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秋意寒驚呼出聲。
這聲音太熟悉了。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誰?是誰?給我站出來。”麪餅男正在教訓自己的下屬時被人打斷,心情非常的不爽快。而且對方的話又隱隱有威脅的意思,他自然更加的不痛快了。所以,他要把人給找出來。如果有可能的話,最好能夠向他展示一下自己的威勢和當地警察部門的良好關係。
於是,戴着個黑框大眼鏡的唐重就走了出來。
説實話,唐重走出來的那一瞬間,有很多人都有些失望。
每個人都期待英雄救美的浪漫情節。美人如斯,英雄也太**絲了一些吧?
在電視上,如果是俠客時代,出來的應該是一位身穿白衣面如冠玉手裏握着一把長劍或者無論春夏秋冬都搖着一把摺扇的年輕少俠。至少也要和楚留香一個級別。如果是民國時代,出來的應該是一位身穿戎裝英挺不凡的少將。那一定要是誰家的少帥,老子死了就變成了大帥。就算是現代都市,那也得是——也得是身穿阿瑪尼,手戴百達斐麗,身材高大,眼神深邃,只好有一點兒唏噓的鬍子,笑起來有一對酒窩的成熟男子。
這個傢伙——和他們想象中的英雄不太一樣。
就連麪餅男都覺得這小子腦袋有問題。心裏也為自己的對手這麼弱受感覺到遺憾。
越是強壯的男人,蹂躪起來才越加的有快感啊。
“你是什麼人?有沒有素質啊?我和我的同事説話,你插什麼嘴?”麪餅男氣憤的説道。“這是一種很沒有禮貌的行為。你要為自己的言行向我道歉。”
“又是道歉。”唐重真是有些煩這兩個字了。他來的晚,沒有看到小流氓調戲秋意寒找她要電話號碼的事情,但是,卻把麪餅男和小流氓合夥逼迫秋意寒向別人道歉的這一幕看在眼裏。而且,那個大胸妹的一句解釋一下子就讓他明白了所有的故事。
這樣的道歉不是道歉,是屈辱。
唐重看的出來,麪餅男對秋意寒有着很深很深的成見。
“我的問題你考慮好了嗎?”
麪餅男一愣,認真的想了想唐重剛才提出來的兩個問題。
抽臉?還是踢蛋?
於是,他覺得自己再次遭遇了羞辱。
太可恨了。
實在是太可恨了。
他正要嚴厲的出聲譴責,卻感覺到自己的跨間錐心般的疼痛。
他中招了。
“你不選,我就幫你選了。”唐重説道。“這個比道歉是不是更有效果一些?”
麪餅男已經説不出話來了。
他捂着腮幫,捂着褲襠蹲了下去,然後又軟塌塌的趴在了地上。
冰冷的大理石,沾着泥水的地面,他也絲毫不覺。
他全身所有的感覺全都聚集到了某一點兒,其它的什麼負面情緒全都消失不見了。
“痛啊!”
那幾個非主流的非主流男人沒想到這小子一言不和就動手打人,更沒想到他出腳如此的刁鑽毒辣。
黃毛也顧不得捂臉了,盯着唐重看了一陣子,罵道:“從哪兒漏出來的癟三?怎麼着?想學人英雄救美?小心英雄沒做成,卻變成了狗熊——”
“就是。欺負一個胖子算什麼本事?來,給爺練練——爺教你怎麼做人。”
“大鳥哥,有人要和你搶妞了——咱們弟兄要不要和他玩玩?”
“玩。當然要玩了。”黃毛對唐重的這種行為很是鄙視。好好的流氓你不做,跑去學人家做什麼大俠——腦子有病吧?有幾個大俠有好下場的?
唐重覺得這些人很呱噪。
於是,他走到黃毛面前,問道:“你想泡她?”
“不是我想泡她。是她被我泡定了。”黃毛一臉得意的説道。“我大鳥看上的女人,有幾個能夠拒絕的了的?”
唐重就一把抓住他的黃毛,使勁兒的把他的身體往下一拽。
咔嚓——
黃毛的身體撲倒在地上,臉先着地。
眾人只聽一聲脆響後,黃毛就無聲無息了。
趴在那兒一動不動,不知道他是裝死還是真的被摔死了。
黃毛身後那兩個嚷嚷着要衝上來找唐重‘玩玩’‘練練’的傢伙一下子懵了。
兩人對視一眼,轉身就想跑路。
他們快。唐重更快。
唐重的兩隻手分別勾住他們倆人的脖子。就像是玩《憤怒的小鳥》似的,把他們的兩顆腦袋瞄準,狠狠地向中間撞過去。
咔嚓——
那兩個傢伙臉撞臉,來了個親密接觸。然後,也乾淨利落的躺倒下去了。
直到這個時候,周圍才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霸氣!
相當的霸氣!
“找男人——就應該找這樣的男人啊。”圍觀者當中,有年輕的女孩子一臉花痴的説道。
“就是。看起來瘦瘦的,幹起活來一點兒也不含糊——看的我心都醉了。”
“真想讓他把我按倒在牆上,讓他狠狠地撕裂我的衣服親吻我——”
“意寒。他是誰?你快告訴我快告訴我——”
“這個男人是我的。你們都別和我搶——意寒,你幫我介紹吧?”
