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兵器也是細錐!
莫非,他真的如鬼魅般可以死而復生?
但聽他如此説爹爹皇甫皇,皇甫小省已察覺到皇甫皇大概真的出事了,無邊的憤怒又佔據了她的心靈,於是便忘了恐懼!
見“無麪人”急襲而來,她冷哼一聲,左手疾揚,立刻又有數枚暗器呼嘯而出!
她使的這一招是“千手婆婆”授她的一記“子夜驚魂”,最適於在黑夜中使用,但見數枚暗器脱手而飛之後,竟然在空中相互撞擊!
一枚暗器撞上另一枚暗器之後,被撞的暗器立即又撞向另一枚暗器,如此週而復始,每一枚暗器的速度、方向、力度都隨時可以改變,如此一來,這些暗器的來勢端的稱得上神鬼莫測了!
“無麪人”沒想到這麼一個小丫頭,暗器手法竟如此可怕!但見暗器與暗器相撞時發出的火星忽左忽右地閃現,向他這邊飛速逼來!
“無麪人”暴喝一聲,手中細錐飛舞如風。
“叮噹”之聲與一聲悶哼同時響起。
“無麪人”被這詭秘異常的暗器手法擊傷了,皇甫小雀先是一喜,很快,她便發現他傷得並不重,因為他已出手了,手中的細錐猝然波顫如浪,抖出萬千幻影,綿綿密密地向皇甫小雀周身罩來,其身形絲毫不見滯納!
皇甫小雀暗暗心驚,立刻雙足一點,身軀陡然拔升數丈高,同時一聲厲喝:“吃我暗器!”
又有破空之聲向“無麪人”疾卷而去!
“無麪人”心知皇甫小雀的暗器手法出神入化,心中一驚,急忙收勢自保,打腰挫肩,細錐在身前畫出一道驚人的光弧。
但他的細錐卻撲了個空!
一愣之下,又是一聲被空之聲響起,這次,已是近在咫尺了。
“無麪人”撤招不及,只覺口中一陣巨痛,竟有一顆門牙被什麼東西砸了下來!
奇怪的是他的門牙被砸下之後,砸他的東西竟然未落入他的口中!倒是那顆門牙,一下子流到他的喉口,他一個不留神,便嚥了下去!
“無麪人”暗暗心驚,暗道:“這是什麼暗器手法?傷人竟不見傷。”
其實,皇甫小雀手上已沒有暗器了,方才她情急之下擲出的是一枚小圓鐵珠,與一般的圓鐵珠不同的是珠子中間已被挖了一個小小的孔,一根細繩從中間穿過,這本是她的師父“千手婆婆”讓她用來練眼力用的,沒想到今晚卻派上了用場。
珠子被她擲出之後,細繩卻仍是抓在她自己的手中,當珠子飛至“無麪人”的身前三尺遠處,她便立即一抖手中的細繩,珠子去勢立停,所以“無麪人”的錐子才會撲了個空。
待錐子走空之後,她再一抖繩子,珠子便再次飛出,但以她的內力,如此借繩傳力,珠子去勢已力不足,所以擊中“無麪人”時,只打下他的一顆門牙。
但就這麼一下,也足以把“無麪人”嚇了一跳,他沒想到竟在這麼一個小丫頭的手上吃兩次小虧!事實上,若論真正的武功,皇甫小雀是遠比不上他的。
兩次吃虧,已讓“無麪人”心存忌憚了,所以他的武功已打了些折扣,但應付起皇甫小雀來,卻是有餘的,很快,皇甫小雀已是險象環生了。
驀地,一聲厲嘯如鬼位之後,院子裏又多出了一個人影!那人恰恰站在皇甫小雀與“無麪人”之間。
二人不知此人是友是敵,不由齊齊住手!
藉着淡淡的星光,“無麪人”向那人一看,便叫道:“怎麼你比我到得還遲?”
那人含糊不清地道:“上當了,上當了。”
“無麪人”驚訝地道:“什麼上當了?”
此時,皇甫小雀藉着那人轉向她的那一瞬間,已看清了那人,赫然又是一個“無麪人!”
一股涼意立即瀰漫了她的全身!她不由自主地向南官或那邊望了一眼,這麼一望,她心中的涼意更甚!
