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獨子,壞人與好人是分界的,不是好人死就惡人亡,姓徐的缺德鬼,害了人家大姑娘。
小玉兒已指着山下的那座青道觀,她對身後的柴大管事點點頭。
柴大管叫柴千田,他問:“在道觀中?”
“不錯!”
“道觀是道姑呀?”
“不錯!”
柴管事道:“可惡!”
小玉兒卻問道:“你們能打得過他們嗎?”
姓柴的道:“咱們拼命也要把小子抓回去。”
“抓回去以後如何處置?”
“點天燈。”
“咱們的規矩,奸人姑娘害人死,只有點天燈!”
“什麼叫點天燈?怎麼點?”
“頭皮切開灌水銀,插上燈草七根以後放火燃起來,直到這人一身油盡。”
小玉兒的頭皮也麻了。
小玉兒不僅頭皮發炸,她也心底一沉,如徐元玉果被點天燈,自己是坑死他的人,那麼,中原縹客徐奇必會把這筆帳記在自己頭上。
只不過小玉兒再想到百寶莊的二小姐被奸以後羞憤而上了吊,小玉兒油然升起一股女性共同心聲,打擊色狼保證女人。
她對身側的百寶莊總管柴千四道:“你們去過那座玉青道觀嗎?裏面的兩個道姑會武功呀!”
柴千田道:“沒聽過兩個道姑會武功。”
他一頓又道:“難道兩個道姑同那小子有染?”
小玉兒道:“我看他們就如同一家人。”
柴千田怒道:“兩個道姑若真同那小子有一手,姑娘,咱們放火燒道觀!”
小玉幾道:“我可得告訴你們,兩個道姑的武功不俗,你們碰上就會知道我沒騙你們。”
柴千田道:“難道姑娘已同兩個道始交過手?”
小玉兒不隱瞞的道:“我也傷了她二人,我就是打從玉青觀出來的”
她此言一出,柴千田急問:“那小子也在玉青觀裏面住着嗎?”
小玉幾道:“我差一點上了他們當。”
柴千田大吼一聲。道。“可惡呀,那小子見了女人就想泡,見了美女更想一把抱進懷,奶奶的,他原來真的躲在玉青道觀裏,夥計們,咱們抓活人!”
一行人拍馬疾馳,“轟隆隆”奔到玉青道觀廠]外面,那柴千田下馬提刀奔上台階就拍門。
他拍門如雷鼓,打得本門“砰砰”響,口中厲吼:“開門,開門!”
他一共吼叫十幾聲,道觀中傳來女子聲:“誰呀,怎麼這般吼叫呀,這兒可是清修之地,莫叫祖師爺發脾氣出來了,你們這不禮貌的!”
“開門!”
“來了。”
道觀外,七個大漢都拿刀,擠在門口等抓人。
於是,道觀的門開了,只見一個道姑一身道裝手持拂塵十分莊嚴的擋住門口。
“你們這是打劫呀!”
“你説什麼?”
“要打劫到有錢的莊呀,咱們道觀沒銀子。”
她阻住門口不退讓,姓柴的幾人無法進,只因為這道姑挺起起胸俏生生直眨眼,男人怎好對她動粗。
小玉兒騎在馬背上未下來,她在道觀的側面看熱鬧,他發現這姑穿了道裝好看多了,想是刀傷已包紮了。
小玉兒便在這時開口了。
“喂,你還認得我嗎?”
門口的道姑吃一驚,她扭過頭仔細看,心中那份忿怒,想是在罵小玉兒十八代老祖先人了。
“是你呀,你來借宿叫你住,吃睡沒收你的錢,臨去你還亂殺人,怎麼了,咱們同你有仇呀?”
小玉兒吃吃笑道:“你説的大半不對勁,我問你,那個姓徐的小子呢?”
不料這道姑一咬牙一跺腳,叱道:“喂,女施主呀,你在説什麼,什麼姓徐小子呀?”
小玉兒也覺得可笑,明明姓徐的小子在裏面,她怎麼此時裝迷糊……
小玉兒收住笑,道:“住在你們後面的那個年輕男子漢呀!”
道姑一聽直叫:“罪過,罪過,女施主這是搬弄是非,毀我們出家人的清香,你不怕神懲罰呀!”
一邊的柴千田吼道:“真沒有男人在,咱們進去搜一搜就知道了。”
另外六個大漢吼道:“對,進去搜。”
那道姑大聲道:“搜什麼?”
柴千四道:“當然是搜人了。”
不料這道姑一聲尖叫,道:“師姐呀,別唸經了,有人欺咱們出家人了。”
她聲音剛落,門內轉出道站和鳳玉,只見她一手拿着一個小銅鐘,另一手是拂塵掛手臂。
和鳳玉先是看看門口的人,恭謹的稽首,道:“各位施主,你們好像不是來上香的嘛!”
柴千田道:“你説對了,咱們是來抓人的。”
和鳳玉道:“遠近都知道,玉青觀只有我師姐妹。人在清修呀,”
忽聽小玉兒吃的一笑,道:“怎麼,你不認識我了?”
和鳳玉眸芒兇惡的一眼,立刻笑笑,道:“喲,是你呀,我們侍候你已盡力了,你莫非真有神經病?”
柴千田一瞪眼。
小玉兒已指着自己鼻尖,道:“我有神經病?”
柴千田突然一聲吼,道:“走,咱們進去搜一搜便知道了。”
他掄刀開道,“譁”,七個大漢擠着行進道觀去了。
當然,姓柴的幾人在到處搜找了。
道觀後面傳出劈哩啪啦響不停……
道觀門口,兩個道姑正怒視着馬背上坐的小玉兒。
那和鳳玉冷冷道:“你為什麼要找咱們麻煩?”
“我沒有呀!”
“你已帶來這些人,還説沒有?”
“我不認識他們呀!”
另一道姑李丹青沉聲,道:“你這石女,太可惡了。”
小玉兒一愣,道:“石女?什麼叫石女?”
她心中不解,口卻笑道:“我不是石女呀,我好端端的有情也有欲,怎説我是石女?”
李丹青道:“徐公子甜頭未嘗卻吃盡了苦,我以為你若不是石女就是個妖女。”
小玉幾道:“我以為你二人才是妖女,等一等姓徐的抓
出來,看你二人怎麼交待。”
兩個道姑對望一眼。
兩個人也嘿嘿冷笑起來了。
小玉兒眨眨眼睛,道:“要是我,就笑不出來了。”
和鳳玉道:“我們不是你,所以我們笑得自在。”
小玉兒火了。
“你二人可知道姓徐的多麼可憎呀,他是個採花賊,昨夜奸了人家大姑娘,天未亮他逃出莊,人家姑娘上吊死了人,這件事你們可知道?”
兩個尼姑吃吃笑,那李丹青道:“死了死了,一死百了,姑娘被奸了不想活,誰也救不了。”
小玉兒叱道:“姓徐的不奸人家姑娘,姑娘怎麼會上吊呀?”
和鳳玉道:“所以你抱不平,帶他們找來了?”
“找來抓那姓徐的人。”
“可惜他不在,你走他也走了。”
小玉兒笑了。
“你笑什麼?”
小玉兒道:“我笑你真會説瞎話。”
“不是瞎話,是實情。”
小玉兒道:“姓徐的那個惹禍地方受了傷,他走起路來不方便,他更不方便騎馬,他必定還在你們的道觀內,你二人以為我不知道呀!”
兩個道姑一瞪眼,李丹青道。“你進去找呀!”
小玉兒搖頭,笑道:“你們這道觀有多大,何用我去找呀?”
她此言剛説完,從道觀中相繼走出七個大漢來。
為首的柴千田,他對小玉兒吼道:“沒有呀!”
小玉兒一聽也驚!
小玉兒相信姓徐的必然仍在道觀中,他難道會上適不成?
