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奇士道:“師哥既認得那後面兩人,為何不停下來問問。”
高式道:“我認得他,可是他們都不認識我。”
鐵奇士只好放慢腳步,等兩個酒鬼過去後,隨即與師兄再盯上,而且緊緊跟着。
兩個醉漢也是往安定門的,但到了鼓樓前卻被一箇中年人攔住喝道:“你們兩個該死的東西,頭兒找了半天,原來你們去喝黃湯!”
那個中年人不讓兩醉漢分説,立即將其帶向一條小巷口去了。
高式向鐵奇士道:“那中年人就是當博士的心腹人,這條小巷內就有這地頭蛇的大院子。”
鐵奇士道:“兩醉漢即為當博士的爪牙了,我們進去看看。”
高式道:“你要找麻煩,我們就去,不然暫勿打草驚蛇。”
鐵奇士道:“要找麻煩只有找他當鋪去,找他院子有點不方便。”
高式笑道,“普通物品去當鋪,貴重東西就找他本宅!”
鐵奇士道:“那是為何?”
高式道:“這是他的規定,凡有特殊貴重的東西,必須經過他本人過目議價,當鋪裏只是他的助手,不能作主!”
鐵奇士道:“好,我們去當東西。”
高式道:“你當什麼?”
鐵奇士道:“我自然有,師兄呢?”
高式道:“我拿我的鉅闕劍作幌子看他如何應付。”
鐵奇士笑道:“他如識相,必定拒當,不然叫他好看。”
高式道:“他如敢當呢。”
鐵奇士道:“那就看我的了。”
剛進小巷,迎面一箇中年人趨前行禮道:“鐵大俠,小老兒這次不走眼!”
鐵奇士一見是九門提督的總步頭,不由一怔,問道:“總步頭,你識出在下了?”
總步頭輕聲笑道:“其實小老兒那有這般眼力,實不相瞞大俠賢昆仲一出別墅時,小老兒就留了心,這是繞道相迎的。”
鐵奇士微笑道:“總頭定有什麼指教?”
總步頭搖頭道:“小老兒只看出大俠此行必有原因?”
鐵奇士點點頭,輕聲道:“當博士與總頭有何關係?”
總步頭嘆道:“表面上聲氣相通,實際上各不相容,小老兒站在公門的立場,論理早應除去這些城虎社鼠,可是我門的勢力太弱。恐妨牽一髮而動全身,所以一直忍耐至今。”
鐵奇士道:“點頭來得正好,在下有事想請總頭作個見證。”
總步頭鄭重道:“大俠要探行動了?”
鐵奇士道:“我們探的是軟手段,不過會把總頭拖進去!”
總步頭急問道:“什麼軟手段,小老兒絕對聽命?”
高式道:“我們去當東西,有總頭作證,日後他不敢不承認。”
總步頭大驚道:“二位大俠準備明當暗取,但不知是什麼?”
鐵奇大笑道:“閣下確是精明,東西是家師兄一把古劍,不過這恐不夠,我還想以六十萬莊票銀子要寄押在他的當鋪裏。”
總頭駭異道:“只怕他不答應吧?”
鐵奇士道:“他既然是個勢力人物,那他就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何況家師兄的‘鉅闕’劍又是武林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再加上我六十萬兩莊票,試問他還有不動心的道理。”
總步頭道:“好,我陪二位去試試。”
鐵奇士道:“這樣不行,同去會使他起疑心!我們先去,你總頭裝作有事去見他。”
總步頭道:“我們之間,要不要裝作不認識呢?”
鐵奇士道:“裝作有數面之緣也可,這使其更放心,總之事後他會派人動我的腦筋。”
總步頭急急道:“那我們即刻就分開。”
鐵奇士道:“慢點,閣下不要忘了我姓金,承師兄姓尚,同時我兄弟兩個也不一道進去,老總去時,要恰好是在我們兄弟兩的中間。”
總步頭笑道:“好細心的安排,小老兒明白了。”
總步頭離開後,高式笑問道:“老二,我們那個先去?”
鐵奇士道:“師哥先去,我不認識門户。”
高式笑道:“他的大門最容易認,此去不到七十家,大門口有兩隻石獅子。”
高式説完直朝前走,不一會到了一座朱漆大門前,門是開着的,但有兩個大漢立在裏面,顯然是看守之人。
高式舉步就向門裏走,但被兩大漢擋住了去路,其一人問道:“貴客有何貴幹?”
高式笑道:“還不是李大爺的住院嗎?”
那大漢點頭道:“貴客有要事?”
高式朗聲笑道:“有件東西要向李大爺求當。”
那大漢一聽是常有的事兒,立即閃開道:“請進客廳,李大爺正好在座。”
高式行進大門,舉目一看,只見廳內正面的太師椅上坐着三個神完氣足的人物,那是兩個老人和一個青年,二老之一有六十餘歲,看樣子就是當博士,也是聞名北京的定門內之首領,另一人則是五十五六的人物,以裝束來看,顯然是李首領的首席助手!可是那青年又是誰呢?高式無從猜測,但看出他是一個武功莫測的角色。
他行到李博士的之前約十步之距,立住拱手道:“那位是李大爺?”
當中老人問道:“貴客有何見教,老朽即李不裳。”
高式再拱手道:“原來老先生就是李大爺。在下此來,想求求李大爺看件東西。”
老人點頭道:“壯士有何貴品?”
高式道:“在下由西疆來,為的是參觀武術觀摩大會,可是囊內錢空,無法度日,因此不惜將隨身佩劍押當,但不知李大爺可肯通融。”
説完取下佩劍,雙手遞了過去。
老人接過手中,立即驚訝道:“好劍!”隨説隨即拔劍出鞘,立又大叫道:“鉅闕寶劍!”
高式笑道:“李大爺真是名不虛傳,在下欽佩之至,請問可當銀五百兩?”
