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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後悔了。”

    一句簡單的話像是由丹田吼出,引起一陣不算小的笑聲。

    不準泡我、不準覬覦我、不準追求我、不準説愛我、不準向我求婚,五大不準條約因住了淺灘上的游龍,有爪難伸。

    誰會笨得花月薪十萬請個只會“欣賞”男人的貼身秘書,而她看的對象還不是一臉怒氣的上司?

    有,這個呆瓜就是正猛灌礦泉水的江邪,因為他的貼身秘書不准他喝含有酒精成分的飲料——她會過敏。

    “左惑,我恨你。”他的日子自從有她介入之後,真的淡得如他手中的水,無味。

    左惑儘量不讓偷笑表現得太明顯。“小萼兒的身材真不是蓋的,瞧她多有料。”

    “別叫她小萼兒。”該死,她口水都快流出來了,那個沒三兩肉的男人有他帥?

    “她不去拍電影真的很可惜,上回有個製片耕命的遊説我幫忙呢!”以為是顆小碧石,誰知一磨竟成了璀璨鑽石。

    女人有多種風貌,可以冶豔,可以清純,看似天真,眼波一流動又成了嫵媚,微帶着魔性的誘惑,卻沒有一絲淫穢。

    前後不過五天,她已經引起演藝界的大騷動,每個人都私下探問她的身分,有無意思進軍演藝界,是不是他旗下的秘密生力軍。

    秘是對了,不過不是秘密是秘書,當場有人惋惜地要栽培她,條件由她開。

    可是咱們這位貼身秘書固執得很,一年任期內絕不可騷擾她,否則法院見,堅持不踏進大染缸。

    “別打我秘書的主意,她不適合當搖錢樹。”騙鬼,江邪心裏很清楚她絕對有紅透半邊天的本能。

    左惑眼角一斜地望向舞台下的發光體,“我能在三個月內讓她擠身亞洲天后。”

    “多事。”

    “三天過去了,你上了她沒?”萬國內褲早已準備好了,只等他承認失敗。

    “時間太短,再給我一個月。”媽的,光只會向野男人賣弄風騷,怎麼那麼多話。

    心情煩躁的江邪沒察覺已身酸味四溢,一雙陰騖的眼直盯着滿場飛的小花痴。

    這是一場小型歌友會的會場,他們正在做事前演唱的排練,所有的工作人員費心佈置着,樂器正-一抬上舞台就定位,唯獨該分配統籌的貼身秘書正忙着收集男色。

    瞧她不時的碰碰人家的臉,無聊地和人拍照留念,一副陶醉地笑不合嘴,真是刺眼。

    “一個月成嗎?要不要給你一輩子,你太帥了。”幾時“帥”也成為女人拒絕的理由。

    “最近流行趴趴熊,需要我效勞嗎?”真想揍黑他兩隻賊眼。

    左惑笑咪咪地離他這一點,“多久沒抱女人了?瞧你一臉慾求不滿的模樣。”

    “嘲笑我讓你心情愉快是吧!我的喉嚨又不舒服了。”江邪威脅罷唱。

    “我的財神爺你行行好,別再出亂子。”他快承受不住外界的指責。

    明明是歌者本身的問題,偏偏都怪罪到經紀人頭上,他不看牢些都不成。

    “我是很想為你搖些錢落地,可是一見到小花痴悠閒的散步……”江邪言盡於此。

    左惑領悟的撫撫額,“好心點,別再嚇我了,我的心臟功能不好呀。”

    他一招手,要工作人員去清沙秘書過來一趟,有事要商討。

    一會兒,沙南萼臭着一張不快的臉走近。

    “你們要我搬大鼓還是鋼琴?女人的青春有限。”她很忙——忙着鑑賞好貨色。

    江邪冷笑地勾住她的肩膀,“‘貼身’的定義要我解釋嗎?你幾時像個秘書?”

