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帶上房間門出來,看着還等在門口的姬威廉,笑着説道:“威廉,意寒她吃過藥之後就睡下了。喊也喊不醒,要不——你先回去。等到你什麼時候有空再過來看她?”
無論是張雲還是姬威廉,他們都非常清楚,所謂的吃過藥之後睡下完全是一句託詞一個藉口——如果當真是這個原因的話,張雲早就可以出來答覆了。而不用耗費那麼長的時間才走出來。她一定是嘗試着説服秋意寒,但是自己被拒絕了。
可是,很多時候他們恰好很需要這種能夠讓雙方緩頰的假話。
姬威廉一幅信以為真的樣子,點頭説道:“好的。既然意寒已經睡下了,那就讓她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過來看她。”
“嗯。”張雲點了點頭。“你伯父在樓下喝茶,你過去陪陪他説説話。”
“我還有點兒事情要去處理。明天再過來陪伯父喝茶。”姬威廉笑着説道。
“好吧。”張雲嘆了口氣。“意寒的性子倔,我會多勸勸她。”
“謝謝張姨。”姬威廉滿臉喜悦的道謝。他知道,秋意寒身邊的幾個重要人物當中,外婆和張雲是完全站在自己這邊的——這讓他對所有的爭執和有可能發生的戰爭都有了良好的自信和預期。
“去忙吧。”張雲知道他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笑着説道。
姬威廉懷着異樣的情緒下樓,對坐在客廳裏抽雪笳的秋鴻圖説道:“伯父,我有點兒事,要先回去了。”
“嗯。見着意寒了嗎?”秋鴻圖笑着問道。
“意寒睡着了。沒有讓張姨吵醒她。她現在正是需要休息的時候。”姬威廉笑着説道。
姬威廉駕駛着自己的賓利車駛出碧海藍天,然後在小區門口停了下來。
他摸出手機翻找出一個手機號碼,撥通,聲音平靜的説道:“給我找到南大迎新晚會的完整視頻,然後發送到我郵箱。給你半個鐘頭的時間。我希望等我開車回去時就能夠看到。”
説完,不待對方回應,他便掛斷了電話。
收起手機,然後再次把車子發動起來離開。
姬威廉回到自己位於外灘十八號的一幢別墅,車子剛剛停穩,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摸出手機看了一眼,上面是一條信息:視頻已發送。
他停好車子,快步往裝修風格簡潔典雅的書房走過去。
打開電腦,登錄郵箱,裏面果然有一份新收到的視頻文件。
他點了下載鍵,然後一邊下載一邊播放。
很快的,他的臉色變得難堪起來。
當秋意寒唱完歌后哭喊着説道‘他不上來’的時候,他的臉色猙獰扭曲,順手把桌子上的一個煙灰缸給砸了出去。
一尊一人多高的青粙花瓷瓶遭殃,被玻璃制的煙灰缸給砸的粉碎,霹靂啪啦的響聲不絕於耳。
“賤人。真是個賤人。”姬威廉推開椅子站了起來,瘋狂的在屋子裏走來走去,順手打碎所有他能夠看到的東西。
“我對你那麼好,你不感動。別人提前離場,你就胸口痛——你怎麼有臉上台去給人道歉?你怎麼有人説別人不上來?賤人。賤人。賤人。”
他以為這就是結束。
可是,隨着視頻的播放進度,讓他更加震驚的一幕出現了。
當秋意寒跑丟一鞋的捧着玫瑰再次登台時,他有種被人**裸地剝光衣服抽鞭子的感覺。
臉上、身上以及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火辣辣的疼痛,就像是直到現在還在火上燒烤一般。
現在,他已經不生氣了。或者説,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方式來發泄自己心中的怒火了。
他一臉錯愕的看着屏幕上又哭又笑卻嬌憨美豔的秋意寒,有種難以置信的感覺。
這是他認識的秋意寒嗎?
從小到大,受到過度保護的秋意寒都像是一隻漂亮的小白兔。精緻餵養,思想單純,與世隔絕。她習慣了別人的照顧和討好,所以,從來都不知道應該主動為別人思考什麼。
姬威廉也樂於看到這一點兒。因為只有這樣,他才更容易獲得秋意寒的芳心。只有這樣,他才能夠順利的控制秋意寒然後間接接手秋家的宏大集團。
秋鴻圖那頭老狐狸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只有掌控了他的女兒,才能夠讓他投鼠忌器不得不把宏大送給自己。
道歉?這樣的東西怎麼會出現在秋意寒身上。
“花明?”