老人注目高式,突然哈哈笑道:“壯士莫非存心開老朽的玩笑,這種神劍誰也不願當押的。”
高式道:“李大爺是老江湖了,在江湖上有句老話,那就是文錢逼死英雄漢!”
老人搖頭道:“貴客上姓?”
高式道:“在下尚忠!不知李大爺搖頭之意何在?”
老人笑道:“老朽不敢當收貴客的神物!”
高式裝作大急道:“在下不過是暫時押下,等到有錢時來取回,難道李大爺認為在下有什麼別情不成,或者疑為在下出於虛偽?”
忽見那青年冷聲接道:“你肯當給區區否?”
高式搖頭道:“閣下又非作當鋪生意,而且又不知閣下住在地裏,甚至連閣下的姓名都不知道,日後叫在下向那裏去贖?”
青年冷聲道:“你向李大爺這裏取回就是了。”
高式道:“李大爺可肯出具收據?”
就在這時,忽聽廳外有人大聲道:“大爺,總頭兒拜訪!”
老人聞聲,立向右手老人道:“二弟,總步頭來,快去迎接!”
‘接’字未完,忽聽廳門口響起一聲大笑道:“李大爺,來的是不速之客,何必迎接!”老人起身拱手道:“總爺,快請坐,好久不見了。”
總步頭忽然一見高式,裝出偶然相見之情,啊聲道:“尚壯士,你也在這裏,什麼時候進京的?”
高式順身拱手道:“老總,在下真慚愧,幾次想去拜見,但因細故未成,抱歉,抱歉。”
總步頭又噫聲道:“尚壯士由西疆來嗎?莫非亦因參觀武術比賽?”
高式道:“是的,遠程入京,至今已身無分文,所以今天厚顏求見李大爺!”
李老人啊聲道:“老總認識這位壯士?”
總步頭大笑道:“尚壯士乃西疆白道俠士,區區當然認識,怎麼着,李大爺倒不相識了。”
李老人道:“慚愧,近年來未曾在外走動,武林後起之秀,大都失於相見了!”
總步頭向高式問道:“尚壯士,你怎麼着,缺少什麼了。”
高式笑道:“在下願意向李大爺當點東西,可惜李大爺見疑。”
總步頭急向李老人道:“博士,儘管放心!尚壯士乃白道人物,他説多少,儘可給予。”
李老人哈哈笑道:“有老總一句話,莫説五百兩,就是五千兩也不打緊,老二,快去取銀子給尚壯士!”
那老人起身道:“大哥,東西存於第……”
李老人立將寶劍交與他,急急打斷他的話道:“老二,這是寶,當然是第一總庫內!”
那老人拿了寶劍去後,李老人又向總步頭道:“老總,你會過這位英雄否?”
總步頭見他指着左首座上青年,連忙拱手道:“英雄貴姓,小老兒幸會了!”
那青年仍是冷漠冷樣的坐着,要理不理的道:“區區巴洪!”
李老人接口笑道:“老總,這位巴大俠就是轟動江湖的‘雷火神劍手’呀,你也太不出門了!”
當此之際,忽聽大門口又有一聲大叫道:“李大爺,有位貴客求見!”
李老聞聲,大笑道:“近數日來,老朽真是生意興隆了。”
總步頭接口大笑道:“天下豪傑盡會北京,連李大爺也發財了。”
李老人正待起身,忽見他的老二已取來銀子,他一面吩咐把銀子交與高式,一面又道,“老二,有客人到來,你去接進來,不知又有什麼貴重物品來當了。”
高式接過銀子裝作向總步頭道:“老總,在下失陪了,改天到府拜訪。”
總步頭伸手一攔道:“尚壯士,何必性急,快坐下來,等小老兒與李大爺説幾句話,咱請你進館子喝一杯。”
他將高式拉到廳側椅上坐下後,恰好看到鐵奇土被領了進來,接着即啊聲道:“今天真巧呀,不是金壯士嗎?”
鐵奇士一見朗笑道:“老總,你真是忙人,在下去過貴府上三次了,豈知三次都見不到你老!”
總步頭拱手道:“老弟,你是那天進京的。怎不早通知一聲!”
鐵奇士道:“在下是昨天到的,現在西山,等會我們出去談談,我要向老總打聽武術觀摩的詳細情形!”
總步頭連聲道:“好好好,前年南疆一別,以後就不見你師徒了!哦,金少俠,令師好嗎?”
鐵奇士道:“託福,託福!”
總步頭道:“金少俠怎會到李大爺這裏來,難道你也缺錢用?”
鐵奇士大笑道:“在下不但不缺錢用,相反太多了一點,帶在身邊不便,因此想存放在李大爺這裏來,聽説李大爺不但是開當鋪,而且是最好的存寄處!”
李老人接口道:“金少俠既然是總頭兒的相識,那就請説要寄什麼?”
鐵奇士拱手道:“晚生有六十萬兩莊票,本來想存到錢莊裏去,可是不放心,同時錢莊一看數目太多,全存也不接受,那是近來北京城裏江湖人云集之故,連錢莊也起了惶恐,所以在下經朋友指點,才知有李大爺這條最安全之路。”
李老人一聽這位客人要存莊票六十萬兩,感到大吃一驚,但他一因有總步頭認識客人,再則心中另有打算,隨即起身笑道:“金少俠難道真放心存嗎?”
鐵奇士認真道:“久仰李大爺之名,莫説是六十萬銀票,就是六十萬黃金又有何不放心。”
説着,他當着總步頭之面,拿出十二大張莊票,順手交與總步頭道:“老總,你請先過目,再請轉父李大爺!”
總步頭接過一查,點頭道:“大莊票,老字號!老弟你是賣掉那批珠寶了,不然不會有這多呀!”
鐵奇土哈哈笑道:“在下的家當,那就瞞不過老總了!”
總步頭立將莊票送到李博士面前道:“李大爺,你就開據吧,我這位金老弟不願存錢莊生利息,反而花錢存在你這裏,那是怕不安全啊!
