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重解決了人生的四大問題之一,返回別墅門口時,蓮花已經消失不見了。
這讓唐重再次堅信那句話是正確的:寧願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女人那張破嘴。
但是,唐重轉而又想到,自己要求蓮花躺在那兒不許動時,其實蓮花並沒有答應自己。這麼一來,也就不存在失信的問題。
可是,大家纏綿一場,你在離開之前至少也應該給我打聲招呼吧?
很多男人早上和女人分別的時候,還在牀頭放幾百塊錢呢。
什麼叫做情深意重?什麼叫做有始有終?
地上放着一塊圓形小石頭,石頭下面壓着一張紙張。
唐重撿起紙張,上面果然畫着畫。
漫畫。
唐重知道唐心有畫漫畫的習慣,不過只是個人愛好而已,沒有經過系統性的學習,進入蝴蝶組合後工作繁忙起來,就連這種娛樂消遣的時間都很少了。所以,她的漫畫水準也算不得多麼的高明。
那是一個咧開大嘴傻笑的小人,唐重也咧開嘴巴跟着笑。
笑着笑着,眼眶都有些濕潤了。
唐心沒事。唐心真的沒事。
這確實是她畫的漫畫,唐重曾經在她的日記本上到過,這確實是她畫的漫畫。
她畫眼睛時喜歡用重筆,眼珠畫的又黑又圓。而且最後一筆時總喜歡打一個勾,這個勾不太明顯,但是肯定瞞不過唐重的火眼金睛。
“沒事就好。”唐重小聲説道。“沒事就好。”
在來到英國之前,他自己在腦海幻想了無數種可能性。
有好的,更多的是壞的。無論是從白素嘴裏聽到的一些事實,還是姜可人姜可卿對待這個問題的沉默,都讓他對這件事情保持着悲觀態度。
現實比自己想象的好,這讓唐重有種中了大獎的驚喜感。
他站在院子裏,仰起臉着二樓的窗台。
那兒被米色上面繡有細碎小花的窗簾遮蓋的嚴嚴實實,除了窗簾和擺在外面的幾盆盆栽,什麼也不到。
可是,唐重仍然像是和誰道別似的,揮手對着窗台告別。
然後,他拖着行李箱轉身離開。
在他不到的地方,窗簾被拉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
洗了個冷水澡,唐重身穿一套休閒衣服站在房間的窗台。
着遠處漆黑的山丘和樹林,唐重的心情格外的舒適寧靜。
唐重沒有離開‘愛瑪德隆’研究所,先不説他拖着行李箱能不能在這荒郊野外攔到出租車,就是到了市區,也得重新找一家酒店住下來。這樣的話,就實在太麻煩了。
所以,他選擇在這邊住了下來。幸好研究所為前來探親的訪客準備了客房,而且條件還很不錯。當然,價格也要比市區的五星級酒店要稍微貴上一些。
沒有睡意,唐重準備在這研究所裏面走一走。
唐重對這家名叫‘愛瑪德隆’的研究所有了一個大概的認識,國際最先進的醫療研究機構,他們擁有很多不對外開放的醫療技術。而能夠進入這家研究院接受治療的病人非富即貴,譬如唐心。
無論是為了保護他們的技術還是研究所裏面的尊貴病人,他們都有必要對這裏進行重重防護。這也是唐重感覺到這裏面戒備森嚴甚至周邊還駐有軍隊的原因。
或許,這個研究所還有國家背景。
唐重住的地方屬於療養區,也就是病人和病人家屬住宿的地方。一般是每個病人都有一幢像唐心那樣的小樓,病人的家屬都住在小樓裏面。當然,有些病人的家屬比較多,所以就和唐重一樣住在這邊的招待所。
是的,要是在華夏國內,至少應該用這樣的稱呼。
唐重走出招待所,正準備周圍的景色時,卻聽到旁邊的小樹林裏有嚓嚓的聲音傳來。
他腳步停頓,終究沒有忍耐住心裏的好奇心,探頭向小樹林裏面過去。
一個男人跪坐在地上,正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在樹幹上嚓嚓嚓的刻着什麼。
他的動作很快,木屑紛飛。
很快的,他手上的動作就停止了。
他對着樹幹吹一口氣,然後用手掌輕輕的撫摸着,就像那上面是自己愛人的名字。
三分鐘後,他又爬到了另外一棵樹邊,開始刻畫另外一棵樹的樹幹。
“請問,你在幹什麼?”唐重出聲問道。他沒到男人的臉,但是卻到他的滿頭白髮。
他覺得這個人年紀應該比自己大,所以説話的語氣非常的客氣。
他用的是英語,不太地道的英語。
那個男人像是一點兒也不意外別人的打擾,他自然的轉過身來對着唐重微笑,説道:“我在刻字。”
唐重的猜測是錯誤的。
這是一個男人的臉。年輕男人的臉。
英俊,不,應該説是俊俏。有一種女性的陰柔美。
眉毛尖細,眼睛狹長,湛藍色的眼珠就像是一汪清水,清澈見底。
唐重很少在男人的身上到這樣的眼睛。不,從來都沒有。
他的膚色很白。蒼白。就像是長期不見光的吸血鬼,又像是久卧在牀的病人。
這麼年輕的男人,怎麼會長了這樣的一頭白頭髮?難道他也是這研究所的病人?