小玉幾道:“不會吧,你們仔細找過?”
柴千田道:“便是水缸也翻個身,幾把乾柴也抖散開,可就是不見人。”
小玉兒道:“這就奇怪了。”
忽聞和鳳玉道:“各位施主,你們怎麼聽信她的話呀!
我早説過了,她是個精神不正常的人呀!”
小玉兒指着兩個道姑,道:“解開你二人衣衫,你們還受了傷。”
和鳳玉叱道:“越發的不像話了,太豈有此理了。”.’那李丹青拉住和鳳玉道:“師姐,咱們回去,別理會這個神經病。”
“砰”的一聲響,道觀的門關上了。
從道觀中傳出李丹青的話:“真是神經病,‘誰碰上誰倒黴”
那和鳳玉也大聲道:“聽們好心招待她吃住,真是好心沒有好報,氣死人了。”
兩個道姑進後面去了。
一柴千田面對小玉兒,道:“姑娘,你真的知道那個畜牲在這裏?”
“絕對!”
“那麼,你數個數目我聽聽。”。
“為什麼要我數數目?”
“別問,你從一數到一百。”
“我數到一百?”
“數完了我再説。”
那小玉兒心中不自在,她從一數起來,她一直數完一百,又接道:“數到一千也沒問題!”
柴千四點點頭,道:“姑娘是個正常的人,如果你不正常,數到一半你就不記得了。”
小玉兒道:“原來你也以為我不正常呀?”
柴千四道:“咱們進去仔細搜,可是裏面不見人呀?”
“小玉兒思忖一下,道:“走!”
柴千四道:“去哪裏找?”
小玉兒道:“我就不信邪,你們找不到是嗎?把擔子擱在我身上,我定能為你們找到。”
柴千田道:“你有什麼方法?”
小玉兒道:“先找地方,你們藏起來,今夜二更天,我自會帶你們去抓人。”
柴千田道:“姑娘,我看那兩個道姑對你恨透了,你小心上了他們當!”
小玉兒笑笑,道:“會嗎?嘻……”
這批人跟着小玉兒拍馬奔出十里外,看上去他們是不會再來了。
但就在一處瓜田邊,那兒一片竹林子,一批人拍馬林中停下來。,
小玉兒找個涼快地方盤膝坐,她似乎不再理會紫千田一批人了。
小玉兒閉上雙目行功了,她的頭上冒白煙。
姓柴的拿些吃的送到小玉兒身邊,只見小玉兒在拭汗水,她的面上一片紅。
“姑娘,你在運功,完了吃些東西。”
小玉兒笑笑,道:“謝謝!”
她吃着東西看林外,對姓柴的道:“咱們別騎馬,我在前面走,你們後面跟過來,千萬別被人發現了。”
小玉兒一番交待,姓柴的直點頭。
小玉兒看看夕陽已下山,這才對柴千田一夥打了個招呼,拔腿便往林外奔去。
那姓柴的七人也跟出去了,大夥把馬匹留在竹林裏,為的是騎馬會驚動道觀裏的人。
小玉兒暗中混到玉青觀的時候,已接近二更天了,她可不急於進道觀,她跳上道觀外的那株老柏樹梢上。
小玉兒單足站定樹梢頭,一雙大眼瞪的圓,她發覺道觀之中十分安靜,真不知裏面的道姑幹什麼?
就在她正自四下裏打量中,忽見那李丹青手捧一盤大碗自後院人前殿。
小玉兒原是要跟上去的,只不過後院又出現和鳳玉。
那和鳳玉對李丹青交待。”
“要快,我料定那奧丫頭不甘心,説不定會再來。”
“師姐,我在殿上待候他,你在院中替我把風Z只聽到動靜,你只吭一聲就成了。”
和鳳玉道:“叫他千萬要忍耐,至少三天別出來。”
李丹青未回答,她已進人前殿中了。
小玉兒在樹上看的清楚,她不必下去查看,因為她可以清楚的聽到李丹青進人前殿的一切動作。
就如同瞎子耳朵最靈似的,小玉兒靈敏的比瞎子耳朵更高不知多少倍。
小玉兒也發覺院中的和鳳玉,這道姑手上還提着劍,一付如臨大敵的樣子。
前殿上傳來吱呀聲,便聽得殿中的李丹青細氣細聲的道:“忍耐,吃過了你靠着睡,哎呀……怎麼會這樣?”
“我饒不了那死丫頭,且等我這傷好了之後,必去追殺那死丫頭。”
“彆氣壞身子,快吃吧!我再把藥為你塗上。”
前殿內傳來細碎的動作,想是那徐元玉與李丹青二人在殿內做些什麼了。
小玉兒把身子壓低,她把頭也垂下去,這樣,她可以判斷那徐元玉在前殿的什麼方位。
她真的運起功夫聆聽着,直到那李丹青託着盤子又走出來。
和鳳玉在院中,道:“他吃好了?”
李丹青道:“吃是吃飽了,只不過他的傷處更見脹大了,我摸一下他就呼痛不已!”
和鳳玉道:“也不知那臭丫頭是如何對徐公子下的手,太過份了。”
這話聽到樹上小玉兒的耳朵裏,她真的叫冤枉,她根本與一般女子一樣,她沒動什麼手腳,偏是這徐公子與朱公子一模樣,是他太急躁,關我什麼事呀!
小玉兒看着兩個道姑在商量,那和鳳玉道:“徐公子這模樣,我姐妹只好熄熄火了。”
李丹青怒道:“都是那個臭丫頭,真想把她碎屍萬段才甘心!”
和風玉道:“臭丫頭武功怪,咱姐妹的兩儀劍法敵不過她一招殺,要不是咱姐妹閃得快,苦頭吃了大了。”
李丹青道:“如果有機會再遇上,咱們對她玩陰的。”
小玉兒冷笑了。
什麼陰的也難逃小玉兒的拳頭狠!
小玉兒下決心,再碰上就用拳頭揍活了。
小玉兒已聽出那徐元玉躲在前殿,她等着兩個尼姑走回後禪房,便跳下了老松樹,狂奔到大道邊。
黑暗中她低呼:“出來吧!”
果然,躲在暗中的柴千田七人走出來了。
“姑娘,發現姓徐的那小子嗎?”
小玉兒道:“發現是沒發現,但姓徐的躲的地方我已經
知道了。”
柴千四道:“在哪兒?”
“玉青觀的前殿內。”
“你怎麼知道?”
“我聽到了。”
“耳聽為虛眼見為真呀!”
“錯不了的,他就躲在前殿裏面。”
有個大漢沉聲道:“柴大管事,去抓人吧,玉青觀的前殿也不算大,那麼個大男人他逃不掉的。”
柴千田道:“姑娘,你也勞架去一次。”
小玉兒道:“我不去你們準吃虧!”
一夥人立刻提刀往玉育觀奔去……
柴千田走在最前面,很快的便又奔到了觀門前,老柏樹下面,小玉兒跳身上了樹,她坐在樹上看熱鬧了。
“開門,開門!”
“又是誰呀,三更半夜的。”
“開門吶,爺們又找來了。”
“呀”的一聲響,玉青觀的門拉開了。
“你們……欺侮咱出家人吶,怎麼又找來了,什麼意思嘛!”
柴千田冷冷一笑,道:“有人説,那小子就在你們道觀裏。”
“你們也找過了,這,是哪個嚼舌根的人造謠生這種無聊事。”
柴千田道:“別發火了,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且等咱們再進去搜,若沒有,自會還二位師父一個清白。”
另一道姑也出來了。
“師妹,咱們前殿做功課,他們要搜,叫他們儘量去搜吧……誰叫咱們是女人吶!”
