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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紀小芹失蹤了。

    這對育幼院的人而言是件大事,院長的外孫女在上學途中遭不明人士綁架,幾乎所有的人都回到院裏來,往日的生活點滴全浮現眾人腦海,不勝欷吁地陪著老院長難過,誓言要找出綁匪。

    秦逆蝶在風向天的保護下回到育幼院,她清楚小芹是因誰受累。

    「育幼院?!」風向天眉頭微微打結,仔細看看招牌上除了這三個字外可還有上款。

    「不用了,我們這家育幼院就叫育幼院。」矗立在此三十幾年。

    由一個孤兒到養育成千上萬的孤兒,個個都有傲人的成就,足慰老院長教養的恩情。

    「為什麼沒有院名?」

    「為什麼要有院名?」迂腐。

    「正常的育幼院都會有名稱,以利社會大眾捐款行善。」申請設院時法律上也會要求該有個名字吧!

    「你看我正常嗎?育幼院不需要靠外人資助,有我們這些孤兒撐著。」她每個月都會寄十萬回來。

    「你們……不像育幼院。」至少不是世人眼中的形象。

    「我們當它是個,家。」她微澀的道。

    是的,育幼院就是院童們的家,他們在世間唯一的避風港。

    不管在外面受了什麼委屈或是受了傷,它永遠敞開大門歡迎離院的孩子回來養傷,等傷痊癒了,又無私地放他們飛向天的盡頭。

    育幼院是所有院童心目中的天堂,它包含愛和寬諒,温暖得叫人忘不了它的好,每每在異鄉思念。

    而每一個孩子也都念舊的回饋恩情,每年匯進的金錢足以支付一切的開銷,甚至有剩餘幫助離院的孩子成就事業。

    由此進出的院童都愛育幼院,是發自內心的敬愛。

    「咦?有槍聲。」風向天緊張地護著心上人。

    秦逆蝶神情自若地説:「你聽錯了,是附近的小孩在玩沖天炮。」

    「小瓶兒,別當我是傻瓜。」他還不至於無知到分辨不出槍聲和爆竹聲。

    「育幼院很排外,即使你是我最親密的人,他們還是不會允許你探究他們的內心世界,這是孤兒的驕傲。」

    他能瞭解她話中的意思。「難怪你的朋友看起來很親切,一聊到敏感話題卻扭頭就走。」非常有個性。

    「孤兒都很孤單,所以我們團結不讓外人侵入,愚蠢卻能保護自己。」她落寞的道。

    「你不再孤單了,我會一直陪著你,我們一起走完人生。」風向天深情地吻住她。

    良久。

    「有你,真好。」秦逆蝶動容的鼻頭微酸,偎向他胸口。

    靠海的育幼院風景宜人,遠望沙岩成灘,羣鷗在漁港附近的淺海覓食,珊瑚礁中藏著豐富的熱帶魚羣。

    海很美,蔚藍一片,呼應著無雲的晴空。

    「秦逆蝶,你好女人喔!」

    聞言,相擁的兩人稍微分神地望向一位黑皮膚的女人,秦逆蝶露出好大的笑容走向她。

    「常薇薇,你還沒被埃及的太陽給曬死呀!」真好,遇上多年不見的老朋友。

    「甭提了,瞧我最引以為傲的雪白細膚都曬成黑炭,我的埃及教授都喚我同胞了。」她爽朗地展現黑色肌膚。

    「你就是靜不下來,非要到處跑。」的確夠黑,再扎個黑人頭更像。

    她自嘲道:「院長説的,野馬一匹。對了,不介紹一下?」

    「他是風向天,龍門的人;她呢!個性剛好和我相反,人稱過動兒常薇薇。」

    「過動兒?!」風向天禮貌的頷首,他察覺一件事,在育幼院的小瓶兒較平常活躍。

    或許是因為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朋友讓她有安全感,自然而然地放開胸懷,像個熱情的小孩。

