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想辦法破除我體內的妖法。”
“喂!女人,不要給我擺譜,我命令你立即解開巫法。”
有求於人不是診謙卑温和些嗎,瞧他那是什麼口氣,活像別人上輩子欠了他,今生就該任勞任怨聽其使喚。
唐瀰瀰甩都不甩陰申霸,自在地彎着小腿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手中拿着現爆的玉米花,和她的黑貓分食着,誰理那個瘋子。
惡人也,不惡也難矣!
“妖……好心的小姐,你就高抬貴手放我一馬,相信通身毛針你看了也不舒服。”忍着氣,他“和顏”以如一
唐瀰瀰眼珠子斜了兩度。“無所謂,反正不是長在我身上。”哈!活動仙人掌。
“你……”不能氣、不能氣,忍住。陰申霸全身泛着紫氣。
因為這一身刺,他不能坐、不能躺,只能硬生生的站立,連休息都得靠着縷空的回梯睡,不然毛刺會戳壞任何物件。
當然他不在乎破壞別人的傢俱、寢室,實因坐、躺皆因尖刺而不舒暢,甚至翻身不注意會劃破自己的臉,所以選擇站衞兵姿勢入睡。
還有一點陰申霸沒臉説出,眼前狂妄的女人竟不許他破壞屋內的一器一皿,説是借住朋友家未打聲招呼已是過分,豈可毀人一物。
聽聽,比他還霸道,而他不知為何,竟傻傻的奉行不誤。
時勢所趨,霸王也得低頭看人臉色。
“我的小貓兒,送佛送上天,救人救到底,半途而廢非‘善心人士’之舉。”唉!幾時他低聲下氣道。
善心人士?這裏有嗎?荒謬的笑話。“一、你不是佛,二、你像人嗎?還有本姑娘叫瀰瀰不是小貓兒。”
她是和朋友合開了一間貓女會客居,自詡是貓族一員,可到底還是個人,豈可辜負父母取名的辛苦,胡亂低毀老爸、老媽的美意。
瀰瀰,多可愛的名字。
“貓兒,你到底要不要化解加法我身上的禁錮?”
人的忍耐力有限,何況是一向高高在上的男人。
陰申霸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長滿刺毛的手猙獰的揮舞着,聲音壓得十分陰沉,顯示怒氣堆積多時,已瀕臨爆發點。
看過卡通片裏貓自衞或發怒時,毛髮四肢會豎直吧!他就是這副模樣,張牙虎瓜地原地打轉。
撫着黑貓的背,唐瀰瀰擔心地看着他腳下那片地毯。“喂!你別走壞人家的地毯,我賠不起。”
還好地腳底沒刺毛,不然……這一屋子地毯哪夠他踩。
“走壞?”活生生的人她不理睬,反而注意起這塊爛布。“貓、兒——我現在很生氣。”
看得出來,她似笑非笑地凝睞着他。“生氣是一定的,如果我像你一樣倒媚。”
人生以吃、睡為目的,他是可憐了些。不過她的大腦組織剛好缺了一角,而那一角包含了同情心。
當人一旦氣到極點,腦筋轉得特別快。“貓兒,你很重視朋友?”
“你……你在打什麼主意?”不喜歡。非常不喜歡,她心驚地瞧見他眼底閃爍金光。
他想幹什麼?希望不是她心中所想的那樣。
使壞的劣根性人皆有之,所以她的希望落空。
“這套沙發挺不錯的,划起來的感覺應該很痛快。”陰申霸作勢在沙發表皮上比畫着。
“不要吧!這是意大利進口的牛皮沙發,我向你保證一點都不好劃,而且划起來的皮車聲刺耳呀!”