和鳳玉拉過師妹李丹青,這二人並肩轉回大殿上,雙又跌坐蒲團上,手上擊着小銅鐘,念起經來了。
柴千田七個人也不去後院找人了。
七個人瞪者眼睛看大殿。這大殿上供着老祖品呂洞賓,呂神仙乃大大的好人吶。
青石砌的石像座,三丈長一丈高,上面放着燈花供香帶佛具,盤腸大香有兩根,正轉着圈在燃燒。
兩個道姑地上坐,口中正念念有詞。
她二人絕非在唸什麼經,大概念着“祖師爺呀;快叫這批人死絕吧!”
七個人找了個仔細,他們甚至去敲敲打打神座看石台,更把供桌也移開,最後……
最後柴千四站在兩個道站面前來。
“二位師父,請你二位站起來。”
“你們搜呀,搜不到人快些走,休得欺人太甚,需知小輩也有發怒時……”
柴千田冷冷道:“且容我查看二位坐的地方。”
兩個道姑齊站起,而且單足挑起地上大蒲團,那李丹青氣咻咻的道:“豈有此理,找吧!”
“柴千田還當行家,單足在地上跺不停,、他發覺地下是實的,絕非有地道。
他有些無奈了。
“怎麼會沒有呀?”
李丹青道:“準是你們又聽了那瘋丫頭的話再找回來了,告訴你們,別再上當了。”
“上誰的當?”
這一聲來自殿門口,小玉兒走進來了。
兩個道站一着,真就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和鳳玉叱道:“可惡啊,果然是你這瘋丫頭。你怎麼同咱們玉青觀過不去呀?”
小玉兒道:“誰叫你二人不誠實,反而説我是瘋女。”
李丹青叱道:“你又來了,你找呀,你找呀!”
小玉兒雙手一揮,對柴管事,道:“你們退出殿外,看我把姓徐的小子找出來。”
柴千田與另外六人立刻退到大殿門口,七個人擠着往殿內看。
兩個尼姑冷冷笑,站在供案前怒目相向。
小玉兒突然盤膝坐下來,她閉上雙目不動顫。
只不過才盞茶時光,小玉兒雙目突然一亮,她哈哈一笑起來了。
她對殿門的柴千四道:“找到了,找到了。”
柴千四立刻奔到小玉兒身前,急問:“在哪兒?”
小玉兒道:“我想呀,神像是不會呼吸的,你説我的話對不對?”
柴千田立刻目瞪那座高大的呂祖神像。
小玉兒又道:“我敢説,那座神像是空的,人嘛,大概正藏在裏面吧!”
她此言一出,另外幾個大漢已在往神台上攀去。
兩個尼姑大聲吼。
李丹青大叫:“你們不許動神像呀!”
“咻!”
神像披的外衣被拉開了,神像背後有個印子是長長的,有個漢子去推拉。
猛古丁一聲厲吼:“找死!”
緊接着,砰的一聲響,那大漢厲嗥:“哦!”
“轟”的一聲,大漢摔落神台下,只見一個人已自神像腹中站出來了。
他,正是徐元五。
徐元玉手上握着刀,他對下面的人冷冷笑。
柴千田一看不由大吼;“是他,奶奶的就是他!”
另一怒漢大吼似虎,道:“操他娘,道姑養了野漢子,玉青觀裏不乾淨。”
徐元玉怒指小玉兒,道:“你……你這妖女。你是怎麼想到神像中藏了人?”
小玉兒笑了。
她自習了“混元一氣通天神功”之後,耳聽目明大異常人,她只要運起神功,附近什麼動靜難以瞞得了她的一
雙耳朵。
小玉兒剛才便是以此神功聽出神像之中有着出氣聲,那真是準確極了。
此刻,小玉兒笑笑,道:“徐公子,我是個最不愛管閒事的人,可是我又非管不可,你知道江湖上有句話,叫什麼來着……路不平有人踩呀!”
徐元玉怒叱道:“可惡,你害得我如悽慘還不夠呀,你看我這模樣……”
他的摸樣是難看,兩腿叉的開,褲子垂下來,他只稍一碰一下就會痛得毗牙咧嘴叫一聲。
那柴千田對身邊幾人分咐了。
“你們四個抓道姑,她倆抵抗就殺了她兩個,你二人合我抓這淫徒,抓住了上綁拉回百寶莊。”
七個分開動手了,小玉兒一邊站着看熱鬧。
四個怒漢舉着刀往兩個道站殺去,其中一人大吼:“還不束手就擒。”
兩個道姑當然不會束手就擒。二人不約而同地跳上那神台,只聽得和鳳玉尖聲,道:“徐公子,咱們聯手同他們排了”
李丹青也大叫:“此地不宜久留,院子裏幹去!”
柴千田怒道:“你們還想逃呀!”
“殺!”
這一聲出自徐元玉,他雖然雙腿分的開,可是出刀還是伶俐得有板有眼。
“當”的一聲幾乎把柴千田的刀拔飛掉。
徐元玉咬牙忍痛在兩個道姑合作下,殺出一條血路到了院子裏,三個人品字形站定了;
柴千田七個圍的緊,再看小玉兒,小玉兒靠着門框自自在在的看熱鬧了。
她還吃吃笑。
小玉兒也明白,如果不是三人全有傷,這七個人他們連人家一人也休想殺得過。
二更無,這玉青道觀裏刀光劍影殺得兇,交相撲殺帶咒罵,只不過徐元玉與兩個道姑配合得妙,柴千田七人就是難以近身殺。
那柴千田一陣行殺,他幾乎挨刀,氣的他哇哇怪叫:
“兄弟們,衝呀!”
“殺”’
叫是叫的兇,誰也怕挨刀,這光景一時間還有得拼的
小玉兒可就忍不住的過來了。
她明白,如果徐元玉沒有受到傷害,只怕七個人早就流血躺下了。
小玉兒剛走到門場邊,不料徐元玉一眼發現小玉兒,心中立刻升起一股“有”名火。
徐元至暴喝一聲拔身而起,他也不管傷痛了,手中鋼刀抖灑出一片冷焰激流,直往小玉兒殺去,口中厲烈的吼道:“你死吧,賤人!”
“轟!”
“哦……唷……咚!”
徐元玉人在半空中尚未落下來,一股強大的力道已撞及他的身,不由自主的被打落在三丈外撞落在地上站不起來,“哇”張口吐出一口鮮血來。
柴千田幾人只一看,也不知姓徐的怎麼會摔下來,一聲吶喊,三個大漢已把徐元玉壓在地上了。”
是的,小玉兒見徐元玉對她出刀,便也不客氣的打出一記神功拳,徐元玉幾乎驚呆了。
.兩個道姑知道小玉兒厲害;又見她虛空一拳,徐公子半空摔下地,她二人便也心寒了。
李丹青與和鳳玉二人打個招呼,立刻便往外衝去,四個圍殺的攔不住,看着她二人衝出重圍而逃往觀外。
小玉兒未再出手擒她二人,她甚至連徐元王面前也不過去,淡淡的對柴千田,道:“你們找到了仇人,也把他捉住了。”
柴千田道:“全是姑娘大力幫助,姑娘呀,百寶莊你是咱們有恩的人。”
笑笑,小玉兒道:“我要走了,只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柴千田道:“姑娘請説。”
小玉兒道:“抓回這淫徒回莊去,別點什麼天燈,如果真有罪,一刀殺了也就是了。”
柴千田尚未回應,突聽得徐元玉仰天哈哈大笑。
小玉兒道:“如是我就笑不出來了。”
徐元玉突然冷厲的吼道:“臭,丫頭,你們哪個敢殺我,我父乃中原大俠徐奇,他不會放過你們的。”
柴千田抖手兩個大嘴巴,打得徐元玉張口溢出幾口鮮血來。
柴千田還用腳踢,他邊揍邊罵:“操!你怎麼不學學你老子,你們家也有姐和妹,如果你姐妹被人奸,操你娘,你會怎麼樣?”