    常薇薇不服氣地擰擰鼻,「誰像你是最懶的女人,每回寢室都是我在幫你清理。」

    「好漢不提當年勇,你不挖死人骨頭了?」懶事就不用再提了。

    「請你有氣質點好不好,那叫考古學。」太污衊她的職業。

    「是,考古學,常博士。」秦逆蝶還恭敬地行了個禮。

    「三八,當年拉不動你出國好恨哩!真想念你的懶樣。」她有點想哭地抱住好友。

    「我也想念你從屋頂摔下來的拙樣。」秦逆蝶拍拍她的背笑道。

    「壞蛋。」她嬌憨的一瞠。

    「比不上你的壞。」

    望著兩個女人肆無忌憚的笑鬧,風向天若有所思的插話。「你就是常把挖掘出來的古物寄給小瓶兒的人?」

    「小瓶兒是誰?」常薇薇迷惑的偏著頭問。

    秦逆蝶冒著被笑的窘意指指胸口,「我。」

    果然。

    「哈……笑死人了,你叫小瓶兒?!」常薇薇笑到抱著肚子。

    「你去金字塔笑給死人聽好了。」太不給面子。

    看她動怒了,常薇薇才勉強收起笑,「好啦!不笑你。」她轉向風向天,「我怕她把我忘了,所以每回開挖就把第一件挖掘品送給她,有何問題嗎?」

    這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她跟著考古隊伍東挖西挖,足跡遍佈三大洋五大洲,每回挖出的第一件物品,不管值不值錢、有無歷史考證價值,她都會寄回台灣給她。

    這有點像寄風景明信片的意味,告知好友她現在所踏的土地位於地球哪個位置,一併將自己內心的悲與喜寄予好友:而知道世上有個人在等著她的禮物,感覺很受用,覺得自己不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好動是因為寂寞,所以她加入人羣尋求伴侶,不過適得其反,她更寂寞。

    「上個月你是不是寄給她一隻法老王的權杖?」

    「有嗎?我想一想。」常薇薇記性不太好,常搞錯挖掘物名稱,「我有寄一個包裹,裏面的東西我不是很清楚。」

    風向天很不可思議的呼道:「你連自己寄了什麼都不曉得。」

    「嘿!這個……沒惹麻煩吧?!」她常常搞烏龍,把人家的「國寶」弄丟。

    「看樣子,你寄的東西常惹麻煩哦!」

    「不好意思,是不是給你們添麻煩了?」瞧兩人的臉色不太對勁,她的心裏直感到不安。

    秦逆蝶苦笑地問:「你是不是為小芹失蹤的事趕回來?」

    「是呀!她就像我自己的妹妹,都失蹤兩天……呃,不會和我寄的東西有關吧!」常薇薇問得有氣無力。

    「可能。」百分之九十九確定,另一分是意外。

    「怎麼可能,你在開玩笑,一件死人東西值得玩綁人把戲?」一急,常薇薇僅有的氣質全跑光了。

    風向天見她激動不已,好意的解釋,「你是學考古的,應該熟知埃及法老王圖坦卡門的傳説……」

    「天……天老爺呀!你説我把圖坦卡門的權杖寄回台灣?」不會吧!她竟糊塗至此。

    兩人失笑的點頭。

    「噢,殺了我吧!那是考古學者夢寐以求的寶物,我居然把它寄回台灣……咦,埃及政府沒來搶嗎?」

    埃及人最注重國寶,一枚小錢幣都想拿來公開展覽,好賺觀光客的鈔票。

    「向天利用龍門的勢力把他們打發回國了。」現在面對的不是埃及政府。

    「奇怪,還有誰會打權杖主意……啊!我想到了,一定是阿薩斯。」一個人名突地躍入常薇薇腦裏。

    「阿薩斯?」

    「阿薩斯是中東人,就是他出資要我們挖掘法老王陵墓。他對宗教和財富有著強烈的狂熱。」

    中東人,阿薩斯,和他調查的相去無左。風向天在心裏斟酌。

    「可是他要法老王權杖可以向你搶呀!幹麼綁架什麼都不知道的小芹。」

    秦逆蝶真想-開她的腦袋瞧瞧,書讀到哪去。

    「他就是在我身上佔不到半點便宜,所以改向實力較弱的小芹下手。」

    「不要用看白痴的眼神偷罵我,有一點很奇怪,他怎麼會知道你和小芹的關係。」朋友不是當假的,常薇薇當然知道好友眼底的嘲諷。

    經她一點破,秦逆蝶和風向天才驚覺有個盲點被忽視,一個外國人哪會知曉她有多少至親好友,並由最弱的一環下手。

    除非有……內應?