李老人接過一點數目,立即哈哈笑道:“當然,當然!”回頭又向他義弟笑道:
“老二,快開收據!莫耽貴客的時間。”
在他左面的青年面露詭笑,但不開口,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麼。
不一會,鐵奇土拿到了收據,隨即向總步頭笑道:“老總,我先走一步了!”
總步頭急道:“慢點,我們一道走!”他急向李老人道:“李大爺,這裏都不是外人,我有一件事情想拜託你!”
李老人鄭重道:“老總,有什麼事?”
總步頭道:“據報京中來了一批非常高的黑道人物,他們想在京城裏趁武術觀摩會大下其手,你知道一點消息沒有?”
李老人忽然起立道:“有這種事,老朽竟一點不知呀!”
總步頭道:“今天特別為了這事來見你,希望留點意,務請通個消息。”
李老人道:“那還要老問來問,這事你我都有關係呀,現請回府,老朽立刻派人出去。”
總步頭連聲道:“多謝,多謝,那就告辭了。”
他又向鐵奇士引見高式認識,好客氣一番之後,這才三人同時告辭同去。
到了大街上,他們會心一笑,真個走進一家酒樓而去,鐵奇士已有發現,他向總步頭輕聲道:“有人盯上我們了!”
總步頭冷笑道:“那是李博士一貫作風,大俠作何處置?”
鐵奇士道:“我裝作邀師哥去西山一行,總頭就裝作若苦請我們去府上!”
總步頭道:“最後呢?”
鐵奇士道:“最後我們答應你改天拜訪,老總就單獨回去吧!”
總步頭道:“二位的東西呢?”
鐵奇士笑道:“在下自有主張。”
三個人商量一定,於是就高談闊論,天南地北,亂扯一通,結果喝完了,按照計劃分手了!鐵奇士立與其師兄出城奔西山。
出了城,高式笑道:“老二,後面那兩個傢伙仍盯着呢。”
鐵奇士道:“當然,他們不見我們落店,那是不會回去的。”
高式道:“我們真個找家客棧住下?”
鐵奇士道:“當然,今晚師哥在此應敵,我就去拿回東西!”
高式駭聲道:“李博士今晚就派人前來下手?”
鐵奇士道:“李博士也許不這樣着急,但他左面坐的那人傢伙必定來!這人武功非常高,師兄不可輕視!”
高式道:“那人叫巴洪,説什麼雷火劍!”
鐵奇士道:“師哥恐有場力鬥,可惜你已沒有了寶劍!”
高式笑道:“那你就趕快回來!”
鐵奇士笑道:“師哥莫忘了自己的‘古今第一劍手’!我回來也只有袖手旁觀!”
高式罵道:“小滑頭,原來你存心看熱鬧!”
住進一家客棧之後,天色全黑了,鐵奇士察覺那兩個暗盯之人已回了頭,於是連晚餐也不吃,立又奔進城去了。
高式一人吃過飯,他就只有在外面溜溜,準備着師弟所料的一場決鬥。
西山的範圍不小,時當秋未,這正是紅葉滿山之際,風景十分幽美,此際雖已天黑,但仍有不少人進留其間。
大約有一個時辰之際,高式忽然看到四個人影由紅葉飄飄中出現,注目一看,不由噫聲叫道:“五王子,黎大娘和白慈,文姑娘她們來了!”
他看出不錯,只見白慈搶在前面,直向他叫道:“式哥,鐵老二呢?”
高式笑道:“他又進城去了,你們為何得知我們在這裏。”
五王子等已到,只聽他輕聲道:“是提督府總頭稟報的,你們去了當博士家?”
高式道:“是的,你們現在快離開,裝作與我不相識,鐵老二算定有個特殊高手要來。”
白慈道:“你快拿我寶劍應用,那人來歷已查出,他是‘雷火神’的弟子,當心他的雷火劍術,聽説他非常歷害。”
高式接過她的寶劍,笑道:“難得遇到一個真正高手,今晚要好好過一場癮,你們千萬不可揮手。”
五王子笑道:“鐵老二回去拿東西了,他能確定得手?”
高式道:“他的神鬼莫測之技,不要説是普通保險庫,就是五爺的皇庫,他也如人無人之境,這點請放心!”
五王子帶着大家隱入楓林不久,高式即知有人到了身後,於是裝作不知,仍舊慢步而行。
“朋友,站住!”高式背後響起一聲冷喝。
接着一道人影如電繞到高式前面,詎料真就是那個巴洪!
高式噫聲道:“巴兄,是你,不知有何指教?”
雷火劍巴洪冷笑道:“你們可以欺騙當博士,但不能瞞過我的眼睛,今天你們搗什麼鬼?那個姓金的他為何不見?”
高式大笑道:“姓金的與在下毫無關係,他不見與我何於,閣下自己去找好了!”
巴洪哼聲道:“你們是一夥,少爺非叫你説出內情不可?”
高式大笑道:“當東西就是無錢用,無錢用就是內情,閣下此來不嫌冒失嗎?”
巴洪比拔出一把紅光射目的長劍冷笑道:“不説不行,如再支吾,當心你們的腦袋!”
高式順手拔劍叱道:“閣下真是胡來,難道在下怕你不成!”
巴洪大喝一聲,揮劍進攻!
高式冷笑一聲道:“閣下目中無人,那就見個高下!”
五王子等藏在暗處旁觀,發現兩個對手一觸即成猛拚,真是激烈無比,他嘆聲向黎大娘道:“這才是真正的武林高手之鬥!”
黎大娘點頭道:“高大俠的武功,今晚才算真正露出來,看懂,他仍舊要高對方一籌,我們放心了。”
白慈道:“式哥不應採激鬥啊!這會傷了他的元氣。”
文蒂蒂道:“不會,不這樣,對方的怪劍必會施展古怪!”