南宮或已不在了!也許,他已看出情形不對,趕緊溜了?
她現在最應做的事便是藉機逃走,儘管這很難做到。
但她卻連試也不試,因為,她要查清她的父親皇甫皇究竟出了什麼事,即使她沒有任何勝算,她也要搏一搏!
她覺得有一種悲壯從她的心中升起,這使她手中的劍握得更緊!
後來的這個“無麪人”神秘兮兮地道:“我們中計了你知道這個女人是誰嗎?她根本不是皇甫皇的女兒。”
另一個“無麪人”驚疑地道:“莫非……莫非……她是‘死殿’中人?”
後面才到的“無麪人”似乎一愣,但在這樣的夜裏,誰也沒有發現,只聽得他道:“不錯!她的出現,有一個天大的陰謀!”
説到這兒,他突然壓低了聲音,向前跨了兩步,附在另外那個“無麪人”的耳邊,似乎在輕鬆地説着什麼。
那人聽得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突然,他一聲厲吼,劈掌便向附在他耳邊説話的那個“無麪人”疾掃而去!
那人卻已如驚鴻般向後飄掠,身在空中,便已“嗆啷”一聲,一把長劍已赫然在手!
皇甫小雀先是一驚,接着立即明白過來,定是南宮或用那張人皮面具扮作了“無麪人”,才使另一個“無麪人”上當的,看情形,大概方才南宮或已偷襲得手了,卻不知那個“無麪人”傷得如何。
讓她感到驚訝的是,真正的“無麪人”見到南宮或時,為何並不意外?也許,“無麪人”並不止一個人吧,唯有如此,才能解釋的清,但“無麪人”既然可以是兩個,便也可以是三個,四個……乃至不計其數!
果然,南宮或的聲音傳出來了:“你已中了我的‘黑心毒’,不出一支香的工夫,你便要全身變得如焦炭一般,你的心也變得如焦炭一般,最後,‘啪’的一聲,你的身體便如爆粟子那樣爆裂開了。”
“無麪人”咬牙道:“我會在這一柱香燒完之前,要了你的命!”
“命”字一出,他的細錐已橫掃如狂浪,直向南宮或的頸部掃來。
南宮或霍然一個翻身,“后羿劍”斜指蒼天,疾然斜掄,“當”的一聲金鐵交鳴之聲響起。南宮或已不由自主地向後連人帶劍退了兩步!
南宮或一聲長嘯,“后羿劍”幻動如風如虹,再次向“無麪人”攔腰斬去!
“無麪人”細錐揮揮霍霍,似驚濤駭浪,直卷而來,錐尖所指,盡是人身要害,發出了尖鋭如鬼泣般的呼嘯聲!
南宮或的劍身在“無麪人”的錐上一搭一送,人便借勢彈起,身在空中,“后羿劍”便泛着森森藍色的幽光,如一抹業已凝固的印痕,又如流燦變異的那麼一束幻影,它宛似停頓的,卻又似快不可言的掣掠着!
“后羿劍”所攻向的地方,乃是“無麪人”的左臂,皇甫小雀已看出方才“無麪人”被南宮或偷襲而傷之處,正是左臂!
“無麪人”一聲冷笑:“倒會佔便宜!”
言語中,他的細錐已形成一個滾桶似的圓弧,而這個圓弧,便那麼急速翻騰,卷壓向南宮或。
南宮或半步不避,冷聲道:“中了我的‘黑心毒’,竟還妄動真氣!”口中説着,手下卻不敢閒下,右臂疾揮之下,又是一片閃映跳動的奪目劍茫!
“無麪人”身子側轉如陀螺,細錐便旋身而橫掃!南宮或剛避了一步,他又已暴喝如雷,錐身暴出,一抹寒茫猶中凝結未散,他又已揮出另一道疾風,猝射南宮或的小腹!
皇甫小雀不由大急,因為她知道南宮或的腹部剛剛傷過,閃避之速定是不如平時了,如此一來,豈不危險?
果然,南宮或在“無麪人”此招之下,吃了點虧,當細錐閃射向他的腹部時,他並未閃避,因為他知道腹部受傷之後,已不可能像平時那樣自如了,與其閃避得不到位,倒還不如不閃,當下,他疾然挫腕收肘,“后羿劍”便斜斜向下倒撩如電,同時,他已雙足一頓,向後倒翻!