    常薇薇漫不經意的一句話,讓大夥有了個方向,追查起身邊可疑的對象。

    首先是慘遭花心大少拋棄、革職的馮心敏,她的動機最明顯,因為她曾揚言要報復,而且應該略知董至威、秦逆蝶、紀小芹三人之間的關係。

    動一人等於同時報復了其他兩個人。

    不過經他們稍一調查後發現,馮心敏在離開威翔企業之際,帶走不少客户名單改投敵對公司,利用些微的價格差距拉走訂單,致使威翔企業人仰馬翻,嚴重大失血。她目前的職位是副總經理。

    現在她身邊伴著一位高大、靦-的英俊男孩,聽説是她的新男友,一個痴情卻老實、忠厚的研究所學生。

    讓自己過得比以前好,這樣的打擊便是對負心漢最大的報復。

    所以他們把注意力集中在另一個女子身上。

    自從秦逆蝶小露了一手之後,再加上風向天的惡意冷淡,不少佳麗打了退堂鼓,連歐亞妮、宋燕呢、左千玉都紛紛求去。

    只剩下以養傷為由的古玉闌仍留在龍門分堂,堅持不肯離開。

    「藍豹,你多少吃點東西保持體力,這樣不吃不喝哪有精神救人。」

    任依依的關心未獲得回應,手中的熱食已經冰涼,冷冷清清的任人忽視。

    「依依,你別去吵他,豹在外面跑了一天很疲累,讓他休息一下。」恐怕更累的是心。

    絕情的人往往最專情。

    「他哪有在休息,根本是在發呆。」

    所有人都橫睇她一眼,豹那叫失魂落魄好不好。

    紀小芹失蹤到今日已有五天了,然而他們都尚未收到隻字片語的訊息,眾人擔憂的心情不在話下,尤其是身為她的親密愛人藍豹,更是日夜奔波未曾闔眼。

    掛心的恐懼叫他始終不發一語,寒如冰霜的臉憔悴不堪,胡碴可怖得嚇人,十足像個落拓的流浪漢。

    育幼院的人脾氣拗,不太願意外人介入他們的家務事,老是婉拒龍門的好意配合,所以尋人進展相當緩慢,幾乎要失了希望。

    如此嚴重的排外性格叫風向天傻眼,難道龍門是如此不可信任,還是他們的骨氣勝過一條人命?