五王子道,“他劍上的紅光閃閃,大有突破高大俠的真氣之勢,難道真有雷火不成?”
黎大娘道:“很可能,高大俠似已防到這一點了,顯然不肯讓對方有施展之機,他又加內勁了。”
足足看了兩千餘招快攻,這時忽聽高式冷笑道:“朋友,在下不為已甚,你可以住手了,再不然,在下就對不起你了!”
巴洪仍舊不開口,攻勢有加無逕,顯然不甘示弱。
高式又鬥了百餘招,他已稍占上風,只聽他突然大喝一聲,劍勢如長江大河,源源直推而進!
巴洪在他猛攻之下,大有應接不暇,被迫逐步後退!
就在這時,高式再次大喝:“着!”
這聲一出,他的劍氣已收,人已退開數丈!
巴洪沒有追,原來他的胸衣已開了一縫,裏面內衣也震了出來!
高式朗聲道:“朋友,如有不服下次再會。”
就在這時,忽見鐵奇士突然在巴洪後路上出現,高式一見,立知師弟已得手,隨朗聲道:“那位金朋友,你來得正好,這位巴兄剛才在問你哩!”
巴洪回身一看,只見鐵奇士向他淡然道:“巴朋友,不知有何見教?”
巴洪冷笑道:“願向閣下領教幾招。”
鐵奇士哈哈大笑道:“閣下最好去換件衣服來,同時也可惜機休息休息,在下生平不願拾垃圾!”
巴洪被譏,真是氣急,不顧一切,挺劍就攻!
鐵奇士一見,大笑一聲,立施神鬼莫測之技,全身一幌,竟與巴洪合而為一,不管巴洪如何轉側,他竟如影隨形!
這一驚人之技,不但把五王子和黎大娘看得目瞪口呆,甚至連高式也大為驚奇,他真還不知這師弟的武功到底有多深。
巴洪已嚇得怪叫連天,他雖然看到鐵奇士的身形,甚至還非常清晰,但他不怕攻不上對方,竟連擺脱都不可能,這種難堪的現象,怎不叫他魂飛魄散!
足足有一刻之久,這才聽鐵奇士冷笑道:“如在平時,你這把雷火神劍我就奪了你,但今晚仍僥倖先幹了一場,我不願在落水狗身上拔毛,去罷!下次當心一點!”
他的聲一落,順手一批,竟把巴洪的身子拋出林外,連影子也沒有了。
五王子一見,急急走出,嘆聲道:“鐵老二,這又是一次觀賞你的奇技了!”
鐵奇士含笑道:“五爺過獎了!原來你們也得到消息!”
黎大娘帶着二女走出笑道:“士兒!得手了?”
鐵奇士由背後取下鉅闕劍,雙手奉還高式,笑道:“過兩天我要去向李大爺贖東西,看他拿什麼還給我?”
高式笑道:“巴洪一回去,那老傢伙還不清醒嗎?”
鐵奇士道:“巴洪不會再去了,他還去丟人嗎,不過李老兒今晚就會知道失竊的事情,因為我把他四個守庫房的高手全點倒了!”
五王子道:“那他會報案!”
鐵奇士笑道:“報案另一回事,賠償又是另一回事,我相他不但無暇報案,八成明天一早就要開溜!”
五王子道:“那就去掉一個城狐頭了!”
鐵奇士道:“我們當東西的目的也就在此!”
五王子大笑道:“好辦法,既不驚擾京師,又不動刀槍,這辦法太好了。”
鐵奇士道:“還有八個來去,有時間我慢慢來,現在我們回北海去罷。”
高式道:“不回客棧誰去結帳呀!”
鐵奇士道:“我回來時便結過了!走罷。”
五王子見他一舉一動都有步驟,真是佩服極了,於是領着他們又向城中奔去。
第二天,一清早,他們剛剛才吃完宮娥送來的早點,就見有一個衞士走來向五王子稟道:“殿下,九門提督府的總步頭有消息傳來!”
五王子點頭道:“什麼消息?”
衞士道:“傳言安定門的李博士舉家出城去了!”
五王子向鐵奇士笑道:“諸葛先生,你的陰陽真準!”
他揮退衞士之後,又笑道:“今天作何打算?”
鐵奇士道:“晚上我回西山時,發現了幾個女子的身影,那真是快到極點,她們向碧雲寺方面去了,我因無暇追查,今天我和師哥準備去那個方向一查,看看有何可疑情形。”
五王子道:“我們不能去嘛?”
鐵奇士道:“五爺等作第二批好了,但在外面不可相認!”
五王子道:“好,你們先走,我連兩個大孩子也帶去玩玩。”
鐵奇士笑道:“那五爺要約束他們,不然會鬧事!”
鐵二郎跳起叫道:“咱和大妹不説話行嘛!”
鐵奇士笑道:“猴子進了桃李園,禁得住手嘛!不過我警告你們,跟在五爺身邊,出了事情不就是了。”
五王子道:“不會的,你別嗜蘇了,快點走罷!”
鐵奇土向高式道:“師哥還是帶劍出去,如昨晚那巴洪的人物,北京城區內外,恐怕到了不少!”
高式道:“我看那巴洪也不是真面目,我們還是再易容的好!”
鐵奇士道:“我的意思剛好相反,今天不但要真面目,而且要裝作文質彬彬的讀書人,你的劍只好帶在長褂子的下面。”
高式道:“你的鬼名堂真多,那就聽你的!”
二人整理一番之後,隨即向御花園後門而去。
五王子急急催大家道:“我們快,他們步行,我們派兩輛馬車!”
白大妹叫道:“我坐不慣,我和二郎一塊步行走!”
白慈向妹妹笑罵道:“你是賤骨頭,馬車後面跟上兩個大塊頭,那不引人追着看才怪哩,還是請五爺派兩匹好馬騎着去罷。”
五王子他們離城後!齊格勒貝子立即得到消息,他也約了一大批貝子公子從後急趕而去,可是他們卻不知此去碧雲寺有什麼事情。
這時的鐵奇士師兄弟已離城有半個時辰,他們此時擠在一批遊人之間,似已看到了什麼,因為他們愈行愈慢,而且不停的向後回頭!
