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幽靈嬌笑道:“總有一天會叫你小子好看的,現在拿珠來!”
鐵奇士搖頭道:“丹未見效之前,我的心仍不放!”
忽然聽到笛魔在洞口大叫道:“丹是真的兄弟,你可以放心了!”
鐵奇士見他邊説邊飛身而下,立即輕聲問道:“先試誰?”
老儒道:“你師兄和琪瑤姑娘兩人,他們吞下後就能活動了,現在應該毒已化盡!”
鐵奇士道:“你老不應該下來,快守住洞口!”
老儒道:“你師兄還在繼續施救,琪瑤姑娘現在洞口,她説可以打鬥了!”
鐵奇士道:“這證明她的功力又進步了!”
忽然妖婦尖聲叫道:“現在可以還珠來了!”
鐵奇士哈哈笑道:“你放心,等在下借用一段時期必還,你想取金玉圖三寶,在下也想奪取,你要找敗古禽教,在下同樣要除掉那邪門,從今天起,你的計劃在下代行了。”
嬌婦聞言大怒,破口大罵道:“小騙子,小騙子,鳳凰神的徒弟小騙子!”
鐵奇士聲大笑道:“你可不能傳出去,我的名譽要緊啊,珠兒一會兒會還你!”
妖婦氣地跳道:“小子,你要是食言,我要傳遍整個江湖,從此武林沒人相信你,你虛有其表!”
鐵奇士得意大笑道:“古墓幽靈,我真是騙死人啊!你聽説過沒有,貓兒常對鼠洞叫着説,老鼠朋友,你出來,我拿魚給你吃,哈哈,自古至今,老鼠從來沒有吃到貓的魚呀!”
老儒聞言大樂,忍不住笑,哇哇大叫道:“那狡猾的貓,真是個大騙子!”
古墓幽靈猛向鐵奇士撲去,大叫道:“你既食言,顯然有心要殺我,你殺罷!”
鐵奇士閃開搖手道:“古墓幽靈,古人説,得人錢財,與人消災,今天你送丹借珠給在下,在下只有感激,那能敵視,你請回去,只要你從此心存滅良,也許我永遠不會殺你,假如你惡性不改,那你就避我為上!”
古墓幽靈明知拼他不過,可是又氣無所出,這時妖婦竟放聲哭起來了!
鐵奇士毫無所動,他對邪門真是硬得下心,竟還哈哈笑道:“老鼠,你在貓兒面前只有快走為上,哭不軟他的心啊!走罷,不然貓要張口了。”
妖婦扭身罵道:“小騙子,姑奶奶與你勢不兩立,今日之恨,我死了變鬼也要找你算帳!”
鐵奇士大笑道:“你這是真心話,老鼠與貓兒,永遠作不成朋友,喂,那個普普無帥不可留下啊!這蕃子好似與你曾經有段情,留下來恐怕流年不利,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你把他帶走罷。”
古墓幽靈真個聽話,只見她一把提起普普元帥,立即化陣輕煙而去。
琪瑤在崖壁上格格笑道:“這個妖婦只怕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整慘了!”
鐵奇士抬頭問道:“兩小和諸老怎麼樣了?”
忽聽頭陀接口道:“我又回不了西天啦,他們都正常了!”
鐵奇士道:“時間已不早了,我們可以動身了!”
接着怪驢丈人問道:“奇兒,快試試隱形珠!”
鐵奇士道:“怎麼試法?”
怪驢丈人道:“很簡單,吞到腹中去,只要提口真氣,寶珠的靈氣就能散發體外,你的身形就不見了!”
鐵奇士道:“我怕解大便解掉了!”
怪驢丈人呵呵笑道:“假使是這樣簡單,那還算什麼寶物,只怕早被普普元帥拉掉啦,珠已通靈,它藏在胃中,除非你運動真氣吐它出來,否則就是割開肚皮也找不到!”
鐵奇士道:“這是什麼原因?”
怪驢丈人道:“它入口即化靈氣,出口又變為珠,你要隱則隱,要現則現,隨心所欲,與人靈機合,入火不焚,入水不浸,妙用莫大焉。”
鐵奇士立即把珠吞下腹中,突提真氣,可是他自己不覺得,但聽琪瑤嬌聲道:“啊呀,阿奇不見了!”
鐵奇士笑道:“我在原地未動啊!”
老儒道:“我近在你身邊,竟一點都看不到!”
鐵奇士大樂道:“那真妙,好,你們走,我在暗中跟着!”
洞內諸人全部落下,同聲笑道:“你不能永遠提起真氣啊!”
鐵奇士道:“這點點真氣,在我身上算不了一根汗毛呢!”
琪瑤格格笑道:“你為何不説九牛一毛呢!”
鐵奇士道:“我不是牛,否則你是什麼了!”
琪瑤呸聲道:“你真是一點虧都不吃的壞東西。”
高式道:“別鬥嘴了,過懷玉山還要兩天,同時還要留心敵人!”
鐵奇士道;“琪瑤可識路?”
這突然一問,琪瑤莫名其妙,反問道:“幹嗎?”
鐵奇士已走到她身邊,鄭重道:“其餘人等在後,如你識路,你帶頭,我覺出有人在前途走!”
琪瑤道:“那你要在我身邊走!”
鐵奇士道:“當然,我們先走半里,這樣也可察出後面的動靜。”
怪驢丈人道:“後面的人數太多,這樣好了,高式帶着兩小行在後面,老窮酸和我走右面,耍鼓的和吃狗肉的走左面,大家都不許脱離半里外,奇兒和琪兒一停,大家都停,遇鎮在鎮口會齊,逢城在城口會齊,出來再分開,直到黃山為止!”
老儒道:“這樣很好!”
琪瑤道:“那我先走了,你們各行其是!”
高式直等三面的走完後,他才帶着男女兩個巨重動身,左右前三方都不要擔心,他只注意背後,行起來輕鬆多了。
鐵二郎和白大妹卻不然,他們已有很長的時間沒有打鬥了,兩個人的精神非常旺盛,勁力無處發泄,反覺得太乏味了。
時近黃昏,四野沒有居民,山道上已行人無跡,除了他們這批人,其他什麼也看不見了!