    但在久等無回報的情況下,縱使好意不被領受,他還是偷偷的調派龍門弟子去追查阿薩斯的下落。

    可是奇怪得很,帶著一羣手下的阿薩斯居然憑空消失在台灣的上地上,不管怎樣搜查,都像未曾來過。

    因此,他只好命令門內最擅長跟蹤的高手,不分日夜二十四小時的監視古玉闌,將她日常舉動一一來報。

    她曾打過幾通語意不明的電話,簡短而不易追蹤訊號,所以嫌疑最大。

    應該説,可以肯定是她在背後搞鬼,和外人合作出賣良知。

    「如果他們要法老王的權杖,怎可能按兵不動得像死人。」

    這個死字真敏感,藍豹狠厲地瞪向失言的任依依,害她差點跌一跤。

    「我想他們在磨損我們的耐性,等到體力透支再提出要求,不怕我們有精神和其周旋到底。」

    開口的管觀陽也是一身疲憊,看得出來睡眠不足。

    「哼!真小人,小芹和他們無冤無仇,要綁架也要綁對人,至少蝶姊有能力脱身。」任依依隨口一句話又惹人不快。

    「任小姐,不想挨拳頭就閉嘴。」他的小瓶兒就不危險嗎?風向天沒好氣地説著。

    「我説的是真話,蝶姊不僅聰明,而且機智過人,只要肯分點心轉動腦筋,應該不難逃脱。」

    「應該?」瞧瞧,説得真令人寒心。

    她的命就這麼不值錢,非推她出去送死不可。

    秦逆蝶手繞著小球玩,不見半點驚惶失色,似乎事不關己的保持冷靜態度,沒有意思加入躁慮一族。

    因為她被鎖定了。

    這是一種莫名的感覺,註定要欠下一筆人情。

    數天前,紀小芹尚未被綁架,有個非常悦耳、動人的女性嗓音在她耳邊響起,要她靜觀其變,不用憂心,保證人質安全無虞,毫髮未傷的送回。

    當時她當是玩,不以為意的回頭望,卻不見身後有人影,她知道自己遇上真正的高手。

    這些天不斷有人以私密的方式把紀小芹現狀告知於她,以她的巧心慧思豈會猜不透此人的動機,分明是製造機會勒索人情。

    有所圖的人相當可怕,而她毫無反擊的能力,只好任其擺佈。

    真是糟糕得令人氣餒,光有高智商反成諷刺。

    「小蝶,你從頭到尾都沒開過口,是太有自信還是一切盡在掌握中?」瞭解她脾性的董至威如是問道。

    經他一提,她頓成眾人焦點。

    「咳!今天氣候涼爽,咱們不如去散步。」喔!不,瞧她説什麼白痴話。

    「懶人提議要散步,難怪雨老是下不停。」管觀陽難得嚴厲的沉下臉。

    「我……呃,大家吃飯,吃飽好辦事。」她笑得很心虛。

    「吃飯——」

    飽含怒氣的吼聲快震破天花板,個個目露不可思議的狠光瞪向她,似有所悟地知曉她的懶病又發作。

    尤其是燒紅眼的藍豹幾乎要掐死她,要不是兩臂被人由後扯拉著。

    「秦、逆、蝶、你、給、我、説、清、楚。」

    懶人是否同精神病患同享法律豁免權?「小芹很安全。」

    「為什麼你會知道小芹很安全——」藍豹幾乎是扯破喉嚨地喊。

    「我沒告訴你嗎?」

    「沒有。」

    所有人用憤怒的語氣代替藍豹回答。

    「是嗎?」她一臉迷糊樣。

    「嗯——」

    面對眾人怒目,她淺然一笑,「有個自稱是朋友的朋友在保護小芹,目前她像在度假。」

    「先前為什麼不説?」

    「我忘了嘛!」秦逆蝶無辜的眼一眨,叫人有很深的無力感。

    「你、忘、了——」

    就在秦逆蝶遭受各方炮火攻擊之際,認為她罪有應得的風向天暗暗思忖。

    當初她説過有三路人馬挑上她,一方是已解決的埃及政府人員,另一方是以阿薩斯為首的中東人,第三方他是懷疑而不敢斷定,遲遲未公佈答案。

    如今,他大底有腹案了,那方詭異的人馬除了「她」以外,沒人會無聊地跳出來把乾淨的水弄混雜。

    唉,應該同情誰呢!

    他?

    她?

    還是……自己?

    此時電腦螢幕的紅點在移動,發出刺耳的嗶嗶聲,封住眾家兄弟姊妹的口。

    「有動作了,準備行動。」

    一行人像打了強心針似地精神一振,紛紛拿起從龍門A來的輕便武器,打算給敵人來份見面禮,好好整個型。

    想落跑的秦逆蝶叫藍豹拎個正著,沒義氣的懶人應當前鋒,叫她學會勤快為何物,省得老是以「忘了」來考驗眾人的忍耐力。

    遇到這種情形,心疼情人的風向天只好選擇失明,無視那對無言明眸的求救訊號。

    誰叫她這回當真懶過了頭,天理也難容矣!

    大義滅親的他是否有減刑?

    是疑心生暗鬼嗎?她怎麼總覺得有人在身後盯著她。

    極為謹慎的古玉闌頻頻回首,捨棄四輪轎車以兩足代行,在小巷道中穿梭,然後搭上平民化的公車往桃園方向而去。

    換了幾班車到達巴陵終站,由下巴陵步行約八公里至上巴陵,再沿產業道路前進七公里,進入所謂巨木羣的拉拉山區。

    算是半個龍門人的她受過基本的體能訓練,十幾公里的健行對她而言像到健身院運動一、兩個小時,絲毫不見疲色。

    巨大山毛樺旁有條越野車步道,山區雨量豐沛,造成路面泥濘不堪,她也一身濕地狼狽不已。

    一個受寵的天之驕女為何在雨中上山,難道無畏山滑路險?

    當人的心充滿怨懟和憎恨時,原本的良善將腐蝕,轉成黑暗。

    「可惡,什麼鬼天氣,台灣真不是人住的地方。」她啐聲罵道,抹揮眉間的水滴。

    不對勁,太詭異了。古玉闌下意識的往後瞄,心中不安逐漸加深,手冷來自心寒。

    這情形非常不尋常。

    從她策畫行動,到主動連絡利慾薰心的中東人,一切順利得令人發毛,有如神助般天衣無縫。

    但這反而讓她越來越害怕,有點像走入陷阱的獵物,每走一步路都被人精準的算計著,膝提得戰戰兢兢,生怕一個踩空,會跌得粉身碎骨。

    尤其是現在,她覺得自己更像獵物,恐慌地逃避獵人的追捕。

    「玉闌,你別自己嚇自己,不會有人發現是你在操縱佈局,你太疑神疑鬼了。」

    是呀!誰會注意到你,空有美貌卻無法擄獲心愛男子的心,用盡心機仍換不得他的回首一顧。

    權與利和她何干,她要的不過是一份不凡的愛情,為何無人體會她的痴心,狠要打碎她編織多年的美夢。

    愛人何錯之有,非要毀滅她?