她臉色驟變,修而跳起來,用衞生筷撥開他威脅的惡手,幾十萬的進口沙發那!裂了個口就不值錢了。
陰申霸有些傲慢地走到落地窗前。“我討厭窗簾的花樣,也許該替它添點圖樣。”
這次唐瀰瀰速度更快了,輕盈的身子似貓的靈巧,毫無負擔的手一撐,躍過沙發背來到他眼前,順便拿起擱在窗邊的長杆拖把推他後退。
開玩笑,她還想多活幾年,不想破他一身尖毛刺得渾身是洞。
“有話好好商量嘛!出自名家之手的法國窗簾不好買,下次我會建議法國方面設計合你口味的花樣。”
這可是紫若她媽最愛的窗簾布,特地從法國空運來台,光運費就花了一大筆很兩,豈可毀在他手中。
人要懂得不浪費呀!
他不解地挑挑眉。“你不是很愛錢,這一屋子的傢俱、擺飾價值不菲,怎不見你來個大搬風?”錢鼠不咬錢,怪哉。
“盜亦有道……呃!不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才不會寡廉鮮恥的動人家的東西。”她沒那麼下流。
“哦!那你對我這個‘人家’倒滿生動的。”陰申霸指指代替鈕和縫上的牙籤。
這……她以為這件事過去就算了,船過水無痕嘛!
佔點小便宜罷了。
“做人要有公德心嘛!廢物利用人之常情,救人也得要一點代價才不會天怒人怨,遠是人之常性。
“而且你那時的模樣着實怪異,除了我之外,想必沒人敢近體身,我相信世上還有善有善報。”唐瀰瀰裝傻的説了一大串。
一個人要怎樣做到現無恥為空物、非轉是,能將一件難鳴狗盜的鄙事,堂而皇之地解釋成美事一樁,真不愧是惡人公寓邪佛一尊。
“嗯——”他不屑地嗤哼一聲。“你怎麼沒想到物歸原主?我覺得原來的扣子比較順眼。”
身為豹族王者,他還是第一次用牙籤戳破衣料穿過鈕釦洞代替紅寶石,這要傳出去,王族威儀何在。
“你忘了釦子在掉下來時就不知所蹤,我可不記得拿了你什麼東西。”她繼續裝傻。
物盡其用。這些丟的花費全賴那顆被坑掉的紅寶石,不然這幢別墅會多兩具枯屍,死因是缺乏食物而餓死。
她……太會裝蒜了。“這件事我可以當沒發生過,但是……”
“但是什麼?”哎呀!幹麼問,他一定沒安好心。
唐瀰瀰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誠如你所説的,凡事要有代價。”他故意停頓了三秒吊人胃口。“恢復我原來樣貌。”
她就知道張口沒好事。“就當我剛才沒開口,我在吞蚊子。”
“嗯——”阻申霸將五指張開,在檜木櫃前張揚着。
“別……”她掙扎了一下,牽強地露出恨得牙癢癢的假笑。“你中的是別人的巫法,又不是我害你的。”
當然她的咒諾讓情況……複雜了些,不過她不會去承認就是。
“貓兒,我知道你有辦法化解。”他用濃膩的眷寵話氣低哄着。
佳人在眼前卻不能擁抱,他痛的不止是身體,還有心。
若是以往,他不會怕傷及旁人而停止掠奪舉動,只求慾望得以抒解。
但遇上她,狂霸戾氣被磨成細粉隨風而逝,他竟狠不下心去傷害她,恐在她細緻如雪的肌膚上,留下難以抹滅的疤痕。
瞧他多縱容她呵!
小小筷子和拖把豈能阻止他的恣意妄為,其實全因不忍。
她不是他有過的女人中最美麗的一位,而且貪心到連他都想賣,可是他一顆剛硬的心隨她的喜怒而悸動,實是不爭之事實。
慚愧的是,她口中如音符般的咒語也是令他卻步的原因。
“貓兒。”他温柔地輕喚着。
“叫春呀!”她沒好氣的回一聲。
天呀!我怎麼回這一句?貓兒,叫春?唐瀰瀰懊惱地撫撫額頭。
陰申霸眼露笑意地説道:“很少有女人拒絕得了我的魅力,叫牀聲比叫春悦耳動聽。”
“你這副尊客?”她以瞧不起的眼光斜眼他周身。
“你的伴侶是黑猩猩嗎?”
