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來杭州城裏,慶春門后街戰千羽府邸,將剛才在南門外近郊,所發生的情形告訴了眾人……
長離一梟緩緩頷首,道:
“小兄弟,這件事可能與‘天地門’‘紅袖盟’,都扯不上關係……那是另外一回事……”
姜青困惑道:
“衞前輩,姜青回憶中,結下仇恨,懷有上乘武技的年輕女子,是‘銀枝寒梅’金昭,和‘天地門’中的‘玉鳳’時嬌兩人,已找不出其他人……”
微微一頓,又道:
“據窮家幫弟子洪三七所説,是個年輕‘女客人’……
我和她並無不共戴天之仇,因何用了‘凌芒針盒’詭秘暗器,要將姜青置於死地?”
於秋秋接口道:
“衞前輩,另外又是何等樣的情形?”
長離一梟道:
“剛才你兩人去南門外近郊,遇到那個八臂猿龐通……
從龐通身上,已知道‘凌芒針盒’來歷,是來自一個‘鹿鳴幫’的門派……”
戰千羽微微一點頭,道:
“不錯……吾等從‘鹿鳴幫’着手,不難揪出這個陰險元兇……”
長離一梟朝戰千羽望了一眼,道:
“戰兄,衞某吩咐長離島江湖各地的‘飛燕樓’弟子探聽,相信可以探得有關‘鹿鳴幫’的來龍去脈。”
祝頤大部份時間,喜歡在“瞭望鏡”的座樓裏,他在“折角瞭望鏡”中可以觀賞杭州城裏的大街小巷,城郊近圍的四周景物。
現在祝頤又在座樓裏……
兩眼注視着“雙孔鏡眼”,由近移遠,由遠移近,他突然二聲輕“哦”!
祝頤的兩眼沒有離開雙孔鏡眼,嘴裏喃喃的在向自己説:
“上次四弟説,送鐵盒來的是個身穿杏黃裙衣的年輕女子,現在瞭望鏡裏這女子,穿的也是杏黃色裙衣,看來年紀也很輕,會不會就是……”
他急忙按下旁邊“座鈴”!
不多一刻,長離一梟、戰千羽、白孤、姜青,還有彩鶯於秋秋,都進來座樓。
戰千羽急急問道:
“三弟,你在瞭望鏡中,發現了什麼?”
祝頤移開雙孔鏡眼,道:
“上次四弟説,委託窮家幫弟子,送那隻‘凌芒針盒’來戰府的,是個穿着杏黃色裙衣的年輕女子……瞭望鏡裏,就出現這樣一個女子!”
姜青急步走近前,道:
“三哥,待姜青一看!”
姜青坐下座椅,把距離遠近調準,兩眼注視着雙孔鏡眼緩緩點頭,道:
“不錯,正是一個穿着杏黃色裙衣的年輕女子……地點似乎是西門大街……”
長離一梟道:
“天下有同名同姓之人,也有同色衣衫的……小兄弟,你注意她是哪一類臉型,有沒有特徵之處?”
姜青兩眼注視着“瞭望鏡”的雙孔鏡眼,一面在回答道:
“年紀有二十四五歲,一張圓滾滾的臉……伸出右手,在攏着風吹散的長髮,右手手背上有顆豆粒大的紅色硃砂痣……哦,她走進大街這一家‘同春飯店’……”
姜青離開座椅,道:
“待姜青找去那家‘同春飯店’……”
戰千羽道:
“四弟,你去西門大街那家飯店,所看到的情形跟剛才‘瞭望鏡’中一樣……敵暗我明,如果真是送‘凌芒針盒’來的女子,你這一露臉,反會引起對方的防範……”
長離一梟接口道:
“戰兄説得不錯……目前先弄清楚,對方是否是送鐵盒來的女子……”
眾人來到大廳……姜青道:
“‘瞭望鏡’那女子,英氣逼人,看來不像是弱質女流。”
長離一梟道:
“此刻能找到窮家幫中弟子洪三七,把他找來一問,吾等就知道其中真相了。”
姜青倏然想了起來,道:
“那天在‘南湖樓’,窮家幫的胡分舵主曾經説過,洪三七就分派在慶春門后街一帶要飯的!”
戰千羽道:
“四弟,這就行了,待我把戰貴叫來……”
不多時,老門房戰貴進客廳來,向戰千羽哈腰一禮,問道:
“老爺叫戰貴來大廳,不知有何吩咐?”