遊人可不少,大多數是步行的男男女女,僅有少數車馬參雜其中,因之馳起黃塵高張,逼得行人盡向道路兩旁,不時還有高聲叫罵之聲!
五王子帶着兩個巨童已趕到鐵奇士後面不到半里了,原來他也改騎一蹤快馬,只有黎大娘和白慈,文蒂蒂三人是坐馬車,但這時那輛馬車是落後一里多路。
高式已看到五王子和兩個巨童,他輕輕的向鐵奇士道:“老二,五爺趕上了。”
鐵奇士道:“希望他不衝撞那老傢伙,不然可就麻煩了。”
原來在他二人身後五丈之處有個古怪老人,任何人見了都知那不是個普通老頭,因為他穿的是一身大紅袍子,外面又罩着一件火紅馬褂,頭髮似硃砂,蓬蓬的連眼睛都蓋着紅再加滿口連腮鬍子,那也是赤的,簡直似個紅毛野人一樣,最巧的是背後還揹着一對大紅葫蘆!手中持着一條紫色龍頭拐仗,又粗又沉!
可説從頭到腳都是紅的,然而一路行來,卻無人敢看他,那不是不好奇,而是真不敢!因為連他的身前身後數尺之遠竟沒有人敢接近!
高式真擔心五王子出事情,他鄭重道:“老二,這怎麼辦呢?”
鐵奇士道:“五爺不是平凡之輩,他只要看到那老傢伙,也許就會有警惕。”
高式道:“還有兩闖禍不怕天大的小大人呢!”
鐵奇士道:“那我們就等着罷,讓老傢伙過去後再攔住五爺!”
高式點頭道:“除此沒有別的辦法!”
鐵奇士立即向道旁一立,且朗聲向師兄道:“大哥,我們休息一會!”
恰好那兒有株大樹,高式應聲跟了過去。
古怪老人似未在意,只見他仍是一步一步通過鐵奇士兄弟身前,然而他卻側了一下頭,但未稍停就過去了。
高式吁了一口氣,輕聲向師弟道:“這老傢伙似已看過你了!”
鐵奇士笑道:“不到時候,讓他看罷,到了時候我還要看他呢!”
高式駭異道:“老二,你已猜出他是誰了?”
鐵奇士道:“何必要猜,他就是師傅的對手之一‘雷天神’,那身紅就是好證明!”
高式聞言,大驚道:“他是雷天神!”
鐵奇士笑道:“你把他的徒弟打敗了,他還不知呢,要是查出你,師哥,你就得特別當心了。”
高式道:“我絕不是他的對手,老二,今天算逃過一關了。”
這時五王子已接近,不過他仍裝作不認識鐵奇士,這是在家説好的計劃。
鐵奇士示意高式,二人隨即跟上,不過五王子似已看出問題,他把兩巨童喝道:
“二郎,大妹,我們下馬!”
鐵二郎噫聲道:“他們不走呀,何必等!”
五王子趕近輕聲道:“你二哥吩咐的,快下來!”
鐵二郎回頭一看,這才發現大師兄,心中一怔,忖道:“有什麼事情不成?”
鐵奇士也不看他,一見三人停騎,立與師兄急急通過。
碧雲寺裏燒香的人可不少,鐵奇士到時一看,只見遊人擁擠異常,他與師兄擠在遊人羣裏簡直要一步一步移進。
高式在他耳邊輕聲道:“那老傢伙不見了?”
鐵奇士道:“這種人物怎會擁擠進來,也許在什麼僻靜的地方,不過他是一走來了。”
高式道:“遊人中不乏武林貨色,你要找的是否在此呢?”
鐵奇士道:“見了那老傢伙,已算不虛此行了,那比我要查的更重要!”
二人不燒香,也就不想擠到佛殿上去了,他們繞了一圈出來,準備到寺後去走走,但回到廓上時,忽見五王子等都進來了。
黎大娘首先看到鐵奇士,她暗暗通知大家之後就迎了上來!”
鐵奇士在與黎大娘會面之下,輕聲道:“乾孃,我們到後山去了,這兒沒有發現。”
香客遊人太多,誰也不會注意他們談話,黎大娘點頭道:“士兒,你行你的,我們燒我們的香,不必顧慮,免誤了你的行動。”
鐵奇士點點頭,立與高式出山門,側身繞向寺後而去。
到了寺後林中,高式仍見遊人如蟻,笑道:“看情形仍無所得了。”
鐵奇士輕聲道:“左前面看那個少女就是我們要找的路子了,當心跟上去。”
高式駭異道:“毫無奇處呀?”
鐵奇士道:“我想她們是婢女,她們是主人就奇了!”
高式笑道:“我不知你從那裏看出她們的婢女,也不知你從什麼地方看出她們有主人?”
鐵奇士道:“她們儀態不是大家閨秀,她們既無男子陪從又無老婦相伴,而且腳底下顯出很高的功夫,憑這三點我如何看不出。”
高式笑道:“她們是江湖女子是不錯,但江湖女子不一定不單獨行動,何況她們是兩人?”
鐵奇士笑道:“有管束的人與無管束的人大不相同,這中間的微妙相徵,只有意念,不可言傳,師哥久之就可領略,眼前二女,我就叫你相信了。”
他們跟了一會,只見二女漸漸向僻靜處去了,高式笑道:“再跟就會使他們見疑!
老二,當心她們把我倆當作輕薄兒對付啊!”
鐵奇士道:“這是遊人觀賞之地,她們無理責難,如説把我們當輕薄兒,那是求之不得,愈這樣,她們愈不懷疑我另有目的。”
漸漸的行到毫無別人的遊人之處,那兩個少女還是沒有反應,這倒是使鐵奇士有點警惕了,他輕輕一帶師兄,腳步不自主的停了下來。
距離尚有十餘丈遠,高式輕聲問道:“怎麼?不跟了?”