白大妹向高式問道:“師哥,琪姐仍在前面不停,我餓啦!”
高式笑道:“他們不會停,也許要連夜趕過懷玉山區,你邊走邊吃乾糧吧。”
鐵二郎道:“我們走快一點,叫她停下如何?”
高式道:“主張不在你琪姐,那是老二要趕路!”
鐵二郎道:“隨着二哥走路真倒黴!”
高式笑道:“我作大師哥的都聽他的,你埋怨什麼,聽他的主張沒有不對的。”
白大妹忽然驚叫道:“你們看後面,遠遠有兩個大皮球飛滾而來了!”
高式和鐵二郎聞言,急忙回過頭去,確見有兩個圓圓的東西滾動如飛,霎眼就要接近了,不由同聲道:“快隱起來!”
三人立即隱身道旁林中,不久,忽見路上到了兩個東西,停住了!
這時高式才看清,那是什麼大皮球,原來竟是兩個非常古怪的人物!
鐵二郎一見,覺得稀奇無倫,他輕聲向白大妹道:“世間竟有這樣古怪長相的人物!”
原來現身的兩人長得太怪了,兩人的身體就如只特大的皮球,不過不太圓,説像蛋比較妥當,可是他們的腦袋下看見脖子,好似在大蛋在放了一隻小蛋,四腳生長在體上,簡直不相配,兩條胳膀拖下地面了,腿和手比起來短一半,其目長得倒不難看。
高式警告兩巨童道:“這兩人定為武林稀世奇人,他們走到這裏才停,顯然早已發現我們由此隱沒了。”
鐵二郎道:“那他們不會來找?”
高式道:“他們自然有行動,我們當心就是了。”
白天見了那兩人不過只感到稀奇而已,如在深夜見了,八成疑為是妖精鬼怪,鐵二郎又向高式道:“大師哥,你看到更古怪的沒有?”
高式道:“你説他們頭上的大辮子!”
白大妹接口道:“還有他們的背上的葫蘆!”
高式道:“辮長及地,顯然是留下有用的,不然他們不會統成辮子,葫蘆中不是藏酒就是兵器作用!”
白大妹道:“江湖上似沒聽説有這樣兩個人物?”
高式道:“從他們面目上看,其年紀還不到三十歲,可能是出道不久的怪人!”
忽然聽到其中一個叱道:“師哥,去罷,剛才三人八成是普通武林人!”
那被稱師哥的冷笑道:“老二,你的眼睛作什麼用的,出道半年,你連一點經驗都沒學到,剛才兩個巨人似是武林傳言的男金剛與女金剛!”
那老二哈哈笑道:“假使是男女金剛,他們見了我們就不會逃避!”
那師兄道:“我們沒遇到對手,非找到男女金剛較量一場不可!”
那老二道:“今天那老頭子八成是什麼太虛幻主,我叫你出手你不理,等他走了之後你又追,現在再追己找不到他了!師傅臨終説過,要想成名,就要多鬥,你偏偏只找特殊人物,武林那有那麼多特殊人物給你找!”
那師兄道:“走,聽説古禽教主和古墓幽靈都在黃山!”
兩怪人説完立即滾動似的朝西飛奔而去。
高式一見,急急道:“我們快追,他們會遇上琪瑤!”
鐵二郎道:“這兩個怪物原來專為打鬥而來,我和大妹拚他一場如何?”
高式道:“未得老二許可,你們不能自作主張,讓他們先拚別人好了!”
三人追出之後,直到二更尚未追上哩,及至三更時,忽見琪瑤由側面迎上叫住他們道:“你們到了!快隨我來!”
高式問道:“弟妹,你看到兩個怪人沒有?”
琪瑤點頭道:“兩上如大球一樣的人物,阿奇單獨盯去了!”
高式道:“諸老呢?”
琪瑤道:“在側面不遠一家獵户家中,我們在那兒等阿奇回來再走!”
到了一處山谷,確見林中有火光冒出,他們走近時,只見頭陀迎上道:“快來吃東西,馬上要走了!”
高式問道:“我老二回來過。”
獵户門口又走出來老儒道:“將消息送回來又走了,不到天亮就有大熱鬧可看,你們快吃東西!”
琪瑤問道:“送回什麼消息?”
老儒道:“你們看到兩個怪人了?”
琪瑤道:“看到了,那是什麼人物?”
老儒道:“你老二查過了,那是出道不久的奇人,是師兄弟兩個,大的叫‘日球’,師弟叫‘月球’,為一名為‘戰神’的徒弟,這戰神本為中原人,但一生不在中原武林現身,近來已死了!”
高式道:“這兩個有什麼武功?”
老儒道:“今天夜晚也許能看出他們的武功,他們已找到伊犁國師啦,相約在黃沙谷決鬥!”
他們到了屋中,看到桌子上擺了不少烤肉,於是大吃一頓,吃完了,即由頭陀帶路奔往黃沙谷去。
約在西更過後,頭陀輕聲回頭道:“到了,前面就是黃沙谷,我們在此等鐵老弟!”
忽見人影一閃,立即見鐵奇士出現了,只見他聲道:“快隨我來!”
頭陀問道:“去那裏?”
鐵奇士道:“黃沙谷東面有高崖,正好作我們隱身觀鬥之處!”
大家聞言隨行,琪瑤問道:“對敵雙方尚未來嘛!”
鐵奇士道:“兩球在崖下吃東西,伊犁國師尚未現身,看勢要到天明才動手!”
鐵奇士領着大家到了崖上,伸頭一看,崖頂距谷地約有三十餘丈高,恰好把崖下數十丈方圓看得清清楚楚,只見崖腳下有條清水溪流,這時看到那兩個球形怪人正在吃烤肉,旁邊的火堆仍在熊熊的燒着!
鐵奇士向諸老道:“他們的葫蘆中不是酒,我一直未看到他們喝過,其中不知裝了什麼東西!同時他們又無兵器,難道全憑內功施拳掌?”
