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藏一棵樹,最好的方法就是將它藏在森林中!
對於那天遊人所説的話,黑凜難得的表示贊同,這也是為何此刻他與琉璃會置身於日本東京頂極温泉會館。
裝潢典雅、極富禪意的VIP客房內,繪着工筆花鳥的和式紙門分隔出會客廳與卧室,榻榻米的香味有着春日暖陽的氣息,簡單大方的檀木傢俱與插花擺飾展現出格調與品味,拉開廳旁以霧面玻璃精巧仿製成的方格門,皚皚雪景中一座霧氣繚繞的露天温泉足以為旅客滌淨滿身的疲憊。
“哼,你以為除了回台灣投靠黑氏本家,本公爵就沒地方可去了嗎?”
看着窗外銀白色的世界,黑凜揚起唇角,為自己假借出席東京國際拍賣會展,實則為躲避龍玉集團及幫派追蹤的佈局感到滿意。基於對古董珍寶的極度狂熱,以往世界各地舉辦拍賣會他都會指派專人出席,唯有這回看上的拍賣品,非得由他親自出馬標下才有意義。
看着報紙藝文版上,以全版專題報導的某件稀世瑰寶,黑凜深黝的眼瞳中藏着一束熱切火焰。
“很適合啊……”他支着下頷滿意地沉吟。
“凜,你也覺得很適合嗎?”他的話才剛説完,身前忽然響起琉璃微帶羞赧的問話。
“什麼?”放下手中的報紙,他問。
可一抬首,眸心就映入琉璃穿着一身紫櫻紋繡浴袍的清雅身影。
“這是老闆娘替我選的款式,好看嗎?”雙頰泛起如初開玫瑰般的淡雅酡色,一路蔓延至纖白頸項,直沒入以衣帶束起的微敞領口,她素手拈着長長的袖口,像只盼蝶兒般的在他眼前轉了一圈。
“好看。”望着她纖秀的身影像朵清新初綻的粉紫花兒,黑凜不自覺露出一抹欣賞的微笑,瞥見一旁桌上擺飾的花藝,叩,順手拈下一朵嬌小可愛的木春菊,輕輕簪上琉璃的髮鬢。
“咦?凜,這樣……好看嗎?”她眸光怔然地投向他,為他温柔親暱的舉動微微羞紅了雙頰。
“很漂亮。”他誠實地回道,停駐在她嬌顏的目光愈見熾亮。
粉白色的秀小花兒映在琉璃微微泛起酡色的頰畔,襯得她整個人氣質更顯靈秀、清新迷人,教黑凜凝視的深眸猛地縮了下。
這些日子盤據在心底的渴求慾念正一點一滴漸漸甦醒,迫切地鼓動着他、催促着他出手奪取眼前清靈無瑕的可人兒,品嚐專屬於她的芬芳甜美。
嘖,想牢牢管束自己為她悸動渴望的心,真是愈來愈艱難了!
“老闆娘也替你準備了一套,你要不要也去換上?”
不明白黑凜心頭的掙扎,拉起他的手,琉璃開心地問着,很期待看見他換上一身異國風情的日式浴袍。
“我等下要出門,晚點再説吧。”不着痕跡地抽回手臂,他試圖平復內心狂熱的悸動,佯裝淡然地開口。
“你……要出門?”瞥了眼他剛才看的報紙,刊頭斗大的“國際拍賣會”字樣讓琉璃心頭一顫,這才緊張地追問:“你該不會要去偷……呃,我是説,夜盜公爵……今晚會出沒嗎?”
見她嬌顏緊繃一臉的緊張兮兮,黑凜有些詫異地掀了掀眉,這才明白她擔心的是他的安危。
“放心,今夜我是應主辦單位盛情邀約出席的歐克維爾公爵,而非讓收藏家聞風喪膽的夜盜公爵。再説,這回我想得到的寶物,一定得親自買下來才有誠意。”他緩緩説道,眼底閃着誓在必得的決心。
“咦?為什麼一定得親自出馬?”微側着頭,琉璃好奇究竟是什麼貴重的珍寶,值得他如此費心費力。
可她的問話卻沒有得到黑凜的回答,只見他有些尷尬地輕咳了幾聲,微撇開視線以掩飾眸底的淡淡窘意。
“總之,我今夜可能會晚歸,你累了先睡,不必等我回來。”
丟下一句話,他像是要逃離什麼窘境迅速離開了房間,留下琉璃一個人孤孤單單地望着他遠去的身影,好生不解地蹙起兩道娟秀柳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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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凜他真的去了好久,都這麼晚了!”
