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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武之意境

    大街上、碼頭上依然是那樣亂,但凌海卻越離越遠。

    從江津到重慶這一段路倒很平安,因為這一帶是排教的勢力範圍內,而老頭的兩個兒子本身就是排教的小卒子,再加上排教死了龍頭本也夠亂的,哪還有閒情去理會迎江而上的玩意兒。船行至巴南便已經是夜晚,凌海吃完晚飯,便同孫平兒坐於甲板上看夜景吹吹風,孫平兒緊緊依偎在凌海的懷中無比的愜意。

    這時從船尾傳來老頭和他兒子的對話。

    “平兒,教生是怎麼被人把腦袋砍下來的?”老頭子問道。

    “老爹,我怎麼知道,不過黎泰安那狗賊的確也太壞了,雖然是我的教主,可我實在看不慣那狗賊做事,昨天還派人把大嬸家的青妹給偷去了,準又是想老牛吃嫩草,沒想到昨天晚上他狗賊的狗頭就掛在樹上了。”楊平安道。

    “他格老子的,真是爽,那青妹回來了嗎?”老頭子問道。

    “聽説,青妹被兩個人送回來了,不過不敢在家裏住,怕那些狗賊去抓她問話,所以也到別的地方去躲了。”楊平安道。

    “現在,城裏亂得很,我們剛好可以借這趟生意清靜清靜。”老頭得意地道。

    “這公子兄妹兩人可真是像天上的金董玉女一般,這樣漂亮,那麼美。”楊平安不禁讚歎道。

    “是啊,你老爹活了這麼多年,也從來沒有見過像那位小姐這般漂亮的。”老頭子也不禁讚道。

    “這位公子和他的妹妹肯定是什麼大官的兒女,這麼有錢,這麼有氣質。”楊平安猜道。

    “是啊,明天就到重慶了。我們再到重慶去買點好吃的來,入家可嬌貴呢,怎麼能跟我們吃的一樣呢?開船的時候,入家就給了九十五兩銀子,説還有六十五兩到銅陵再給,這一次,我們本來款待了一筆,但還貪心要人家三十兩生活費,待看到那小姐和公子如此隆和,心裏也覺得不安,那我們就把菜做好一點不就行了!”老頭子嘆道。

    “可以,叫仙丫頭拿出他的手藝出來,保證讓那位公子和小姐滿意。”楊平安道。

    在船頭搖着水輪及掌握方向之人是楊順風,他只是不停地搖着,這一段水路比較平緩,船頭上掛着兩盞風燈,也將水面照得很清晰,凌海只見水波泛着翻光一眨一眨。

    “海哥哥,你看那些像不像眼睛?”孫平地指着那閃爍着的粼光問道。

    “像,那是很深邃的眼睛,這每一隻眼睛都有一個美麗的真理。”凌海感慨地道。

    “是啊,就像我們亮着燈,我看見了它它也看見了我們一樣。”楊順風插口道。

    “這就是,你若想先看清世界,就必須先讓自己投入到這個世界中去,使自己先讓世界看到。”孫平兒也高聲道。

    “不錯不錯,也可以説,若要人敬己,先要己敬入。”凌海道。

    “兩位果然是高雅之八,比我們看的更明澈,説得更好聽。”楊順風道。

    “大叔,你們在江邊行船有多長時間了?”凌海問道。

    “俄們世代行船,這條船都已用二十年了呢、”

    楊順風有些自豪地道。

    “那這條船怎麼依然如此新呢?”孫平兒有些驚奇地道。

    “船乃是我們船家的命根子,怎麼能不珍惜呢?每次像送小姐這樣的遠程回來,至少要給船保養一個月。”楊順風道。

    “原來這樣,那你這條船要花多少錢呢?”孫平兒又問道。

    “這條船是我家幾代人的積蓄啊,花了兩百多兩根子,在我江津那一塊地方可是首屈一指的大船啊,整個船身長有三丈五,竟有一大二高也有一大多,而且船不是由人來操作。下面有水輪,只要人在船頭搖那把柄,也可以説是方向槳——搖此槳不要用多大的力氣——再掌握好方向就行了。所以嘛我這船比一般的船快、省力,只是在過三峽那樣的地方,有些麻煩罷了。”楊順風得意地介紹道。

    “哦,那大船旁邊的小船又是做什麼的呢?”孫平兒依然饒有興致地問道。

    “那小船,只怕在靠碼頭時水淺了,大船過不去,便用小船渡上碼頭用的,在我們江津水還是很深,又有排教兄弟經常撈沙,也使用不着,但到別的地方就不同了。有時候,大船隻能停在江中,靠小船上岸購買東西、”楊順風介紹道。