怪驢丈人道:“不用兵器的武林人有的是,那要通身刀槍刀不入,同時其功力無不有特殊之處,凡是這種人,對他就得謹慎交手!”
鐵奇士道:“我想先下去試試,不知可不可以?”
老儒道:“不行,今晚絕對不會一場了事,伊犁國師拚完還有別人,我們旁觀兩場就可看了他們的武功底子了!”
鐵奇士道:“古墓幽靈不會來。”
頭陀道:“普普元帥會來!”
鐵奇士道:“古墓幽靈奪過他的隱形珠,他們的聯手算告吹了,他也不會來?不過……”
他想了一想,又點頭笑了聲繼接道:“他也許仍迷戀着古墓幽靈也説不定!”
快近天亮了,谷外還沒有動靜,忽見兩個球形怪人猛的跳起,較高一點的向矮的道:
“師弟,對手大概快到了,我們先運動一下如何?”
矮的道:“師哥,以什麼東西作對手?”
高的道:“你後面五丈外那株大樹怎麼樣?”
矮的回頭一看,只見那大樹足有兩人合抱大小,點頭道:“師哥,你先作兵器還是我作兵器?”
高的道:“老規矩,各人三招再換,先後隨便!”
矮的忽然怪笑道:“只伯那株樹經不起兩招呢?”
高的道:“不管以什麼為敵都可以!總之三招要換!”
崖上老少聞言,簡直莫名其妙,琪瑤忙向鐵奇士道:“他們説什麼?”
鐵奇士搖頭道:“我也不懂,大概他們兄弟兩人與人對敵時,一個作兵器!但不知倒底怎樣作法?”
正在這時,忽見那高的閃到矮的後面,一把抓住矮的又粗又長的大辨子,突然一振右腕,大叫道:“師弟,準備!”
矮的接口大叫道:“師哥出招!”
高的猛的一揮腕,立將矮的揮舞起來,詎料他竟把師弟當流星錘使用,舞得呼呼鳳響,同時他口中大叫道:“飛球擊目!”
他喊聲未停,脱手擲出!竟把他師弟當脱手流墾,如電擲向巨樹!”
轟隆一聲大震,矮的撞上大樹,豈知竟把大樹撞得嘩嘩大響,枝葉齊飛,樹幹撞損半邊!更奇的是那矮的竟借勢彈回,又被他師兄抓住辮子了。
眾老少在崖上一見,齊感駭然,怪驢老人驚噫一聲道:“這是什麼玩意!”
老儒道:“原來他們兄弟與人交手時,就是用這種怪打法。一個動手,一個作活兵器,這真是武林從古未有的奇鬥!”
他們想着談着,忽見那高的又出招了,依樣又把矮的舞動,第二次再大喝擲出!
大樹經不起兩下,兩人合抱的巨樹,突然轟聲而斷,上部飛出十丈才倒,下部連根出土,而那矮球人又彈回了,同時還聽他叫道:“師哥,我説大樹經不起兩招,你看如何!”
高的忽又大喝道:“崖壁!”
“壁”字出口,反手一揮,突把矮的擲出!
活兵器如電衝出,“輕隆”一聲巨震,竟把整座崖壁震得搖動不停,全谷都震動了,當矮的借勢彈回時,只見崖壁被撞出一個五丈深的大孔!
這次矮彈回就落下地叫道:“我動手了!”
他説着一把扭住高的辮子,哈哈笑道:“師哥,我先來招雨打梨花!”
高的道:“敵人呢?”
矮的道:“側面森林,每一棵大樹代表一梨,但這招只打三五十朵,每朵又代表一個敵人!”
高的道:“出手罷!”
矮的立即將高的當流星錘舞動,舞動電閃一般快時,他大喝一聲,脱手而出,猛向森林擲去!
緊接着,森林發出連珠似的轟轟隆隆之聲,整座谷地全動了,滿谷的響聲如翻之天,整整五十聲大震之後,那高球即如電一般由林裏折飛回!
矮的一把接住他的辮子笑道,“師哥,這招你慢了一佔!”
那高的冷笑道:“你施的功力不夠勁!”
矮的笑道:“原來師哥搞我的冤枉,自己根本不施功力。”
高的哈哈大笑道:“這又不是真打鬥,廢話少説,還有兩招!”
矮的道:“這招是黃鶯戲柳,我數十個字,師哥要穿百株樹,十字一落,你如未繞完,明天不許你喝酒!”
高的笑道:“出招罷,這林子太密,你不能數快了!”
矮的舞動後,揮手擲出,大叫道:“一!”
高的去如流星,真如一人大球繞着滿林大樹東旋西繞,那種快法,使人只見一線黑影穿插於全林空隙之內!
同時聽到矮的開口叫道:“二、三、四、五……”
是後“十”字剛落,只見黑影恰好飛回!”
矮的一把接住黑影辮子,提在手中哈哈大笑道:“師哥輸了!”
高的在他手中提着怪叫道:“我繞完百株,怎算輸?”
矮的道:“最後一株未繞全圈,輸就輸在這一點點!”
高的大叫道:“你敢賴,我在樹上留下記號,每一株樹皮我都劃了一道傷痕!你去看!”
矮的哈哈笑道:“好傢伙,原來師哥不相信我了!”
高的哼聲道:“你放賴的成習,我上當太多了!”
矮的忽又叫道:“第三招‘穿雲拿月’!”
他猛的一揮手,竟把高的向空中貫去,勢如沖天炮一樣,筆直貫入雲中。
崖上諸老少莫不咋其舌,暗吞冷氣!唯獨鐵奇士看了微微而笑!
霎時間,那高的自空中猛落而下,同時對矮的道:“師弟,我看到幾支大鳥在雲層飛動呢!”
矮的道,“又是那老太婆出現了,哼,上次我們捉了她一隻大鶴烤了吃,她竟向我們拼命!這次再來,我們就不饒她!”
高的道:“那個伊犁國師恐怕是失約了,我們找他去!”