鐵奇士道:“她們明知背後有人,但卻從不回頭,其中一定有名堂!”
高式道:“我和你的想法始終不同!”
鐵奇士道:“有何不同?”
高式道:“我認為她們是不好意思回頭看我們。”
鐵奇士笑道:“以她們的儀態而言,她們不是師哥所想的那種端莊女子。”
高式道:“那我們另行一條路如何?回頭你是不贊成的。”
鐵奇士道:“不,再跟上去!
再過一遍山林,前面已是民房,可是那兩個少女竟已不知去向!
高式嚇聲道:“她們那兒去了?”
鐵奇士只見民房處處皆是,想憑耳朵是察不出了,而且到處都有行人,真不知何處是二女的腳步動靜,立住道:“我們不應停那一人,二女藉機會隱去了!現在是無法盯上啦!不過我想她們的主人一定住在那家民房之內。”
高式道:“就不便一户一户去查了。”
鐵奇士道:“左前面遠處那高地上有遍古木參天,不知是何地方?”
高式道:“古木後面是大覺寺,左側面也有叢林,那是東獄廟!”
鐵奇士道:“我明白了,這一帶都住有高人,現在回去罷,提防一爺等出事情,我們晚上再來查這些寺廟。”
二人剛回到碧雲寺,忽見一大批奇裝異服的男女老少由山下擁擠而來,前面還有官員陪着!
高式噫聲道:“那是批什麼人?”
鐵奇士道:“一走是外國來的那些武術觀摩人物,他們也要遊覽一番北京近郊勝影呢。”
高式笑道:“就是這三十幾人?”
鐵奇士道:“也許已分成數批出來,他們來了兩個團體,人數有好幾百,何止這些呢。”
高式急指道:“五爺他們到了山下了!”
鐵奇士道:“我們趕上去,他們前面仍有一個無不同凡響的角色!”
高式道:“你指的是人夥裏哪個青年?”
鐵奇士點頭道:“那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人物,行起路來輕飄飄,其內功定必極高!”
二人追上五王子和黎大娘等,滲進行列就輕聲道:“五爺,前面之人你們發現沒有?”
五王子看到鐵奇士接近身邊,輕聲答道:“你來得好,這人經大娘注意過,他也是易容的!所以我們暗暗盯上來。”
鐵奇士道:“觀其心神寧靜,舉止輕鬆,這人決非邪門!”
黎大娘就行在二人面前,聞言笑道:“士兒確是有識人之能,這個青年就是‘金甲神’之徒,他號‘金甲王子’!”
鐵奇士噫聲道:“乾孃如何知道?”
黎大娘道:“龍護駕已在暗中傳音給老身了,他還在廟裏未出來,據説他已查出這碧雲寺附近十里周圍,共住了五六批特殊人物!他晚上回北海再詳細告訴你。”
鐵奇士道:“乾孃問過海女豆之事嘛。”
黎大娘道:“他説過,那與你猜得不錯,該豆出於‘海神’門下,聽説海神之妻也來了。”
鐵奇士鄭重道:“那這場武術觀摩恐有大變化!”
黎大娘道:“你怕這批人物從中搗亂?”
鐵奇士道:“搗亂不敢説,有人蔘加進來八成可能。”
五王子道:“只參加進來顯顯功夫,那倒是求之不得,怕就怕他們參加外國團體之內。”
鐵奇士道:“這批人物到底是什麼地區,我們還不清楚,如是中原人,那就不會到異域一方,不怕他怎樣邪,難道他們連根本都忘了?”
回到御花園,已是午後了,五王子先後退道:“你們吃飯,我要到相府去一趟。”
鐵奇土道:“五爺想把大會的安排重新調度一番?”
五王子點頭道:“最重要的是凡參加之人必登記才許比賽,其次是規定不許傷人!”
鐵奇士道:“傷人的項目只有劍術比鬥,那尚未準備呀!”
五王子道:“父皇已下旨準備了,且在此校場搭了演武台,父皇要親自觀賞比鬥!”
鐵奇士道:“既已確定,那就算了,不過恐怕大亂!”
五王子道:“何能大亂?”
鐵奇士道:“邪門人道是不怕什麼皇法的,你規定不傷人,可能嘛?”
五王子道:“這怎麼辦?”
鐵奇士道:“補救之策,必須儘量減少比鬥之人!”
五王子道:“凡是登記上的,你能叫他不出場?”
鐵奇士道:“五爺趕緊作一件事,這件事也許能為難大批盲目參加之人。”
五王子道:“作什麼?”
鐵奇士道:“鑄一把大劍!重為三百斤,長度是四尺!重量加在寬、厚,規定凡入場比劍之人,必先預試一套劍法,其劍法規定五十招以上,如一套劍法施不完的,招式遲鈍的,一律取消比鬥資格!”
五王子大笑道:“三百斤重施五十招快劍上,那我也不行!”
鐵奇士道:“我不是考五爺,而是為難參加之人,這種避免不少傷亡!”
五王子笑道:“確是好安排,只有你才想得到!好,我走了。”
五王子去後,黎大娘笑道:“這種安排有幾人參加?”
鐵奇士道:“師哥,大妹,二郎都可參加,白妹和文妹恐怕也不行了!”
白慈笑道:“這那裏是比劍,簡直內功嘛?”
鐵奇士道:“我估計外國人定有幾個能辦的,同時龍護駕所發現恐怕還不少!”
鐵二郎道:“我們的台主是誰?”
鐵奇士道:“大師哥!不過你和大妹要輪流應戰了!”
到了晚上,龍護駕和五王子同來了!老頭子一見鐵奇上,高高豎起大拇指,哈哈宏笑道:“鐵二俠,自古至今,有沒有三百斤重的一把劍?你這安排太驚人了!”