    “大叔,這一路到銅陵要花多長時間呀?”凌海問道。

    “從江津到銅陵一共要經過二十六七個碼頭,從重慶過去還有三千八百多里路,在中間或許會休息一兩天,加起來遲一些可能要兩個月左右,早的話也要四十天左右。”

    “這一路的水路你以前走過嗎?”凌海問道。

    “以前,我父子幾人行船時沒經過銅陵,只從九江到贛州。”楊順風道。

    “哦,那不是比至銅陵更遠嗎?”凌海驚問道。

    “是,那一次我們足足行了八十天,可真是長啊。”楊順風道。

    “在那一路上可發生了什麼事情?”凌海問道。

    “説起來是十年前了,那時候江湖各派還算安穩。偶爾有一點小小的風波,也算不了什麼。説有事情發生,又怎能影響到我們這些過往的客船呢?即使途中遇到了幾個強盜,他們上了船之後,全都很容易便擺平了。不過現在就不同了,江湖亂呀,亂得一團糟,都分不清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了。而且好人不長壽啊,像那縉雲山的凌家,那樣的好人,三年前不也是遭了壞人的毒手嗎?以致使黎泰安稱王稱霸,使我江津百姓不得安生。還聽人講,説什麼邊關有個叫女真的小國想要來打我們中原呢、這都是別人知道我們中原內部混亂才敢乘機來逞兇的,若把每天死的人用去打仗,誰還敢來攻打我們?甚至想都不敢想呢!”

    楊順風感慨地道。

    “沒想到楊大叔,你也有憂國憂民之心啊!”凌海帶着敬意地道。

    “時代不同了,那些人整天都只是為錢忙碌着,為錢而挖空心思為錢而出賣朋友,哪有什麼閒情來管我們國家,來關心別的人呢?你看那江津城裏的那些人,在黎泰安沒死之前,為了少交點税巴不得有人能將黎泰安殺掉,可是黎泰安被殺,他們不但不感激別人,還為了幾個臭錢而放棄勞動想發橫財,唉,入心真的變了。”楊順風感慨地道。

    “那你對黎泰安的死有什麼看法呢?”孫平兒好奇地問道。

    “論道理,我不應該説什麼話,但我排教一向是以正道自居。前幾任教主人緣都很好、只不過向那些商店,或別的生意人,收取一些適當的保護費,而那些費用卻是拿來修橋補路的,誰出了事,都有排教撐腰。過年過節的時候那些老百姓根本就不用人説,都自己送些禮物到教內,而教主也為慰勞兄弟們,和大家平分,至於百姓們進多進少倒無所謂、可是黎泰安一上任,不僅加重保護費,而且向百姓每家要索取多少,有時三天兩頭就收一次税,鬧得百姓不得安寧,更甚的是他居然貪淫,經常將一些年青婦女,和一些未出嫁的姑娘派人偷去淫辱,然後又放回去,可是總有很多貞烈的女子,她們不是在未辱之前自殺,便是在被強暴之後自殺、因此民憤極大,只是恨沒有能力殺了他。幫中很多兄弟都看不順眼,只不過敢怒不敢言而已.前幾天,還有個兄弟當眾頂撞地,説他不該淫亂,可是過了兩天有人在他家的角落裏找到那位兄弟的屍體。誰都知道兇手是誰,只是沒有人敢伸張正義,所以早就有人盼望有位高人將他殺死、不過黎泰安好像最近和什麼毒手盟有勾結,所以才敢為所欲為.我覺得他死得好啊,那位高人殺得太棒了,像這樣的敗類死得再多我也會拍手稱快。”楊順風嘮叨了一大堆。

    “那你知不知道最近一段江湖中發生的事呢?”