    “先生,你手放錯地方了。我是在為你打點人際關係,免得被人砍死了找不到仇家。”她拎起他的手背一甩。

    “我就高興放這裏怎樣,多好的位置。”他目空一切地復將手放於她頸窩處。

    她當然不能當眾給他難堪,但施點小把戲可難不倒她。

    沙南萼指尖一挑,無風自倒的礦泉水剛好淋在他兩股中央,男性的驕傲上。

    江邪倏地一躍,口中唸唸有詞地直咒罵,無暇顧及手的位置。

    “這算不算是神的旨意呢?你太孟浪了。”她惡意的一笑,把剩下一點的礦泉水一口飲幹。

    有點嘲弄。

    “一個十字架錯置的小花痴沒資格傳神意。”他惡狠狠地一瞪,搶過工作人員送上的毛巾一擦。

    她不在意地玩弄着胸前黑色十字架,“因為我是壞女巫嘛!心地一定邪惡。”

    “哼!別告訴我你在滿月的天空下騎着掃帚亂飛,危害飛航安全。”他壓根不信地諷刺。

    “我是呀!”她的掃帚上面還刻了一條魚。

    滿月給子女巫豐沛的生命力,飛得越高所吸收的光華越能助長本身力量的凝聚,以便修行更高的法力。

    除非馬雲蔽月或具有要事待辦,否則女巫們不會錯過這等盛事。

    “再下來你是不是要説,我會法術,我要把你變成一頭大象。”他喬裝巫婆的尖嗓子一嘲。

    她的確很想。“先生,故事書看多了會造成負成長,枉費你美美的皮相。”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好完美。

    只可惜個性不好,讓人想踢他可愛的屁股。

    “我沒名沒姓嗎?你幹麼死板的叫我先生。”他心口悒鬱地揪成結。

    “叫你江邪不太尊重,喚邪是你女人的專利,我不好剽竊。”她才不要和他扯上半點關係。

    他是個天殺的風流鬼,每天光是應付他嗲裏嗲氣的粉紅兵團就讓她腰痠背疼,還得提防有人情海生波潑她硫酸,簡直是險象環生,媲美災難片。

    要不是她有魔法護着身,以他一轉身就有人伸出嫉妒的手、怨恨的腳,自己老早就渾身傷痕地放棄高薪工作投誠去。

    沒人願意去踩地雷區,又不是找死。

    ‘叫我耀吧!小花痴。”他故作不齒地揉亂她的一頭長髮。

    “耀?”

    “我的本名。”他沒隱瞞的説……呃,是少説了一個字。

    “你叫江耀?感覺怪怪的。”以她女巫的直覺聽來,這一定有鬼。

    “怪你的頭。不準把我的本名泄露出去。”後面一句是警告欲言又止的左大經紀人。

    “説就説別動手動腳,我的腦袋不是栗子殼。”敲得人家好疼。

    他假裝要揉她頭頂地貼近她的身體,“你説錯了,這是椰子頭。”

    “去你的,你直接拿石頭來比不是更省事。”古龍水?沙南萼直覺的手一推。

    絕非存心報仇,而是女巫天性受不了人工香氣,她們一向習慣自然界花花草草的味道,因此鼻癢地做了反射性動作。

    一陣樂器鏗鏗鏘鏘聲,與女人的尖叫聲和男人的低恐聲混雜,沙南萼在錯愕之後不由得發出笑聲。

    一面大鼓破了個洞,樂手的頭塞在裏面,左惑跌坐在一堆剛組好的儀器上,當場毀了造價百萬的集音系統,哭笑不得地傻了眼。

    最悲慘的應該是極力要抓住東西的江邪,他由舞台上落到舞台側邊一條階梯式的走道,其間順手撈了把疊合椅,人和椅子滾下七、八格階梯,雙手雙腳正好卡在椅背和椅腳,整個畫面滑稽得叫人噴飯。

    只有失手的沙南萼不慌不亂的看戲,其他人則七手八腳地忙着搶救大明星,一堆人推推擠擠,有個人太心急偶像受了傷,一個不小心還被電線絆倒。

    哇!好壯觀的疊羅漢,一個一個疊趴上去,壓在最底下的人可就可憐了,無妄遭受二次災。

    “不行,萬一壓扁他那張漂亮的臉蛋呢?”沙南萼自言自語的揚揚指頭,略施小力地把上頭的人扶勾而起。

    因為大家都太緊張墊底的江邪的情形,所以沒人注意這個小小的插曲,都當是自己爬起來的。

    “沙、南、萼、我、和、你、有、什、麼、仇?”