回答完唐重的問題,他又轉過身噌噌噌的去刻字。
“刻什麼字?”唐重問道。
説話的時候,他在朝着那些樹幹走過去。
他這才發現,這周圍的大樹樹幹上都被他刻了字。
“阿格尼絲。”白髮男人説道。“阿格尼絲?温雅。”
“她是什麼人?”唐重着樹幹上的字,問道。
“女人。”白髮男人説道。“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我喜歡的女人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
“我可不能贊同。”唐重笑着説道。“你為什麼要把她的名字刻在樹上?”
“她説——”在説話的時候,男人又完成了對一棵樹的摧殘。他對着樹幹吹了一口氣,才接着説道:“我想在她的子#宮裏面留下我的精#子,就必須在這些樹上刻上她的名字——這是交易。當然,我不這麼。她想考驗我對她的愛意,我不能夠讓她失望。”
“這所有的樹嗎?”唐重指着面前的這片樹林問道。如果這所有的樹都刻上她的名字的話,就算不吃不喝也需要十年的時間。
這擺明了是女神拒絕**絲的手段。而且是很絕情狠辣的那種手段。幸好她沒説讓江河倒流讓太陽西出——不然的話,真不知道這個可憐蟲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
“是的。”男人一臉得意的説道。“這所有的樹。總有一天會被我刻完的。”
唐重咧嘴笑了起來,説道:“我叫唐重,來自華夏。要怎麼稱呼你?”
“奧古斯丁。”白髮男人説道。“這個顯赫的姓氏是我最值錢的東西了。你可以叫我奧古斯丁。”
“奧古斯丁,我想,你一定可以把這些樹刻完的。”唐重説道。
“當然。”叫做奧古斯丁的男人一點兒也不懷疑這一點兒。
“你是一個讓人欽佩的男人。”唐重説道。“我喜歡你。”
“是嗎?”奧古斯丁驚詫的向唐重,説道:“你有病?”
“我沒病。”唐重笑着説道。“我是來望親人。”
“哦。真是奇怪的事情。你沒病的話,怎麼會喜歡我呢?認識我的人都説我是瘋子,所以,他們把我送到這裏——”
“不,我沒覺得你是瘋子。聰明人才能夠理解聰明人的做法。不是嗎?”唐重笑着説道。
“當然。”奧古斯丁着唐重,咧嘴笑道:“你是個聰明人。”
“可是,你這一輩子只想刻樹嗎?”唐重問道。“用你聰明的大腦好好想一想,你覺得這是一件無聊的事情嗎?”
奧古斯丁坐在地上認真的想了想,説道:“確實是一件無聊的事情。很多時候我都覺得很無聊,甚至都堅持不下去。”
“那麼,為什麼不做一點兒有意思的事情呢?不用堅持,自然而然就想做的事情。”唐重説道。“就像是遊戲,闖過一道關卡,還有更加艱難的一關在後面——有時候會覺得疲倦,可是更多的卻是對未知的好奇。這才是聰明人應該做的事情。”
“不。”奧古斯丁搖頭。“我要先把我的精#子填進温雅的子#宮,然後才去做這樁有意義的事情。”
“相信我。”唐重説道。“只有你做成功這件有意義的事情,比別人做的都好一些,你才有機會把精#子塞到那個女人的子#宮——沒有女人會喜歡一個只會在樹上刻她的名字的男人。”
“是這樣嗎?”奧古斯丁問道。“你也在大樹上刻過名字?”
“不,恰好相反。”唐重説道。“我只做後面一件事情。”
“嚯。”奧古斯丁從地上爬起來,雙眼放光的盯着唐重,説道:“告訴我應該怎麼做?”
“當然。”唐重笑呵呵的説道,就像是到一步步鑽進圈套的肥美獵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