徐元至抗聲道:“我只不過同歐陽姑娘做個愛,這也犯死罪呀?”
柴千田大怒,道:“咱們小姐千金體,她受不了這污辱上吊死了呀!”
徐元玉道:“又不是我殺的。”
柴千田吼道:“真是不知理為何物?”
他對身邊幾人,道:“拖他上路,咱們回百寶莊。”
他再回頭看小玉兒,小玉兒早就不見了。
小玉兒走了,她要連夜下南陽,她來就是想有助於繼父,因為,史天生還被扣在十八盤大山上。
一根繩子栓的牢,柴千田七人拉住徐元玉往路上拖,徐元玉的罪受大了。
徐元玉的兩腿之間最痛苦,這時候聞肅瑟黃葉飄零,一條逶往北的道路,便在一片荒野寂寥的山野中延伸。路的這頭看不見另一端,轉角處總會是另一座聳伸橫互的崗嶺,於是,路便又重疊似的不見了。
他們一共是八個人,八個人的面也似乎都失去了那種人們慣常有的訕笑,更不見和氣之色。
那種忿怒的擠壓才是他們每個人的表現。
六個人騎馬呈三邊,另一人騎馬在前面。
前面騎馬的馬鞍上栓着一根長繩子,而繩子的另一端便是那徐元至。
、徐元五被皮索套牢脖子,兩手反被後綁,他的雙腿叉開了走,走的十分痛苦。
便是再痛苦吧,兩邊還不時的有皮鞭抽打在他的身上臉上,那面上已有幾道血印子出現……
人吶,一旦到了這時候,似乎也豁出去了。
被栓着拖拉的徐元玉,衣衫已有幾處被皮鞭抽爛了,但他每挨一鞭便破口大罵。
“打吧!我的兒,這就是仇,這就是恨,徐少爺今天落在你們這些狗子手裏,也算命中一劫,可是你們別忘了,我爹饒不了你們的,百寶莊就要大難到來了。”
馬背上的柴管事火了。
他掄鞭猛一抽,吼罵道:“休拿你老子唬爺們,中原大俠怎會生出你這不肖子。”
又是一鞭抽打,另一怒漢怪吼:“你老子又怎樣,他着通情達理,果是一位俠客,何用爺們動手,當老子的就該一刀殺了你這狗雜碎!”
徐元玉也口罵:“你們是一羣瘋狗,只奸不殺犯了死罪,你們如此折磨本少爺,太可惡了。”
“姓柴的叱道:“二小姐卻因你而死,你小子生受了吧!”
提到二小姐歐陽倩,幾個大漢立刻眼珠子也翻出來了,那光景真叫想啖徐元玉的肉。
風吹樹葉卷地來,前面一座山崗有野林,姓柴的大管事開口了。
“夥計們,前面一段路沒野店,大夥就在前面打個尖,填飽肚子再回莊。”
就在半斜坡的野林子邊,柴管事當先跳下馬,他與另一人拉住徐元玉,結結實實的栓在一棵樹身上。
七個人坐下來,馬鞍上取下乾糧來,每人兩張葱油餅,醬牛肉各取一大塊,有個漢子還取了酒一袋,每個人先喝酒潤潤喉。
七個人吃了一大半,徐元玉開口了。
“孃的,便是真正犯人吧,説也應該有口吃的吧!”
柴管事怒道:“你也要吃?”
“廢話,徐少爺也是人吶!”
柴管事冷冷道:“昨日以前,爺們拿你當個人對待,招待你吃住在百寶莊,昨夜以後,你在爺們眼中是一頭不折不扣的狼。”
另一人在徐元玉面前。
“徐大少爺,你想吃嗎?”
徐元玉已發覺這人不懷好意,他冷哼以示回答。
那漢子也冷哼,把手中一塊葱油餅往徐元王口中塞去,道:“吃吧,吃了以後老子要驗一驗你的那根惹禍精,是不
是同咱們的不一樣。”
,徐元玉一聽火來了。
他張口吐出那塊餅,叱道:“不要臉的傢伙!”
“叭!”
那人出手一個大嘴巴打過去:“孃的,你也知道什麼叫不要臉呀,老子非看不可。”
這人不吃了,雙手上前猛一脱,徐元玉一聲厲嗥。
“哦!”
他這麼一叫豪,柴千田上前又是一巴掌打得徐元玉口溢血,他吼叱道:“你孃的,咱們二小姐怎麼吃得消呀,王八操的!”
徐元王忍不住大叫:“我沒有……”
他只説了一半,而且是解釋他們昨夜沒有如此這般鬼模樣的。
只不過柴千田以為他不承認,隨之又是一巴掌。
“把他褲子拉上,咱們上馬趕回莊去,奶奶的,回去就點天燈。”“
徐元玉一聽要點天燈,全身只哆嗦。
他當然心中吃驚,誰不怕死?
小玉兒就快趕到南陽府了。
她只等對面的渡船過來以後,過了這條白河她就算到南陽府了。
天下事就有那麼奏巧,小玉兒正在等渡船,忽然間兩騎快馬過來了。
這兩騎到了白河渡口抬頭看,其中一人大聲吼:“船家,快過來。”
小玉兒轉頭看,她幾乎想笑。
這二人也看到小玉兒了,只不過小玉兒又長大了不少,她就是個大姑娘。
兩個人對小玉兒看了幾眼未開口,小玉兒開口了。
“喲,二位來的巧呀?”
兩個人一怔,其中一人,道:“姑娘,你認得我們?”
小玉幾道:“你不是花捕頭嗎?”
是的,其中一人正是花正剛。
“梅花槍”花正剛雙目一亮,道:“姑娘是?”
“我叫小玉兒。”
花正剛立刻想到那個武功絕頂的小姑娘。
“嗨,是你呀!小玉兒姑娘,你也下南陽來了。”
小玉兒笑笑,指着另一人,道:“花捕頭呀,這一位可是……”
“中原鏢客徐爺的便是!”
小玉兒立刻呵笑起來了。
徐奇卻淡淡的道:“姑娘,有什麼好笑的嗎?”
小玉兒笑着直點頭。
便在這時候,渡船來了。
渡船靠上岸邊,那花正剛就要請徐奇先登船,小玉兒卻開口了。
“徐大俠,你最好別去南陽府。”
徐奇一怔,道:“為什麼?”
小玉兒道:“你們徐家就要絕後了。”
她此言一出,徐奇大吃一驚!
花正剛也吃驚,道:“小玉姑娘,何出此言?”
徐奇一聲怪叱,道:“何人如此大膽?”
小玉兒道:“不是別人大膽,是你兒子大膽。”
“怎麼説?”
“你兒子夜裏奸人家姑娘,天不亮那姑娘上吊死了,事情就是這麼回事。”
徐奇大怒,道:“老夫不相信,我的兒子會是個採花大盜!”
小玉幾道:“你兒子並未否認呀?”
“不可能!”
一邊的花正剛,道:“在什麼地方?”
小玉兒道:“西山有個百寶莊,就是在那兒。”
徐奇拔馬對花正剛,道:“花兄,容徐某暫時告退,小玉姑娘的話我相信”
花正剛卻對小玉兒道:“百寶莊並不太遠,小玉姑娘,你也請勞駕去一趟,如何?”
小玉兒吃吃一笑,道:“我把消息告訴你們,也算仁至義盡了呀!”
花正剛道:“我説過,勞你駕了。’”“
小玉兒道:“那也有個條件。”
花正剛道:“你説。”
小玉兒道:“我問你,官家為什麼不馬上殺了那個山寇叫趙大刀的?”
一愣,花正剛道:“你問這幹什麼?”
小玉兒還不知道他繼父如今怎麼樣吶!。
小玉兒道:“你只告訴我,為什麼不早早殺掉?”