    江邪咬着牙迸出的話都帶着狂焰,她心虛地吞吞口水往後退,一點點忐忑不安,他的滿臉血跡不是她造成的吧?那真是一件慘絕人寰的大事。

    嗚……她會少看一張帥哥的臉啦!她不要。

    説穿了不是內疚,而是自私。

    “我能問一句,那烏蒙抹黑的噁心東西打哪裏來的?”休想把它往他臉上塗。

    江邪幾乎不敢問其中成分的組合為何。

    不用説他的歌友會肯定是取消了,沒人對着一張豬面不出聲尖叫而奪門狂奔,誰會花錢買張票外加CD去觀賞一大奇景。

    一羣工作人員當然更加沒有怨言,個個安安靜靜地收拾好器材,心懷愧疚地往休息室投以關懷視線。

    畢竟他們要負一半的道德責任,江邪的傷是遭重力強行壓擠而釀成大層面的災難,縱使做白工也要含着饅頭配開水,人家大明星沒要求賠償已數萬幸,不然告起來誰賠得起。

    至於那個急糊塗負責安裝電線的工讀生可沒勇氣承認一時大意,江邪的情況看來十分嚴重,不先開溜怎麼成,等着挨扁呀。

    一切像是平息了,在事過境遷的六個小時後——

    更大的考驗才正開始。

    “山水柳,人心果,水仙花瓣十七片,木蓮萼三十一根,月季紅的刺二十根,茶梅的花十三朵……磨成粉加上雪花……”

    江邪出聲叫停,“停,我想七月的台灣弄不到雪花吧!”甚至連冬天都很難收集得到。

    因為一下雪就化了。

    “我去阿爾卑斯山的峯頂向小矮人討的,所剩不多得要省着點用。”好冷吶!差點凍成冰棒。

    阿爾卑斯山的……小矮人?“我想,白雪公主已沉寂多年,小矮人也應該冬眠了。”

    “季節不對,他們的冬眠期是十二月底,而且工作是鏈金,和白雪公主沒關係。”沙南萼回答得很自然。

    “別把自己當成真女巫,我不會原諒你的冷血。”他整個身體都在發出痛的警訊。

    冷血是女巫的天性嘛!無法磨滅。“你很小氣耶!我都解釋過原由了。”

    “你以為我會相信?”江邪狠狠的一瞪。

    有誰的毛病特多,當數他的貼身秘書。

    當她看見他在臉上抹保養品時大喊變態,神色極度厭惡地拿着拖鞋像是打超級大帥……蟑螂,當他是來自泰國的人妖。

    他噴發膠、抹髮油,她便直接捏着鼻子建議他用殺蟲劑,因為味道差不多又可防蚊蟲,粘濕濕地好做造型,逼得造型師持着小包包拂袖而去。

    接着更天才了,只因他的衣服用化學藥劑漂洗過,所以她改用物理反應重洗一通,使得衣料上沾滿淡淡的花香味,温和而令人神清氣爽。

    只是,有哪個稍具廉恥的男人願意一身女人味地出現在眾人面前,他不被當成同性戀才有鬼。

    最後,連起碼的古龍水都好意思説過敏,舉凡人工加料的香氣她一律不接受,嚴厲地監管他,自制各種他聽都沒聽過的獨家產品。

    老實説味道還不錯,絕對適合她使用,只要不用在他身上,大家好商量。

    “有些人的氣量特小,一天到晚疑神疑鬼地看着天幾時垮,我會原諒他的無知。”她加入一滴特製的女巫水。

    很珍貴咯!要提煉出一小瓶得用上千種的花精髓,可花了快一年的時間,效用是美容養顏,因為他的臉實在太悲慘了。

    為了日後相處的視覺感官,她忍痛割捨……一滴。

    “不知悔改還極力為自己脱罪的大有人在,這種人還真是不少,老是在我四周出沒。”江邪不肯地看着她。

    沙南萼不痛不癢的調着療膚藥膏,“認命吧!誰叫你眼睛瞎了要挑上我來消遣。”

    自作孽,不可活。

    “把你的幸災樂禍給我收起來,人總有不小心踩到狗屎的一天。”不能説是後悔,有她在的日子的確精采。

    每天忙着捻酸飲醋,應付她不時飛來一筆的“關注”,他對女人的性慾降到有史以來的最低點,快一個星期沒嚐到肉慾味。

    不是不想,而是累得沒有力氣行動,一趴在牀上就反常地想睡覺,身體重得有如千斤石,翻個身都為難。

    他有種可笑的奇想,搞不好她在他身上下了符咒,讓他沒機會侵犯她。

    該死的五不準條約,他是搬石砸足。

    明明心底對她有點在意,視線也忍不住追隨她翩翩輕舞的身影,口頭上卻裝得毫不動心,維持男性要不得的自尊,見她討論某某男性有多性感,帥得沒話説,而獨自生悶氣。

    有個美得令人窒息的俏秘書不見得是件好事,除卻招蜂引蝶外,她讓原本看起來不錯的女人都失了三分顏色,不再能引起他純男性的慾望。

    她簡直可惡至極,完全影響他的“味覺”。

    “耀老闆,你這張性格的嘴千萬別吐出粗鄙的言語,會破壞形象。”美美的她哪像狗屎。

    “加個老闆會讓你的心情特別愉快嗎?”滿臉陰色的江邪可是不大痛快。

    沙南萼神色愉悦地哼着古老咒語,“靠臉孔吃飯的男人因有毀容之虞而焦慮,我會體諒你過渡期的不適應。”