呆呆望着牆上的時鐘,琉璃半卧在暖暖的羽絨睡鋪上,透着寂寞的視線緩緩遊移至相隔着黑凜與她房間的那扇和式紙門。
雖然今晚出門前,黑凜交代毋需等他歸來,但……她就是忍不住擔心嘛!
過去被幽禁在龍玉集團時,孤獨早已成為她生活中的全部,無所謂習慣不習慣,因為一直以來她都是這麼過的。
可自從那夜認識了黑凜,並選擇跟隨他一起逃離玉氏,她開始明瞭自己過去的人生是多麼的貧寂、無趣;而孤獨,更是她發誓一輩子再也不想嚐到的苦澀滋味!
“算了,與其在這兒傻等,不如找點事來做。”
翻來覆去就是難以入眠,琉璃索性放棄睡覺,收拾了衣物,打算去房外的私人露天温泉放鬆一下。
當她耐着霜月積雪的寒意緩緩跨入温泉池中時,泉水氤氲的熱氣與透膚暖意教她滿足地嘆了口氣,心頭暗許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這種温泉真能讓人放鬆心情呢。”將身子沉入温熱的池水中直至小巧的下巴,她戲弄地撩撥着水花,滿是讚歎地喃喃自語。
環顧這座寬廣可容納十來名成人的豪華温泉池,池身以適宜調節温度的岩石砌成,池中還貼心地設計了座約莫一尺半高的石牆,方便前來泡湯放鬆的男女房客保有隱私。
“不過話説回來,凜怎麼去這麼久啊?該不會……他該不會是哄我,其實真的扮成夜盜公爵去偷東西,結果被警方逮着了吧?”背靠在石牆上,琉璃愈想愈緊張,也因此忽略了房內隱隱約約傳來的窸窣聲響。
直到接連温泉池的房門被人刷地拉開,她才慌張地整個人沉入温熱池水中,只露出一雙茶色瞳眸偷偷摸摸地從石牆後探出頭張望。
這麼一瞧,她白皙的臉蛋轟的一聲爆紅了!
不知何時歸來的黑凜身披浴袍來到池畔,一頭及肩長髮隨性地束起,只見他緩緩、緩緩地褪去全身上下唯一的一件衣料,在月光拂照下,露出線條剛毅的肩頸、赤裸勁瘦的胸膛、結實勻稱的腹肌,還有、還有……
天啊!她她她——她不小心看到了!
她要流鼻血了!
急急捂住自己發熱的鼻頭,琉璃曲起身子躲回石牆後頭,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她發誓自己真的不是故意要躲起來偷窺美男沐浴的,只是、只是一時間被美色給迷惑了心智,所以就忘了閉上眼睛嘛!
不知道黑凜如果發現自己被偷窺了,能不能接受這個理由?
還是安靜躲好,等他泡完後再偷偷回房吧。縮在石牆後,琉璃認命地嘆息,燒紅着臉兒怎麼也沒有勇氣現身。
更何況,不只是黑凜,就連她自己此刻全身上下部一絲下掛光溜溜的,萬一教他瞧見了,她一定會羞愧得當場溺斃!
身後,陣陣水花撩動的聲音傳來,琉璃忍不住在腦海中想象起此刻黑凜的一舉一動,和剛才就着月色驚鴻一瞥的男性陽剛體態,心情隨着那頭輕濺的水花,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奇怪,是不是剛剛畫面太過刺激,怎麼覺得頭有點暈?”
捧着自己昏昏沉沉的腦袋,琉璃試圖移動漸感無力的四肢,努力深吸口氣,卻發現情況非但沒有好轉,反而、反而——
嘩啦!