“我允許你愛我。”他沒理會她的嘲諷。“畢竟在台灣只有你看過我的原來樣貌。”
“允許我愛……”她及時收口,心漏跳了一拍。
他豎着耳朵等待。“怎麼不説下去?我知道你迷戀我。”可惜,只差一個音。
“我迷戀你——”她陡地拉高喉嚨的音。“你這隻狂妄自大的豬!”
這是天大的侮辱。
她唐瀰瀰會去迷戀一隻像人的劍豬?簡直滑天下之大租,有那麼沒品嗎?
去掉那些黑毛,她承認他還有一點養眼,可供觀賞用、宜當客廳擺飾,但她不可能莫名其妙去愛上一個目中無人的狂妄黑熊。
何況,他是天上掉下來的“垃圾”。
“我知道你不好意思明説,女人的矜持我瞭解。”
陰申霸語氣輕優的逗弄她。
“女人的矜持——”我咧!她差點連勝話都要罵出口。
他發出驕傲的笑聲。“你瞧吧!不斷重複我説過的話尾,不就是愛我入骨的表現?”
他很得意扳回一城,將這隻小貓冷漠的面具剝下,開始像個正常女人,會叫、會怒,也會發火。
她豐富多變的表情迷人極了,他整暇傳逸地欣賞。
這裏很僻靜,很少有人經過,殺人棄屍應該很方便。唐瀰瀰心裏算計着千百種殺人方法。
“被我説中心事害羞得説不出話?”原來她臉上還有着色——青黃交接。
他在説哪一國語言?害羞?“給你。”她有她的反擊法——鏡子。
這下陰申霸可笑不出來,得意痛快瞬間破滅,死盯着她手中遞過來的圓鏡,遲遲不肯接下。
不用鏡子的提醒,那張似人非人的恐怖容貌深鐫在腦海中,沒人禁得起嚇,除了這個可惡到極點的狠心小女巫。
要不是這一身突兀,他早就走出這幢小別墅,不用。
一再忍受她近乎漠視的對待,找個心甘情願的女人一逞私慾,排解被冷落的悶氣。
雖然他的心比理智更早發覺小愛苗的成長。
“唐瀰瀰——你真的惹惱了我,限你在三分鐘內解開我這一身不堪,不然作怪我狂性大發。”
呦!惱羞成怒,真沒風度。唐瀰瀰糾正他道:“你大概搞錯了一點,我學的是咒術不是巫術,你的要求有點為難。”
所謂隔行如隔山,差之毫釐失之千里。
“你有本事變本加厲,就一定有辦法還原。”他以完全信任的口吻闡言。
唉!那是意外,那道咒語是昏迷之意,誰知……
哈!天意。“你必須要有白老鼠的精神。”
“啥?”陰申霸疑惑地微眯着豹眼。
“成功是反覆失敗的結晶,我沒有絕對的保握,所以……實駭體要有犧牲的決心。”哇!活體實驗。
以前她研習西洋咒術,鮮少有人“自願”當她驗收的成果,連那幾位素稱膽大妄為的惡人室友都避之惟恐不及,害她空有術法卻無發揮空間。
眼前這名病急亂投醫的笨蛋走錯路敲錯了門,不能怪她錯開地獄門,願者上釣。
前提是,此人是“心甘情願”。
“實驗體?我?”他有些心寒的指指自己。
“放心啦!我的咒術雖然不夠火候,但絕對不會玩死你。”嘿嘿!唐瀰瀰露出巫婆似的賊笑。
她用……玩這個字?陰申霸發現她相當可怕,若本她是他惟一可求之人,實在很想收回錯誤的抉擇。
萬一一個失手,他還真的會被小貓兒玩死。
“你有師父吧?”臨時抽軍換馬可不可行?他突然想打退堂鼓,因她眼中的閃爍亮光。
“有。”唐瀰瀰歡歡喜喜地用鍋鏟拍拍他的肩膀。
“我師父的功力博大精深,無人能及。”
為何她的話他聽起來反而更加惶恐?“你師父在哪裏?”
