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死王迪歐,就像是拍死一隻蒼蠅。
可是,直到上午的兩節課結束,花明還一直處於興奮狀態。
“這小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敢和咱們叫板兒?抽死他。”花明罵罵咧咧的説道。
“過去了。”唐重笑着説道。“用得着和他一般見識?”
“嘿,你這話可就虛偽了啊。抽他的時候你比誰下手都狠,抽完了你又説自己不和人一般見識——好事兒讓你佔了,便宜話讓你説了。還讓不讓人活了?”
唐重笑,説道:“他也是個可憐人。”
“他可憐?”花明這次可不認同唐重的觀點。“他有什麼可憐的?長的好看,有個好爹,他有什麼可憐的?那麼多女孩子圍着他轉,口袋裏有花不完的錢——你看看他到底有多騷包?一身名牌,就怕別人不知道他爹是王其奎似的。跟他比,梁濤簡直低調的令人髮指。”
“我説他可憐,是因為他選擇我做對手。”唐重説道。“可我從來沒把他當對手。”
“——”花明又一次被唐重的不要臉給征服了。
“唐重。”抱着幾本書的焦南心從身後追了上來。
明珠持續冷空氣,外面的雪還沒有融化。所以,焦南心穿着厚實的雙排扣毛料大衣,帶着絨毛的雪地靴,脖子上繫着一條長長的銀灰色圍巾。酒紅色的短髮仍然凌厲,在一羣長髮飛揚的女生中間給人一種很另類時尚的感覺。
嬌豔明媚。全身上下都散發着年輕人特有的活力氣息。
“怎麼了?”唐重問道。
“焦老師讓你去他家裏吃飯。”焦南心説道。這就是她的性格。她不喜歡讓別人知道焦院長是她爺爺,所以,在外面,她都會直接稱呼焦育恆為‘焦老師’‘焦院長’,而不會稱‘我爺爺’。這和那些有點兒關係就巴不得掛在嘴邊的人相比,實在要可愛可敬很多。
“今天?”唐重問道。
“今天。”
“中午?”
“中午。”
“那好吧。”唐重笑。“到了飯點兒我就過去。”
焦南心撇嘴,説道:“焦老師今天中午沒課,他在家裏等着和你談話呢。”
花明湊了過來,厚着臉皮説道:“焦老師有沒有説叫上我?上次他幫了我的忙,我還沒來得及登門道謝呢。”
焦南心看了花明一眼,説道:“你不登門就是道謝。”
“——”
唐重跟着焦南心走了,花明在後面哭了。
唐重一回來就去拜訪過焦焦恆院長,只是焦院長那天晚上陪兄弟院校的考察團,他人沒有見着,反而被焦南心給欺負了一頓。現在,焦院長忙罷,終於想起要解決自己這個學生的問題了。
職工住宿區比學生區的人流量要少上許多,偶爾有經過的老師,也不會對唐重指指點點。
不過,唐重和焦南心走過月牙橋的時候,兩人還是有一些尷尬。
枯葉猶在,只不過又被白雪覆蓋。原來的橋牀像是一條破縟子,天降大雪就像是給這牀褥子縫了一條白色的罩子。
“看什麼看?”焦南心瞪了唐重一眼。
唐重嘿嘿的笑,説道:“要不是你偷看我,又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我是光明正大的看。”焦南心冷哼着説道。
“對。不過那一天晚上你就是偷偷摸摸的把我推倒。”唐重説道。
“去死。”焦南心一腳踢出。
唐重瞬間閃開。
自從自己教過焦南心用勁兒的心得後,焦南心的實力提升極快。現在她拍出去的一掌踢出去的一腳和以前可不是同日而語了。
以前的力道在唐重眼裏就是花拳秀腿,現在是真正的有殺傷力。
有時候認真想想,唐重也覺得自己實在太愚蠢了。
自己最多就是一匹狼——幹嘛要把她武裝成一隻母老虎啊?
知道唐重要來吃午飯,師母已經在家裏包起了是餃子。這讓唐重心裏感覺到開心和温馨。
開心的是,他確實喜歡吃師母包的餃子。温馨的是,這種有人在乎被人重視的感覺真的很好。
焦育恆在書房擺象棋,看到唐重進來,招呼道:“下兩盤?”
“下兩盤。”唐重坐了下來。
在家裏焦南心倒是挺乖巧的,主動幫唐重和焦院長送來了香茶。
焦院長走了當頭炮,漫不經心的問道:“又和迪歐鬧矛盾了?”