一道清亮的水聲自石牆那頭傳來,讓正在閉目養神的黑凜警戒地睜開雙眸,就着温泉旁的昏黃幽燈和淡淡月色,朝聲音的源頭尋去。
才剛繞過阻礙了視線的那道矮牆,他就眼尖地瞧見一縷烏黑柔亮的髮絲如水草般在池中盪漾着,然後,才是琉璃沒入水中光潔無瑕的赤裸嬌軀。
“琉璃?!”她怎麼會在這兒?
急急從池中打撈起暈過去的人兒,黑凜盡力剋制源自於內心的狂熱騷動,將目光從她誘人犯罪的全裸胴體移開。
該死,這麼晚了她不在房內好好睡覺,躲到這兒來溺水是存心想氣死他嗎?
或者説,這小女人是上天派來考驗他微薄意志力的挑戰?
顧不得彼此一身赤裸,他急急忙忙將泡湯過久而暈過去的琉璃抱入房內,隨手取過一件浴衣緊緊裹住她香馥柔軟的裸裎胴體,怕她受寒、怕她感冒,更怕再多看一眼……
只消一眼,他就會把持不住!
“琉璃!琉璃?你不要緊吧?快醒醒!”輕拍她暈紅得不像話的臉蛋,黑凜心急的低聲呼喚,擔心她溺水過久,再不清醒就要叫醫生了。
“唔……凜?”
好不容易甦醒過來,琉璃有些困惑地望着明顯鬆了口氣的黑凜,這才又轉動尚在暈眩停擺的腦袋。
“奇怪,我在哪兒?發生什麼事了……啊!”
當她迷惑的眸光緩緩投向守在身旁的他時,原本恢復正常許多的雙頰驀地再次爆紅,接着,她發出一連串尖叫。
“呀啊!哇啊啊啊——”
“喂,你搞什麼?小聲點!”
黑凜有些納悶地順着她的視線往下瞧,這才發現問題的癥結點。
該死,剛才一急,他忘記披件外衫了!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偷看你泡湯的!”
急急忙忙捂住眼,琉璃如玻璃珠般澄澈清亮的茶色雙眸,卻依舊從指縫中偷偷打量着男人精壯結實的裸體,俏臉兒紅得像西紅柿,眼睛還猛吃免費冰淇淋,一點也看不出反省的誠意。
“哦?你都看見了?”他沉聲問道。
原本還想找件衣物遮掩一下,可見到琉璃口是心非的偷窺行徑,黑凜忍不住挑高了兩道劍眉,索性像頭野生獵豹般態意舒展着勻稱而優雅的裸裎體態,決定好好逗弄這個妄想吃免費冰淇淋的小女人。
沒道理自己都被人看光光了,還不能向“受益人”徵收些福利吧!沒聽過使用者付費的道理嗎?
“我、我我我我……”被他這麼一問,琉璃羞窘得答不上話。
總不能老老實實承認,自己非但將他的裸體看個精光,還……還挺欣賞的呢!
“無妨,就算被你看光光我也無所謂。”
不甚在意地聳了聳肩,黑凜大方奉送的舉動教她好生疑惑。
“反正,我也不算吃虧!”他的嗓音微微沙啞,透着濃重的情慾。
當他熱切熾亮的眸光緩緩掃過她,琉璃這才驚覺,方才忙着拾手遮住燒紅的臉蛋,她卻忘了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那就是——
“呀啊,討厭!你、你閉上眼,不準看啦!”她驀地驚呼出聲。
剛才進房時,黑凜用來裹住她嬌軀的浴衣早因先前的動作褪至腰際,大膽露出女性豐潤白嫩的誘人雪丘,和不盈一握的纖細腰肢,而琉璃卻忙着貪看他的裸體,渾然不察自己乍泄的春光早已引燃黑凜眼底狂肆的情慾,如今,那把放縱的火焰也迅速延燒到她的身上。
琉璃慌亂無措地揪起浴衣兜在胸前,為時已晚地遮掩住無邊春色,眼角餘光卻不意瞄見黑凜深深凝視着她的眼神和下身勃然的慾望,就像一頭蓄勢待發的鷙猛獵豹,隨時打算撲上前壓倒她、吃掉她!