“你找我師父有事?”
“你有看過全身黑刺的老鼠嗎?”意思是他不是解剖台上的“屍體”。
保障不嫌多,退路且得留。希望功力不深的徒弟有個萬能師父。
“嗟!對我有點信心好吧!頂多保持原狀。”不懂事的男人,敢懷疑大師的咒施。
箭在弦上能不發嗎?他心一橫豁出去了,應該玩不死人吧!
他略微猶豫了一分鐘才問:“你想怎麼做?”
“呵呵呵,想通了就好辦,來來來,咱們來玩玩。”譁!萬歲。
看後瀰瀰一臉中頭獎的興奮樣,陰申霸的心情變得沉重不安,忐忑不安地失去
蒼蠅在臨死前,不知有沒有後悔找蜘蛛串門子?
※※※
陰森詭異的新月之夜,在山中一幢小別墅後的空地上,唐瀰瀰用黑線圍成一個大的五公尺的圓陣,中央以枯直的樹枝繪成所羅門王守護徽“芒星六角形”。
周圍以特殊文字寫滿各古代諾神、天使、聖靈的名字,同時獻上一隻野雉及聖水洗過的供品——金幣。
另外外圍並排着幾條蛇和夜行編幅之類的腐屍,準備招魔降鬼以助其達成心願。
“坐在正中央。”
正中央?
見過不少國家的祭典、風俗,沒有一個像眼前這個一般充滿血腥的邪魅味,連四周的風都為之靜止,空氣中瀰漫着一絲陰厲的寒氣。
陰申霸此刻的心態可清是百感交集,原來她要他捉蛇、捕蝙蝠的用意在此,不是偏好此等野味,害他以為得陪她喝蝙蝠湯、生飲蛇血。
不過,這等陣式叫人看了挺不舒服的。
“你呆了,沒聽見我説的話?磨磨蹭蹭的,捉蝴蝶呀!”唐瀰瀰叫喊着,也不體諒體諒用“口”畫陣形有多辛苦。
沒錯。她開口地動手,然成眼前的芒星六角形陣式。
陰申霸遲疑了一下説道:“你不覺得坐在一堆‘屍體’中間有點變態?”尤其是那氣味難聞得要命。
變態?唐瀰瀰皮笑肉不笑地朝他一瞪。“你想繼續裏着黑刺大衣過日子,我這個外人能説什麼呢!”
偉大的西洋咒術中的白魔法,被他稱之為變態,這個人到底有沒有見識?
“呃!非要坐在正中央嗎?旁邊可不可以?”她好像……生氣嘍!
“對,正中央。”見他還沒移動半步,她忍不住大吼,“還不去!錯過時限你等明年再來吧,”她故意恐嚇他。
一聽得受困終年,他連忙大步走到正中央,皺着眉忍受腥熔的屍臭味。
“坐下。”
她頭疼地揉揉太陽穴,他是算盤珠子嗎?得彈一下才動一下,比訓練有素的狗還糟糕。
“貓兒,你不舒服嗎?”陰申霸關心地注意到她手都的動作。
“對,因為你讓我很不舒服。”指責的眼神橫掃過去,似在控訴他的“不聽話。”
她是堂堂白魔術傳人,在占星館工作時,沒人敢質疑她的專業領域,只有他一再考驗她的耐性。
“我?”