矮的道:“失約即為認輸,找他幹嗎,我們找太虛幻主去!”
高的道:“我們一走,倘若伊犁國師卻來了怎麼辦?”
矮的道:“約期是天亮,現在已天亮了,這不算我們失約!”
他們説完即動身,一直行向西面谷中去了。
怪驢丈人一見,急向老儒道:“老窮酸,我們盯上去,他們定知太虛幻主的落腳處。”
老儒道:“我們也是走這方向,盯上可以,但不宜露面,這兩個怪物不易對付!”
鐵奇士笑道:“聽口氣,他們所説的老太婆定是古禽教主的夫人!但不知他們如何不怕鐵翎鶴,又如何把鶴兒捉了烤着吃呢?”
頭陀接口道:“他們走有什麼特殊武功,這是我們要探出的!”
陽光高升時,忽見那兩個球形人物突然停止前進,其一即向側面大喝道:“什麼人,敢在暗中窺伺?”
接着聽到他們右側響起一聲老人的聲音,嘿嘿笑道:“你們就是日球與月球?”
高的球人吼聲道:“既知大爺威名,就得早點逃避!”
暗中人陰聲笑道;“你這兩個東西,七分不像鬼,三分不像人,竟説還有威名,前面五里坪老夫先到那裏等你們,看看你們是什麼玩意。”
矮人接口大笑道:“老兒,你得先報上名來。”
暗中嘿嘿笑道:“老夫的字號你們不配問!”
聲音一落,突見側面衝起一道人影,如電飛向前途去了。
兩個球形人立即同聲大喝,同樣猛追而去。
怪驢丈人低喝道:“追上去,五里坪旁邊是大路,我們裝作行人前去旁觀!”
老儒道:“那老傢伙是什麼人?”
怪驢丈人道:“未見過!老輩中人物,我們仍有很多未會過,這人不知是誰?”
鐵奇士道:“太虛幻主和古禽教主兩個,諸老見過沒有?”
頭陀接口道:“他們在老輩中,屬於神秘之流,見過的太少,只有你師傅和老海盜恐怕清楚一點!”
老少諸人走出山區,立見林外是條大道,他們魚貫踏上大道,抬頭一看,觸目就是一塊大土坪裏站着三人,一面是老者,另一面即為兩個球形人物,不過這時尚未打起來,他們只相距五六丈對峙着,是在運功準備了。
怪驢丈人道:“不要動了,就在這裏看,近了會使他起疑心!”
老儒道:“這條路上已站了不少江湖人和過往商旅行人,再走近點也不要緊!”
頭陀道:“再走近就脱離大路了,還是騎驢的説得對,我們不可露出破綻。”
鐵奇士道:“只在看打鬥,這裏可以了,如要聽他説什麼這個距離就遠一點,現在連那人的五官都看不清楚!”
怪驢丈人道:“憑他那髯,今後遇上也能認出,此人似不肯道出來歷,近看與遠着沒有什麼分別!”
老儒道:“他背的似一把古劍,但他不取下來,此人自視太高,如果他憑拳掌能敵住日月球兩,那顯然其武功高深莫測了!”
怪驢丈人笑道:“兩球形人看起來是一個動手,一個當兵器,其實他們師兄弟是通力合作,這種打法,不但從古未有,而且比飛劍還靈活!”
琪瑤急叫道:“開始了,這次小的當兵器,大的舞動了!”
鼓魔鄭重道:“注意那老人,他們這種打法,似把老人愕住了!”
鐵奇士笑道:“這種交手之法,恐怕連家帥也會感到稀奇,那老人初次交手,必走會感到手忙腳亂!”
高式道:“擲出了!”
日球已將月球脱了擲出,滾滾撞向那老人,竟是帶起呼呼之聲!
那老人顯然大吃一驚,只見他立向側面急閃,可是月球竟已能在空中轉彎,其勢如影隨形,勁力尤見強快!
那老人一連閃了十幾個方位,可是無可避免,被迫無奈,只聽他大喝一聲,雙手平推!
“轟”的一聲大震,老人雙掌把月球推開,但自己竟在那響聲大震之下,連連退十餘丈!
月球又回到他師兄手中,可是速度都不停,又被日球揮出!其勢比第一次更快更有勁!
那老人立足剛停,看到球又撞來,別無他法,只得再施雙掌打出!但他依然又被震退!
一來一往,日球不改招式,照樣連擲帶追,逐步逼近老人!
老人一連反推了十幾招,這時竟退到土坪的西面邊緣了,他顯然大怒了,突見他拔出背上寶劍,縱身向日球猛撲!
日球又已將月球揮出,這下可把大道上的觀眾嚇了一跳,居然有人大叫道:“這下會被切西瓜了!”
那人的聲音未落,老人的寶劍恰好正對月球,一招“橫江斷流”!劈向正着!豈知球未劈開反把那老人震得全身橫飛而去,而那月球又飛回到師兄手中了!
這一下,連鐵奇士也大吃一驚,不由驚叫道:“兩球人竟不怕寶劍!”
怪驢丈人道:“他們的氣功顯然非常深厚!能避兵器不足為奇,奇在劈到身上能發出剛勁之聲!”
頭陀道:“那老人乘機不回了,這人的功力高深,卻敗在這雙球怪物之手!”
這時兩球人未停,雙雙己追趕老人去了,他們竟不肯放鬆!
老儒向怪驢丈人道:“不要追了,騎驢的,要追就勿停。”
怪驢丈人搖頭道:“他們向西南去了,我們要向正西,方向不對,這一雙怪東西,我們日後必走常遇到,何必急在眼前!”
鐵奇士笑道:“下次遇上,我準備鬥鬥他們!”
高式道:“你想到斗的方法了!”
鐵奇士點頭道:“對付這兩人,第一要施巧勁,第二要仗輕功,硬拼會鬥個精疲力倦!他們的打法太妙了,但他們的花樣不多,而且頭腦簡單,不過我還看到那老人失敗的秘密了!”
諸老同聲問道:“不全是撞敗的?”