“凜……你、你冷靜點!”撫着自己燒紅的雙頰,她喉頭有些乾澀地開口。
“現在要我冷靜,會不會太狠心了點?”挑了挑眉,他唇畔勾出一抹魅惑迷人的笑意,緩緩地貼近了她。
“你想做什麼?”瞪着他愈來愈放大的男性容顏,她緊張地問。
“我想做什麼不重要,你呢?你難道不想對我……做些什麼?”微側着頭,他不答反問。
他抬手,在她怔然的凝望不解開東起的發,任烏亮髮絲披泄在肩上。
他熱燙的掌心悄俏覆上她的柔荑,引領着她輕撫過男性精壯勻稱的胸膛,緩慢滑過結實顫動的下腹,俊美臉龐因她温柔輕怯的撫觸,展露迷醉的笑意與令人臉紅心跳的妖冷魅態。
“我、我不知道……”感受着手心裏傳來的熾熱温度,和彷彿是頂極絲緞包覆着堅實鋼鐵的奇妙觸感,琉璃無措地頻搖螓首,吶吶開口。
想請眼前的男性動物冷靜退燒,可看着黑凜百般挑逗的誘人體魄,就連琉璃自己都很難鎮定得下來,更別提要求別人了。
她就算對男女之事再懵懂,也隱約明白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同時也是此刻她最想做的事——
她要撲倒眼前誘人墮落的魔性俊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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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徹夜的激情狂野漸漸平息,琉璃虛軟無力地偎在黑凜胸口,整個人睏倦得昏昏欲睡。
他竟然……真的這麼做了!
誘拐了清純不解人事的琉璃,還緩慢且享受地一口一口品嚐她、吃掉她,同時也奉獻出自己。
這樣應該不算太虧待她吧?黑凜很認真地想着。
低頭凝視琉璃因睡意濃濃而微微顫動的長睫,再望向她緊貼在自己赤裸胸膛的手,纖細腕間一道明顯的傷疤,讓他介懷地擰緊了眉。
只要一想到琉璃曾因戴着鎖銬而吃了多少苦、留下如此鮮明的傷,黑凜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一擊般窒痛不已。
“琉璃……你醒醒,琉璃,我有樣東西要給你。”伸長手臂,自一旁外套口袋中掏出今夜特地準備的禮物,他出聲輕喚身旁被自己折騰了徹夜的小女人。
“唔,怎麼了?你……還想要嗎?”睡意矇矓中,她緊張而迷糊的問話差點令他失笑出聲。
“不了,我可不想第一次就這麼拼命。”
輕吻上她的髮際,他沉聲笑了,半坐起身將她嬌軟無力的身子拉入懷中背靠着他的胸膛,在她眼前緩緩打開那隻黑色絨布盒。
“這是?”看着盒中兩隻雕工精美淨透的紫晶對環,她有些怔然。
“這是我特別為你標下的,如何?喜歡嗎?”
“這實在太貴重了,我不能……”
這對紫晶環,想來就是黑凜今夜出席拍賣會的主要原因吧!
琉璃記得報紙上的專題報導,這對已有百年曆史的手環是拍賣會的壓軸,她怎麼也沒想到黑凜竟會為她斥資買下如此貴重的珍寶。
“它再貴重,也比不上你珍貴。”
由不得她反對,他將那對紫晶環一左一右套入她腕間,尺寸大小就如同為她量身訂做般合適,恰好掩去她腕間明顯的傷疤,紫晶澄澈無瑕的光澤就如同她的名,襯得一雙纖細手腕更加白皙柔美,也讓黑凜滿意地笑了。
“以後,你再也不用被過去的枷鎖束縛了。”親吻着她的眉、她的眼,他萬分寵溺地説。
“凜,謝謝你!”明白了他的心意,琉璃望着腕間的紫晶環,一種前所未有的幸福甜蜜洋溢在心頭,温暖了她全身。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不然,我會忍不住把你當成稀世珍寶私藏一輩子的!”抬手遮去她太過誘人的眸光,黑凜滿心掙扎地低聲警告。
“那,又有何不可呢?”輕輕拉下他的手,她温柔地笑問。
“你……”
該死,她不該這麼誘惑他的!
