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聞遠遠一聲清嘯,緊跟着又聽怪鳥一聲厲叫,由近而遠,似已飛走。忙即尋徑而下,走出巖外,四顧並無蹤影,以為怪鳥既知此劍珍貴,必是妖物一流,飛行那等神速,恐被發現追來,相隔又遠,存有戒心。一路掩藏前行,直到庵前,方喜未生變故。
楊于敏忽由內走出,相見驚喜,互談經過。
原來於敏與明遠分手後,走出不遠,便遇木尊者,于敏自是喜出望外。拜見之後,意欲同尋明遠,木尊者笑説:"無須,他另有遇合,你如尋他,反而有礙,多日不飲酒,且與我同往酒家一醉,再引你去拜一老友為師。明遠也在那裏,此老收徒,但憑心性為人,不論根骨,日後好自修為吧。"
于敏大喜,陪往酒家吃完,便往當地走來,到時,明遠已先中毒倒地。松下老人,便是苗疆紅菱磴散仙銀鬚叟之弟雪叟,正在救治明遠。木尊者隨引于敏,拜師之後,同去庵中。
庵主人也是一位仙俠異人,啞尼姑謝無塵,救明遠的小尼姑,名叫明玉,是她門徒。
年紀雖輕,武功劍術,均有根底,乃師與雪叟兄弟,同門至好,隱居在此,已有多年。
另一少女,名叫玄瑩,乃啞尼師侄,新來探望,為後起仙俠中有名人物。上説諸人,均在庵中。
于敏久候明遠不歸,木尊者將有行意,恐其錯過,欲出尋找,一聽巧得仙劍,甚為喜慰,説起方才也得了一劍,乃木尊者所賜。説完一同入庵,見雪叟、木尊者、啞尼、玄瑩四人正在談笑。那啞尼滿面皺紋稠疊,又瘦又幹,坐在一旁,只她一人不曾開口,明遠忙即上前拜見,並向雪叟行禮拜師,叩謝救命之恩。
雪叟笑道:"我已收你為徒,你可是木師伯指點你來,找我的麼?須要實説。"
明遠便把中毒經過,從實説了。
木尊者笑道:"這你該信了吧,難為你得道多年,連這點事也算不出來,還要問人。
你得一個徒弟,我還陪了一口好寶劍呢。"雪叟笑道:"你這花子,年老成精,慣於鬧鬼,佔算一不留神,已受矇蔽,所以要問,看你所説真假。你那寶劍,得自妖人手中,本來無用,現成人情,也要説嘴。"
玄瑩笑道:"二位師叔,交深金石,每見必要取笑,還是商量正事吧。"木尊者道:
"共總幾個昔年漏網的餘孽,不值一談。"
雪叟笑道:"話雖如此,但是端午一會,對方將各地江湖中人,與各省鏢師,全約了來,這些都是隻會武功的凡人,雙方鬥法,必多誤傷,雖然此中盜賊惡人甚多,頗有自愛之士,聽其送死,也覺可憐。啞師妹為想保全一人,還將玄瑩召來,也需預為之計呢。"
木尊者道:"我早已算計過,對方原分成兩起比鬥,本因萬彰老賊,蓄有陰謀,為了小賊,近從妖人,學會毒鏢,表面各憑真實本領,實則暗藏邪法,又擅家傳輕功,鐵掌鋼拳,意欲人前顯耀,一舉成名,等到有了威風,再由妖人用邪法,連主人帶對頭,一網打盡。用心雖極陰險,這面川東三俠,俱練有內家罡氣,足能制他。此外後輩中,有一能手,聞訊也要趕來。傷亡自所不免,善類仍可保全,藉此除去好些盜匪惡人,豈不也好?到時我自有道理,你只代我對付一兩個妖人,以免這夥無恥妖邪,羞惱成怒,我照顧不過來,多傷人命便了。"雪叟含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