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這樣的方式道歉，看起來就像是個混蛋。”
焦南心大聲説道，擲地有聲。
焦南心不僅不笨，她還是一等一聰明的女人。
她知道唐重這樣一次又一次在人前被自己推開的原因，她知道他對自己懷有歉意——可是，這算什麼？
拒絕後的安慰獎？傷害後的小補償？
道歉？這種事情用得着道歉嗎？
焦南心罵完之後，轉身閃人。
她走的很快，那道火紅色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人的眼簾。
唐重站在原地，看着她遠去的身影發呆。
這個女人，她的自尊心強到讓人詫異的地步。
誤會越來越深。解釋是錯，不解釋好像也不對。唐重心裏也有種無奈的感覺。
看到這一幕的學生，則是議論紛紛。
“有故事。有故事。他們倆之間一定有一個愛恨交織的狗血故事。”
“你怎麼知道狗血呢？”
“你沒看到那個女人破口大罵嘛。唐重一定把人家給什麼瞭然後又不願意負責任，所以這個女人才當面罵人。這麼漂亮的女人唐重都不要——唉，當明星的福利真好啊。”——
下課之後，黃英帶着唐重來到了體育室。
“抽煙？”黃煙把手裏的煙盒遞過去。
“不抽。”唐重笑着拒絕。
黃英給自己點燃了一顆煙，貪婪的抽了一口後，把一隻腳舒服的抬到旁邊的椅子上，不停的抖動着，在煙霧中眯着眼睛問道：“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唐重笑着問道。
“你和焦南心同學——有什麼事兒？”
“沒什麼事兒。”唐重説道。
黃英擺了擺手，説道：“行吧行吧，我也不是想打探你們之間的**。其實我個人覺得，你們倆還是挺般配的——你不知道，你們倆站在一起打太極的時候，看起來真是養眼啊。天造地設的一對。”
“哪有老師鼓勵學生談戀愛的？”唐重笑。扯了張椅子坐在黃英的對面。
“嘿。我不鼓勵你們就不談了？”黃英鄙視的説道。“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有好女人還是得伸手抓住。不然後悔就晚了——雖然我知道你不缺少女人。”
“我會考慮的。”唐重説道。
“考慮個屁啊。”黃英説道。“直接追上去。下節課你請假。去和焦南心好好談談。她要願意，你就把她拿下。”
“你的病好了？”
“你要是不聽我的才是有病呢。”
“——”
從體育室出來，唐重沒有重回操場。雖然來圍觀他的女生當中確實有幾個相當有姿色的，他仍然狠心的離開。
剛剛走出操場小鐵門門口，口袋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摸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他接通電話，説道：“你好。哪位？”
“是我。”話筒裏傳來一個即陌生又讓人感覺非常熟悉的聲音。
唐重愣了一下，立即想到了是誰打來電話。
姜可人。他的母親。
説來也是諷刺。他沒有存過她的號碼，兩人之間通話還需要互相試探一番。
“有什麼事嗎？”唐重問道。
“四十分鐘後你到學校門口。有人去接你。”姜可人説道。
“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沉默。
過了一會兒，姜可人才小聲説道：“太爺爺想見你。”
“——”唐重沒有應聲。
他知道，姜可人説的太爺爺應該就是姜家的老太爺子姜放空。據説他已經快九十歲高齡，是燕京有名的政壇‘不倒翁’。但是，這兩年身體不好，一直深居養病。幾乎不沾任何國事家事。
他要見自己做什麼？
既然想見，為何又等到這一天？
心裏百感交集，又忙着思考這件事情的起因。一時痴了。
“我不想勉強你。”姜可人的聲音有些為難，更多的是期待。“來看看。好嗎？”
“好。”唐重答應着説道。
“我等你。”姜可人高興極了。聲音的語調也變得歡快。這樣一個商界女強人，在兒子面前都沒辦法掩飾的住自己的情緒。
掛斷電話，唐重就朝學校門口走過去。
正在四處張望時，就看到一輛霸道的陸虎風馳電掣的向自己衝來。
黑色的長髮，粉嫩妖豔的臉蛋，白色的休閒小西裝以及脖頸上扎着的黑色絲巾，把開車的女人形象打出成熟和可愛兩個標籤。