    “你當我是小白臉呀!而且我也沒……呼!毀容。”一咆扯痛了臉皮,他冷吸了口氣用冰毛巾輕敷。

    聽她説話真會氣死人,全身的細胞有一半自動休假去,不願面對她殘酷的批評。

    頂多是鼻子塌了零點零零一寸,左頰嚴重挫傷,額頭和地面摩擦多了道小傷口,耳膜因撞擊而微微出血,大致上還算過得去。

    為了養好他一點點見不得人的模樣,精於集財的左大經紀人破天荒地放他一個星期的“病”假。

    理由是:幻滅會加速迷戀團體的成長,他會少賺很多錢。

    “人要認清事實,要是你少了這張好皮相,唱片能大賣嗎?”她拿着黑稠藥膏攪拌成泥狀。

    那是什麼鬼東西?“你好像非常瞧不起我的職業。”

    “我很少看電視上的帥哥,因為他們總抹了層虛偽的彩妝,説不定一卸妝會嚇死鏡中的自己。”毫無姿色可言。

    她喜歡看男人,形形色色不同面貌的男人能刺激她的腎上腺素,激越得宛如吸了罌粟花的汁液,飄飄欲仙地通達天庭。

    享受偷窺的樂趣,品味與眾不相容的特殊視覺,男人是她的精神食糧,如同三餐般必須定量進食,不然她會提不起勁,一整天恍恍忽忽地不知所謂。

    沙南萼從不隱藏自己興趣所在,有人收集郵票,有人收集奇石怪木,有人偏愛風花雪月,而她不過是對男色多了一份專注,不構成重大傷害吧!

    花痴就花痴,她才不在乎外界惡毒的批判,她活得自在快樂,遠勝過無目標賴活着的笨人類。

    “你的嘴塗了幾層致命毒素,一開口就沒好話。”他正是裏外不一的藝人代表——不是指卸妝前後,而是個性。

    上了台是風趣、幽默的大眾情人,下了台是狂氣、邪魅的濫情浪子,兩面生活遊走在眾人吹捧的謅媚聲中。

    “你敢説每張螢光幕前的完美面具不是經人加工過,重新塑造的無假形象?”只要是人都會犯錯。

    加工?“你別靠近我,我可不是實驗品。”

    “喂!你給我有點感恩心情,不是人人有幸蒙我親手調抹的美顏聖品。”敢嫌棄,太不識相了。

    “敬謝不敏,你留着自個兒用。”江邪着實怕極了那味兒,謹慎地往後閃躲。

    “你以為逃得出我的魔掌?”沙南萼笑得十分陰險,食指朝他轉了一個圈。

    很詭異的,他的腳突然卡在沙發的椅腳縫隙中,怎麼拉都動彈不得,搖搖擺擺地跌向沙發,正面朝着一臉好笑的沙南萼。

    她像是吃定他似的坐上他的胸口,揮動着巫婆的小竹片挖了一坨烏泥往他臉上抹去。

    瞠大眼的江邪只覺一股清涼透入皮膚中,微微地有些搔癢,説不出的異樣感在微血管內流動,恍若無數的小手在撫觸每一個毛孔進行……修復?

    不知該感慨還是竊喜,她完美的玲瓏身段就在眼前,距離鼻尖不到三十公分,輕盈晃動的酥白胸膛一覽無遺,令他鼠蹊部起了微妙反應。

    該安分的手似乎自有主見地放在她的白皙小腿,慢慢地遊移而上……

    啪!

    “親愛的耀老闆,你在覬覦我的身體嗎?”違反五大條約中的第二條:不準覬覦她。

    江邪嘟嚷地揉揉手背,“女人家要文雅些,小心沒人愛。”

    “哈!我要愛何用,一個人多輕鬆自由,幹麼找個人來綁死自己。”瞧寶寶和博兒多可憐呀!