姬威廉走過去將電腦點了‘暫停’鍵,畫面定格在唐重那張看起來有些模糊的臉上去。
“你不是花明。”他冷聲説道。“你是唐重。”
“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被自己忽略的小人物竟然還逆了天——”
他坐回椅子上,閉目養神。思考對付唐重的計策。
正在這時,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有些厭惡的接通電話,説道:“什麼事兒?”
“表弟,有人要殺我。有人要殺我。你要幫我報仇啊——那些小婊子,你要把她們全都封殺了——”
姬威廉打斷他的話,説道:“到底怎麼回事兒?”
“表弟,你在哪兒?我過去找你。這件事情當面才能説的清楚。”
姬威廉想了想,雖然有些不願意見到這個只懂得用下半身思考問題的表哥,可是,自己如果想對那個唐重做點兒什麼事情的話,他還真是個不錯的人選。
於是,他對着話筒説道:“我在外灘十八號。”
“好的好的。表弟,你等我。我現在就過來。我離你那兒不遠。”
姬威廉掛斷電話,看着被自己大肆破壞的書房,輕輕嘆了口氣,然後蹲下身體,一點點兒的去撿地上的那些玻璃和瓷器碎片。
他是一個情緒暴戾的人,但是,他又不想在人前表現出這一方面。
所以,自己也就格外的辛苦一些。
當門外響起了汽車的喇叭聲音時,姬威廉已經把書房打掃乾淨,並且用拖把把地板擦拭了兩遍。
他走過去按了電子大門的解鎖鍵,他的表哥羅業勇就開着一輛紅色的法拉利跑車衝了進來。
姬威廉皺了皺眉頭,他不喜歡這種把自己是個爆發户寫在臉上的行為。
羅業勇跳下車,哭喪着臉説道:“表弟,表哥我這次可真是被人欺負慘了。人被打了,車被砸了,面子丟光了,我到哪兒去説理去啊?”
“我是你的表哥,他們欺負我,就是不給表弟你面子啊。表弟,你打個電話出去,把那幾個小婊子給封殺了,看她們還怎麼敢囂張——”
姬威廉冷冷掃了他一眼,説道:“如果你再不説正事兒的話,就回去吧。”
“説。説。”羅業勇這個表哥很害怕姬威廉的樣子,他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磁盤,説道:“表哥,你先看看這個——這是我跑到紫園物業拷出來的。是那個王八蛋打我的證據。”
姬威廉想了想,説道:“那邊有電腦,你自己播放。”
他對視頻並不感興趣,甚至對羅業勇的這點兒破事也不感興趣。但是,他要讓羅業勇幫自己做事情,那就要耐下性子聽一聽他的委屈。
如果實在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他也不介意幫上一把。
羅業勇為了讓表弟幫忙,只拷來了唐重從背後抓着他的手並且把他踢倒在地的視頻,所以,一點開,就出現了唐重的臉。
這下子,姬威廉一下子從沙發上坐直了身體。
“唐重?”他惡狠狠的説道。這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這小子欺負了自己又欺負了自己的表哥——他跟他們兄弟倆有仇嗎?
“表弟,你認識這小子?”羅業勇詫異的問道。
“聽説過。”姬威廉沒有興趣給他解釋那麼多。“你剛才説他去紫園小區找蝴蝶組合?”
“是啊。光頭親眼看到他進了蝴蝶組合在紫園的屋子。沒想到白素那臭娘們不承認,張赫本那小婊子還提刀砍人——表弟,你一定要幫我出一口氣啊。”
姬威廉臉色陰沉的坐在哪兒,沒有回答羅業勇的問題。
唐重去紫園小區找蝴蝶組合?他和蝴蝶組合又有什麼關係?
既然有人親眼看到他走進了蝴蝶組合的別墅,為什麼蝴蝶組合的人又不願意承認?
這裏面到底隱藏着怎樣的玄機?
姬威廉看着羅業勇,説道:“蝴蝶組合是不是有個女孩子叫唐心?”
羅業勇胖臉一紅,以為被表弟知道了自己的那點兒破事,説道:“是的。唐心剛剛出道的時候,我還是挺喜歡她的。我買進紫園,也是為了接近她。沒想到那小婊子根本就不正眼看我——嘿嘿,表弟,你也對那小妞感興趣?如果你想要的話,那一定是手到擒來。我表弟想要的女人,哪還能讓她給跑了?”
“閉上你的臭嘴。”姬威廉破口大罵。“你説話的時候能不能經過腦子過一遍?”
羅業勇訕笑着,不敢接腔。
姬威廉罵了兩句,火氣也下來一些,冷笑着説道:“唐重去找蝴蝶組合,蝴蝶組合不願意承認——那麼,你告訴我,唐重和唐心是什麼關係?”
羅業勇認真的想了想,説道:“我不知道。”
“去查。”姬威廉咬牙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