花正剛笑了。’
花正剛道:“實對小玉姑娘説,原本是要早早砍了那小賤的,但後來發覺十八盤的幾個頭頭未死在那次剿殺之中,着實令人不解,咱們為了一網打盡,拿這小子當餌來一個撒網抓人,哼,至今還未見這批山賊出動……”
小玉兒笑笑,她放心了。
徐奇已急急的對小玉兒,道:“姑娘,咱們要快,我的兒子豈容他人動手。”
小玉兒道:“也罷,我跟你們去一趟百寶莊。”
於是,白河也不過去了,花王剛一路上還在打小玉兒的主意。
如果能把小玉兒拉到官家,那比十個高手不高明多了。
十捆乾柴散開來堆在一個木椿四周,木椿穩穩的插在地面上,海碗粗細的巨椿上五花大綁的栓着一個人,這個人正是徐元玉。
徐元玉的模樣真悽慘,他的面色也灰蒼蒼。
他的頭髮已削剃得光禿禿,他掙扎,但一點無法掙脱開來。
有個漢子忿怒地站在場子邊,他還在大吼。
“怎麼還不回來,賣半斤水銀也要那麼久時間呀!”
“少莊主,來回也要百來裏,鎮上只有一家藥鋪才有那玩意。”
那怒漢正是百寶莊少壯主歐陽濤。
歐陽濤的手上還提着刀,百寶莊的男女老少都擠在場子四周,有兩間藥門前,還放着靈柩,那是百寶莊二小姐的暫厝處,有神案,四個尼姑在誦經。
這地方有個習俗,吊死的人不能停留在莊內。
看看這些人,有一半還掩面在哭泣。
有個大漢頭纏紅巾手拿短匕,惡狠狠的站在徐元玉的身邊,那光景正準備對木椿上栓牢的徐元玉動手切開頭皮了,只等那賣水銀的人趕回來了。
百寶莊的柴管事忽地拍馬趕到場子上,他手中舉着一隻瓶子大叫:“來了,來了。”
在少莊主前面下了馬,把一瓶水銀交在少莊主歐陽濤的手上。
“少莊主,動手吧,夜長夢多呀”。
歐陽濤把水銀拿到附近茅屋前,穩當的放在香案上,立刻金鼓齊鳴,誦經之聲高吭,便聽得歐陽濤高聲而又悲壯地道:“妹子,你魂走不遠,你會看到咱們把這淫徒點天燈,為你報仇了。”
他恭身一拜,舉着一瓶水銀便往場中走去。”
歐陽濤把水銀交在柴大管事手中,沉聲道:“燈草火油備便,動刑!”
柴管事高舉水銀踩着乾柴到了木椿前。
他咬牙對半昏迷的徐元玉道:“姓徐的這是你的報應,生受吧!但願來生你不再造孽害人。”
徐元玉大叫了。
“你們動私刑,官家也饒不了你們,我爹自會找你們索人。”
冷冷道:“又怎樣?你爹他有臉來索人?”
他把水銀舉在手,對那大漢道:“切開頭皮十字口,剝開來灌水銀。”
那大漢一聲嘿嘿笑,一把托住徐元玉的下巴。
這大漢是行家,托住下巴往上送,徐元王想轉動一下也不能。
一把尖刀已往徐元玉那剃光了的頭皮上切去了。
徐元玉正厲聲狂嗥:“不!”
這一聲叫傳的遠,遠處也有了口音。
“等一等!”
便在這聲回應中,天馬行空似地一個人自馬背上連翻空心跟斗十一次,“呼”地一聲落在場子上。
是的,中原縹客徐奇來了。
隨着徐奇趕來的尚有小玉兒與花正剛二人。
小玉兒一見那場面,她大喘氣對花正剛,道:“真是的,來的早不如來的巧,晚一會兒就完蛋。”
花正剛已在馬上吼叱了。
“我是南陽府行知府大人貼身衞士花正剛,你們膽子太大了,朗朗乾坤竟然私刑殺人吶!”
他不是捕頭了,南陽府的捕頭叫李士白,只因為花正剛跟隨莫少白近二十年,他已成莫少白的近身衞士了。
那中原然客徐奇面對木椿上的兒子咬着牙,他心中那份痛苦就別提多難過了。
歐陽濤過來了。
“你是這淫徒的老子?”
“老夫徐奇!”
歐陽濤道:“聞得你徐大俠也是英雄人物,你的兒子應不是這種禽獸作風吧!”
他轉身指向茅屋,又道:“我妹子的靈柩還在,你今趕來,咱們也要殺他祭我可憐的妹子。”
徐奇冷哼一聲,抖手一個大巴掌,打得兒子哇的一聲吐出鮮血一大口。
“畜牲,怎麼會有你這種兒子?”
“爹,我並未殺人呀!”
“畜牲,你不殺人,但卻因你而亡,你還有何話説。”
徐奇“嗆”的一聲拔出背上利刀,他就要刺殺他的兒子?
花正剛過來了。
徐大俠,既是我也來了。這事由官家來接辦!
歐陽濤立刻大吼。“不行,今天非點這小子天燈不可。”
花正剛叱道:“你想動私刑?”
歐陽濤道:“咱們這是豁出去了,這小子非死不可。”
花正剛怒道:“你們也敢與官家為敵?”
歐陽濤道:“咱們站在理字上,天王老子也不怕。”
花正剛道:“就不怕拿你衙門問罪?”
徐奇沉痛的對花正剛,道:“花兄,別為這孽子再多費唇舌,我徐某一生清白,養了這個畜牲毀了我的名聲。”
他轉而對歐陽濤重重一抱拳,道:“少莊主,徐某理解貴莊每個人的心情,只不過徐某有個小小請求。”
歐陽濤道:“還有什麼請求?”
徐奇道:“且容徐某動刀,就不勞點天燈了。”
歐陽濤道:“你動手殺你兒子?”
“不錯!”
歐陽濤正在沉思,花正剛忿怒地吼道:“徐大俠,虎毒不食子,你怎對你兒子下得了手?”
徐奇道:“養子不教父之過,我殺了此孽子以後,立刻拋刀歸隱,拋俗遁世。”
他聲色俱厲,那徐元玉早已垂頭難開口了。
“嗆”地一聲,徐奇拔出背上鋼刀,只見他虎目睜,鋼刀舉,這就要砍下去了。
斜刺裏,花正剛橫身攔在徐元玉面前,他對徐奇大聲吼,道:“徐大俠等等。”
徐奇道:“花兄,你閃開,否則徐某如何向百寶莊交待,這種不仁不義之事,徐某不幹,我非殺了此孽子不可,你閃開了。”
花正剛大巴掌拍得他的胸“砰砰”響大聲的吼道:“好,我花正剛擔待你們動私刑,只不過不能由你們任何一方動手,我動手”
愣在四周的百寶座人們,聞得花正剛的話。都帶着些許懷疑之色。
那歐陽濤道:“花大人你動手?”
花正剛道:“不錯,你們任何一方動手都犯了王法,由花某動手,事後仍要向知府大人前情罪。”
歐陽濤道:“咱們原是要點他天燈的,也罷,且看你大人如何下手了。”
那中原鏢客徐奇把手中刀遞向花正剛,道:“我不動手可以,花兄就代勞吧!”
花正剛搖搖手,他轉而對歐陽濤,道:“莊上可養有雞狗?”
歐陽濤道:“花大人要雞狗何事?”