戰千羽道:
“戰貴,那天送鐵盒來的小要飯,你現在見到還認不認識?”
戰貴笑着道:
“老爺,這話你問對了……剛才小的站在大門前,有個臉黃肌瘦的小要飯,衝着我一笑,小的感到奇怪,後來想了起來,就是那天送鐵盒來的……”
戰千羽道:
洪三七爬地磕了個頭:
“大爺,謝謝你啦!”
洪三七站起身,接過銀子,出大廳而去。
長離一梟向姜青道:
“小兄弟,從剛才窮家幫弟子洪三七説來,你在瞭望鏡中所看到的,就是送‘凌芒針盒’來的此女子。”
大旋風白孤一瞪眼,向戰千羽道:
“嗨,老大,那女子會不會找來咱們這裏?”
一語驚四座……
長離一梟一點頭,道:
“不錯,有此可能……”
戰千羽“哼”了聲,道:
“那是她嫌自己命長……四弟的一雙掌,一口劍,她擋得住?”
長離一梟道:
“一次謀算不成,她心不死,再次來犯……同時小兄弟身懷之學,她尚未照面對過手,亦只是江湖上的傳聞而已……”
姜青道:
“衞前輩,吾等雖然已知道出於‘鹿鳴幫’之手,但是動機、原因又何在呢?”
長離一梟道:
“小兄弟,就是老夫過去那句話……任何一個謎底,都有揭開的時候,那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微微一頓,又道:
“‘鹿鳴幫’的八臂猿龐通,已喪命在你長劍之下……
仇家宜解不宜結,在尚未清楚對方底細、真象之前,最好別使重手。”
姜青一點頭,道:
“衞前輩,姜青知道。”
夜色深沉,慶春門后街的戰宅,一片靜悄悄的……
突然,響起一陣幼細而清晰的“吱吱吱!吱吱吱!”的聲音……
幾乎在同一個剎那間,人影閃晃,“嘶嘶嘶!”的身形掠風之聲,銜尾接起!
顯然戰千羽府邸眾人,已被這“迴音繞聲”裝置所發出的聲響驚覺。
姜青向戰千羽道:
“大哥,我去前面庭院……”
戰千羽叮嚀的道:
“四弟,要小心!”
姜青應了聲,道:
“我知道……”
這個“道”字出口,身形已暴進而起,蕩空激射,宛若一抹輕煙,飄落大廳前庭院……
“巧手魯班”鮑玉所設計的“迴音繞聲”裝置,在敵人尚未來臨前,業已警覺。
姜青站下庭院,星眸四下回顧之間,一抹矯捷的身形,已自風火高牆翩然而下。
姜青運用夜眼看去……不錯,真是在“瞭望鏡”中,所看到的年輕女子,眼前已裙衣換去,穿着一襲貼身的疾服勁裝。
姜青出鞘的“奔雷劍”往下一拄,左掌兜上右拳,一禮,道:
“姑娘,區區姜青在此恭候了。”
年輕女子微微一怔……對方如何知道,自己夤夜來犯戰千羽府邸?
她一怔過後,柳眉怒揚,冷“哼”一聲,道:
“你就是‘火雲邪者’姜青?今夜咱‘玉面羅剎’谷真要找的就是你!”
“‘玉面羅剎’谷真?”姜青不但素昧平生,還第一次聽到這樣一個稱號。
玉面羅剎谷真話落,“噌!噌!”兩聲,由背後拔出一對銀光耀眼的柳葉苗刀。
姜青一聲輕“哦”,詫然怔了下……
他並非是給這一雙兵刃嚇住……漢家姑娘使用西南苗疆的“苗刀”,不由感到奇怪。
這對苗刀長約三尺,青閃閃的寒氣逼人,一望而知是對斬釘截鐵的利刃。
姜青正要接口問時,谷真一聲嬌叱……
刀光閃處,雙刀橫展,一個“撥草尋蛇”之式,直向姜青兜頂抹來。
這時,戰宅眾人,已紛紛來到庭院邊的廊沿下,朝向打鬥中的姜青和玉面羅剎谷真看去……
大旋風白孤也是其中一個,他站在廊沿隱暗處的一角……
當他看到玉面羅剎谷真時,一對眼睛胡桃似的直瞪出來,嘴裏吐出一縷只有他自己聽到的聲音:
“是她……怎麼會是她?”