“沒錯。”唐瀰瀰走進星芒陣中坐定和他正對。
“如果你能少開尊口,我會非常快樂。”
豹落台灣遭貓欺,他的男性尊嚴完全被抹煞掉,只剩下一具可笑的皮囊。陰申霸可憐的説:“我儘量。”
“不要裝出很委屈的模樣,是你一再拜託、懇求,我才勉強一試。”大男人裝可憐,好醜。
她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有人免費讓她耍着玩,偷笑都還來不及呢,
他哪有拜託、懇求,應該説被騙。“是。你怎麼説怎麼對,可以開始了吧!”
“嗯。手來。”
唐瀰瀰臉色一致,正經八百地執起他的手心與自己手心相貼,施法時必須和被施法者連成一體才具效力。
陰申霸手心並未長毛,而她怕被他手背上的針毛刺到,所以用挫刀把硬如石的毛尖磨平,自下略微整齊的“石柱”毛。
“哺絲瓦拉喇哇哪!基咯!偉大的撒旦王,賦予我還原的能力。時薩呻咖耶那娃啦……時薩呻咖晰那娃啦……”
她不停地呢響時薩呻咖很那娃啦這句咒語,星眸半閉頭後仰,一直到唸了七七四十九遍後,四周慢慢產生異象。
兩人的頭髮無風飄起,且愈舞愈烈,如站在海邊的岩石上,亂髮拍打着臉頰。
芒星六角形陣發出鈴光直透雲顛,外圍的圓陣也跟着閃動光芒,忽明忽喀跳躍着生命力,地表傳來魔獸隆隆吼聲。
天空突降紅光籠罩住兩人,很紅光芒交替,白色雪花在光柱中揚起,形成詭異的畫面。
不一會玩,光線漸漸淡去,兩人身上灑滿白色花瓣,風開始飄動。
陰申霸在一切手復後,第一眼先看唐彌你有沒有事,然後才將視線移到兩人相握的手。
“天呀!貓兒,你真行,試一次就成功。”他高興地一把將她拉人懷中深擁。
好温暖的體温,他渴求這具温熱身軀多時,還是像記憶中一樣柔軟細滑,暖和得讓他捨不得放開。
一隻小小的抬頭不斷輕點他的頸背,陰申霸這才好奇地低頭一看,因為這些時日的相處,他太瞭解小貓兒的個性,她不是温柔的女人。
“怎麼了,我拖得太緊害你喘不過氣來?”他是太用力了一點。
唐瀰瀰狠努力想擠出一絲安撫人的笑意。“你有沒有聽過樂極會生悲的故事?”
笑容維持不到一分鐘,他的身子一僵,不太敢看向笑得很牽強的她,那表清代表有什麼地方出了錯。
“我可不可拒絕聽會令我後悔的事?”他的心跳正在跑百米。
“當然可以,人都有選擇的權利。”她鬆了一口氣,主動地環過他的肩,安慰地拍拍他的背。
照理説她的投懷送抱他應該很歡迎,可是他卻像壓了千斤重似地推開她一臂之遙,用認命的眼神注視着她。
天下沒有不勞而獲的事,這是貓地帶給他的“啓示”,這個老是和他保持一定距離的女人不可能反性,惟一的理由是她搞砸了。
“我想我還是接受事實好了,成功是需要付出‘代價’。”他已有了深刻體會。
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指指地面陰影而不直接告訴。“你自己看吧!”
由於位處郊區,少了光客的影響,星光明亮了許多,身子也輕易地出現陰影。
陰申霸順着她食指方向瞧去,仔細地看着地面上成雙的人影,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才買回頭問一聲時,怪異感驅使他再睛一眼。
驀然心口一驚——
他先環視周圍可有凸技凸幹之類的樹幹,然後稍微擺動頸部以上的那顆腦袋。
頭搖影搖,頭停影停。他不敢置信地揉探鼻樑兩側的眼窩,再一次觀看殘忍的事實,忍着不願接受的心態問着一臉忍笑的女人。
“訪問兩邊多出的那兩根是什麼東西?”他很能適應“環境”。
“角。”
“為什麼我會多出一對角?”不大不小,就像女人的髮髻。他無奈地斜睨地上的短角。
唐瀰瀰很認真的思忖,露出十分抱歉的表情。“我用錯咒術了。”
“用錯——”呼!呼!陰申霸緩緩氣,平和的擺出沒事的模樣。“請問……再來呢?”