“不行。是我的——”
在秋意寒和她的那幾名女同事的眼神注視下,唐重走到秋意寒面前,看到她亮閃閃的眼睛紅撲撲的小臉,笑着問道:“冷不冷?”
“冷。”秋意寒小聲説道,聲如蚊蟻。
“那就把衣服穿好。”唐重低頭彎腰,幫她把敞開的羽絨服拉鍊拉上。又幫她把帽子戴上,把她的腦袋蒙上,只露出一張純真嬌豔仿若瓷娃娃一樣的小臉。
“哇——”
女孩子們看到唐重温柔又強勢的動作,紛紛尖叫出聲——
“還冷嗎?”唐重問道。
捧着一杯熱茶的秋意寒只是輕輕搖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唐重,就像是一個犯了花痴病的小傻子。
“水還熱嗎?要不要再加點兒水?”唐重問道。
秋意寒搖搖頭,又很快的點了點頭。
於是,唐重就推開房間門走了出去。很快的,他又提着一個開水壺走了進來。
他把水壺蓋打開,示意秋意寒把她白嫩可愛的一對小腳從熱水盆裏抬起來,這才緩緩往裏面倒入開水。
這是快捷酒店。唐重隨意找的。
他帶走秋意寒後,發現這天氣實在冷的厲害。而秋意寒上身雖然穿着羽絨服,可是下半身的小腿還是光的。她咬緊牙關,還是有牙齒碰撞的聲音傳來。
唐重也不知道要帶她去什麼地方。回學校不合適,回她家更不合適——最重要的是,他需要立即給秋意寒保暖。
於是,唐重當即在路邊找了一家酒店,開了一間房間。
他進了房間把曖氣開足,又抱起牀上的被子裹着秋意寒。
也不知道他和服務員説了什麼,服務員竟然送來一個塑料盆。又給他們送來一壺開水。
把開水倒入盆裏,加了少量的冷水後,就讓秋意寒把腳泡進去。
泡了有幾分鐘後,秋意寒才恢復了鎮定,身體也沒有剛才抖動的那麼厲害了。
“再放進去。”唐重説道。
於是,秋意寒就聽話的把腳又放進熱水裏面浸泡。
唐重把水壺放到一邊,看着秋意寒紅腫的腳指頭,説道:“凍傷了。必須要擦藥。不然的話會生凍瘡——生了凍瘡的話,又痛又癢,你晚上都沒辦法睡覺。”
“你怎麼知道?”秋意寒好奇問道。
“我生過凍瘡。”唐重笑。“你再泡一會兒,我去給你買藥。樓下就有家藥店。”
説完,唐重就出去了。
秋意寒看着唐重匆忙的背影和拉開又關上的房間門發呆走神。
等到唐重買回來凍瘡膏回來時,盆裏的水温又變成了温熱。
“把腳抬起來。”唐重説道。
秋意寒就把腳抬起來。
唐重取了乾淨毛巾把她的腳捂幹,然後擰開凍瘡膏幫她擦腳。
小腳第一次被男人觸碰,秋意寒的心臟砰砰跳的厲害,身體也再次繃緊。
唐重倒是渾然不覺的樣子,熟練又快速的把她的腳上全都塗抹上藥膏。
“她好漂亮。”秋意寒看着唐重認真的側臉,出聲説道。
説完這句話,唐重還沒怎麼樣,卻讓她自己的心給扯的生痛。
眼眶一紅,眼淚珠子又快要流下來了。
唐重抬頭看了她一眼,説道:“你也很漂亮啊。”
説完,又低頭幫她擦藥。幫她按摩活血化淤。
不把那些紅色血塊揉開的話,那種痛癢讓人恨不得把腳指頭給磨破。
“我沒她漂亮。”秋意寒認真的説道。微微仰起小臉,不想讓眼淚流出來讓唐重看了笑話。
唐重認真的思考着,秋意寒緊張的看着他,生怕唐重真的説出‘你是沒她漂亮’的話。
女人自己説是一回事兒,她這麼説是希望你能否定她的觀點。如果你當真順了她的話,那你就只有一條路可走——無路可走。
“你們都很漂亮。”唐重説道。“不過她比你討人厭一些。”
“我也很討人厭啊。我人又笨,什麼事情都做不好。我還總是喜歡哭,高興的時候想哭,難過的時候也會哭。我不會開車,去考駕照怎麼學都不會,分不清左邊右邊。我怕冷,別的同事都能夠穿着制服在外面堅持很長時間,我站一會兒就想回家——”
“——”
“你怎麼不説話啊?”秋意寒看到唐重沉默的看着自己,問道。
“你繼續説。”唐重説道。“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少缺點。”
“討厭。”秋意寒‘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伸手拍打唐重的胳膊。
一下。又一下。
她都捨不得停下來。
現在,只有用這個藉口,他們才能夠互相接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