有大事,能否不以外人見避?”羊舌化道:“四兄與尹善人都是光明正大人物.在下等自無不言之理,吾輩此次出山,是奉有故主秘密使命,在吾等未出之前,故主夫人早巳派出小主人重覆江湖,目的在找一位姓雷的孤兒,附帶找尋《海天一覽圖》,近聞《海天一覽圖》已到武林王手中,而姓雷的孤兒毫無蹤跡可尋。”
張大夫道:“姓雷的孤兒不知與貴主人有何關係,而貴主人又是誰呢?”東郭明接道:“吾主乃世外隱士,現已去逝三年,唯有嚴格規定,請善人與四兄見諒,在下等實難奉告。然雷姓孤兒就是十六年前雷聲厲之子,此子與故主之關係連在下等都一無所知。僅僅知道在十五年前,經故主救回一個少女,而這少女既是雷家的一個小丫頭,除此之外,別無所悉。”
東川四老沉吟一會,心中似有某種沉重之事不便出口,恰在這時,家人奉上酒餚,尹善人起立道:“招待不恭,希各位賢士見掠。”“瓊樓三叟”起立身道:“打擾莊主了。”酒飯過後“瓊樓三叟”起身告辭而去。
東川四老送到莊外回來,張大夫一看左右無人,鄭重道:“江湖武林已太平了幾年,目前已顯出緊張之態啦。”呼延鈞道:“張兄是説《海天一覽圖》必將引起一場爭奪之鬥?”張大夫道:“這件事情倒是可大可小,問題而在姓雷的孤兒身上!”歸海生嘆道:“三大勢力圍攻雷聲厲之事只説不了了之!豈知竟還有一個後代,不過,聽羊舌化等口氣,似還沒有什麼復仇的跡象。”
微生客道:“怕就怕那孤兒已有成就,否則正點子不行,輔佐的再強也鬧不出大事。“歸海生道:“顯而易見,浮生三俠的主人無疑是個通天徹地的人物,否則豈能使他三人懾服,假設其故主與雷家有密切關係存在,這次找尋雷姓孤兒定存傳授絕技復仇之心!”
張大夫嘆道:“事實上三大勢力當年也做得太絕太毒了,今後一旦鬧開,其兇殺必定空前,你我雖與此事無關,因尹莊主與武林王齊秦威的關係,恐亦難以脱身事外!”
四老心情沉重的走向書房,與尹善人暗談一會,即起身再往莊後探洞去了。時間過得很快,四老整夜沒回來,天明不久,眾青年已準備按昨天的計劃出發了,海珊珊經不起尹玉姬的糾纏,居然也隨其遠行。尹忠這次似沒有了以往心情開朗,勉強的騎馬跟隨上道,一行共計十八人騎,大家稟告尹善人後即揚鞭策馬,魚貫奔上大道而去。
在眾青年走後第三天,東川四老也由莊後回來啦,見了尹善人都説仍未找到太叔夜的影子,但行知眾小外出打獵時,心中感到一陣驚愕,歸海生嘆道:“東翁,他們……”他説到中途之際,眼角看到張大夫禁聲的暗示而改口道:“他們成羣結隊往外跑,難免不生出是非來。”
尹善人嘆聲道:“我正想請四位分出二人,暗中去監視他們。”四老搖頭嘆氣,大有疑難之感,張大夫道:“東翁時遭人劫,莊中不可無人,此舉尚待參詳行之。”尹善人告退道:“四兄請斟酌行事,我就不在這幾打擾了。”歸海生目送尹善人走後,回頭道:“眾少年此次出獵大有問題,據我揣測,可能是找人報復去了。”
張大夫道:“我之所以阻你提起此事,就怕東翁心中着急,目前我等力量不能分開,否則難保本莊安全。然而又得有人去暗盯眾小,此事確實困難。”四老正當無計可施之際,門外突然現出一個少年。
四老一見,莫不驚詫叫道:“太叔夜!”“各位前輩好!”太叔夜微微一笑的拱手作揖。張大夫嘆聲道:“老朽等入洞找了三天啦!你在什麼地方?沒有遇險就好了。”
太叔夜恭聲道:“晚輩也是剛才出洞的,齊三小姐不知安全出洞否?”呼延鈞點頭接道:“她沒事,你如何逃脱的?莊主非常關懷。”太叔夜一指門外道:“幸晚輩略知該毒物底細,現己將它打死拖回。”