鐵奇士讓二人坐下後問道:“龍老,有什麼見告嘛?”
龍護駕嘆聲道:“二俠已看到一個全紅的古怪老人和幾個青年男女了!”
鐵奇士道:“去時看到那老頭,回來看到一青年,致於那幾個女子恐後不是重要人物,你老又查出什麼了。”
龍護駕道:“你已猜出那全紅老人是‘雷火神’了,他就住在碧雲寺後面搭上,而且帶來了男女門徒!”
高式接口道:“我們沒想到雷火神就住在那古塔之上。”
龍護駕道:“在大覺寺裏住着一個老婦人,她帶着三個少女,以老朽的猜想,那是‘海店’!這老太婆似在等候其夫海神到來!”
五王子道:“你説還有幾批?”
龍護駕道:“現在所説你們回來看到青年了,他是‘金甲神’的徒弟,其號金甲王子!他住什麼地方尚未查出。”
黎大娘道:“何為‘金甲王子’。”
龍護駕道:“金甲神之號,是他有一件寶衣,成黃金色,實際是件內衫,形同馬甲,據説無兵可破,金甲王子一定是得了他師傅的傳授,同時已查出他是異域什麼王子!”
鐵奇士急問道:“他們不會參加外國團體吧?”
龍護駕道:“這點請放心,這種人物是不合羣的!”
白慈問道:“你老真是多見多聞,怎麼一下子就查得這樣清楚?”
龍護駕道:“老朽是受了一位不願露面的奇人所指示的,今晚還要去西郊與甫郊走一趟,另外兩批大概也到了!”
鐵奇士道:“是誰?”
龍護駕道:“南面一批是兩師徒,西面一批是三師徒,那就是:‘颶風神’和他女弟子‘狂風神女’,他們可能往南郊南苑附近,西南的是‘土行神’,據那位異人説,這老古董不肯住房屋,生平只進丈洞,他的男弟子號‘土靈劍’,女弟子號‘土行妖姬’!諸位今晚要當心,他們的功夫非常奇特!”
鐵奇士道:“難真會土行功?”
龍護駕道:“一點不錯,雖不是真正在土裏走,但卻是土盾法。”
鐵奇士笑道:“這老傢伙是不會參加比賽的,他們後代就難説了,這一場觀摩會會有熱鬧看了!”
龍護駕道:“老朽還得詳細查看一番!也許有古墓門的妖人擠了進來!”
鐵奇士道:“那兩位僧道護駕怎麼了,他們不管了。”
龍護駕道:“他們既已去職,當然不問事了,昨天老朽曾去看過他們,察情觀色,他們有離開北京之意了。”
鐵奇士道:“不能讓他們走,留下雖無大用,可是放入江湖卻很危險!”
五王子道:“他們不會走,要走只是一種姿態,這種人名雖出了家,實際上名利之心比不出家的人還重。”
龍護駕道:“殿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他們出去不是不再回來!”
五王子淡然笑道:“那就是出去物色高手來京了。”
嘆聲又道:“唉,讓他們搞去,我不久就要隨鐵賢弟走了,朝中事我完全看淡了。”
龍護駕搖頭嘆道:“殿下一走,老朽也就隱退了!”
五王子道:“父皇暫時不會準旨的,龍者要辭,那得看機會。”
龍護駕起身向鐵奇士等拱手道:“過一天算一天,眼前的事情不能不辦,諸位請坐,老朽要出城了!”
大家起身道:“老人家請便!”
龍老人走了之後,五王子也向鐵奇士道:“母后有意請黎大娘,白姑娘和文姑娘去作伴,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鐵奇士道:“後宮非常空虛,他們應該去保護,那就請乾孃隨五爺去罷!”
黎大娘道:“晚上你們師兄也要來巡查兩次,我們的力量是不夠的。”
高式道:“那一定,必要時就叫兩個小大個子也去後宮。”
五王子笑道:“那我們走了。”
鐵奇士起身送到外面,回來向高式道:“今晚我也去南郊走走,看看龍護駕是否順利!”
高式道:“那就把白大妹和二郎也帶去,單單留下他們在此不放心。”
鐵奇士一看天色不早,於是催叫服侍的宮娥提早開飯!
住在北海,他們吃的都是御膳,隨要隨到,那比入館子還方便,而且更快。
吃過飯,高式吩咐二郎和白大妹道:“你們今晚要帶什麼東西,早準備好,也許今晚有事情。”
鐵二郎笑道:“我們今晚不帶劍!”
鐵奇士喝聲道:“那怎麼,你們劍雖不是名劍,但遇上劍術高手,徒手到底要受制於人。”
白大妹嘻嘻笑道:“我們已有了古怪兵器,那比名劍更適用!”
高式噫聲道:“你有什麼東西作兵器?”
白大妹向鐵二郎道:“不要瞞他們,我們拿出來給他們看看。”
鐵二郎傻笑道:“量他門也不識貨!”
説完,他與白大妹向後面閣樓去了,不一會,二人各自拿了一件兵器出來!那竟是一樣的東西。
鐵奇士和師兄一見,不由驚奇道:“風磨銅棍!”
鐵二郎道:“猜錯了,外表像銅棍,而且確是風磨銅,你們不要小看他,長只如齊眉棍,大也比茶杯大不多,但重量可不輕!”
鐵奇士伸手撈過師弟的兵器,立感沉重得很,噫聲道:“這是什麼寶物!怕有三百多斤一根!”
高式也拿過白大妹的,詳細端詳一番,點頭道:“這是外包風磨銅,內為金精鋼母!
確實罕有寶物!”
鐵二郎搶過去大笑道:“你們看法寶!”
他這聲大叫之餘,突聞鏘的聲掙鳴,他左手持棍,右手竟多了一把長劍!”
鐵奇士一見驚叫道:“棍內套劍!你們從那兒得來的這古怪神物!”