姜青見谷真一招遞來,霍地一矮身,一個“推窗望月”之式,向對方雙刀架上,用力一封!
一響“當”的聲,谷真連人帶刃,往後退下三四步。
眼前誰也不會注意到廊沿隱暗一角的大旋風白孤……
白孤一對眼睛,直直地望着庭院中央,兩人正在廝殺之處……
他看了看姜青,又看了看谷真……
從他這副微妙的神情看來,那是不希望自己四弟吃虧,也不希望玉面羅剎谷真橫屍地上。
谷真往後跌退數步,再次上前……
左手刀似風展,右手刀如鶴翅,一招“猛虎伏樁”,又向姜青攔腰掃來。
姜青是個個性中的年輕人,又經長離一梟殷殷叮囑,是以不出重手!
於是……
一式“金雕展羽”橫劍一擋,閃身一竄,“奔雷劍”架上苗刀,“當”的又是一聲響起,一記硬招擋上。
兩人霍地往後躥開。
玉面羅剎谷真,經過這兩三照面,已探得姜青火候深淺……她不敢硬招出手,斜身繞步,直向左首偏鋒搶進……
右手苗刀虛晃,左手刀走“如來拈花”,閃電一般,直向對方胸口插來。
姜青又一晃身,閃身躲過,挪退數步……向谷真道:
“谷真姑娘,你深夜來犯,能否説出其中內委真相?”
玉面羅剎谷真不理不睬,展開雙刀,揮揮霍霍捲起兩道寒光,獨若驚濤駭電,直卷而來……雙刀所指,全是人體要害。
姜青見她盡使毒招,不理會自己,亦不禁激起一股怒火……
劍走八八六十四路“玄門八卦劍”劍法:吞、吐、刺、扎、閃、展、騰、挪!
身子宛若風車似的閃轉,劍氣如虹,舞個龍飛鳳翔!
雙方這一照面架上,鬥了二十餘回合。
玉面羅剎谷真,雙刀揮舞,寒光縱橫……但,一絲一毫,無法取勝。
這是姜青宅心仁厚之處……
對方雖然先用“凌芒針盒”陰謀,繼後又有今夜來犯,而且連連施展毒厲招式。
但是,姜青相信任何一件事,心有其因,才得其果,在不明內委真相之前,不下煞手。
如若姜青抖出一身真功夫的話,玉面羅剎谷真今夜就不會這樣便宜了。
谷真不會知道姜青心念遊轉之處……她奮力攻取,雙刀上下翻飛,如雪花繽紛!
她突然覺察到,對方始終氣度雍容,神色自若,遮攔封架,恰到好處……不論自己雙刀如何迅猛,對方隨手化解,或是輕輕一閃,立即把招式拆開。
玉面羅剎谷真托地向後一跳……
姜青也收住劍勢,道:
“谷真姑娘,你非區區姜某之敵,仇家宜解不宜結,不妨説出你的內委真相……”
谷真接口道:
“‘火雲邪者’姜青,姑娘刀法不是你敵手,還有十二把飛刀,你如果能把它破去,姑娘自知不敵,你可將我血濺七尺……但,不必説出內委真相!”
姜青聽得心裏暗暗嘀咕:
“這谷真姑娘的倔強,固執,倒是少有見到……找上人家拚命,廝殺,不肯説出其中原因來。”
他心念閃轉,一點頭,道:
“好吧,谷真姑娘,施展你飛刀就是……”
姜青話未採説完,“唰唰唰”破風鋭響聲起……谷真突然揚手,三道白光成“川”字形,電射而至。
姜青估不到她出手如此神速,不由猛然一驚,疾忙一矮身,寶劍抖出一個劍花,“叮叮叮”三聲,三口飛刀立時激盪開去,星飛電射,拋落地上。
谷真再一揚手,又是三把飛刀魚貫打出,成“品”字形,向姜青左、右、中三路,齊齊打到……這是施展暗器中“三環套月”打法。
這三把飛刀,每把相距兩尺,任是對方向左右閃避,也難逃出威力圈外。
姜青不慌不忙,使個“鐵板橋”身法,上半身往後下仰……
武家施展這套身法不難,但姜青施展這一手,下盤猶如鐵樁打基,上盤仰下,離地不過數寸,三刀由胸股上飛過。
這一套看到長離一嫋和戰千羽眼裏,不禁暗暗點頭。
谷真二次飛刀落空,突然就地一滾,就在這一滾的剎那間,肩肘用力,一連又發出三把飛刀……
用了一個“柳條穿魚”之式,迎面平射,急如弩箭,向姜青下三路襲到。
谷真這一手是出其不意,雙方相隔距離不到兩丈,若是換了別人非死即傷!