花正剛道:“抓來一隻雞就知道了。”
歐陽濤遂吩咐柴千田,快抓來一隻大公雞。‘
柴千四十分不解,但仍叫人抓來一隻大公雞,送到花正剛的面前。
那花正剛左手抓牢了老公雞,右手掌攤開來,現出一個瓷瓶來……
他由瓶頃出一粒赤紅丸,對歐陽濤,道。“這是毒藥,砒霜參了鶴頂紅,任誰服一粒便會七孔流血亡,我想徐公子的罪只是奸,而未殺人,罪不是身首分異,我就以此毒藥給他死個全屍吧,”
他把那紅丸塞人老公雞口中,老公雞忍不住仰首吞下那粒紅丸。
嗖,真嚇人,老公雞隻那麼落地跳了三五下,立刻軟扒扒的死在地上了。
花正剛提起公雞對歐陽濤,道:“你看這公雞的頭上,就知此毒藥之厲害了。”
歐陽濤點點頭,道:“也罷,咱們但求一個公正,花大人,看你的了。”
花正剛點點頭,他這一回取出兩個在掌上,對歐陽濤道:“兩粒足以致命,你看清楚了。”
他托起徐元玉的下巴,沉痛地道:“元玉侄兒,恕花叔無奈,你就認了。”
徐元玉怎麼也不想死,他大叫;“不!”
一邊的徐奇已落淚了。
花正剛“咯嘴”咬牙了,猛一力挾,挾得徐元工的口也張大了。
於是,花正剛的兩粒紅丸立刻拋人徐元玉的口中,“咯”的一聲已吞人徐元王的腹中了。
花正剛這才對徐奇抱拳,道:“花某此舉,望徐兄多見諒!”
他又對歐陽濤,道:“花某此舉,也免得你們兩家由此而結仇”
不料歐陽濤道:“花大人,此事我爹與兩個兄弟不在,
如果他們在,必不甘休,何懼兩家結仇。”
花正剛正想加以勸解,忽聞徐元工厲嗥連聲,滿面死灰張口噴出鮮血來。
就在他快要斷氣的時候,鼻子也溢血了。
花正剛抓過鋼刀,左手揪住徐元玉的一臂,他出刀疾挑,挑斷了在徐元王身上的繩子,便也把七孔出血面已鐵青的徐元玉抱在懷中了。
花正剛託抱起徐元玉,他對歐陽濤,道:“事情到此為止,也算一命抵一命了。”
歐陽濤重重點頭,道:“是的,一命抵一命。”
那徐奇接過兒子死體,沉痛地道:“他娘面前,我有一番唇看了,她娘,唉!怕是不會甘心了。”
説完抱起兒子,大吼一聲騰空起,他越過人頭而落在馬背上。
只此一手,百寶莊的人誰不吃驚,中原鏢客果然武功不凡。
百寶莊的人看的都呆了。
到了這時候,柴千田才發現遠處的小玉兒。
他在叫:“姑娘,姑娘,原來是你把他們帶來了,你你到底是幫哪一方呀?”
小玉兒吃吃一笑,道:“我幫你們呀!”
柴千田與歐陽濤過來了。
柴千四道:“為何帶他們來?”
小玉兒道:“我是要他們來收屍呀,人死在你們這兒,你們還得費手腳埋人,何不把他老子找來,也算對他老子的一個教子無方的教訓呀!”
她這話還真有那麼一點道理。
小玉兒拍馬就走,柴千田想招待她也叫不住了。
柴千田對歐陽濤,道:“少莊主,此姑娘的武功呀,比之中原嫖客徐奇可要高明多了。”
“真的?”
“是我親眼所見吶。”
歐陽濤愣住了。
小玉兒快馬追趕花正剛與徐奇,那徐奇還在流眼淚,小玉兒也看的有些鼻酸。
已經奔出五七里遠了。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只見徐奇懷中抱的徐元玉身子突然一挺,看上去就是挺死了。
花正剛已大叫:“徐大俠,快把人放下來。”
徐奇吃驚地道:“花兄……”
花正剛指指林子,道:“快進林子裏。”
徐奇依言撥馬人林,那花正剛也緊跟上,只見二人把徐元玉放在地上,花正剛自懷中取出另一瓶子,立刻頃出幾丹丸塞人徐元玉的口中和酒送人腹中。
徐奇驚道:“花兄,這是?”
花正剛哈哈笑了。
徐奇道:“我兒已七孔流血……他……還能活?”
“能!”
“那毒藥?”
花正剛得意地笑了。
“徐兄,你看我這瓶中裝的紅丸。”
“不是毒藥嗎?”
“這紅丸看似一樣,但大小不同,不加細看,以為是一樣的毒藥,其實毒藥與解毒藥分裝在一起,我喂公雞吃一粒,那是純毒藥,公雞焉能不死。”
他看看徐元玉,又笑笑道:‘哦喂元玉侄兒兩粒,看上去是加重藥量,實則是叫他們以為我是要把元王侄兒快毒死,其實……哈……”
徐奇驚道:“我兒沒死?”
“當然!”
“可是已七孔流血……”
“不,只見口鼻出血,所以我快刀割去,趕快離開百寶莊。”
徐奇立刻再看兒子,果然,徐元玉蠕動了。
徐奇那分感激之情,果真溢於言表。
花正剛忽然“咦”了聲,道:“徐兄,咱們在設計忙忽,倒忘了那個小玉姑娘了。”
徐奇立刻四下找,奇怪的道:“是呀,我徐某人真該好生謝謝她才是!”
花正剛道:“徐兄,也許小玉姑娘走了,我以為徐兄快把元玉侄兒帶回家去,三年別叫他出現江湖。”
徐奇道:“我聽花兄的,這就回南召,花兄在大人面前為徐某告罪,三天之內徐某必到。”
花正剛道:“也好,侄兒再有一個時辰便完全恢復過來,你放心帶他回去吧,”
徐奇對花正剛重重一禮,荒馬帶着兒子回南召去了。
花正剛騎馬出了荒林,也遙看百寶莊,深深的吁了一口氣,也跟着得意地笑了。
一處斷崖邊,小玉兒靜靜的坐在地上,她閉目,但不是沉思。
她是在聽,而且仔細的聽,她已把五十丈外徐奇與花正剛的每一句話聽得清清楚楚。
當徐奇與花正剛分道而去的時候,小玉兒也吁了一口氣,她也冷笑了。
小玉兒自言自語:“晤,江湖呀,多可怕呀,任誰也不會想到,一瓶毒藥與解藥放在一起,還會起這麼大的作用,太可怕了,太出人意外了。”
小玉兒仍然在沉靜中思索着,她以為百寶莊的人上了一次大當,也空忙一場。
小玉兒騎馬再趕往南陽府,她必須先找到繼父史水樂,因為繼父也是無奈何的要為那趙瘋子出力。
小玉兒趕到南陽府的時候,已經是天將晚了。
南陽府的東西.一條大街上,人們還在往地上灑水吶。
小玉兒騎馬到了一家平安客棧前下馬,只見這兒已住滿了客人。
小玉兒拉馬往另一家客棧走,迎面正有個人走出來,這
人不是別人,史水樂是也!
小玉兒一見是繼父,立刻呼叫:“爹!”
史水樂一看是小玉兒來了,心中是喜也帶憂。
“是你,小玉兒,你也趕來了。”
小玉兒道:“我自峨嵋回到家,才知道家中出事。”
史水樂道:“一言難盡呀!”
小玉兒道:“我們到店房再細説。”
史水樂道:“來不及了,我已同姓趙的二人約好了,你先進客棧去,我去去就回來。”
小玉兒道:“需要我去嗎?”
史水樂一頓,道:“走,我先帶你住店。”
他叫來客棧夥計為小玉兒把馬牽上馬槽,小玉兒抬頭看,這家客棧叫“都來”。
史水樂住在一間小客房中,小玉兒進來的時候,不由驚訝的道:“爹,你怎麼住這種小房呀?”
史水樂等附近的人離去,他這才小聲細氣的對小玉兒,道:“小玉兒,是你娘叫你來的?”
“是呀!”
“為了你弟弟天生呀?”