    不甘吶!

    憑什麼一個姿色普通的女子能凌駕於她,將她的自尊踩成泥漿,萬劫不復。

    你們敢輕視我的存在,我會讓所有人永遠記住「後悔」怎麼寫。

    「女人,你來遲了。」

    路的盡頭是一幢兩層樓的歐式別墅,佔地百來坪。

    「你的英文咬字太生硬,我建議你換個英文家教。」濕冷讓古玉闌口氣不快。

    向來大男人主義的阿薩斯哪容女人猖狂。「你該慶幸自己還有點用處,不然我早拿你的身體取悦自己。」

    佔玉闌咬痛下唇,好阻止自己欲殺他為快的衝動,一切忍耐都是為了等待——

    等待勝利的一刻。

    「人質還好吧!你們沒玩死她?」

    一提到人質,阿薩斯就有一肚子火。

    「你出的什麼餿主意,一個看得碰不得的病女人,老子想上她就吐我一身穢物,真是沒用。」

    她納悶地問道:「你不是連續餓了她四、五天,怎麼還吐得出東西?」

    「我哪知道台灣人都吃什麼鬼玩意長大,關了她五天還像沒事人似的唱歌、吟詩。」

    一説完,二樓盡頭處傳來類似黃梅調的唱腔,唱著哥哥前面走、妹妹後面跟。

    「奇怪,你真的沒給她東西吃?」太反常了,古玉闌心中的不安擴充到極限。

    「我和手下都快不夠吃了,誰理她餓不餓肚子。」説到這,阿薩斯想起有話要問:「我的權杖呢?」

    她睨了他一眼,「心急易壞事,人質在我們手中,他們早晚會筋疲力盡地奉上你要的東西。」

    「你最好不要誆我,我不是傻瓜。」他等得不耐煩了。

    財富、權勢唾手可得,他將成為全世界最富裕的掌權人。

    為了這點,他不得不屈居在這個蕞爾小國等候時機。

    「我也不是傻瓜,拿命來陪你玩無利可圖的遊戲。」

    算是互利吧!

    她故意拖延時間好讓對方自亂陣腳,疲於奔命地耗損精神力氣,她才能以逸待勞地予以痛擊,以報斷手及拒情之恨。

    她很清楚自己的實力不足以對抗他們,所以才千方百計地找來幫手,讓阿薩斯去背黑鍋,挑撥兩方相互廝殺,她隔岸觀火,再適時地伸出致命之手。

    面對面她的力量太懸殊,她是不會試著以卵擊石。

    「幾時要引蛇出洞?」阿薩斯躲得有些躁,想找個女人降降火。

    古玉闌見他面露淫色,心下一緊的道:「一下山我就會變音去電通知,很快會有你要的權杖。」

    「然後呢?」真想玩玩這女人。阿薩斯心癢難耐的直盯著古玉闌的曼妙身段。

    她被瞧得心生嘔感,「然後就等他們自動上門。」

    「是嗎?」他伸出手想摸摸她標緻的臉蛋。

    她身手敏捷的一避。

    「別忘了,我們是合夥人。」

    他笑得淫穢,「我好久沒碰女人的身體了,咱們就『合夥』、『合夥』。」

    「你無恥,我可不是妓女。」她狠狠地拍掉他肥黑的大掌。

    「我沒玩過中國女人,你就湊合湊合讓我上一回。」光想就興奮,胯下物硬了起來。

    一察覺他的生理變化,古玉闌第一直覺是要自己鎮定,「你不想要權杖了嗎?想想它將帶給你多少滿足。」

    「嗯?」

    阿薩斯處在亢奮,權利與慾望兩相拔河。

    「為了一時的歡愉而失去致富的機會,怎麼算都划不來是吧!」

    一咬牙,他忍了。「好,我等你把權杖取來。」

    話才説完,一道人影破窗而入,寒鷥的眼神有如持鐮使者。

    「不必麻煩了,我親自送到府。」

    隨後又是數道人影,只不過他們是有禮地打開大門,魚貫而入。

    可想而知,接下來的情景有多慘烈。

    上帝掩耳呼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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