    孫平兒興趣濃厚地道。

    “我們知道的可多了,像這每天船來客往,什麼地方的入都有,什麼樣的人物都有、人多了,聽的消息也便雜了,我們只不過作為茶前飯後的閒聊而已罷了。”楊順風道。

    “那江湖中最近有沒有什麼大事發生?”凌海也問道。

    “大事?最近聽説的確發生了幾件大事.聽説崑崙派的掌門被人害死,現在即位的是他師弟孔不離,而派中有個叫趙乘風之人卻對他師父的死很懷疑,且不斷地去查探,可是卻被現任掌門,也就是他師叔逐出了崑崙派,江湖紛紛謠傳是趙乘風殺了他師父,想奪掌門之位,後被他師叔孔不離發現了,將他打出崑崙,起乘風便負傷離開了崑崙。還聽説武當掌門受本門叛徒刺殺,雖然未死,可一身武功全部被毀,便將掌門之位讓給他的師弟九幻真人。還有就是宜賓‘殺手盟’與馮家拼得不亦樂乎,在蜀中的馮家高手幾乎全都被刺殺,而殺手盟的人出了蜀中便很少有人回來報到、馮家也很厲害,而且又是大商家幾乎全國各地都有馮家的生意。”楊順風滔滔不絕地講着。

    “你和馮家有交易嗎?”凌海問道。

    “有,都做過好幾回了、馮家有自己的船,不過也有時候船不夠,便經常租我的船那次到贛州便是為馮家運貨。”楊順風有些自豪地道。

    “那你認為馮家在江湖中怎麼樣?”凌海問道。

    “在江湖中不算正派,但也不是頂邪,只是有時為賺錢而不擇手段而已,與有些教派比起來當然不算好。”楊順風公正地道。

    “那你是希望殺手盟打贏還是馮家戰勝呢?”凌海繼續問道。

    “這個嘛?我希望他們能夠不打,那就好了,若是馮家贏了,‘殺手盟’也都是熱血正義的兒郎,死了那不是很可惜嗎?若是殺手盟勝了,那全國上下那些商業網絡不就全部會受到嚴重的損傷?那時候啊,不僅江湖亂。生意場上也會亂成一團糟,到時我們國家不也就亂得不成樣子嗎?”楊順風頭頭是道地分析道。

    凌海和孫平兒對望了一眼,對眼前這個標順風立刻另眼相待,也對目前江湖更擔心。

    楊順風似看出了兩人的心思,道:“你們也別奇怪,其實我楊順風是個粗入,對這些什麼江湖道理也明白的不多,剛才的話是我在碼頭跟人閒聊時聽別入説的,剛好你們也問這幾個問題,所以我就撿來對你們説了。”

    “楊大叔,你這駕船好玩嗎?”孫平幾天真地道。

    “好玩。當然好玩,像這樣的河段,有時還可以釣魚,有時用叉於叉魚,用網捕魚,看着那一隻只活崩亂跳的魚,心裏就樂開了花似的。在浪頭大的時候心都提到喉管來了,那種和風浪搏鬥的快樂沒有嘗過的人肯定不知道,那就像是明明一定會死,可是他格老子的竟又活了過來,你説舒服不舒服?”楊順風歡快地道。

    凌海和孫平兒都有很深的體會,所以他們便也對這駕船也感起興趣來了。

    “大叔,你教我駕船行嗎?”孫平兒道。

    “那隻要願意學,我一定教,不過明天再説,今天天色已晚,你和公子先去休息吧。”

    △△△△△△△△△△△一夜無話!重慶,是一座山城,但也因水路四通八達而繁華似錦,風土人情也很特別。物華天寶,是自古至今都很重要的商業城市之一。

    凌海在第二天下午的時候才趕到重慶,既便停在碼頭之上,凌海、孫平兒和楊水仙、楊順風一起上岸購買一些必備的物品,那老頭楊老爹和楊平安就在船上守船。

    有人的地方必有團伙和幫會,特別是太多、生意旺的地方,那這裏必是龍蛇混雜,三教九流什麼樣的人物都有.在重慶最兇猛的要數“毒手盟”的分舵。

    分舵主周拳頭在江湖中是有名的鐵拳、鐵頭,為人兇狠毒辣但其惡行江湖所問並不多,他殺的人絕不少,不過每次殺人都連無關的入也全部滅口,這使江湖中流傳他的罪跡變得很少.他的名字也變得更深沉和恐怖。

    周拳頭對手下極度縱容偶爾手下弟子搶到個把美女讓他先打頭陣,於是他也便不再過問,還包庇其手下。這裏原來有山竹幫、通天會、斷腸門等十九個個幫會,可是因為有十二個小幫會觸怒了毒手盟的人,便遭到了天門之災,毒手盟唯有對丐幫不敢明目張膽地招惹,但在暗中弄些陰謀也是有的。

    所以在重慶,那些沒有後台的漂亮小姐們最好不要碰上毒手盟的弟子。

    凌海和孫平兒都化了妝,因為老頭子和他的兩個兒子都認為有這個必要,否則重慶的公子哥和小姐們都會如蜜蜂一般地迫在後面,那就比較麻煩一個不好還會惹來毒手盟的人,就更加糟糕透頂。