鐵奇士道:“論功力,那老人可以打成平手而不會退,可是他敗在球形人的脖子上!”
諸老又同聲驚問道:“辮子怎麼樣?”
鐵奇士道:“日球擲出月球后,那月球在與老人相接時,他不但也施雙掌,連同擲出之勁,加上他本身之勁,帶撞帶劈!少説點也有萬斤之力,那老人見勢之下,當然要以全力對付,所以他把全身功力都運在雙掌上!
可是在一接之下,那個月球人的辮子竟如靈蛇一般,直取老人的雙目,同時還如靈鞭一樣繞到老人的背部和後腦,這一樣一來,怎不叫那老人手忙腳亂,還算那老人確是功力高絕之輩,臨危不亂章法,但也只有見勢後退了!”
怪驢人驚叫道:“他們的辮子也是兵器!”
鐵奇士道:“這算是暗器了,誰也難防他在交接之際又同時用辮子奇襲啊!”
高式道:“這要如何對付?”
鐵奇士道:“我説要仗輕功施巧打,輕功騰輕功,他們以人當兵器,輕巧靈活已到極點,非此莫與其敵,同時他的辮子似還有妙用,這就靠巧打取勝了。”
老少諸人,邊談邊向西進,及到中午,他們進了馬全嶺山區,估計不兩日兩夜就可到黃山了。
馬全嶺是在安徽境內,該區沒有城鎮,大家擇一清泉之處,就地休息吃乾糧,準備吃完後,翻過馬全嶺再向西奔!
豈能料到這些老少已被兩個人物盯了幾十裏啦,居然沒有人察到,當他們休息下來時,那兩個人物即繞道上了馬全嶺,一刻也不停,搶先前奔,及到一座城邊,他們才稍停奔勢,但仍急向城門走進。
那是一老一少兩個武林人,這時老的向青年道:“食令使,請你去稟告教主,只説小鳳神等大批接近黃山了,同時日月兩球也已向這方向前進中!”
青年道:“苟護法,與兩球交手的可是太虛幻主?”
老人道:“八成是他,如不是他,沒有人有那麼高的功力!”
青年道:“苟護法,我回去後,你得繼續注意,小鳳神他們必定會在這休寧城過夜!”
老人道:“本座不但要注意小鳳神的舉動,同時還要查看那兩個蒙面少女,食令使回去後,請教主多派人手前來!”
老少在街上分手後,老的即向休寧城西門奔去,但到了一座館子前,忽見店裏有個同樣的老人向地上前來,卻未説話,只打了個手勢,接着二人轉到一條巷子裏,黃昏時,巷子裏很冷清,只見他們停了下來,同時向各處看看,一見沒有人,這才聽到迎上的老人道:“老夫,那小子回黃山去了!”
苟護法輕聲道:“我不擺脱他,怎好與他會面?”
那老人道:“老三在西門外的破廟裏,入古禽教當走狗我們不幹!”
那老二道:“當走狗事小,以我看,古禽教恐怕自身也難保!我們入幻海門如何?”
苟護法道:“幻海門尚不及古禽教勢力大,總之我們已沒有安身之處!”
老二道:“那怎麼辦,我們的行蹤已被怪驢大人的徒弟查出了,當年鳳凰台奪寶,我們三兄弟是其中一幫,遲早會被小鳳凰神追殺!”
苟護法道:“我們‘乾坤三鼠’難道連個藏身之處都沒有?”
老二道:“我們的字號已犯了剋星,那怪驢丈人的徒弟就是‘神秘靈貓’,那小子這兩天盯得老三和我竟無處可藏!”
苟護法道:“沒有別的人與靈貓一塊?”
老二道:“沒有看到!但我們不能向他反撲,提防他有暗助!”
苟護法道:“那神秘靈貓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小子?”
老二道:“我就是沒有見到人,他只叫些小乞兒,或者是客棧酒館的小二送字條給我們。”
苟護法道:“字條上寫什麼?”
老二道:“字條上寫的是‘貓兒盯着你們,耗子難逃鳳凰台之罪’等兩句話!”
他們説着出了西門,不久走向道旁一座破廟!
當他們悄悄地進了廟門時,忽見破廟殿中竟吊着一箇中年人,那老二一見,突然衝進大叫道:“老三,你怎麼了?”
被吊的中年人似未死,竟也沒有傷,不過她哼聲不絕,他的面朝外,一見兩老人走進道:“大哥,二哥,快逃!”
那老二已到殿內,沉聲問道:“你怎麼了?”
被吊的中年人尚未答話,忽見殿後行出兩球形怪人,只見他們同聲哈哈大笑道:
“原來這偷兒還有同黨!”
苟護法一見球形怪人,面色大變,急忙搶出拱手道:“二位大俠,劣義弟不知有何罪之處?”
矮球人冷笑道:“他偷吃我的燒烤雞!罪當吊死!”
苟護法道:“原來是小事,老朽情願加倍奉還,望請大俠寬免了罷!”
矮球人搖頭道:“偷吃我們的東西的人,那是輕視我們的武功,武林中人,凡輕視我們之罪,那只有三件解決之法,第一,束手被吊死,第二,拚個武功高低,這雙方必有一死,第三,作我們師兄的手下,聽候差遣!”
苟護法聞言大喜道:“老朽願依第三條!永遠跟隨兩位大俠!”
那高球人鄭重道:“作我們兄弟的手下不簡單,他先要立功一件才行!”
苟護法道:“立什麼功?”
高球人道:“那得看我們派什麼差事,現在你們算是準手下了,將來達成了差使才算正式的!”
他説完又問道:“你們叫什麼姓名?過去在武林中有什麼成名之號?”
苟護法道:“老朽姓苟名大安,這是我老二張大聲,被二位大俠吊起的叫全大令,江湖人稱老朽兄弟為‘乾坤三鼠’!今天能蒙二位大俠收留,真是老朽等幸運。”
高球人道:“原來你們就是乾坤三鼠,好,總算有點名氣,現在,你們把全大令放下,從此跟隨我們兄弟聽差。”
苟不安立即張口大聲道:“老二,快把老三放下,現在我們有了依靠啦!”