廊沿邊作壁上觀的於秋秋,禁不住手背掩嘴,輕輕“啊”了一聲。
姜青威震武林,有“火雲邪者”之稱,顯然絕非等閒之流所能比擬……
手急眼快,乍見谷真滾地發刀,哈哈一聲朗笑,使個“白鶴沖天”身法,向上一拔,全身筆直,縱起丈高。
三把飛刀挾着勁風,由姜青的腳底下抹過,又打了個空。
石火電光之間……
谷真又一掄腕抖手,就在翻身一滾剎那,把剩下三把飛力,再次發了出來……
這次用了暗器手法中“沖天炮”打法。
三口刀排成一條銀線,略作孤形,向身形凌空,猶未沾地的姜青標去!
玉面羅剎谷真,有她的想法……
這次對方身子懸空,發不出力,再有“火雲邪者”之稱,好歹也要讓他挨着一下。
但是,姜青已由“離火玄冰真氣”,打通全身七經八脈,貫通天地之橋,行穿任、督兩脈,其內家造詣,已臻出神入化之境。
他身形才一拔起,並不停留,立即頭上腳下,使出一個“雲裏大翻身”身法!
這一身法施展,身形已由谷真左肩上,一抹冷電似的飛掠而過。
如此一來,第四次谷真出手的飛刀,又落了一個空。
雙方就在幾個起落之間,玉面羅剎谷真用四種不同的手法,放出四次飛刀……姜青也用四種不同的身法,把這宗暗器化解。
庭院邊廊沿上觀望的都是行家……
玉面羅剎谷真這十二把飛刀擲出,換了其他人,即使能閃過頭前兩次,後來接上的那種詭奇手法,頂尖兒的高手,少不得也捱上一刀。
至於姜青所施展的身法,若非目睹,很難使人相信,有這等不可思議的輕功。
姜青收起長劍……就在這短暫之間,自己已有了個決定。
他一笑,道:
“谷姑娘,你兵刃,暗器都敗於姜某之手,尚有何説?”
谷真傲然道:
“我並未脱身逸去,你可以殺我……”
姜青道:
“若是姜某下手殺你,你想脱身離去,也未必如此方便……”
微微一頓,又道:
“你一次再次找上我姜青,欲置於死地,原因何在?總該有個來龍去脈……”
就在這時,人影閃晃,騰空激射,從廊沿陰暗處,飛出一條身形……
姜青一聲輕“哦”……玉面羅剎谷真有恃無恐,原來暗伏高手助陣……
“奔雷劍”蓄勢迎敵,來個迅雷不及掩耳……
一劍正要遞上前,聲走身前,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道:
“老四,是你二哥……”
在此剎那,大旋風白孤插進一腳,使姜青百思不解……
自己並未敗陣,二哥何必前來助陣?
大旋風白孤身形像頭巨禽似的飄落地上,不面向姜青,而朝玉面羅剎谷真這邊,道:
“洛蒂娜,一別十來年,你還認不認識‘醉伯伯’?”
白孤這一行動,在場眾人,莫不詫異而給驚住……
谷真聽到這聲“洛蒂娜”,繼後又是“醉伯伯”三字,便懷疑眼前的事實……懷疑自己墜入太虛夢幻中。
姜青何嘗不是如此……
二哥喚玉面羅剎谷真“洛蒂娜”,又口稱自己“醉伯伯”……一別十來年……
難道他們早就認識?
“洛蒂娜”這三字,不是漢家姑娘的芳名,難道……
谷真從遙遠的十來年前,似乎找到了一頁回憶,指了指,道:
“你……你是……”
白孤點點頭,道:
“是的,有十來年了,那時你才十二三歲……黔境苗嶺卜固山……你醉伯伯……”
谷真盈盈跪了下來,道:
“洛蒂娜見過白大俠……原來你老人家也在這裏……”
白孤含笑道:
“起來……快起來,洛蒂娜……不,你還是叫老夫‘醉伯伯’!”