“娘也擔心爹的安全。”
史水樂似很感動,道:“你孃的心真好。”
他頓了一下,又道:“小玉兒,你沒有上十八盤山去找他們要人吧!”
小玉兒道:“他們把天生藏起來了。”
史水樂道:“我就知道,唉,我擔心天生吶。”
小玉幾道:“爹,他們不敢,他們只是逼你為他們出力救那趙大刀”
“唉,難呀!”
小玉兒道:“爹,怎麼難呀?”
史水樂道:“爹已來了七八天,幾次暗探知府衙門,爹發覺不但接近不易,而且……”
他小心地看看房門外,這才低聲對小玉兒道:“附近有家客棧叫平安,這家客棧住的全是江湖人物。”
小玉兒道。“難怪我去住沒房。”
史水樂道:“告訴你,小玉兒,南陽府衙的捕頭叫李士白,他與那花正剛就常往平安客棧走動。”
小玉兒點點頭,道:“爹,官家的人約了江湖人助陣,好像又要去圍剿十八盤山寇了。”
不料史水樂搖頭,道:“官家按兵不動,張網等魚兒,我幾次下手也沒成功。”
小玉兒道:“爹的武功怕很難應付府衙高手。”
史水樂道:“我難以接近,小玉兒,我的能力是毒,我可以在不知不覺中毒死人。”
小玉兒道:“府街中那麼多人,你都叫他們死?”
史水樂道:“所以這幾天我等風向,而且還得大風吹,可是這兒盡刮西南風,府衙國人犯的大牢有個場子在西南方,我的毒藥難以波及國牢,那兒沒有掩護地方。”
小玉兒道:“爹,那趙瘋子呢?”
史水樂道:“西城外一間破廟裏,他們一共三個人。”
“除了趙瘋子以外還有誰?”
“趙瘋子身邊的兩個大力士,也是他在秦}!0新收的,聽説二人孔武有力,趙瘋子寄望救出兒子以後交他二人扛出城,讓送回山寨。”
他頓了一下,又道:“兩個人是口子,小玉兒,回子是不吃豬肉的。”
笑笑,小玉兒道:“這我也知道,爹,咱們去找他們,我要見趙瘋子。”
史水樂道二“你歇着,我與趙瘋子約定,時辰就快到了,我這就先去見見他。”
小玉兒道:“我也去。”
史水樂卻拉住小玉兒,嘆口氣,道:“小玉兒,‘你雖不是我親生親養的女兒,爹可還是拿你比親生的更心疼,爹對你實説,我與趙瘋子決心今夜動手,成功了皆大歡喜,萬一要是……”
小玉兒道:“我更要去。”
史水樂道:“不,那地方多一個人不如少一個人妙,你在此等着,三更過後我會回來。”
小玉兒道:“爹,千萬小心吶。”
史水樂重重點點頭。
於是史水樂看看外面,便匆匆忙忙地走了。
小玉兒並未走出房門,她卻也急急地收拾一番,背插七星寶劍,外罩一件披風便走出這家“都來店”。
南陽府小玉兒初臨此地,她這是先要查看地形,然後才能行動。
小玉兒再也想不到她剛轉過一條街,前面竟然就是個大大的衙門。_
六個把門的行役對來往行人直瞪眼,就好像每個人都是不懷好心似的,只差未上前盤問抓人了。
小玉兒站在衙門口,她大着膽子往裏面看,果然有個衙役吆喝過來了。
“喂,幹什麼的?”
那衙役沉聲吼道:“去,去,這兒是府衙,這兒沒有你的朋友。”
小玉兒道:“你這人怎麼狗仗人勢呀!”
衙役怒道:“可惡,再胡説拉你進去打板子。”
小玉幾道:“你休嚷嚷,我問你,你們這兒可有個叫花正剛的人?”
衙役猛一怔,道:“你認得咱們近衞爺?”
小玉兒冷冷地道:“他曾在咸陽長安當過捕快,那時候我就認識他了。”
“他真是你朋友?”
“不但是朋友,見了我他還得恭敬地叫我一聲好聽的吶!”
那衙役變了樣,彎腰打躬地笑了。
“這位小姐,你高姓,仙鄉什麼地方呀,要不要小子為你效勞,你吩咐,我榮幸。”
小玉兒幾乎想笑,當然也感慨萬千,江湖上怎麼全都是這模樣,這如果在那莫少白的面前提一提朱丕朱公子,那莫少白就不知又是一付什麼嘴臉了。
小玉兒對那衙役淡淡地道:“花捕頭如今當了花近衞長了,昨日我們在一起,他怎不對我言呀?”
那衙役一聽,滿面陪笑不迭,道:“喲,原來小姐昨天同花近衞長在一起呀!”
“他人呢?”
“剛回來不久,小姐,我這就進去為小姐通報。”
“勞駕你了。”
那行役立刻往衙門裏面奔去,小玉兒站在衙門口,她四下裏打量着。
還真快,衙門裏飛一般的奔出一個大漢來,那不是花正剛還會是什麼人?
花正剛還未走到街門口,他已大聲招呼了。
“嗨,是小姑奶奶的呀,歡迎,歡迎。”
小玉兒吃地一笑,道:“花大人!”
“別叫什麼大人,你叫我花正剛就行了。”
小玉兒道:“叫你一聲花大人是官稱,應該的,如果真呼你的名,失禮呀!”
花正剛猛個勁地套交情。
“史姑娘,想着二年多前咱們還自峨嵋下山回秦川,想着你出力為大人,咱們就是一家人。”
小玉兒道:“花大人,我也曾在船上偷大人的東西呀,我是個小小偷兒也!”
花正剛吃吃笑,道:“那是多少年前的事,那時候你是受那偷兒們的指使,是個不懂事故的娃娃呀,哈……”
小玉兒道:“照你這麼説,咱們之間是朋友了。”
“當然,當然!”
小玉兒道:“我高攀。”
“我榮幸。”
於是,兩人仰天哈哈笑起來了。
衙門口二人這麼一聲大笑,幾個行役也笑了。
長官笑他們得跟着笑,這是通病,如果長官發火了你再笑,那就不妙了,那就要捱罵了。
這光景只要官場的人都知道。
小玉兒問花正剛,道:“我在路上慢慢行,到現在才到南陽府,你呢?”
花正剛過:“我正想問姑娘,我們在百寶莊把事情辦好之後,怎麼不見史姑娘了,你……”
笑笑,小玉兒突然豎起大拇指,道:“花大人,你真高招也!”
花正剛猛一愣,道:“史姑娘,你指的是?”
小玉兒笑了,但她又變得神秘兮兮地在搖頭。
花正剛再問:“史姑娘,你看到什麼了?”
小玉兒道:“我不忍見殺人,尤其是父殺子,所以我就躲起來了。”
“原來史姑娘躲開了。”
“我躲進附近林子裏。”
她説到這裏再笑笑,又道:“原來花大人代那中原鏢客出手毒死徐公子呀,哈……”
花正剛一怔,道:“你……
小玉幾道:“你卻又把徐公子救了,你們官場的人吶,真的有手段,我就比不過。”
花正剛心中奇怪,當時四下並無人,他與徐奇二人之間的事,她……這丫頭是怎麼知道的?
花正剛怎麼也想不到,小玉兒有千里傳音功夫,那是小玉兒習了“混元一氣通天功”之後自然而發生的事。
突然,花正剛拉住小玉兒,道:“看,盡同史小姐閒話了,忘了接史小姐進去坐會,真失禮。”
小玉兒跟着住衙門走,她笑問:“我是個百姓,我可以進去嗎?”
花正剛過:“請還怕請不到呢?哈……”
小玉兒不曾到衙門來作客。
小玉兒只想進衙門看地勢,如果能在神不知鬼不覺中把那趙大刀救走,也省卻繼父史水樂冒險。
小玉兒剛進衙門內,突聽到好粗壯的一聲吆喝咒罵。
“操你親孃舅子的,快把你家趙爺砍了吧,二十年後趙爺又是一條英雄漢……”
“叭叭叭”之聲傳來,那是獄雜的回罵:“去你孃的,找捱打呀,幹山寇的也自稱英雄,奶奶的誰又是狗熊!”