白大妹也將棍中之劍拔出,格格笑道:“這是皇帝老官賜給我們的,他看出我和二郎有氣力,所以他親自帶着我們走進一座殿內,又由一座暗門暗向地下,最後在一間古董堆滿的室內找到這一對怪兵器,他説只要我們拿得動,就將這東西送給我們,而且暗暗告訴我拔劍的秘密,甚至還交給我倆與這兵器有關的秘笈!”
高式道:“這棍還有一套棍法?”
鐵二郎道:“棍法兼劍法,我們已暗練好了!”
鐵奇士笑道:“你們原來被星上帶進寶庫裏去過,這老官確是看重你們了,今後你們以可説有了適合的兵器了!”
鐵二郎道:“這事只有娘娘知道,連五爺也不清楚,皇帝説過此事不可告訴外人!”
高式笑道:“那寶庫裏還有什麼古怪東西沒有?”
白大妹道:“多得很,我們全未見過!”
高式問道:“你們要知道,這皇帝自己也有很好的武功,他不過無用武之地罷了。”
鐵奇士噫聲道:“真的?”
高式道:“你聰明一世,胡塗一時,那天夜晚你以為他是沉着!那就惜了,假設他沒有很高的武功,焉能看見了刺客還不怕的道理。”
鐵奇士豁然笑道:“我當身為一國之君,當然有與眾不同氣質,原來他自己竟有兩下!”
高式笑道:“不過他見了你的武功之後,會心服的!”
鐵奇士道:“師付曾説過,武林中有很多古時失傳的東西,差不多都落入皇庫之內,由這兩棍看來,師傅的話不是猜測了!”
高式道:“可惜我們兩個無法進入寶庫,否則定有奇蹟發現!”
鐵二郎道:“請五爺帶你們進去不行嘛?”
高式笑道:“寶庫只有皇帝准許才能去,第二個就是被選為儲君之後,五爺沒有這個權利。”
白大妹道:“鐵二哥有救駕之功,皇帝應該準他拿的東西才是。”
鐵奇士哈哈笑道:“傻丫頭,你們得了東西認為很容易,那是你們的緣分,恰好使皇帝一時高興,不然你作夢也休相。”
四人收拾停當,隨即施展輕功,一直奔出北海,全力趕赴南郊而去。
經過永定門時,鐵奇士稍停向高式道:“師哥,我不認識奔南苑的路,你走前面罷!”
高式道:“我只管向前走,走錯了我會出聲指示你,南苑是座大鎮,到了就明白,面積可不小,現在還遠得很!”
時未二更,前途己現出市鎮,鐵奇士知道南苑己到,又停下道:“一路未見夜行,這裏似很平靜?”
高式忽然道:“老二,你聽聽,右側是什麼聲音?”
鐵奇士側耳一聽,噫聲道:“這是受傷之人的哼聲!”
高式道:“你聽出有多遠?”
鐵奇士道:“半里之內,哼聲還不輕,我們去看看。”
高式領先奔出,不久到了一座林前,立住道:“在裏面!”
鐵奇士道:“這人受的是內傷,哼聲浮散,傷得一定不輕!”
鐵二郎提棍衝了進去,白大妹緊緊跟隨,高式一見笑道:“這兩個小大人很有意思,他們互相關心!”
鐵奇士舉步進林,輕聲笑道:“天生的一對!”
忽聽鐵二郎在內大叫道:“大師兄二師兄快來!龍護駕傷得不輕!”
鐵奇士聞言大驚,身動如電,一恍而到,只見龍護駕躺在一株大樹根下,手中還持着寶劍,一見大急,火速伸掌按住老人的丹田!
高式一到,看了一下嘆道:“真是受了掌傷!好在是肩上!”
鐵奇士道:“師哥請幫忙扶正他!這樣我不好動功!”
高式一面扶住龍老人,一面問道:“他內臟怎麼?”
鐵奇士道:“五臟受了猛擊而震盪,丹田之氣完全浮散!但不要緊,我將其導氣納之就行了,可是肩頭的骨節脱了臼,你幫他結起來才行。”
高式道:“他已暈過去,恐怕再受不得劇痛?”
鐵奇士道:“我已護住她了,不要緊!”
高式聞言,立即將龍老人的臂膀一端一推,只聽關節裏發出一聲異響,同時他暖喲叫醒!
鐵奇士趁勢一運動!不到一杯茶功夫,只見龍老人嘆口氣道:“多謝賢師弟了,老朽算是二世為人啦!”
鐵奇士收手笑道:“你老可以自己運氣了!”
龍老人點頭道:“二俠功深莫測!老朽已知復元了!”
高式鄭重問道:“你老遇到了誰?”
龍老人嘆聲道:“老朽剛到這座林後,發現一個三十餘歲的矮個子在這林中鬼鬼崇崇,形跡可疑,老朽就偷偷的進來查看,不看尤可,一看真噁心,原來發覺一個妖騷女子正脱得一絲不掛,正在和矮子成其醜事!老朽毫不考慮,轉身就待退出,豈知走還不到十丈,肩竟遭襲擊!”
鐵奇士道:“看到人否?”
龍老人道:“在外地之餘,看到就是那矮子,好在他是赤身露體,沒有向老朽補上第二下,否則老朽活不成了!”
鐵奇士道:“後來你老又為何爬進林來。”
龍老人搖頭道:“老朽已暈死過去了,如何到此的,連老朽自己也不知道。”
高式道:“那是有人救你老在此的,也許那人還和對方鬥了一場,不然他豈會不管你老的內傷,你老今晚真險!”
鐵奇士忽然道:“師哥,你背後樹上有人刻下字!”
高式回身一看,噫聲道:“這與救龍老人有關!”
鐵奇士走近一看,只見上面刻道:“閣下遇到‘土靈劍’曹周,撞破其醜事,引其下重手,區區已引其離開,閣下醒得時火速逃離!金甲!”
鐵奇士道:“龍老,救你老的是金甲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