“沒。就是開個小玩笑。”唐重説道。
“嗯。”焦育恆院長淡淡的應了一聲表示知道了。在他眼裏,王迪歐終究算不得一個十分重要的人。“唐心替身是怎麼回事兒?”
唐重苦笑,説道:“老師應該看過新聞了吧?”
“看過了。”焦育恆點頭。“記者亂七八糟的都寫。所以才要你説。”
“其實我在香灘演唱會上也講過。我在來南大報道之前,唐心的經紀人找我。説唐心病重,希望我能夠假扮幾天。本來我是拒絕的,後來——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你打算怎麼辦?”焦育恆問道。
“怎麼辦?”唐重想了想,説道:“我還在等她回來。”
“她什麼時候回來?一個月?三個月?半年?還是一年?”
“——”唐重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唐心什麼時候回來?他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心理學研究,還是娛樂圈?你選擇哪一種?”
“我都選擇。”唐重這次回答的很快。心理學研究是喜歡,是理想,而娛樂圈是責任,也是守候。他都不能放棄,也不想放棄。
“唉。”焦育恆嘆氣。“千萬別影響了學習。”
在焦育恆眼裏,唐重是個好苗子。比王迪歐更好的苗子。甚至,他看重唐重的程度還要強過自己的孫女焦南心。
他實在不願意看到唐重因為進入娛樂圈而把學習給荒廢了。那樣的話,他收為弟子,隔三茬五給他開小差的一番辛苦不就白費了?
説庸俗點兒,焦育恆要是拿這時間去給企業家們講課,一個鐘頭三十萬五十萬是很簡單的事情。他用得着把時間用在一個無關緊要又沒有任何前景的學生身上嗎?
“不會的。”唐重笑着點頭。“快要考試了。這次我考個全系第一給你看看。”
“哼。”焦南心不樂意了。你考全系第一,我考第幾啊?
“好吧。我把第一讓全你。我考全系第二。”唐重説道。就好像這成績排名是由他來決定似的。
不過,他強大的自信心卻讓焦育恆院長很滿意。
他看看焦南心,又看看唐重,説道:“我也想看看你們倆誰更強一些。”
果然不愧是搞心理學研究的。
一句話,就點燃了兩個學生之間的戰火。
吃過午飯後,唐重沒有立即離開。焦育恆不放他走。
飯前的時候,唐重贏了焦育恆兩局。焦育恆心裏不平衡,非要拉着唐重再下幾局。反正他下午也沒什麼事兒,乾脆就在家裏和學生喝茶下棋好了。這也是老人家最喜歡最享受的事情。做為弟子,唐重當然奉陪。
一直到下午四五點鐘,天色又變得灰濛濛了。唐重才起身告辭。
師母再次留飯,唐重拒絕。
就是再厚臉皮,也不好意思一天三頓飯跑到老師家吃兩頓啊。
唐重剛剛走出住宿樓區域,口袋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看了眼來電顯示,是個陌生的號碼。
唐重接通,還沒來得及問對方是誰,那邊就有個女聲説道:“唐重。現在。學校門口見。”
‘唐重’,表明對方沒有打錯電話。找的就是你。現在,規定了時間。學校門口見是地點。
一個多餘的字都不肯浪費。
唐重正要説點兒什麼的時候,那個女人就已經掛斷了電話。
唐重無奈苦笑,這女人的性子還真是風風火火。
學校有四個門,她只説學校門口。誰知道要去南門還是北門?
不過,好在這難不倒唐重的智商。當然,對方也知道這不會是困擾唐重的問題。
唐重趕到南門,就看到站在風口的女孩子。
那麼冷的天氣,也只是穿着一套黑色的職業裝。黑色的小西裝外套,黑色的長筒褲,黑色的平底小皮鞋。頭髮紮成一個馬尾,清清秀秀,簡簡單單。
文靜。
唐重走到文靜面前,笑着説道:“你又是來給我送節禮的?不過,我怎麼沒看到禮物?”
上次文靜過來,是中秋節。她送了果籃和糕點。只不過,唐重把那些禮物轉手送人。
文靜面無表情的看着唐重,説道:“我來,是代表她邀請你春節回家過年。”
“回家過年?”唐重冷笑。“你來代表?”
“我知道我代表不了。”文靜無比坦白的説道。她拉開身邊的奧迪車門,做了個邀請的手勢,説道:“請。”
唐重沒有動身,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他想到了這種可能性,卻沒辦法相信。
他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猶豫着是答應還是拒絕答應是不是過於隨便拒絕是不是過於狠心。
“她要親自和你談。”文靜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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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感謝遼已自#慰哥的萬賞。大哥,每次寫你的名字都得中間打‘#’號。你取個名字都這麼不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