“打吧,最好殺了你家趙爺,你要是不殺你就是趙爺褲襠裏吊的那一串。”
隨之又是幾聲打,姓趙的不叫了。
姓趙的老實了,這時候稱英雄只有吃虧!
小玉兒抬頭看,南陽府的大院兩邊,五間大房的門窗全是半寸厚的木板做成的,裏面傳出的聲音有迴音,大窗外可以看到裏面的油燈吊在大梁上,更看到被囚的那個人——那個披頭散髮的趙大刀。
花正剛已冷冷笑對小玉兒,道:“真奇怪,不見趙瘋子他們來劫獄。”
小玉兒道:“你等人來劫獄?”
“不錯!”
“你也把血腥帶進南陽城?”
“不,我是要一網打盡趙瘋子這夥人。”
“可是,趙瘋子不上當。”
“趙瘋子只此一子呀,他……狠得心嗎?”
“趙瘋子不會自投羅網。”
“是的,我已張了網,只要發現他們的人來到,明裏暗裏我都派有人,我只要一聲令下,四城門立刻關起來,我就會在城中抓活人。”
小玉兒道:“可是你們等了許久也不見人來劫獄呀?”
花正剛道:“我們還放了空氣引那趙瘋子前來,孃的,可就是不見他們的人影兒。”
小玉兒再看大牢四周,她也吃了一驚,因為她發覺大牢四周至少掩藏二十多名弓箭手,兩張大網也等在大牢必
經之處,十幾個拋索大漢,也已坐在一間小屋內等候出手。
這場面除了大隊人馬來搶人,想把大牢內的人救出來,那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
小玉兒憂心了。
花正剛把小玉兒一路帶進府衙後,客房中他叫小玉兒暫時坐下。
“史小姐,我進去向大人報告一下。”
“你要我見你們莫大人?”
“是呀!如果能有史小姐這種高手參加,我花正剛拍胸脯,立刻可以點足人馬上十八盤。”
小玉兒道:“我不是來助拳的,我只是……”
花正剛既然能把小玉兒請進府行,他心中就是一喜,他知道小玉兒的本事比之她師父脱凡師太的可高多了。”
花正剛決心要把小玉兒留下來了。
他匆匆忙忙的奔到衙後,把小玉兒的到來對那莫少白細述一遍,頃刻間,莫少白命花正剛快請小玉兒後堂一見。
花正剛高興奔回房中,小玉兒已知道他要説些什麼了。
“是你家大人召見我了?”
“史小姐果然聰慧過人,我家莫老爺聽説史姑娘乃脱凡師太人室弟子,武功奇高,那份高興就別提了,立刻就要見見史姑娘。”
他伸手一讓,又道:“史姑娘,我帶路。”
小玉兒笑了。
她起身跟在花正剛身後面走,穿長廊,過廂房,越過中廳便看到一座花園式大院子,迎面已傳來粗濁的哈哈笑聲不斷,小玉兒已看到那位微胖白淨的莫少白,他當門而立向她發出歡迎的笑。
小玉兒走上前,她恭施一禮道:“民女史小玉拜見大人了。”
“免禮免和,哈……進廳上坐。”
花正剛與小玉兒走進大廳上,兩侍女已把點心送上桌,那喝的正是冰糖蓮子湯。
小玉兒也不客氣,她取過碗就是幾口喝下肚。
莫少白似乎蒼老不少。
他應該老的,一個人拼命苦幹也拼命弄銀子,到頭來全部泡了湯,他怎麼會不老?
單只是生氣也被氣老了。
有道是,人爭一口氣,佛爭一柱香,莫少白同十八盤山寇要幹上了。
他一心只要殺光趙瘋子這夥人,否則死不瞑目。
“史姑娘,多日不見令師脱凡師太,也曾下帖去請,怎麼説令師微恙了?”
小玉兒道:“我師在練一種功夫,真不幸,她岔了元氣,怕是有得休養的了。”
莫少白道:“令師真夠意思,派你前來了,倒令我十分的感動。”
淡淡一笑,小玉兒道:“大人,你弄錯了,我已不在峨嵋師父身邊了,我早已住在寶雞了。”
莫少白仍然哈哈一笑,道:“無論如何,你仍是我知府衙門的座上客,是不是?”
小玉兒道:“只怕我幫不了大人什麼忙。”
莫少白道:“那是史姑娘謙虛了。”
他吩咐下人們,立刻備酒席,定要把小玉兒留在身邊了,他也對花正剛,道:“平安客棧那邊,一共來了多少江湖上的朋友?”
花正剛道:“三山五嶽一共來了十八人。”
他看看小玉兒,又道:“中原鏢客徐奇,他臨時了點事,大概一兩天就到。”
莫少白道:“出了什麼事?”
“他兒子……”
花正剛看看小玉兒,才又接道:“徐奇尼的獨生兒子在百寶莊惹了紕漏,是屬下救下這孩子,已經讓徐大俠帶回南召加以管束。”
他衝着小玉兒笑笑,又道:“兩天之內他就回來了。”
莫少白摸着灰白鬍子,道:“江湖上的哥兒們,我不好
出面,一切由你做主。”
莫少白對小玉兒笑笑,道:“聽説史姑娘的武功已至化境,哪天露兩手由我親自瞧瞧?”
小玉兒道:“大人,山高不擋風,我再是功夫大,也不
敢與官家相提並論。”
莫少白呵呵一笑,道:“聽花侍衞説,你小時候曾誤人
歧途,同妙手幫的人混在一起?”
小玉幾道:“是有這回事。”
莫少白道:“知過能改善莫大焉,懸崖勒馬回頭是岸,史姑娘勇於回頭,值得恭賀。”
便在這時候,幾個侍女已把吃的喝的擺了一桌子,莫少白與花正剛,再加上又來了南陽兵總“大關刀”成朋,幾個人便在一起吃喝起來。
小玉兒也不客氣,她撿好的吃。
她為什麼要直接來這知府衙門,其實小玉兒有目的有計劃的。
處在什麼地方,也沒有在知府衙門最方便,如果史水樂有不幸,小玉兒就會動腦筋出手救人了。
小玉兒不回客棧了,莫少白也交待花正剛,一定要把小玉兒留在府行。
莫少白也清楚,府衙中住着小玉兒,可抵十個花正剛。
花正剛自然不會叫小玉兒回客棧去住。
花正剛還打算約小玉兒上十八盤助拳,就如同以往請來脱凡師太一樣。
幾個人圍着桌子説説笑笑吃酒吶,突然間,黑呼呼的外面有了梆子聲。
梆子敲得刺耳響,聲音是前面傳出來的。
那聲音可不是有人在打更,那是警報聲。
花正剛第一個起來。
“大人,前行傳警,莫非賊子來劫獄。”
莫少白道:“走,咱們前面去瞧瞧。”
花正剛對小玉兒,道:“史姑娘,你請守在大人身邊,大人的安全交你了。”
那兵總成朋一聲低呼,道:“大人,我去內營調兵馬,兄弟們早就等不及了。”
成朋大步往外走,花正剛已抓他的銀槍奔出去了。
小玉兒對莫少白道:“大人,咱們快走,前面看捉人,挺好玩的。”
莫少白道:“史姑娘,十八盤的賊子太可惡了,他們兩次劫了我的銀子,我已同他們勢不兩立了。”
小玉兒道:“大人,山賊天性兇殘,我為大人保駕去前面,我敢説,只要有我小玉兒在,什麼樣的惡人也休息近得大人身邊。”
莫少白愉快地道:“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