豈知“無麪人”以為自己真的中了毒,所以每一招皆是全力一搏,方才他以錐尖點扎南宮或的小腹時,已將全身內力貫入右臂,南宮或劍身一撩一拔,不但未拔開,反而被一股大力一彈,幾乎脱手!
細錐仍是疾然而進,其速之快猶如驚雷!
無奈,南宮或只好收腹縮腰。
小腹這麼一收,舊傷立刻迸開,一陣巨痛立即從他的下腹部傳來,他不由痛哼一聲,真力一渙散,身形一滯,向後飄掠之速便慢了下來!
細錐已襲到南宮或的胸前半尺遠處!(瀟湘子掃描,黑色快車OCR)
南宮或知道自己即使能揮劍格擋,也是枉然了,因為他現在的真力被傷口之痛所牽,最多隻能發揮七成,而以七成功力,根本無法格檔開“無麪人”的全力一擊!
萬分危險之中,只聽得皇甫小雀清叱一聲:“打你的門牙!”又有暗器破空之聲向“無麪人”劈面而來。
“無麪人”本就對皇甫小雀的暗器忌憚三分,聽皇甫小雀喊了一聲“打你的門牙!”他立即想到自己那顆門牙被莫明其妙地卸下來的情景,當下便顧不得傷南宮或,急忙撤招回封,細錐疾捲起一道勁風!
只聽得“當”的一聲響,襲向“無麪人”之物已被“無麪人”的細錐掃中,飛射出數十丈遠!
見暗器如此輕易地便被掃飛了,倒把“無麪人”弄得大吃一驚,他本來還在防備着這暗器的凌厲玄奧的殺招呢。
南宮或的傷口重新迸裂之後,他的衣衫已是被血浸透了,隨着鮮血不斷地滲出,他感覺到自己的真力在一絲一縷地慢慢減少,這種感覺很不妙。
本來,他以下了毒來嚇唬“無麪人”,無奈“無麪人”急於進攻,以求在一柱香的時間內,把南宮或擊敗,再搶得解藥。如今,卻反過來了,是南宮或要搶在真力尚未散去太多時,與“無麪人”決一死戰,否則時間拖得越久,他的血就會流得越多,他就越危險。
但“無麪人”武功略高於他,而他又受了傷,即使是全力一搏,他又如何能取勝?幸運的是“無麪人”暫時還未發覺南宮或已受了傷,因為他的兵器根本未擊中南宮或的身體。
同時,“無麪人”已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中毒,如此一來,求戰心理反而不如開始那麼強烈了。
皇甫小雀卻已猜出南宮或情況不妙了,她不由暗暗地思忖道:“方才南宮或要是在偷襲時,能一劍便要了這個惡鬼的命就好了。”
南宮或一咬牙,他下定決心,要以自己為代價,讓皇甫小雀趁機而進!
當下他強忍下腹之痛,一提真力,如閃電射向“無麪人”迎撲面上,同時叫了一聲:“快,併肩子上!”
皇甫小雀也知形勢危急,當下一言不發,立即向“無麪人”身後狂襲而去,劍氣同時罩向“無麪人”身後幾處大穴!
“無麪人”冷冷一笑,身子如鬼魅過空般一閃,已避開身後的皇甫小雀,同時厲喝一聲,身子似乎要向前撲身而倒一般疾然傾下,在身子將及地的那一瞬間,他的細錐已如閃電般的向地上用力一點,細錐立即彎成一張弓一般,然後彈出,“無麪人”的身軀便借這一彈之力,貼地而飛,細錐在前,點閃如滿天繁星,疾然襲向南宮或的下盤!
這一手極為陰毒!因為他已看出南宮或似乎已是腹部受了傷,雖然一時不知他是何時受的傷,但無論如何,這對“無麪人”來説,是一件好事,像他這樣的高手,是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的。
於是,他便選擇了攻南宮或的下盤,因為如此一來,南宮或因為腹部受傷,自然不便彎下腰來防守下盤,這樣,南宮或豈不是隻有被動挨打的份?
南宮或立即看出“無麪人”所打的算盤,不由暗罵了一句:“好陰毒的狗雜種!”當下便清嘯一聲,陡然拔地而起!