“別生氣啦,我早説過成功是無數失敗的累積,神仙都會犯罪,何況是我這個小小凡女呢?”
也不過才失敗一次,值得他吹鬍子瞪眼,一臉想殺她為快的兇相嗎?心眼真小。
“我沒有生氣,我很‘誠懇’的請教唐大師,你打算怎麼處理我、的、角?”是呀!沒生氣,臉部肌肉在跳黏巴達而已。
“戴上帽子就沒事。”
“貓兒。”他特別加重語氣。
什麼叫戴上帽子就沒事?萬一不小心被衞道人士瞧見,他不被當成惡魔信徒追殺才有鬼。
“好啦!好啦!再試一次,我想這次不會重複上次的錯誤。”她可沒瞎掰,一次咒語頂多錯一次罷了。
“我能相信你的保證嗎?”陰申霸問得很無力,明知道她的話不可盡信。
“安啦!你不信我還能信誰。”唐瀰瀰十分肯定的點頭,不給他退卻的機會。
安?除了她、誰都很安全。“是呀!不信你我還能信誰。”他根本無從選擇。
台灣説大不大,要找個不怕他,並且懂得破解巫術的人不多,而且就在咫尺之間,就算刻意丟尋找也不一定能找得到比她還行的能人。
從他被她“救”到之後,選擇已不是他的權利。
正確説法!他連選擇的權利都喪失在她手中。
“別沮喪了,人生處處有驚喜,這一次一定會成功的讓你嚇一跳。”人間因希望而美麗。
驚喜?我看是驚嚇。“好吧!”
兩人再一次掌心相併,唐瀰瀰按照記憶中的咒語念道:“喳,修多利日、哺摩賀河度,全能的撒旦王,請賜予神秘的黑暗力量。咳,修多利日,薩婆河。”
這次光芒籠罩整個國陣,發出耀如白畫的金光,將兩人緊緊包住,空氣中有股濃厚的硫磺昧襲來,叫人頭昏眼花,恍若踩在深泥中。
在他們幾乎被泥氣淹沒前,一切慢慢回覆平靜,金光被夜色取代。
後你彌一看到這次的成果,忍不住笑出聲,連忙用手捂住,但笑聲仍從拾縫瀉出。
聽到這笑聲,陰申霸苦笑地摸摸頭,角是消失了,卻換來一對大如風扇的耳朵,他不知是該笑還是發瘋。
“這是一句好話,再試一下,一試再試做不成……這會讓你的膽子大,勇敢去做不要怕,再試一下。”
他真的很想掐死唱歌的女子,難怪她敢打包要不會
“重複”,分明拿他耍着玩,她是在試試看她的咒術靈不靈驗。
他欲哭無淚,怎麼會碰上這個愛整人的小女巫。
“閉嘴,唐瀰瀰。”
於是——
他們不斷在失敗中求成功,一次又一次在成功邊緣失敗。
天快亮時,就在陰申霸頂個象鼻子想放棄之際,接受她最後一試。
這次紫色光芒消褪之後,他不抱任何希望的隨意一碰,心想還有什麼地方沒出合過。
“我説嘛!成功一定是在無數次失敗之後,你解脱了。”唐瀰瀰重重往他胸口一捶,打醒他怔訟的神智。
“我……沒事了?”
陰申霸不相信的再三確定,連褲襠都拉開瞧一瞧,以免多了一個器官,最後他終於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真有你的,貓兒。”
殊不知他們一次又一次的施法,已然引起各方的注目,甚至遠到海洋彼端——白月之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