眼前這一幕,看進長離一梟眼裏,雖然還不清楚其中的內委,但是相信大旋風白孤,與玉面羅剃谷真之間,有深厚的淵源。
紅面韋陀戰千羽,就像淋了一頭霧水……老二怎麼會認識此女?
他聽到白孤説出黔地卜固山這地名,不由倏然想了起來……
不錯,老二的故居在貴州……就是黔東的錦屏。
白孤又道:
“洛蒂娜,你現在是‘玉面羅剎’谷真,以後醉伯伯就叫你‘谷真’行了!”
谷真輕輕應了聲,道:
“都可以。”
白弧指着旁邊的姜青,道:
“他是老夫的四弟……”
谷真詫然怔了下:
“醉伯伯,你四弟?”
白弧點點頭,道:
“他是老夫歃血結盟的義弟……”
困惑不解地問道:
“谷真,你與老夫四弟,如何會結下冤仇過節的?”
玉面羅剎谷真兩行淚水流了下來,道:
“他……醉伯伯,你四弟姜青,殺了咱谷真的義父……”
大旋風白孤聽到這話,就像當頭捱上一棍……不但火辣辣一陣疼痛,更是一陣暈頭轉向!
長高一梟卻是暗暗嘀咕,猜疑不已……
小兄弟何時何地,結下這段怨仇,殺了玉面羅剎谷真的義父?
姜青卻是一陣困惑,迷惘……這位谷姑娘的義父是誰?
又如何會喪命在自己之手?
紅面韋陀戰千羽走近前,詫異問道:
“谷姑娘,你義父是哪一位前輩高人,怎會死在我四弟手裏?”
谷真流淚道:
“咱義父呂寧,武林有‘鐵牌開山’之稱,是西南江湖中‘金衣幫’幫主……谷真從江湖傳聞,三年前喪命在‘火雲邪者’姜青之手,現在要他交出一個公道……”
在場眾人聽到這些話,比剛才更是詫異,震驚,而感到意外……
玉面羅剎谷真,是“鐵牌開山”呂寧義女?
谷真又道:
“去年穀真拜別師父‘九幽飛狐’盛瑜,回去苗嶺,才知道三年前義父呂寧遭‘火雲邪者’姜青所害,金衣幫全部瓦解……”
白孤聽谷真提到川北玉斧山“九幽飛狐”盛瑜,不由暗暗一驚……
“九幽飛狐”盛瑜,乃是西南武林一位巾幗女傑,一手暗器睥睨西南江湖。
難怪谷真學得一身上乘武藝,和剛才接連施展的飛刀手法。
谷真朝姜青一瞪眼,又道:
“此番谷真來到江南,要‘火雲邪者’,交出一個公道。”
三年前,滇北“怒江派”總壇“凌雲山莊”那場戰役,在場長離一梟、紅面韋陀戰千羽,和大旋風白孤等眾人,當然知道得很清楚……
“凌雲山莊”遭“金衣幫”眾人圍襲,勢在十分危急之際!
而“怒江派”掌門人“九天神龍”華明軒,早年跟姜青有師徒之誼。
同時“金衣幫”在西南江湖中,那股跋扈囂張,目中無人之狀,已使武林中人所不齒。
就在這種情形之下,而姜青等眾人正是前往滇北“凌雲山莊”……他們豈能袖手不理?
這一場戰役,連邪神厲勿邪也有一份,當然不能推到姜青一人身上。
大旋風白孤等眾人,將玉面羅剎谷真請進大廳,把當時有關“怒江派”與“金衣幫”仇恨……
還有“金衣幫”在西南江湖暴行劣跡,令武林中人不齒情形,詳細告訴了玉面羅剎谷真。
白孤又道:
“谷真,這件事不能怪到四弟姜青一人身上,就是你醉伯伯也有一份……”
“你……醉伯伯?”谷真兩顆星星似的眸子,朝白孤一霎不霎看來。
白孤一點頭,道:
“不錯,這是當時形勢造成如此,刀劍出手不容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輕輕吁了口氣,又道:
“‘鐵牌開山’呂寧是你義父,老夫是你醉伯伯……你要姜青交出公道,先找上你醉伯伯……你把苗刀架在醉伯伯頸上,老夫也只有認了!”
玉面羅剎谷真聽到這些話,也跟着嘆了口氣,緩緩把頭低垂下來。