四老聞言更加驚奇不已,同時出房一看,只見門口盤放者一條怪蛇,其粗略勝母指,長卻不下二十餘丈,通體如墨,頭大如拳,真是罕有之物。張大夫嘆道:“這正是電蛇,小哥,你的運氣真大,竟能未遭其毒口。”
歸海生道:“此蛇是什麼寶物!”微生客笑道:“我想將它製成一條鞭!”歸海生道:“正是,可惜太長,只怕無人能使啊。”太叔夜道:“你老請收下罷,晚輩還要去向莊主請安。”呼延鈞點頭道:“小可見過莊主後,回來還有點事情須你去辦。”
太叔夜應聲去後,張大夫鄭重道:“此於秀外慧中,將來必成大器,其沉着穩重,真不象初入江湖之人,甚至還有非常神秘之感。”呼延鈞笑道:“當前問題已可解決了,叫他去暗查眾小行動,可説是再好也沒有了。”歸海生搖頭道:“也只有暗查而已,一旦有事發生,叫他阻止卻不可能。”
頓飯之後,太叔夜在外問道:“晚輩回來了,四位前輩有何指示?”張大夫走出交代過後道:“有事發生時,你就暗叫尹忠回來報信,快到帳房去領路費,你只説是老朽要的,注意,多帶點,出門人不能一日無錢。”太叔夜恭聲應是.告退而去。
他一切準備妥當後,由莊丁牽出一匹黑色大馬道:“太叔夜師傅,這是莊主員心愛的良馬,奉命要你騎去。”太叔夜接過道:“多謝莊主關懷,李兄,咱們回來見。”
説完飛身上馬,揚鞭一催,似箭疾馳,他身穿黑色勁裝,跨下黑色名駒,遠觀如烏雲般滾滾騰飛,一日之間,馳出三百餘里,及晚,人馬已到了關中道上。
第二日,太叔夜在延長城吃過午飯,剛出店時,迎面遇上一個熟人,即停馬問道:“劉師傅,你在這條大道上發現一批男女青年沒有?”那人是西原鏢局中一名大鏢客,耳聽有人叫他,抬頭一看,立即上前大笑道:“原來是病王孫太叔夜,好久不見了,你剛才説什麼?”
太叔夜牽馬上前道:“小弟現為關洛善人尹世澤的護院武師,這次出來是奉善人之命尋找小莊主的,兄台在路上發現一批少年男女沒有?”劉師傅拱手道:“恭喜朋友有了安身之所,據你所問,莫非是尋尹普等人?唉,他和武林王一批子女剛由此道經過。”太叔夜聞言大喜,拱手道:“劉兄再會。”
他縱馬出城,一口氣追了三十餘里,前途漸漸遼闊,唯右面有一條山脈延伸,回頭一看,後面城池不見,卻看到一輛車跟來。
突然間,右側山區陡起一聲震雲霄的悠悠長嘯,聽出竟在深山之內,一怔之下,立即帶繮猛叱一聲,策馬向山區縱去。長嘯之處是在一座山谷之內,山欲不深,四面都是密密森林,其中亂石錯縱,這時人聲大吵。兵器飛舞,那竟是展開一場激烈無比的兇鬥。
動手的是五個中年大漢對抗九個青年,五大漢非別,看出竟是五嶽潛龍龍家五兄弟,身上無一不是鮮血淋淋,顯然都負了劍傷,九青年就是齊世勳、齊世功、齊世榮、齊世顯、尹普、齊霞飛、齊雲彩、齊白玉、尹玉姬等人,論功力,五嶽潛龍雖是江湖一流高手,但碰上這批武林後起之秀,簡直是隻有招架之功,毫無一點還手之力。
東面林前立定三男五女在觀鬥,那是海珊珊、春枝、雅荷、月香、白梅、尹忠、戎加、井貴等,海珊珊神情非常沉重,她似在替五嶽潛龍等生命擔憂,尹忠搓着手無可奈何,大有不忍龍家兄弟死亡之概,唯獨戎加和井貴在大聲吶喊助威!
五嶽潛龍顯然從未遇過這種強敵,一個個拼命招架防可,似也豁出生命不要了!面上毫無畏懼之情,確實江湖硬漢!春枝輕輕走到海珊珊面前道:“海小姐,我們這批人現在只聽你的指揮啦,要不要加入進去?齊大公子和齊二公子都負傷了”海珊珊朝尹忠道:“尹大哥你看如何?”尹忠嘆道:“對方馬上都得死亡,我們何必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