放下被吊的全大令後,那矮球人笑道:“你們到殿後去吃東西,從此一頓之後,以後我們就用你們供奉飲食!”
乾坤三鼠什麼都答應,他們正感無路好走,這時因禍得福,反倒有了靠山,所以説什麼也樂意了,只見他們同聲應是,立即向殿後而去。
當乾坤三鼠走進殿吃東西的時候,廟門外忽然出現了一頭驢子,驢背上騎着一個又瘦又高的青年,只見他向着廟中看了一眼,自言自語道:“三鼠投入日月雙球的手下,此中非稟明師傅不可!”
他邊説邊拍了一下驢子道:“阿黑,快去找師傅,乾坤三鼠是鳳凰台圍攻師叔鐵笠翁的五批人之一,他們沒有投歸古墓幽靈,現在投歸日月雙球了!我還要再盯鬼谷三狼和北荒三豹!”
他跳下驢背,只見那驢子立即展開四蹄,意拚命奔向休寧城而去。
高瘦青年再向廟中看了一眼,正待轉身時,忽聽身後響起一聲少女的輕笑,他不由嚇了一跳,急忙回身一看,豈知後身竟立着兩個蒙面少女,簡直不知她們是由什麼地方來的!
兩個女子中,一個梢稍高一點,但沒有開口,倒是稍矮的卻問道:“兄台可就是靈貓高本?”
高瘦子無可逃避似的點頭道:“姑娘如何認識在下?”
那蒙面女子道:“我姓文!這位是我師姐!”
靈貓點頭道:“二位姑娘是由此經過還是有事故前來?”
姓文的女子道:“我們見你行動神秘,一直盯着那三個老人,不知有什麼作用?”
靈貓道:“在下有個同門師弟從未見過面,這三個人就是他殺父之仇,在下就是因這個原因盯着他們。”
姓文的女子噫聲道:“令師怪驢丈人還有師弟?”
靈貓道:“姓鐵,我就只知道他的姓,因為,二師叔即為當年羅浮大俠笠翁!”
姓文的女子道:“你是我士哥的師兄!”
靈貓聞言,同樣驚奇道:“姑娘,你士哥是誰?”
姓文的女子道:“你還不知鳳凰神的徒弟鐵奇士即為你的師弟?”
靈貓嚇聲道:“我師弟就是小鳳凰神?”
姓文的女子道:“高師哥,這話説來太長,我們慢慢再談,現在你先説那三個老人那裏去了?”
靈貓輕聲道:“他們投了靠山啦,現在那邊破廟裏,姑娘,你不能去,他們的靠山太厲害了!”
高的蒙面女這才接口道:“他們靠山是誰?”
靈貓道:“是新出現的怪人物,兩個身體皮球,武功高深莫測,我看到他們打敗了不知多少的特殊高手!”
那蒙面女笑着道:“原來你説的是日月雙球,那不要緊,你去罷,小鳳凰神這三個仇人我們代他報了!我想你另外還有兩批要查,現在就去查,查到落腳處時,有機會再告訴你們。”
靈貓道:“那兩個球人刀槍不入啊!”
那蒙面女道:“這個不用你擔心,你只去辦你的事!”
她説完又向姓文的姑娘道:“妹子,你到廟後去收拾三鼠,廟前由我來!”
姓文的女子道:“姐姐,你不可殺死雙球,這兩人收下來有很大的用處!”
高女道:“收下兩個這樣的東西多難看!”
姓文的道:“他們的葫蘆中有一種古怪膠水,正是對付古禽教最小兩種小鳥之用,只要他們服從,收下己用,難看有什麼關係,同時他們罪不當死!”
高女笑道:“阿奇不怪你?”
姓文的女子笑道:“我們替他收下兩個好助手,他還有什麼可説的。”
高女笑道:“好罷,你到後面去,提防那三鼠逃掉了!”
高女説完直奔廟門,一進殿,就見兩球人正在歪頭而睡,但一聽到微細的動靜就見他們同時跳起大喝道:“什麼人?”
高女冷笑走去,問道:“你們不認識本姑娘了!”
高球一人見,突然後退,驚叫道:“仙子!”
高女冷笑道:“你們居然竟敢收留乾坤三鼠作手下,這已犯了保護匪類之輩了,現在沒有可説的了,準備領死罷!”
兩球人立即跪下求道:“仙子,小的兄弟真不知乾坤三鼠是匪徒,他們現在廟後,小的馬上將他殺瞭如何?”
高女冷聲道:“你們在江湖上不是吹下大牛,説天下無人能與你們為敵?”
矮的又跪下道:“仙子,那是除了你之外啊!”
蒙面女嬌叱道:“胡説,你們的‘天牛功’並非無敵之技,除了我‘黃玉劍’,還有鳳劍可以破!你們兩個井底之蛙,居然敢目空一切!”
兩求人驚叫道;“鳳凰劍在什麼人手中?”
高女冷笑道:“你們不要打聽,遇到他就是你們的死期!”
兩球人道:“你放過第二次罷!我們不敢再吹牛了!”
高女道;“不行,你們的野心不死,必將為害江湖,今晚非叫你死在我黃玉結晶神劍之下不可!”
兩球人連連叩頭道:“仙子,只要你不要命,你説什麼都可以!”
蒙面女道:“你們願當家人?”
兩球人大喜道:“仙子願意收留我們?”
蒙面女道:“不,我要你們歸降小鳳凰手下聽差,好好作個正派人物!如敢口是心非,他不殺你,我必殺你!”
兩球人連聲道:“小的絕對遵從,不過,我們不識得小鳳凰怎麼辦?”
蒙面女道:“他的真名叫鐵奇士,今後你們會遇上的,目前他正在找古禽教主和古墓幽靈,你們從現在起,可以自由行動,專找這兩門去挑鬥!立功可以作為你兄弟的見面禮。”
兩球人道:“謹遵仙子之命,但不知可不可以找幻海門!”