姜可卿。親自來接他的人竟然是她。
不過也不難想象。以唐重此時的尷尬身份，還有哪個姜家人願意過來和他接觸？
嘎！
陸虎車在唐重的面前停下來，靠近唐重這邊的車窗打開。
“新年快樂！”唐重拉開副駕駛室車門坐了進去。他和姜可卿算是挺熟了，所以也不用等着她的邀請。
“快樂個屁。”姜可卿轉臉就罵。“你這小子有沒有良心啊？大過年的連通電話都不打？我從大年三十等到十五元宵，你把我當空氣呢？就算不看在老孃的份上，那也得看在你孃的份上，給長輩打通電話總是應該的吧？”
“我給你打過，你的電話關機。”唐重解釋着説道。
姜可卿想了想，説道。“哦。那時候我在馬爾代夫度假呢。”
“——”
“吃完年夜飯我就坐飛機走了。去了馬爾代夫就把手機關機，誰也找不着，誰也別煩我——可我回來之後就開機了你怎麼就不打了？”
“我發過祝福信息。”
“從哪兒複製來一條信息發給我就把我打發了？在你心裏我就值一毛錢的信息費啊？你這個混蛋小子，枉我整天想着你念着你惦記着你——”
“我也想再打來着。”唐重解釋着説道：“不是出事了嘛。那個時候我整天被人罵，哪好意思打電話給你？”
“切。多大的點兒事。”姜可卿冷哼一聲。“老孃整天閒得宮痛，你打電話過來讓我取笑幾句打發一下時間有什麼不好？腦袋都不開竅，完全沒有和我這種級別的美女溝通的經驗，以後怎麼泡漂亮妹妹啊？老孃的胸都被你氣癟了。”
唐重瞄了一眼，又嫩又挺，白嘩嘩的一大片。沒癟啊。
“你還真看啊？”姜可卿捕捉到唐重的眼神，驚呼着喊道：“要不要再摸摸試試手感？”
“不用了不用了。”唐重趕緊擺手。
“摸摸吧。我是你小姨。好刺激的。”
“真的不用了。”唐重快哭了。趕緊轉移話題，説道：“我們是不是可以出發了？”
“你很着急？”姜可卿問。
“也不是很着急。”
“不。你很着急。”姜可卿説道。“我故意告訴姜可人，説我需要四十分鐘才能夠到達你們學校門口。其實我早就過來了。我故意在那邊等着，想看看你多長時間會走出來——十五分鐘。你十五分鐘就出來了。”
唐重的臉赤紅赤紅，像是被人揭穿了一件糗事，説道：“我正好在體育場上課。離南門近。”
“是嗎？”姜可卿眨着烏黑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唐重，説道：“你解釋什麼？”
“什麼？”
“以你的性格，這樣的事情一般是不解釋的——你不心虛的話，你解釋什麼？”
“——好吧。我承認。”唐重無奈説道：“我是對姜家有一點兒期待。”
“這就對了嘛。一個人怎麼會沒有好奇心呢？”姜可卿點頭説道。然後對唐重的行為進行評價：“悶騷。”
“——”
姜可卿終於發動了車子，然後嚮明珠西邊的明珠國際機場奔去。
“為什麼？”唐重問道。
“原本這個問題我是不想解釋的，想把它留着讓姜可人親自和你談。因為我知道你們母子缺乏溝通，而且缺少溝通的話題——雖然這不算是一個合適的話題，但也至少有話可説。但是，我看到你問的這麼誠心，而且我自己也憋不住，所以還是告訴你了吧。”姜可卿笑嘻嘻的説道。
經過姜可卿的解釋，唐重這才知道，原來姜老太爺的身體每況愈下，已是油燈耗盡，很難支撐下去。
明天就是姜老太爺的九十歲生日，姜家人決定好好操辦一下，説是沖喜，也不無讓老太爺最後享受一下兒孫滿堂團圓氛圍的意思。
姜可人和姜可卿去探望老太爺的時候，順口提了一嘴唐重。老太爺就開口説話了，説‘讓姓唐的小子也來吧’。
於是，就有了唐重的這趟燕京之行。
“燕京？姜家？”唐重握緊拳頭。“我來了。”
燕京之行，風起雲湧。
姜可卿瞥了唐重一眼，説道：“別這樣，搞得要去跟誰戰鬥廝殺似的——當然，誰要佔你便宜，你也別和他們客氣。有些人啊，天生犯賤。你要是不給她塊鏡子，她還以為自己長的多好看——當然，姜可人肯定會對你説另外一番説詞。”
“我明白。”唐重説道。
車子奔到到達機場門口，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過來迎接。姜可卿接過兩張機票，然後把車鑰匙丟給了他。
唐重沒有問為什麼他知道我的身份證號這樣的傻問題。跟在姜可卿的身後向vip登機口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