    一個笨得逃不出掌控,一個蠢得為兩塊蛋糕就拋卻節操,兩人都葬身在以愛為名的黑色墓穴中求救不得。

    她們是“死得其所”。

    她向來自愛,覆轍不蹈,絕不違背好色計劃,終其一生致力於養眼行動,抽不出空間閒置看似無重量卻沉重得令人想大喊的愛。

    談情説愛太浪費時間了,而她欠缺的正好是時間。

    “女人都是感性的動物,沒人不需要愛。”他當她在唱高調。

    “不好意思,我剛好屬於衝動派先知,對於預知的結果不感興趣。”她不客氣地往他耳後的腫塊按壓。

    女巫的壽命隨法力高低而無限延伸,生命的傳承無從介入,她是婆也是孫,百年之後難分界。

    “喔!痛,你輕點。”可惡的女人,存心想謀殺他。

    香肩一挑的沙南萼故意使勁的揉着。“淤血不散你要留着當紀念呀?”

    一點小痛都不能忍。

    “是哦,可在你的毒手之下我還有命在?”噢!她在折骨還是抽筋?

    “放心啦!衝着你這張討人喜歡的臉皮,十年內我不會摧殘它。”保證期是十年。

    誰曉得若干年後它會不會變皺、變醜,到了不堪入目的地步。

    江邪不是滋味的説:“謝謝你的手下留情,讓我知道自己至少還有一點可取之處。”

    “不客氣,要不是看在你長得帥的份上,打死我都不接當炮灰的工作。”危險性高出兩伊戰爭的數倍。

    “炮灰?”該是人人搶破頭的工作,而她居然用不屑的口氣説。

    “你自己多紅應該不需要別人提醒吧!”迷戀是一時,所以特別激越。

    人山人海的吶喊聲差點震破她的耳膜,四周投射而來的憎恨目光皆渴望拉下她一陣好打,沒有點膽量的人還真不敢當他的貼身秘書,死於非命不知几几。

    光是怨氣聚集的力量就險些破壞她的體內磁場,搞亂修練多年的巫性。

    愛上這種人註定悲哀,她為成千上萬的女人致上起碼的敬意,真是一羣不怕死的貞節烈婦,奮力踩屍地一遊血河,只為抓住偶像的影子。

    “她們傷到你?”他不自覺地攏起眉頭。

    以前的宣傳和助理不時有被歌迷攻擊的事件發生,為了形象問題,唱片公司會適時安撫,息事寧人。

    “就憑她們的道行還不夠資格端上台面,小小伎倆難不倒我。”小巫見大巫。

    “別説大話,明人難防暗箭,有些歌迷的行為就像走火入魔。”他是真心為她擔憂。

    沙南萼輕輕抹勻他鼻樑兩側的泥膏,“你的羣眾魅力大嘛!”

    她才不怕呢!

    “南南,你的五大條約可不可以修正?”他管不住想親近她的心。

    “南南?!”好惡心的叫法。“你想追我還是泡我?”

    “意思不都是一樣。”在他聽來都相同。

    “草履蟲思想。”單一細胞。

    “你的用詞很新鮮,讓人自覺理解力不高。”至少他就完全搞不懂方向,但他有不恥下問的精神。

    “追是認真的男女情感走向,而泡是泛指時下的速食愛情,不講天長地久,只求短暫的肉體快樂。”

    一副明瞭的江邪還是眉頭不舒,“你呢?能接受哪一種關係?”

    她笑笑地往他的腰一擰,“五大條約條條都是禁忌,此路不通。”

    “繞路而行亦能到達終點,你信不信迂迴能破誓?”他決定了,非將她把上手不可。

    無關賭約。

    不是追也不是泡,用個“把”宇同意義。他不曉得是否能長久,只知眼前是放不下了,非讓她將他放進心裏頭不可,一如他這般牽掛。

    “要我不着男人只看你是不可能的事,你最好死心。”她拍拍他的臉作勢起身。

    他兩手一攔地邪肆一笑,“南南兒,我要你當我的秘書兼任女朋友一職。”

    “你作夢。”她微惱地揮手欲拍開他的鉗制,卻反而叫他抓個正着。“放手。”

    “真香的手兒,滿是花香味。”輕佻的眼兒一挑,江邪湊近她的指頭輕嗅。

    “你一定會後悔的。”他最好別擋着她察“顏”觀“色”,否則她有的是手段整人。

    “別太早説滿話,大清朝都滅了快一世紀。”他卵上她了,絕對要討個“好”字。

    “你……”短暫的狡色掠過沙南萼眼底,“咱們的阿哥要回馬。”

    讓你摔個腦震盪,試試回馬的剽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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