“無麪人”單掌一撐地,立即也隨之而起,仍是攻向南宮或的下盤,如同不散之陰魂一般!
南宮或飄升至數丈高時,真力已盡,開始下落!而“無麪人”卻仍在上升,兩人越挨越近!
南宮或強提身體殘餘的真氣,歇盡全力地擰腰提身,當他的身子翻了個身,變成頭下腳上時,他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此時,“無麪人”的細錐已近在眼前了。
“后羿劍”一招“撥雲見日”之後立即跟着一招“暗無天日”,細錐總算被撥開少許了,南宮或的身子已越過錐尖,頭部已與“無麪人”向上舉起的手腕一般齊了。
這麼一來,錐子這種兵器的缺點便暴露無遺,因為錐子鋒利之處,唯有錐尖,若是換了別的兵器,“無麪人”仍可以平削而出,劈向南宮或,而錐子卻做不到了,它只能扎!
“無面上”上升之勢也已止住了,而此時之勢便是“無麪人”頭上腳下,南宮或腳上頭下,兩個人分別正對着對方的下盤!
“后羿劍”與細錐同時揮出!
只聽得“叮”的一聲響之後,“后羿劍”竟脱手而飛,如一道驚虹般疾然插了下來,幾乎連刃帶柄一齊沒入土中!
皇甫小雀被眼前那把投入土的“后羿劍”驚呆了,她幾乎不敢抬起頭來看看!
上面一聲慘呼,顯然是有人受傷了,然後又有幾滿鮮血飛灑在皇甫小雀的臉上!
最後,才見兩個人影從上面落下來!
南宮或的左手捂着自己的腹部,一張臉已痛苦得扭曲了,他本就是戴着一張可怕的人皮面具,如此一來,更顯得猙獰異常!
而他的右手,竟握着“無麪人”的錐子!只不過是倒握的,錐柄朝外,錐尖朝內。
而“無麪人”也是一臉扭曲,他的右手卻是捂着自己的左肋!
他們二人面部一模一樣,若不是那一身黃衫,南宮或手中握了柄錐子,皇甫小雀還真的分不清誰是南宮或,誰是真正的“無麪人”呢。
奇怪的是,他們兩個人都那麼靜靜地站着一動不動,似乎被施了定身法一般。
終於,皇甫小雀已看到“無麪人”的左肋有一根箭尾,只留在外面二寸長!
莫非,南宮或的那支箭再次奇襲得手?
“無麪人”終於動了,他的右手抓住自己左肋部的那根箭尾,用力一拉,立即一道血箭從他的左肋飛射而出,他的手中已抓着一支尺餘長的箭!
他便緊握着這支血淋淋的箭,向南宮或這邊疾跑而來!
南宮或一動不動!
三丈、二丈、一丈……
“無麪人”離宮或越來越近!南宮或甚至已聽到了“無麪人”的咬牙切齒之聲!
但他竟還是一動不動!
皇甫小雀一聲驚叫,全身繃成一條直線,向南宮或這邊疾射而來!
“無麪人”手中的那支箭已高高揚起,向南宮或的頭上直插而下!
南宮或終於動了,但也只不過是向後退出一步而已。
便在此時,“無麪人”的喉間突然發出了低低的一聲悶響,然後,他的身軀便向前倒下了。
他手中的箭從南宮或的耳邊擦過,隨着他的身軀倒下,深深地插入了地中。
皇甫小雀這才飛身趕至,從時間上説,她到得太遲了,但從目的上來説,她來得並不遲,因為“無麪人”死了,而南宮或還活着。
南宮或已拼盡了他的全身功力!而腹下的傷口又讓他失去了不少鮮血,所以,當他要彎下腰去拔那柄已深深插入地下的“后羿劍”時,竟然力不從心,一下子竟拔不出來!
皇南小雀忙上前道:“我來幫你吧,你先去一邊把自己的傷包紮好!”
當皇甫小雀正要彎腰拔劍時,倏然聽到院子裏響起一個金屬般的聲音:“原來你在這裏!”
皇甫小雀與南宮或都吃了一驚,抬頭循聲望去時,卻見那兒已齊齊地站着四個人!
只聽得其中一個人冷冷地道:“今夜,你們就別想活着走出這家客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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