這種渴望私藏的獨佔欲一旦被引燃撩撥,就很難懸崖勒馬了。
此時此刻,他只想將眼前清靈秀美的琉璃娃娃擄進他的藏寶庫中,私藏寵溺一輩子,再也下給別人多瞧一眼,可這樣狂妄自私的慾念,跟玉氏那些幽禁她的變態傢伙又有什麼不同?
“現在,我終於明白,當年玉氏第一代的‘琉璃’,為何會願意拋棄自由守護着家族了。”輕倚在他懷中,琉璃望着手腕間透亮的紫晶環幽幽啓口。
“哦?怎麼説?”對於玉氏傳家瑰寶琉璃娃娃的傳説,黑凜一直都感到納悶不解,現在既然琉璃主動提起,他挑高了眉好奇地聽下去。
“因為有‘愛’呀!”她轉過身與他面對面,盈滿情感的眸子帶笑地望向他,輕聲道出她終於領悟的答案。
“愛?!”反倒是黑凜教這陌生的宇匯給愣住了。
從琉璃的眼中,他可以清楚地看出,她愛着他。
那麼,他呢?
他……愛她嗎?
一時間,他難以釐清自己對琉璃的真正情感,究竟是那陌生的“愛”,抑或只是同往常一般對於珍貴瑰寶的執念作祟,才會讓他渴望獨佔她、私藏她,不許任何人擁有她,甚至是多瞧她一眼。
沉醉在幸福愛戀中,琉璃沒有察覺黑凜眼底一閃而逝的猶疑。
“我想,第一代的‘琉璃’一定是為了愛,才願意傾盡一生守護着玉氏家族,只可惜後代子孫為了私慾,竟將承繼‘琉璃’之名的女性一輩子囚禁在家族中不見天日。記得小時候,我眼睜睜看着母親因為孤獨而崩潰,一度恨極了‘琉璃’祖奶奶,怪她首開先例害慘了我們後代孫女。可如今我懂得愛人的滋味,終於能明白當年她的心願!”放柔了眼神,琉璃回憶地輕道。
“這麼説來,下令囚禁你的人,就是被殺的龍玉老總裁了。我一直很疑惑,玉氏一代又一代地拘禁着傳家之寶‘琉璃娃娃’,究竟有什麼實質上的功用?”黑凜問出藏在他心中許久的疑惑。
“那是為了得到我們所繼承的‘知識’。”琉璃很乾脆地回答了他,可這答案卻依舊教人費解。
看着他皺眉不解的表情,她緩緩解釋。
“玉氏每一代的‘琉璃’,都會由母親那裏傳承觀測天象的知識,簡單來説,就是預測氣候變異及作物栽植生長的專業識能,以減低災害、避免風險。”
“就這樣?!”聽了她的解釋,黑凜有些傻眼。
為了這種氣象預報的小事,就把人像罪犯般囚禁一輩子,這些姓玉的會不會太小題大做了點?
“什麼‘就這樣’?這樣已經很了不起了好不好!玉氏歷代‘琉璃’對天象氣候的專業預測,可是比高科技儀器的準確度高出十個百分點,這等程度的差異,已足以讓龍玉集團每年度搶得先機打敗天下無敵手,成為全歐洲高級食材、香料進口業的頂尖籠頭!”
琉璃這番話説得不誇張,在商場上,只要能比對手擁有多一分的資訊,就能領先在前頭,教人望塵莫及,也難怪玉氏多年來會嚴守秘密,將世代傳承的琉璃娃娃私藏在家族中不讓外人窺伺。
“難怪這回你離家出走會引起這麼大的騷動.”他總算明白箇中原由,卻依舊無法容許玉氏囚禁她的惡行。
“別擔心,沒有了我,還有玄厲在呢。”裹着棉被更往他懷中偎去,她倦倦地打了個呵欠。
玉玄厲?又是那傢伙!
“都什麼時候了,你心裏還在惦念着那個男人?!”
重重在她唇上落下一吻,黑凜狂傲霸氣地吮咬着她的唇瓣,勾引着她的丁香小舌與他纏繞,直到琉璃再也承受不住他的火熱噬吻,從鼻端發出嗚咽嚶嚀,他才滿意地緩緩退開身。
“從今而後,你的眼裏只許有我一個!”他好鴨霸地宣言。
“可是……”
“不準有可是,抗議駁回!”