蒙面女道:“太虛幻主可敗不可殺,他的徒弟和手下,如有犯了武林不齒行為,那就不可放過。”
高球人道:“我們已拚過太虛幻主了,他的功力奇高,表面上他是敗過兩次了,但他不是真敗,而是無法對付我們!”
蒙面女道:“你們當心他身上有黃玉結晶假劍,那是我這把劍的次貨,原因是未成氣候就被他取走了,該劍比我這把少了五千年氣候,但對你們仍有害處,下次遇上時,你們不可以‘太牛氣’硬衝,同時他還有面未成氣候的‘黃金靈氣綱’,你們落在他們的綱中!千萬不可使盡天牛氣,那是衝不破的,只可以裝作被擒,等開納綁你時,那時你就可逃走!”
高球人道:“如何才不被他用綱捉住?”
蒙面女道:“你們身下離地,輕功可以避免,騰空就難逃了。”
兩球人深深感激蒙面女的指點,同聲道:“仙子,你上次擒我們的綱,那叫什麼綱?”
蒙面女道:“這是黃金靈氣綱的真綱,你們不騰空也逃不了,因為此綱發出已無形,擒人於不知不覺之間。”
高球人道:“仙子,你們可以走嗎?”
蒙面女道:“記住我的話,不可再起野心,今後要是非分明,正邪認清,多行正義,不可為非作歹!”
兩球人同聲道:“仙子放心,我們不敢!”
兩球人走後,忽見後殿走出姓文的女子笑道:“姐姐,原來他們早就被你打敗過!”
蒙面女笑道:“你的意思達到了,後面三人怎麼樣了?”
姓文的女子笑道:“我們忘了他們的字號,乾坤三鼠並不簡單,也許早已聽到我們在外面的談話,早溜了!”
蒙面女哼道:“在我們眼前讓他溜掉,那真是太丟人了,妹子,追他們去。”
姓文的道:“不知他們的去向啊?”
蒙面女道:“隨我來!看他們逃到那裏去?”
她不向廟後追,反而出了廟門,也不提功,只是快行,及至大道上,只見她伸手向吹來的微微一抓,拿到鼻子上的嗅了嗅,接着就見她向姓文的女子道:“妹子,他們三鼠竟去幾十裏啦!”
姓文的女子道:“姐姐,他們身上有什麼氣味?”
蒙面女道:“是的,久聞乾坤三鼠練的是土龍功,此功練成,雖然不能把人的武功達到最高境界,但能練成順風耳一般的聽力,剛才他們是聽到外面的動靜了,不過土龍功還有一種壞處,那是練的人所經之處,常在空氣裏留下一種氣味!”
姓文的女子道:“逆風也可以嗅到嗎?”
蒙面女道:“我先加以判斷,確定他們向黃山方面去的,這是正北,現在恰好是北風,如是逆風就不能察出遠近!”
二女行着之際,忽見前面出現一羣人物,是在攔阻去路。
姓文的女子一見,噫聲道:“姐姐,那其中不是你師兄和師姐!”
蒙面女沉聲道:“妹子,以後不許你這樣説,乾坤幻影和宇宙紀仙不但不是我師兄姐,相反還是我的仇人之徒,我的師傅就是賽老君,他也是你師傅!”
姓文的女子道;“你不是隨太虛幻主學成的?”
蒙面女道:“存心偷學敵人的武功那只是計策,學到敵人的武功來打敵人,同時我的目的是盜取金玉圖四寶!現在只有那顆珠子未得手了,但已不重要,所以我即脱離幻海門。”
姓文的女子道:“姐姐脱離後,幻海門知道不知道?”
蒙面女道:“也許知道了,不過幻海門僅知我在暗中作對,但不知我已以副品換了真品,否則太虛幻主早就親自來找我了!”
姓文的女子道:“假使太虛幻主親來找姐姐時,那如何是好?”
蒙面女笑道:“我的琥功早在兩年前就比他高了,但他不知道,不過他似有點顧慮罷了,因為他天資不夠,不能把他幻海門的祖傳練到至境,而我卻全部練成了!”
姓文的女子道:“那姐姐要以報仇了?”
蒙面女搖頭道:“殺死他尚難辦到,同時我也不忍下手了,因為他不是我仇的正主兒!”
姓文的女子道:“那姐姐要當心,這人的武功可能比太虛幻主高!”
蒙面女道:“武功高是一定的,這是早由太虛幻主口中探出了!”
姓文的女子道:“姐姐,我想你應該與阿奇哥見見面了,你對他的愛慕早已顯於行動,剛才你叫兩球人去服從他,這更確定你愛他之深了,你和他聯繫,那就不怕太虛幻祖了。”
又笑道:“姐姐,琪姐人太好了,她也是奇女子,我敢確定,她不會忌妒的!”
蒙面女笑道:“好,但你還得過一段時間才能我去跟他會面,因為你在師傅那裏所學的各種心法還未成功,等成功再去,同時也不宜太隨便了,快取下面罩來!”
文蒂蒂輕聲道:“叫他們看看的真面!”
她説着取下面罩冷聲道:“乾坤幻影,現在我面罩已經取下了!”
那青年一見,面色大變,但假裝愕然,驚叫道:“是三師妹!”
原來這蒙面女就是傳言幻海門的虛無玉女,只見她哼聲道:“誰是你的師妹?”
那女的接口道:“師妹,你為何要脱離幻海門?同時還殺不少同門!”
虛無玉女冷笑道:“何為脱離,我本來就是賽老君之徒,幻海門本來又是我的仇敵!
你們回去,告訴太虛幻主,當年他師兄弟所殺氣士一家,那就是我的父母兄弟,這筆帳我已策劃好如何收法了!”
這篇話,立將對方全震住了,只見乾坤幻影冷笑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這是叛變!”
虛無玉女哼聲道:“向仇人學功夫,目的在殺仇人,這與存心拜師不同,你們少在我面前放大氣,乘我尚未冒火,否則就不客氣了!”
那宇宙幻仙是知不對,忽然格格笑道:“師妹,我們同門感情不錯呀,你何必聲色俱厲的呢?”