    一行四人,孫平地最活躍,她是一個灰頭上臉的村姑,但走起路來卻絕不是村裏姑娘所應該有的氣質。雖然改變了臉孔,但身材依然如搖曳的芙蓉,而楊水仙和她相比雖然面目嬌好,卻少了孫平兒那種淡淡的江湖豪氣,凌海也是一個黑臉少年,他不但面貌改了,連氣勢也改了,他將那鋭利的目光完全收斂,將先天真氣含而不發,那種非凡的氣勢已全部斂於體內,連楊順風都覺得凌海似變了一個人似的。

    孫平兒憋了一天,終於能登上岸來,見到什麼東西都覺得好玩。凌海也是隻要孫平兒喜歡便買,最後連抱都抱不了,楊水仙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又是歡樂.幸虧這裏什麼樣的人物都有,凌海專門叫了一個幫忙挑東西的入。

    “小子,你這些錢是從哪兒來的?昨天晚上週大爺府上的銀子被人偷了,瞧你這賊頭鹼腦的樣子,肯定和那羣賦有關。”一個鹼頭賊腦的小青年擋住凌海道,他身後跟着六七個凶神惡然的壯漢。

    “大爺,這位兄弟是代表我們教來向周航主報信的。”楊順風突然靈機一動道,他知道在重慶任何人都要買周拳頭的幾分面子。

    “你們是哪門哪派的?”那賊頭賊腦的兇漢問道。

    “我們是排教的.”楊順風道。

    “哦,江津排教,你們也順便送兩妞過來嗎?”

    那賊頭賊腦的兇漢問道。

    “哎。這位雖臉蛋不夠漂亮但身材還不錯,該大的地方大,該小的地方小。嗯,還可以。”那賊頭賊腦之人溜眼打量着孫平兒。

    孫平兒本想扇他一個巴掌,被凌海拉住了她的手,卻被賦頭賊腦之人看見了,只見他道:

    “怎麼着?夠辣的,有個性,合口味。”

    “大爺,請問你是哪個門派的?”楊順風問道“我便是周舵主身邊的軍師肖萬智。”賦頭賊腦之人道。

    “哦,原來是肖軍師,那我的事情便可以由軍師代轉一聲就行了。”楊順風恭敬地道。”什麼事?”肖萬智問道:“敝教教主前日被人害死,現在幫中正在追查殺手,望貴盟也能幫幫忙。”楊順風低聲道。

    “哦,這件事情是嗎?我們早就知道了,還用得着你們來報信?排教信差早就已經到了,想在我眼前要花招?快説!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否則先讓兩位姑娘陪大爺我玩一玩,便當你什麼也沒發生。”肖萬智兇狠狠地道。

    凌海趕忙道:“對,我們不是排教之八,我們只是過路的。”

    於是孫平兒也道:“只要大爺不再追究,就讓小女子陪你也沒關係,但不能陪你身後的人,而且這個地方也太鬧,實在不好意思,不如我們找個靜一點的地方好嗎?”

    那温柔如黃鶯的聲音叫得肖萬智骨頭都醉了半身,於是更加色迷迷地盯着孫平兒那美麗的軀體道:“行,行,保證入少,保證很靜。”

    “不行,姑娘,你不能這樣。”楊順風急着看了凌海一眼道。

    楊水仙也道:“姑娘不行啊。”

    凌海沒有反應.因為他知道孫平兒決定要將這幾個人殺得神不知鬼不覺。

    孫平兒跟着走去,凌海和楊順風及楊水仙也跟在後面。

    這是一片密林,這本是肖萬智的温柔窩,他便將他的小別墅建在這裏.這裏守衞的人都是好手,毒手盟的好手,所以肖萬智很放心地帶着眾入到了這裏,這裏離碼頭很近,這片樹林走出去便是長江,所以來這裏並未花很多時間,那一堆東西,也由挑天送上了船。

    這裏的戒備很森嚴,因為這裏住的是毒手盟重慶分舵的第三號人物.重慶分舵還有一名重要人物是副舵主謝萬金,謝萬金投有人知道他出身何門何派,只知道他手中所要殺的人沒有一個能活着。

    楊順風很急,但他知道動手一定是死。

    楊水仙也很急,她也知道一個不好連自己也要遭辱,她可不想一生便這樣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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