不解他的醋意怒氣從何而來,琉璃望着他僵硬彆扭的神色,再聽聽他獨霸狂傲的命令,她眨眨眼兒、再眨眨眼兒,忽然了悟地笑出聲來。
“你!有什麼好笑的?”黑凜惡聲惡氣地開口,對她輕忽的態度感到不滿,濃濃的酸醋味兒充斥在胸臆之間,就快要嗆暈他了。
“凜,我想你誤會了。”她試圖向他解釋。
“誤會?不管你跟那個叫玄厲的傢伙之間有什麼曖昧情愫,總之,你現在已經有我,我不准你再對他念念不忘。”摟緊了懷中佳人,他不介意再次身體力行協助她還忘別的野男人。
“可是,凜,玄厲他——是我雙胞胎‘弟弟’耶!”刻意加重稱謂兩個字,她忍不住噗哧笑道。
要她忘記自己親弟弟,這種要求似乎太不合情理了唷。
“什麼,那傢伙是你弟弟?你、你幹麼不早説?”聞一言他愣了愣,隨即又窘又惱地問。
玉玄厲那傢伙怎麼看都比琉璃大個好幾歲,誰料得到他竟是她的孿生弟弟?!不過話説回來,琉璃太過稚氣的容顏往往教人誤認她還是個未成年少女,自己當初不也栽在她那張欺世娃娃臉上?
“我有好幾次想講,可是都被你打斷了。”她委屈地開口.
“呃?!”經她這麼一提,他隱約有點印象,每回聊到玉玄厲,自己都忍不住滿腹火氣搶了她的話,可是……“既然他是你親弟弟,為什麼會喊你‘小姐’?你又為什麼一副怕他的模樣?”
想起闖入龍玉集團那夜,自己親眼瞧見瀰漫在這對雙生姐弟間的詭異氣氛,才會誤以為她被囚在密室內飽受欺凌,因而冒險將她救出,如今黑凜怎麼想都覺得其中透着古怪。
“會用這麼拘謹的稱謂,是因為玄厲從小被指派為我的護衞兼看守人;當年母親就是因為跟護衞日久生情偷偷生下我們,這件事是家族醜聞,雙生子中身為男孩的玄厲也因為無法繼承‘琉璃’之名差點被送走,幸好族內有人提出由血親看守以避免舊事重演,玄厲才能平安留下。
“雖然我不喜歡他用那種死板板的稱謂喚我,可是玄厲脾氣很拗的,在家族中更是小心翼翼不落人口實;至於你問我怕他這件事……那夜我如果不裝裝樣子,你會肯冒險救我嗎?我早就想逃出龍玉出來見見世面了,怎麼能放過大好機會!”琉璃心虛地垂下美眸直言。
鐵青了俊顏,直到此時黑凜才赫然明白,這麼多日子以來讓他醋意橫生、厭之入骨,只差沒釘草人詛咒的假想情敵根本就只是個幌子,一切都是他自己搞不清狀況,加上琉璃的誤導,在那裏誤會生悶氣,平白無故氣死上千萬的腦細胞。
“凜,你該不會真的為這事偷偷吃醋吧?”覷着他變化多端的俊顏,琉璃小心翼翼地發問,生怕一個不注意打擊到男人脆弱的自尊心。
“誰、誰偷偷吃醋了?!”窘困地漲紅臉,他怒道。
瞪着琉璃一臉心知肚明的竊笑,他微眯起炯眸,決心給這個膽敢嘲笑他的小女人一點教訓嚐嚐!
傾身奪去她的唇、她的聲,男人熾烈狂猛的吻再次席捲了琉璃的神智。
夜,還漫長。
此時此刻,望着身下琉璃羞澀承歡的嬌顏,自己究竟愛不愛她?他不知道,因為他從來不是個識情懂愛的人。
但他很明白,他想感受她、寵溺她、獨佔她、珍藏她!
如果可以,他希望能一輩子將她留在身邊陪伴着自己,而他也會提供她最安逸舒適的生活,以及那些囚禁她的玉氏族人不曾讓她享有的自由。
只要,她願意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