虛無玉女冷笑道:“同門分經謂,清者自清,濁者知濁,我們沒有感情,要有就是我不齒你行為,你們的一切,才是幻海門的真傳,滾罷,不然你要爬回去了!”
乾坤幻影恨聲道:“好,我去請師傅來收拾你!”
虛無玉女忽然哈哈笑道:“太虛幻主不會來,他自己很清楚,不過他會去找他的師兄!”
説完向文蒂蒂道:“妹子,我們走!”
她領先行出,只見乾坤幻影和宇宙幻佩真的不敢阻攔,立即閃開讓路。
幻海門其他人物似都清楚虛無玉女的威力,這時全退出道路,沒有一個敢出聲!
文蒂蒂暗暗忖道:“我這姐姐好威風!”
她們走到天亮,前途現出一鎮,二人即行入鎮去,落了館子,吃了一頓,出鎮時,忽見街上的行人羣中擠着一個病體沉重的青年,文蒂蒂一見,立即向虛無玉女道:“姐姐,那人病好重啊!”
虛無玉女笑道:“你又發了善心啦!”
文蒂蒂道:“看他走路象過奈河橋一樣困難,姐姐,你救救他好嗎?”
虛無玉女點點頭,拉着文蒂蒂走了過去,她仍帶了面罩,行近了,看看那青年竟是面貌堂堂,而且看出他是個武林人物,於是問道:“兄台,你有病!”
那青年低下了頭,連抬眼一看的力氣都沒有似的,然後他卻出聲冷淡道:“不是病!”
虛無玉女覺出他性子非常傲慢,又問道:“那是內傷?”
那青年嗯一聲,半晌點頭道:“是內傷,是無人能治的內傷!”
文蒂蒂似知虛無玉女有點不快了,立即接口道:“這位大哥,我門都是江湖人,你負的是什麼傷,我姐姐也許能冶啊!”
那人聽到文蒂蒂的聲音後,果然抬起頭來了!可是他看到只是兩個蒙了面的姑娘,只見他稍停一下道:“姑娘,你們大概知道‘幻海門’吧?”
文蒂蒂啊聲道:“你是被幻海門人物打傷的!”
那青年冷笑道:“不錯,是幻海最高人物打傷的!”
虛無玉女訝然道:“你中了太虛幻主的‘空心掌’!”
那青年道:“太虛幻主不是幻海門的最高人物,他雖是掌門,但武功次之,在下是中了太虛幻祖的空心掌,唉……”
他嘆了一口氣又接道:“好在是我,挨三掌還可活三天,如果換了別人,一掌就回老家去了!”
虛無玉女沉聲問道:“兄台在什麼地方遇上太虛幻祖的?”
那青年道:“不出百里之內,地名不知,當時只記得在此鎮的南面!”
虛無玉女再問道:“兄台貴姓大名?”
青年嘆聲道:“人要死了,瞞有何益,在下丁一白,為一無幫無派的江湖浪子,出山不久,卻混了個‘紅塵金剛’的字號,現在二位姑娘請便,在下出鎮後準備自掘一墳長眠地下了!”
文蒂蒂忽然閃開,身如閃電,只見他冷笑道:“你們是幻海門人吧!走罷,我被幻海門打傷,但不要幻海門人物施救?”
虛無玉女這下卻平聲靜氣了,只見她又向青年行進道:“閣下想到空心掌在幻海門有幾人能施,又有幾人能救?”
那青年聞言,忽又啊聲道:“空心掌只有太虛幻主兄弟能施,但能救的恐怕只有太虛幻祖自己了!”
虛無玉女道:“現在我能治,兄台又作何感想?”
那青年更愕然了,半晌才問道:“姑娘,你用什麼法子救在下?”
虛無玉女道:“這裏是大街,兄台請到鎮外再查問?”
那青年立即領先出鎮,但他的步履竟已如飛!
文蒂蒂一見,噫聲出口,輕向虛無玉女道:“他剛才是作偽?”
虛無玉女搖頭道:“一個人如果沒有了生機,那怕沒有病,那他也精神全喪,假使一個病到死亡邊緣之人,一旦有了生存希望,其精神的潛力陡然高增!這人就是這個現象,我們快去追!”
二女追到鎮外,忽見那紅塵金剛丁一白,竟立足不住,倒在路旁!
虛無玉女一見,猛的飛指亂點,真個快如驟雨!
説也奇怪,經她點完之際,不到一刻,居然跳了起來,他跳起又跪下道:“恩人,再生之德,了一白沒齒不忘,此生願以奴僕之身侍奉二位姑娘的!”
兩女這下卻尷尬了,又不能伸手去扶,只急得同聲叫道:“閣下起來,這算什麼!”
丁一白道:“在下之願如不達到,那怕跪到一半也不爬起來!”
虛無玉女道:“閣下先起來,這樣太難看了,我有安排就是了!”
丁姓青年這才起身道:“小姐,請問如何安排!”
虛無玉女道:“不作奴僕行麼?”
丁一白道:“這是家師臨終所説的,他老人家説小的是命中應為人奴僕,否則必遭殺身之禍,那怕小的武功再高也免不了!”
虛無玉女道:“令師是誰?”
丁一白道:“他老人家在武林沒有名氣,只有幾位老輩人物才知道他老人家的師號叫‘拳打八仙’!”
虛無玉女驚叫道:“令師是‘天龍子’前輩!”
丁一白嚇聲道:“小姐如何能知家師百年前字號?”
虛無玉女道:“這話説來太長,現在我答應你的要求了,不過你表面不要像個奴僕才行,我不喜歡那種樣子?”
丁一白點頭道:“小的知道了!”
稍微頓了一下,忽然又接着問道:“小姐剛才施的可是補天指嘛,這也是幻海門的最高奇功啊!”
虛無玉女道:“我會慢慢告訴你,現在我們走罷!”
丁一白道:“小姐要去那裏?”
虛無玉女道:“先追乾坤三鼠,殺了這三人之後再去黃山找古禽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